他的鄰居,是個很有趣的女人。
韓澤龍禮貌地向迎面跑來的娜娜點點頭,一如兩個月來的每一天。
兩個月來,每天晨跑都會遇上她。他本來不認為像她這樣嬌滴滴的女娃兒會有恆心,該是貪新鮮跑個一兩天就放棄,萬萬沒想到,她會風雨不改,每天準時出門。
她與他所見過的女人完全不一樣。
每天五點半起床,六時整出門晨跑,七點半回家,八時再出門,一直到晚上八點半到家,九點半屋內所有燈火就會熄滅,結束一天。
並不是他刻意去留意,而是他從未見過作息比她還要規律的人,加上她就住在隔壁,他從一開始無心的留意,到現在他幾乎是不自覺地注意著她。
隨意以圈在頸間的毛巾擦去汗水,韓澤龍正打算折返回家,卻見一個嬌小的人兒跌坐在不遠處的地上,小臉皺得緊緊的,水女敕的紅唇被她輕咬著。
高大的身影毫不遲疑,大步往她奔去。
「-沒事吧?」
感覺到暗黑的身影籠罩著自己,接著低醇的男音自頭頂響起,娜娜緩緩抬起頭來,背光讓她看不出來者的長相,只看到一雙深邃如大海的藍眸。
她認得這雙眼,是那個神的使者!那個每天都會跟她擦身而過的帥哥鄰居!
「-怎麼了?」
「痛……」她難受地按著腳踝,眨著水氣瀅瀅的大眼,那模樣如一只落水小貓般,惹人憐愛。
寬厚的大掌握住她的腳踝,他以最輕柔的動作卷起她的褲管,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眼光觸及那觸目驚心的紅腫,他皺眉道︰「-的腳扭到了。」
娜娜吸吸鼻,不想在外人面前輕易示弱,然而腳上卻傳來刺骨的疼痛,惹得她眼眶一酸,晶瑩的淚珠滑下無瑕的粉頰。
腿兒被輕輕地放下,娜娜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嬌小的身子陡然被一把橫抱起來。
「喝!」沒想到他會做出這麼唐突的舉動,娜娜倒抽口涼氣,瞪大雙眼,「你做什麼?!」
「-現在需要治療。」韓澤龍簡單地說,完全無視她的反對。「-走不動的。」
甜膩的香味隨著他的動作撲鼻而來,懷中柔軟的身子比他想象中還要輕盈,柔美得像顆甜膩膩的棉花糖,讓他心神一閃。
「我可以的……你……請你……」娜娜結巴到說不出完整的句子。這是她頭一次被男人如此觸踫,雖知他出于善意,但成年男子的氣息緊緊環繞著她,讓她忍不住全身僵硬,幾乎忘了腳上的疼,完全不知如何是好,粉舌彷佛打了中國結,吐不出完整的句子。「先生,你……」
「-不認識我?」她的稱呼讓他皺起眉,語帶錯愕地看向她。
他突如其來的疑問打斷了她的尷尬,娜娜搖搖頭,清澈的大眼不解地眨著,「我該認識你嗎?」
男人銳利的目光落在她身著的T恤上,「-的衣服哪里來的?」
「啊?這是我弟弟的,我偷拿來穿。」她低頭望了一眼身上自弟弟那兒隨手拿來、印有獨特徽號的T恤,一臉狐疑地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韓澤龍。」他緩緩開口。
「啊?」她不解地抬頭看他。
「我的名字。」
JamesHunt,韓澤龍。
「喔!」娜娜點點頭。見他不顧她的反對,抱著她在石道上緩緩走著,她不禁開口,「韓先生,請問……我們要去哪里?」
「送-回家。」
「不用那麼麻煩!」這兒離她家有一段距離--他看起來是很高大沒錯,可她也不好意思要人家抱著自己走上那麼長的一段路。她伸手指了一個方向,「我的店就在附近,你送我過去就可以了。」
韓澤龍依著她所指的路線,抱著她輕盈的身子走在綠意盎然的道路上。
清晨時分,街上幾乎沒有路人,只有他二人在空曠的街道上漫步。
寬厚的胸懷傳來淡淡清爽的薄荷味與他暖暖的氣息,被這股暖熱包圍著的娜娜不知所措地垂著小臉,只能困窘地瞪著自個兒絞纏的十指。
低頭不到三十秒,她好奇的大眼又忍不住往上移,偷偷瞧他。
雖早知道他是個大帥哥,但這樣望著他,她仍是按不下那如擂鼓的心跳,發現自己根本挪不開視線。
就在她迎視他時,韓澤龍突地垂下頭來,藍色的眸子望進娜娜澄澈的水眸中。
四眸相觸,她的心跳瞬間停止,一時之間忘了該如何呼吸。
「是這里嗎?」醇厚的男音在她耳畔響起,喚回她的心神,「-沒事吧?」
「啊?」娜娜猛地吞咽一下,用力地點著腦袋。「對對對!就是這里。」
「這是-的店?」他略帶訝異地揚眉。
這間布置精致的巧克力店他之前經過好幾次,不過他沒有吃甜食的習慣,所以都是過門不入。
「對啊。」娜娜自褲袋里掏出鑰匙,在韓澤龍的幫助之下,卷開了鐵閘。
韓澤龍將她抱到櫃台前的高腳椅上,低頭檢視她紅腫的腳踝。「-有藥膏嗎?我幫-上藥。」
「怎麼可以麻煩你!」娜娜猛然搖頭。
他已經好心抱她回來了,她怎麼好意思要他幫忙治傷!
「沒關系,治療扭傷我還算在行,再拖下去,-會痛得更厲害。」他堅持。
「那……麻煩你了。藥膏在那邊的櫃子里。」知道他所言非虛,加上腳上疼得越發厲害,娜娜自口袋里掏出鑰匙,毫不猶豫地交到他的手中,下巴往前一努,「就是收款機下面的櫃子。」
韓澤龍照她所說取出一管藥膏,小心地月兌下她的鞋襪,露出小巧雪白的腳掌。有力的指掌沾了一些白色的藥膏,在她的傷處緩緩揉按著。
燙熱的大掌盈握著她細白的腳,痛楚自他觸踫的地方傳來,娜娜的眉心一緊,不自禁地輕喘。
「痛嗎?」知道自己弄痛了她,韓澤龍當即停下手中的動作,關心地望著她。
「不……不會!」娜娜搖搖頭,緊緊咬著下唇,忍住那刺心的痛。
「忍一忍。」他沉聲道,揉按的動作卻變得更為輕柔,生怕再弄痛她。
她的腳好白,蓮足如棉花糖般軟綿綿的,柔軟得不可思議……大掌殘留著她軟女敕的觸感,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情緒。
他抿著唇,有些納悶自己莫名的反應。
疼痛,在他的按揉下漸漸退去,之後韓澤龍自藥箱里拿出紗布,在她的腳踝慎重地圈上數圈,再以別針扣上。
「休息兩三天,不要沾到水,知道嗎?」
「謝謝。」她由衷地謝道,伸出右手,笑著自我介紹,「我叫程洛娜,愛洛娜。程。你可以叫我娜娜。」
她盡量以最自然的笑容迎上他。雖然這兩個月每天早晨都與他擦身而過,但這算是頭一次與他真正交談接觸,感覺上還真有點不自在。
韓澤龍淺淺點頭,大掌禮貌地包住她粉白的柔荑,輕握一下。
帶繭的掌寬厚有力,與她的完全不一樣,某種奇妙的感覺自指尖傳至,讓她微微一頓。
不明白為何禮貌性的接觸會帶來那奇異的感覺,娜娜小手輕按住胸口,小心翼翼地抽回手,大眼完全不敢與他的藍眸有任何接觸,眼神游移地岔開話題。
「你吃過早餐了嗎?」
「還沒。」他搖頭。
「那正好,我也還沒吃!」
「-要做?」
「沒有啦!我都習慣做好早餐再晨跑的。」娜娜搖頭,撐著櫃台想站起身。
她一向習慣在家里先吃一點點,路經巧克力店時將攜來的早餐收入店內冰箱冷藏,再繼續晨跑。這樣一來,回來吃早餐補充了體力便可直接開店。
「東西在哪里?我幫-拿。」韓澤龍喚住她的動作。
「就在冰箱里。我做了些吃的。」她指著流理台下的小冰箱。
韓澤龍自冰箱拿出一份足夠兩人吃的墨西哥牛肉夾餅,略微驚訝地挑眉,「-一個人吃這麼多?」
「不,那是我的早餐跟午餐。平常中午時間店里比較忙,餓的時候想吃東西都沒時間做,所以就多準備一份。」娜娜解釋道,將精致的木制盤子推到他面一則,「請用!」
韓澤龍不客氣地拿起夾餅,松脆的外皮配著以墨西哥辣粉調制過的碎肉,加上清淡的酸女乃油與新鮮爽口的生菜絲,風味絕佳,讓他一口氣吃了四片。
「好吃嗎?這是我最喜歡吃的。」娜娜舌忝著沾上酸女乃油的食指,笑得好不開心。
「-今天還打算開店嗎?」韓澤龍以面紙隨意拭了一下唇。
「腳腫成這樣,怎麼做生意?」娜娜無奈地抿唇嘆息,突然又想到什麼,「你喜歡吃巧克力嗎?」
「我不吃甜食。」他搖頭。
娜娜了然地點頭,笑道︰「可以麻煩你扶我到櫃台後面嗎?」
韓澤龍輕應了聲,讓娜娜扶著他壯健的臂膀,一拐一拐地來到展示冷凍櫃前。她自櫃台下取出一個折好的紙盒,將冰櫃里其中一盤精巧的巧克力倒入,慎重地以絲帶綁好,遞到他面前。
「送你!」
「送我?」
「嗯!這些巧克力本來打算今天賣完的,既然今天休業,只怕放著也是丟掉,我就借花獻佛送給你-!」娜娜笑著將紙盒放到他手中。「放心,這個不會很甜,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的。」
「謝謝-一個人沒問題嗎?」韓澤龍不放心地問。
「我會打電話叫我弟來接我。沒關系的。」娜娜用力點頭,露出令人放心的笑容。
「那我先走了,再見。」
「明天……明天你還會跑步嗎?」
韓澤龍微微一笑,沒回答她,高大的身影緩步離開。
晨跑一向是他最喜歡的運動。
清晨的空氣,最能令人清醒。
青女敕的花木尚帶著些露水,被微風吹送著彷佛在向他點頭招手,燦爛的向日葵報導著今天爽朗的天氣……屬于早晨的一切,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哈-!」充滿活力的嗓音自身後傳來,他緩緩轉過身,不意外地迎上那張掛著陽光般笑容的小臉。「早安!」
「早安。」他微笑點頭,望著那張精神奕奕的笑顏,心情不自覺變得輕快,「腳還會痛嗎?」
「真的不痛了!」娜娜笑道。她早告訴他腳傷已全好,他還每天問同樣的問題……真是被他打敗了!
不過……被關心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休養了一個星期,一待傷好,她就迫不及待地繼續晨跑。
自那天後,兩人每天不再是各跑各的,而是結伴同行……他倆並沒有特意約好,均是依照自己原來的作息,卻總是會遇上對方。
而一路上,兩人亦沒有太多交談,只是認真地跑步,呼吸屬于早晨的、最新鮮的空氣。
跟他跑步最大的好處,就是讓一向方向感不好的她可以往不同的地方跑。好比今天,她就發現一個精致的小公園,前天她則發現一家很可愛的花店呢!
她怕自己會迷路,總是來來去去就那麼一條路,而他好象發現了這一點,總會領著她到處跑。
對于這個好鄰居,她有著莫大的感激與好感……
跑了約一個多小時,兩人跑回自家,韓澤龍在送她到大門後,轉身離去。
「等一下!」娜娜急忙喚住他的腳步,「你在這里等我一下!」
韓澤龍還沒來得及作任何反應,娜娜已快步跑進屋內,甚至連大門都沒關上。
她人才踏進屋內,半掩的大門後就傳來細碎的交談聲。
「-可回來了!我快餓死了啦!」好听的男中音充滿撒嬌的意味。
「好啦好啦!家里又不是沒東西吃,你就不能先將就一下嗎?」娜娜沒好氣的響應。
「我只要吃-做的啊!這陣子沒吃到-做的東西,我都快饞死了!-都不曉得,那些英國人做的東西根本不是給人吃的!」
親昵的交談聲傳進韓澤龍耳內,他瞪著那扇門板,有些驚訝,還有一陣……像是惆悵的情緒。
相處久了,他發現這位鄰居是個單純可愛的女孩,光是發現一間花店便能興奮好半天,還興匆匆地跑到店里買了一朵花送他,傻得可愛。
之前一直沒見到她丈夫,他還以為她是單身……她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沒想到這麼年輕就結婚了。
「你啊,一回來就想著吃!沒了我看你怎麼辦……別拉著我啦!想吃就等我一下吧!」娜娜甩開那只緊拽著自己袖子的手,無力地翻白眼。
看他對她依賴成性,真不知他前陣子參加旅行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嬌小的身子來到玄關,手中捧著一個大紙盒,她朝韓澤龍一笑,「這是我最近研究的低糖巧克力起司蛋糕,你試試看。」
記得他說過還滿喜歡上回送他的巧克力,所以她做了個蛋糕給他,算是謝禮。
「-……」結婚了?話才到舌尖,便被他硬生生吞回肚里。
他們畢竟還不太熟,問這種問題實在太過唐突。
「怎麼樣?」他的欲言又止讓娜娜一陣疑惑。
「沒什麼。」他搖頭。「謝謝。」
「你沒事吧?」留意到他臉上閃過一抹失落,她擔心地問︰「你不喜歡?」
「不是。」他扯扯唇角,淡然搖頭,「進去吧。」
「喔!」她點點頭,也不深究。「明天見!」
「告訴我,-是在跟我開玩笑。」倒咖啡的動作因母親的話而僵住,娜娜不敢置信地望著母親,一雙澄明的眼兒睜得好大。
「娜娜,咖啡不燙嗎?」程母瞪著她手中的咖啡。
「嘩!」被她這麼一說,娜娜低頭一看,就見咖啡壺里的咖啡不斷注入手中的麥克杯,滿溢後自杯沿流出,落在她的小手上。她驚叫一聲,甩開手中杯子,甩著燙痛的小手,可憐兮兮地咬著下唇。
程母趕緊將她的手拉到水槽沖水,皺眉責怪她的不小心。「怎麼如此粗心大意?」
小心地將她的手擦干,程母心疼地看著女兒燙紅的手,替她敷藥後纏上繃帶。「自己在外面住就要小心,別什麼事都莽莽撞撞的……」
娜娜不等母親把話說完就插口,「剛剛說的事……」
程母眼中閃過一絲狡獪的光芒,立即把裝滿了嬰兒用品的紙袋勾到她手中,「還是面對現實吧!」
「大姊呢?」娜娜望著滿地的杯子碎片和咖啡,委屈地噘起粉唇。
「她當然是跟我們一起去啊!」程母一臉理所當然,將系著女乃嘴的長繩掛在她頸上。
「那大哥呢?」
「他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了,把悠悠給他帶,不是把他們兩個害死嗎?」程母又將粉紅色的小毛毯披在她肩上。
「可是我……」
「悠悠喜歡-,而且全家就只有-最方便照顧她。」程母打斷她的話。
「我哪里方便了?!」娜娜瞪眼。
「-都待在店里啊!」
「我是在店里沒錯,可是我要招呼客人,怎麼可能顧得到她?!」娜娜一臉委屈,有苦說不出。
「娜娜,難道-忍心讓她被送去遠房親戚那兒,被陌生人帶嗎?-不是不知道,悠悠怕生得很,沒有熟人陪著,她會哭個不停的。」
「我只是……」
「-真的忍心嗎?」程母抱著小孫女,哀傷地問。
「媽……」娜娜頭痛地支著額,知道母親吃準她心軟,又要用懷柔政策。
「嗚……女乃女乃的寶貝啊!-怎麼這麼命苦……」
娜娜無力地開口,「我沒有說不帶她……」
「那就是同意了!」娜娜話一出口,程母就歡喜地下結論,眼中的淚水說收就收,恢復一貫的優雅雍容。
「我……」
「記得,悠悠下個月要去打防預針,羅倫斯醫生的電話我夾在本子里。還有,她現在開始長牙了,可能會亂咬東西,-抱她的時候要小心自己的頭發,她特別喜歡咬別人的頭發。」
「-先听我說……」
「還有,她到了那種身邊沒人就會大哭的階段,所以-千萬別讓她看不見-,她會哭得很慘的。」程母滔滔不絕地交代,完全漠視女兒臉上急得要哭出來的表情。
「其實我是想說……」
「我們幾個月就回來了,不要太想我啊!悠悠,要乖乖听娜娜姨姨的話喔!」程母鴨霸地將燙手山芋交到女兒手中,頭也不回地離開巧克力店。
娜娜左手抱著小女娃,右臂勾著沉重的紙袋,頸上掛著可愛的女乃嘴,肩頭披著小毛毯,神色呆滯地望著被掩上的大門,完全無法回神。
五分鐘過去……
娜娜仍是僵站在那里,沒有任何動靜。
十分鐘過去……
巧克力店里客人的注意力都在表情呆滯的娜娜身上,四周安靜得可以听到針落地的聲音。
「娜娜,拿著那麼多東西不重嗎?」一直看好戲的君琦終于忍不住,放下空咖啡杯,戲謔地開口。
「我……」娜娜好不容易自荒謬的一切中拉回思緒,大眼無意識地眨著。
「這個可愛的小女圭女圭是什麼人啊?」君琦逗玩著她懷中的小女娃。「-的私生女啊?」
方才程家母女都是用中文交談,她半句都沒听懂,只是看了一場很贊的變臉秀。
娜娜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將手中的嬰兒用品擱在櫃台上,對著懷中那不斷眨眼的小娃兒輕嘆口氣。「她是悠悠,我的外甥女……」
她的三妹、悠悠的媽在悠悠出生沒多久後就與丈夫遇上交通意外,同時身亡,剩下不到兩個月大的悠悠。悠悠的爹地是個孤兒,因此悠悠的撫養權自然落到程家兩老手中。悠悠一直都住在程家,由全家人照顧。
「因為-全家人都要出國參加講座,所以悠悠要跟-一起生活一段時間?」
君琦替娜娜的解說作出總結。
娜娜懊惱地皺起小臉,「這根本不可能嘛!我的巧克力店才剛起步,每天從早做到晚,哪有時間照顧她!」
媽根本就是看中了她的心比豆腐還軟,不會反抗--
「-家弟弟呢?」君琦替她拿下掛在身上的嬰兒用品。
「阿華那家伙比我還要忙,根本不可能幫忙帶小孩!」娜娜抱著笑咯咯的娃兒,埋在她的肩窩,深深吸了一口濃濃的女乃粉香。
「那-要怎麼辦?」君琦自行倒了杯香醇的咖啡,加入糖和女乃精,輕輕攪拌。
「我怎麼知道?」娜娜認命地嘆了口氣。「幸好悠悠一向很乖,跟我住兩、三個月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小孩子很難照顧的。」君琪警告道。
「難照顧也要照顧啊!」娜娜在小娃兒粉女敕的小臉上吻了一下,笑問︰「悠悠最乖了,對不對?」
君琪看著她樂天的神情,不禁有些擔憂。
真的……不會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