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在躲她!
曲佑淨看著顯示只有自己一人在線上的ICQ,忍不住覺得氣悶,平時幾乎二十四小時掛在網路上的人,連續多天不見人影,分明就是在躲她嘛!
你這個豬頭!她傳了則短訊過去罵他,原以為兩人相見了,一切會回到和平的原點,沒想到他別扭的個性仍沒有改變。
他愈躲她,她愈想把他揪出來!曲佑淨不懂自己哪來的一股氣,似乎非要與他杠上不可。
厚著臉皮,隔天下班後,她再度借故跑到宮家去,紀叔面對門外笑盈盈的那張臉倒是沒多大意外,反而有些欣喜于她的主動與熱情,而宮森堯一如平常,驚訝過後隨之而來的是一身冷漠,不想搭理她,偏偏嚇不走執意裝傻的曲佑淨。
幾次過後,她逐漸在宮家來去自如,雖然他的表情同樣冷酷,但並沒有交代紀叔將她拒于門外,似乎默許了她在他的眼前走動。
他大可以叫紀叔將不識相的她轟出去的,可是他卻沒有這麼做,她不禁細細玩味其中的含意。
門板上響起令人期待已久的敲門聲,宮森堯壓下心頭一陣波動,冷靜的開口,「進來。」
一張嬌俏的笑臉自門後探了進來,「嗨!」曲佑淨猶如在自己家中一般踏入他房內。
「又是你。」他只掃了她一眼,視線又回到面前的電腦熒幕上,口氣雖冷淡,心底卻是雀躍的,這些天來他已習慣,甚至期待她的打擾了。
「你的房間還是一樣陰暗,像吸血鬼的窩。」她微皺了皺眉,昏暗的光線讓她一時沒有辦法適應,「我可以打開嗎?」
沒等他說話,她已經自動「刷」的一聲拉開窗簾,亮晃晃的光線瞬間傾泄而入,讓人睜不開眼楮,他反射性的伸臂擋住暌違已久的日光。
「你這樣真的很像吸血鬼那!居然怕光。」他的舉動讓她忍不住取笑道。
「太亮了!」他皺眉抱怨,陰霾的神色顯示出不滿她的多管閑事。
「我覺得很好,今天的陽光很舒服。」她笑盈盈的看著他。
他哼了一聲,轉過頭去專注的看著電腦熒幕,由她去。
「我還沒好好逛過你家,我們去走走嘛,听紀叔說後院有座湖,我到現在都還沒去瞧過。」她興致勃勃的提議。
「自己去。」他一臉冷淡。
「我是客人,你是主人,你不好好招待我太說不過去了吧?」她叉腰皺眉。
「你還記得自己是客人?我以為你早把這兒當自己家了。」他冷哼。
「看來你精神不錯嘛!還會諷刺人。」她皺皺鼻子,不以為意,「那就走吧!」不顧他的反對,她伸手推了他的輪椅就走。
「喂——」抗議的話來不及出口,宮森堯已被推出房門。
「走哩、走-!」她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一臉開懷。
宮家大宅佔地極廣,前有庭園,後有湖。而古色古香的歐式建築內,為方便男主人的行動,在樓梯旁特地建造了一座電梯,宮家的財富創造出一個完全無障礙的空間。
「大少爺……」紀叔看到她推著宮森堯下樓,有些錯愕。除非有必要,否則大少爺很少下樓。
「我們要去後院走走,紀叔要一起來嗎?」曲佑淨愉快的問,腳步沒停。
「呃,我……」他接不上話,只能呆呆望著輪椅上的宮森堯一張臭臉,而她快樂的喳呼著,東瞧西望,對眼見的一切好奇得不得了,兩人的背影逐漸走遠。
「我去準備點心……」紀叔喃喃地道,收回視線後,臉上不禁浮起一抹笑,心情是感激而欣喜的,轉身進廚房張羅一切。
***
「哇!好漂亮。」曲佑淨為眼前所見的小湖驚呼。
這簡直就像幅畫般,如茵的草地幾乎讓人想躺下來打滾,仰望藍天白雲。
宮森堯環視眼前景物,沒有說話。
這座人工小湖,是他的祖父在世時建造的,是老人家閑暇時觀景之處,他曾來過幾次。而宮家年輕的一輩早已各自在外自立門戶,祖父去世後,這座宅子只請佣人定時回來打掃,算是閑置下來,直到他受了傷回來此地休養,不過很少到後院來走動。
「你看,偶爾出來曬曬太陽很舒服不是嗎?」她眯眼享受暖陽的照撫,像只貓般滿足。
「不覺得!」他再度冷哼。
「你就是太少曬太陽了,膚色有點白。」她挑剔的說,一雙靈動的大眼上上下下打量著他。
「不關你的事!」他回避著她的目光。
她輕笑一聲,不再逗他,喟嘆著在湖畔的休閑椅坐下,與他共享微風的吹拂,「這麼大一間房子就你和紀叔兩個人住?」
「我不喜歡人多嘈雜。」他的眼神閃過一絲防備。自從不良于行後,他就變得不喜歡與人來往,因為他無法忍受他們眼里的同情與憐憫。
「紀叔一個人要整理這麼大一間房子真辛苦。」她想的卻是另一件事,完全沒察覺他的掙扎。
宮森堯愣了愣,所有的情緒全因她一句無心的言語而煙消雲散,他不禁覺得好笑起來。
「你的兄弟姐妹呢?他們不過來陪你?」來這兒這麼多次,除了紀叔以外,她並沒見到其他人。
「我不需要人陪!」他防衛的說。
「真是孤僻的家伙。」她皺皺眉頭。「啊,草屑……」她的注意力被他黑發上一根頑皮飛落的微黃草屑吸引,不假思索的伸出手欲替他拿下。
他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看著她白皙的皓腕和臉上專注的神情。
察覺到他的注視,她微一低頭,卻被那兩道炯炯目光震得無法動彈。
氣氛變得微妙。
「我……你……」她試著清清喉嚨,匆匆捏住草屑後縮口手,不意竟扯掉他幾根頭發,惹來他痛呼一聲。
「呀!對不起、對不起!」她漲紅臉連忙道歉,反射性的伸手替他揉揉頭頂。
「夠了!」他被這陣混亂弄得暈頭轉向,一把攫住她縴細的手腕,肌膚的接觸似乎傳來細微的電流。
曲佑淨倒抽口氣縮回手,一臉尷尬。他則渾身不自在,空氣中有著短暫的沉默。
「你有沒有想過把頭發剪短一點啊?」她趕緊找話題,想拾回剛才輕松的心情。
他俊美的臉龐配上一頭不羈的亂發,簡直像個狂野的海盜般,一點都不掩藏他的本性,他拿那雙像會勾魂的眼看她,實在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又沒有在上班,何必?」
她皺了皺鼻子,適巧看見紀叔端著托盤朝他們走來。
「紀叔,你真好!」她滿臉諂媚的巴結,「看著這麼漂亮的景色,若能來頓下午茶是最好的享受,才正想著呢,紀叔就來了。」
紀叔笑呵呵的,把托盤上的紅茶及蛋糕放上桌,「還是當然的,如果你願意天天陪大少爺來後院走走,我一定幫你們準備茶點。」
宮森堯再度掃了這個老來似乎變得太愛管閑事的紀叔一眼。
「我還要上班,沒有辦法天天來,頂多假日來這打擾你們。」她笑笑,幫著他把點心放在桌上。
「你還知道是打擾?」宮森堯嘲弄道。
「紀叔每次都會為我準備好吃的東西,為什麼不來?」她朝他扮了個鬼臉。
紀叔對小倆口的斗嘴呵呵笑,替他移動輪椅來到桌前,再細心的調整遮陽傘的角度,避免曝曬大多的日光,「大少爺,小心太陽大。」
「他曬的陽光太少了啦!這樣容易生病。」她揮揮手,要紀叔省去不必要的操心。
「我有事忙,先下去了。」他微微一笑,朝兩人欠欠身後離去。
「紀叔真辛苦。」她嘴里咕噥,手已往眼前可口的蛋糕進攻。
「你的吃法像非洲難民。」他不客氣的批評,拿起眼前浸著檸檬片的紅茶啜了一口。
「這叫大快朵頤。」她皺皺俏鼻,用叉子叉起好大一塊蛋糕塞進嘴里,口齒不清的道︰「我發現,網路上的你可愛多了,不會像現在這樣毒舌。」
他靜靜的沒吭聲,唇邊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看著她大吃的模樣,眼中含有幾分毫不自覺的寵溺光芒。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她吞下口中的蛋糕後說。
他不言不語的瞅著她。
「你的表情好可怕,我不問就是了。」她未戰先喊輸,舉雙手投降。
「你想問什麼?」
「你先答應我不可以翻臉。」她尋求保證。
「還沒問就這麼可怕,我不問了。」她吐吐舌。
「說!」他臉色一沉。
曲佑淨故意慢條斯理的啜口紅茶才開口,「你是怎麼受傷的?」
他的俊臉上沒啥表情,「車禍。」
「開快車?」她小心翼翼的問。
「都有。那天晚上喝醉了,車速過快。」他的神情有一絲憶起不愉快往事的冰冷。
「喔……」她沒再發問。
「你還想知道些什麼?」意外的,他竟催促她發問。
這算不算某種方式的討好?她咬著蛋糕不語,嘴角噙著笑,細細玩味他言語背後的意思。
「暫時還沒想到。」她聳聳肩。
「我以為你一向多話,不管是在網路上或現實生活中。」他淡淡的調侃。
她不服的噘嘴。
「你臉上有女乃油。」他好心提醒。
「這里?」她伸手模向右邊臉頰。
「不對。」他搖搖頭。
「這邊?」她模向左邊。
他搖搖頭,往自己的臉上比了個大概的地方。
發現一直模不到他所說的部位,曲佑淨干脆抓起桌上的紙巾遞給他,仰起臉坐近他身邊,「你幫我擦好了。」
他手握被強塞而來的紙巾,發現兩個人第一次靠得如此近,她的眼楮很漂亮,嘴唇看起來很柔軟、很飽滿,它啃起來是否如他所想像的那般甜美?
她望著他的臉,從一接觸到他的目光,她就像被定住般,四目凝望,似乎沒有人移得開視線。
風在吹,陽光暖暖的,他英俊充滿魅力的臉孔在不知覺間逐漸放大,她屏住了呼吸,不知所措,反射性的微一偏頭避開了。
他動作一僵,瞬間恢復自制,替她拭淨臉上米粒般大小的女乃油,「好了,拿去吧。」他將紙巾遞還給她。
曲佑淨呆呆看著手中的紙巾,之後幽幽的回神。他剛剛想吻她?一抹熱潮緩緩在她臉上蔓延開來,她低不頭忍下住想微笑。
「我……我去一下廁所!」心慌意亂的,她匆匆丟下話跑掉。
宮森堯看到她逃避,一雙陰郁的眼黯淡了下來。這也難怪,他有什麼資格如此對她?他連個正常人都不如,難怪她要逃,他泛白的手指在輪倚的扶把上握緊。
為什麼這地方這麼大,上個廁所還要跑這麼遠?曲佑淨奮力奔跑著,好不容易跑進屋子里,她「砰」的一聲將自己關進最近的一間廁所,扭開水龍頭嘩啦嘩啦洗著手。
她抬頭看著鏡于里的自己,臉蛋紅撲撲的,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剛才跑步所引起的。
他喜歡她嗎?她回憶著剛才的情況,一顆心怦怦直跳。
而她呢?她也喜歡他嗎?曲佑淨自問著,若剛才的情況順利發展,結果又會如何?她似乎並不討厭他想吻她的舉動,相反的,她還感到臉紅心跳,會避開,完全是無意識的反射行為,若他再試一次,她可還會再逃開?
思及那情況,她覺得熱潮似乎在她臉上炸開。這是否代表她對他也同樣動了心?不得不承認,這陣于的打擾,全是因為她渴望見到他的關系,不管是網路上的Eric或現實生活中的宮森堯,她都同樣動了情。
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她深呼吸一口氣走出洗手間。
「你還好吧?」紀叔正好經過,關心的詢問。剛才巨大的關門聲他也听到了。
「沒事!」她尷尬的笑笑。
「點心不合你的胃口嗎?」他以為她吃壞了肚子,才會跑得這麼急。
「不是,紀叔你別多心。」她揮揮手,臉上帶著一抹赦然,轉身回後院的湖畔去。
望著宮森堯的背影,走向他,她的心情是愉悅的。
「抱歉讓你久等了。」回到椅于上坐下,她笑盈盈的喝了口茶,沒發現他臉上的黯淡與疏離。
「還好。」他的聲音自制而冷漠。
「風好涼爽喔!」她故意喟嘆,似享受這份美好般,仰起臉閉上了眼楮。
他瞥她一眼,視線投注在遠方的山巒上,沒注意她破綻百出的引誘。
等了半天他仍沒動作,曲佑淨悄悄睜開一只眼楮,卻發現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
納悶的皺了皺眉,她不死心的如法炮制了幾次,不斷贊嘆藍天白雲,目的就是制造機會給他,要他再主動吻她一次,因為至理名言告訴她女人該矜持,她只好頻頻用動作暗示,可惜他似乎都不懂,仿佛刻意拉開與她之間的距離。
一直到天黑,她回家的時間已到,她的計謀一次也沒得逞過。
「我該回去了。」送他回房後,她的表情很哀怨,十足像個棄婦。
「嗯,路上小心。」宮森堯沒什麼表情,一如以往。
她咬著下唇站在原地,十分不甘心。
他不明所以的抬頭看她,不懂她為何遲遲沒有動作,換來的卻是她充滿哀怨的凝視。
掙扎了許久,她憑著一股沖動,彎下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晚安!」房門一開,她一溜煙跑掉了。
宮森堯愣在原地,呆呆看著她離去,很久無法回神。
***
紀叔送上茶水給正在處理公事的兩人。屋內靜悄悄的,魏廷翰臉上輕松的表情似乎和此刻的氣氛不太相襯。紀叔盡完職責後,靜靜退了下去。
「听說你最近和她走得很近?」魏廷翰口氣里有著好奇。
宮森堯隔著卷宗瞄了他一眼。
「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子。」魏廷翰樂觀其成。他多少從紀叔那兒知道他和曲佑淨的事。
「拿去吧!」宮森堯合上卷宗,「該給的建議我都寫上了。」之後將文件丟回給他。
魏廷翰將卷宗測覽了下,發現他的分析精闢獨到,一點都看不出他已退出前線商業戰場多年。
「謝了!」
「這是你份內的工作,以後少來我這兒撿現成的便宜。」宮森堯一點也不客氣的說道。
「集思廣益嘛!更何況你還欠我一個人情。」魏廷翰滿臉笑。
他們各自在家族企業里工作,兩家雖然路線不同,偶爾仍有合作的機會,仗著多年交情,有時需要借重對方長才,但是自從宮森堯車禍,退出自家公司不管事,魏廷翰就少有機會與他會商,今天借著追討人情之名,他不單是想行利用朋友之實,也是想找回冰封了的友誼。
「你們後續的發展也算是我間接促成的,這麼算來,你當然欠我一份人情,得包上一份大禮不是?」他皮皮的笑著。
宮森堯沒接腔,不知是默認他的論點,還是不以為然懶得抗辯。
「你仍沒打算回宮氏?」魏廷翰冷不防提起,「據我所知,你父親非常希望你能回去掌管宮氏。」
「別說了!」他完全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我以為她多少能改變你的想法。」魏廷翰苦笑了下,還以為他接納曲佑淨走入他的生活,心情多少變得開朗些,沒想到這家伙仍和以前一樣陰沉。
「那完全是兩碼事。」宮森堯瞪他一眼,不高興他的奚落。
魏廷翰舉起雙手作投降狀,不再提起這個話題。
***
有人在撫模她的臉,輕輕柔柔的,仿佛帶著無限憐惜與寵溺。曲佑淨舒服的櫻嚀了聲,幽幽轉醒睜開眼,一張辣情凝注的俊臉呈現在她面前。
「我睡著了?」她帶著慵懶的嗓音問。
「嗯。」他伸手輕撫她的發。
她逸出一聲嬌笑,握住他的手貼上自己的臉,像只貓般磨蹭著。她記得睡著之前陪著他,他在上網,而她在一旁看書,後來她迷迷糊糊的,身體自動自發尋找房內最舒服的地方——他的床。在他的空間里被他的氣息包圍環繞,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甜蜜。
「每天上網不無聊嗎?」她嬌俏的問。
宮森堯苦笑了下,有著淡淡的無奈,「我目前的收入來源只能依靠電腦。」
「你已經有這麼多錢了,仍賺得比別人還勤快。」她皺皺鼻子,「留一點錢給別人賺吧!」
他揚起一抹略帶憂愁的笑,「陪著我很無聊吧?我哪兒也不能去,無法像一般人和女友約會看電影、逛街。」
她深深的凝望著他,柔美的微笑道︰「你可以的,只要你願意。」她願意給他時間等待他走入人群。
他的眼中浮現一抹回避與防備的神色,習慣性的逃避,而她沒有戳破他,她知道他需要時間突破心防。
「倒是在網路上,還有和你那些女網友來往嗎?」她伸出玉指戳戳他的胸膛,跪坐在床上與他面對面。她知道他先前抱著玩玩的心態,認識了不少同樣愛玩的女子。
「沒有,就只有你了!」他忙為自己澄清。
曲佑淨唇邊綻開甜蜜的笑意,得了便宜偏還想賣乖。」我可沒有阻止你去找她們喔!」她仰著一張俏臉,鼻子翹得好高。
「你喔!頑皮。」他懲罰性的捏捏她的俏鼻,惹來她驚呼叫痛。
「欺負我……」她扁起嘴,委屈的指控。
「我疼你都來不及了。」宮森堯滿臉促狹,抓起她的手指放進嘴里輕咬。
如此親密溫存的舉動令她瞬間紅了臉,害羞的縮回手。
「你和我當初在網路上認識的不太一樣,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她歪頭審視他。他有時是冷酷憤世嫉俗的,有時卻又風趣多情,讓人難以捉模他的真性情。
他忍不住浮起苦笑,「兩個都是我,車禍受傷後的我與原來的我,交雜著在我體內生存。」她喚回了原來的他,不再是只有冰冷恨世心思的Eric。
「以前的你一定非常開朗而迷人,這樣英俊的一張臉,身邊一定有不少女人吧?」她的小手在他臉上的輪廓線條游走,眷顧而迷戀。
宮森堯的神情流竄過一絲復雜與苦澀。以前的他是個自信又自負的工作狂,事業是他拓展野心的一種游戲,身邊當然也不乏美女相伴,他向來不拒絕她們的投懷送抱,反正大家各取所需,皆是逢場作戲。
「你呢?又是為何愛上現在的我?」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天之驕子,現在的他是個只能躲在家里的殘廢,他憑哪一點留住她愛戀的眸光?
曲佑淨清楚看見他眼里的憂慮與不安,忍不住扳起他的臉要他正視她的眼,「我愛你!沒有原因,不為什麼,你就是你,而我愛上了你,它就是發生了。」
眼神交流著纏綿的深情,一句話訴盡了芳心的歸依與支付,但她的話並沒有因此安撫他自卑與不安的心,他總是害怕著哪一天她會離去,離開他這個不健全的殘廢,而他,將再一次回到那個冰冷孤寂的地獄,從此再也見不著陽光。
拉過她,他傾身封住她的唇,熾烈而狂猛,像要狠狠的留住她,留住這相愛的一刻。
他灼燙的唇瓣吮痛她的嘴,她什麼都無法思考,只能嬌聲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