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美的堅持下,原本想直接載她回去的尉律遙,只好開進超市的停車場,然後在超市里大肆采購一番。
他是理所當然的挑夫,負責將所有買來的東西和「人」送回車上-氐槳美家後,他先將她放到椅子上,再將買回來的兩大袋東西一古腦兒全塞在冰箱里頭-澳閼庋放不對。」
艾美認為放東西這種小事,她可以自己來,可是迫于他的「婬威」下,她只好坐在一旁,當個什麼事都不必動手的大小姐。
「你應該把肉、魚這類的東西放在冷藏室,然後把蔬菜放到放蔬果的地方……」
雖然腳不能動,那她動動嘴總可以吧!再說,真要照他這種放食物的方法,沒多久,這些食物的去處可不是人的胃,而是她放在冰箱旁的垃圾桶。
尉律遙听到她的話,僅是聳聳肩,然後將他塞進冰箱的東西全拿出來,並依照她的指示分門別類的放好。
他會照她的話做,可不代表他同意她說的。畢竟東西怎麼放還不都一樣,反正都放在冰箱里了。
「哦,對了」眼尖的她瞄到他正準備將牛肉放進去時,急忙阻止他。「牛肉別放,我今天要鹵牛肉。
「鹵牛肉嗯,我喜歡這道菜」他听話的將牛肉擺在一旁。「不過,我有個小問題。」
雖然他喜歡鹵牛肉的滋味,但是他沒忘記擔任主廚的是個連站都有問題的小女人。
「你連站都站不穩,要怎麼煮」
「不是我煮。」這點她早就想過了。「是你煮。」
「我煮」尉律遙差點以為自己听錯了。
嗯,他的確會煮,不過他只會將牛肉放到水里,將肉煮熟,再將肉撈起。
「嗯,你煮,我會在旁邊教你。」
既然他不讓她站,當然別提會讓她下廚這件事,而從他的表情看來,她當然別指望他會煮,可是她厭倦了每天吃泡面、便當的日子。
于是她想了個折衷的方法--他動手,她動口。
這樣一來,既不會被他罵,她又可以吃到便當、泡面以外的東西,何樂而不為
「你教我」他可不像她那麼相信自己。「你確定」-
「嗯,我確定。」為了證明她的話,她果斷的說︰「好了,走吧,我們到廚房去。」
老天她真的要他煮要他拿菜刀不會吧!
「把牛肉切成大約一點五公分厚、三公分寬的肉片。」
艾美端坐在廚房的一張高腳椅上,對著站在流理台前的尉律遙下指示。
「一點五公分厚、三公分寬」尉律遙拿著菜刀再次確認。
「對。」她點頭。
「你家的尺放哪兒」
「要尺做什麼」切肉片和尺能扯上什麼關系
「沒有尺,我怎麼切出一點五公分厚、三公分寬的肉片」
听到他這麼回答,艾美不太具信心的問︰「你該不會從來都沒有煮過菜吧!」
他想了想後回答,「應該是沒有。」
如果煮泡面也算煮菜的話,那麼他不能算沒煮過菜,不過他想她指的絕對不會是煮泡面這種事。
得到這樣的答案,她不再苛求他,「這樣吧,你高興將牛肉切成多大塊就多大塊吧。」
反正肉終究會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經過兩個小時的努力,牛肉終于安安穩穩的下了鍋,尉律遙對于自己第一次下廚的成績頗為滿意,接著他問︰「接下來要怎麼做」
「等。」這時候艾美真的相信有些事還真不能強求。
一個五分鐘可以完成的動作,他居然花了近兩個小時老天,這樣要他煮一頓飯,豈不是全部的人都餓死了,他很有可能還在剁肉
「等多久」他不介意等,反正這事他很拿手。
「兩個小時。」依照他切下的肉塊的厚度,至少得花兩個小時煨煮才會人味。
他聳聳肩,沒發表意見。反正煮菜這事,她是專家,她說兩個小時就兩個小時。
「還有,你在這里看著爐火,要是水開了,記得轉成小火。」說完,艾美撐著拐杖站起,準備離開廚房。
「你要去哪里」
廚房對他來說是個全然陌生的環境,要他一個人留在廚房,他寧可獨自留在非洲叢林里,面對那些可能自四面八方出現的野獸。
「我要去洗澡。」她有些無奈的說︰「要是等這鍋肉熟了再洗澡,就太晚了。」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等到肉熟了,大概將近十一點。她要是不利用這時候洗澡,難不成還得等到半夜再洗
她向來是奉行早睡早起的實踐派人士,很少超過十點以後就寢,要是真拖到那麼晚才睡,那她明天肯定會很沒精神,而且眼眶會黑得足以與熊貓媲美。
「你一個人洗沒問題」如果可以,他很想接手幫她洗送這項工作。
當然他這樣問是基于安全上的考量,發畢竟浴室濕滑,要是一個不慎,是非常容易出問題的。但是,他也不能否認自己有私心。
雖然這麼問,不過他不認為她會答應,同時他也不相信在她渾身赤果時,自己能保持紳士風度。
老天,就算她像現在包得死緊,他還是能對地產生非分之想。
該死就算他想要她,至少也要等到她腳上的石膏拆掉,能自由行動後再說,可是,天知道他那時候還在不在台灣。
聞言,她睨了他一眼。
「當然,要不然你以為我昨天是怎麼洗的」真是的,太不相信她了
「我以為你沒洗。」
「你」她雖然很氣憤,不過這回她沒忘記自己的腳,于是只能狠狠的瞪他,讓他明白她的怒氣。
「我可是個愛干淨的人,別人我是不知道,但是我每天一定會洗澡」
「好、好、好。」他伸出雙手,做出投降的模樣。「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要你小心一點。」
經他這麼一說,她的怒氣在剎那閑消失無蹤。
「我知道啦。」
她當然也不想再進一次醫院,自然是會多加注意,不過,他的關心對她而言是很受用。
「你要不要我先幫你把衣服放進浴室里」這樣可以讓她少跑一趟。
「不必了。」她滿臉通紅的拒絕他的提議,「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怎麼可以讓他幫她拿她的內衣褲,她明白他只是好意,可是這總讓人十分難為情。
雖然多走一趟對現在的她來說的確不方便,可是她還是寧願麻煩點,好多留點隱私。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一點。」-
走進浴室,艾美小心翼翼的將衣物整齊的放進衣籃後,才開始洗澡。
原本洗澡能讓她的心神得到舒緩,不過,自從她腳上裹了石膏後,洗澡卻成為她日常生活中最麻煩的一件事。
事實上,自從行動不便後,生活里沒什麼事是不麻煩的——
「至少這只是暫時性的。」她安慰自己,「我只要再忍幾個禮拜就沒事了。」
是啊,只要再過幾個禮拜她就可以行動自如了,現在的不便只是讓她體會到行動不便的人的苦處,這也算是種難能可貴的經驗吧!
她打了個呵欠,過多的工作量讓她覺得有些累,她心不在焉的伸手,想拿起放在洗臉台上的馬克杯刷牙漱口,沒想到她一分神不小心將杯子掃落在地上。
馬克杯碎裂的聲音像是尖銳、刺耳的警笛,嚇著了神游中的艾美,也讓在廚房的尉律遙急得直接踹開浴室的木門,以極快的速度閃身而人。
在趕至浴室的途中,他腦海里充斥著各種會將他逼瘋的鏡頭--渾身是血,倒臥在濕滑地板上的艾美,無助地靠著牆邊,痛苦申吟的艾美……
一個比一個糟糕的假設情況在他的腦海里閃過,但是他怎麼也料不到,他看到的竟會是不著寸縷、安坐在馬桶蓋上的丈美。
時間仿佛靜止了,當他焦急的眼神對上她有些訝異的眼光時,他及時的清醒過來。
他雙拳緊握,使盡渾身解數才勉強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
「這里有點危險,」他硬是將自己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才能接著說下去,「我先抱你出去。」
該死太該死了他的身體開始對他見到的景象起了反應
他整個身體都在痛--一種來自欲求不滿的痛
更讓他覺得他可能活不過當下的是,他必須抱著讓他身體疼痛的「根源」,回到她房里更衣,好讓他能收拾地面上的碎片。
老天他不想讓她穿上衣服,他想讓她就這麼赤果、溫暖的躺在他的身下,窩在他懷里。
他想這麼做,但是他不能
她的身體還沒完全的康復,他也不認為她能這麼快就接受他,他不想嚇壞她,所以他得等待。
他早就知道這不是件簡單的事,但是他沒料到會如此難為。
他再瞄了眼她那因經熱水洗滌而泛紅的嬌女敕肌膚,申吟聲從口中逸出。
老天,這簡直是不人道的折磨啊!
當尉津遙好不容易克制住那差點不受理智管控的,也將浴室的地面清干淨,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對他來說,這半個小時比一生中的任何一個「半個小時」都還要難熬
在浴室里他被她的氣味--帶了點清新的隻果香--圍繞,今天早上他抱著她時,就已經注意到這個比藥更能讓他興奮的香味。
他原以為這是特別屬于她的女性馨香,但是他現在知道這是她的沐浴乳的味道。
這是她每天用來清潔身體的沐浴乳,不僅洗淨她全身柔女敕、細女敕的肌膚,還包裹著每一寸他想撫模的部位……
「該死」他從不知道自己的自制力如此的差,直到現在「我不能再繼續待在這里」
他的確不能-
如果他再繼續留在浴室里,不是被體內那無處宣泄的欲火焚燒至死,就是被他腦袋里那活色生香的想象逼瘋
當他用報紙將碎片處理好後,他發覺自己的恤早被汗水和浴室里的水蒸氣弄濕。想也不想,他直接將衣服月兌掉,出精壯、結實的胸膛。
拿著半濕的衣服,他走到她房門前探頭進去,卻看到穿著小熊睡衣的艾美,雙眼比兔子眼楮還紅——
「你哭了。這不是個問句,而是直截了當的陳述。「剛才摔到哪里了」
女孩子家通常都怕痛,也許剛才在浴室,她真的撞到什麼地方也說不一定。
「我沒……摔倒。」
尉律遙仔細打量著她。
她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鼻音,由她說話的方式看來,她正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不讓淚水再次白眼眶溢出。
艾美吸了吸鼻子。雖然她不具備堅忍不拔的毅力,可是她不是那種會為了自己的情緒問題,而號啕大哭的女人
對,她艾美不是個堅強的女人,也可也不是個歇斯底里、情緒反復的女人。
她不該哭的--至少,她不能為了他的漠視而哭-早知道自己是個沒什麼吸引力的女人,可是她的心里還是有那麼一絲的期待,希望自己喜歡的人有一天能響應她的感情……
好吧,她不奢望他能響應她的感情,但是她希望,有一天他能將目光焦點放在她身上
即使只有短短的幾分鐘,只要他的眼里只有她一個人,那也就夠了。
可是,事實告訴她,她連這短短的幾分鐘都不可能擁有
方才在浴室里,她不著寸縷的模樣都教他瞧見了,可是他的反應卻是丟下一句話,「這里有點危險,我抱你出去。」然後便將全身濕淋淋、赤果得猶如初生嬰兒般的她,抱進了臥房。
當男人看到女人的時,不是應該會有某些……某些不同于平常的反應嗎?
可是他就如同平常面對她一樣該死的冷靜,他甚至連看都不願意看她
自己的身材如何,她當然比別人更清楚,可是他的漠視卻深深刺傷了她的女性自尊心。
她知道自己是個很平凡、無趣的人,甚至曾經有人說過她是個沒有存在感的人。盡管她是如此的普通,但在她內心深處仍有著玫瑰色的夢想,渴望甜如蜜的戀情,期待有個欣賞她、覺得她是特別的男人出現。
觸動她心弦的男人出現了,只是這男人並不欣賞她,更不覺得她是個特別的人,這是多麼令人心碎的領悟
「沒摔倒」尉律遙走上前,蹲在她面前,抬起她里有石膏的右腳,仔仔細細的檢查了千遍。「是你的腳踝痛」
他皺著眉頭想找出讓她落淚的原因。
他看過不下百個女人掉淚,但沒有一個像她一樣能令他如此煩躁,心髒好像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揪住,讓他怎麼也舒坦不起來。
「不,不是。」他的關心讓原本在她眼眶打轉的淚水,像是潰堤般傾泄而下-
她寧可他對她冷淡,寧可他對她惡言相向,也不願在她了解事實真相的這一刻對她溫柔。
他實在無法對她的眼淚置之不理,老天,那年他被敵人打斷肋骨時,都沒這時難受
「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將她擁在懷里,輕撫她的背脊,告訴她就算是有天大的困難,他也願意為她解決。但是,他不能他的理智已經瀕臨崩潰邊緣,如果他接觸到她柔女敕的肌膚,嗅到自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女性馨香,那麼他將無法克制自己想深埋進她體內的。
在沒得到她同意之前,他不會這麼做,就算體內那不安分的火焰,將會燒灼他的五髒六腑,讓他宛如身處地獄般的痛苦。
他不想去測試自己理智的極限何在,因此他必須與她保持一段安全距離,這不僅是為了他自己,也為了她。
艾美睜著泛紅的雙眸,眨也不眨的直望進他的眼眸中。
她想響應他的問題,但是她不敢,因為這實在是太難以啟齒了她怎能對他說,她之所以哭得像個小孩,是因為他連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
一部分的她,渴望將實情一傾而出,但是女性矜持阻止了她。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在她心里沸騰、激蕩著,讓她著實不知該如何是好。
尉律遙看出她的掙扎,卻不明白何以他的問題讓她如此的為難。
他的臉湊近她,近得可以感受到她吐息之間的微弱氣流。
「告訴我。」
特屬于他的男性麝香,盈滿了她周遭的空氣,他並沒有踫到她,可是她卻有種被他整個環抱住的感覺,她可以感受到他足以燒炙她肌膚的體熱。
正確的說法是,她的每一個細胞都確確實實的被他影響著。「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她無法忽視他的問題。「因為你不看我,甚至在我渾身赤果的情況下,你也不願意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她的答案將他控制在臨界點上的理智,瞬間摧毀。
他所有的好意、體貼,全部消失,剩下的只有一股純然的。
一種男人對女人所產生的原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