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飯店地下停車場一個約五十歲的中年人腳步蹣跚的走向警衛室,喃喃自語說︰「真槽-肚子不太舒服。」他走進空空蕩蕩的警衛室,詫異的說︰「咦!人呢?那個跟我借電話的家伙怎麼不見了,唉!現在的人真不可靠,我是看他長得很像總經理,應該滿可靠的,才請他幫我看一下,沒想到……」
他走到停車場核對自己手上的車輛進出表,「還好沒差……唉喲!怎麼又痛了,還是請假算了,唉!才來上不到一個鐘頭的班,看來今天的薪水泡湯了。」他急忙跑向廁所,解決民生問題。
一輛銀白色的奔馳緩緩駛向經理專屬停車位,車子停好熄火後,前座的車門打開,駕駛員跨過車門站起來,面對車門要把門關上。「砰!」駕駛員突然倒下,他的背後站著一名手拿板手的男子。
「哼!終于讓我等到你了。」他順手丟掉板手,拿起掉落在地的鑰匙,打開後座的門,把不省人事的駕駛員丟到後座,自己則跳上駕駛座,揚長而去,只留下廢氣沖天。
過了許久,一名年輕的警衛才緩緩走進警衛室,拿起車輛進出表核對停車場的車,「嗯……沒錯。」警衛緩緩踱回警衛室,瞟了一眼時間六點零五分。
當高亞逸再回到「旭日」已經六點半,他急忙沖回套房,卻不見夏宣的蹤影,又跑到辦公室找紅小君,她早就下班了,只好失望的走回套房等待夏宣回來。
「叩——叩——」
高亞逸從椅子上跳起來跑著去開門,欣喜的表情在見到來者馬上變臉。
「是你。」他沒好氣的說。
歐陽華闔上門,「誰招惹你了,不可能是我吧?」他見高亞逸神情落寞的坐在沙發上。
高亞逸搖搖頭不想回答,目光無意識的盯著前方。
「咦!夏宣呢?」他又見高亞逸搖搖頭。
「要不要去下面吃飯?」
又是一個搖頭。
「你吃過了!」歐陽華何時見過好友這樣,一徑搖頭而且目光呆滯,他懷疑的模模高亞逸的額頭,「奇怪,正常呀!」他環抱手臂,直視著高亞逸,「你到底怎麼了,你倒是說一句話呀!」
過了一會兒。
「歐陽,你自己去吃飯,讓我靜一靜。」高亞逸見他開口欲言,「沒事,我只是在思考該如何處理一件事。」
「好吧!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記得,我就在樓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Go.Ya大傷腦筋呢?希望他能早點兒打開那個結。
歐陽華闔上門,還給高亞逸一個安靜的空間。
紅小君窩在沙發里一邊吃東西,一邊看電視,表情完全跟著劇情的起伏而改變。
一個冰冰涼涼的物體不斷踫觸她的手臂。
「白,今天不用看了啦!否則又會看到像昨天一樣今人臉紅的畫面。」紅小君的視線盯著電視不放。
「小姐,你確定?」一只全身雪白的狗眼楮盯著紅小君,囗里叼著一本冊子。
「安啦!依今天大愣子的那副蠢樣,今晚劇情鐵定火辣辣,我可是純情小女生耶!那種畫面可是兒童不宜,就算只是紙上的圖案,也是很傷眼的。」她瞟了一眼白狗。
「拜托!小姐,你的年齡如果尚屬小女生,那我不就是還沒投胎的靈魂,不看是你說的哦!可不是我沒拿給你看。」白狗的下巴靠在紅小君的腿上。
「安啦!」她不理會白狗,拿起一根薯條塞人口中。
白狗無奈的看她一眼,把冊子放回原來的地方——一個外表斑剝的木箱里。
一只烏鴉從天空飛過,停在一棵大樹上,將嘴里的食物分給鳥窩里的小鳥。
大樹旁雜草叢生,還有一棟幾乎不成形的木屋。
「咻——咻、嘎——嘎——」一陣風吹過,屋頂上的木板險險被掀了起來。
一輛車緩緩駛上山,停在大樹旁,一名背上扛著東西的男子略微吃力的走進木屋,將背上的東西用力往地上一扔,就轉頭走出去。
從屋頂破洞撤進來的月光輕撫著被扔在地上的東西……不!應該是人才對,一個昏迷不醒的人。
不久男子拿了一袋東西進來,從袋子里翻出了一捆繩子、幾瓶酒及蠟燭。
「啪……」隨著一根火柴的劃開,沒多久屋內跟著亮了起來。
男子拿起一瓶酒坐在屋內惟一的椅子,咕嚕咕嚕的喝了將近半瓶酒才將瓶口從嘴里移開。
「哼!就憑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破壞我的好事,呸!這麼一點兒道行,也想和我斗,門兒都沒有。」他泄恨的將躺在地上的人用力踢到牆角。「哈……哈……該是我的,還是跑不掉,哈……」他發出一陣貪婪的笑聲後,又灌了一口手上的酒,瞟了一眼被捆得像肉粽的人。
滾到牆角的人依然昏迷不醒,發際鮮紅的血怵目驚心的緩緩滲出、滑落,滑過濃密的睫毛、鼻頭,才終止在地板上,一張慘白的臉孔,恰好被血痕從中分開,形成一副詭異的畫面。
天際緩緩顯出魚肚白,男子走出屋外,哼著不成調的曲子,走向停在樹下的車。
一輛銀白色的奔馳,有如流星般穿梭樹林間。
早晨七點「旭日」飯店秘書室里的傳真機響了幾聲,不久,傳真機緩緩吐出了一張紙。
「八點四十。」紅小君看了一眼考勤表,確定無誤就把卡片放回架上。
當她擦好自己的桌子,倒好茶其它同事才陸陸續續打好卡走進秘書室。
「咦!誰呀!一早就傳東西過來。」紅小君走到傳真機拿起傳真。
她整個人僵住了,拿傳真的手微微顫抖,原本紅潤的粉頰已毫無血色。
「他媽的!那個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防礙我的好事。」她咬牙切齒的罵道。
周遭的同事聞言皆詫異地望向紅小君,正想詢問怎麼一回事,只見她的身影快速沖向總經理辦公室。
「奇怪,張總昨天不是出國了嗎?」
「是呀!」
「回來了嗎?」
秘書室里一片討論聲。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總經理辦公室里聚集了三個人。
歐陽華打了個哈欠,「小君,到底有何重大事件急急忙忙找我們來?」他為了和Go.Ya服裝工廠討論訂單的事,生活可說是日夜顛倒,現在這個時間,可是他和周公約會的時候。
高亞逸一夜未睡,布滿紅絲的雙眼一看到紅小君,急忙開口問︰「宣兒人呢?
為什麼一夜未歸,去哪兒你知道嗎?」他語氣焦急,臉色憔悴的望著她。
「你先看這份傳頁。」她臉色凝重的將手上的紙遞給高亞逸。
歐陽華莫名其妙的看看高亞逸,再看看紅小君,「誰是宣兒?發生了什麼事?」
高亞逸臉色逐漸冰冷,當他看完傳真的內容後,兩眼射出殺人的眼光,「我會讓你為這五百萬美金付出代價。」憤怒的語氣夾雜著一絲恐催、擔憂的情緒。他立刻撥了一通電話,「我是GO.Ya,立刻動員人手清查‘旭日’台灣分店前負責人張至中的下落,有任何消息立即回報……」他告知對方一組電話號碼後,才掛掉電話。
歐陽華已猜測到高亞逸動用「高喬集團」的先鋒小組,但他奇怪有必要用到先鋒小組捉那個老頭嗎?
先鋒小組可是集合了世界各地精英,專為「高喬集團」搜集各地情報,平均一個國家分派三至五人不等,不要小看只有幾個人,他們可是以一當百用的人才。
「GO.Ya」他接過高亞逸遞給他的傳真,沒多久也臉色大變,「你確定是他做的嗎?上面並沒有署名呀!」他表情擔憂的看著高亞逸。
「八九不離十,他要求的五百萬美金及旅行支票,不就和他盜領的數目一樣嗎?」
「沒錯,我也認為是他。」紅小君肯定的對他們說。
她把剛才私下抄的電話號碼拿給高亞逸看,「這個電話可以聯絡到你,是嗎?」她見高亞逸肯定的點點頭後,又接著說︰「這里的事交給你們,我另外去尋找支持,等我消息。」紅小君話一講完隨即沖出去,「早知道,昨天就不該偷懶沒看天書,希望他不會有事,否則……天呀!我不敢想象後果了。」加緊腳步趕回家。
「白,快把天書拿出來。」紅小君喊完剛好把門打開。
白狗一听到命令,連忙去把冊子叼出來。
紅小君翻開昨天的日期,看上面一格格的連環圖書。
「他媽的,張老賊你居然踹他……嗯,原來是在那里」她撫模白狗的頭說︰
「白,你先去那里保護他,先不要救出人,我要GO,Ya去,來個英雄救美的安排,催化他們的感情。」她看夏宣暫時沒生命危臉,松了口氣之余又想到新的主意。「去吧!」她的手一揮,白狗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紅小君窩在沙發里,把腳翹到桌面上,拿起電話按下一組號碼,「喂!GO.Ya嗎?我已經知道他人在哪兒,你讓歐陽留守……嗯,在瑞芳的山區……我會傳地圖過去……我和你分二路過去……OK!拜!」
她掛上電話,站起來倒了杯茶解渴,將一份地圖傳回公司後,又走回椅子坐下,聚精會神的盯著冊子的空白頁,等待即將浮出的圖案。
迷離恍惚中,夏宣只覺得身子很輕,好象身在一片白茫茫的迷霧中,無論怎麼走都沒能掙月兌這片迷霧,隱隱約約只听到遠處傳來一陣邪惡的笑聲。
「嘿……嘿……」張至中只要想到那一堆白花花的鈔票,就忍不住狂笑。「可惜我只記得秘書室的電話,希望那一?麻雀不要壞了我的大事……」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人,不由怒氣高漲,他狠狠往躺在地上的人踹下去,「哼!要不是你,我也不用那麼麻煩。」他拿起昨晚喝剩的酒一口氣喝完。
「砰!」空酒瓶呈-物線飛過去,撞擊到牆角,成為碎片灑落在夏宣的身上。
恍惚中,自己的身子好象被踢了好幾下,撕裂般的疼痛使夏宣周遭的迷霧逐漸淡去。
他的意識慢慢集中,濃密的睫毛動了一下,隱約看到前方有個人影,想伸手叫住那個人,這一伸手卻牽動全身的傷口,劇痛使他蒙蒙的視線有了焦距。
微弱的光線使夏宣看清自己所在之地,這是怎麼回事?自己怎麼會在這里?逐漸走進的人影讓他知道發生了何事。
「哼,夏小子你醒了呀!」平常得把他捧得高高在上,現在卻能把他踩在腳下,實在太……「哈……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哈……」張至中狠狠踢了他一腳,「想跟我作對,就是這種下場。」
夏宣望著上方那張猙獰的臉孔,心想,怎麼辦,該如何月兌身呢?他假裝不經易看向四周,除了身上的玻璃碎片,一眼看出淨是一片-髒的垃圾。
他靈光一現,趁張至中仰頭喝酒的空檔,設法抓了一片銳利的玻璃,表面不動聲色,暗地里忍痛用玻璃片割綁在手上的麻繩。
張至中見他的肉票仍然一派鎮定的模樣,心中大為不滿,他蹲抓起夏宣的領口,用力甩了他兩巴掌。
「哈……讓你細白的雙頰留下我的手印,你說好不好呀!」他用手指輕輕畫過夏宣的臉頰,然後出其不意的甩了他一巴掌。「嘻……沒想到沒戴眼鏡的你,眼楮還真大的不象話。」他盯著夏宣怒眼瞪視的雙眸,心里終于有了一絲快感。
「可惜,你不是女人,不然就可以解解悶。」他見夏宣-孔里一閃而過的恐懼,不由得想整整他。「不過……瞧你一身細白女敕肉的,嘻……倒也是可以把你假裝是女人,嘻……」他的手用力一扯,把夏宣的櫬衫撕破了。
張至中見他的人質終于驚惶失措,心中不由大樂,動手將他的襯衫整件撕下來。
夏宣被他的動作挑起心中的恐懼,不行,絕不能讓他發現,他設法翻過身將背對著張至中,這一動壓在身下的手突然一陣刺痛,被數片玻璃刺入,手上捉的玻璃片不由一松就掉了。
「哈……你也會怕呀!來呀!讓我們親熱一下嘛!我可沒玩過男人哦!讓我試試……嘻……」他的手放在夏宣的背上用力撕破最後的障礙,「這是什麼鬼東西,那麼難撕。」他將手上的那塊布丟到一旁。「嘻……終于可以坦誠相見了,嘻……」他伸手欲扳正夏宣的身體,渾然不覺有一雙發亮的眼楮盯著他。
「吼——」突地,一只白狗撲向他停在空中的手。
「哇……哪來的狗?」張至中身子連忙站起來倒退好幾步,兩眼小心盯著眼前的狗,用另一手捂著被咬傷的手。
張至中腳步才輕輕移前半步,就听到白狗的低吼聲,連忙將腳縮回來,「好吧!那小子就暫交你保管。」說完身體慢慢往後挪,見白狗只是盯著他,沒發出怒吼聲,隨即放心的往後倒退了幾步坐回椅子上。
要不是那只白狗的體積龐大,自己早就把它踢到山腳下,哼……好漢不吃眼前虧,張至中心中忿忿不平的想。
白狗宛如保護夏宣似的,毛絨絨的身體緊挨著他的背,兩眼目露凶光瞪視張至中。
「你這只畜牲,我又跟你沒仇,竟然咬我的手……吸……還真痛……」他低首看自己的傷勢,眼楮還不忘瞟白狗有無動靜。
夏宣只知道涼涼的背頓時暖了起來,他知道自己不可亂動,否則張至中他會……,奇怪,怎麼頭愈來愈重?
此時,屋外一名男子從張至中的背後悄悄的靠近……
「砰!」男子的手刀使張至中昏倒在地上。
「宣兒……」他看到白狗身後躺著一個人,隨即走過去。
白狗見該來的人終于到了,立即起身走向屋外。
夏宣恍惚听到有人呼喚他,但卻無力響應,墜入一片黑暗中。
高亞逸走近躺在地上的人,解開他的束縛,扶正他的身子。
「宣兒——」他趕緊探夏宣鼻息,微微的呼吸令他暫且寬心,扶起他的身子,一件殘缺的背心從夏宣身上滑落。
高亞逸雙眼隨著障礙物的滑落愈瞪愈大,「天呀!沒想到真的是……」他此時才注意到夏宣雪白的肌膚傷痕累累,連忙抱起夏宣離開這里。
在前往醫院的路上,高亞逸用車上的行動電話通知先鋒小組善後。他不時瞟照後鏡觀看後座的人有無狀況,「宣兒,沒想到你居然是……女人,為什麼不告訴我?」他不禁為這個發現雀躍萬分,卻又擔心她的身體狀況,「宣兒,撐著點,你不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我。」
同時,紅小君將手上的冊子放入木箱中,一揮手,白狗忽現在她眼前,「白,謝謝你,我得到醫院探望他們。」她見白狗點頭,立刻推門而出。
急診室外的走廊上,歐陽華和紅小君面色凝重,坐在靠牆的椅子上,高亞逸則是坐立不安來回踱步。
歐陽華未曾見過高亞逸這一面,而最近他的喜、怒、哀、樂全與急診室襄的夏宣有關,看來他這回真的陷人情沼中無法自拔了,可是夏宣是男人呀!
並非歐陽華對同性之愛有所歧視,而是高亞逸的身分太特殊了,他必須扛下「高喬集團」這個大包袱,不容許他有異于大多數人的舉動呀!歐陽華擔憂的注視好友著急的模樣,不禁為他捏了把冷汗。
「GO.Ya,你不要走來走去,看得我頭昏眼花。」紅小君被他的舉動搞得精神緊繃,受不了的出聲制止。
高亞逸看了紅小君一眼,無言的坐下來,他雙手緊握放在膝上,兩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心中頻頻-喊,上帝,求求你,把宣兒還給我,不要那麼快帶走她,宣兒是我尋覓了三十年才找到的另一半,不要這麼快就讓她消失了。
此時從急診室大門走出來一位醫生。
「宣兒她怎麼樣了?」高亞逸急忙跑過去詢問醫生。
「她目前暫時月兌離危險,頭部的傷還要觀察二十四小時,才能確定有無腦震蕩,受傷部位還有胸口肋骨斷了兩根、皮膚有數十道玻璃割傷……」他從家屬眼中看見了常見的憤怒、心疼情緒,遂安慰說︰「除此之外,她並未受到凌辱。」唉!
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有多少人能躲過此劫……
「凌辱……」歐陽華目瞪口呆不解醫生為何蹦出這個字眼,難道張至中有此特殊癖好嗎?
紅小君見他那副呆樣,忍不住用手敲他的頭,「呆子,夏宣是女人。」說完她隨即跟著高亞逸去探望夏宣。
「女人?!」他何時變成她,歐陽華一愣一愣的獨自站在空蕩蕩的走廊上發呆。
高亞逸坐在病床邊,看著依然昏迷不醒的夏宣,原本白皙的膚色此刻卻青一塊、紫一塊,見她無助的躺在病床上,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她受傷。
見夏宣不安的皴著眉頭,他伸手撫平她的眉,另一手則握住她一截露出紗布外的手指頭,低首在她耳邊說︰「宣兒,不要怕,沒事了……」
昏睡中的夏宣似乎感應到高亞逸的話語,臉上浮現出安穩的睡容。
紅小君見狀放心說︰「有你在這兒,夏宣似乎也能安心休息了。」
高亞逸沒回頭,徑自對背後的人說︰「我在這兒就好了,你們倆先回去吧!」
他看著夏宣的眼神里充滿柔情蜜意,視線不舍移開,好象永遠看不膩似的。
「走吧!我送你回公司,Go.Ya現在眼里只容得下他的宣兒。」歐陽華扯一下紅小君的衣服「好吧!把這個空間留給他們,我都快被滿屋子的深情給淹沒了。」紅小君和歐陽華相視而笑,轉身離去。
許久,夏宣的手指動了一下,睫毛輕顫,高亞逸見狀,神情喜悅的頻頻呼喚,「宣兒……」
夏宣一張雙眸,眼底映著高亞逸憔悴的臉孔,她忍痛舉手觸模那張常在睡夢中浮現的臉孔,「頁……的是你……」她眼角輕輕滑下了一顆顆的淚珠。
高亞逸神情激動,輕握住她的手,「是的,我就在你身邊,一切都過去了。」
他伸手拭掉她的淚痕。
他知道了,知道她是女人了,夏宣看高亞逸深情的凝視。溫柔的動作,幾乎可以肯定他知道了。
「宣兒,你騙得我好苦呀!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女人呢?害我差點兒失去了你。」他俯首輕觸她的唇,確定她是真的,是他失而復得的宣兒。
夏宣腦海里突然浮現她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幕,「張至中他有沒有……」她神情慌亂、眼角濕潤。
「宣兒,不要激動。」他安撫她掙扎的身子,「沒有,他來不及做……現在他還以為你是男人,真的,我沒騙你。」他輕撫她的額際安慰她。
「真的……你沒騙我?」
他的唇覆住她的,像是給她保證似的停留了許久,他怕傷到她,眷戀的輕舌忝她的唇,才依依不舍的移開。
「宣,我不會騙你,也不用騙你,就算他對你做了什麼,你依然是你,依然是我深愛的宣兒呀!你忘了那晚了嗎?就算你是男人,我對你依然不變,你忘了我告訴你……」他不厭其煩重述對她的情意。
夏宣意亂情迷的望著他,望進他毫不掩飾的眼底,听著他沙啞低沉的嗓音輕訴情意,不由得醉了,不久就墜入睡夢中。
然當她再度睜開雙眸時卻不見高亞逸,以為剛才他的出現只是一場美夢。
「你醒了呀!」紅小君見她失望的神情,笑了笑說︰「在找你的心上人呀!」
「沒有啦!」被說中心事的夏宣,不好意思盯著天花板看。
「你的心上人不在那兒呀!」紅小君見她紅著一張臉,才放過她說︰「Go.Ya已經一天一夜不曾闔眼,我教他回去休息一下,順便……梳洗一下,才能呈現最好的一面給你看,他才勉為其難的離開。」她拿起沾水的棉花棒輕擦夏宣的唇,「他還千交代萬交代,要我好好仔細的看好你、照顧你,我可是再三向他保證,他才放心的回去。」
原來那不是一場夢,一股暖意悄悄佔據了夏宣的心頭,情緒平穩後,她才想到公事,「公司呢?還有張至中呢?」
「你放心,公司目前還沒啥大事,張至中他已經被捉到警局了,听說他是被五花大綁的去在警局門口,而且身上還傷痕累累。」她見夏宣疑惑的眼神,遂解釋說︰「張老賊身上的杰作是Go.Ya下令要先鋒小組做的,那天……」她把事情經過從頭到尾一一告訴夏宣。
「原來他是‘高喬’的少東……」她沒想到高亞逸竟然是聞名全球的「高喬」
接班人,而自己不過是個父母不詳的孤兒,如何能配得上他呢?她心情不由得沉重起來,陷入自卑情結中不可自拔。
天呀!看她那副模樣,好事又得多磨了,紅小君嘆了口氣,無奈的望著夏宣。
「叩——叩——」敲門聲才響完,病房的門便被人推開來。
「唉!你怎麼又回來了?」紅小君神情訝異望著一身輕爽的高亞逸。
「我回去睡不著。」他簡單解釋後,匆匆走向夏宣。
「既然如此,你就留下來吧!」多和她培養感情,省得我庥煩,紅小君心里嘀咕著,她走近高亞逸身旁扯他衣角說︰「Go.Ya,那里有活動床,如果有需要休息你可以打開使用。」她比了一下靠在牆角的東西。「我先走了,拜拜!」她輕輕闔上門。
「怎麼不休息一下呢?」夏宣盯著高亞逸布滿紅絲的雙眸。
「沒看到你,心里老是不踏實,無法安心休息。」他溫柔盯著她。
唉!他的深情自己該如何回報,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望著他,「你打開活動床,在上面躺會兒吧!」
高亞逸乖乖听話的去搬活動床,那模樣就像個跳入愛情漩渦里的人,他把床並在她的床邊,滿意的跳上床躺下,蓋上毯子後伸手握住她的手,兩眼凝視夏宣,沒一會兒睡意就侵襲了他,進而滿足的墜入睡夢中。
夏宣視線移向自己依然被他握住的手,再盯著他疲憊的睡容,「唉!自己該如何響應呢?又有資格響應他的深情嗎?」
過了許久,她帶著一連串的怎麼辦進人了不安的睡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