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怎麼沒瞧見任何人?」安思朵來到了昨日曾經過的湖畔,卻沒見到在電話中與她相約的人。
「會是我記錯地方嗎?」她側頭想了想,「不會呀!這一路走來,不就只有這里有湖?」
她抬了一塊石頭投向湖面,碧綠色湖水泛起陣陣的漣漪,「確實是湖而非海市蜃樓,呵!怎麼不信任起自己來了?」
獨自身處密林,讓她神經有些緊繃,而喃喃自語起來,「說也奇怪,古先生他們怎麼會跑來這里?照道理說,他們從市區上來,應該瞧得見那棟房子呀!」
她皺起眉頭低喃,「怎麼會略過那里跑來這里?莫非是……往市區的路上還有另一潭湖水,而我卻以為是這兒?」
「嗯,可能就是這樣,才會沒瞧見人。」她敲敲自個兒的頭,「傷腦筋!這下一來一往又要耗去不少時間,季生那邊不曉得怎樣了?」安思朵不禁懊惱自己沒將大哥大帶出來,轉身踏上歸程。
「安思朵──」一陣呼喚聲從她背後傳來。
「咦,是誰?」她停下腳步,回過頭向聲音來源處望去,「是他?」她看到那個常以奇怪眼神窺現她的紅發保鑣,正站在離她約三百公尺的地方向她招手。
「你……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古先生呢?他不是和你一道上來的嗎?」她不由自主的往前移動了幾步。
「古先生他……呃,因為我剛才不小心扭到腳,古先生去幫我找可以固定腳的東西。」道格身子突然搖晃了一下,跌坐在地上,「哎唷!好痛。」
原來他受了傷,剛剛才會沒瞧見他。安思朵匆匆的往他的方向跑去。
「啊──」突如其來的一個踩空,讓她來不及反應,只能任由身子墜入洞底。
「啊!痛死我了,是哪個沒道德的家伙,竟在這里挖了這麼一個洞,哦……痛……」她試著站起來,卻因腳踝傳來的劇痛,又跌了回去。
望著有一個人高度的洞口,她沮喪的道︰「這下子反倒要人救了。」她又試著站起來,卻依舊沒能成功。
「哈哈!」洞口突地傳來一陣暢快的奸笑聲。
「誰這麼幸從樂禍!咦,怎麼會動?」跌入洞內的安思朵突然被一層網子包住身子,被人從洞口往上拉。
「怎麼會這樣?」一股不好的預感突冒上她心頭,「到底是誰做了這個陷阱?」她的心愈來愈慌。
漸漸的,她被拉出了洞外,重見天日對此刻的她而言,或許並非好事,因為她發現握著網子出口的人,竟是那個紅發保鑣。
「哈!總算讓我逮到你了。」道格眼神鄙夷的睨了網中人一眼。
「你……你為何這樣對我?哎呀!你不要推我,讓我出去。」她活動範圍被他限制住了。
聞言,他不發一語,迅速的在網子中段部位打上一個死結,不顧網中人的舒適與否,宛如對待貨物般,拖著網子朝湖畔走去。
「哎唷!喂,你……有石頭,哎唷!」安思朵的身子不但因與不平的地面摩擦而受傷,更不時被網子內的石塊敲到。
「紅頭發的,我和你沒冤沒仇,你為何這樣待我?哎唷!嘖,你……」她又怒又驚的瞪視前方的腳,恨不得拖住那雙在她前方晃動的腳。
道格回過頭睨了她一眼,沒理會她的叫罵,逕自往前面的大樹走去。
「喂!你這樣對我……哎唷!總該有個理由。」她顫抖的聲音泄漏出內心的害怕。
突地,安思朵的身子被往上拉,地面離她愈來愈遠。天呀!這個瘋子……該不會是想將她摔成肉醬吧?
她屈著身子,朝底下的人喊話,「你……你到底想做什麼?要惡作劇……也該有個限度呀!」
「嘻!姓安的,上回用火烤不死你,這次……哈哈哈!我親自動手,用水,嘻!總能淹死你吧?」道格一臉得意奸笑道。
她聞言!倒抽了口氣,「你……是你?是你放的火,為什麼?我哪得罪你?」
「哈!殺掉你們這些女巫是我的任務,你們沒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就連那個算命的,她以為偽裝成命相師就能瞞得過我嗎?」他眼底突然綻現一抹殺機,怒道︰「哼!門兒都沒有。」
「是你……你放火燒了命相館?」她詫意的問道,「不是紀霏霏縱的火,怎麼會是你?為什麼?你沒有權利。」
「哈!權利?消滅你們這群女巫,就是我的權利與義務。」他失神低喃,「可是……她怎麼會不見了?我明明吩咐那個女人放火燒了呀!」
道格啐道︰「哼!女人都是不能相信的,還是我自己動手,哈哈哈!絕對成功。」他緩緩的將網子移向樹梢,讓網子懸在湖面上。
竟然是他?紀霏霏口中的紅發男子,竟是他!是他煽動紀霏霏縱的火。安思朵因震驚而忘了身在險境的害怕。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和我娘並沒有得罪過你呀!」她不記得自己以前曾見過他!
「哈!因為你們是女巫,是邪惡的女巫,我絕不允許你們這群異類活在世上。」他語氣中充滿決心。
「不,我和我娘不是什麼女巫,我們只是平凡的人,你弄錯了。」她急忙否認,不認為有預知能力的母親是他口中說的女巫。
「你這個女巫死到臨頭還狡辯?你們長及腰際的長發就是最好的證據,哼!還妄想用染發劑蒙騙我的雙眼。」他不屑的睨了她一眼。
他怎麼會知道……安思朵改勸說︰「你這樣做是犯法的,沒有人有權利可以傷害另一個人,快放我下來!我不會追究你的惡作劇。」
「哈!你們不是人,你們是異類。」道格緩緩的絳下網子,為了懲罰她,他不打算讓她死得太痛快。
「不!你不可以,天呀!誰來救救我……」此時,被困在網子內的安思朵又驚又慌,只能眼睜睜看著湖面離她愈來愈近,「不!季生,不——」
冰冷的湖水一——浸濕她的身子,淹沒了她的頸、她的唇,但她仍拚命的圾取著最後一絲空氣,直到湖水侵入她的鼻。
她努力的憋住氣,讓自己能在水底待久些。好難受!她的胸部好像要爆開似的……就在她吸進了幾口水當中,她的身子被緩緩的拉上水面。
「哈!如何?這水的滋味好不好受?比起火來,哈哈哈!是不是別有一番滋味呀?」道格奚落道。
「瘋子!哇哇哇,你……瘋了。」安思朵努力吸著新鮮空氣,她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她。
「哼!你才是瘋女人,哈!你是史上第一個被水淹死的女巫,哈……」他再度降下網子。
天呀!季生,救救我,季生……一陣冰冷緩緩侵襲她的身子,攻破她的防範、滑入她的肺……「巫婆!安思朵是巫婆……」
她的耳畔突響起一群小孩的叫罵聲,她努力張開眸子,恍惚間,她的前方出現了一群小孩,他們正圍著一位女孩,而他們不是朝女孩吐口水,就是用腳踢她。
不可以!他們不可以欺負她,這樣不對。安思朵想跑過去救那名女孩,身子卻動彈不得。
「不,不是,我不是……嗚……」
她听到了小女孩悲切的哭聲,聲音充滿了害怕與絕望。
但小孩們竟變本加厲的推倒小女孩,還用腳踹她……「不——」安思朵自她的靈魂深處發出制止聲,使盡全力想要沖破困住她的保護膜。
霎時,她的身子漸泛出淡淡的紫光將她整個人包圍住。
「咦,紫色?哈!還說你不是女巫,才泡水就露出了馬腳。」道格不屑的睨了眼網中人,「哼!怎麼不辯解了,默認你是女巫了哦?」
感到小孩的叫罵聲逐漸遠離,安思朵努力睜開眸子,以泛著紫光的美眸直盯著他,「你才是邪惡的男巫!」
他冷笑道︰「嘿!我是專門鏟除女巫的使者,哼!哪有你們那種污穢的血統。」
「你……」唉!再與他辯解又有何用?他不過是個瘋子呀!又怎會將她的話听進心內呢?安思朵暗忖。
「賤人,領死吧!」道格這次放下網子的速度比前兩次更慢些,他想慢慢欣賞她死前的掙扎。
季生,永別了。安思朵眸畔泛著熱淚,她仰望著藍天,希望藉由浮雲,將道別傳達給于季生。
見她沒有掙扎讓他深覺無趣,「賤人!怎麼不求饒?求我呀!說不定我會暫緩執刑哦!」
她沒理會他的挑釁,只以憐憫的眼光瞟了他一眼,隨即又將視線轉移至藍天。
季生,好想再見他一面,為何此時她心里想的、念的都是他,這是愛嗎?她愛上季生了嗎?
可惜她來不及告訴他,若他知道了,不知會不會將他對他放在心上的女人的愛分一些些給她?
呵!來不及了。她唇角揚起一抹慘淡的笑容,漸漸的,笑容也被湖水淹沒了。
「思朵,撐著點兒,你一定要撐到我趕來救你。」于季生不斷的低聲吶喊道。
當他在屋內見到安思朵留給他的字條時,他幾乎已確定她出事了,于是他隨即和古保鑣匆匆奔出,趕往她在字條里所提及的湖。
終于,碧綠湖色浮現在他眼前。于季生作勢要古保鑣放輕腳步,兩人迅速的往湖畔移去。
「賤人!死到臨頭,你還笑得出來,果然是邪惡的女巫。」道格松開手里握著的網子,轉身打算離去。
倏地,一道黑影突撲向他,而另一道黑影則迅速跳入湖水中。
安思朵的身子漸漸往湖底沉去,晶瑩的小水泡也自她唇角泄出。
于季生使盡全力游向她,他幾乎快觸著了她的發絲她那泛著紫光的青絲。
恍惚中,她仿佛瞧見了他……季生似乎就出現在她眼前。安思朵揚起唇角,而後就墜入黑暗的深淵……思朵,不可以!不可以離他而去。于季生在心里急切的呼喚著,他急忙挑出口袋里的小刀,割斷網子,擁著逐漸失去生命力的佳人游向上方的亮光處。
「思朵——」浮出水面後,于季生將內心遽增的恐懼化為聲音吶喊出來。
他摟著她冰冷的身子奮力游向岸邊,一上岸,立即替她急救。
「思朵,醒過來。」他覆上她的唇,將空氣吹向她。
一道液體自安思朵唇角泄出,生命力逐漸的回到她體內。
「思朵,張開眼楮,快呀!」
熟悉的呼喚,將她推離黑暗,白光逐漸在她眼前亮起,倏地,安思朵動了動睫毛,看到一雙焦急的黑眸突地映入她眼底。
發現他的黑眸不再深不可測,反倒溢滿了慌亂,伴著喉間涌出的液體,她驚呼道︰「季生,是你?咳……」
原以為只是她的幻象,沒想到卻真的是他……季生真的趕來救她!她顫著手輕觸他的頰,任由他將氣體吹入她口中。
「思朵,太好了,你終于醒了。」于季生因不放心,又多做了幾次人工呼吸。
「咳!季生……抱歉,咳!讓你擔……心了。」望著他喜極而泣的眼眸,她斷斷續續的說出心中的歉意。
「傻女孩!能活著就好,是我不好,不該丟下你一人,害你受折磨了。」于季生將她擁入懷里,感受她的生命力,渾然不知他眼角正沾著熱液。
「季生,不怪你,謝謝你救……了我。」她伸出玉指輕拭他眼角的濕潤。
「于先生,安小姐她……」古保鑣因眼前這對情人間真情流露的畫面,停住了口,目光卻被安思朵的發絲吸引住。
「古保鑣,道格捉到了嗎?」于季生回過頭問道。
「呃……捉到了。」古保鑣收回他的視線說,「他被我打昏而捆綁起來了。」
「道格?那個紅發瘋子就叫做道格?」直到此刻,安思朵才知道要殺她的人的名宇。
「嗯,他的家族有……偏執狂的血統。」她黯然的神色,讓古保鑣停住了說明。
「思朵,我送你到醫院,咦,你身上怎會有外傷?」他輕撫著她的傷痕怒道︰「是那家伙干的?」
「他用網子拖著我,才會……季生,你……」她羞澀的讓他背在背上。
「思朵,趴好!忍著點,我盡量走穩的。」于季生背著她,朝停放車子的地方走去。
「哼!你這家伙竟敢把她拖在地上,我也讓你嘗嘗這滋味。」古保鑣以眼還眼,揪起已失去知覺的道格的衣須,拖著他的身子跟在于季生的後面。
一行四人沒多久就搭上了車,風塵僕僕的離開山林,前往市區……
進入醫院後,安思朵立即被安排做一連串的精密檢查,于季生則全程參與,直到金陽再度升起,檢查結果也跟著出爐了。
「安小姐沒有嚴重內傷,肺部積水已排除,腳踝扭傷及身體各處擦傷皆在掌控中,只有……」醫院院長神情略微不解道,「安小姐的腦波活動頻繁、能量偏高,這……」
「謝謝你。」于季生闔上檢驗報告,打斷院長的敘述,「讓你陪我忙了一夜,真的很謝謝你。」
「哪里,這是應該的,能幫得上忙,是我的榮幸。」說不定日後能得到他提供的醫療資源,才忙這麼一夜,算是值回票價了,院長暗忖。
「你太謙虛了。」他頷首道謝後,即轉往安思朵休息的地方。
于季生輕輕的推開房門,怕驚醒了正在休息的她。
安思朵穿著醫院的白袍,身上蓋著淡綠色的被子,臉色雖蒼白卻已沒有昨天白得發紫的現象。
他坐在床畔,手指輕輕的撫過她黑紫色的發絲,覺得它像是有生命般,滑溜的纏繞在他的指間。
他眉峰漸攏,輕握著她的玉手。
安思朵像是感應到由指尖傳來的熱源,濃密的睫毛掙扎了一下,緩緩睜開美眸。
俐落的平頭、深不可測的黑眸、簡單的休閑服,是的,這才是他,才是季生原來的模樣。她閃上眼眸,深吸了口氣,眼底再映入他的臉孔時,她唇角漾出了一抹淺笑。
「終于回到正常世界。」她語氣中有絲令人難以察覺的失落。
「抱歉!把你吵醒了。」于季生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
「讓你忙了……」她眼神略帶歉意,「害你都沒能休息。」她讓他扶自己坐起時,心想,在山林中是這樣,回到市區也是如此,她好像只會拖累他,沒能為他帶來好處。
他欣慰的笑說︰「只要你活得好好的,再累我都無所謂。」
望著他憔悴的眸畔,她心生不舍的說︰「怎麼不去歇會兒?我沒事,身體已經好多了。」
「怎麼,這麼急著趕我走呀?」于季生以戲謔口吻說,「小生我可還沒看膩你唷!」他順手點了點她的鼻。
「少不正經了!」安思朵嬌羞道。
見她活著紅暈的兩腮,讓他忍不住伸手觸去,「思朵,我……」
「叩——叩——」敲門聲打斷了于季生的話。
「唉!」他輕嘆了口氣,提高音量道︰「請進。」
「抱歉!打擾了。」古保鑣走進病房,先出聲道歉才闔上門。
哼!他也知道打擾了。于季生不滿的睨了他一眼。
古保鑣走向病床,歉然的說道;「安小姐,抱歉!讓你受驚了。」
安思朵笑了笑說︰「不是你的錯,是‘他’的問題。」紅發道格猙獰的臉孔突地浮現她的腦海。
不知是該怪他,或是謝他?也不知該怪他害她失去了家,還是謝他讓她一圓宿願開啟了那陣法。
畢竟經由那家伙的證實,她幾乎百分之百確定……確定娘是因啟動陣法而消失的。
思及此她問道︰「古先生,你來,有事嗎?」
見到古保鑣的視線直盯著她,讓于季生心里不太舒坦。
古保鑣收回停在她發絲上的視線說︰「呃……我是來向兩位告別的。」他略帶歉意說︰「害兩位累了這麼多天,回國後,我會稟告主人給兩位適度的賠償。」
「省省吧!」于季生口氣略微不滿,「你只需讓那個瘋子得到應得的懲罰就行了,賠償就算了吧!」如果思朵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們怎麼賠他?于季生緊握佳人的玉手,不悅的睨了古保鑣一眼。
古保鑣不以為意笑著說︰「你們放心,道格會得到他應得的處罰,他絕無機會再出現于兩位面前。」頓了頓,他又說︰「但賠償是必須的,至少……我國也該還安小姐一個家,她的家雖非道格直接損毀,卻也是他教唆紀霏霏放的火。」
「咦,你知道了?」安思朵神情詫異的望向他。
「嗯。」古保鑣頷首道,「道格雖已神經錯亂,但他的供詞經由查證,始作俑者確實是他。」
「什麼!連思朵家里的那場火,也是那瘋子干的?」于季生吃驚的怒道,心想,他真後悔昨天沒送那個瘋子幾拳,好替思朵出出氣。
安思朵捏捏他的手,「罷了!那房子就算重建,也不可能恢復原狀。」娘也不可能再回來了。思及此,她神情不由得黯然。
「是不能再復原,不過……」古保鑣笑了笑,「也該讓你和于先生來台時有個落腳處呀!」
「我和季生……」她急忙否認說,「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
「思朵,既然古先生都這麼說了,你就不要再推辭。」于季生拍拍她的手,又朝古保鑣說︰「那就麻煩你幫我們爭取一下嘍!」
「一定的。」古保鑣笑著說,「等兩位大喜,我私下會送上一份令兩位意想不到的大禮。」他語露玄機說著,眼神還不忘瞟向安思朵。
「啊,這怎麼好意思呢!」他說的這句話是于季生听來最順耳的一句。
「這是應該的。」他望著她說︰「說來……我和你還有點兒淵源咧!」
「咦?」她不記得以前曾見過古先生呀!他怎會如此說呢?安思朵不解的望向他。
「這話怎麼說?」于季生問出了她心里的疑問。
「這話說來話長。」古保鑣看了看手表,眼神略帶歉意,「抱歉!我的飛機快起飛了,改天再向兩位解釋,結婚記得通知我一聲哦!」
他笑著看了看眼前這對金童玉女,視線又在安思朵的發絲上稍作停留,隨即頜首告別。
待他闔上門離開後,安思朵首先打破沉默。
「奇怪,他和我會有何淵源?」她不解的低喃。
「或許他認識你母親,只是你不曾見過吧!」于季生推測可能的原因。
「是嗎?」她認為可能性不大。
「不要煩,以後再問他,好嗎?」他輕撫她的雙頰。
「嗯。」她點了點頭。
「思朵,往後你有何打算?」他的黑眸閃了一下。
「我……」她猶豫著。
她能有什麼打算,只能翻遍所有的古書好查訪娘身在何處,而在此之前,她也得先找份工作喂飽自己,才有余力作調查。
思及此,她輕嘆了口氣,「還能有什麼打算,等看完你手邊剩下的那堆古書,我也該找份工作安定下來嘍!」
閑言,他的黑眸閃著一抹戲謔,「怎麼我竟比不上那堆古書呀?」
他的話听得她一頭霧水,安思朵疑惑的望著他。
他捏捏她的鼻笑著說︰「就只想著要回于人島看那堆古書,就不想讓我陪你四處走走嗎?」他能理解她急著去翻古書的用意,但……他怕她要失望了。
印象中,在他另外保存的那些古書里,並沒有記載有關鳳玉或者是她母親的相關資料,一直沒告訴她,是怕她一旦失去生活重心會承受不了。
思及此,他輕嘆了口氣,故意自嘲說︰「原來我的身價已大不如從前,才沒人要我陪呀!」
「不,不是。」她急忙否認他的說法解釋說,「我……我是怕你忙,不好請你帶我游于人島,而且我也該找份工作穩定下來。」
「急什麼?」他將她摟進懷里低語道,「忘了我曾說過我會照顧你嗎?」
安思朵僵住身子,不敢再陷入他的溫柔,「季生,謝謝你的好意,雖然我娘以鳳玉之名請你照顧我,但是我已成年,早該學著自己獨立了,而且我也有能力可以照顧自己。」
于季生抬起她的下顎,以溫柔的眼神望著她,「思朵,我不是……」
她捂住他的唇打斷他的話,「季生,真的!你不用為我操心,往後若真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我真的不會客氣,一定第一個讓你知道。」
他握住她的柔荑,啄了啄她的玉指,「思朵,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嫁給我,好嗎?」他直接道出自己真正的意思。
「季生,你……」她吃驚的望向他,覺得自己幾乎要讓他眼底浮現的那片柔情給淹沒了。
安思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緩緩的將她的視線移向窗外。
霎時,沉默自兩人間逐漸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