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忘了在客棧里你說過什麼?」盧卡嘲弄地提醒她,「你說過,曾經賣了一枚戒指來修繕屋頂,而且還因此避免了被迫賣掉菲爾丁莊園的命運。」
「難道說,那枚就是從你保險箱里偷來的戒指?」黛茜聲音顫抖地說,無法明白這兩者之間的聯系,「但那僅僅是巧合。我父親賣掉的是我家祖傳的戒指!」
「艾朵瑞塔戒指被盜,而踫巧幾個月後,你們家發現一枚祖傳戒指,還把它賣了來挽救菲爾丁莊園的危機。這難道會是巧合?」盧卡嘲笑著,對她的解釋無動于衷,「這兩枚戒指根本就是同一枚!而且,由于你的家族正面臨財政危機,所以你將艾朵瑞塔戒指賤賣了。」
「我從來就沒有听說過艾朵什麼的戒指!我也沒有偷過或是賣過這樣一枚戒指!」黛茜的聲音顫抖著。一種無力感緊緊地抓住了她。
「你很聰明,等了一段時間才把戒指出售。而且你也承認了,你是私下里賣掉那枚戒指的。我希望你能夠明白,你現在無處可逃了。」盧卡冷酷地說,
「告訴我買家的名字。而且你最好祈禱,我不用訴諸法律就能要回艾朵瑞塔戒指。」
「我賣掉的不是你那枚可惡的戒指。我發誓不是!」黛茜尖聲叫著替自己辯護。她對盧卡拒絕听自己的解釋感到無比驚恐。「我並不知道是誰買走了戒指,因為我父親堅持要自己來談這筆買賣。他是個極其驕傲的男人。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已經窘迫到不得不賣掉家族遺產——」
「不要用這些花言巧語來浪費我的時間了。」盧卡不耐煩地說,輕蔑和懷疑在他的話里顯露無遺。
「我看不起說謊的人。在我將你驅逐出我的生活之前,你最好告訴我戒指的下落……不然,你的下場會很難看!」
听了這句話,黛茜明白,不論自己如何努力,盧卡都會讓她死得很難看。他已經用無數個威脅將她包圍。而她顫抖地意識到,盧卡已經將她看做一個撬保險箱的小偷。這個想法令她疲倦的大腦停止了運轉。
此時,黛茜腦子里只有兩個想法。盡管盧卡目前表現很正常,但他一定神志不清。而且他極有可能看多了那些影響不好的電影,里面道德敗壞的女主角誘惑和欺騙男主角的鏡頭一定使他對女人產生了痛恨心理。撬保險箱?黛茜的目光變得很茫然。她連使用洗衣機都要照著說明書,一步一步地才能弄明白,又怎麼能撬得開有密碼的保險箱呢?
「你還認為這條河充滿了魔力嗎?」盧卡提高嗓門對她說,試圖壓過發動機的轟鳴聲。他們現在正乘船行駛在威尼斯的環城運河上。小船從馬可波羅機場將他們接到城里。
黛茜如夢初醒般地瞪著大運河。兩岸宏偉的中世紀建築燈火輝煌,把河面照得如同白晝。行駛在運河上就如同在一幅華美的油畫里暢游一樣,黛茜暗想。他們應該是去盧卡的公寓吧,不過她寧願待在這美麗如畫的運河上,度過剩下的夜晚。
不一會兒,船夫將小船停泊在奧羅宮的船塢邊。看到奧羅宮那宏偉的輪廓,黛茜不覺驚訝地問︰「我們為什麼停在這兒?」
「這里是我的家。」盧卡告訴她。
「可是,這……這不可能……」黛茜有些口吃。
盧卡從黛茜的臂彎里抱過琪亞,抬腳登上通往奧羅宮走廊的台階。走廊兩邊是高大的廊柱,還有雕刻精致的拱頂。一位白發蒼蒼的女僕遠遠地迎候在奧羅宮的人口處,見到盧卡,她顫巍巍地伸出手來欲接過盧卡手中熟睡的孩子。
黛茜一只手拉著盧卡,一邊登上台階,一邊問︰「她是誰?」
「我妹妹伊瑞拉的女乃媽。她會照顧琪亞並安排她上床睡覺的。」
「可是我——」
盧卡催促著黛茜走進富麗堂皇的大廳。看到穹頂上精致的浮雕,黛茜驚訝得屏住了呼吸,「你不可能住在這里——」
「我的祖先建造了奧羅宮。」
盧卡話音剛落,一陣震耳的狗吠聲傳了過來。只見兩只巨大的長毛狗從宏偉的樓梯上飛奔下來,後面緊追的是個氣急敗壞的中年男僕。
「坐下!」盧卡厲喝一聲,把兩只急于向他示好的狗兒鎮在原地。它們半蹲在地上,尾巴在地上來回掃著,狹長的腦袋耷拉著,眼里流露出乞求的神情。
追上來的男僕嘴里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意大利語,估計是在向盧卡解釋些什麼。盧卡轉向黛茜,臉上滿是怒意。
「它們叫什麼?」黛茜迫不及待地問。
「一個叫阿里,另一個叫周周。」盧卡有些不情願地說,「它們是我妹妹養的。」
「他們真漂亮!」黛茜嘴里贊道,一邊上前想去撫模它們。
正當狗尾巴欲翹起來迎合她善意的時,盧卡眼疾手快地一把攬住自己的新娘。「不要,」盧卡說道,「它們未經馴化,而且非常蠢笨,根本就不適應市區生活。可是伊瑞拉就是這樣,自己一出城,就把它們扔在這里。」
男僕拎起狗項圈,牽著它們離去,可是兩只狗卻扭過頭,可憐巴巴地看著黛茜。看到它們這個樣子,黛茜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在顫抖。
此時盧卡開口問她︰「你餓了嗎?」
「我吃不下。」
「那我領你上樓吧。」
「如果這里真是你的家的話,」黛茜一邊上樓一邊說,「那就是說……那就是說,你是那個假面舞會的主人。」
「可是當初你不讓我告訴你我的身份。而那天這里的舞會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凌晨,所以我當時也不可能把你再帶回來。我還有個公寓,每當這里搞些裝修什麼的,我就會住到那里。」
「我對你的了解太少了——」
「現在你有的是時間來搞清楚我是誰。」盧卡說,語氣十分友好。
「我想這沒必要。」
「在新婚的頭一天,這句話可不中听。」盧卡說,「不過,我想從一開始,我們倆就沒有開個好頭。所以,我準備寬容地對待你。」
黛茜驚詫地瞪著他,「寬容?」
「如果你滿足我的一切要求,我就幫助你獲得那筆遺產。瞧,我並不是個十足的壞蛋。盡管有人說我是。」盧卡迅速地反應道,「雖然我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但是我做事還是很公平的。」
「真的嗎?」黛茜不置可否,因為她已經沒有力氣來與他爭論了。
他們穿行在兩旁掛滿油畫的走廊,突然盧卡打開旁邊的一扇門,露出一間擺滿華麗家具的臥室。黛茜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間臥室比起她在菲爾丁莊園的那間來,要舒適得多。
「你的行李待會兒給送上來。」
「我想看看琪亞。她在哪兒?」
「她就在樓上的育嬰室。我還以為在新婚之夜能擺月兌孩子的糾纏,你會松一口氣呢!」
「你為什麼老是提‘新婚之夜’這個詞呢?」黛茜不情願地問。
盧卡給了她一個性感的笑容,「你不至于那麼幼稚吧?不管你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你現在是拉法尼家族的新娘。而根據我們家族的古老傳統,我們倆今晚將分享同一張床。」
想起自己所經歷的噩夢般的一天,黛茜難以置信地看著盧卡。
「你應該為自己感到高興。」盧卡那富于表情的嘴唇往上翹了翹,「正是因為我對那晚我們倆之間共享的激情念念不忘,才促使我下決心和你結婚。一想到可以和你再次分享六個月的美妙的性生活,我就覺得這個決定很正確。」
「我能想象。」黛茜耳語般地說。她真的能想象到。
盧卡看待每一件事,都是從獲利和損失的角度來考慮。三年前他失去了那枚戒指,而他把這個損失錯誤地歸咎于黛茜。現在他計劃通過床上的報復行為,來把損失補回來。這想法很新奇,黛茜不情願地在心里承認道。而對這個一切都得來得太容易的男人來說,任何有挑戰性的東西對他來說都是最具吸引力的。
上帝,難道她在床上曾是那麼熱情放縱嗎?她承認自己是很愛幻想,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已經永遠地結束了。對浪漫的期待,想要反叛的念頭,強烈的,以及過量的香檳酒,所有這些合在一起導致了她的行為出軌。現在,她生活在對自己魯莽行為的無休止的悔恨中,對于再次體驗那美妙的感覺早已不再抱有幻想。
「我給你一個小時來恢復體力,而你也可以好好考慮一下現實。不履行義務的婚姻,從法律的角度來看是無效的。」
「你說什麼?」
「難道你不知道,在婚姻關系中,性是一個不可或缺的部分嗎?而且,婚姻若不是以性為基礎,就會以失敗告終。」
黛茜目瞪口呆。
「你瞧,我並不是個不可救藥的混蛋。」盧卡圓滑地說,「若我是的話,就會任由你一個人睡,然後在六個月後通知你,我們的婚姻無效。」
說完這番話,盧卡轉身退出房間,留下黛茜在房里回味他所揭示出的可怕的現實。
他真是個可怕的男人,黛茜絕望地想。一個冷酷無情、固執己見,並且認定已經把她掌握在手心里的男人。不過他將會發現,他們之間有一場持久戰。雖然她是一個弱女子,並且現在掉進了他的陷阱,但是從本質上來說,她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斗士。
小偷。他認定她是個小偷,偷走了那枚有著可笑名字的戒指。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戒指是在她溜走的那一晚被盜的話,那他的確有理由來懷疑她。事實上,若是將被盜事件同她清晨溜走聯系起來看,她私自擅闖舞會,又拒絕透露自己身份的行為,的確足以讓他懷疑她是小偷。
但是她的行為只是巧合,誤導了他的判斷。顯然,她那晚走的不是時候。不過,盧卡並不是一個會質疑自己判斷力的男人。如果黛茜沒有判斷錯的話,他還對自己的邏輯推理能力感到非常自豪。一定是這樣,因為三年來,他一直固執地認定她就是竊賊。可是,真正的竊賊和那枚戒指早已經不知去向了。這是盧卡的錯誤,而不是她的。
現在,她惟有找出證據,證明她父親賣掉的戒指不是艾朵瑞塔戒指,才能還回她的清白。她父親有沒有對那次交易進行記錄呢?不過她現在人在威尼斯,限本無法進行調查。想這些又有什麼用?還有,她又到底為什麼,竟會讓盧卡迫使她飛到威尼斯呢?
答案既迅速又清晰地回響在她的腦海里。如果她恆絕,盧卡就會獨自一人回威尼斯,扔下她不管。鑒于他們倆之所以結婚的背景,盧卡完全有可能兌現他的威脅。
一小時後,盧卡再次回到主臥室,可是當他看到床上的情形時,不由得愣住了。
房間里響徹震耳的鼾聲,令他明白至少有一個四只腳的動物佔據了他的婚床。盡管臥床非常寬大,但是顯然已經沒有了新郎的位置。黛茜睡臥在床中央,一只手采取保護性的姿勢緊緊地攬著女兒琪亞。她們旁邊則臥著那兩只長毛狗。
周周打呼的聲音簡直就像是火車的長鳴,阿里則睜開一只眼,努力但卻是徒勞地想隱藏起自己那巨大的身軀。它這樣做卻產生了喜劇性的效果,就像是只想變身為「芝女圭女圭」的大笨狗。它害羞地將臉埋進了爪子之間,顯然它很清楚自己不該躺在主人的床上。它的眼楮從爪縫之間偷窺著盧卡,完全沒有意識到躺在它身邊的那個孩子正是它的保護神。
盧卡克制著自己的脾氣,慢慢地吐出一口氣,轉身輕輕地朝門口走去。他已經從慘痛的經驗教訓中明白了一個道理,在小惡魔睡著的時候千萬不能驚擾她,
黛茜在第二天早晨六點半時,被一陣狗叫聲驚醒。她在浴室里用冷水匆匆洗了把臉,仔細地查看了身上穿的保守的睡衣,又披上一件舊的羊毛外套,領著狗下樓去給它們找點吃的。她突然出現在廚房里,令那個正在準備早餐的老男僕有些吃驚。在老僕人驚訝的注視之下,黛茜喂狗吃東西,給它們喝水,並且拒絕了僕人的幫忙。她堅持自己來烤面包和煮咖啡,不過咖啡的味道可不怎麼好。她邊吃邊皺眉頭。下廚從來就不是她的強項,不過她的胃倒算得上是鐵胃,什麼都能消化。
回到臥室,黛茜發現琪亞還沒有醒來,于是她打消了上前擁抱孩子的念頭。黛茜躺在琪亞身邊等她醒來,卻在不知不覺中又睡著了。
黛茜再次醒轉,大大地伸了個懶腰。隨即她記起了自己要早起,立刻心生一股內疚之情。她還不習慣睡懶覺。她納悶地想,現在幾點了。
「親愛的,已經九點過一刻了。」一個深沉的嗓音回答了她。原來她不知不覺將心中的疑問大聲說了出來。
這聲回答近在咫尺,黛茜嚇了一跳。她沮喪地睜大眼楮,轉身面對這個不請自來的家伙。「天呀……已經九、九點一刻了?」她口吃地說,「琪亞在哪兒?」
「在樓上育嬰室里吃早餐。」
盧卡一只手摩挲著刮得干干淨淨的下巴,一只胳膊撐著頭。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黛茜那張驚訝的臉,露出一絲嘲弄的微笑,令她的脈搏狂跳不已。她驚訝的目光落在盧卡露在被單外的赤果的肩膀上。
「昨天晚上,這張床擁擠得就像是集貿市場。」盧卡揶揄說。
「琪亞需要我的照顧。她只有和我睡在一起才覺得安全。她還不習慣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睡覺。」黛茜趕緊跟他解釋。她的眼光接觸到盧卡深邃的黑眸時,她不禁覺得一陣眩暈,心跳得厲害。
「那些狗也需要你的保護嗎?」
「它們在門外叫個不停。盧卡,它們真的很可憐……」
「我想我是不是也應該四肢著地,對著你叫個不停。也許我可以假裝成一只狼狗。」盧卡說,並且趁著她犯迷糊時,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固定在原處,不讓她開溜。「這樣,你就有理由讓我留在你這了。」
黛茜的臉慢慢變得緋紅。她露在睡衣領子以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染上了紅潮。又來了!只要幾個字就能勾起她對那個激情之夜的回憶,令她思緒混亂。
「作為一個在那晚之前從未在臥室里失去控制的-男人,我對于你富有創造性的行為既感到驚訝,又覺得滿意——」
「我那晚喝醉了!」黛茜急切地為自己辯護。
「懷著激情和渴望實現你曾有過的一切夢想。是的,你是這樣對我說的。」盧卡毫不容情地提醒她,修長的手指不知不覺撫上她的喉嚨,「你還對我說,我是你的夢中情人……無可否認,你是我的。盡管我不擅長幻想,但是那一晚,你令我品嘗到了我所沒有的東西。這種東西我以前並不知道。自從和你度過了那一夜,就再也沒有女人能夠讓我滿足了。」
「你是在說笑吧?」黛茜聲音顫抖地說。在盧卡的深情注視下,她有一種被催眠的感覺。
「這就是我要你來這里的原因。」盧卡聲音嘶啞地說,「雖然我的理智告訴我,你是個一無是處的女人。可我還是想弄清楚,你到底有什麼魔力令我如醉如痴。」
「一無是處?」
「你對外表毫不在乎,又不講究整潔,做事情沒有條理,還有,腦子也不太清醒。你劈起柴來簡直就像個伐木工,還毫不在乎地讓狗睡在我的床上。可是奇怪的是,你的這些缺點並沒有降低,哪怕是一點點,我對你的……」盧卡的聲音慢慢低沉下去。他伸手將黛茜的睡衣領子掀開一角,低下頭將滾燙的唇印上她細致的喉嚨,壓在她劇烈跳動的脈搏上。
「噢……你在干什麼?」黛茜驚呼。
她體內好像有一簇火花被點燃了,令她渾身癱軟。盧卡抬起她的頭,她被動地抬眼看著他,眼楮里滿是哀求。
「你不許再這麼做。」她聲音微弱地說,語氣並不像所說的話那麼強硬,「這樣會讓我覺得不舒服,而我們還有正事要談——」
「什麼事?」
「先從那枚該死的戒指談起吧——」
「不。」
「盧卡,我沒有偷走它!你應該找出到底是誰偷走了戒指。」黛茜鼓起勇氣對他說。
他熾熱的目光變得冰冷而堅硬。房間里頓時一片寂靜。
黛茜懇求而焦急地看著盧卡,說道︰「我絕不會做那樣的事……一等我回到家,我就會證明給你看,我父親賣掉的戒指不是你的!」
「從這些愚蠢的謊話和誓言中,你到底期望得到什麼?」盧卡不耐煩地說,「我很清楚是你拿走了艾朵瑞塔戒指。除了你,沒有人有可能拿走那枚戒指。就算是傻子都明白,是你偷的戒指!」
「這都是你的推論……盧卡,你並沒有證據。」
「既然你拒絕坦白真相,那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可討論的。」盧卡用那雙黑得不可思議的眸子仔細審視著黛茜,眼光久久地停留在她那通紅、沮喪的面容上。他緩慢但卻是無比鎮定地伸出手,捋開掉落在她額頭的一綹鬈發,聲音嘶啞地說︰「我現在只想和你瘋狂地。」
「不!」
盧卡修長的手指劃過黛茜柔軟的嘴唇,注意到她因為這個動作而顫抖。「即使你和我也不想嗎?」
「我不想!」
黛茜突然覺得喘不過氣來。她回視他,每一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她覺得一陣痛苦的渴望在體內折磨她。黛茜只覺得無比羞愧。她的身體不听使喚地顫抖著。她敏感地覺察到自己的身體開始腫脹起來。
空氣都好像凝固了。
「我不想和你!你把我當做小偷!」黛茜大聲叫喊,就好像他會和她爭吵似的。
盧卡微微一笑,灑月兌的笑容具有超凡的魅力。他毫不在意地說︰「也許正是這一點,才讓我覺得你特別有吸引力吧。」
黛茜听了不解地皺起眉頭。然而立刻,盧卡不等她反應過來,就已經低下頭狠狠地吻住了她。他肆意劫掠她的柔唇,就像是個凶狠的斗士在疆場上沖殺。黛茜的反應是震驚,她只覺得體內好像有無數個爆竹在 里啪啦地爆炸。他濕熱的舌頭在她嘴里盡情探索,令她感覺有如電擊一般。她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激情,開始熱烈地回應他。此時,她惟願這個吻繼續下去,不要停止。
盧卡慢慢地抬起身子,將黛茜扶起來。他將她的睡衣褪到肩部,頓時無數個輕吻落在了她的肩膀和手臂上。她將手插入盧卡濃密的黑發中,身子貼向他。盧卡放開黛茜的紅唇,放肆的眼楮向下搜索她全身柔美的曲線。
「你真是太完美了。」盧卡聲音嘶啞地低語。
完美?她從來就不是,黛茜暗自想著。不過,在一片寂靜之中,黛茜發現自己正眼睜睜地看著盧卡伸手觸上她那充滿渴望的疼痛的身體。她發出一聲模糊的申吟,緊緊地閉上雙眼。但是她身體的每一根神經縴維都在顫抖。當他用熟練的手指撫弄她時,她感到自己好像被撕成了碎片。她听得見耳鼓中自己那雷鳴般的心跳。
「唔……」盧卡發出一聲滿意的申吟,「你總是懂得如何讓我激動起來……」
他吻著她。黛茜激動地將頭向後仰,發出一聲壓抑但卻是激情的叫喊。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熱烈地呼喚盧卡。他挑逗的撫模好似撩起了一股之火。
她的手指在他厚密的黑發里絞動,情不自禁將他拉向自己,鼓勵他的進一步動作。當他的手離開她的胸部時,黛茜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不耐煩的申吟。盧卡挪動她的膝蓋,將她的睡衣輕輕解開。
「吻我。」黛茜如發燒一般地低語。
「想要我?」盧卡發亮的眼楮緊緊地盯著她,在他如探照燈一般的眼光下,黛茜對他的渴望無處遁形,「有多想?」
「盧卡……」黛茜低聲懇求道,身體因為渴望而顫抖。
「親愛的,你真是太性感了。」
如洪水傾瀉一般的渴望正在她體內熊熊燃燒。她本能地弓起身子來迎合他。可是盧卡的身體卻在往後退,他的眼楮因為而變得蒙嚨迷離。「你太沒有耐心了……只有在你覺得無法再忍耐時,這種歡愉才會達到最高點。那天晚上,你不也是這樣告訴我的嗎?」
一時之間,黛茜沉浸在他所描述的情景中。而盧卡最終也抵擋不住誘惑,向自己的投降,釋放出他的激情。黛茜不禁瘋狂地尋找他的嘴唇,而回吻她的同時,他那一貫的自制力也頓時灰飛煙滅。兩人的身體熱烈地交纏在一起。
「你這樣的時候,我惟一想做的就是和你融為一體。」盧卡申吟著。
他強有力的沖擊令黛茜幾乎停止了呼吸。她只覺得全身是那麼充實。若是他此時停下來,她恐怕會絕望地死去。
「你對我說過,我能令你快樂。」盧卡提醒道,居高臨下地凝視她。他臉上的神情很復雜,既覺得有趣,又表現出赤果果的歡悅。「‘啊,你在床上也是這麼棒……’你說這句話時,表情是那麼驚訝。我還猜想,在我們做完愛之後,你會不會給我的打分——」
「住嘴!」黛茜使出全身力氣喝道。
「這句話你也曾說過。」
她仰視著他,身體無意識地緊緊攀著他。兩人之間的激情摧毀了一切控制。隨著之火的燃燒,他們雙雙迷失在無邊的快樂之中……
激情已過,兩人的身體還緊密地結合在一起。盧卡翻身從黛茜身上下來,滾到床的另一邊。黛茜呆呆地凝視著床腳,即使是在兩人激情結合的時候,她也能覺察到盧卡的排斥之意。
哈,你到底還是和他上床了。在她昏昏沉沉的腦子里,一個細小的聲音提醒她。你這樣做是為了讓這場婚姻成為事實,以免被取消嗎?你這麼做是為了那棟老房子,還是你根本就無法抗拒他的魅力?
黛茜轉過頭來焦急地觀察著盧卡的反應。他也回視著她,英俊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那雙富于表達的眼楮隱藏在濃密的睫毛下。黛茜只覺得喉嚨發緊。在那一瞬間,黛茜真想使自己相信,她是為了家族的利益而奉獻出自己的。盡管這個動機從道德上來說不那麼光彩,但是卻可以使她保有自尊……
伴隨著這一認識而來的還有一個更大的挑戰,那就是她和盧卡是因為她無法抗拒他那致命的吸引力,即使她明白自己本應該恨他才對……而不幸的是,這是個可怕的事實,不承認它顯然是懦夫的行為。
黛茜皺起眉頭,她絕不能讓盧卡懷疑到自己對他的感情。這可是比在他懷中失去控制更為可恥的事情。盧卡和她的令她覺得無比脆弱,也讓她感到羞恥。
黛茜意識到這一點,猛地坐了起來。她努力使自己的口氣听起來很鎮定,說道︰「好了,現在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也許我們可以談點生意。」
「生意?」盧卡銳聲說道,黑眼楮里閃爍著難以置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