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PUB大門,撲面而來的是一陣摻雜著冷氣與煙味的風,還有那那股帶著說不出騷動的味道,總是在與薩尼爾有關的每一個地方出現,這樣的味道,也讓她會在剎那間失去一些什麼,至于失去的是什麼,她也說不清楚,也許正是空氣中那迷迷蒙蒙的氣氛,讓她失去對自己的堅持。
暗淡的燈火和三三兩兩的顧客,在店里或喝著啤酒聊天或是打撞球,對于還未真正來臨的夜,他們用著最佣懶的姿態蟄伏著,因為他們的狂野要等到真正的黑夜來臨時才要展現的。
「請問薩尼爾在嗎?」她怯生生地問著吧台帥哥。
吧台帥哥俐落地給了她一瓶冰啤酒,投給她一個迷死人的笑容。
「你願意先喝完這一罐啤酒嗎?我是戴爾塔,來自阿根廷,很高興認識你,你果真是一個美女。」
面對戴爾塔的熱情贊美,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臉上微微的燥熱起來。
「為什麼要先喝完這瓶啤酒呢?薩尼爾不在嗎,既然如此的話,我下次再來找他好了。」
仿佛用盡所有的力氣才說服自己那好笑的矜持,讓她今晚有一點點的勇氣來找薩尼爾,她找不出一個強而有力的理由來看他,心上都是心虛的借口。
「我,晚上沒事,所以來……」
「因為逛街,走著走著就來了……」
他希望薩尼爾不在,那樣她就可以保持她高傲的姿態,完整的離開。
但,薩尼爾若是不在,那她的好不容易卸下的矜持又算什麼呢?
「不不不,他只是有點事,但,一會兒就好了,我希望你真的能夠再等一下下,因為我想薩尼爾一定也希望能夠看到你,如果他知道你來了,而我卻沒有用盡力氣將你留下來,他會宰了我的。」戴爾塔將手放在脖子上,用迷人的藍眼楮對她拋了個媚眼。
這是一個很好的鼓勵吧!讓她有足夠的勇氣和借口留下來。
「好不好,拜托。」
「好吧!」不敵戴爾塔的柔情攻勢,她終于軟了心,但她心里明白,真正讓她心軟的是自己。
她坐在吧台前,喝了一口冰啤酒。
在酒吧等人的時候該做些什麼呢?
環顧四周,還有不少人用跟神向她打招呼,她這才發現多半是外國人居多,也許因為老板是外國人的緣故吧?在這個小小的私密空間里,提供了許多異鄉人一解鄉愁的短暫快樂。
戴爾塔放的音樂都很另類,不是平常可以听得到的,但是音符流動所營造的現場氣氛,卻是這家酒館的特殊之處,這讓她想起在上海,和桑妮在江邊的小茶館的那一夜,在旗袍底下隱藏著如江水涌動的,看似優雅的內里卻是放浪的,錚錚的琵琶和幽怨的小調,只要想起那一夜,娉婷的骨頭就要酥掉了。
「你們老板好像很喜歡東方的事物?」等人其實有點無聊,倒不如跟戴爾塔聊聊天。
于是啊,他是個東方迷,我們這家酒館的東西都是他在各地搜購來的哩。我就搞不懂,那樣舊舊的,好像每一樣東西都被賦予了一個鬼魂,挺讓人發毛的。」戴爾塔露出了一個鬼臉。
「那你呢,也是他搜購來的?」
「我?嘻嘻,好像是喔。不過他不是我的老板,我們是伙伴的關系,共同的在台北這個城市創造了一個安慰異鄉人的空間。」
「對不起,我並不知道你們是伙伴。」
「沒有關系,反正弄錯的人又不止你一個人,而且我真的不會在乎的。唉,你們東方人就是喜歡把這種小事看得那麼嚴重,你知道嗎?人生還有好多好玩的事情,千萬別把太多心思花在這些微不是道的小事上。嗨,放輕松,寶貝。」
看來她是真該學學西方人的開朗與放松,于是她又喝了一口啤酒,向戴爾塔舉瓶微笑,算是認同他的說法。
她與開朗健談的戴爾塔,說了一些自己的家鄉事,說了一些些她好奇的薩尼爾。
「你喜歡薩尼爾嗎?」戴爾塔將洗了一半的杯子放下,突然這麼問她。
「我喜歡他嗎?應該這麼說,我們的認識有許多的偶然,在我們中國人的說法里,就是有緣,我想應該是好朋友吧!你不覺得很奇妙嗎?我們散落在這個蒼茫宇宙中,每一個人都像沙子一樣的渺小,但我們卻在地球上的某個國家的某個角落相遇了,然後珍惜,那不是很美好嗎?美好得不可思議,就像現在,我和你也因為尼爾的關系而可以這麼快樂的聊天一樣,所以戴爾塔,你喜歡我嗎?」
「啊,喜歡喜歡,你真是個可愛的中國女孩。」戴爾塔听得似懂非懂,但他肯定對眼前這個認識不到一小時的台北女孩是心存好感的。
「你笑起來真是好迷人喔,戴爾塔。」
「喔,真的嗎?非常謝謝你的贊美。」
娉婷其實該謝謝戴爾塔的,是他的熱情讓原本對陌生環境有些畏懼的心,漸漸地放開心懷。
她轉頭往大廳望去,卻看見一對男女在撞球台上熱情地擁吻著,男人伸出舌頭輕輕地舌忝著女人的脖子,慢慢往下滑到女人豐滿的胸前,忽然一個猛烈的抽扯,男人用牙撕了女人的小可愛,露出了一對豐潤尖挺的雪白。
女人給了男人一個法國式的唇舌熱吻,熱情的回應著。
「唉,大驚小怪。」戴爾塔看著她的驚慌失措,搖搖頭笑了。
走過長巷,就在娉婷正要進入洗手問時,在幽暗的角落又有一對吻得火熱的男女,女人酥胸半露地,一只腿舉起纏繞在男人腰上,瘋了似的吻著。
就在她更無措地要推門時,男人抬起頭來,對著她笑著,邪邪的。
娉婷乍見她等了一晚的薩尼爾,竟然是在這樣的尷尬情況下,一時之間,她又氣又尷尬,轉頭就往大門定,薩尼爾甩掉纏在他腰上的外國女人,追了上來,緊緊捉住她的手。
「你放開我,你不要捉我啦!」她怒氣沖沖,恨恨地想甩開他的手。
無奈薩尼爾使出更大的力氣將拼命掙扎的她抱了起來,將她抱到房間里,重重地丟在他的大床上。
「你為什麼要生氣?為什麼生那麼大的氣?」薩尼爾兩手抱著胸,非常平靜的問著床上的娉婷。
而一番掙扎後的她更是散亂著一頭長發,大口大口的喘氣,睜大著眼說不出話來,是呀,她也奇怪自己,為什麼要生氣?
等不及她的回答,薩尼爾捉起她的兩只手臂,一把將她從床上提起,吻上了她濡濕而顫抖的紅唇。
娉婷一開始被薩尼爾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她本想推開他的,無奈他的力道太強,漸漸的,她不再抗拒了,他的唇是那樣的溫潤著她的,而他的舌頭,就像一片柔軟的雲朵,溶化了她的舌,輕輕挑動著她的,等候她的回應,一時之間,天旋地轉,一個濃烈的吻,她就要飛起來了。
薩尼爾慢慢放開她的唇,大大的雙手捧著她小小的臉蛋,深情地盯著她瞧,這時她的眼楮早已盈滿了淚水,一眨眼,流下兩行清淚,看得薩尼爾心疼地發出一聲嘆息。
他貼近她如紅霞般的臉頰,用一遍又一遍深情的吻,吻干她的淚。
「為什麼,為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找你,就是,就是有一股很強的力量,強到我都抵擋不了的魔力將我帶到這里來;我知道,我是沒有一點點資格對你生氣的,但那就是我最真實的感受。啊,好丟臉,竟然被你逮到了。」她說著說著,竟破涕為笑。
「你,嫉妒嗎?我剛剛跟那個女人親熱。」薩尼爾用指月復搓磨著她細女敕的臉龐,用著他那溫柔得要把人淹沒的眼神看著她。
「如果我說是,那你會笑我嗎?」她低下頭,害羞著。
薩尼爾沒有說任何的話,又用吻來代替一切的回答,這一吻,吻得娉婷心蕩神馳,她的開始產生奇妙的變化,她伸出手用力地扯掉尼爾的襯衫,體內有一股狂野的騷動,配合著忽遠忽近的鼓聲,熱烈地回應他的吻,狂野的、不顧一切跳進去的放肆,她的手游移在他雄偉的胸前,揉搓著他細小的,舌忝舐著、咬囁著,還有,他一片濃密的胸毛,更是讓她血液沸騰,她的手更迫不及待的來到尼爾的褲檔下,正要將褲子拉鏈往下拉時,薩尼爾卻……
一把抽開她貪婪狂獵的手,透著大氣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說,說你是愛我的,不然你不會那麼辛苦地躲著我,又不顧一切的來找我。」薩尼爾突然從狂速的激情中煞下車來,讓娉婷不知所措,不停地搖頭。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你讓我掉進這不知名的深淵,你竟然還這樣質問我?」娉婷幾乎要哀求他了,難道一定要戳破她的最後一道防線他才甘心嗎?「我的人、我的身體、還有我的靈魂,此時此刻,都真實的站在你的面前,所以你問我愛不愛你,那你說呢?你說我愛不愛你,薩尼爾先生。」
她推開薩尼爾,站到窗戶邊,用著幽幽怨怨的眼神看著窗外。
「我想要喝那天你給我喝的酒。」沉默了半響,娉婷想起那晚在薩尼爾的房間第一次喝的奇妙之液,想起喝完之後那一段似真似幻的情挑體驗,如果那液體真的那麼神奇,或許可以讓她釋放地更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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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酒,好特別,我以前都沒喝過?」她搖晃著杯中深紅色的液汁,蹙眉。
「這酒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神秘之水,是我自己釀的,用我自己的獨門秘方。」
「喔,獨門秘方?」娉婷記得她喝第一口的滋味,這次有些負氣,仰頭將杯中的酒一干而盡,然後對薩尼爾說,再來一杯。
也許是喝得太急了,這一股巨大的能量在很快的時間之內包覆著她,然後她又將薩尼爾給她的第二杯酒也干了,轟然間一股來自地心的火焰竄燒在她的身體里,從上到下、從里到外的流竄著。
「我,我渴望著你,薩尼爾,從我第一次看到了你的眼楮,我就知道我已經深深陷入了你的靈魂,不可自拔,你明明知道的,何必苦苦逼我。」娉婷喝了摧情蝕欲般的酒液,放下了她的偽裝和矜持。
「我躲著你,是因為我不能面對真實的自己,我怕我一旦面對了,就像烈火一樣,會將我燒得,燒得不像原來的自己了。」她流著眼淚,感動自己有勇氣面對著薩尼爾將最真的話說出來。
「你試探我,我的身體和靈魂就在上次,就在這個房間被你給偷走了。所以我這次來,來向你討回來,尼爾,還我!」她伸出手,步伐不穩地走向薩尼爾。
「來呀,我要你放任地進來我的身體,你找得到,就還給你,但我偷走的是你虛假的靈魂,只要你找到真實的,你就拿走吧!你準備好要進來了嗎?我的寶貝。」薩尼爾握住她的手,攬住她水蛇一般的縴腰,她是那樣的柔軟,仿佛他力氣大一點就要把她擰斷了,天知道他對娉婷的憐惜和心疼是巴不得將她穩穩地守候著,不容外在一絲絲的傷害。
不等娉婷點頭,深深地用吻封住了她的櫻桃小口,用貪婪的舌頭需索著曾經咒罵過他的小嘴,這一次他不要再猶豫了。
就像兩具在沙漠中干涸已久的肉身,尋找到了彼此,尋找到了汩汩流動的水源,熱烈的回應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