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狂戀 第六章 作者 ︰ 練如淨

在短短幾天的時間之內,原本那座廢棄多時的舊建築有了新風貌,斑駁的

牆壁換上全新壁紙、破裂的地板重新鋪上大理石地磚、一張張精致雕工的長椅擺

在室內、講堂上多了一架由外空運而來的典雅風琴、彩繪玻璃把空間妝點得美輪

美奐、白金精鑄的十字架置在正中央……這一切的一切,當然不是憑魏舒雲一個

人就能辦到,事實上從頭到尾她只擔任督導工作,根本沒有插手的余地。

對于閻裂天專斷的行為,她是不是感到生氣?答案當然是不會,有人願意幫

忙,而且成效遠勝過她自個兒動手,她高興都還來不及哩!當所有事務告一段落,

魏舒雲站在教堂里環視這一切,差點感動得聲淚俱下。

天!這簡直太美妙了!她居然可以在這麼溫馨的空間里傳播福音,這也說得

上是一種幸福吧?

教堂落成的第二天,她就開始邀請村民到教堂來共襄盛舉,不到一會兒功夫

人數已經爆滿到教堂擠不下的地步。其中一大部分人是抱著好奇的心態前往,另

一部分則是為了捧捧未來夫人的場,光看閻裂天為了她大費周章的態度,不用想

也知道魏舒雲的地位是多麼多麼的重要。

雖然前些天衛琳兒不準他們幫忙,但村民們最服從的還是真正掌權的閻裂天,

做人嘛,眼光總得放遠些,衛琳兒畢竟老了,能在島上呼風喚雨多久呢?反倒是

有一大部分的人早就在等著新任女主人產生,將衛琳兒那凶惡的巫婆擠下台去。

表面上看來,新成立的教堂熱鬧非凡,把所有人聚集在一堂,形成一個和平

安樂的假象,實際上除了魏舒雲以外,每個人都能清楚意識到,現在這個敏感時

刻,正是新舊勢力交替的關鍵點,暗潮洶涌的情況絕對不輸政治上的斗爭。

衛琳兒當然也注意到這種情況,每個人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然後把那只該

死的狐狸精拱上女主人的寶座,所以她必須在魏舒雲收攏所有人心之前盡早毀了

她!

衛琳兒躲在暗處偷偷觀察,一個惡毒的詭計漸漸在腦海中成形。

魏舒雲,你等著接招吧,這回絕對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除去對家人的掛念偶爾會讓她覺得難過之

外,在晶瑩島上的日子可說是非常愜意的,每天忙著傳教、為島上的事物命

名、幫農家采收水果或谷物、替受傷的人進行簡單的醫療……這些事都是非常有

意義的,島上居民並不如她一開始想像的那麼難以接近,她發現大部分人都對她

非常友善。

魏舒雲此時正在亞默家作客,亞默的妻子美鈴端出拿手點心招待她,感覺上

就像是深交多年的好朋友,她們一起分享彼此的生活經驗,魏舒雲形容了許多外

界的事物,美鈴則將島上的傳說繪聲繪影地告訴她,這麼一聊下來,不知不覺間

天色已經黑了。

「啊!太陽都快下山了耶!我得趕快回去,不打擾你準備晚餐了。」魏舒雲

起身告退,只有在晚上她才能見著閻裂天,她已經迫不及待想奔回城堡。

「有空的時候多來坐坐啊!」美鈴將她送出門外,笑著叮嚀她。

「一定,我走嘍,ByeBye!了!」魏舒雲含笑允諾,踏著飛揚的步伐走向城

堡的方向。

看見魏舒雲走出去之後,亞默由房子左側走了進來,對妻子說了句話。「項

鏈拿來。」

「亞默,我覺得這樣做實在太過分了,為什麼要陷害舒雲這麼好的女孩子?

難道你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她一直知道丈夫的計劃,但是在見著魏舒雲之後,

她改變主意了。

「你知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如果不是夫人幫忙,咱們的孩子說不定早就沒命

了,她特地找我去、要我答應幫這個忙,我根本就沒辦法拒絕啊!你快點把項鏈

給我,得罪夫人對我們不會有好處的。」她知道妻子心腸軟弱,干脆動手將她頸

項上的鏈子扯了下來。

她當然知道這件事是情非得已,但魏舒雲是無辜的啊!美鈴看著丈夫往外奔

跑的身影,眼淚忍不住溢出眼眶。對不起,舒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能在

心里一次又一次向今天剛認識的朋友道歉,天知道過了今天之後,魏舒雲還會不

會承認她是朋友……

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的魏舒雲,帶著愉快的心情回到城堡里,看見閻裂天坐

在廳堂上,她立刻快步跑了過去。

「玄,我告訴你哦!今天我在美鈴那里听到好多島上的傳說,听說在很久很

久以前,水晶湖邊住著一個美麗的少女,她一直在等心愛的人回到她身邊,但是

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的歲月過去了,她等待的人一直沒出現過。

藉由湖面上水光的倒影,她看見自己的年華一天天老去,為了不讓愛人回來之後

看見她衰老模樣,她役水自殺了。隔天,那個消失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突然回到島

上來,原來他曾經因意外喪失記憶,忘了兩個人曾經做過的約定,直到多年後再

一次發生意外才恢復記憶。當他回到島上的時候,悲劇已經造成了、無法挽回了,

所以他也跟著投湖自殺,陪著自己心愛的人一起面對死亡……好淒美的愛情故事,

你曾經听過嗎?」魏舒雲偷偷擦了擦眼淚,然後看向閻裂天,期望這個故事能帶

給他或多或少的感動。

「少蠢了,那里只不過是死了個老太婆,隔天又踫巧死個老頭子,哪來什麼

淒美動人的愛情故事?」因為這種無聊的傳說而掉淚,在他看來實在笨得可以。

「才不是哩!你真是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跟你說了也是白說!」魏舒雲決

定不讓他影響到她深受感動的情緒,轉過身子不想同他爭論這個傳說的真實性。

「舒雲小姐,你一個女孩子家,打扮成這樣像話嗎?」愛麗絲由廚房走了出

來,看見魏舒雲那一身隨性的裝扮,立刻像部火車頭朝她所在的方位直沖過來。

還沒來得及喊救命,就被愛麗絲像拎小雞似的往樓上拖,看著她一臉苦不堪

言又不好發作的模樣,閻裂天不懷好意地笑了出來。雖然愛麗絲對魏舒雲要求得

很嚴格,但他知道其實這個老僕是非常喜歡她的,不過,太喜歡的結果就是被整

得慘兮兮,真是可憐哪!

「拜托,愛麗絲,你輕一點好不好?我的手都快被你扯下來了!」她以為拖

的是芭比女圭女圭,手被扯斷之後隨時可以接上去嗎?

「這麼多漂亮的衣服你不穿,偏偏穿這種見不得人的乞丐裝,我的面子都被

你丟光了!下次不準再穿男孩子的衣服、也不準把身上沾得到處都是泥巴,听懂

了沒有?」愛麗絲扯大了嗓門朝她耳朵喊話,轟得她耳膜一陣嗡嗡作響。

「你……你自己還不是很邋遢,我……喜歡這樣子穿為什麼不行?要罵人之

前先檢討一下自己好不好?」她實在很不願意頂撞別人,可是被逼緊了她也是會

發飆的,每天要她穿那種束死人不償命的衣服,她已經快被勒斃了,好不容易向

佣人的小孩A來一套男裝,卻被愛麗絲撕得破破爛爛,她真的受不了了哇!

「是啊!我是很邋遢,可是我已經沒有打扮的必要了,自從我老公去世之後,

我就再也不曾想過穿件漂亮的衣服、化個精致的妝、弄個漂亮的發型。」愛麗絲

突然把音量降了下來,語氣中的落寞讓人跟著心酸酸。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會照你的意思穿女孩子該穿的衣服,

愛麗絲……原諒我,好不好?」魏舒雲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難怪古人說言多

必失,人家沒有丈夫就已經夠可憐了,她還說這種過分的話,簡直不可饒恕!

「沒關系的,我已經不再為這件事傷心掉淚了,只是覺得沒必要多花心思打

扮而已,你別放在心上。」日子久了,再大的傷痛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忘,

心痛如絞的滋味總有一天會成了回憶中的一部分、不再時時刻刻跑出來啃咬人的

心靈,她已經學會了一個人怎麼過生活。

「我……我馬上把禮服穿上。」魏舒雲手忙腳亂地從一整排禮服里拿出一件

最華麗的,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

「不用了,你喜歡穿什麼就穿什麼,我現在才發現真正吸引人的女子,是不

必經過人工裝飾的,再華麗的衣服也只是表象而已,只有內心真正的美麗才能長

久。」愛麗絲拿走那件夸張的禮服,換了一件舒適柔軟的居家服往她頭上套。

「愛麗絲……」她的態度怎麼會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了?

「傻孩子,我沒事的,現在下樓去用餐吧!主人正在等著你呢!」愛麗絲籠

愛地拍拍她的臉頰,笑得像個慈祥的母親。

魏舒雲不明所以地跟著下樓,還不了解愛麗絲為什麼突然轉變態度,說出那

過分的話的自己,不是更應該被她所討厭嗎?

「你來得正好,有人聲稱你偷走他的東西。」一下樓,閻裂天就如此對她說。

「哪有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自己有偷東西的習慣?」魏舒雲快步往大廳的

方向走,當她看見美鈴的丈夫亞默站在那里,她心里更覺訝異了。「主人,就是

她!就是她偷走我太太的項鏈!今天下午她到我家來,之後美鈴的項鏈就不見

了!」亞默面不改色地指著魏舒雲,好像她真是手腳不干淨的偷兒。

「沒有,我沒有!今天下午我和美鈴一直在聊天,才沒有偷拿項鏈,你不要

隨便誣賴我!」真是豈有此理,只是到他家去一趟就把掉了的東西全賴給她?沒

憑沒據的,怎麼能含血噴人嘛!

「有沒有你自己心里有數!」反正他就是一口咬定魏舒雲偷了東西。

「心里有什麼數?我根本就沒偷你家的東西嘛!」

「既然你一直矢口否認,那麼敢不敢讓我們大家到你房里搜?」這出戲到此

才真正進入高潮,稍早他已經在城堡偏門將項鏈交給一名女僕,在她還沒上樓之

前讓女僕把東西放到魏舒雲房間栽贓給她,到時候上樓一搜,她可就百口莫辯。

「搜就搜,我自信可以澄清這項誤會。」有沒有偷她自己最清楚,于是魏舒

雲不疑有他地帶頭往樓上走。

「你盡量搜,我們大家在這里等你。」一時之間在場的人包括閻裂天、衛琳

兒、愛麗絲全都聚在她的房門口,等著為這項紛爭評公道。

亞默做做樣子地在房間里東翻西找,最後在枕頭底下發現那條純金項鏈。

「你看這是什麼?居然還敢說沒有!」

「我真的沒有啊!天吶,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這條項鏈我根本連看都沒看

過!」魏舒雲緊張得直冒冷汗,在房間里被找到「贓物」,她還有什麼藉口可以

辯駁?可是……她真的沒偷、真的沒偷嘛!

「主人,您說這件事該如何解決?」亞默當然不敢擅作主張,有罪或無罪須

得讓閻裂天自己來判定。但是依照他賞罰分明的性格及處事態度,絕不會是太輕

微的處罰。

「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偷那條項鏈,在這里什麼東西都不缺,我干麼

大費周章去偷別人的項鏈?」魏舒雲急得快哭了,她有預感這下子就算跳進黃河

也洗不清,只是她真的不明白,是誰要這麼陷害她。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東西明明是在你枕頭底下找到的,難道它會自己長腳

跑到你房間來嗎?」雖然不相信她會偷東西,可是現在不利的證據全都指向她。

「有人啊,天生就是當賊的命,不偷東西手就會癢,我看你八成就是那樣的

人。」衛琳兒在一旁幸災樂禍地說著風涼話,這就是她所要達到的效果,實在是

大快人心啊!這下子看她還能得意到幾時?

「我沒有沒有沒有!沒有就是沒有!」就算逼問她一千遍、一萬遍,都還是

這個答案!

「偷了人家送給妻子的結婚禮物,你非但不覺得羞恥,還敢這麼理直氣壯!

你到底還要不要臉哪!」看見她那副焦頭爛額的模樣,心情實在爽快得很啊!

「等等,母親大人何時這麼神通廣大?居然知道這條項鏈是亞默送給妻子的

結婚禮物?從頭到尾我都沒听見他這麼說過哩!」閻裂天一直仔細觀察著,終于

被他逮到一個可疑之處。

「我……我只是猜想!」糟糕,得意忘形的結果,是讓這個一向精明過人的

兒子產生懷疑,這下可難收拾了。

「是嗎?母親大人您的聯想力還真是豐富啊!」他豈會看不出這到底是怎麼

回事,亞默閃爍不定的眼神、衛琳兒結結巴巴的說話態度,任誰也看得出來這兩

人肯定串通好陷魏舒雲入罪,可是卻不甚聰明的自己露出馬腳。

「對不起,主人,有些話我想應該說出來提供給您作參考。」愛麗絲這時候

突然發言,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她身上。

「你說。」閻裂天指示她開口。

「舒雲小姐回來後就在樓下和主人聊天,直到我從廚房走出來才將她帶回房

間換衣服,換好之後立刻又被我帶了下樓,所以她根本沒有機會走到床邊去,怎

麼可能將項鏈藏到枕頭底下呢?如果她真的偷了東西,只可能在換下的衣服上找

到,您說是不是?」明知道說出這些話後,勢必得罪那個幕後主使者,但是不說

憋在心里又難過得要命,因此她決定站在正義的一方,不讓魏舒雲承受不白之冤。

「你說得有理,我現在宣布魏舒雲無罪,她只是個無辜的受害者,主使這件

事另有其人。」閻裂天意有所指地看向衛琳兒,她的一切小動作,看在他眼里完

全一目了然,其實他早就猜到是她在幕後搞鬼,只是不想說破。

「哪有這種事!她明明有罪,你這樣的判決太草率了!」好不容易設計這場

嫁禍給魏舒雲的戲碼,她怎麼可以輕易放過這個整她的好機會?

「來人啊!把衛琳兒給我抓起來!」閻裂天揚高聲音喊人,不到一會兒功夫

就出現兩名隨身侍衛,一左一右把衛琳兒架了起來。

「干什麼!你忘了我是你母親嗎?快叫這兩個膽大的家伙放開我!」衛琳兒

不敢置信地尖叫,閻裂天居然敢這麼對她!

「在鬼島,只要犯了罪,不論是什麼人都得接受處罰,在這里我就是法律,

只要我判定你有罪,你就逃不了被處罰的命運。」念在她是他名義上的「母親」,

他對她還有一點點尊重,也不願做得太絕,但這並不表示她就可以爬到他頭頂上

來,把他當成可以隨意唬弄的傀儡,在這里他是天,絕對沒有人敢質疑他的權威。

「老天,玄,你瘋了嗎?她是你媽耶,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替衛琳兒打

抱不平的,居然是差點被她陷害的魏舒雲。

「不關你的事,你給我閃到一邊去。」這女人腦子里裝的是豆腐渣嗎?她怎

麼會看不出來衛琳兒是這件事的幕後主使者、怎麼會不知道他如此做是為了幫她

出一口氣?

「你又沒有確切證據,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把人抓起來?」魏舒雲非但沒有

「閃」到一邊去,反而跑到他面前為視她如眼中釘的衛琳兒請命。

「白痴女人!叫你別插手,你還硬是來攪局!在這里只要我認定某個人有罪,

罪名立即成立,根本不必人證物證的那一套,這樣你听懂沒?可不可以別再搗蛋

了?」真是受不了她,就算心地善良也該有個限度,否則總有一天會吃大虧的!

「不行!我怎麼可以讓你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好歹她是你的母親,就

算犯了什麼嚴重的罪過,你也不該把她當成一般的犯人審理。而且項鏈已經找到,

亞默也該明白我並不是偷東西的人,這樣就夠了吧?你何必得公私分明到這種不

近人情的地步呢?」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為人子女者,怎麼對自己的媽媽這麼壞?

她一點都不希望閻裂天變成麻木不仁的冷血動物,因此明知衛琳兒是故意陷害她,

仍是堅持不再追究這件事。

「你敢再說一句話,我就要你陪她進牢房去蹲。」他的好意全被當成驢肝肺,

真是嘔死人。

「我絕對不會眼睜睜看你做出這種忤逆長上的行為,如果你堅持把夫人關起

來,那麼我就陪她一起坐牢!」被害人都已經決定不提出告訴,他到底還在堅持

什麼嘛!

「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誰不知道你心里是怎麼想的,你一定暗笑到快得

內傷了吧?還在那邊裝什麼清高,我看了就想吐!」雖然被人架了起來,衛琳兒

還是趾高氣昂,像是最尊貴的女王。

「把她們兩個關進地牢,沒有我允許不準放出來!」閻裂天臉色鐵青地下達

命令,他絕對不容別人一再質疑他的權威,即使那個人是魏舒雲,她以為說這種

話他就會放了衛琳兒?真是太天真了,既然她比較喜歡呼吸地牢的空氣,他干脆

就成全她好了。

「我的天,你真要把我們關進去?」這時候她才知道他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一旦決定了什麼事,絕對沒有轉圜的余地。

「怎麼,你後悔了嗎?」好教她學個乖,今後別再試圖同他唱反調。

「後悔?不會啦!反正我沒被關過,當是一種人生經驗也好,可是你到底要

關我們幾天?如果事先做個計劃,我們也比較好安排獄中生活的作息。」魏舒雲

煞有介事地說著,活像她現在說的是要到某個度假聖地游覽。

「關到我高興為止!」說完這句話,他撇下所有人轉身就走,要是繼續待下

去,他一定會在屬下面前忍不住笑出來,到時候他辛辛苦苦建立的威嚴可得掃地

了。

他知道屬下會有分寸,不致將她們關到環境太惡劣的牢房,所以還是讓她們

入獄「磨練」一下,順便讓她知道這種人生經歷還是不要有比較好。

至于兩個女人之間的心結,就要靠她們自行去解決,他一向忙得很,沒空理

會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目前暫時預定關她們三天,三天後看表現如何再決定是

否繼續拘留,這件誣陷事件就此定讞,他要宣布退堂了,威——武!「哇 !真

教人不敢相信,居然會有這麼

豪華的監獄!」魏舒雲驚訝地環視

囚禁她和衛琳兒的地方,這里與她想像中的模樣相差十萬八千里,明亮的空

間與華麗的裝潢,當招待貴賓用的套房恐怕還綽綽有余。

衛琳兒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那種眼光分明是拿魏舒雲當白痴看待,本來嘛!

有誰會像她一樣,被關在牢里失去人身自由,居然還有心情贊嘆這里的擺設

與裝飾。事實上她簡直快氣壞了,閻裂天居然為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把她當

犯人關起來,這口氣她發誓一定要討回來。

「如果有電視機、電腦,或者一部音響,在這里的日子一定跟度假沒什麼兩

樣,夫人,您說是不是啊?」魏舒雲興致高昂地在「囚牢」里東模模西踫踫,一

邊試圖與至今尚未開口說話的衛琳兒聊天。

只可惜衛琳兒根本打定主意不理她,任她獨個兒在一旁自說自話。

「夫人,我是不是曾經做錯什麼事?不然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她當然不

會看不出來衛琳兒對她冰冷的敵意,就因為如此,她才更希望有機會突破僵局,

但不論她怎麼做,似乎都無法讓衛琳兒改變對她的態度,這實在令人感到非常泄

氣。

「原來你還有自知之明啊!居然知道自己是多麼地討人厭。」衛琳兒撇了撇

嘴,不屑地對她冷嘲熱諷。

「可是……為什麼呢?如果我真有做錯的地方,請告訴我好不好?」魏舒雲

急切地說,誰也不希望莫名其妙被人打從心里厭惡。

「你真的想知道?」衛琳兒冷笑一聲,眼里迸出鄙夷的眸光。

「嗯。」她如果肯說是最好的,因為她的心思實在令人難以猜透。

「如果你立刻從這個地球上消失,我保證再也不會看你不順眼。」這就是她

的答案,魏舒雲的存在已經對她造成嚴重的困擾,否則她干麼如此費心設計這項

陷人入罪的計謀?

听見衛琳兒的話,魏舒雲失望地低下頭,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惹人生氣、令

人厭惡,但是照這種情形來看,就算追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幾乎隨時隨

地掛在臉上的笑容已經褪了色,她臉上凝著的是一片愁雲慘霧,她開始認真地思

考自己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進,但她不知道的是,就算她做得再好,在衛琳兒眼中

看來也會變成另有所圖。

沉默不斷持續著,牢房里靜到只听得見彼此輕淺的呼吸聲,衛琳兒躺在右側

一張床上,魏舒雲嘆了口氣,也跟著躺上床呆呆看著天花板。直到深夜,看守她

們的人送來兩份餐點,饑腸輾轆的魏舒雲幾乎是一聞到食物香味就從床上爬起來,

晚餐時引發一連串事件,直到現在都還沒吃進半粒米,她真的餓壞了。

「謝謝你啊!我會把飯菜吃完的。」魏舒雲接過「獄卒」送來的食物,對他

表示由衷的感激。

「不……不客氣。」是他將她們關進來,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居然對他一點敵

意都沒有,反而還謝他送東西來,這感覺好奇怪唷!「夫人,你也快點吃吧!我

記得你也沒吃晚餐,不吃的話會餓的。」魏舒雲一向注重禮節,「有酒食先生

饌」,當然要讓長輩先用餐。

「不用你假好心!」衛琳兒手一揮,整個托盤被她推掉,上頭的主菜及附餐、

濃湯、飲料全數潑灑了一地。

「啊!糟糕了!」魏舒雲手忙腳亂地蹲子清理善後,不小心還被瓷盤的

碎片割傷手指,她這到底是為誰辛苦為誰忙?

不吃就不吃,好端端的干麼把食物弄翻?這麼做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真是

何必呢?幸好浴室里有抹布及垃圾筒,不至于弄髒環境,可是現下少了一份餐點,

兩個人夠吃嗎?

「現在我們只好兩個人吃一份,吃不飽也沒辦法。」只是這一次她不敢貿然

把托盤送上前去,萬一又被推掉,她就只能喝西北風了。

「這種粗劣的食物只配你這種低級的人吃,我就算餓死了也絕對不會吃一口!」在這個節骨眼上,她的氣勢千萬不能弱了,雖然她的確餓了。

「是嗎?你確定不要,那我就自己吃了哦?」這可不是她小器,人家不吃,

她總不能硬塞吧?

衛琳兒干脆轉過身去背對著她,也好落個眼不見為淨。見著這種情形,魏舒

雲再也沒顧忌,開始吃起盤中食物,但是一想到衛琳兒還餓著肚子,她的胃口就

好不起來,只喝一碗湯、吃一點生菜沙拉就吃不下了。

「啊!我想到了,你該不會是怕玄在飯菜里下毒,所以才不敢吃吧?」她知

道好言相勸絕對收不到效果,于是干脆用這招激將法。

「你胡說什麼?他還沒那個膽子敢毒死我!」衛琳兒轉過身來狠瞪魏舒雲,

不容自己的威嚴如此被褻瀆。

「很難說,他都敢把你關起來了,怎麼不敢在飯菜里下毒?我曾經听他說過

在這個島上他是一切事物的主宰,只要他想,沒有什麼事是他不敢做的,稍早你

才剛得罪他,現在一定怕得不得了吧?」她會這麼說也不是毫無根據,由閻裂天

的表現中,她可以清楚察覺,他根本一點都不敬重衛琳兒,如果有人膽敢質疑他

的權威,即使那人是他的母親,也絕對毫不容情。

「除非天塌下來,否則他絕對沒這個膽量!」話雖如此,她的心里其實並不

怎麼確定。

「是嗎?」簡短兩個字,就已道盡她的疑慮。

「把飯菜拿過來,現在我就吃給你看!」即使吃了之後會死,她也決定吃了,

在這個世界上最拋棄不得的就是尊嚴。

魏舒雲乖乖地將托盤送了上去,這原本就是她的目的啊!雖然沒有真正吃飽,

但是她可以確定衛琳兒絕對不會餓著,而且少吃一點還可以減肥,說來也不算太

吃虧啦!

一起關在牢房里,她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但到現在她還是一點都不明白,衛

琳兒對她的敵意究竟從何而來?原想藉著「入獄」的機會探問清楚,沒想到還是

一無所獲。不過她一定會再接再厲的,國父革命都要到第十一次才成功,她又何

必急于一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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