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教我愛 第一章 作者 ︰ 李螢

話說怪事年年有,但這陣子卻特別多,素來治安良好的長安城,近來接二連三發生令人匪夷所思的竊案。

為何讓人匪夷所思呢?

因為這些竊案都有同樣的特征,就是被劫的人家都是城內的大戶人家,而且偷兒的偷竊手法極為高超,無論那些大戶人家派出多少守衛,使用多少機關,都無法阻止偷兒劫取想竊的物品。

偷竊這些物品的偷兒,進出這些戒備森嚴的豪門巨戶就好像出入自己的家門一樣容易,而偷取東西,更如探囊取物一般輕松。

要是偷兒偷的是些不值錢的小東西,那也就罷了,偏偏這偷兒非但不是空有身手、沒有腦袋的笨偷兒,而且還十分具有鑒賞能力,每每劫走的都是府內最珍貴的寶貝,讓被洗劫的人無一不氣得捶胸頓足。

若單單只是這樣,又如何稱得上是令人匪疑所思?真正讓人覺得百思不解的是那些不翼而飛的被竊品,若不是在數日後物歸原主,就是會在官府內自動出現,再不然就是出現在別的大戶人家中。

更奇特的是,無論官方和失主派出多少人手埋伏,等候有可能歸還物品的偷兒到來,都還是無功而返。官方在無奈之下,懸賞極高的賞金,藉此鼓動武林高手來擒偷兒,但獎金一再提升,竊案卻也還是一再發生,仿佛在嘲諷著一切防竊捕捉的行動。

有些人于是聯想到曾經在江湖上紅極一時,後來卻突然銷聲匿跡的「神偷怪盜」。這「神偷怪盜」,指的可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武功精湛,但是作為思想卻都讓人模不著頭緒的家伙。

這「神偷怪盜」,平日最大的嗜好就是竊取物品,而且這兩個偷兒不但偷,還是兩名雅賊,只要兩人一出手,被竊的人家肯定會發現府內一等一的上等物品就像生了翅膀一樣消失了。

「神偷怪盜」偷這些物品的動機更是讓人思索不透,因為他們偷這些物品並非要將物品拿去變賣,也不是要私自收藏,而是在偷竊完東西數日之後,再將偷來的物品物歸原主。除此之外,他們兩人作案後必在現場留下「神偷怪盜」的粗麻布,是以他們倆的名聲早已遠播至整個大唐。這神奇的竊案發生的次數愈多,大伙兒就愈見怪不怪,甚至到了後來,許多大戶人家皆以能被「神偷怪盜」竊取物品而沾沾自喜、引以為傲,畢竟自家的物品能被「神偷怪盜」看上,代表的是一種身分、一種富貴的價值哪!

這兩回物品失竊案的形態極為相似,自然會有人將這兩波的竊案聯想在一塊兒。但是,雖然類似之處其多,但是這次的偷兒似乎也和「神偷怪盜」的作風有迥然不同之處。

當年「神偷怪盜」在竊完數日之後,都會將竊來的物品物歸原主,而這回,有些物品是被歸還到原來的地方沒錯,有些卻被挪移到別的大戶人家,或者是出現在官府內。

此外,當年「神偷怪盜」用的粗麻布,也已不復見。

因此就有許多說法,眾說紛雲。

有人說,是「神偷怪盜」又復出了,只是性格古怪的兩人在蟄伏了一段時間之後,略略改變作法而已。

又有人說,是「神偷怪盜」的傳人出現了,因為不願犯了「神偷怪盜」的名諱,所以有些地方繼承師傳,有些則不再沿用舊法。

還有人則認為這件事根本就與「神偷怪盜」沒有任何關系,不過是偷兒要讓大伙兒議論紛紛的手段罷了。

這許多的說法,究竟孰是孰非、孰真孰假,實在是令人費疑猜。

偏偏在案子尚未明朗之前,謎底也不可能揭曉,因此,這許許多多的謎,仍舊都是謎,不斷地在城內被人討論著,而官兵捉偷兒的戲碼,也仍在城內上演著。

只不過這回的官兵可能要辛苦一點罷了……

*****

一道縴細的暗黑身影似飛行般急速而敏捷地奔馳著。

身影的主人回了個頭,確定身後的人已經被拋得老遠之後,才尋了一個隱密的地方停下來歇息。

「真是氣煞人也。」展顏撅高了紅灩灩的絳唇,氣呼呼地喊著。

怎麼能不氣呢?

她已經計畫許久,三番兩次人府探勘,就是為了今日要劫的東西。

凝血碧玉是鎮遠王府收藏的寶貝之一,碧綠色的玉之中凝著血色的紅,佩戴在身上有著冬暖夏涼、調節體溫之功用,除此之外,據古書上記載,還有神奇的藥效,將其研磨成粉,讓孕婦服用之,有安胎之效,武林人士服用之,則功力會大增,因此是武林間人人皆想得的寶貝。

為了防止武林人士和宵小覬覦、偷竊,鎮遠王可是花了許多人力和財力來守護它,不僅請來京城中最富盛名的機關巧手來設置重重關卡,選取防守戒備的壯士更是一點也不打馬虎眼,全部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確定身手和防備都是一流人士之後,才聘用的。

有著如此森嚴的警備,對于她而言是一項有意思的挑戰,雖然沒有花多長的時間,但她可也是有動到腦筋並且花費了一些力氣,才研究出所有機關的破解之道,並且使毒迷昏所有戒備之人,方才出手。

然而,在她沖破層層關卡,望見凝血碧玉正在眼前,似是唾手可得之時,半路突然殺出程咬金--

一位同樣是黑衣裝扮,瞧不清模樣的人也正出手欲搶凝血碧玉!

不需要花什麼心思,她就知曉眼前之人的目的同她一般,讓她吃驚訝異的是,對方居然也通得過那重重的考驗!

因為太過驚愕,所以那時的她失了個神-這一失神,一股強勁的掌風就朝她襲來,她自然是回手一掌來化解其掌風。

隨後,兩人交起手來,皆想要在對方之前搶到凝血碧玉。

她還記得那時的情形--

「你是誰?」對方武功內力的深厚絕對在她之上,正以巧化解危勢的展顏在與他交過幾招之後,內心已經有個底數。

問題是,武林中武功數一數二的人也沒幾個,而且她幾乎全認識。究竟哪里冒出這一個厲害高手,而且還同樣對凝血碧玉有興趣,她怎麼都不知曉?

不過,別人要偷東西,當然不能把意圖說出來,這點她也是明白的,所以為了解自己的好奇心,她干脆出聲問,搞不好還能夠分一下對方的心神,讓自己先對方一步奪得凝血碧玉!

對方聞言,輕聲笑了出來,雖然目前兩人正在交手中,但他的姿態極為優美而從容,仿佛在談笑一般。

「你何不先說說你是誰?」出聲的音調極為迷人。

「我?」展顏紅唇微彎,漾出笑來。「是我先問的,你得先回答我!」

「先與後有那麼重要嗎?」淡笑聲從對方口中逸出。「若是這樣,是我先來到這兒的,凝血碧玉我拿走了!」

他擋掉展顏攻來的一招,出手就要去拿凝血碧玉。

「慢著!」展顏邊出手去搶,邊說道︰「你佔了我的便宜,還敢拿?那外頭的守衛,都是我用藥給迷倒的,這凝血碧玉自然是我的!」

哪有人如此得了便宜還賣乖的?

想想,要不是她用藥迷昏人,這男人可能也要打退一大票人,才有辦法來到這兒。

他真是不知感激!

「听你的話,似乎我真該感謝你的。」對方的笑聲有嘲弄的意味。「不過,你以為藥唯有你有?」

凝血碧玉眼看就要落入對方手中!

「我不管是不是只有我有藥。」展顏微微一笑,攻出幾招讓對方沒空奪取凝血碧玉。「我只是很清楚我這里有讓人清醒的藥劑,可以讓外頭的守衛都醒過來!」

哼!既然對方這樣不知好歹,不懂感恩,那她干脆就讓兩個人都偷不到凝血碧玉好了!

「你確定?」男子的聲音中充滿著濃濃的質疑。

「當然確定,因為我更確定我打不過你!既然我可能爭不過你,那干脆讓兩個人都偷不到!」

展顏的行動極為迅速,她打開手中的小瓶子,一股清涼的氣味立刻從瓶中飄散而出。

接下來,她隨即高喊,「有竊賊!有竊賊!」

「當賊的喊捉賊?」男子被她這一鬧,搶凝血碧玉的動作倏然而止,反而雙手交抱在胸前,饒富興味地望著她。

「那是當然。」展顏的視線自面前的男子移至室外。

室外已經燈火通明,喧騰起來。

「好吧,我就這樣拿走凝血碧玉似乎太不夠意思。」男子輕聲而笑。「不過,你記得,這凝血碧玉,我會先拿到手的。」

「話可別說得太滿!」這是展顏留下的最後一句話,隨後,她就由窗飛躍了出去。

至于那個男子?

她管他的!她沒被抓到,那個男的,除非運氣背到極點,否則也不可能被逮到的。

雖然最後的結果是沒人拿到那塊凝血碧玉,讓她舒坦了些,但是想到自己精心設計的行動就這樣失敗,心血付之一炬,她還是極為光火。

怒氣還未能平息的展顏就這樣一邊跺著腳,一邊咕噥著。

「都是那個男人惹的禍!」

沒事出來跟她搶凝血碧玉做什麼?武功還練得那樣高深,讓她打不過!也不報上名號來讓她知道究竟是何許人也,解解她的疑惑;除此之外,他非但不感激她用藥迷昏人,還有嘲弄的意味。

這實在讓她氣不過!

就算他武功再好,有再多的自信,她也不會讓他專美于前的!對于一個壞了她的好事的人,她不會讓他得意太久!

等著瞧吧,她一定會先搶到凝血碧玉的!

****

「我說老夫人哪,您究竟中意哪一個?」

大廳中,一群女婢持著一張張展開的畫像,畫中淨是年輕女子,看這陣仗,似乎是在選什麼。

「這……」

凌老夫人蹙起眉,深思起來。

光憑畫作和媒婆的三寸不爛之舌,是不準的。

瞧哪個娃兒在媒婆的口中,不是討喜又可人的?而畫作,自然是更不可信,只要肯花銀子,就能夠有美樣子!

況且這些娃兒被媒人說起來,都像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般,一點個人的特色也沒有。

這要她怎麼選?

她真正想要的是……

「老夫人都不喜歡嗎?」媒婆看出凌老夫人的猶豫,忙出聲道。

凌老夫人語出驚人地說︰「有沒有惡名昭彰的娃兒?」

「惡名昭彰?」這回皺眉的果然換成媒婆。

惡名昭彰的,不就得到平康里去找?

這……老夫人要這種人來當她孫媳婦?

雖然說胡風東漸,現下的人觀念比起從前開放了許多,但是,凌老夫人想找位乎康里的姑娘來當孫媳婦,也太……太過先進了吧!

「是啊。」凌老夫人瞧出了媒婆的心思,笑問,「你以為我所謂的惡名昭彰是什麼?」

「老夫人,不就是……」饒是媒婆這樣有著三寸不爛之舌的,也不好意思將老夫人想要一位平康里的女子當孫媳婦這樣的事掛在嘴上說。

「你以為我要的是平康里的姑娘是吧?」媒婆不敢說,倒是凌老夫人主動猜測著。

「難……難道不是嗎?」媒婆露出懷疑的神色。「雖然說這有點困難,但是如果老夫人真的要的話,我一定會盡力從平康里尋來能夠讓老夫人挑選的女子。」

「我何時跟你說我要的是平康里的女子了?」凌老夫人笑呵呵地問著媒婆。

「那老夫人所指的是?」媒婆為自己猜測錯誤感到羞赧。

「我所謂的惡名昭彰,是不乖巧的女娃兒。」凌老夫人開始解釋著。

「不乖巧的女娃兒?」媒婆再度有听沒有懂。

為了避免自己的胡亂猜測又鬧出笑話,媒婆這回學乖了。

「請老夫人說清楚,究竟何種女娃兒算是不乖的?」她先問清楚,才不會因為不懂裝懂,或自以為懂而白忙一趟。「而且,為什麼老夫人要不乖的女娃兒呢?我以為老夫人要的是乖巧的女娃兒來當媳婦的。」

這是她最大的疑問之一,因為她之前怎麼想,都不曾想到老夫人竟然是要不乖的女娃兒。

害她找來那麼多女孩子家的圖像,結果全然沒有用,還好要找媳婦的不止凌老夫人一個,她這些圖像還可以拿去別戶人家推薦,不然她就真的白忙一場了!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凌老夫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看來似有滿月復的怨言要抒發。

「老夫人請說。」

「我那個孫子的性格古怪,一般的女子是人不了他的眼的。」凌老夫人停下來,輕啜了一口茶之後,又道︰「若是一般那種乖巧的女孩子,肯定會被我孫子冷落在一旁,有苦無處訴,我怎麼能夠讓那些女娃兒那樣無辜?所以我要挑的女娃兒,一定得要跟我孫子有得較量的,得聰明伶俐、聰慧可人,還得有話就說,氣勢不輸給我孫子,這樣才有可能管得住我那孫子哪!」

「原來是這樣……」媒婆點了點頭。雖然說她還是覺得凌老夫人造思想挺怪的,但她還是隱忍著,沒有說出口來。

反正她只負責找人。

「你倒是說說,有這樣的女娃兒嗎?」凌老夫人睿智的黑眸中透出希望的光彩來。

「這……」媒婆頓了一下。

沒人要過這樣的女娃兒啊!

她得努力想想……

「沒有嗎?」凌老夫人的一對老眉又蹙了起來,開始自言自語,「沒有的話,我只好再找別人來幫我找了……唉,想要個孫媳婦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有有有!」為了自個兒的工作,媒婆這聲「有」答得可迅速了。「老夫人想要什麼樣的人,我就給您找來什麼樣的人。」

「真的有?」凌老夫人面露質疑。

人的權威是不容挑戰的,她相信只要愈懷疑,媒婆就愈有可能真的給她尋來她想要的女娃兒。

「那是當然。」媒婆說得斬釘截鐵,只差拍胸脯保證了。「我這就去給老夫人找來。」

「好,我等-的消息。」

呼……這下子,她有更多的事能夠打發時間了!

*****

「爹!」展顏露出比花更嬌艷的燦爛笑容,開心地跟展忠撒嬌。「喚我做什麼?」

「你這丫頭,又野到哪里去了?」展忠板起臉來,想要凶展顏,卻又被展顏那張如蜜般甜的笑顏給軟化。

「我?」展顏滴溜溜地轉動著水靈的美目。「哪有野?顏兒一直都很乖的,爹誤會我了。」

「哪有誤會你?」展忠真的拿自己的女兒無可奈何。

每次想要教訓她時,只要她一撒嬌,他就全然被自己的女兒給吃得死死的,完全拿她沒轍。

就像現在,他原來要訓她話的,可是連他自己都感覺得出來,自己的語氣非常溺愛,一點都沒有責罵她的意思在。

「有啊,爹爹說人家野,可是顏兒一點也不野嘛!」展顏的嬌顏說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展忠無奈地皺起眉頭。

他這個寶貝女兒就是有這種能耐,可以將所有的錯都推得一乾二淨,而且還讓對方感覺都是自己冤枉她。

「不野的話,爹每回派人去找你,你都跑到哪兒去?」展忠的語聲愈來愈軟。沒辦法,他就這一個掌上明珠,要對她凶得起來,實在是很困難。

「我也不曉得。」展顏聳了聳肩,擺出一副忘記的模樣。「這宅子那麼大,只找歡顏軒哪有可能就找得到我?我總要出去透透氣,所以那時我有可能正到別的地方去晃晃嘛!」

「爹看-都晃出府外了,是不?」展忠雖然極度疼寵她,但腦子可還清醒得很。

「如果顏兒要找師父,當然有可能晃出府外。」展顏清瑩明透的水眸溜溜地轉著。「我知道了,爹爹在跟師父吃醋,氣顏兒常去找師父,氣顏兒都跟師父在一塊兒,是不是?」

她的模樣說有多可人就有多可人,那嬌俏的樣子,讓人看了想生氣都難。

因此,展忠不氣女兒,倒氣起自己來了。

「爹的確不應該讓你拜師學藝的。」展忠想到這一點,就露出一瞼後悔至極的表情。

當初展顏興匆匆地跟他說要拜師學藝,詢問他的意見時,他一開始是說什麼也不肯答應,然而又不忍心看到女兒那張失望沮喪的臉。轉念一想,讓女兒有防身的功夫也好,在看過女兒的師父高深武功之後,他考盧許久,還是點頭允許女兒習武。

問題是,這麼一答應,就是他後悔的開始。

展顏的性格原來就較為古靈精怪,一練武,有了好身手之後,常常靠她精明的腦袋加上一身武功跑得不見蹤影,讓下人時常找她找得非常頭疼,極為費力。

這還不慘,因為她將精力都放在別的地方,以至于那些女紅、廚藝……女孩兒家該學的,她是一項也沒學全。

唉,他真的很後悔自己那時為什麼會被女兒哭喪的小臉給打動,就這樣一步錯、步步錯……

「爹……」展顏愛嬌地拉著展忠的手臂搖晃著。「你就別生氣嘛,顏兒是你的女兒,顏兒最喜歡爹爹了。但是為人徒兒總也要孝敬師父,要懂得感恩,爹也是知道的,所以顏兒自然得常常去探視師父。爹別生顏兒的氣,好不好?」

「唉!」展忠發出重重的嘆息聲。

這壓根兒就是她的借口,他怎會听不出?

她要是真的往她師父那里跑,那倒還好,問題是他連她究竟是不是到師父那兒也不曉得。

每次派在她身後的隨從和婢女,總是被她甩得遠遠的,沒人跟得上她。他又不願那麼心狠,真的將自己的寶貝女兒給囚禁起來,不得出門。

愛看她璀璨的笑顏哪!

「爹怎麼嘆氣嘆得那樣重?」展顏撅高了楓唇,發著嬌嗔。「爹爹不要嘆氣好不好?顏兒會心疼的。」

「唉……」听女兒這樣說,展忠的嘆氣聲又沉重地發了出來。

這要他如何能不嘆息?女兒到了這個年齡,已經是該許婚的年紀了,問題是,他怎麼能將這樣的女孩兒嫁到別人家去?

他知道全天下的男人都會愛上她這樣的嬌顏,問題是……她的行為舉止,恐怕沒幾個人承受得了。

「爹將心里不愉快事說出來,顏兒幫你分擔。」展顏露出願意洗聲恭听的表情。

「爹在煩惱如何幫你找個好夫家。」展忠未加隱瞞的將自己心煩之事說了出來。

「好夫家?」展顏聞言一驚,美麗的秋眸瞪得圓圓的。

爹想將她許人了?不行!她才不要嫁人!

她一定得趕快阻止爹爹的意圖。

「是啊,你已經到了適宜婚嫁的年紀了,丫頭。」展忠寵愛地模了模展顏的頭。

「爹爹不要我了嗎?」展顏的水眸緩緩泛起水光,仿佛就要流淚。

「爹哪會不要你?」展忠安慰著自己的女兒。

要將女兒許配予人,他也是極為舍不得的,問題是,他總不能自私的將女兒綁在身邊一輩子。

他要看到顏兒幸福,他才能夠安心哪!

「可是爹說要顏兒,卻又想快快將顏兒嫁給別人……」展顏眼眶中的水霧仿佛就快要飄飛出來了。

「這是兩回事啊,顏兒。」展忠安撫著她。

糟糕了,與顏兒說得太早,害他現在就得要安撫顏兒的情緒,還得硬下心腸來,要自己別心軟。

另外一件讓他心煩的事是,老實說,有哪個男子能有娶顏兒的膽魄和能力的?

他可不想顏兒婚後不快樂,也不想顏兒婚後讓對方頭疼至極啊!

該怎麼辦才好呢?

一次得應付那麼多事,真是讓人傷透腦筋。

「才不是兩回事,分明就是同一件事。」展顏撅高了紅唇。「爹爹一定是覺得顏兒不乖,所以不要顏兒了……」

「沒有這回事。」展忠硬是要自己視展顏的愁顏于不顧。要是他這回再心軟的話,就真的大錯特錯,一路錯到底了!

「顏兒會很乖、很乖,爹爹不要將顏兒趕走,好不好?」展顏軟言軟語地央求著展忠。

「好。」看來他只能先這樣答應了。

不過,他這回可不是心軟,而是挑中了女兒的語病。

其中之一,嫁走她並不等于趕走她。

另外一個則是,乖的定義,還有待兩人協調。

總而言之,是該為她找個好夫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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