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子翔送顧之潔回家的那個晚上,發生了很多事。
首先,在巷口遇見了一身是傷的凌凡和一名英俊的外國人。
「凌凡!」
顧之潔不管還在下雨,一下韋子翔的車,就急忙迎向凌凡。
「該死!」為什麼這女人總是這麼沖動。「過來,你會淋到雨!」韋子翔撐著傘追上顧之潔,將她牢牢鉗在身側,安全地守護在傘下。
一部警車從凌凡身後開走。
「凌凡,發生什麼事了?」顧之潔納悶地問,然後看到凌凡身上的傷,她大叫起來︰「我的天!你受傷了!這繃帶是怎麼一回事?你車禍啦?」
「沒事,死不了人。」凌凡無所謂地聳肩。
一陣低笑從凌凡身旁的外國男人那傳來,終于讓顧之潔正視到他的存在。哇!好帥的男人。顧之潔不由在心里贊嘆,誠實的眼光立刻傳遞出她的欣賞。
你也很漂亮。那男人接收到她禮贊的注視,也回以溫柔的微笑,稱贊著她的美麗。顧之潔愉悅地笑了起來。謝謝。
彼此彼此。男人也微笑。
這一眼一笑間,對顧之潔與這名男人而言,只是一個單純的友善傳遞,但看在韋子翔眼里卻是另一種意思。
該死的男人!居然當著他的面與顧之潔眉來眼去。他忍不住握緊了傘柄。不過,更讓韋子翔生氣的是顧之潔的態度。她為什麼對每一個男人都可以心無城府地微笑,一點都不知道避諱!
可是,避諱什麼呢?接著,韋子翔馬上被自己的問題給困住了。
因為他是顧之潔的初吻對象嗎?所以顧之潔得對他忠實嗎?
忠實?!韋子翔被這個想法嚇住!自從被蘇月眉連著背叛兩次後,除了自己,他拒絕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女人。
而他現在居然要求顧之潔的忠實?只因為他擁有她的初吻!笑話!他韋子翔睡過的女人不計其數,幾時要求對方忠實于他了?
一種危險的訊號逼迫而來,韋子翔不由盯住顧之潔的側臉看。她還在笑,仿佛跟那名男人交換了某種愉悅的訊息。他忍不住生起氣來,一只手佔有性地環住顧之潔的腰,宣誓他的所有權。而這樣的動作,讓那名外國男子挑起了眉,然後,仿佛了悟似的,對韋子翔揚唇一笑。韋子翔瞪視他。而他只是靜靜地微笑。
可惡!韋子翔低罵一聲,心里已經很清楚,經過這一夜。他無法再平心靜氣地與顧之潔維持主雇關系。
相對于顧之潔與那名男人的友好,凌凡對韋子翔卻充滿敵意,她的眼光掠過顧之潔與韋子翔相握的手。
「你是誰?」
她直率地問。
「韋子翔。」
韋子翔坦蕩蕩地報上名。
他直覺地不喜歡凌凡的眼神,好像他誘拐了未成年少女。而事實上,天真的顧之潔在心理年齡上的確是屬于未成年,單純得很。
「你的男朋友?」
凌凡覷了顧之潔一眼。
「你、你別亂猜!」顧之潔的臉馬上紅了起來,因為她憶起了韋子翔的吻。「子翔是杰兒的爸爸啦!」
如果接吻就算是男女朋友關系,韋子翔肯定已經有了好幾打女朋友了,那麼,曾經存在他們之間的那個吻就顯得微不足道。思及此,顧之潔心里突然一陣不舒服。她才不要成為韋子翔花名冊中的一名。
听到顧之潔的否認,韋子翔厘不清心中的失落是因為男性尊嚴受挫,還是其它原因。
「喲,已經熟得可以叫名字啦!」凌凡挑眉。
「噢,你好討厭!」听到凌凡的弦外之音,顧之潔羞得直跺腳。「我、我不理你了!」她扭頭往家門走去,才走了幾步。「啊——」她突然尖叫起來。
听到顧之潔的驚呼,韋子翔馬上趕到她身邊,只見門口躺了一名女人。
「怎麼了?!」
凌凡的聲音追了過來。
「怎麼辦?凌凡!」顧之潔嚇得眼淚都跑出來了。「阿曼達,她、她死了!」天!阿曼達的臉白得像紙,身體僵硬,不是死了是什麼!
「死了?」凌凡推開顧之潔。
「不要緊,」韋子翔已經將那名昏迷的女人抱起來。「她發燒了。」他認出她是那次教他下南部找顧之潔的怪女人。
門被打開了,另一名女人撐著傘站在門口。「怎麼……你們?」
天呀!顧之潔到底跟幾個女人住在一塊?韋子翔心想。
「打電話叫醫生!」
凌凡明快地下令。
這下子,所有的人都忙起來了。
韋子翔將那名喚阿曼達的女人安置在房間後,就被趕了出來。他走出房間,不知道該不該離開,但他又擔心顧之潔,這個小女人把別人的事都攬在自己身上,受不了身邊的人有任何傷害,這會她正在那個房間照料阿曼達。
一見到客廳里那名外國男子,韋子翔索性坐到他對面的沙發。有些事情他必須弄清楚,否則今晚他一定會輾轉難眠。
「你的目標是那個叫凌凡的吧?」韋子翔開門見山地問,用的是中文,認定了對方會說中文。
「你的目標是那個小女人吧?」那個男人果然以標準的中文反問他。
兩個大男人對視幾秒,互有好感地笑了起來。
「韋子翔。」他首先伸出手,說不出心中的那分放松是為了什麼。
「莫尼斯。」兩個男人的手重重地握在一起。
「抽不抽煙?」韋子翔問。莫尼斯微微一笑,接受他的邀請。于是,兩個男人相偕到屋外的屋檐下吞雲吐霧,開始男人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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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浪漫喔!」
听完阿曼達與宋沐星的愛情故事,顧之潔一臉欣羨。
阿曼達身上披著薄外套倚靠在床邊,雖然才剛病愈,但愛情的滋潤使她蒼白的臉色添了幾筆幸福的粉彩。
歷經了阿曼達的昏迷事件,眾人才知道,原來一向神秘的阿曼達居然有個小她五歲的情人——阿星。他們的愛情故事,從相遇到相愛,比電影情節還精采。
在阿曼達生病期間,阿星總是衣不解帶地陪在一旁,那分濃情宣意真是羨煞了未曾談過戀愛的顧之潔。
嗅,好想談戀愛喔!顧之潔那雙迷蒙的眼楮透露出這樣的渴望。
顧之潔嘆了一口氣。
「怎麼?」阿曼達笑看顧之潔。「小妮子想談戀愛啦!」
顧之潔委屈地嘟著唇。
「我長得又不差,可是都沒人來追我。」
那是因為你沒神經!阿曼達在心里嘟噥一句。別看顧之潔女人味十足的外表,其實她孩子心性極重,有著無可救藥的浪漫。「你怎麼知道沒人追你?」阿曼達問。
「有人追我,我怎會不知道!」顧之潔瞪了瞪眼。那是因為你是個迷糊蛋!阿曼達忍不住為那個愛上她的人感到悲哀。
「告訴我,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感覺?」顧之潔好奇地問。
「愛一個人就是愛一個人,只有自己才知道。」阿曼達唇邊浮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不懂!「要怎麼知道自己愛上一個人呢?」顧之潔的眉頭打了N個結。
「當你遇上了那個人,你就會知道。」
「?」
這下,顧之潔的眉頭打成了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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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大家都有喜歡的人。顧之潔幽幽地想。
阿曼達有阿星;阮襲人有于拓;凌凡有莫尼斯,雖然凌凡不承認。而她——除了失去初吻,什麼都沒有。噢,好想要個男朋友喔。顧之潔又深深嘆了口氣。
我沒說我對你沒興趣。雖然那夜,韋子翔這麼說,但是,顧之清還是搞不懂韋子翔到底喜不喜歡她。
興趣……到底算不算喜歡呢?顧之潔很想學一些小說的情節、學女主角一邊摘著花瓣一邊說︰他喜歡我、他不喜歡我……但是,一想到花也是有生命的,花是如此的美麗,她就狠不下心摘取,更沒有林黛玉葬花的閑情。話雖如此,但聰明到跡近無聊的顧之潔還是想到了代替方案。她在自己的茉莉花茶中,一邊加糖,一邊說︰他喜歡我、他不喜歡我;他喜歡我、他不喜歡我……嘎?執著湯匙的手突然停住。完蛋了!糖罐已經空了,只剩下手上這最後一湯匙。哇,韋子翔一定不喜歡她!她丟開湯匙,執意不將那代表「不喜歡」的糖加到茉莉花茶里,仿佛這樣就可以阻止這件事的發生。好煩喔!韋子翔到底喜不喜歡她呢?顧之潔支著下巴煩惱地想。親吻,應該是跟自己喜歡的人做才對。如果不喜歡她,又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親吻她呢?
就這樣,問題又回到那個「他喜歡我、他不喜歡我」的原點上了。
顧之潔那忽而皺眉頭、忽而撇嘴的神情,讓一旁的杰兒看得噴噴稱奇,簡直比他手上的電玩還精采。女人真是個奇怪的動物,心里頭明明有千百個問號,偏偏不問個明白。杰兒干脆丟開遙控器,蹲在顧之潔面前研究個徹底。
顧之潔想得累了,口也干了,抓起桌上的茉莉花茶就喝——
「咳咳咳……」’這一喝,她的臉馬上皺了起來。
好、好甜喔!她忘記自己把整個糖罐的糖都加進去了。
哇,甜死人了!顧之潔吐著舌頭。
「水在這里。」
杰兒適時遞上一杯水解救顧之潔。
杰兒早料到顧之潔會干這種蠢事,早在顧之潔還在「他喜歡我、他不喜歡我」沒完沒了時,就把一杯水準備好在一旁候著。之所以沒有及時阻止顧之潔喝下那杯「甜」茶,主要是要確定他的猜測沒錯,也為了讓他的「準備」有英雄用武之地。
他很壞,對不對?沒辦法,顧之潔的迷糊實在很想讓人好好欺負她一番。誰規定天使一定得有副好心腸的配備呢?
盯著顧之潔擠眼皺眉的模樣,杰兒不禁想︰這一路上,顧之潔若沒遇上好人,真難以想像她的人生會是怎樣的災難。想到這里,杰兒開始為他的爹地哀悼。踫上顧之潔,想要平平安安過日子,恐怕是個超級不可能的任務了。
「咳咳,謝、謝謝!」顧之潔呼喀呼略灌了一杯水,喉嚨終于舒服多了。杰兒真是個好孩子,不像他那個沒良心的老爸。「哇,你又破關了!」顧之潔望著電視螢幕閃爍的gameover字眼說。「這個機種昨天才推出耶。」產品才上櫃沒多久,她就買回來送給杰兒。
「唉,小case啦!」杰兒一副「沒什麼」的無聊神色。真不知道是他太聰明,還是這些電玩太遜,隨便玩玩就俯首稱臣,真沒趣。「好無聊喔,之潔,你有沒有更好的消遣建議?」
無聊?
說得也是。杰兒除了和她學學中文,陪她上街買菜逛街外,幾乎都關在屋子里。
「杰兒,你快樂嗎?」她突然問。一般像杰兒這樣的同齡小孩,都不肯安分待在家里,杰兒卻可以捧著百科全書看一整天,或盯著discovery頻道看得不亦樂乎。
「啊?」
杰兒不意有這一問,愣住。
「你在美國都是怎麼過的?」她又問。
「怎麼過的?」杰兒也不禁問自己。
他一向就是個早熟的孩子。從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父母離異的原因。或許是因為身邊有太多這種父母離婚的例子,他反而看得開,從來也沒有恨過韋子翔的冷落。
凱莉媽咪交友廣闊,有演藝圈、唱片圈、政治界、藝術匠,家里總是不乏宴會派對。
他從小就在大人圈中長大,交談的對象也是大人,他們也不將他當小孩看。
有時,一些音樂制作人會將剛錄制好的唱片拿來與他討論;有時,他會與一些政治迷侃侃而談小布希的政治理念,或和演員朋友談論電影的藝術價值與商業的可能性;與藝術家談論述文西對現代藝術的影響。杰兒沒上過學,他沒有同齡的朋友,而鄰居的小孩都喚他怪胎。杰兒也懶得與他們打交道。
中國有句話這麼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就是這麼一回事。哦,還有,剛剛那句話是從電視上的宮廷戲里學到的。凱莉母親也不贊成他像一般的孩童上學,她說她養了一個小惡魔,他的存在只會令那些小孩自卑得活不下去。杰兒曾經嘗試和一個同齡小孩交談過,談的還是他認為最安全的電玩話題。當那個小孩睜著越來越大的眼楮,仿佛看外星人似地看著他時,他知道,他永遠也無法打人小孩圈子。
你快樂嗎?顧之潔這麼問他,當下,杰兒一向善于分析的腦袋,立刻用了很多方式去解釋「快樂」的定義。happy、Cheerful(興高采烈的);glad(高興快活的);jolly(開懷的);merry(歡樂的);pleased(高興的)……這是英文里對「快樂」的定義。快樂,「快」︰稱心、歡喜、舒服;「樂」︰同樣有著歡喜、笑之意。這是中文辭典里對「快樂」的定義。杰兒找到了很多對「快樂」這兩字的解釋,卻發現,自己並沒有這方面描述的情緒,直到來到台灣、遇見了顧之潔。她和別人不同的地方是︰她把他當小孩看。杰兒抬眸看看顧之潔,看到顧之潔對他鼓勵的微笑。如果有人關心你快不快樂時,那麼,此刻的他是「快樂」的。
「我現在很快樂。」他坦白地說。突地,一陣難為情的紅潮爬上臉,杰兒有些靦腆地對顧之潔微笑。他的不好意思,是因大他一向覺得自己夠獨立,卻沒想到自己居然同一般小孩一樣需要獲得肯定,例如顧之潔了解的笑容。看到這個真正屬于小孩子該有的笑容,顧之活竟然感動得想哭。
「太好了!」她上前抱住杰兒。這樣才像個小孩嘛!明明有張小孩的臉,為什麼還要故作老成呢?顧之潔總是這麼想。
「就這麼決定!」顧之潔放開快無法呼吸的杰兒,眼楮亮晶晶的。
「什麼決定?」杰兒問。
「這個禮拜天,」顧之潔露出甜甜的笑。「我們去游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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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用工作的美麗星期天。
過去一個禮拜,韋子翔飛去了底特律敲定和約,正式宣布加人汽車市場。隔天,又忙不迭地飛回台灣,時差還沒調整過來,就南下為一個新成立的科學園區剪彩,然後回頭忙著公司一連串的會議,每天累得像狗一樣。
直到周末凌晨……不,應該說是星期天凌晨兩點,韋子翔終于有時間讓眼皮休息一下,在頭一沾枕的那一剎那間,韋子翔覺得自己幸福得快死掉。
一個成功的男人,每天只睡一個小時。看來,他比那位女明星更適合代言這個廣告。
早晨。雖然厚重的窗簾擋住了窗外的陽光,但一向淺眠的韋子翔還是被鳥的調嗽聲喚醒。不過,吵醒他的,最主要的還是他床邊的這兩只大麻雀。
「爹地呢?」
顧之潔小小聲地問。
「還在睡哩。」杰兒也小小聲地回答。
「啊!」
顧之潔想到什麼似地叫了一聲。
「怎麼了?」
「我忘記告訴你爹地今天要去游樂園。」
「哦。」
一個單音,杰兒似乎已經習慣了顧之潔的少很筋。
「怎麼辦?」顧之潔卻問起杰兒。
「叫他起床咯。」
「我?
韋子翔沒听到杰兒的聲音,所以他猜杰兒應該是點頭。接著,他听到顧之潔壓低聲音說︰「你爹地有沒有起床氣?他會不會打人呀?」
一听到這,韋子翔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突然生起一股惡作劇的沖動,韋子翔故意從喉嚨里咕噥了幾聲,然後大動作地翻了一個身。果然,那兩只麻雀噤聲了。
過一會兒。
「我們還要去游樂園嗎?」杰兒小小聲地問。
「當、當然。」顧之潔也小小聲地說,只不過聲音有一點膽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什麼意思?」杰兒尚在學習中文的階段,馬上問。
「意思就是,承諾的話說出去了就不可以反悔,連四匹馬都追不回來。」顧之潔也不忘機會教育。
「四匹馬不成,飛機總可以了吧?」韋子翔听得出來杰兒這句話是在開玩笑。
「這是古代的說法。」但顧之潔還是很認真地回答。「四匹馬在那個時代可是很快的速度,所以我們做人要有誠信,一旦答應對方,就要做到。」
「哦。」杰兒的聲音充滿笑意。
「你先出去,萬一你老爸火起來,打我一個人就好。」
一個腳步聲遠去,另一個躡手躡腳的接近韋子翔。顧之潔彎,
立刻一股好聞的爽身粉味飄來,她輕輕地搖晃他。「起床嘍。」韋子翔又是咕噥一聲,翻身不理會。
「太陽公公曬到嘍,快起床,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喔。」她仿若誘哄小孩的口氣,差點讓韋子翔笑出聲。
「喔喔喔……」天!這女人竟學起雞叫聲來。「起床嘍,喔喔喔……」
韋子翔實在忍不住了,再繼續裝下去,他會因為憋笑而內傷。他突然一個反身,將顧之潔壓在身下。
「哇!」突如其來的襲擊讓顧之潔忍不住尖叫起來。韋子翔雙眸倏地睜開,與她眼對眼、鼻對鼻、胸部貼胸部,他的眼眸深處因為身下的嬌軀如此的柔軟與誘人而燃起一簇火焰。
好重!壓在胸前的重量幾乎讓顧之潔無法呼吸,她伸手推推他硬如銅牆鐵壁般的胸膛。
「哇,你、你、你沒穿衣服!」接著,又是一聲尖叫。
可不是?雙掌貼的是韋子翔赤果的胸膛。怦怦、怦怦!他的心跳毫無掩飾地傳進了她的手心。怦怦、怦怦!不只如此,她的腿、她的手、她的每一寸肌膚都能直接而深切地感受到韋子翔火熱的身體。呼呼、呼呼!噢,天!他、他、他居然連內褲都沒穿!她驚愕地抬眸,看進韋子翔鷙猛墨黑的眼楮。
怦怦、怦怦、怦怦!
四眼相對,滋——空氣燃燒了一股無以名狀的熱潮。
顧之潔輕顫了一下,突然覺得口干舌燥,她吞了一口唾沫,又伸舌舌忝了一下唇。
韋子翔眸一暗,像接收到訊號,他的頭如鷹般地俯沖下來,他的唇尋著了她的唇,然後堅定而需索地攫取她的甜美。
顧之潔驚愕得只能任韋子翔佔便宜。距離上次他吻她已經一個禮拜了,她以為自己已經忘了那觸電般的滋味,但當兩唇相踫時,當時的感覺回來了,而且感覺更好。那次的觸踫,磨擦出一分歸屬感,仿佛她的唇天生就屬于他。
她的身子發軟,唇瓣不由自主地分開,仿佛提出邀請,而韋子翔立刻將舌頭伸進去,與之共舞。
好久,好久,兩張唇終于分開,顫動喘息的胸脯透露著兩人的投入。
「Goodmorning!」韋子翔粗嘎地說,他的眸子深沉如海,又熾烈如火。
顧之潔撫著滾燙的唇,迎著他灼灼的凝視,心仿佛要跳出來。這不是韋子翔第一次吻她,但每一次的悸動都教她驚訝于唇與唇間的吸引。
「你、你為什麼吻我?」即使是此刻,她仍然固執地要問出一個所以然。
「是誰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他的聲音壓著笑意。
「嗄?」
顧之潔紅唇微張。
「不要那樣看我,」韋子翔腰下一個悸動。「不然接下來就不只吻這麼簡單。」
顧之潔立刻感覺到小月復處有一個火熱抵住她。
「那、那是什麼?」她的健康教育可不是白上的,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回憶。
「我的兄弟。」韋子翔啞聲說。看她仍一臉茫然,他用直接的語匯告訴她。
「哇哇哇!」
一陣火燒般的熱潮染上她的臉,顧之潔翻身跳下床,站到離韋子翔最遠的地方。韋子翔起身用床單圍住自己下半身下床,他勃發、泛出光澤的銅色身材像尊太陽神。
「為、為什麼會這樣?」雖然不好意思,但顧之潔還是發揮了她的好問精神。
「因為,」韋子翔簡直被她打敗了。「他在向你致敬。」一陣沉默。
過了一分鐘又三十秒,顧之潔終于回想起健康教育的第十四章。
「哇——」她尖叫地逃出房間。而韋子翔卻站在晨曦里微笑。也許每天讓顧之潔用這種方式叫醒他,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