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趕走了滿心不情願的朱公王爺後,嚴夙辛不再讓月蘿出門,寧願暫時將她關在莊里,每日抽空陪伴她、賴著她,逼得她不得不正視他們之間的關系。
但唯一讓他頭痛的是宮縛縛,縛縛是個小麻煩,不管他與月蘿在哪兒,老是會發現她突然冒出來,除非左勁來訪,吸引縛縛的注意,否則,他與蘿兒幾乎沒有相處的機會。
他沒有想到她黏娘的功夫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在百般考慮之下,他找機會問宮縛縛——
「你是個小孩子,老待在莊里必定生厭,想不想去左府玩?」
「左府?」是那個粗人的家?宮縛縛望,著他。「嚴叔叔,你討厭我嗎?」
「不,我將你視作女兒。」只是在初期,他確實要多點時間與蘿兒相處。
宮縛縛凝視著他良久。兩個人之間有共識,知道彼此想要佔據一個女入的心態,最後,她噘了噘嘴說︰「你得保證那個粗人不會趕我回來。」
嚴夙辛笑了笑,揉著她的頭發。「這沒問題。」至少左勁看著她,能夠確保她的安全。
于是他告知月蘿一聲後,便將宮縛縛送至左府,在同時,嚴夙辛也暗中派人調查北方小夏堡夏玉堂何故突然出現在南方一帶。
沒想到,消息還沒有傳回來,就先有人登門拜訪,吐露了他所需要得知的答案。
「求見?」嚴夙辛接過拜帖,看見上頭幾名目前江湖上略有小名的俠客,他思索了下,說道︰「嚴叔,在正興廳內見客。」
江湖中人一向不拘小節,會有人來訪也不是什麼意外之事,他一向少見容,是怕受人打擾,眼前這幾名都是江湖中的正派人士,可能是為近日魔教意圖侵略中原之事而來。
一進正興廳,看見三男兩女的俠士、俠女們,他溫和有禮的點頭說︰「在下嚴家莊少主嚴夙辛,有客自遠方來,理應設宴招待你們,不過如今正為多事之秋,繁文褥節暫且拋至一旁,各位今日前來嚴家莊,是為了魔教的事嗎?」
「正是。」其中年歲最大的男子回道︰「嚴少俠,咱們正是為魔教之事而來,在下皇刀莫鑫,身邊是我拜把兄弟連痕,還有唐門子弟唐少風、唐水月,艷絕江湖的玉雪娘子。」他一一介紹。
嚴夙辛跟著頷首,禮貌的說︰「久仰大名。」
他即刻吩咐嚴叔奉茶,待客人座。言談之間客套而有禮,不過份熱絡也不露出生疏之意,更無視在場雙姝投來的熱切目光。
莫鑫快人快語的說︰「嚴少俠,近日武林途多事之秋。年前雖然毒娘子死于你們江南三大名家手里,但是魔教中人的動向仍難以揣測,咱們幾位一路南下,自願擔起連絡各派的重責大任,只希望能將魔教中人完全殲滅,別再像三年前新草不除根,留下無窮後患。」
「莫兄說得是。」嚴夙辛微微一笑。
「如果有什麼需要在下的地方,盡管吩咐。只是……不知莫兄是否有盟主之令?」
「盟主早在三年前失去蹤影,如何得令?」玉雪娘子沈玉娘打斷道,雙目灼灼直視他俊美的面龐,「嚴少俠長年待在莊里,大概不知江湖上風聲四起,謠傳武林盟主已遭不測?」
「不測?」嚴夙辛面無表情的轉向她,裝作沒看見她傾慕的嬌態。
「正是。」莫義從懷里掏出另一份帖子交給嚴夙辛。「江湖謠傳四起,整個情勢迫使我們不得不改立盟主,咱們在此,目的之一正是廣邀各方好手齊聚一堂,共選盟主之後,再商議魔教之事。」
原來如此啊。嚴夙辛的表情沒有變動,看著帖子上方印著小夏堡三字。他才納悶在江湖上雖有人臆測武林盟主早已隨三年前惡斗而死,卻始終沒有人敢出面硬搶盟主之位。眼前五位好手雖在江湖上頗有名望,但若由他們主動召集,聲望仍是不夠,原來後頭有個小夏堡。
小夏堡在商場上有財有勢,在江湖上的名望也不弱,以小夏堡之名的確有能力招開一場武林大會,難怪夏玉堂會出現在南方。
「嚴少俠?」
嚴夙辛的視線從帖子上調開,問︰「莫兄是否有送帖了入武林宮?」
「武林宮亦正如邪,送去也只會壞事。」
「那就是沒有嘍?召開武林大會,必要由人記載入武林譜中,听說宮家人八年前皆己去世,誰來承續?」
「宮家仍留下一女。」唐水月鼓起最大勇氣,引起他的注意,「小夏堡傳出風聲,當年宮月蘿並沒有死于那場意外中。」
嚴夙辛的眼神閃過一抹異常的神色。不用特別推敲,也知道蘿兒未死的消息是夏玉堂傳遞出去的,他在打什麼主意?
「她沒死真是太好了。小夏堡的堡主已派遣人手積極尋找宮姑娘,打算一找到,就與宮姑娘完婚。」唐水月之兄唐少風說道。
莫鑫笑道︰「夏少爺真是好福氣。宮姑娘雖不懂武功,但可怕的天賦讓武林中人士皆想一會宮姑娘,而且啊,上門提親的不是沒有。」
「是啊。」沈玉娘見這個話題讓嚴夙辛頗感興趣,便接著說︰「我還記得八年前,除了夏爺外,還有不少武林俠客登門求親呢。」
「但都遭拒絕了。」莫鑫喝一口茶後,又說道︰「夏爺是例外,其他的江湖俠客都讓宮姑娘的兄長拒絕了,這也是啊。夏爺相貌堂堂,雖非富載金城卻也富不可當,嫁給他好過嫁給浪跡天涯窮困俠客啊。」
「唐門得到的消息倒不是如此,是不是?哥哥,我記得嬸嬸說過,是宮姑娘眼光高,不願隨便答允下嫁其他人。」唐水月年紀雖小,但對此事也略有所聞。
唐少風點頭。「听說是如此。如今她既然活著,夏玉堂也積極尋找宮姑娘,我想這樁喜事不遠了。」
「但願,還有其他喜事啊。」沈玉娘似笑非關的,勾魂媚眼遞向嚴夙辛。
嚴夙辛只是有禮的笑著,並不多做表態,一雙溫和眼眸看透江湖人心。
***
安排了莫鑫等人的居所,嚴夙辛盤算一下現在的時辰,應該是月蘿午覺起身的時候。他讓月蘿住在偏遠的秋襲院里,一來圖個寧靜,二來那座秋襲院對他有深刻的意義。
每遇秋天,他就搬進院里……幾乎不出莊一步,想著她、思念著她,明知此生已無緣,但是,回憶仍然不願割舍。
現在,他的美夢成真了,她活了下來,活在秋襲院里,讓他的一顆心安穩下來。
他走進秋襲院里花瓣紛飛的花林里,尋著朝思暮想的身影。
「蘿兒?」
嬌弱的身子轉過來,月蘿略嫌蒼白的唇揚起淺淺的笑,雙眸似水,有些害羞的凝視他。
「喝藥了嗎?」他的神態一反先前在正興廳里的正經,大手輕撫她冰涼的雪頓。「怎麼不多披件衣服?」
「今兒個天氣很好,我想出來走走,曬曬……」
沒有讓她說完話,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沖動,俯身封住她開闔的小嘴。
火熱的溫度從他身上傳遞過來,她無力的傾靠在他懷里。他親了又親,輕咬著她微抖的原唇,帶著無限情意,直到她有點喘不過氣來,他才連忙抽離。
月蘿張開氤氳的眼眸,看見他擔憂的神色。
「有不舒服嗎?」他握著她的皓腕,把起脈來。
「我很好,沒事的。」隱約知道他過于憂心,卻不知如何化解。「我只是有點喘不過氣來而已。」
他沒有吭聲,過了一會兒才牽起她的手漫步在花林之中。
「剛才我听僕人說,莊里來了武林中人?」她試著調開話題。
「是啊,他們千里迢迢而來,不得不留他們住上幾天。」
「你不喜歡他們?」
他驚訝的看她一眼,「雖我身懷武功,但卻不喜歡與江湖中人打交道,這一次如果不是與魔教有關,我是寧願守在這片天地理,救更多的百姓。」
月蘿緊張的停下腳步。
「你們要與魔教廝殺?」
「不得不做,這並非我能主導。年前魔教護法毒娘子差點殺了炫衡,她雖然已經身亡,但難保不會有更多的魔教中人遠犯中原,尤其盟主現已失明……」
「失明?」
嚴夙辛發現自己說溜了嘴,遂笑說︰「總之,過幾天我上陸家在參與武林大會時,那幾天我沒有辦法親自照顧你,你自己要懂得照顧自己,藥一定得按時吃,若有什麼不對,讓嚴叔差人快馬找我也行。」
對他繁瑣的要求,她只能一一應允。
畢竟以她目前的身子,的確隨時有生命危險。她也知道他有時間便埋首在醫房理翻著歷代醫書,只盼能根治她的病,她怎麼還能不遵守他訂下的每一條規定呢。
她甚至知道這些日子來,他雖愛她,卻不肯踫她的原因。
「嘆什麼氣?」他柔聲問。
月蘿垂下臉。「我只是個將死之人……」怎能奢侈的得到他的愛呢?心里仍覺不安,卻也知道自己一點一滴在習慣地給予的一切感情,難以自拔。
「什麼死?」他斥道,正要罵她,忽然听見腳步聲。
他挑起眉頭,拉著月蘿躲進假山之後。
「噓,別說話。」他護著她的身子,擋住風口。
雖納悶他的舉動,但月蘿仍依照他的話安安靜靜的待在他懷中。
不久,她听見花園中一個高吭的女聲傳來——
「江南三大名家果然名不虛傳。」沈玉娘打量四周說道,「我還以為謠傳大部份是浮夸,但對于嚴夙辛此人,江湖傳言句句屬實啊。」
「咱們還沒踉嚴少俠這麼熟,玉雪娘子,你這樣直喚他的名字好嗎?」唐水月細聲說。
「哼,我說唐門大小姐,你臉皮薄,嘴巴里不敢叫他的名,心里不知道親熱喊了他多少次呢。」
躲在假山里的月蘿怔仲了下,抬起臉看他。
他苦笑的搖搖頭,表示自己一點也沒有給人家機會,是她們自作多情的,唉,所以他才不太願意跟俠女們打交道啊。
江湖人,麻煩又八卦,女人更麻煩。
「玉雪娘子,出道十年,擅長子母劍。」月蘿做了口形。依她推敲,玉雪娘子年紀必定比他大上五歲左右。
嚴夙辛微笑,明白她身處陋室八年,但當年宮家人所記錄下的武林年譜,她不曾遺忘過。
這就是夏玉堂想要她的原因啊,不是為她的貌色,也不是被她的蕙質蘭心所動心,而是想要利用她。
利用她的天賦,利用她寫下所見所聞的武功,讓小夏堡一躍為武林世家之後。
「玉雪娘子,你太過份了!」
假山外又陸續傳回話來,讓月蘿傾前聆听。
「我說的可有假?唐門妹子,只要是明眼人,哪個人看不出剛才在大廳里,你瞧著嚴夙辛的那股風騷婬媚?哼哼,人家真對你有心,也不會當作沒有瞧見你露骨的眼神。」
「難道……難道你就沒有這個心嗎?」唐水月叫道。
沈玉娘斜明她,艷紅的唇嫵媚而笑。
「我是有這個心。我第一眼見到他,就看中他了。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能得到他的,會是我。他不只有俊美的皮相,醫術精湛,武功也不弱,在江南一帶頗有名望,而我玉雪娘子也該是安定下來的時候了,武林中最羨雙宿雙飛的鴛鴦俠侶,自從百年前兩任武林盟主互結姻緣之外,就很少有可以匹敵的神仙眷侶,小妹妹,你自動放棄吧,嚴夙辛是我的了。」
「你……」
「玉雪娘子,你話留三分余地才好。」突地男聲插入,適時解了唐水月的圍。
「原來是連少俠啊。」沈玉娘似笑非笑的注視他。「你為唐門大小姐出頭,難道是對她有情有意?」
連痕面無表情的說︰「在下只是瞧不過去而已。你對嚴少俠有意,盡管向他說,不必在此欺凌唐姑娘。」
「我真的能說嗎?連少俠,你一點也不介意?」
連痕眼里閃過一絲驚異,鎮定的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唐姑娘,令兄在找你,咱們一同回廳吧。」
「嗯。」唐水月正要跟連痕一塊離開花林時,沈玉娘卻從他倆背後傳來冷笑。
「連少俠,大伙都是聰明人,既然我都能看得出唐水月對他的感情,我怎麼會看不出剛才在大廳里你短暫的失神呢?我可沒听過你屬意哪家姑娘,原來你是那個啊……摘不好你與義兄莫鑫之間有不可告人……」
「玉雪娘子,你太過份了!」
暴喝傳出,立刻是兵戎相交的聲音。
「哼,我還會怕你嗎?」
嚴夙辛將月蘿護在懷里,側身嵌進假山內,以免被發現或被劍氣所傷。
「別打了……別打了……」唐水月叫道。
打斗聲愈傳愈遠,直到幾乎听不見了,月蘿才抬起臉,注視著他俊美無儔的外貌。
「怎麼了?」
她呆呆的看著他的俊臉,幽幽說道︰「你真是害人不淺啊……」連男人也會為他失神,之前已有一個王爺,現在又出現其他男人。
「這可不關我的事。」他的無情只對外人。
「也許,不久之後,我也會是其中的一名……」為他著迷、為他失態。
「那我的眼里只有你,不會再有別人。」他微笑,在她的額前輕輕吻著。
他輕吻著她的眼間、她的柔唇,要她安心似的,一次又一次淺嘗著,沒有太過激烈的熱情。
他怕她心髒負荷不了吧?所以非常克制自己,甚至把他的掩飾起來。
月蘿心忖。她的輕嘆灌進他的唇里,他低聲問道︰「為什麼嘆息?」
「嘆你的多情、嘆你的無情。」
「我只想愛一個女人。」
「我的身體已無藥可救……」
「誰說無藥可救?你是不相信找嗎?以前的醫術,我的確沒有辦法根治你的病,但讓你養壯身子,讓你的生命延續下去,這絕對沒有問題。」
「可是我永遠拖著病……」
「我只愛你。」他眯起眼,露出少見的憤怒。「我不準你再度消失在我眼前,否則我會掀了整個江南,你懂嗎?」
「你應該值得更好的……」
「更好?像剛才那些人?我雖身在明們正派,但是不代表我認為正派一定是對的,要殲除魔教中人,如果不是確定他們的野心,我是不會參與的。哼,明門正派,你不是沒有看見剛才那些人的樣子,自以為正派而理所當然,我素來不與江湖中人交好,絕大部份的因素就是在此。現在,你要我去喜歡那種背後說人長短的正義俠女?」
他的憤怒讓她有點受驚,她的雙頰泛紅,垂下臉,小聲說︰「我的年紀比你大,還帶著縛縛……」
「我才不在乎你的年紀大小。」他咕噥,「多個女兒也無所謂啊。」她的身子在目前來說,是絕對不適合受孕,所以有縛縛的存在是最好。
他滿心的愛戀讓她有點害怕,不知道他這麼多的愛到底有沒有個底,如果有一天她不幸走了,那他怎麼辦?
這些愛該歸何處?
「如果你害怕,就接受我的情意,好好的養好身體,跟我共偕白首吧。」他在她耳邊低語。
月蘿這才發現她把疑惑問出口了。
沒有人能對他俊美的臉孔免疫,但他卻把他所有的溫柔給她一個人,好奢侈,她卻覺得前所未有的滿足。
「等魔教之事告一個段落,咱們成親吧,蘿兒。讓你成為我的妻,讓我這一顆飄浮在空中八年的心落下來吧。」
成親?她跟他?有這個可能嗎?
她把臉理進他的懷里,感受著他的體溫,得以給她最大的勇氣。
***
「女人啊,是世間最麻煩的動物。」左勁皺眉的說,將酒一放而盡。
「你有什麼女人?不是避之如蛇蠍嗎?」風炫衡挑起眉。難得一次的聚會,趁著嚴夙辛替他妻子小圭產檢後,在亭內擺酒暢飲,卻听向來連談女人都嫌累的左勁大聲抱怨,這種事可難得見到。
「我是指夙辛那一半的女兒!」
「縛縛?」嚴夙辛挑起眉。「我相信以你這個大男人是可以應付十歲的小姑娘的。」
「她跟我有仇!姓嚴的,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可怕的小女孩,她簡直以欺凌我為樂,偏偏我這個當長輩的,動也動不了她!」
「你是不能動她,縛縛將來也算是我女兒,你要欺負她,蘿兒那關我可過不了。」嚴夙辛看了好友一眼。
「夙辛,你真要娶她?」
「這是此生我再確定不過的事了。」
「這也是,畢竟你找了她八年……我想會有不少男人、女人失意的跳河,朱公王爺就是頭一個,不過所幸他還是正人君子,只是一時迷戀你的容貌而已,等成了親就沒事。」風炫衡笑道,「只怪你一張臉生得那麼俊俏,讓男人女人都愛。」
「我只要愛一個就好了。」嚴夙辛淡淡的笑道,忽然改變話題,「炫衡,我要勞煩你一件事。」
「直說。」
「我對蘿兒之兄突遭意外一直耿耿于懷,他的死、小夏堡的求親都讓我覺得異常的巧合,可否幫我一件事。」他在風炫衡耳邊低語。
風炫衡沉吟的點頭。「這沒有問題,宮姑娘知情嗎?」
「她心思單純,身子也不適合劇烈的情緒,我怕她知道之後太過心煩,等有結果出來再說。」
風炫衡笑道︰「你對她真是情深意重啊。」
「情深意重?唉,只要她懂得,不要再離開我,我就心滿意足了。」他內心始終有一個巨大的恐懼,怕她再像八年前一樣忽然的消失。
也許,這就是他把縛縛拐到左府的原因之一,沒有縛縛,蘿兒是絕對不可能獨自消失的。
左勁听到他深情的話,頭皮忍不住發麻。左手坐著一個為愛收起花心種的風家兄弟,右手邊坐著一個為愛等了八年的痴心男,最好的兄弟一個一個都被另個女人佔有了,而自己呢?
「會輪到你的,左勁。」
「我寧願一輩子光棍,也不要女人!」左勁抗議。
「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啊。」風炫衡笑道,「原來咱們兄弟里膽子最小的就是你啊,左小膽。」
「姓風的!」聞言,左勁暴怒,一掌打向他。風炫衡也不甘示弱的對掌而打,兩人從亭內打到亭外,不是死命的打著,而是笑鬧的打斗。
過沒幾年就是三十而立的人了,還沒個正經樣兒。嚴夙辛笑著搖頭,優閑的獨自喝著醇酒,雖然魔教之事尚未解決,但能與月蘿在一塊,平復了他的心情。
「真是太好了。」他露出乎常只讓她看見的溫柔笑顏。
只是小夏堡強稱她是夏玉堂的未婚妻,這事可要好好處理才行,他的女人怎麼能交給其他男人?
「姓左的!」樹叢後突然冒出一個小身影,存心要嚇左勁。
「縛縛!」嚴夙辛眼尖,立刻注意到這個不懂武功的小女娃兒正卡在風、左兩人之間。
他正要奔過去救人時,只見左勁一手抄起宮縛縛的小腰身,旋過身護住她。
風炫衡一掌打在左勁的左肩上,還好他及時收了掌力,只出兩成力道。
三個大男人暗自流了一身汗。
「你這個混帳丫頭!沒頭沒腦的突然冒出來找死啊!」左勁對著宮縛縛的小臉暴喝,不听她的解釋,往她的小屁屁就是一頓毒打。
他的大掌毫不留情,痛得宮縛縛哭著叫娘。
嚴夙辛與風炫衡吃驚的對望一眼,後者聳了聳肩,表示少見左勁為女子失控。何況是一個小丫頭。
而嚴夙辛心細如發,隱約的望見左勁粗獷的臉龐上罕見的恐懼,這種表情他也有過,怎麼會不知隱藏在內的真正含意呢?
「你們宮家的女人啊,非要吃得咱們死死的不可嗎?」他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