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形紅唇微噘起來,嬌小的身軀躲在樹洞里頭。
「小圭小姐……」風總管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從一刻鐘前她就听見他在喚她。
找她于麼?要她去看那個風流種跟其他姑娘談笑風生嗎?
一想起他跟著美艷絕倫的姑娘笑著,她就生氣。之前一連串的事情讓她對他心生好感,但因為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所以忽略他的身份、他的地位……還有他的風流。
他身居江南三大名家里風雲山莊的主子,認識的江湖朋友可以堆滿整座山,他一受傷的消息傳開來,三天兩頭就有武林俠女來探望他。
武林俠女耶!
一根手指就可活活戳死她!而她……連個一招半式都不會。
自從前兩天偷看到他跟俠女們聊天時,她才明白什麼叫門當戶對。
而她,只是一個小龜奴,一個孤兒……他跟她發生關系,也是迫不得已,是救命用的。
「小圭?」溫柔的聲音在樹下響起。
她不理,把自己的身體更埋進樹洞里。
「要我上去嗎?」
溫柔的聲音里有抹堅持,顏小圭縮起肩,她不情不願的探出頭,往樹下看去。
「嚴大哥。」
嚴夙辛從樹下向上望,笑著說︰「你在看風景?」
「是……是啊……」她囁嚅著,「這里風景真美。」
「你那個角落除非站起來,才能放眼風雲山莊的全貌,現在你縮在里頭能看到什麼?」他笑著戳破他引導下的謊言,面容一整的又說︰「讀書的時候到了。」
「又要讀……」
因為風炫衡受傷的關系,嚴夙辛暫居風雲山莊定時治療他的傷,也兼顧她的教學。
時間一久,兩人熟稔起來,他直呼她的小名,她喊他一聲大哥。也托他每日抽幾個時辰教她識字,否則真要在山莊里悶壞了。
剛開始她忙著搜集「傳說」,嚴夙辛是繼風炫衡之後在眾人眼里最感興趣的神秘人物,她一直追問他在江湖上的故事,而他也很有耐心的回答。剛開始她覺得很新鮮、很有趣,久了就懷疑起嚴夙辛是風炫衡派來哄著她的。
哄?干麼這麼費心思對她呢?
「我不明白……」
嚴夙辛耳力極尖,听見她的喃喃自語,柔聲問道︰「什麼不明白?」
「我原就是要在山莊里工作的……可是我一回來,風總管阻止我再回僕房,也不再讓我工作了……」還一套套美麗的女裝搬到她的新房間來。
嚴夙辛先是驚訝,然後笑了。看來炫衡喜歡的小姑娘比起那些勾心斗角的俠女來單純得讓人好笑又心憐。
「也許是你救了炫衡的緣故。」他故意不挑明炫衡的安排以及心思。
「他也救了我,咱們是互不相欠了。」
「這個嘛……你就要問他了。小圭,既然今天你不想學識字,我也不勉強……有人來了?」
她聞言,立刻縮回樹洞去。
她不想讓人發現,嚴大哥溫柔得像水,跟他聊天會讓她感到很安心,沒有脅迫感,甚至有一種……親人的感覺。其他人就不一樣了,老覺得僕役在她背後指指點點的。
嚴夙辛的聲音飄遠了,她將臉埋進膝間吐了一口氣。
也許她還是適合回去當龜奴。她在這里一點用處也沒有,沒有工作,月底根本拿不了半毛錢,遲早有一天她會離開山莊,到那時候沒有錢就萬萬不能了。
說到錢,她的那一袋銀子還藏在床底下。從回山莊之後就沒有再回去看過,因為忙著擔心風炫衡的傷、忙著瞪那些使女……
「使女……」如果她也懂得一招半式,是不是也可以親近他了?
真沒用,竟然她也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喜歡上那個風流種!
昏昏沉沉的,她逐漸沉浸夢中。躲在樹洞里,會找到她的只有嚴大哥,她心里是有點失望的……
她還在奢求什麼呢?
身子有點冷,臉頰卻異樣的溫暖,她不由自主的追尋溫暖處,滿足的嘆息。
耳邊有跳動的聲音,卜通卜通的很有規律,讓她又要沉浸夢里,背後一陣冷風,吹得她背後跟雙腿好冷,她直覺的用力縮緊雙腿,听見卜通卜通的跳動變得很急促,還有一聲……人的申吟?
她張開眼,看見一只手臂環住她,她抬起頭看見風炫衡正炯炯有神望著她。
「你……」她嚇了一跳,要坐起來,卻發現不知何時已異位。
他坐在樹洞前的樹枝上,而她則跨坐在他的腰間,上半身窩進他的胸膛取暖。
她的一雙腿因為跨坐的關系,撩高裙擺,在空中晃啊晃的。
「你醒了,小烏龜。」
「你怎麼會在這里?」她扭動身體要坐直,身下溫暖的身體讓她連想到那一天她從百花池出來時,他對她做的姿勢……她僵硬起來,敏感的注意到他身體的變化。
「我找到你時,你正睡得香甜,連我抱起你,你都沒有感覺。」風炫衡清清喉嚨,勉強做出自然的樣子。
「那……那你叫醒我……也可以啊……」她囁嚅著,身體一動也不敢動,怕驚惹到她身下那個……敏感的東西。
「我舍不得嘛。」
「油嘴滑舌,不要這樣對我啦!」顏小圭翻白眼。
「那我要對你怎麼樣呢?小烏龜,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呢?」
曖昧的言辭讓她不停的回想到那一天他的溫存,頓時滿臉通紅,眼角覷著他似笑非笑的臉。
「小烏龜,你想要什麼,告訴我。」他誘惑的問她,溫暖的大掌來回摩擦她的臉頰。
她的心跳好快,他的左手臂將她的身子攬得更前頭,讓她的臀部壓在他的胯間。她屏住氣息,全身敏感的就算現在拿根樹枝戳她,她也會痛得大叫起來。
「你要我嗎?」他魅惑的聲音在她耳邊滾燙的響起,就算她再單純,也知道他想做什麼。
她抬起臉害臊的注視他。他英俊的臉孔有幾分邪氣風流,深邃的黑瞳綻放著迷人的光彩,似笑非笑的……一向是他的注冊商標,這種表情讓她心動,也讓她想起以前她當龜奴時……時常看見他對喜月跟喜日姊姊露出這種表情……而他……對她的溫存,也對很多女人溫存過,用他對她的方式,去對很多女人過。體內的火焰迅速消退,她忘了身處在樹上,用力推開他。
「小心!"風炫衡暗暗咬牙,忍著她猛然推過來的雙掌讓他的背刮到樹背,摩擦到他的傷口。
這個死沒良心的,她是忘了他還在療傷當中啊?
「我要下去了!別抓著我!」她嚷著。
「你下去了,我怎麼辦?」
「你自己爬上來的,不會自己下去嗎?」
「我受重傷,怎麼下去?」
「那你干麼還爬上來!」
「我是為你啊!」他吼道,不顧背後的傷是否裂開,便把她抱進懷里。
顏小圭不敢再推開他,眼眶泛著淚被迫听著他的心跳聲。
「一定是嚴大哥告訴你的……」
「嚴大哥,叫得多親熱啊!我才傷幾天而已,你就跟他混得很熟了嘛!」
「嚴大哥人很好,這幾天他教我識字,還很有耐心的教我認草藥……」幸虧有嚴大哥在,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在山莊里究竟要如何定位,而且還要獨自品嘗那種心里酸酸的感覺。
「是啊,他教你教得真多啊!」他憤怒的說著。
她沒有發現他語氣里的異樣,也沒有感受到摟住她雙臂的緊繃,只是喃喃的說︰「只有嚴大哥會發現我躲在這里……」
「我也發現了啊!」什麼都是那個姓嚴的!他呢?他呢?她將他置于何地?
「一定是嚴大哥告訴你的……」
「是我發現的!我自己發現的!」那個姓嚴的在林子里看見他在找她,也不告訴他小圭躲在這里,只是跟他聊了一陣就笑著走了。
可惡!難道夙辛對小烏龜有興趣?
小烏龜是他的!就算是親如兄弟也別想從他手里奪走!
「好痛……」他的鐵臂緊緊縮起,壓得她的骨頭好痛。
風炫衡馬上放松,但不讓她月兌離自己的範圍。他勾起她的下巴,直視她,「你喜歡他?」
「我……我喜歡……」
她話沒有說完,他就叫道︰「我不听!我不想听!反正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不管你喜歡誰,都別想逃離我!」說罷,他的手伸進她的衣服里攫住她的胸脯,憤怒的吼道︰「你沒有穿肚兜?你就這樣沒有穿肚兜的去跟那個姓嚴的說話?」
「什麼姓嚴的,又不是仇人。」顏小圭用力拍開他的手。「我說過我不會系那種肚兜……」她的臉紅了。「沒有人幫我,我只好不穿了嘛。」
風炫衡想起她唯一穿肚兜的那一次還是他幫忙系住的,後來一連串爆發的事情讓她根本沒有機會學習穿女裝。
他緩緩降溫,勉強的說︰「好吧,以後由我來系你的肚兜!記住,別再讓任何人做這件事,懂嗎?」
她撇開臉,哼一聲,「我穿不穿關你什麼事?"他的厲目一閃,雙手隔著她的衣料揉掐著她的胸脯。
顏小圭驚呼一聲,用力的拉開他的雙手,但他力大無窮,她不但沒拉開,他還加重力道磨蹭她的。
他的呼吸逐漸沉重,她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那天的喜悅,她掙月兌不了他的魔掌,他的臉色好可怕,也沒有那天的溫柔,她驚恐的流下眼淚,淚水滑到他的手背上,風炫衡才恍惚的回過神。
「小烏龜……」
「我討厭你!討厭你!」
他趕緊用力抱住她。「對不起,小東西,我不是故意……"「你是故意的!你根本是故意的!」
她縴細的雙肩一直在抽動,他心憐萬分,一直哄著她說︰「我最不希望的就是讓你受到傷害……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任何一個男人看到你衣不蔽體,都會想要你而不顧你是否願意……」
「我才沒有衣不蔽體呢!"「對我來說,你有!"「我沒有!」
「你……」他忍下怒火,用力把她按進懷里。「我是為你好,免得每一個見到你的男人都想抱你上床!」
「就像你?」
「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她想要抬起頭瞪他,他的手掌用力壓住她的頭,讓她不得不听他的心跳聲。「哼!你還不是見到女人就想上床!」
「顏小圭你……」
「我沒說錯!我沒說錯!因為我是女的,你才想對我戳來戳去……」
「住口!你再說一句,我打你!」。
「你打啊!反正你的力量大過我,就算你想對我做什麼,我也是沒有辦法反抗的!」
她指的是剛才他無情的玩弄她的胸脯。
風炫衡深吸口氣。「我……不會打你,我以後也不會罔顧你的意見侵犯你。你好好听我說,我……對你不一樣的……」天知道這種惡心的話多難說啊!
他一直以為自己會風流多情到四十歲才娶妻,之後就算三妻四妾也沒有人管得了他,他這一生也許沒有得到貼心的女人,但是有像夙辛那種生死之交的兄弟,他也不會再奢求什麼了。
但,直到他遇見小烏龜。他才知道其實不是那樣的。
「我才不信呢。」顏小圭委屈的說︰「我知道你很喜歡女人,你對我做那些事就像是對喜月姊姊她們是一樣的,你……你……」她的眼淚滑落,喉口哽咽起來,說不下去了。
她好沒用啊!扮回女裝之後就婆婆媽媽的像起姑娘家來,動不動就心酸就偷哭……
以前只要想到他對很多女人做那一檔子事,就覺得他很髒,很不干淨,所以討厭他,後來……跟他發生關系後,一想到他跟她之間那種喜悅滿足的感覺他也曾經跟很多女人發生過……她就很想哭,老覺得自已被踐踏了!
尤其又想到他的風流不減,將來要是對她膩了,而去跟其他女人翻雲覆雨,那麼她一定會哭死,好像與他分享的某種非常親密的關系活生生的被剖成兩半,分送給其他人。
她沒有娘也沒有姊妹,這種心情不知道要找誰去問,覺得自己愈來愈奇怪了。
「小烏龜?」他發現胸前的衣襟濕了,有知道她哭得厲害,他心一慌,趕緊捧起她的小臉。「你哭什麼?」
「沒有啦。」
「沒有?那你臉頰上的是什麼?」
"那是鼻涕啦!"風炫衡拿她沒辦法,輕嘆一聲,輕輕吻著她的眼淚,沿著淚水滑到她冰涼的唇,很有技巧的打開她的唇……
「你……」
「我討厭你!討厭你!」顏小圭用力的打著他的胸膛哭喊著,「你老想著這檔子事嗎?你看見我就只會月兌我的衣服嗎?那跟喜月姊姊有什麼不一樣?你根本在騙我!騙我!
放開我!我要離開!」
「離開?你敢!」
「為什麼我不敢?我一向只有一個人,愛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不到我!」
「從我得到你身子的那一天起,我就有權利管你了!」
「笑話!你風大爺得到的身子何其多,那你不是要管很多人了嗎?」
因為我愛你啊!風炫衡硬生生的壓下這句話,反駁道︰「你跟她們不一樣,你是清白的處女之身。」
「清白又怎麼樣!」她使盡吃女乃的力氣用力打向他的胸膛。「為什麼不是清白的,就能任你們男人亂七八糟的糟踏?都是女人,只差會不會痛,會不會流血,這就是清白?
就給你權利了嗎?你根本瞧不起醉香院里的姊姊們,既然瞧不起,為什麼還要去嫖妓呢?
人家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也是不偷不搶的靠自己賺錢,有什麼不對?就因為不是處女嗎?」
「小烏龜,我不明白……」不明白干麼扯到其他人身上?天啊,他快被她打死了!
「如果我不是在清白之身的情況下被你給佔有,你是不是就不會管我了?」
「當然不是!」他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問題,因為問題沒有發生過。
從她一開始的龜奴身份到後來的小姑娘,他就這麼順理成章的得到她、喜歡她,沒有特別想過如果她不是清白之身……
「如果我不是呢?」顏小圭含淚,咄咄逼問著,「你就不管我了,對不對?」
風炫衡把她的假設听進耳里,大怒的說︰「如果你不是清白的,我會殺掉那個踫你的男人!」
這句話不是她要听的,顏小圭憤怒又失望的瞅他一眼,手腳靈活的爬下樹。
「小烏龜!」風炫衡想抓住她,無奈背傷讓他停住,只能眼睜睜的看她爬下樹遠離。
他看見她回頭時,眼里的哀傷……
「該死!」他不想讓她哀傷,他會心痛!
他只是想要她啊!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做錯了很多。」嚴夙辛在彈完一曲之後,說著。
自從他暫住風雲山莊之後,便將古箏搬來。每天一定花時間彈上一曲,而今天當他彈到一半時,闖進一個不速之客。
他很有耐心的等著喝問酒的男人吐露心事,等吐露完之後。他暗自感到好笑。
男男女女皆不過情關啊——
「我做錯什麼?我疼她愛她,難道這樣也不對嗎?」
「是沒有錯,錯在你之前的種種事啊,炫衡。」
「之前?」
「之前的風流。」
風炫衡停下喝酒的動作,呆呆的看著嚴夙辛回屋里去。
在認識小烏龜之前,他是很風流沒有錯,但後來他可是很專情的……至少,他沒有再踫過其他女人啊。
「我還是不明白。」他自言自語。
「女人是善爐的。你月兌下衣服,讓我看看你的背吧。」
風炫衡無意識的月兌下衣服。「善妒?之前……我不知道我對她的感情啊!難道要我從一出生就像你一樣守身如玉,就為一個連姓名也不知道的藥罐子女人?」
如果不是顧念這個兄弟因情瘋了頭,又身受重傷,嚴夙辛早就冷著臉走開了。
他看著風炫衡背部裂開的傷嚴重到足夠再躺上數個月,風炫衡卻沒有露出絲毫疼痛的表情,由此可見小圭在他心里有多重要了。
讓小圭來治他吧。
嚴夙辛擦干他背部的血跡,「也有可能是你的風流讓她感到不安全吧。炫衡,她畢竟不像其他閨女,自幼生長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良好家庭中,可以忽視你的花心風流,但她長年待在醉香院里,親眼看見你如何對待其他姑娘,一個接著一個,她對你當然不信任,會懷疑你對她是不是會像對其他女人一樣,一夜風流厭倦之後視作青樓女子的拋棄她。」
風炫衡聞言又呆住了。
「她不一樣啊,我告訴過她,她是不一樣的啊……」女人的心眼怎麼這麼多?
嚴夙辛笑著搖搖頭。「你聰明一世,卻從來不懂女人心。在你眼里,她是純潔的,但在她眼里,你已經是游遍江南花叢的浪蝶,一個壞男人,女人會愛,卻不見得會有安全感。」
「安全感……」
嚴夙辛故意綁緊他的傷口,可他連痛都沒喊一聲只是沉思著。
「唉,早知道會踫上這個小克星,我連踫都不會踫其他女人。」此時此刻,風炫衡真是後悔極了自己過去的風流韻事。
之前女人對他來說,沒有什麼不同,一個接著一個,只是嘗鮮。但當他遇見小烏龜之後,只想要她一個,永遠也沒有厭倦的時候……甚至每一次踫觸她,都會有更強烈稀奇的新觸感。
現在回頭想想,自己的確是太風流了。好幾次與院里姑娘調情時,小烏龜都在一旁撞上——
他的心寒了,怕極小烏龜痛恨他過去的花心。
「該怎麼辦?」
「少爺!」風總管沖進來,臉色大變︰「不得了,剛才醉香院的喜月姑娘傳來消息……」
「別理她!」
「不能不理啊!咱們風雲山莊未來的少夫人現在就待在醉香院啊!」風總管一鼓作氣的把話說完。他看得很清楚,少爺能收心收得這麼快又干淨,全為一個女人。所以,他早就先把顏小圭當成風雲山莊未來的少夫人了。
「什麼?」風炫衡跳起來,背後的傷又滲出血。他發出怒咆聲,「該死的小烏龜!」
她去那種地方干麼?要氣他也不是這種氣法啊!
「該死!立刻備馬!」
「騎馬不宜,去備轎吧。」嚴夙辛忍住笑。
「備什麼轎,慢吞吞的!快去!快去!還賴在這里做什麼?」風炫衡失去理智的奔出室外。
嚴夙辛終于忍不住笑出聲。
他一直以為依炫衡的風流,絕不會在三十歲前成親,現在看來,喜事不遠了。
江南三大家里,已有一莊傳出喜訊,那他呢?
一想到自己遙遙無期的苦等與尋找,他的臉色一黯,嘆了口氣,看著天空。
「你到底在哪里呢?難道真的拋下我,獨自待在黃泉嗎?
他連那個女人的名字都不曉得,只知道那一夜他們彼此體溫相觸,她的柔軟他永遠記在心頭,他心甘情願的為她守候一生一世……
哪怕她真的已經死了,只要沒有傳來死訊,他就等一天、找一天,永不放棄自己心中所堅持的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