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靜靜的在夜里駛過街頭。
「左哥哥,你是為了我嗎?」縛縛躺在左勁的懷里問。
「什麼?」
「為了我而剃掉胡子啊。」她的小手輕輕的撫過他光滑的下巴。
「你不喜歡嗎?」
「不管有沒有胡子,我都喜歡你。」
聞言,左勁微笑,但仍然不夠滿足。
「左哥哥,如果身為左府的當家主母,不跟江南上流社會的閨女或者已婚婦女有所交際,你會不會怨我?」她忽然問。
左勁立刻猜到她心中所想的事。
他聳聳肩說︰「左府不靠上流社會吃飯,就算得倚賴他們,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願意跟她們交際。」
縛縛松了口氣,坦白道︰「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自從我成親之後,程姊姊就一直用言語欺負我?我自認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而且我也確定你不是她的心上人,那她干麼不時的找我麻煩?
「我想了又想,一直想不出所以然來,只能推敲程姊姊她們的世界太小,連帶的連心眼也變小,所以很容易找人麻煩。」
「也許吧。」左勁答道,不想增加她心里的負擔。
「我不喜歡那樣的場合,其實從很久以前我就不明白幾個姑娘在一塊聊閑的意義在哪里?事情是別人家的,我們聊又有什麼好處呢?所以,我想把以後的時間挪作他用,用心在府里頭,跟我的職業上。」
她扮了個鬼臉,想起她跟左哥哥成親時,武林宮送來了賀禮。
「都隨你。不過以後你上武林宮,沒有我的同意,不準去。」
霸道,縛縛暗暗心想。左哥哥大概不知道他的溫柔很短暫,馬上又恢復起霸道的語氣,可是她就是習慣他這種口氣,因為她知道這是為她好。
為她好——唉,現在這種生活她就已經非常知足了,左哥哥不把她當小孩看待,又細心的為她做了許多事,她再不知足就太貪心!雖然,內心深處還是有一丁點的奢求他的愛。
她搖了搖頭,努力把心思轉到其他地方,瞧見他光滑的下巴,她有一股想親吻他下巴的沖動。
「左哥哥,你從十幾年前就開始留胡子,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留胡子的原因?」縛縛好奇的問,同時也知道能讓他留這麼久的胡子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原因。
左勁俯頭看著她洋溢著青春的容貌,難以克制的吻上她的額頭,然後滿意的看著她的臉上並沒有因為自己親吻她,而產生被胡子刮過的紅腫。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曾經有人喜歡我,到頭來我發現她喜歡的是我的臉,至于我的其他,她一點也不在意,我個性較沖,一氣之下就開始留胡子。」他簡潔的回答。
真的是這樣嗎?他說得這麼簡單,但在當時一定有很多讓他傷心的事吧?縛縛看著他英俊的臉孔,仍然有點不習慣。
「左哥哥,你們是兩情相悅嗎?」她小心的問。
左勁看她有點小醋意的臉孔,哈哈大笑,「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還在吃醋嗎?」
「我沒有!」
「真的沒有?」
「只有一點點啦?能讓左哥哥喜歡的女人一定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人。」好到會讓她羨慕嫉妒。
「十幾歲的喜好跟三十歲的喜好絕對有差別。」左勁粗啞的說道︰「你再繼續模我的臉,就不要怪我在馬車上讓你全身無力。」
縛縛馬上抽回手,臉紅了。
「我不是要那個那個——」
「我知道,你只是想習慣我的臉,不是嗎?」左勁玩弄她的頭發,壓抑心里鼓動的。他可不想要在歡愛過後,還得背著無力的她在眾僕面前走回臥房,讓她丟大臉。
「十幾歲的喜歡是膚淺的,只看外貌,現在我已經忘了她的長相。縛縛,你愛我嗎?」他突然轉移話題,讓她措手不及。
「我……」
「是遲疑還是不愛?」
「不,我沒有不愛左哥哥!」只是愛一直深藏在心里面,忽然之間,要她當著心上人的面前說出「愛」那個字來,讓她沒有勇氣。
左勁的一雙黑眸深深的注視她,一點也沒有退縮的意思。縛縛想起左哥哥刮掉一臉胡子的目的是為了她,而在這些日子的相處,很多時候左哥哥都沒有明說,但他用他的行動來呵護她,不讓她受到來自于其他人的傷害。
她心里下了決定,張嘴說道︰「我……一直是愛你的,左哥哥,絕對不是迷戀,也不是短暫的想法,我的愛持續到我死了也不會停止!」這些肉麻話是她的真心話,也是她鼓起所有的勇氣才能夠說得出口的。
左勁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看得她都有點緊張。
「左哥哥……」
「我也愛你。」
在縛縛完全沒有預期他會突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迸出這句話來,讓縛縛啞然失聲,難以置信。
「你不相信?沒關系,我有一輩子的時間證明我是愛你的。」他溫柔的說,俯頭吻住縛縛微啟的櫻桃小口。
「對了,還有,提醒我,」他咕噥,「以後生的娃兒咱們自己教育,可不要讓他們去跟那些自以為是的上流人家聊八卦。」
***皇天不負苦心人,等了六年終于讓她等到心上人親口說愛她,心里無數的狂喜差點淹沒她,那種感覺就像是跟左哥哥歡愛過後的全身無力般。
尤其又听到他提到孩子,她看過的嬰兒只有風叔叔的兒子小衡,他剛出生的時候皺巴巴的,丑不拉幾,對小圭阿姨能生出這種可怕的束西來感到惡心,雖然小衡愈大愈像其爹的相貌,但是那種感覺一直盤旋在她心底。
如今,要她像小圭阿姨一樣生小孩……生左哥哥的小孩,心里卻不會感到惡心,反而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她甜甜的笑著摟住他的脖子,埋進他的肩窩,「我喜歡小號的左哥哥,愈快愈好。」
「也許現在你肚子里已經有了。」左勁嘟嚷,手掌模上她平坦的月復部。
「有可能嗎?」她好奇的仰起小臉問。
「依你當青蛙的次數,是有可能。」
她听出他的不高興,急忙說道︰「左哥哥,我會很努力的學習當左家當家主母,不會再像小孩子一樣無理取鬧,你不要擔心我會跟寶寶一樣胡鬧。」她以為他不高興將來還要養兩個孩子,一小一大。
像小孩子?她做得已經夠好了,還有什麼地方像小孩子?或許,她的身高是有點像小孩子,但除此之外,她的女人味已經開始顯露出來,身材的曲線也足夠去誘惑任何一個男人,在心智方面她也懂得為他著想,還有哪里像小孩子?
他不太高興的是——
當年曾狠狠嘲笑風炫衡,笑他把他十六歲的老婆弄懷孕了,一點也不懂得節制跟防孕。
現在好了,報應可能快要降臨在他身上,他也沒有做出任何防孕的行為,萬一她懷孕了……她才十六歲啊,快樂的日子還沒過得盡興,至少他們的夫妻生活還在互相模索中。
「左哥哥?」
左勁低頭看見她明媚的大眼,忍不住輕飲她唇間的滋味。可惡,就是她這一雙大眼勾去他的理智。小孩?如果他還是把她當成孩子,他又怎麼會理智全失的栽在她的溫柔鄉里呢?
「好怪喲,」她被他光滑的下巴磨得吃吃輕笑,敏感的縮起肩。「左哥哥,你沒有胡子讓我覺得好奇怪。」
她撒嬌的笑顏讓他的心弦一動,粗啞說道︰「我想吃掉你。」
「什麼?」
「我想吃掉你!」
縛縛聞言,感覺到他的大掌撫進她的褻衣內,逗弄起她敏感的,她嬌吟一聲,無力的搖頭。
「不要啦,左哥哥,這里是馬車……」很丟臉耶。
「誰叫你老愛誘惑我?」
「沒有,我才沒有,車夫會听見的!」
「沒有嗎?」色不迷人人自迷,在他眼里她的一舉一動都充滿迷人的韻味,讓他難以控制自己因她勃發的。「還說是小孩,我會想吃掉一個小孩子嗎?」他喃喃自語。
「左哥哥,你……是因為愛我,所以想要我嗎?」
她的好奇心一點也沒有變。如果他承認,那不就表示在她的初夜時他已經愛上她了嗎?如果不承認,那等于是說他要了她的那個晚上,其實還沒愛上她,仍把她當小孩看待?
不管選擇哪一個答案,對他都沒好處。但是,要他說出實話,說其實他的心態很復雜,連自己都弄不清楚答案是什麼,只知道因為是她,他才會理智全失的要了她的初夜,而沒有顧及她的感受。
唯一,他可以肯定的是——那時他見不得她受其他人的傷害,所以毅然的娶她,要她永遠躲在他的羽翼下,讓他保護她一輩子,至于愛情,是最近才深刻體認到的。
也許,這份愛從她孩童起就開始了他真的不想當變態,卻不得不在心里承認有這一點點的可能性,不然也不會容忍她這麼久而不發怒——也有可能,這份愛是從成親之後開始。
他只知道他再也放不開手,更不願想像如果那一天沒有發生那一件湊合他們的意外,是不是等到縛縛被人搶走了,他還不了解自己的心事?
一想到有那種可能性,他的臉色就沉下來。
「不管如何,命運之神是站在我這邊的!」他得意的說,望著縛縛迷蒙的大眼,他愛憐的吻著她可愛的鼻尖,「我可愛的小妻子……誰?」
外頭的聲音突然拉回他的理智。
馬車的靜止讓他一瞬間閃過不祥,但他的雙手沒有停止的拉好縛縛的衣服,同時拉下自己的披風完全罩住縛縛。
「左哥哥?」縛縛也感染到他的緊張,尤其見到左勁的手擺在軟劍上,她緊張得渾身輕顫。「別怕,我出去看看。」
縛縛點點頭,知道自己在此時此刻一點用處也派不上,她緊張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怕自己手無縛雞之力,而連累他。
左勁掀開布簾,利落的跳出馬車外,看見馬車停在往左府的林子中,四周圍滿了持著武器的山賊。
早知道就把左府蓋在江南城市里頭,就不用每天出城入城還會遇上盜賊,左勁惱怒的心想。為首的男人李忠一看見他,吃了一驚,再看看馬車上的標志。
「你是誰?竟然有膽子搶左勁的馬車?」
左勁也是一楞,喝道︰「你在胡說什麼?」他就是左勁啊!難道有人在外頭冒充他嗎?
李忠身邊猥瑣的男人不可思議的叫道︰「不可能啊!明明在趙府打听妥當,左勁跟他妻子的確是上了馬車啊!」
「那他是誰?」李忠暴怒。
「也許,車內還有人!」
「對,搞不好左勁還在車內!」
「誰敢動馬車?」左勁大喝,同時亮出軟劍。
李忠瞪著那一把銀色的軟劍。左勁的隨身武器就是一把軟劍……難道他就是左勁?
不對啊!上次在林中他跟左勁有照面之緣,那時左勁的臉上一堆胡子,只露出一雙眼楮,看起來就像是四、五十歲的老頭兒,曾經有過傳言左勁之所以留胡子沒有除去,是因為左勁滿臉疤痕跟犯過天花,所以胡子是遮丑用的,不可能會是眼前這個俊美有型的男子。
老天不會這麼偏心,把上等的一切都留給姓左的吧?
夜風吹向他們,掀動馬車的布簾,露出里頭里著披風的縛縛。
「看!她穿著左府的披風,是左勁的妻子宮縛縛!」
有人一把伸向縛縛,左勁立刻揮劍砍掉那人的雙手,迅速拉過縛縛的身子,讓她緊緊躲在自己的身後。
「左勁不在里頭,卻有一個男人跟左勁的妻子?難道是通奸?」李忠模模自己的胡子,邪笑,「這也難怪啦,左勁那老頭兒,要一個十七、六歲的大姑娘一直跟在他身邊,是有點為難你。」
「你不要污辱左哥哥!」縛縛喊道。
左勁沒有仔細听他們說話,評估的望著圍繞在四周的山賊。要闖出這里,對他而言不是難事,但是帶著縛縛,難保不會讓她受到皮肉傷,看來……只好讓縛縛忍著點,等他使出獅子吼後,立刻帶她離開。
心里的盤算還沒有結束,他忽然注意到馬車下有一只胖胖的小手,接著一雙熟悉的小眼楮對上他。
風小衡!
那個小鬼頭躲在馬車下干麼?
要是讓人發現了,他要一口氣保護兩個沒有武功的人很難啊!
此時此刻,就算縛縛受得了他的獅子吼,馬車底下那個小鬼恐怕會在第一時間死亡。
該死的風炫衡,自己兒子不看好,竟然讓他跟在車底下!
「哼,捉了你有什麼用處?本來想一股作氣連左勁也殺了,沒想到竟然只抓到你通奸!」
左勁一听「通奸」兩個字,心頭怒火一起,要喊明自己的真實身份,縛縛立刻拉住他的手,要他住口。
「為什麼要殺他?」縛縛問。
「理由很簡單啊,夫人,誰叫咱們三番兩次找左勁為咱們鑄兵器,他死都不肯!」
「他不肯的理由也很簡單,」左勁嗤之以鼻,「他從來不會讓手底下的人為一群山賊鑄劍!」
李忠惱羞成怒,「你有種!一個小白臉也敢這樣跟我說話!」
他長得像小白臉?刮掉胡子之後,他就從一個臭老頭兒變成一個小白臉?
他大吼一聲,縛縛趕緊抱住他,低語,「不可以讓他們知道啊!」
他們都表明殺左哥哥的心,如果他們知道眼前的男人就是左哥哥,那他不就有危險嗎?
「你不信任我嗎?我可以救——」左勁忽然住口,狠狠的瞪向馬車下的小眼楮。
他是可以在爭戰中帶著縛縛勉強離去,但如果在打斗中讓他們發現車下還有一個小鬼,那個小鬼絕對有緣份在今天去見閻王,那時他如何能對得起自己的生死之交?他愈想愈生氣,想把那個不知道輕重的小鬼活活掐死!
「把她殺了,拿她的頭送給左勁,當下馬威!」有人建議。
「誰敢?」左勁大喝。
青筋暴凸在他的額上,他的眼楮銳利得像刀一樣的足夠殺他們千刀萬刀,全身的殺氣蔓延在林子中,李忠不由得退了一步,心想這人到底是誰?
「誰敢傷她,就是找死!」
這種殺氣,他只在一個人身上看過,就是左勁,難道這人真的是左勁?不!打死他,他都不信平常粗魯的漢子在沒有胡子之後竟然會是一個小白臉!
上天沒這麼不公平。
「下什麼馬威?」李忠沒好氣的說,「他女人都跟人通奸了……」
「老大,不如先押下左勁的妻子,咱們再設陷阱約他出來,如果他不從,我們還有宮縛縛這個人質,左勁應該不知道他老婆跟小白臉通奸,說不定她就是左勁的致命傷呢。」
「這個嘛……有道理,只要殺了左勁,搶過他府里的鑄劍師父,還怕沒有世上最好的兵器嗎?」李忠沉吟著,看著左勁全身的殺氣。
要擒下這個小白臉,恐怕只能用人海攻勢,他有把握利用三十人左右就能攻下小白臉,但是要犧牲他三十名弟兄……這……
「好吧!就煩請左夫人跟咱們上一趟山,做幾天客。你放心,你的姘頭也跟咱們一塊去,不過得答應咱們把軟劍交出來。」他料定有宮縛縛在,小白臉不敢輕舉妄動。
左勁何時跟人低頭過了?
年少時他曾經有力戰百人而抱著同歸于盡的心態,雖然身受重傷,但他沒有低頭過,也毫不留情的殺光所有的賊人,但現在只不過是四、五十人就要他束手就擒,在心態上他真的很嘔,可是很明白昔日他沒有牽掛,今天卻有妻子要顧,還有一個混蛋小鬼,他低頭看著縛縛擔憂的水漾大眸,緊緊摟住她的腰身,讓她寸步不離。
他又不著痕跡的看了風小衡一眼,對著李忠說︰「我把劍交出去,你們最好不要背信!」
「這是當然!就當我們請你們上山做客。」
左勁手勁一拋,手中的軟劍正確無誤的插入李忠的面前。
縛縛身後的賊人一看沒有威脅性,伸出一雙手要拉過她。
「老大,這女孩看起來很小,卻有女人的味道,先讓咱們嘗嘗,再威脅左勁,反正他也不知道……」他的手才踫到縛縛的衣角,左勁立刻抱著她回身,發出一掌,震碎那人的心脈。
「誰還敢上前動我的女人?」左勁已經瀕臨怒火爆炸邊緣,有人要自動送上門,他絕對不反對送人去見閻王!
***冷冷的牢房里——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我一點武功都不懂,才讓你……」縛縛簡直喪氣到最高點。
好不容易對當左哥哥的妻子有信心了,現在她卻跌進地獄里。一個不懂武功的妻子只會為他帶來麻煩。
左勁瞪她一眼,火大的說︰「你這種說法等于是污辱我,對,我是沒有辦法保護你——」
「不不,左哥哥,不要這麼說!」她著急的投懷送抱,讓他快速熄火。「這次是意外,你在我心目中是打不倒的巨人。」
有這麼崇拜他的老婆,左勁心里偷偷高興,不過現在他們身處的地方又讓他火大。
他是沒有辦法保護縛縛逃出去,但是,誰敢靠近她、觸模她,他一律手下不留情的打碎他們的經脈。
「該死的小鬼……」
「小鬼?」
左勁張口,及時忍住。這時候就算把風小衡躲在馬車下的事情告訴她,也不免有找借口的嫌疑。
平常他沒注意風小衡到底聰不聰明,只能寄望在他老子還算聰明一點點的份上,小鬼能夠趕回去求救。
他看著懷里的愛人,伸手模她的臉頰。
「不怕,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
她搖搖頭,認真的說︰「我不怕,我只是氣自己成為你的負擔。如果十歲的時候我選擇跟爹學武,今天就不會讓你落到這種下場。」
左勁想回答她——你就是你,學不學武都隨便你,他認定的還是只有宮縛縛。但,嘴巴才張開,就覺得這種話真是肉麻透頂,他說出去只怕沒有胡子遮掩,他會臉紅。
他只好改口調侃,「學武有什麼好處?把女人似玉的肌膚弄得硬梆梆的,你的身子現在柔軟得正好,我已經習慣了,沒有需要再去折磨它。」
「左哥哥,你喜歡我的身體?」
左勁看著她奇怪的表情,「呃……當然也喜歡你的心。」他及時補上這一句,免得他把話說錯。
他揉揉她的頭發,始終緊緊抱著她,就算兩人緊貼坐地的姿勢不舒服,他也不讓她離開半步,因為他很清楚現在的處境隨時會讓她有意外。如果她發生意外……他立刻撇開這種念頭,不願再想下去。
「要是你真的這麼計較,將來有機會我教你個一招半式。」他說道。
縛縛點頭,受到他輕松態度的影響,也慢慢的放松起來,盡量不要想到他們目前身處在哪里。
之前,她之所以敢不學武,主要是因為她身為武林宮的一員,雖然只是記載武林大事的工作,但是好歹也冠上了武林宮,黑白兩道都要吃上一份情,沒有人敢動從宮中出來的人,可是她忘了一點,山賊根本沒有道義可言,何況他們連武林宮都沒有听說過。
「左哥哥,你說會有人來救我們嗎?」她枕在他的懷里問。
「會。一定會有。」
是誰呢?誰會知道他們被擒?她從馬車爬下來時,看見車夫已死,林中遍布的都是山賊的瞼孔,誰會及時發現他們失蹤了?
「難道是……爹跟風叔叔嗎?」她想起左勁最要好的朋友。
左勁微笑的點點頭。
「是啊,我差點忘了左哥哥你有世上最好的生死之交。」就算他們被綁在天涯海角,遲早有一天爹或風叔叔都會找到他們的。
遲早……她嘆息的思忖。
「不知道什麼時候,爹跟風叔叔會發現我們。」
「天亮之前他們就會趕來了。」左勁很有把握的說。
「夭亮?」縛縛吃驚的看著他,「怎麼可能?我又沒看見飛鴿,也沒有看見你有留下任何線索,爹跟風叔叔回府時都不會經過林子,他們怎麼可能會在天亮前找到我們?」馬車又不會邊跑邊自動撒面包等人來救!
左勁笑了笑,得意的說︰「我是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但是有小鬼頭。」
「小鬼頭?」
「你風叔叔的兒子,他躲在馬車下,我想此時他已經跑回趙府求救。」
「左叔叔!」
左勁听見有人叫他,正奇怪縛縛從小喊他左哥哥,怎麼突然叫他左叔叔,把他的身份弄老一輩?
「左叔叔!」童音再度響起。
左勁跟縛縛對望一眼,眼里充滿莫名其妙,兩人同時往鐵門外望去,看見的是——
「左叔叔,剛才你在叫我嗎?」風小衡的小臉蛋露在鐵門外,傻傻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