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夜幕輕輕地蓋上一匹黑紗于天地閑。
晚風涼爽宜人。舒舒服服得;如飛起來般輕松。
被物質文明淹沒的都市偏偏不懂享受風的沁涼,獨鐘窩在人工冷氣房中將快樂留給自己,痛苦留予他人。
台北這個繁榮的夜都市,人夜後愈加熱鬧。
座落于台北市區的「星夜茶坊」是喧鬧中的一股清流,十分耀眼。
只是今天,淨僻一角有些詭異氣息。
「他還沒死心?」真不可思議。
「你真的是見色忘友的最佳代表。」
「現在你身邊不是有個超級大帥哥,要我何用?」
「送你好了。、」看那個笨蛋忙得要死,連這一點小小的公事都搞不定,找他來豈不是砸自己的麼口?
「謝謝!
「不客氣……」那不是……「他來了!」他就不能別來煩她?她一火起來可能會動粗的。
「繁星,你好廠排開人群,不速之客彬彬有禮地向躲在一邊的老板打招呼。
不好!揉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凌繁星生平第一次覺得很無力地站起,求救的眼神不時飄向旁邊忙著喝飲料的俏麗女子。
「別來無恙?」其實才一個星期沒見,怎麼她一來茶坊,他就尾隨而至,該不會是在她身上裝了什麼追蹤器巴!。
「不介紹一下?」朱蔚雯享受夠了被人哀求的快感,起身道。哼,凌繁星,整人一世,被纏一時,終于蹋到鐵板了吧!
演戲細胞絕佳的凌繁星立即環住朱蔚雯的腰,‘小雯,這是我的朋友林裕禾;林先生,這位是我的‘女’朋友,朱蔚雯。」她不僅大大地強調「女」這個字,遠在稱’呼上分出親疏。「你!」她竟然真的不把他的愛放在心上。那位林裕禾先生覺得心都碎了。「你不願意嫁給我沒關懷,我們可以先試著當男女朋友,好不好?真的,我不會逼你的。」深情款款地執起哭笑不得的凌繁星的手.只差沒有舉起右手來發誓。
神經病!不逼她?
凌繁星欲哭無淚地甩開他的手,不著痕跡地向後退了一步。這個,我想不用了,我們還是當普通朋友好了。」造孽啊,她高中時怎麼會因為愛玩而跑去參加一大堆活動,認識了這位號稱對她「一見鐘情」的老兄。
「難道是因為她嗎?」憤恨的手指向一臉無辜的朱蔚雯,林裕禾受傷了。「你不要自甘墮落好不好?我是男人,正常的男人也,你竟然寧可要她而不要我?」他像是。要今凌繁星「振作」些似地猛力搖晃她的肩膀。
可恨!從高中時追她追到現在,她不領情就是不領情,從他第一次在電話中隱約透露愛意的那一刻,她就像躲瘟疫般躲他,每次听他提到相同的話題,她就支吾帶過,從來都不肯正視他。難道她真的不能接受他的愛意?
凌繁星不知道該拿他如何是好。他對她的關心她不會沒感覺,只是她真的只能把他當作單純的好朋友,不可能再進一步發展。
說他煩人,她又沒什麼道理狠狠地給他一些教訓。她喜歡整人,卻不喜歡傷人。何況對一個只是順從自己真心、努力追求的男人?不接受就算了,再跟他過不去世不是她的作風。
唉!難道太有魅力也是一種錯誤?
「告訴你,我喜歡的是女生。」凌繁惺轉轉帥氣的籃球帽,說得咬牙切齒。
其實她只要狠狠地揍他一頓就可以今他死心了,只是她心腸太好,不願意對一位痴心男子痛下級手。這也可以算是她性格中的一種缺陷吧!
「不可能……」林裕禾死都不信,「你??二…我就是喜歡你,不是喜歡上你的聰明、成就、容貌。我愛上的是靈魂,而且我相信我愛上的靈魂絕對是女性。即使它淡泊。瀟灑、漫不經心,我仍確定也有溫柔。」她如果不溫柔,怎麼會不和他撕破臉呢?
溫柔?「拜托,林先生你搞清楚喲,繁星就算有溫柔也是對我,不可能是為你。」朱蔚雯努力扮演好「愛人」角色。「何況‘溫柔’是中性字眼,你怎麼能說繁星的溫柔是女性的?我就覺得那是男性的溫柔。」惡,像繁星這種沒血沒眼淚的動物會有溫柔,她才不相信!
雖然嗤之以鼻,朱蔚雯仍裝出一副小鳥依人的嬌弱模樣,靠到凌繁星的肩上。
演起同性戀來駕輕就熟的凌繁星親呢地以臉踫踫朱蔚雯。
「親愛的,說得好。」她刻意偽裝的痔啞口吻差點令愛人同志懷疑她是不是認真的。
「你真的不是同性戀?」天啊,她好懷疑。朱蔚雯小聲地問在她身畔吹氣的凌繁星。
「你想當我三姨太?」
「想都別想、」掄起拳頭,朱蔚雯用力打向笑得皮皮的凌繁星。
「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無視她們打情罵俏的場面,林裕禾哺哺自語、他一直以為她與其他女生親密的舉止僅是友好的表現,原來——「那麼你當初離開…??,」不是為了他?
原來他誤會的是這個。
「不是因為你,」凌繁星直接否認,「我只是不願意把每個周日都泡在那里罷了。」現在真相大白,他會死心吧!
慘遭三振的傷心男子倒退一大步。「我懂了,」原來他完全不能影響她一絲一毫。忍住心痛,林裕禾向她告則,「我不會再來打擾你。還有,祝你們幸福。」他意味深長地看朱蔚雯一眼後,決絕地離去。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于門口,朱蔚雯有點惋惜地坐回座位,「他是真心的也!
所以不能再害他了啊!凌繁星聳聳肩,一臉無奈。
「你不可惜?」她好心痛不能看到繁星失魂落魄的樣子。
「笨蛋。」凌繁星敲敲她的頭,「本小姐那麼多人愛,台灣又沒有一妻多夫制,我哪有辦法變出分身給他們?」」你很踐哦!」
「不要太稱贊我,雖然我真的是人見人愛,可是你這麼贊賞,我會不好意思的。」從凌繁星的表情完全看不見不好意思。
人見人愛?她在說什麼笑話!
朱蔚雯極不屑地冷哼一聲,「你哪里比得上我可愛。」恬不知恥的家伙。
「但是你已經死會了啊!」凌繁星涼涼地反駁她。
「死會可以活標啊。」智商真低!
听听,她說這什麼鬼話?她一定要錄起來給常君漠那位听說很冷酷的大帥哥听。
「喂,活標的死會,」凌繁星揮手招招朱蔚雯,「今天晚上你有空嗎?」
「于嘛?」有陰謀嗎?
「讓你有活標的機會啊!」
「哦,去哪兒?」她八成又有什麼鬼點子了。
凌繁星非常輕松地旋起身,拍拍,「看月兌衣舞男。」
「我是不是幻听還是腦神經衰弱,剛才我怎麼會听到你說——」朱蔚雯的大腦皮質拒絕傳送這項訊息到神經中樞。
「去看月兌衣舞男。」凌繁星不厭其煩地重復一次,大眼中閃著光輝。
她的耳朵真的有問題,「我要去看醫生。」朱蔚雯打算起身。
「你沒听錯。’凌繁星佩服自己的好修養。
「真的?」
「真的。」
「你腦袋有問題啊!」總算听進這項驚人消息的朱蔚;雯,以萬夫莫敵之態勢吼向凌繁星。
「淑女說話不能那麼大聲?」被吼得頭暈腦脹的凌繁星仍不忘教訓她?「一句話,去不去?」
「不去!」這麼丟臉的事,人家還以為她是欲求不滿的老處女哩!
「澳洲帥哥,平均一百八十五公分,身體健壯,還有你最愛的藍眼楮喲!」
啊?「不去就是不去。」這次她說得挺無力的。
「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哦!」凌繁星努力不懈地誘惑她。
這個……「不好吧。」就算她再怎麼喜歡外國帥哥她也不會——意志力真堅強,「听說會只剩一條丁字褲哦廠’凌繁星干脆使出撒手綱了。
繁星怎麼可以這樣,害她這個清純的小女生部心動了。
「去不去?」她就不信小雯會不答應。
「去……去就去嘛!’或許這是上天給她的考驗吧!
「夭鬼假細字。」凌繁星難得說一句台語。
「你搞清楚,本姑娘是怕你寂寞難耐就跟著人家走了,我是為了保護你的清白地!」她說得好像確有其事一樣。
「很是,很是。」凌繁星不做任何抵抗。
「說起來我還是被迫的呢廠她愈說愈慷慨激昂。
「很是,很是。」凌小姐繼續敷衍那位「義正辭嚴」的「受害人士」。
「都是因為我太有愛心的緣故。」朱蕭雯不等凌繁星開口,代替她回答︰「很是,很是。」
「你愈來愈了解我了。」不愧相交八年。
「哼。」’她變態得遠真徹底!.
「你鼻子有問題嗎?用「斯斯」。」不知是少根筋還是故意的,老板頭也不抬地拿帳單背後的空白來書她的漫畫人物,專注地修飾它的手部線條。
好想揍她!「謝謝你哦,不過我不用「斯斯’。」朱蔚雯皮笑肉不笑地抽搐著臉部肌勾。
嗯。手指可以再細長一點。「難道你宜接用‘通樂’解決?」凌繁星滿意地欣賞自己的大作。啊,像圖中這個宇宙級帥哥只怕在少女漫畫中也很難找得到吧!
通——他媽的樂啦!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鼻孔是馬桶?」她比較像是火山的鼻腔宜噴氣。
「你看他帥不帥?’」大漫畫家晃晃手上的精心之作,興致勃勃地讓怒火沖冠的朱姑娘評鑒一下。
忙著安撫宜立頭髯的姑娘不感興趣地瞄一眼,「還好啦。」沒有他好看。不對,她們前帳未清。「交代清楚為什麼我要用‘通樂」。」今天這個渾帳如果不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她絕對不放過。
「對啊,雷公看我這麼可愛,一定很想找我去跟他作伴。」
啊!氣死人。「請不要以為我在稱贊你。」跟她對話好累。朱蔚雯猛力灌下一杯飲料。
「不是啊?」凌繁星涼涼地拌著杯中的冰塊,‘「那你是在愛慕我羅!」
她的臉皮比銅牆鐵壁厚多了。「我們什麼時候去啊?」及早轉移話題才是智者的行為。
「走吧!’凌繁星站起來伸個懶腰,一把拉起朱蔚雯,帥「人地接住由服務生手中拋來的車鑰匙。
她輕佻地模了女調酒師的下巴一下,「記得想我,親愛的。」出門之際還不忘丟個飛吻給她。
「你下次再非禮我,我就辭職。」調酒師氣極地瞪著老板大人囂張的背影。
老板真的是同性戀啊?其余的服務生滿腔疑惑地回去做事。
「喂,你很重也。」凌繁星扶著醉得七葷八素的朱蔚雯。不會喝又愛喝,難道「男色」的吸引力真的有這麼大?
「本小姐體態輕盈、艷冠群芳——」醉人兒踩著不穩的步伐搖晃前進。
受不了!「好,你最美了,乖乖的不要動哦。」凌繁星讓朱蔚雯亂擺的腦袋瓜靠在她肩上,右手抱著她,左手拿出背包中的行動電話,忙著撥號碼。「叫你不要亂動啊廠’好像有一條毛毛蟲在身上的感覺。
十聲、十一聲……要命,不會沒人在吧!她自己一個人可沒辦法帶這個沒酒品的女人回家。
「喂,我是常君漠。」電話那一端低沉的嗓音讓凌繁星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我是凌繁星,小雯的朋友……你不要亂走,小心跌倒——」凌繁星連忙扶穩搖搖欲墜的朱蔚雯,「請問你現在有空嗎?」既然小雯遲早會成為他老婆,燙手山芋就直接扔給這位先生接管好了。
「有——」常君漠答得遲疑,「你有事嗎?
他還真沒誠意地,「小雯現在跟我在一起,她喝醉了,你能不能帶她回去。」不要說酒醉駕車危險,酒醉坐機車也不怎麼安全,況且依小雯醉的程度來看,恐怕連爬上機車都是個問題。她還不打算為了一個喝醉的女人犯下「過失殺人」的罪名,到時候不必說法律了,她只怕就會命喪于常君漠之手。
「喝醉?」略顯高亢的聲音泄露了他的關心,「在哪兒?」
「在……」凌繁星告知他位置的所在後,匆匆收線,靜待救苦救難的常副總裁出現。
「你……找誰啊?」頭好痛!咦,為什麼有兩個繁星,奇怪了,她明明記得繁星沒有姊妹的啊!
她怎麼那麼容易醉,她只不過喝了半瓶啤酒而已。凌繁星實在沒想到朱蔚雯的酒量如此淺。看來找她欣賞「余興節目」和喝酒暢言完全是個錯誤,不但不能好好地瘋一下,還得照顧她這位一醉起來就隨意找人拚酒的大小姐,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凌繁星輕輕嘆口氣,‘「你男朋友啊?
「繁星,」朱蔚雯指著一臉不耐的凌繁星的鼻子,「有好多個你也!好好玩.你教我怎麼變出‘分身’,‘本尊——一個不太夠用嘆醉得有夠徹底‘眼楮閉上然後在心里一宜數羊,每數一百只就會出現你的一個‘分身」了。」非常時期采取非常計劃,騙人上當縱使有點卑鄙、可恥,可是替自己找麻煩肯定是連白痴也不屑做的事.
「哦、」醉得無法思考的未蔚雯立刻依言照做,只、兩只、三只、四個…?,二十一只、二十二只、二十一。
眼皮好重。二十四只、二十五只……不行,她投降了。抵擋不住與周公下棋的,朱蔚雯合上沉重的眼皮睡去。
「好騙的小睡豬。」感覺到肩耪那肢愈來愈沉的重量,凌繁星搖頭失笑?老實說、她也不是有意把小雯灌醉。要不是因為小雯快要走人婚姻的墳墓中,不會再和現在一樣自由,她才不會帶她來看這種好玩的表演。小雯不久後大概就會被常君漠綁死,再也沒有機會做什麼玩命、丟臉的事,她只是純粹想要給她一個永遠難忘懷的經驗罷了,所以才帶她來做「告別單身’的瘋狂游戲,準曉得節目進行到一半大小姐就豪氣干雲地與她干杯,一瓶酒都還沒喝完就開始搖搖晃晃。胡言亂語,害得她只有忍痛放棄之後的精采節目,匆匆帶著這位醉得一塌糊涂的大小姐走出「星期五俱樂部」
看來小雯還是那種敢說敢做卻不能承擔後果的人,幸好她即將由常君漠接收,否則世界上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被她荼毒到。
奇怪,那位老兄是住在多偏僻的地方,照理說,由「熒火山莊」開車趕到這里應該不需要二十分鐘才對啊,怎麼他的速度如此慢?
一輛黑如子夜的跑車由路的盡頭化成一道光朝她們的方向疾駛,一個漂亮的煞車在她們面前停止,並由車上走下一個身材頎長、西裝筆挺的俊美男子,不過臉色不怎麼好看就是。
救星出現!「謝天謝地,你總算來了,你的速度跟烏龜爬得一樣慢。」凌繁星邊抱怨得把朱蔚雯「移交」到他懷中。
烏龜爬?他從來不曉得在台北鬧區時速一百公里已經由「玩命」變成了「龜爬」
凌繁星拉好背包,搶在常君漠向她質問之前說道︰‘先生,你女朋友醉得流浪街頭,你竟然還記得穿西裝打領帶後才出門,你有病啊!
常君漠攬緊朱蔚雯的腰,確定她不會有跌倒的危險後,才略顯冷漠地開口回答。
「你打的是行動電話,我正在談生意。」他的眼楮從頭到尾沒看過凌繁星一眼。
她好像錯怪人家了。「是嗎?.那這次就不跟你計較,」凌繁星難得好心地開車門讓常君漠抱朱蔚雯到車上,並幫她扣上安全帶,「你記得要好好把她送回去。
常君漠微微頜首,坐上駕駛座後突然轉過頭來,挑起眉,「你怎麼回去?」
喲,還滿有騎士精神的嘛,「騎機車。」她拿出鑰匙丟向空中,一個俐落的回身後跳起接住,比比身後的一台銀白色重型機車,完全不受剛才喝三瓶啤酒的影響。
兩頂安全帽?「她為什麼會喝醉?」常君漠覺得有些不對勁,問著一臉散漫輕松的凌繁星。
可能是她把啤酒當白開水喝吧。不過凌繁星哪敢告訴他,她把他的女朋友帶去「星期五俱樂部」看月兌衣舞男、喝酒。大好人生還等著她去享受呢!
凌繁星有點心虛地瞄瞄披著常君漠的西裝外套正熟睡的朱蔚雯,打哈哈道︰「她自己要跟我出來玩的,至于為什麼會喝醉,你回家再慢慢問她好了。」她才不笨,現在招供會要了她的小命。
「是嗎?」玩什麼?「那我先帶她回去了。」常君漠愛憐地替朱蔚雯拉好外套。
快走吧。「拜拜!」凌繁星大力地揮揮手,「喂,常君漠,你要小心哦!」她開始發動機車,戴上安全帽。
常君漠一愣,「什麼意思?」
凌繁星偷笑地跨上機車,「小心小雯她「酒後亂性」,請務必守住她和你的清白。」詭計得逞的笑聲伴著如子彈般飛出的機車揚長而去。
酒後亂性?.常君漠憂郁地看了睡得正沉的人兒一眼。他怕酒後亂性的人會是他。
低嘆一聲,常君漠將跑車駛出了台北鬧區。
沒想到她還挺輕的。
常君漠輕輕松松地將朱蔚雯抱上二樓,用腳錫開她的房門,將她放在床上,替她月兌了鞋襪、蓋了棉被後打算離去,畢竟一個大男人三更半夜在一個獨身女子的閨房中逗留是不禮貌的事,即使她是他的女朋友也一樣。
「嘿……酒好難喝……」朱蔚雯似乎清醒些翻了個身。
醒了?常君漠收住欲離去的步伐走向床邊,「不會喝酒就不要喝。」他由床畔的冰箱中拿出毛巾來輕輕擦拭她冒汗的額頭。
君漠?朱蔚雯眯起眼咯咯地笑了,「你怎麼會在這兒啊?你是堂堂‘熒火集團’的副總裁他,何必賺這種錢啊?」醉得七葷八素的朱小姐八成以為自己還在「星期五俱樂部」,並且遇到了常君漠。
「賺什麼錢?」凌繁星所謂的「去玩」到底有什麼含意?
常君漠放柔聲音,不動聲色地打探消息。
「色相呀!」好笨哦,還問她……咦,他沒有月兌地,好可惜,這樣她就不能欣賞了。
色——相!
清譽被玷污的男主角現在可以想見朱蔚雯剛才「玩」的地方會是何種場所。他的骨節喀喀作響,一張俊臉繃得死緊。
「我沒有,」明知道她醉了,他還是鄭重否認,「你現在回家了,知道嗎?」媽的,八輩子沒受過這麼大的侮辱。
回家了?這個先不管,好熱哦!「君漠,好熱——」她全身的肌膚因酒精的刺激而略微泛紅。
「是嗎?」他漫不經心地拿起空調遙控器,將溫度由二十七度降至二十五度,「還會熱嗎?」他回頭質問,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得說不出話來。
她竟然……竟然旁若無人地將外衣月兌了?
常君漠趕緊回過頭去。她當真不把他當成正常的男人嗎?等她醒來,他一足要狠狠地打她的屁肢幾下。
他什麼都沒有看到,他拚命在心中告訴自己。奈何他經過訓練的服力出賣了他,他不想看,可是現在腦子里清清楚楚地印著她白中透出粉紅光澤的肌膚、修長的頸項、姣好的身段、渾圓的腿、隆起的胸部……老天!這對一個正常男人來說是多麼嚴酷的考驗,更何況他深愛著她。
常君漠大力地甩甩頭,想要甩掉腦中那幅綺麗的畫面,企圖抑止他小月復中那一股奔竄的熱流。但顯然沒用,他腦中不斷閃過誘人的畫面,令他口干舌燥、心跳加速。
不行,他非得現在離開不可,再待下去,他絕對沒有當君子的可能。
他艱困地舉起腳步,沒有任何勇氣再看她一眼,準備逃跑。
「君漠——」她的嗓音甜膩膩地似在勾人心魄。
該死,她非得用這種聲音說話不可嗎?
仍然沒有回頭的勇氣,他因激情而瘠啞的問話由他喉間逸出。
「什麼事?」他握緊拳頭。
她由他的背後抱住他,令他陡地一震。「你陪我好不好?」不知道為什麼,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覺得安心。
「放開!」他命令的語氣在感受到背後的溫暖時軟了下來。
她再這樣下去,他如何有辦法克制自己?
意識到他的掙扎,她將溫熱的身子更貼緊了些。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他的聲音沙啞得誘人,胸口因她的小手及身軀的貼緊而愈加發燙,幾近要淹沒他的理智了。「再給你一次機會,放手——」他警告的話因頸畔濕熱的唇印而止住。
這是她自找的,他給過她機會,不能怪他。
常君漠狂亂地轉過身,搜尋到將他的撩撥到極致的紅唇,重重地貼上,剛才聚積的情潮全于這一瞬聞爆發開來。
他不滿足于只佔有她的唇瓣,伸出修長的手指,愛戀地在她臉上的線條畫過,另一手抬起她的頭,今他的舌能順勢進人與她交纏,將他的熱吻傳送到她的靈魂、她的心。
或許是酒的作用,她感到渾身發熱,有一股莫名的情人被他帶有魔力的指尖點燃。
「我愛你。」她說著,將小手圈上他的頸項,頑皮的紅唇一路由他性感的薄唇滑落至他的胸口,再順著原本的途徑吻回去,最後停留在他的下巴上,吊足了他的胃口。
「你會後悔的。」常君漠抱著她跌向床,手指所觸她腰際的滑膩肌膚今他殘存的一絲理智消失殆盡。
她解著他襯衫的扣子,每解開一個吻一下,以行動證明她的回答。
不行!她醉了,醉到不知道她在做些什麼,他不能卑鄙地趁人之危。
軟香溫玉在抱,但他這輩子還沒有這麼痛苦過。
「為什麼停下來?」朱蔚雯睜著燻燻然的圓眸輕問。他明明不想停下來。
她蓄意地在他的唇瓣上輾轉磨蹭,企圖徹底撩起他的。
她是有點醉了,但她至少還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你希望我繼續?」雖然很艱難,但常君漠以超乎常人的意志力問道。
「嗯。」她小聲嚶嚀,雙手插入他敞開的初衫中攬住他健壯的腰。
突獲允諾的他不再矜持,邊吻邊解下自己和她的衣裳,抱著她易了位,讓在下方的她看清他眼底的那一片,明示今夜會是如何纏綿。
他理下頭,吻上她的果胸,感覺自身的燥熱凡欲燃燒了自己與意亂情迷的佳人。
他們終究停止不了,一個激情火熱的良宵花月夜自此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