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柏庭靜靜的看著不遠處的小女人,一種滿足的感覺佔據他心頭。
他坐在小木屋的階梯上,享受日光的洗禮。
恩,暖烘烘的感覺擴散到四肢、全身。看著心愛的女人和享受日光的安逸優閑,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幸福吧!
但,幸福通常不會超過三分鐘,這是任羽東的至理名言!
"唯毓——"于希倫的聲音隨著摩托車的聲音在小路上愉悅的傳來。
瞧!偏偏就有人要來破壞他的幸福時刻,而且還是他最討厭的情敵。
"討厭!"雷柏庭不悅的低咒了一聲,趕緊湊到季唯毓身後,佔有性的摟住她的柳腰。
季唯毓身體一震,她不甚高興的給他一記大白眼。
"唯毓,看我帶什麼來了?該死,姓雷的,你摟住唯毓干什麼?"剛剛明明沒看見他啊!怎麼他才低頭拎起東西,這家伙就摟住唯毓不放。小人!他在心里暗罵。
"摟我的老婆難道還需要你的同意?"雷柏庭那只環在季唯毓腰上的手更是用力,一點都不松懈的緊盯著他。
"我們已經離婚了。"季唯毓不厭其煩的提醒他,他們之間的關系早巳隨著那張離婚證書而結束。
"我又沒簽名。"雷柏庭不高興地道。
"我簽名啦!"季唯毓瞟他一眼,這些天他的病好很差不多了,人也跟著毛手毛腳起來,就連嘴巴也不安分。
于希倫嘲笑道︰"听到沒有?唯毓都這樣說啦!你就別再死皮賴臉的留在這里,死纏爛打的糾纏著她。"說完,又是一記嘲笑。
"要你管……"雷柏庭冷峻的賞他一記白眼。這個老來破壞他和唯毓獨處時間的爛人,老是危言聳听,極盡所能的挑撥他和她的感情。
"算啦!"于希倫揚揚眉不在乎地說道。"唯毓,你看我帶來什麼東西?"他提了提手中的袋子。
季唯毓掙月兌那只鐵鉗般的手,向于希倫奔去。"什麼東西?"她好奇問道。
于希倫拿出一顆亮眼的小石子。"在牧場後面撿到的,你不是喜歡這種會發亮的平滑小石子嗎?"攤開大手,掌心上有六顆畫陽光照射而發亮的小石子。
"哇——"季唯毓開心的張開小手,自他手中接過那些閃閃發亮的小石于。
雷柏庭頗不是滋味的看著眼前兩人過分親密的態度。
這家伙老是拿一些東西來討唯毓歡心,可是今天她卻因為這幾顆小石子而顯得異常興奮,認識她這麼久了,他怎麼不知道她喜歡石頭呢?
"你怎麼會有這種石子?"季唯毓閃爍動人的眼楮里盡是驚奇和訝異。
"只要是你想要的東西,我都會幫你想辦法找到的。"于希倫咧嘴大笑。
臭屁、虛偽、自大、小人……雷柏庭在心里咒罵著正咧嘴大笑的于希倫。
"你在哪里發現的?"
"牧場後頭的溪流里。"他喜歡唯毓展顏歡笑的動人模樣。
!雷伯庭又暗咒了一聲。
"真的?"
後面的小溪里真有這種小石子。呵!太好了。
于希倫點點頭。"可是,那邊地勢不平而且土質太過松軟,很容易陷下去的。"他想起那天自己差點陷在泥沼里地無法起來的驚險畫面。
失望寫在季唯毓姣好的面容上。"是嗎?真可惜……"她輕嘆了一口所惋惜無法親自去搜尋小石子。
站在一旁被季唯毓"活生生"遺忘的雷柏庭,像是決定什麼重大的事情,一臉的堅決。
溪流、溪流……雷柏庭口中念念有詞,又東張西望地看著霧茫茫的四周。
昨晚,他想了一夜,決定要去替唯毓撿那些發亮的小石頭。所以一大早,天都還沒亮,他就拿著手電筒離開小木屋。
"哈!找到了。"他的臉龐洋溢著興奮,差點沒大叫出來。
一大片的沈霧遮去他的視線,讓他無法看清。拿著手電筒,他月兌下鞋子、撩起褲管,走進冰冷的溪水中。
哇,好冰。溪水的冰寒自腳底傳到雷柏庭全身,讓他打了個冷顫。
伸出未拿手電簡的手探進寒冷的溪水中模索,他慢慢的移動著自己的步伐,沁涼冰寒的溪水逐漸凍僵他的雙腳。
哇,他看見隨著手電筒光線發亮的東西。
"是發光的石子。"他高興的笑道。
一彎腰,他將附近發亮的石子都撿入口袋中。正當要往回走時,卻發現自己的腳已陷入軟泥地中,無法抬起。
"該死!"他輕咒著困住他的軟泥。
他試圖抬起被困住的雙腳,可沒想到愈想抬起就愈往下陷。
大清早的,附近又沒有人可以幫忙……他心急得扯動著雙腳,咒罵聲連連。
漸漸的,寒意襲上他全身,他覺得自己愈來愈冷,腦子有點發昏……
不行,他不可以放棄,否則于希倫那混蛋會高興的擁著唯毓。
再一次,他用力的想從軟泥土中移開,無奈大病初愈的他,硬是使不上力來。
沒多久,雷柏庭便氣喘吁吁的放棄掙扎。
他望著白霧茫茫的四周,再一次使力。他就不信自己沖不出這絆人的泥沼。然而一個用力,他卻重心不穩的往後跌。
季唯毓看著空空的沙發。
奇怪!沙發上的人怎麼一早就不見蹤影?
"唯毓——"一聲又驚又急的叫喊聲自屋外傳入。
季唯毓走出門外,看到跳下摩托車的于希倫。"希倫,什麼事讓你這樣大驚小怪的?瞧你一副發生什麼慘事一樣。"她看見一臉沉重又驚慌的于希倫大步朝她跑來,不禁覺得好笑,很少有事情讓他驚慌失措的。
于希倫一把拉住季唯毓的手,什麼也沒說就往摩托車的方向跑。
"希倫,到底發生什麼事?"季唯毓莫名其妙的瞅著死命拉著她跑的人。
于希倫推地上演托車後座,自己也上車發動車子。
"希倫,到底怎麼回事?"季唯毓看著喘吁吁的于希倫不解地問。
"雷柏庭在鎮上醫院里……急救。"說話同時,車子已朝醫院方向飛奔而去。
季唯毓倏地刷白一張小臉。
急救?這是怎麼一回事?柏庭怎麼會在醫院急救?
季難毓抓緊于希倫的外套,一顆心不安的急速跳著。
從偏遠的牧場到鎮上的醫院,于希倫只花了二十分鐘。車子才停下。季唯毓便沖進醫院急診室。
她心急如焚的找著雷柏庭。
掀開其中一床隔離又具隱蔽的移動式床簾,她發覺里頭不是自己心中擔憂的那個人,立即滿懷歉意的道歉並拉上簾布,往下一床找去。
連續找了幾個床位都沒看見雷柏庭的人,季唯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先生,不好意思,請你放開手。"季唯毓好聲好氣地向拉著她手不放的男人說道。
"小姐,既然你都拉開簾幔看我了,那就留下來陪我。"一個小頭銳面的男子,色迷迷的上下打量著季唯毓全身。
"對不起,我找錯床位了,請你放開手。"季唯毓掙月兌那只全是擦傷的手臂。
不料,男子卻又攫住她縴縴細腰,還上下其手的撫模著。
正當他想往上模時,卻被人一掌打掉,"啊——"男子慘叫著。
季唯毓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正想回頭時,卻迎上一對略帶憤怒又深幽的迷人黑眸。
"雷柏庭?"她訝異的叫出口。
"是我,但別叫得這麼陌生。"他不喜歡她將兩人的關系變得那麼生疏,比陌生人還陌生的感覺。
雷柏庭將她困入臂彎內,像無事之人走出這張急診病床。
"你沒事?"她打量著他全身。
冷不防地,雷柏庭將她緊緊的擁住,貪婪的吸著她身上傳來的陣陣芳香。
"沒事。"他將自己的頭埋在她誘人的頸間。
"真的?"那希倫干嘛大驚小怪的怪叫,害她擔心得差點沒窒息。
"你那麼希望我有事?"他反問。
季唯毓斜瞄著他緊靠在頸間的頭。"喂,別逾矩了。"其實她並不排斥他這樣的依賴,但卻又不得不提醒他和她現在的關系已不像從前。
"對不起……"他有點沮喪的抬起靠在她頸子的頭,順勢牽起她的小手。
"你別靠完頸子又牽手的,你若超過本分,我……"
她抬頭看著他仍舊俊挺的側臉,被他臉上嚴肅所震懾。
突然,他放開她的手向外走去。在放開手的同時,季唯毓覺得手上多了一些東西,抬起手,她攤開掌心,霎時,亮亮的小石子在醫院的日光燈照射下顯得光彩耀人。而躍入季唯毓眼中的並不是這些惹人愛的小石子,而是他那令她發疼的心……
原來,他一大早不見是去替她找這些小石于……一股奠名的暖流輕輕竄過她敏感卻又脆弱的心,他又再度對她證明他對她的愛了,不是嗎?
"走吧!"雷柏庭又踱了回來,但這一次沒牽她的手,安分的站在她面前。
季唯毓點點頭,與他並肩走出急診室大門。溫暖的氣息環繞著他倆,幸福的光圈將他們的身影緊緊包圍。
"吃飯了。"她輕輕搖著躺在沙發上的雷柏庭。
雷柏庭睡眼惺松的睜開雙眼,一副未睡飽又孩子氣的模樣,讓人看了不禁怦然心動。季唯毓直望著他發楞,一時也忘了自己叫他起來的目的。
"吃飯。"她發覺自己的失態,趕緊閉上張大的嘴,故作輕松的說道。天啊!她差一點就迷醉在他那迷人的雙眼里。
"唯毓……"映入眼里的是季唯毓依然細致典雅的臉龐,他忘情的喊了一聲。
喔,他的腰好痛,該死的石頭。早晨他跌倒時,剛好按上後頭凸出的石塊,連帶手臂也擦傷了一大片。
"吃飯了。"她顯得有些不自然,只因坐臥在沙發上的他是那樣令她心動。
開玩笑,她怎麼可以對一個自己已經不喜歡,又恨之入骨的男人有心動的感覺,一定是錯覺,對!錯覺。
雷柏庭故作輕松的站起身,往餐桌走去。兩人在靜謐的氣氛下開始吃晚餐,既沒抬頭看彼此,也沒有任何的交談,仿佛這頓飯只有一個人吃似的,過分的寂靜。
季唯毓安靜的扒著飯,心想他今天真是過分安靜了。
雷柏庭慢條斯理的喝著湯,腰際隱隱作癰讓他無法大幅度動作,就連多說一句話,都會替他的疼痛引來更大的不舒服。
"今天,希倫跑來說你在急診室急救,可是在醫院里你卻沒事的出現在我眼前……你真的沒事嗎?"無論如何,她都希望他沒事,要不是中午他吃過飯後倒頭就睡,她也不用這麼晚才問他。
一听到于希倫的名字,他先是怔了怔,然後才又繼續吃他的飯。"沒事。"他冷淡的答道,腰際的疼痛陣陣侵襲,讓他無法面對她的關心,生怕一個抬頭泄露他的痛楚。
"喔!"季唯毓撇撇嘴,對他淡然的回答頗不是滋味,什麼嘛!又開始和以前一樣冷然,令她有點傷心,生氣。他又開始討厭她了嗎?
放下餐具,雷柏庭輕緩的站起身。"我吃飽了。"他沒看她一眼便離開餐桌,朝浴室走去。
季唯毓生氣的瞪著他修長的身影,"混蛋。"她輕吁道。
但怒氣很快的被她的新發現給覆蓋,她呆呆的盯著雷柏庭的空碗——他只喝了碗湯?
雷柏庭輕卸上的衣物,先看著手劈上的傷口又轉到腫脹瘀青的腰部。
這下子可得好幾天不能做事,就連彎腰這種小動、作也不能做……他想起醫生千叮萬囑的交代。
拿起香皂,他避開傷處涂抹著。該死,腰際的疼痛讓他無法彎腰涂抹腿部。
突然,浴室的門被推開。
"你……"雷柏庭瞳目結舌的看著突然闖入的季唯毓。
她真漂亮!雷柏庭屏住呼吸,為她的美麗著迷。
季唯毓暗地深吸一口氣,她知道自己看見他那結實偉岸的身材一定會臉紅,事實證明也的確是如此,不但臉紅,心還像小鹿亂撞般的狂跳著。但是想到他的手受傷無法自己洗澡,她只好硬著頭皮進來幫他。
關上浴室門,她好笑的看著他上半身全是泡泡的模樣,卻也看到手臂上那一大片擦傷及紅腫的腰,在那無一絲贊肉的腰邊卻出現紅腫、黑青,她倒抽了一口氣,不可置信的盯著,那眼神像是責備卻又摻雜著心疼。
接過他手中的香皂,她輕輕的將香皂撫過他無法涂抹的地帶。"別動,我來幫你。"她柔柔的說著,像個體貼的情人溫柔的輕撫他結實的肌膚。
雷柏庭靜靜的讓她拿著香皂在他身上涂抹,氤氳之中,他看不清楚她的面容,愈來愈模糊。他失去她了,不是嗎?讓她傷心欲絕的人是他,而她卻仍如此溫柔的待他,如此的善解人意……突然,幾滴濕濕的淚順著他臉龐滑下。
"柏庭?"她發覺他的不對勁。是因為她踫到他的傷口了嗎?
雷柏庭知道自己對她的傷害無比他所想的還嚴重,為什麼她總是默默的任自己傷害,一句怨責都沒有。他知道自己一直沒忘記她,一直靠恨來記住她,而她卻用愛來想念自己;他靠自己對她的恨來活下去,而她卻靠他五年前給的愛活著。她是這樣的令他心疼,是他深沉感情歸依的地方,他唯一的愛就是她,一直都是她,如果可以,他會再用自己全部的愛讓她得到幸福……可是她呢?她是否和他一樣期待著彼此的未來?
"沒事,只是傷口隱隱作痛。"還有他的心,那顆早已飛向她、系在她身上的心。
季唯毓停下動作,靜靜地打量了他一會兒,他……在流淚?是因為傷口會痛嗎?還是那內心深處看不到的傷口在痛?
她放下香皂拿起蓮蓬頭,沖洗著他身上的泡沫,也試著沖去心頭那抹莫名的痛楚。
為什麼會痛?她不知道這抹心痛來自何處。不應該啊,她應該在那一刻早就心死。隨著未出世的孩子;隨著他的絕情、他的恨、隨著希望的破滅,她的心已碎成片片,隨著傷心的冬風飛向不知名的地方。
她應該不會再感到心痛了才是,她的心早被他毀得無法拼湊完整,連碎片都看不到了!
為他擦干身子,她替他套上浴袍、系好帶子。
當兩人視線再度不期而遇時,他看見她眸中的傷心與疑問,而她看見他眸中的悔恨及深情。
兩人就這樣彼此深凝著對方,忘了時間、忘了地點,只記得彼此眼中的自己。
而浴室門外,卻有兩個人影遁出大門,很輕很輕的離開小木屋。
每天在季唯毓的堅持下,雷柏庭只好讓她幫自己洗澡、更衣,讓她陪他上醫院復診、換藥。
最近幾天,他和她總是為了洗澡這件事而爭執不休。
"我的腰已經痊愈了,可以彎腰了,你不用再幫我洗澡。"他拿起香皂,堅持不讓她幫自己。
"可是醫生說你還不算完全康復,得再過一陣子才行。"她一把搶過香皂,不讓他有造成二度傷害的機會。
雷柏庭拉拉系在腰間的浴巾。"我的的確確好了。"這半個月來,都是在她的堅持下讓她幫他洗澡。現在他的腰傷都好了,所以他非常堅持要由自己洗澡。
都是那個該死的醫生,說什麼他的腰雖然恢復良好,但仍不宜做大幅度的動作。什麼良醫啊?根本就是蒙古大夫,臭醫生、爛醫生!
"不行,醫生說的話一定要听,否則你再受傷怎麼辦?"季唯毓說著便轉開水龍頭。
"我自己洗。"雖然他們之前也果裎相見過,現在還被她洗了半個月的澡,但那是因為他受傷不方便,他才讓她幫忙的。
"不行,你會受傷的。"季唯毓生氣的扯下他身上唯一的掩蔽,將他推進裝滿熱水的浴缸中。
笑話,現在叫他劈腿、跳高、跑步都沒問題,受傷?除非他又被石頭從腰砸到,否則絕不可能又受傷。一思及此,他忍不住又在心里咒罵那個斯文俊秀又多事的爛醫生,都是他害他不能自己洗澡的。
季唯毓好笑的看著一臉怨氣的雷柏庭。"你不是很喜歡指使我做事嗎?現在我自願幫你洗澡,你卻一副不高興的模樣,"她想起他以前的霸道無情,含笑的對著浴缸內臉愈來愈紅的大男人說道。
不知是因為熱水溫度過高,還是他的體溫調節系統出了問題,他竟滿臉通紅。原本動個不停的結實身子也因她的這一番話而靜止不動,乖乖的任她擺布、擦拭。
季唯毓輕笑出聲。"早知道這番話可以使你安分,我就不用每天和你搶香皂、跟你爭得累呼呼的。"輕輕的,她的手來到他受傷的腰際,不敢及用力,她以劃圓的方式滑遍腰際。
"恩……"他輕輕發出一聲低吟。這女人一直在挑戰他的意志力,原以為忍了半個月,可以不用再受這種痛苦的煎熬,沒想到到頭來又被她成功的"說服",她輕松的幫他洗澡,他卻得飽受壓制之苦。
"我愛你……"黑眸飽含深情,他下意識的月兌口而出。
季唯毓頓了一下,隨即將浸濕的毛巾撫上他結實好看的胸膛,輕柔的為他抹去細致的雪白泡沫。
這一句話,她盼了好久、好久。他應該在他們新婚的那段日子說的,或許,她會因為這句話破涕為笑的鑽進他寬柔的懷里撒嬌。而不是在她心死之後才告訴她,告訴她他的愛,已經來不及了,不是嗎?從心死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敢再抱有任何希望,她打算將自己藏在這個牧場里,讓時間來縫合她的傷口。但沒想到,他卻出現在她療傷的地方,將他的愛赤棵棵的攤開在她眼前。
然而在傷口還未完全愈合前,她不想再接觸所謂的愛,即使帶來"愛"的那個人是她曾經最受的男人。
為他穿上浴袍,系上帶子後,她安靜的踱出浴室,帶著可人的笑容,踏出氤氳的浴室。
如黑絲絨般帶著點點星綴的黑夜,讓月亮也蒙上
一層神秘色彩,四周漫著一股如夜魅般的詛異氣氛。
一道白色的影子從小木屋內飛也似的滑出,沒入前方的林中。
"如何?"林中一名身穿紅衣、身材窈窕,有著波浪般烏亮卷發的女郎問道。
身穿白衣的美男子推推高挺鼻梁上的無框眼鏡,又爬了爬黑發笑道︰"跟昨天一樣。"
女子杏眼圓瞪,似乎不滿意這個答案,"你不是交代你那朋友醫生了嗎?怎麼還會跟昨天一樣,什麼也沒發生?"氣死她了,害她白高興一場。
美男子撇撇性感的唇,"怎麼能怪我,誰知道他沒有‘及時行樂’,放過她一馬。"撫著光滑的下巴,他思索下一步該如何進行。
女子一把揪住男子的衣領,生氣卻又小聲的吼道︰"人妖,是你說有辦法讓他和唯毓和好的,現在卻一點進展都沒有,你這個混蛋大人妖。"
男子不客氣的拍開她白皙的雙手,"喂!唐家的流氓女,你以為感情上的事像你砍人這麼容易嗎?白痴。"沒大腦的女人。
"姓任的變態!你說什麼?"沒錯,這女人就是黑道"冥獄界"所屑的第一大堂——東堂唐威的女兒唐清蓉。
"白痴。"他從來不對女人破口大罵,偏偏這個流氓女就逼得他非破例不可。他可是媒體大亨任尊的兒子,不僅斯文有禮、文質彬彬又俊美的沒話說,沒想到眼前這個野蠻女老是逼得他無法克制。
"你——"
唐清蓉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正想賞他個過肩摔時,任羽東突然大叫一聲。
"我有辦法了。"這下他們非得和好不可啦!
唐清蓉停下動作,納悶的盯著他那壞壞的笑容。
任羽東扳開她的手,"可是這事需要你的協助喔!"他迷人又危險的笑容正上揚著極度壞心的角度。
這人妖的笑……怎麼那麼好看?
銀色的月光灑在林子內兩入的身上,整個黑夜散著詭秘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