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坐在窗邊,望向窗外。
蔚藍的天,無雲。涼涼的東風吹送著新生的氣息。
在這樣的日子里,最適合逃婚……呃!是個結婚的奸日子。
窗外,一棵開滿橘紅色花朵的木棉樹上,正有二、三只喜鵲在嬉戲。
只是,這景象和她此刻的心情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听十位嫂嫂以過來人的經驗,她們通稱她現在的心情叫「婚前恐懼癥」,說什麼婚禮舉行完後就會自動消失了。
她是沒結過婚啦!理當不曉得婚前恐懼癥的癥狀,但是,她卻可以很肯定的判斷,她此刻的心情絕對不是什麼婚前恐懼癥。
早在兩個多月前,她就已經開始陸陸續續的透過流雲和鏡箏的手下和她們搭上線。雖說她並沒有明確的告知她們何事,然而今天她們兩人似乎也有相當重要的事要辦,因此她無法將她們請來。
或許是這個原因,讓她實在無法安心,以至于現在心中紊亂不已。
當然,這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還有一個更重大的原因。
那就是她的保鏢以及工作上的左右手,分別在二周前、一周前,以及二天前,全都失去蹤跡。
這樣的情形教她如何安下心來結婚?只是,婚還是要結,否則她現在也不會坐在這兒了。
落花站起身來,理了理累贅的婚紗,現在整個休息室中就只剩下她一人。
啊!對了,記得雷炘殘之前曾向她提及,好像今天同時也是他兩位哥哥的大喜之日。
說也奇怪,自從結婚日子一訂,直到今天,她都不曾見過他兩位兄長,更別提那兩位素未謀面,卻將在今天成為她嫂嫂的女子。
算了。別想那麼多了,反正最遲等會兒就會見著了,管她們長的是圓是扁都不關她事,將來若是處得來就好,若處不來也無所謂。
靠近窗邊,她打開玻璃窗,讓輕涼的微風吹送進來。
俯瞰二樓的高度。
說高不高,說矮也不算矮。
如果她現在從這里跳下去,不知會如何……呃!還是別想太多。
甩開心中那股突如其來的異想天開的想法。
「唉--」
咦?怎會有人在嘆息。
落花回首,沒有人啊!
整個休息室中就只剩她一個人,但是,那嘆息聲卻是那麼真切,不像是風聲造成的。
難道會是……落花將頭探出窗外,向下一望,沒有人。再往左側一望,還是沒有人。接著再往右側一望……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探出去的頭縮回來,臉上的驚訝絕對比見到鬼神還來得多。
落花哀號的蹲,同時,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語︰「錯覺,絕對是錯覺……」
雖然口中不停重覆這話,然而,她卻無法讓自己信服。
最後,她毅然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她打開門的瞬間,在她右側的二間休息室的門也在同時被開啟;當她舉足踏出一小步時,有兩個人也同她一樣,在這一刻踏出她們的一小步。
一致的關門動作,讓人幾乎分辨不出,這一聲關門聲是由三道門分別發出的。
今天的三位新娘,在此刻正式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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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錯覺,也不是幻影,而是一場惡夢。落花在心中哀號。
「好久不見。」先開口的是站在最右側的鏡箏,她依然一派悠然,絲毫不受影響的樣子。
「是好久不見了。」第二個啟口的人是中間的流雲。
最後開口的則是落花,她不抱任何希望的問︰「你們是來當伴娘的嗎?」
「你看像嗎?」鏡箏回道。
「不像。」現在她總算知道心中那份不安來自何處了,不就是她眼前這兩個女人。
「要不要到我休息室中坐坐?」鏡箏問得相當氣定神閑,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中。
「不了。」那只會讓她更頭痛而已。
鏡箏瞥了落花的腳一眼,「你的腳好了。」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知道還問。」落花沒好氣的回道。
「葉子和冰山呢?」一直沒開口的流雲問。
葉子,指的是鏡箏的保鏢及左右手;冰山,指的是落花的保鏢及左右手;順便一提,飛禽,指的是流雲的保鏢及左右手。
為什麼會有此總稱?那是因為她們三人的保鏢及左右手的名字中,不巧的都和這三個總稱有關聯。因此在她們談及他們時都是以總稱來表示,省去了一個個點名的麻煩。
反正說到底就是--懶。
「被綁架了。」從鏡箏的口吻中,完全听不出她有任何擔憂,反倒像是在介紹天氣一樣。
「失蹤了。那你家的飛禽呢?」落花反問。
「走丟了。」流雲無奈地丟來一句。
走丟了?
那麼大的人還會走丟,她真是萬分佩服。落花在心中暗忖。
不過,她還是知道流雲說的並非事實,但無所謂。
接著一陣沉寂,倏地,三人有志一同的往回走,分別回到自己的休息室中。
半晌,流雲和落花的休息室同時打開,此時,兩人身上穿的已不是前一刻的白紗禮服,她們二話不說的往鏡箏的休息室走去。
時間又流逝了些許,來請新娘子的人打開休息室,不一會兒,紛紛傳出驚叫。
「新娘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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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堅持腳好後才結婚是正確的選擇。落花邊走邊想。
「我們現在要去哪兒?」流雲問。
「分開走如何?」鏡箏不太認真的說。
「如果彼此都沒有目標,到最後還是會踫在一塊,不如省下分開的時間。」落花輕柔地建議道。
這是她們血淋淋的慘痛教訓,就算真的有各自的目的地,最後一定還是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讓她們三人繞了一大圈後又遇在一起,與其浪費時間分道揚鑣一會兒,不如一開始就往同一個目標前進來得好些。
鏡箏和流雲相視一笑,算是認同她的話。
「對了,你們的對象是誰?」落花赫然想起。
「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同時都被他們三兄弟耍了不是嗎?」鏡花冷笑。
看得站在一旁的兩人都不禁一顫。
依她們三人的惡運,以及不管做什麼事最後都會繞在一起的巧合,不可能會直到婚禮進行前,都不知道彼此將嫁的對象竟然是同一家的兄弟。
「那你要怎麼做?」流雲問。
反正都是要回送,那不如一起來,既省時又省力。
「名字。」
話落,她已經坐進突然停在三人面前的銀色跑車。
接著是流雲,之後是落花,誰也沒開口問這車將開往哪里。
最後坐進車的落花在心中忖度。
名字?
她驀然想起自己似乎不曾告訴雷炘殘她的名字,而婚禮的籌備期間也沒听他提及,他應該知道吧!畢竟喜帖上會有名字。
可是……
她不是很確定,最後干脆發問︰
「鏡箏,你說的名字是什麼意思?」
「我不曾告訴他我的名字叫什麼。」她望向車窗外。
「我也是。」其他兩人異口同聲。
流雲和落花彼此對看了一眼,才又望向鏡箏,一個念頭逐漸在她們心中形成。
在駕駛座上專心開車的人,不經意地抬眼瞥了後照鏡,全身突然一陣寒意竄過,同時也在心中慶幸自己不曾得罪過她們。
而遠在婚禮現場面對一團亂的雷氏三兄弟,同時感到一陣寒意自他們身上襲來。
倏地,他們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