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憤的谷欣彤急步回到心園,孟嚴緊跟其後。
「欣彤、欣彤,你等等,別走那麼快,當心跌倒!」孟嚴還是頭一次見到有女孩子走路走得這麼快的。
谷欣彤摔門而人,嚇了楊小玲一跳。
「啊!小姐,你回來啦!听說你和堡主吵架了,你可真大膽。」
消息傳得還真快,吵架這種事也值得討論嗎?無聊。
現在的谷欣彤心里很煩,無意和任何人交談。那個混蛋裴炎小看她不說,還想將她禁足?他憑什麼?他又不是她什麼人,憑什麼管她?
是啊,他又不是她什麼人,那她干嘛和一個不熟的人生這麼大的氣呢?
但是,心里還是覺得受傷了。因為那個男人嗎?她也想不清楚,越想越煩。
不行了,好難受,要出去透透氣才行。
「小玲,你先和孟嚴出去一下,我想換件衣服。」谷欣彤根本不想理會旁人探詢的言語與目光。
「欣彤,你換衣服做什麼?堡主下令不讓你出去的。」孟嚴提醒谷欣彤。
「你不出去是嗎?不出去也行,我就這樣換。」谷欣彤邊說邊解衣帶。不管,她要出去,淮也別想攔著她。
「等等、等等,我出去,我出去。」孟嚴被她的舉動嚇得趕忙退出門外,隨手將門關好。
「小玲,你也出去!」谷欣彤看著楊小玲冷冷地道。
「是!」楊小玲被谷欣彤那冷然的氣勢給嚇到,听話的退出門外。
「你也被趕出來了?她的性子可真烈。」孟嚴吃驚地看著楊小玲。
「其實彤彤姐平常挺和善的,也不知今天是怎麼了。听說她剛才還和堡主吵了一架,是真的嗎?」
「可不是嗎,你不曉得剛才吵得多激烈,我今天真是開了眼界。」孟嚴對谷欣彤簡直萬分佩服。
「咦?你們都站在門外干什麼?」送帳本來的程風,見楊小玲與孟嚴都站在房門外,不禁感到奇怪。
「是欣彤把我們給轟出來的。」孟嚴回答。
「她真夠厲害的,居然挑得起冰山的怒火,而且還毫不畏懼!」程風提起谷欣彤的豐功偉業也是贊不絕口。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對了,你跑來這里干嘛?」孟嚴這才想起來。「堡主叫我送兩本帳本給欣彤,看她能不能做些算帳的工作。」程風這才想起自己的任務。
「堡主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善良了,這麼輕易就讓步?」
程風等得不耐煩,直接問他們︰「唉!欣彤在里面待多久了?怎麼還不出來?」
孟嚴也大感奇怪,「是啊!換個衣服也換太久了吧!」
「小姐該不會是和堡主吵了架,一時想不開,然後……」楊小玲擔心地猜測。
「不會啦!」孟嚴和程風異口同聲否定。
「欣彤性子強得很,不是那種想不開的人。」
「就是啊,再說她和堡主吵架,是堡主被她氣得七竅生煙,該尋短見的是堡主才對。」
「完了,她該不會逃走了吧……」程風與孟嚴互望一眼。
兩人默契地踹開門,房中果然空無一人,只見窗子大大敞開看。
完了!這是程風和孟嚴共同的想法。
「你去還是我去?」孟嚴看著程風問。
「廢話,當然是你去嘍!看著她是你的任務。」程風倒是推得一干二淨。
「人是在咱們看顧下逃走的,到時候誰也月兌不了干系。」孟嚴才不會讓他置身事外。
程風只好嘆道︰「那就一塊兒去吧!要罰一塊兒罰。」
「這還差不多!」
***
程風與孟嚴來到裴炎的書房,半天都不敢開口。
「有事?」裴炎又恢復了往常的冰冷。
「是……是欣彤……」
「她又怎麼了?」一听是她的事,裴炎的冰冷瞬間瓦解。
「她逃走了。」兩人豁出去了.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什麼?」裴炎霍然起身,生氣地問孟嚴︰「我不是叫你看住她嗎?」
「請堡主降罪!」孟嚴單膝跪下,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請堡主連同程風一並降罪,當時程風也在場。」程風也很義氣地跟著跪下。
「給我起來,傳令下去,把谷欣彤找回來!」裴炎邊下令邊往門外走去,準備親自去找人。
該死的!她居然敢逃跑,她就那麼急著要離開他?
這個谷欣彤充分挑起他的好勝心。她想走,他就偏不讓她走。
程風和孟嚴看著裴炎的反應,暗吃一驚,堡主要親自去找人?這種事吩咐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看來,堡主很重視那個谷欣彤,而且恐怕連堡主自己都沒發現。
***
烈炎堡很久沒這麼熱鬧了,堡主裴炎居然為了找一個才來了一天的客人,派出所有人馬,這可是稀奇的事。
「該死的,她到底跑到哪兒去了?」裴炎騎馬在外面晃了老半天.卻沒半點谷欣彤的消息,弄得他心浮氣躁。
「中午了,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看見大家露出疲態,裴炎不得不讓大家先休息。
回到烈炎堡,裴炎立即下令︰「把心園的人給我叫來。」
當楊小玲一行人來到大廳時,全都嚇得直發抖,因為很少見堡王如此生氣。
「谷姑娘最後見到的是誰?」
楊小玲顫抖地站出來。「是……是我。」
「小姐最後在干嘛?」裴炎希望能找到點蛛絲馬跡。
「她說她要換衣服,然後就沒再見到她了。」
「換衣服?她到底要去哪兒?」裴炎實在是傷透了腦筋,這才發現自己對她一點也不了解。
「堡主,我、我……」楊小玲吞吞吐吐地不知該不該講。
裴炎現在已經煩到頭頂開始冒煙了,「說!」
「小姐來這里前都是住在我家,我知道她經常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裴炎瞬間燃起了希望。
「就是當初我和我爹發現她的那個湖邊,她……」
楊小玲話還沒說完,裴炎就沖了出去。
湖邊?他知道了。
裴炎騎著馬飛奔到第一次遇見谷欣彤的湖邊。
遠遠地,裴炎就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一棵樹下,靜靜地坐著,望著眼前的湖水,任風吹著發絲。看上去形單影只又小小的,就如同他第一次見到她時一樣,寂寞又帶點憂傷。和他對峙時的戾氣已完全不見蹤影,除去那層堅強的外殼.現在的她顯得那麼柔弱。
裴炎原本有一肚子火,現在全都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愧疚,是他讓她這麼傷心的。
第一次.裴炎有種做錯事的感覺。
他不喜歡看見她這樣,從第一次見到她時他就不喜歡她這樣.他直覺她不該是這樣的。看到這樣的她,讓他覺得不舒服。
裴炎輕輕下馬,走到谷欣彤身邊。看清她臉孔時,他不由得吃了一驚,她衣服並沒有換,頭發也還是高高地束著,但她臉上的傷疤都沒了,他終于看清她的長相,怪不得她能順利走出烈炎堡.絕對沒人會將這張臉與之前的谷欣彤聯想在一起,這麼漂亮的一張臉,這就是她嗎?
「這里是我當初到這里的地方。當時,小玲就是在這里救了昏迷的我。」不用轉頭,她就知道來人是裴炎。她記得他的味道,而且,她十分確定裴炎會在這個湖邊找到她。對下這樣的肯定,連谷欣彤自己都說不清是怎麼回事。
讓她高興的是,他來了。他的到來讓她感到安心。
不再如上午般怒氣沖沖,谷欣彤平淡地陳述著自己的事.平淡的如同在談論別人的事一樣。她是那種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的人,發泄完也就沒事了。
「我常來這里,希望能遇見失散的同伴。」谷欣彤轉過臉看著裴炎,「為什麼問都不問我的來歷就將我帶回去?」這個問題谷欣彤早就想問了。
「沒必要,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裴炎的確從未想過要問這些,只覺得帶她回去是理所當然的事。
「回去吧!我把你安排到帳房工作。」他要帶她回去.不是因為他的好勝心,純粹只是想帶她回去。
谷欣彤有點意外地看著他,淡淡一笑.「我也許會算錯哦!」
裴炎看著那像花一般的微笑,相信自己的決定非常正確。她笑了,那抹淡淡的笑容讓他覺得心滿意足,心情更好了。
他戲謔地丟下一句︰「算錯了,就扣你工錢。」
谷欣彤心情也好多了,向裴炎道︰「我餓了,回去吃飯吧!」
「好。」裴炎喚來坐騎,翻身上馬,俯子,將谷欣彤也摟上馬。這麼親昵的動作,兩人卻都不覺得有何不妥。
***
當谷欣彤和裴炎回到烈炎堡時,程風他們早已等候多時,但當他們看到回來的兩人時,臉上卻有些不解。
「咦?堡主。你不是去找欣彤嗎?她人呢?」孟嚴覺得納悶,堡主怎麼帶回來另一個人?
「這位是……」程風看著站在裴炎身邊的人,不解地問。
「小、小姐。你……」在場只有楊小玲見過谷欣彤的真面目,但小姐不是不喜歡以真面目示人的嗎?
「她是欣彤?」程風不敢置信地大叫,這差別也太大了吧,原來谷欣彤長得這麼漂亮啊!
「快開飯,少廢話。」裴炎有些不悅他們盯著谷欣彤的臉瞧。
「你那麼凶干什麼?」谷欣彤不解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剛剛還好好的,現在怎麼突然變得凶巴巴的。
裴炎沒吭聲,獨自走進大廳,留下一臉莫名的谷欣彤。
谷欣彤在帳房的工作還算是挺順利的,純算數是難不倒她的,所以每次她算帳都是又準又快.而且還不用撥算盤,看得帳房中的人直瞪眼。只是每次她算帳總會將一張空白紙畫得亂七八糟,記的帳也只有她自己看得懂。
「小姐,帳房中的工作都做完了‥楊小玲看到走進心園的谷欣彤,馬上迎上去。
「是啊!」谷欣彤答得有氣無力。
楊小玲看她這麼沒精神,擔心地問︰「小姐,你是不是累了?帳房的工作很辛苦吧!」
「不是,是我餓了。」
楊小玲一臉理所當然,「你當然會餓啦!昨天晚飯你沒吃,今天早飯又沒吃,現在都快中午了,能不餓嗎?小玲給你到廚房拿些吃的來。」說完,就要離開。
「等等,小玲。」谷欣彤拉住欲離去的楊小玲,「我不想吃什麼饅頭、春餅。」
楊小玲反問︰「那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去弄。」
「你知不知道哪兒有賣粥?我想吃米粥。」
「啊?粥啊!那是南方人的食物吧!」
「是啊!我本來就是南方人,吃了近一個月的面食,我快受不了了。這兩天看到餃子什麼的就胃口全無,我想吃米飯。」谷欣彤想到米飯就口水直流。
「我們這里很少有米飯,實在搞不懂我們干嘛不種米呢?」
「傻丫頭,這里是北方,氣候干燥,屬旱田,適合種小麥。南方是水田,適合種水稻。以你們現在的技術想在北方種水稻也是可以,只是不容易。」
「哇!小姐,你懂的真多。」楊小玲一臉崇拜的看著谷欣彤。
「懂得多有什麼用,現在照樣餓肚子。」谷欣彤全身都沒力了。
兩人開始研究中午要吃什麼,卻沒發現院外來了又離去的兩個人。
***
昨晚谷欣彤沒去大廳吃飯,裴炎就有些放心不下,今晨又听說她算完帳就離開了帳房,他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所以叫程風與孟嚴到心園看她。听了他們轉述谷欣彤與楊小玲的對話,他才發現自己竟然這麼粗心,看谷欣彤的樣子就應該猜到她是南方人,可是他居然忘了南北飲食上的差異。
裴炎立即下令︰「吩咐廚房.午膳之前弄些米飯來。還有,今後堡里每個月都要買些白米回來。」
「是。」程風倏地想到一件事,「堡主,你有沒有覺得欣彤懂的事挺多的,平常帳房的工作她處理得得心應手不說,偶爾還會幫我看看生意上的事。也許帳房並不是發揮她才華的最佳地方.我覺得她不像普通人家的子女。」
「明天叫她到我書房來。」裴炎也覺得她不該待在帳房,但她到底有多大能耐他到現在還不清楚,只知道她徹底挑起了他的好奇心。
午膳時,心園里的谷欣彤依舊趴在桌上不想動,一想到那些面食,她就胃口全無。
「小姐、小姐。」楊小玲大呼小叫地跑進心園。
「干嘛?我還沒死.不用叫那麼大聲。」谷欣彤趴在桌上連頭都懶得抬。
楊小玲開心的說︰「小姐,去用午膳吧!」
「不去了!你去跟裴炎說一聲,就說我工作沒做完。」她才沒胃口。
「去嘛!听說今天中午有特別的東西吃,去嘗嘗吧!」楊小玲硬是將谷欣彤給拖了起來。
特別?她不要特別,她只想吃白米飯。
被楊小玲半推半拉地硬給拖到飯廳,谷欣彤一看到飯桌上的食物,頓時愣住,那是……米飯?她看向裴炎,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快來用膳吧!」結果裴炎什麼都沒說,就只丟下這麼句無關緊要的話。
「喔。」谷欣彤還沒進入狀況.傻傻地坐到桌邊。「這……」
「不吃?」裴炎看著谷欣彤,覺得她的反應挺有趣的。
「我吃,誰說我不吃啦?」谷欣彤緊張地搶過眼前的一碗飯,連忙吃了一大口,活像非洲難民。
裴炎看著她可愛的動作,嘴角不禁稍稍上揚。
程風和孟嚴看到裴炎的表情,差點嗆到。他們堡主真的笑了?還是他們眼花?
這頓飯是谷欣彤來到這里後,吃得最滿足的一頓飯了。
***
第二天。谷欣彤被通知不用去帳房.然後被領到主樓.裴炎告訴她以後和程風一起工作。谷欣彤不在乎在哪里工作,她其實也不太喜歡整天與數字為伍。
谷欣彤在烈炎堡中的生活過得算是不錯,佣人們也都挺喜歡她。可能是谷欣彤原本就出生在一個沒有階級之分的年代.她對每個人都一樣,不喜歡使喚佣人,為人又客氣,佣人們都願意和她親近,而且大家都佩服她一個女孩家居然能獨立養活自己。
裴炎平常話雖不多,但對她也還不錯,程風和孟嚴和她更是親近。
谷欣彤跟在程風身邊學了不少東西,程風也覺得她的確是個可造之材,不僅學東西快,而且還很有生意頭腦。
一天,裴炎將程風叫到書房.詢問谷欣彤的情況。「你覺得她怎樣?跟在你身邊還行嗎?」
「早就說過了,她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孩.不但頭腦極好,想法都很新奇。我這里有一份是關于南方開展生意的籌劃事宜.是我叫她做的。你看看,我都有些自嘆不如了,不僅原料、貨源,就連地理、氣候都分析在內,各方面都考慮得很周密
她不僅學富五車,精通天文地理,更難得的是能巧妙地應用在經商上。她若是名男子,必定有所作為,說實話,她待在我身邊是太委屈她了。」程風對谷欣彤這名左右手可是贊不絕口。
「但她似乎很滿足現在這種狀況。」裴炎翻看著手中谷欣彤提出的想法,心中不禁一驚,好厲害的女子。
「應該說是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有什麼作為,她個性本就無欲無求,和她相處這麼久,從沒見過她對什麼事有太大堅持,個性隨性平淡,更談不上什麼野心。也不若一般女子那麼看重錢財,時常見她把錢分送給下面的佣人們.真不知道她在意什麼?這樣淡泊名利的人很少見。」程風覺得她平淡得不像世間凡人。
「她在意她那群好友。」裴炎永遠都記得她說她那群好友勝過一切,而那句話一直橫在裴炎心里,總讓他有那麼點不舒服。
「世間居然有如此重朋友的女孩,真是少見。」程風只見過女人看重情愛。
「你去叫她做一份關于堡中人員的工作調派籌劃。」裴炎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力。烈炎堡佔地廣,人數眾多,要分派這麼多人的工作不是件容易的事。
「什麼時候要呈交?」
「隨她!」他想給她充分時間準備。
「是。」程風退出書房.準備回去告訴谷欣彤這個新任務。
裴炎在書房中反覆看著谷欣彤寫的提議,當初她不是不確定她是否識字嗎?她到底還隱藏了多少才華?他要把它們∼挖掘出來。
谷欣彤接到新的任務後,並沒有要求額外時間去寫,她一如以往地在同樣的時間起床,也還是每天去程風那兒報到,完成她分內的工作。
她是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可卻急壞了一旁的程風和孟嚴,都已經過了七天,怎麼還不見谷欣彤有什麼動靜,這樣能不急嗎?
「欣彤,你真的不需要特別休息去準備堡主派給你的新工作?」程風問。
「不用了。」谷欣彤邊看手中的文件邊回答。
「欣彤,你如果遇到困難就告訴我們,我們一定會幫你的。」孟嚴也跑到程風這兒閑晃。
谷欣彤直接說道︰「不用了。」
程風還是不放心,「如果你覺得沒辦法寫出來,我們幫你去向堡主說,他不會怪罪你的。」
孟嚴拉著她就要走。「就是,別太勉強自己了,我們去找堡主。」
「不用了。」谷欣彤揮開他的手,依舊坐在那兒看她的東西。
「不用了、不用了,你怎麼老是這三個字?別逞強啦!」
「我沒逞強。」谷欣彤真是服了他們倆了,從她接到這個工作開始,他們每天都要來關心她一下,真是煩啊!
「都已經過了七天,你都沒有任何動靜,還說沒逞強?」程風當場明白指出問題。
孟嚴跟著附和︰「就是啊!我們在擔心你耶!」
「行了,行了,算我怕了你們兩只蒼蠅了,拿去、拿去。」谷欣彤從抽屜中拿出一份冊子,丟給眼前的兩人。
「這是什麼?」程風一臉莫名地看著手中的東西。
「你們嘮叨了好幾天的東西啊!拿去給裴炎,以後別在我耳邊吵了,我任務已經完成。」
兩人不敢置信地大叫︰「什麼?你做完了?」
「天啊!拜托你們小聲點行不行?震得我頭昏。」最近.她都有點昏昏的,食欲也不好。其實從她到古代就這樣了,剛開始幾天很嚴重,但後來好很多了,最近可能是由于工作多了,這毛病又變嚴重,體力大不如在二十一世紀時。
「你居然在七天內做完了?」
「你用什麼時間做的啊?」
「我用我空余的時間做的,三天做完。還有別的問題嗎?沒有的話我要回心園休息了。」說完,谷欣彤就起身回心園。
程風和孟嚴還處于靈魂出竅狀態。三天?不可能吧!
孟嚴首先回神,「程風,快看看她寫了些什麼,她該不會胡亂寫就隨便交差吧?」畢竟三天是很短的時間。
程風也有同感,先看看吧!「好!」
待他們看完谷欣彤寫得東西後,都驚訝得說不出話,這、這……還是拿去給堡主看吧!
「我真想看看欣彤的腦袋是什麼做的?」孟嚴大感不可思議。
程風點頭,「有同感。」那種新奇的想法,誰想得出來?
「還是給堡主過目吧!」
「也好!」
兩人來到裴炎主樓的書房。
「有事?」裴炎看到他們倆同時出現就知道有事。
「堡主要欣彤寫的東西她已經完成,我們拿來給堡主過目。」程風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他。
「她做完了?」裴炎也有些意外.他看她這幾天依舊是照常作息啊!哪來的時間寫這些東西?
「是,她說她僅用了三天就做完了。」
「哦?」這麼快?先看看她寫些什麼。
裴炎仔細將內容看了一遍,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程風和孟嚴都希望能在他臉上看出些端倪,卻一無所獲。
「堡主,這上面寫的方法……」程風很想知道他的想法。
「行不通。」裴炎簡單地丟下這三個字。
程風和孟嚴不意外得到這個答案,畢竟那些想法太奇怪了。
***
當谷欣彤得知裴炎給她這三個字的評語時,立刻丟下手中的書沖去找裴炎。
「為什麼我的方法行不通?」谷欣彤一把推開裴炎書房的門,劈頭就問。
「和現行所定的規矩沖突太多,相差太遠。」裴炎放下手中的筆,淡然指出。
「規矩是人定的,舊的制度不好,當然要用新的嘍!」她辛辛苦苦寫出來的東西,他輕松的以三個字就否決,讓她一想就有氣。
「但這些規矩太奇怪了,實在難以施行。」
「哪里奇怪了?我只是想讓下面的人有休息的時間,這有什麼不對,七天休息一天已經算少的了。」她原本還想用二十一世紀的勞動制一周休息兩天呢!
「你看看你寫了什麼?堡內所有人每天工作四個時辰,七天休息一天,逢年過節休息七天。這樣算下來,一年才工作多久?」裴炎真搞不懂她是怎麼想出來的。
「資本家就是資本家,只會壓榨窮苦的人。他們工作時間縮短你又不會損失太多,還可以收買人心,有什麼不好的?」其實谷欣彤是不希望每天都工作,不然她就沒時間去找人了。
「牧場的工作哪能閑啊?每天只工作四個時辰,那些馬兒淮照顧?還有,半年放牧,半年養地,那下面的人半年吃什麼?」
「你沒看見我寫讓他們輪班嗎?再說,你們這種放牧方式太過粗放,若不注意養地,這里很快會變成荒漠!..雖然那是遲早的事.但谷欣彤卻希望在她還住在這兒時不要發生這種事。
「就算你說得很有道理,這法子還是行不通。」裴炎做了總結
「你這叫蠻不講理,本小姐做得那麼好,有什麼不行的?」谷欣彤為他的獨斷而光火。
「我哪里蠻不講理了?這麼大動作的人員調整與精簡只全造成堡內人心不安。
而且這種制度與實際差太遠了!」裴炎也動氣了,他蠻不講理?她就是這樣看他的?
「老古董!只會墨守成規,不敢推陳出新。」她的確是運用了許多二十一世紀的管理概念,與封建社會制度不符,但那會讓她有很多時間去找人啊!
「我老古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要這麼多的休息時間就是想去找人,你有真正好好工作嗎?」裴炎干脆將話挑明講。
谷欣彤很驚訝他居然這麼了解她,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企圖,但最後一句話讓她覺得很委屈、很生氣。
「我的確是想出去找人,那有什麼錯?這本來就是我待在這里的目的。但是你搞清楚,對于工作,我絕對是認真地完成。連程風都對我贊賞有加.你憑什麼亂加批評?」這里別的人否定她,她都能接受,就唯獨他不行。
「就憑我是烈炎堡的堡主。」裴炎听到她說程風贊揚她,他就怒火直冒。
「烈炎堡堡主又怎樣?在我眼中照樣一文不值,你是什麼人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谷欣彤不客氣地吼回去,她實在是被氣到不行了.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根本就沒空想說出去的話是否傷人。
「你再說一次!」听到她說自己對她來說根本不重要,他氣到想砍人,這是生平頭一次有人有本事將他氣成這樣。
對于裴炎的暴怒,谷欣彤一點也不畏懼。「再說多少次都一樣。」
「你……」
「堡主,我們有事求見。」屋外的程風和孟嚴適時出聲,打斷了裴炎的怒吼。
「進來。」裴炎怒氣未消地吼道。
程風和孟嚴有點畏懼地走進房內,天啊!此刻的堡主有如閻王再世,額上青筋暴跳。為什麼每次他們都得去滅火?他們不想面對這麼可怕的堡主啊!但他們再不現身,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堡主,李……李家牧場場主來了。」程風小心翼翼地開口。
「是……是啊!在前廳已等了許久。」孟嚴也幫著分散他的注葸力。
裴炎看了谷欣彤一眼,氣沖沖地丟下她去前廳見客人。
程風和孟嚴這才松了一口氣。
「欣彤,我們真服了你,怎麼又和堡主吵起來了?」
谷欣彤邊往心園走,邊道︰「我說你們堡主是火山轉世啊!脾氣這麼差。他常和人吵架吧?」
「啊?才不是。你不知道,我們堡主在北六省是出了名的冷峻,從不見他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更別談吵架了。」程風解釋?
「就是,自從遇見你後,冰山就成了火山。我說你們是不是八字不合啊?」孟嚴不得不如此猜測。
「有可能.我只會和他吵架。」谷欣彤也覺得有這可能性。
程風和盂嚴一听這話,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是啊!平常備欣彤總是笑臉迎人,從不發脾氣,獨獨和堡主一踫面總是吵得不可開交.真是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