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之際,申玉烙人已經閃至門邊等著來人,隨著入侵者悄悄推開門板之時,他便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捉住對方縴細的手腕,同時也知道來者是何人了,趕緊又伸出大手捂住她的紅唇,以免她的尖叫聲引來全屋子的人。
「嗚……嗯……嗯……」
凌霜拚命掙扎扭動,但是背後捉住她的人力氣大得嚇人,她整個人被鉗制在他懷中動彈不得,更別說想要又踢又咬的反抗。
「你若是大叫引來陶紹謙他們,後果自己處理。」他平靜無波的嗓音在她背後響起,她立即松了口氣。
待他大手一放,她馬上轉身,開口道︰「申玉烙,你嚇死我了!」
「你來做什麼?」黑暗之中瞧不出他的神情,而他的聲音也是平穩得沒半點溫度。
凌霜靦腆的嘿嘿傻笑兩聲,才道︰「我好冷。」
「不是要多拿一件被子?」申玉烙嘲笑她,但將她擁住的舉止卻是溫柔的。
「還是冷嘛。」含著滿足的嘆息,她貪婪的更加摟緊他以汲取溫暖。
他真的是她的暖爐,她昏昏欲睡地思忖著。
「暖和的快睡著啦!」他取笑道。
「嗯。」她點頭,不想多說話,只想睡覺,真的好舒服哦。
「待會兒全宅子的人可醒了,你會被逮個正著喔!」申玉烙壞壞的提醒。
「他們快醒的時候,你再偷偷把我送回去。」有火爐當然是睡覺第一。
「但是還有個問題。」他好笑的看著她皺起柳眉。
真煩,睡個覺哪來那麼多的問題。凌霜不耐煩地隨口問著︰「什麼問題?睡飽了再說不行嗎?」
「不行。」他炙熱的眼神描繪著她細致的五官,嗓音帶著天鵝絨般的魅惑輕輕開口,「你可知道,在夜里女人自動到男人房中只代表一件事。」
究竟是她神經太粗呢?抑或是太放心他了?她進門一抱住他倒頭便睡!莫非是他的魅力散失了?
「什麼事?」
他故意靠在她耳畔輕呵道︰「絕對不是睡覺或是取暖。」
這下凌霜可醒了,睜開的眼眸正好看到他帶笑的臉情了下來。
她的嘴一張開便讓他給吻住了,可惡!又被他給擺了一道。
黑暗之中什麼都看不清,只有身上的觸感是那麼的清晰,他的吻、他的手、他的氣息無處不在,凌霜只覺得渾身像是火在燒、裹著高張難抗的,渴求著他的解救與解放。
不知何時,兩人身上的衣物全褪了下來,當她火燙的肌膚踫觸到冰涼的空氣時,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好冷!」
低沉的笑聲自申玉烙口中逸出,「這麼怕冷,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不要出門啊……咦!別……」凌霜突然驚喘出聲,還夾帶著細微的申吟。
而罪魁禍首正笑得狡邪,在她雪白肌膚上制造出一連串甜蜜折磨的唇瓣,引起她急遽的喘息與申吟。
「噓,會讓人听到哦!」申玉烙滿意地看著在微弱月光下,泛起陣陣粉光藕色的肌膚,瞳中藏著旖旎。
「你真是可惡!」
***
「喂,你究竟是惹了多少麻煩?」陶紹謙一見申玉烙踏進起居室馬上問道。「昨天領你出來,今天就有人打電話恐嚇,還有人上門請你協助研究。」
申玉烙並未立即回答,只是注視著落地窗外明朗的天際。已經下午兩點了,他們睡去了大半個白天,不過他還不想叫醒霜兒,她幾乎是到了快中午才疲累的沉沉睡去,罪魁禍首自是他!不過,也許霜兒要負一點點責任,誰教她生得太誘人可口了,讓他眷戀不已。
「你一點都不好奇是誰嗎?」陶紹謙又問。
「該出現的時候自然會出現,現在來的不過都是一些閑雜人等,白痴才會理他們。」罵人不帶髒話,他言下之意是罵陶紹謙笨蛋一個。
陶紹謙沒開口反駁,不是沒听出他話中的惡毒而是已經習慣了。對他的冷嘲熱諷太認真,慘的一定是自己,而有時會和他耍嘴皮不過是為了博得妻子的安慰罷了,現下嬌妻不在這兒,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所以當然沒必要找氣受。
「你不看在我收留你的分上,起碼也得顧慮到你那位小情人的安全,說說是怎麼回事吧!」和這只千年豹精相比,凌霜真的是棵超級女敕草。
申玉烙瞥了他一眼,他是該為霜兒的安全多設想。
「有個人和我一樣,前些日子上過報,我猜昨晚的事也是他搞的。」申玉烙不怎麼情願的開口。他說得簡單但不明了,也虧得陶紹謙那顆精明的腦袋,一想就通,否則有說等于沒說。
「冼迪威的多嘴為什麼沒傳染給你呢?」陶紹謙忍不住抱怨道。真的是有點受不了申玉烙的古怪,更怪的是那些和他處得來之人。
「愛听不听,隨你便。」
這麼一個怪里怪氣的家伙為什麼可以當神呢!至今他還是想不通。
他與這家伙根本算不上是朋友,雖然申玉烙他們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有點算是他與穎華的媒人,但是,每回見著這家伙他還是忍不住想K他;原因之一,他們與穎華曾同住一年而且還故意引導他誤會。原因之二,仗著有穎華撐腰便故意和他作對。原因之三,他欠人K。
「當然听。」除了申玉烙外還有另一只豹精這可稀奇了,就不知是否也有著讓人受不了的怪脾氣。「你打算怎麼做?」
「以靜制動。」
「那不就得呆呆的在這兒等。」
「不歡迎,是嗎?」申玉烙嘲弄的挑起一眉,笑得可惡,一副又想作怪的笑容。
陶紹謙瞪了他一眼,就知道兩人犯沖,每回說沒幾句話火藥味馬上冒出來。但是老天明鑒,哪一回不是這家伙挑起、故意找他碴的,他上輩子欠他不成?!
說來好笑,早幾個月前的他壓根不信這些鬼神論的,凡事以科學理性看待,偏偏老天爺和他開了個玩笑,不只要顛覆他的腦子還讓他和一群奇特的家伙認識,更嚇人的是還讓他上「天界」走了一遭,這樣下來他再鐵齒就是白痴一個。
可是,為什麼要他認識這個家伙!
「歡迎之至。」陶紹謙認命的道。「就算你們要待到海枯石爛、地老天荒,或是變成LKK的老豹精,我都不反對。」
話又說回來,既然現在只有等待一途,不找點事做豈不太浪費時間了?
陶紹謙突然笑得諂媚又好邪,「喂,要不要說說那個漂亮妹妹,你是在哪兒拐上人家的?」
「少管閑事。」申玉烙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
不過,申玉烙那雙厲眼對他已沒效了,他不怕死的繼續問︰「那可不成,奉太座之命得在日落前向你問個明白。」
「何時成了妻奴了?」申玉烙唇邊勾起諷笑。
陶紹謙並不以為忤,笑得坦然,「遇上我親愛的老婆後開始。」頓了頓,他又道︰「不告訴我也沒關系,大不了由我老婆親自問你,只不過你會被問得很煩、很徹底。」
對于他親愛老婆的毅力與堅持他可是領教得十分徹底,因為早五個月之前他就深受其害了。為了游說他由法國搬至台灣,她足足纏了他兩個月,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不停的說,說得他耳朵長繭了還是不罷休,他至今回想起來還有點怕咧。
「她是我的人,不準任何人動她!」申玉烙鄭重警告,同時告知要他管好自己的老婆,別多事。
哇,已經宣布是他的人了耶!
陶紹謙笑得比奸臣還賊,終于有機會討回公道、為自己出口鳥氣,他豈能不開懷?而要穎華不插手兩人之事恐怕難了,就算她不這趟渾水,他也會帶她下水的。
錯過這難得機會的人是大笨蛋!
陶紹謙還來不及開口,眼角便看到一抹綠色身影移了過來,不正是方才所討論的人兒嗎?
凌霜身上套了件淺綠色毛衣,整個人穿得圓圓胖胖的,比河馬還腫,就不知在那毛衣之下又套了幾件衣服,看得陶紹謙渾身發熱,汗水都快冒了出來。
申玉烙在看到她的身影時,臉上掛著的一號表情終于有了變化,不再是陶紹謙看慣的冷漠而是從未見過的溫柔。
哇!他真的是變性了,何時看過這只豹精與溫柔有掛勾來著?
申玉烙對陶紹謙興味十足的神情視而不見,眼中只有要與之共度一生的女子娉婷的倩影。
「過來。」
凌霜靦腆但毫不遲疑的跑了過去,坐在他腿上滿足的依偎在他溫暖的懷中。
「怎不穿暖和點?」他不滿意看到她紅通通的鼻子,那是感冒的前兆。
啥!還加衣服?!陶紹謙咋著舌不敢苟同,再多穿一件衣裳,會在冬天中暑的人她一定是第一人。
申玉烙果真變了性,不只溫柔的讓人起雞皮疙瘩,還像老母雞一般呵護得不像樣,他得趕緊叫老婆起床看戲,這戲太詭異了非看不可。
陶紹謙悄悄的離去,聰明的沒打擾這對情人,否則以後的日子有他受的。
「肚子餓了吧!」申玉烙聲音低調而慵懶。
「嗯。」她點頭,她可餓慘了。
憶及今日清晨,她就抑制不住燥熱直往臉上竄,不敢相信自己會如此大膽,她一定是昏了頭了。不過和他在一起,有哪一次她神志是清醒的,光是像現在坐在他大腿上和他靠得這麼近!她的心兒便無法克制地怦怦跳,遇上他早已注定是永生的沉淪了。
她粉頰生暈的面孔讓他看得都痴了,嗓音更加低沉,「你的臉紅紅女敕女敕的讓我又想吃你了。」
「哎呀,口沒遮攔,也不怕讓別人听見了會笑。」她嘻怒睨著他笑得放肆的俊俏面孔。
「誰敢笑我!」他當真張口往她細女敕的粉頰輕輕咬了一口。
「呀,別鬧了,人家快餓昏了。」
「是該餓壞了。」他笑得曖昧,招來她不痛不癢的捶打。
「既是我造成的,理當要負責將你喂得飽飽的,你說是不是?」
「廢話!」雙臂松散地掛在他脖子上,放心的讓他將她抱到廚房買食。
「先喝杯熱可可。」
凌霜看著他靈活的身軀優閑但迅速的拿出食物,不由得看得著迷了,他動作相當的熟稔,難不成這兒也是他的家嗎!昨晚那對夫婦是他的家人!
截至現在她才發現她對他似乎不怎麼了解,在一起朝夕相處了近兩個月後對他的認識還是比初次見面了解沒多少,只多一項知道他會變身,他雖沒說明原因但私底下她有點怕知道;她怕揭開那一團謎霧後亦是兩人分別的時候。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底始終感到不踏實,更覺得兩人的未來並不會這般平順、美滿。
是太幸福所造成的錯覺吧。她安慰自己。
「昨夜他們可真來的是時候。」凌霜說著,雙手握住冒著熱氣的杯子趨寒。
「他們是可以放心的朋友。」
「我以為他們是你的家人咧。」
「陶紹謙那個奇怪的家伙才不可能是我的家人!」申玉烙一臉的嫌惡,不敢想像兩人是一家人的情形,肯定慘不忍睹。
「你的表情好像兩人有仇一樣。」
「沒仇,但是磁場不對,所以互相看不對眼。」
凌霜咯咯笑了出來,「你們是這麼針鋒相對、截然不同的人,又怎麼會認識呢!」
陶紹謙與申玉烙兩人都同樣是自恃甚高又很強勢之人,非常獨裁又絕對霸道,這樣兩個勢均力敵的人是很難湊在一起的,雖然他們有交集,但是看得出兩人都不喜歡這種情形。可是很奇怪,申玉烙有難時出手相助的是陶紹謙,而申玉烙置身在陶紹謙家中,也自然的宛如在自己的窩一樣自在。
這之間的均衡點,應該是陶紹謙的妻子周穎華吧。
「孽緣,是流年不利才會遇上他。」他薄唇微抿訴說著自己的不幸,「全都得怪三個老家伙,都是他們搞的鬼。」
「他們三個不會又是你的另一段孽緣吧!」凌霜嘻笑道。
「不,他們三個是罪魁禍首。」他輕哼道。「經由他們認識了穎華,然後又認識陶紹謙那個家伙。」「哦——」原來是先認識周穎華的。
骨碌碌的圓眸若有所思的朝他飄去又飄了回來,欲言又止的模樣令申玉烙扯開了笑。
「穎華不對我的眼,你比較合我的胃口。」
被人說中心事讓她困窘的桃腮泛紅,美目怒嗔,嬌斥道︰「油嘴滑舌,該打!」
「打在我身可是會痛在你心耶,你舍得、我可舍不得呢。」他嬉皮笑臉的啵了她一下,補充道︰「快吃。」話音一落,一盤香噴噴的炒飯就擺在她面前。
凌霜的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出聲,「好香。」她滿足的大啖了一口,「你的家人呢?從沒听你提過。」「我沒有家人。」它們早不知投胎到哪兒去了,「但是我現在有你。」
他專注而深情的眼眸令凌霜羞赧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低著頭賣力吃著食物,因而錯過了他含笑的眼眸是那麼的醉人。
「慢點吃,小心噎著了。」
「嗯,你也吃一些。」裝了一匙的炒飯遞到他面前,他張口便吞了下去,凌霜開心問著︰「好不好吃?」
「我弄的當然好吃。」他的大言不慚換得她頑皮的鬼臉取笑。
吃了個七分飽,凌霜突然想起一件事,神秘兮兮的開口,「我有看到你的眼楮變成漂亮的金黃色喲!」
「喜歡嗎?」
她點頭如搗蒜,不解地問︰「為什麼我看了兩次都是在‘那個’的時候?」
「‘那個’是哪個?」申玉烙壞壞地反問,笑睨著她又泛起紅雲的面頰。
「你明知故問。」她瞪著他,腮幫子氣嘟嘟的。
他長臂一伸將她給摟進懷中,笑道︰「都跟你說了,氣壞身子我會心疼的,你舍得我心痛?」
「誰要你只會欺負我。」她噘起紅唇佯裝出不悅。
申玉烙朗聲大笑,憐惜地用力摟著她,差點讓她喘不過氣來。須臾,他才輕聲說道︰「不為什麼,可能在那時是最輕松自在的時候,所以便讓你看見了。」
「這樣啊。」她吟哦出聲,隨即又霸道地要求︰「以後只有我們兩人之時,我要看金黃色的眼楮,不準你隱藏住。」
她的霸氣惹來他有趣的笑意,調侃道︰「這麼鴨霸,嗯?」
她對著他皺了皺小巧可愛的鼻子,「跟你學的。」
她心中所打的如意算盤,是為了避免類似昨晚不必要的麻煩又出現,想要申玉烙暫時不要變身,等風頭過去了再看看,雖然很可惜不能看到他可愛的另一面,所以做了這個要求。
「這麼喜歡銀星,不怕我吃醋?」他細語呢喃,額頭抵著她的眼里滿是笑意。
凌霜聞言,好笑的戳著他並道︰「還不都是你,有什麼好吃味的。」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她連忙開口詢問,眼里盡是疑惑,「為什麼我對你不過敏了?」
既然他是屬于貓科動物,為什麼她沒過敏?不,她好像很久沒過敏了。
她還記得在剛當他助理的那兩天里,她過敏的差點要進醫院治療,並不知道罪魁禍首就是他,而最可惡的是,他明知這個中原由竟還經常在她身邊四處晃。
「因為你的體內有我的血的關系。」輕柔的將貼在她臉頰上的發絲拂到耳後,他更仔細地說下去︰「從今以後,你不只不會再過敏,而且,以後你所受到的大小傷口將會自動痊愈。」
「真的假的!」凌霜滿臉狐疑。「你不是在騙我的吧?」
她的美目轉了轉,隨即跳下他的大腿跑到流理台前,拿起一把亮晃晃的小刀,遲疑著好半晌,才鼓起勇氣輕輕地在左手食指上戳了個小洞。
「啊好痛!你騙我。」她紅著眼眶控訴,瞪著他無奈的臉龐。
「我說會自動痊愈,但是可沒說不會痛呀。」他心疼的拍著她的肩,算是安慰。
「哪里會痊愈……咦……洞呢?不見了!」她驚奇的翻看著左手,手指是完好如初的。「好神奇!是真的耶!」她興奮的像是發現新大陸,捉住他急忙問︰「你那時給了我多少血?」
這麼神奇的東西簡直比仙丹還厲害,若是能夠造福人群,豈不是大功一件。想想,每個受傷之人都有這種痊愈的能力,那麼醫院便不會天天人滿為患了,而省下的金錢更不知可以做多少善事呢。
看著她天真又單純的表情,申玉烙不由得暗自嘆息,他就怕她會這麼想,更怕她會動手去實行。
「不死之身並不代表不會死,只是比較不容易見閻王。」他認真的告訴她,「但是,若傷口太大一樣會一命歸天的,知道嗎?」
「哦——」在他嚴厲的目光下,凌霜只好虛應一聲。
他見了幽幽嘆道︰「霜兒,看著我。」凌霜听話的照作,他才又道︰「你想讓人捉上手術台上讓人解剖實驗嗎?」
她連想都沒想便直接搖頭,光是听就恐怖極了。
「那麼,記住,千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個秘密,否則,我們兩人就等著讓人研究,知道嗎?」
既然誘勸不成只好用恐嚇的,只要能讓她打消這個荒唐的念頭就行。
「你說的真恐怖。」凌霜皺著柳眉,不悅的嘟起了嘴。
「怕就別做恐怖的事嚇我。」申玉烙捏著她微翹的鼻尖,齜牙咧嘴地笑道。
凌霜亦咧嘴回道︰「膽子小還怪我!」
說罷便一溜煙跑了,免得等著讓他修理。
***
凌霜覺得她有一天真的會變成植物。
每天待在陶宅不是吃就是睡,雖說能和申玉烙朝夕相處是很開心的一件事,但是芸菲之仇一日沒報她便一日難以安枕,而等待的日子是這麼難捱,等得人都心煩氣躁。
若不是有申玉烙陪伴,她真的會等傻等呆等到長霉菌了。可惡的畜生!讓她逮著了非得將它修理個連本帶利討回來不可。
煩悶的心緒惹得她即使置身在這美倫美奐的庭院之中亦無心思欣賞,徒勞糟踏了這份美景。
「你怎麼了?看你挺不開心的。」周穎華清亮的嗓子傳來,打斷了凌霜的冥想。
「陶太太——」凌霜話都還未說完便讓她給打斷了。
「求你別這麼叫我,這會讓我覺得我好像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婆婆,叫我穎華就行。」
她的話令凌霜無聊的面孔泛起笑意,回道︰「那麼你也得叫我霜兒。」
「那還有什麼問題。」
她的爽快讓凌霜對她又添加了不少好感。
相當好笑的是,她在陶宅住了三天,可是今天她和穎華才第一次有講話的機會,當然罪魁禍首是申玉烙。他時時刻刻霸佔著她,每當陶紹謙或是穎華靠近她他便馬上將他們趕走,或是干脆將她帶走;他是故意的,而他們夫妻也故意找他的碴,雖沒人告訴她但她就是感受得到。
就像老鷹捉小雞,陶紹謙夫婦是老鷹而她是小雞,那個老母雞自然就是申玉烙嘍!
申玉烙小心謹慎地保護她免受老鷹的騷擾,但是,她著實好奇這對夫婦葫蘆里究竟賣的是啥藥。
而今天穎華之所以得逞,是因為申玉烙讓陶紹謙給強帶出門了。
「那個申玉烙真是的,我又不會吃了你,做啥防我防得像賊一樣。」穎華一逮著機會便開始大吐苦水。
「他這陣子是保護我過度了,你別放在心上。」凌霜很自然的便為申玉烙辯解。
穎華揮著手表示不在意,「若是連這種小事我都和他計較,早一年前我就讓他氣死去見閻王了。」
「他很壞嗎?」她怎麼不覺得,他待她極好呀!
「他不是壞,他是古怪。」穎華認真地更正,又說︰「難得的機會,我們別盡說這個討厭的家伙,我們來聊些有趣的事兒。」
但是,她和他們好像除了申玉烙可談外便沒什麼交集啊!
「你想聊什麼?」凌霜仍是客隨主意順她的意。
「你呀!」穎華雙眼閃閃發亮,瞧得凌霜心頭毛毛的,有點後悔回答的太早了。「我對申玉烙早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才不會對他感興趣呢。不過,我對你可好奇極了,但是,申玉烙那個死豹子怎麼也不告訴我你們是在哪兒認識的。」
「我是他的助理。」
「助理?什麼的助理?」那頭豹子需要什麼助理來著?
「古典文物采購,他是采購部的經理。」
「啥,他當真去找工作了。」穎華訝異的微張小嘴,喃喃自語道︰「呵,找的可真是恰當的不得了,古典文物!」
他本身就可說是個古物,兩千年的古物耶!
她奇怪的話語及反應讓凌霜有听沒有懂,不過此刻她無心追究,心里還有件事比這更重要。
「你說你對申玉烙相當熟稔,那麼你可以告訴我關于他的事嗎?」
「古里古怪的家伙有什麼好說的。」不過她在看到凌霜殷殷期盼的眼眸後,只得一嘆,「想知道什麼?其實我知道得也很有限。」
「沒關系,只要是關于他的事,不論大小事我都想知道。」
看到凌霜急切的模樣,穎華心中突然想起幾個月之前的自己不也正是這個模樣。或者,該說是戀愛中的女人都是這副為愛傷風、為情煩惱的痴情狀。
「其實對于他,你只能說四個字,又愛又恨。」穎華嘆道,「他的行事作風沒個準則,全憑自己的心情喜好,有時候古怪的想讓人敲開他的腦子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奇怪,怎麼和自己所遇上的人有些微的出入?
他是古怪了點沒錯,但是恨他?難!
凌霜邊听腦子里邊冒出問號,不過並未開口只是靜靜的听。
「……但是,當你需要一個溫暖的胸膛哭訴,或是一個強壯的肩膀依靠時,他比任何人都可靠……」
這倒是真的。凌霜點頭同意。
穎華在告訴她的同時,亦回憶起與申玉烙四人共同相處的那些日子,雖然老是讓他們氣得半死,但是,當自己受委屈難過時最先安慰她的總是他們四人,盡管他們安慰她的方法有待加強——哪一回不是讓他們給逗到氣的忘了哭泣。
但是,她真的很感激他們,沒有他們四人就沒有現在的周穎華與陶紹謙。
「……他就像個大哥哥讓人很信任,雖然不怎麼會照顧人,又不是頂溫柔,脾氣也是晴時多雲偶陣雨,但是他——」
「他很溫柔的!」凌霜再也忍不住開口替申玉烙辯解。
「啥?」她有沒有听錯?這個小女孩說申玉烙很溫柔!「說說他怎麼個溫柔法。」
穎華聰明的馬上打蛇隨棍上,不著痕跡地問著她與申玉烙兩人交往至何種程度,不過,光看申玉烙對她這麼保護的樣子,兩人肯定絕非泛泛之交。
果然,當凌霜緩緩說起自己與申玉烙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時,穎華愈听愈發不能克制自己,相當沒形象的露出拙樣,小嘴張得都快將雞蛋塞進去了。
她無法肯定凌霜口中的人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人,听起來像是個溫柔體貼的大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