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琉還好嗎?)蘭飛略感憂心地問。
「這樣的演變始料未及,她的心情定然復雜。」高空上的繁-星對飛舞在旁的小櫻花道。「讓她安靜一下,」
看著底下,獨立四大海域中心點,面對東方天際,久久不曾移動的舞天飛琉,像陷于思緒中,-星與蘭飛也只能無言一嘆,
臨洋海內,無法看到情況的亞亞,可沒那麼好說話。
「現在怎麼樣了?」看蘭飛一臉幽然又凝重的神情,她不停的扯著對方手臂追問。「那個拼湊骨骸死了沒?飛琉主子沒事了?」
「亞亞,」蘭飛轉頭,嚴肅道︰「羅燁再怎麼說都是你們上任的大海之主,能不能請你別再叫他拼湊骨骸?!」
亞亞被她突如其來那副不開玩笑的正經模樣給嚇愣住,小心問︰「這很嚴重嗎?」
蘭飛慎重點頭。「再怎麼說,最後-刻羅燁已經完成了他大海之主的責任,犧牲了自己,連浪-濤令都再度承認他了,你也該……」
「原來那具二百年前的活尸死掉了,太好了,飛琉主子安全了!」她驚喜喊著。
「亞亞——」
「怎麼樣!」亞亞更大聲回駁。「二百年前的活尸,在最後一刻再怎麼了不起、感動人心又如何,難道那些被活活挖去心髒人的性命就可以作罷了,要這麼想是你和主子,別想叫我跟著這麼想,哼!」在她心中最感動的是西海雲台那些為了救她和侍女們而犧牲生命的侍衛隊,尤其是納亞,死狀甚慘,她絕對無法原諒這個拼湊骨骸!
(嗯,她說的沒錯,就算你和大海之主向來有以大局為重的情操,對羅燁有不一樣的見解,都不能改變他在誤入歧途時所做下的事,他或許不是壞人,本意也從來不是要這麼做,但他傷害了非常多的人定事實,最後所做的,只能說是及時悔悟,總算做下了曾經身為大海之主的責任,為那些枉死喪命的人做出彌補,但你要受過他傷害的人因此原諒他,只怕也太強人所難。)
身為光城聖使該以和平為重的繁-星,也無法說原諒就原諒,畢竟此人暑殺光城聖院極多的獵魔者,難道就為他及時悔悟的感動而原諒犯罪者的行為?枉置那些被挖去心髒的人死前衰嚎都充耳不聞?這種軟心腸,他繁-星大概還有待培養。
「哦∼」亞亞再次雙掌合十,將無比的崇敬藉由海面上的紅蓮花送出。「不愧是尊貴、高雅、有見解和氣度的夏之聖使,果然說出的話就是不一樣。」
(亞亞小姐贊言了,當日西海雲台的慘事,定然在亞亞小姐心中留下深刻的傷害,放心,凶手己受誅,不用再擔心。)對女子定有親切的紳士之禮是他的信念。當然,同伴(春)和天敵(舞天飛琉)不受此限。
「夏之聖使果然待人謙和、為人著想、胸襟不凡,和其它要派頭、裝死又愛游晃、昏睡大半天,只會玩弄男人的同伴就是不一樣。」
亞亞簡直快對他行見到救世之主的跪禱禮,雙眼閃亮得有如盛滿了星星月亮,再一次的將自我推想的解讀抬出︰『不愧是擁有三座城堡,產業多不勝數,富可敵國身家的人,看法最容易跟她一樣。』
「喂,說話有點良心,什麼裝死、昏睡大半天!」蘭飛捍衛名譽。「跟你家主子一樣毫無良心,我拖著未痊愈的靈力去跟灰衣人和魅梟斡旋,調查幕後內奸和風妖一族的寶物時,怎麼不見你說話呀,紅發大哥你若還知道心疼小妹我,最好懂得說句公道話!」她再次磨牙警告,
(哎呀∼听起來是蠻驚險的,可憐的白發小妹。)-星順勢應和,惹到小飛飛有時也挺麻煩的。
「可是這種計謀不太像飛琉主子會提的。」尤其還叫當時身體、能力都未恢復的人去,這一點亞亞最不解。
「當然,這種高明、有膽識、有見地的大計,是我提的!」她了不起叉腰。
「哇!」亞亞受不了呶呶嘴,「你自己提的自己行動,怪誰呀,我懶得陪你在這說瘋話,飛琉主子沒事了,我就要好好準備一頓美食佳肴,慰勞一下她這幾日的奔波,」
說著,她朝海面的紅蓮花行了一個正式的宮廷禮儀,以相當溫柔的聲音嬌聲微笑︰「到時還請夏之聖使一塊光臨西海雲台。」
(感謝亞亞小姐美意。)
「我呢?我呢?」看著就要離開的亞亞,蘭飛比著自己,提醒她漏了。
亞亞冷目橫挑了她一眼。「殘羹剩菜太多的時候,會叫你來收拾的,」
「喂、喂——你這大小眼的人——」她朝離開的背影揮著雙拳叫囂!「還記不記得剛剛是誰哭求我到五尖石峰救人的——現實的家伙——」
(好了、好了,飛飛,你用這麼危險的方法該有原因吧?)
「若不是無意中得知真相,誰沒事愛找死呀!」蘭飛沒好氣環胸。「我救的那名幸存的年輕風妖說,他們一族與現任大海之主淵源交情都深,既然奪寶者與海上人有關,長老們決議不屈服于奪寶者的陰謀,決定派二位長老與一位少年風妖隨行照料,好到西海雲台找大海之主商量此事,沒想到三個人被半途埋伏的灰衣人打成重傷,其中一個長老當場死亡!」
「最後灰衣人警告他們,再耍詭計就要毀了他們的寶物。由于長老傷得太重,無力回到峰之巔的魔界大門(人界中,一扇通往魔界的官道,由光城聖院和四大聖君派精兵鎮守,審核領受鑰之印的妖魔資格,方可進入人界),少年風妖只好扶著長老改往當時離他們最近的銀月古都,想請月帝開啟另一扇鎮守在皇宮內通往妖魔界的大門。他們想到銀月古部的目的,除了想請求月帝外,也是想銀月古都內,有封印鎮守,妖魔不太容易在城中為禍!」
(這麼說來,你會在銀月古都遇上他們,正是為此因素。)繁-星理解了。(只是……咳,飛飛,听說你在銀月古都的歲月是受特別〞監管〞直到婚禮到來,怎麼能夠到皇宮外遇上……風妖一族呢?)這頗令人費猜疑。
「咳,什麼叫受到特別監管,我又不是犯人,我只是不方便到銀月古都城外,出皇宮哪有什麼問題,沒禮貌!」哼,
(喔∼就是說以月帝的封印感應能力,監管範圍是在銀月古都內,敢踏出城外,你就是逃犯了,不錯嘛,你坐監的活動範圍還蠻大的。)他搓了搓下巴,銀月古都的城鎮可也是眾多國家中出名的廣。
「我呸,你再講那種沒水準的話,別怪我直接過去殺人了,听好,我只是不想引起月帝的誤會,以為我不負責任想跑人,造成銀月古都和光城聖院間更大的磨擦就不好了。」
(是嗎,犯了冒犯聖君之罪而接橙色公文的是誰呀?你覺得迷奸月帝逞了獸行後,對彌補雙方間的交情有幫助嗎?)真令人難以理解的推想。
「誰迷奸月帝逞獸行了?我不是留下紙條說會回去負責任嗎!」她很不爽的喊︰「結果聖院就給我下一道橙色公文,拿我當通緝犯,太過份了!」她又沒說要拍拍走人,有時間就回去了嘛。
(丟一張紙條,隨隨便便就想交待強污聖君的事,就不知是天真還定沒常識的事再加一樁!)
「你說什麼?」她憤慨叉腰,美眸怒瞪!
(沒事,我是問,听你扯半天,還是沒說你為什麼會假扮風妖赴險境?)有關她用很孬的手段逃離銀月古都的事,還是別多說,省得他老想嘲笑她幾句,萬一飛飛惱羞成怒還是發現狀況不對閃人,就麻煩了。
「這種事被我發現,怎麼可能坐視不理呢?!最後得到月帝的同意,先將受傷的少年風妖送到南方轉裁庭請天相照顧,我打算親自代理這件任務。」她這人就是有見義勇為的高貴情操,
(你應該沒說實話吧?)否則以月帝的精明,怎麼會在飛飛失蹤後,無法掌握她的動向。
「廢話,說實話怎麼進行我無敵偉大了不起的離城計劃,畢竟我還是光城聖使,月帝只當我無意中逮到妖魔要送轉裁庭而已。」她了不起揚首。
(是、是,霹靂無敵偉大了不起的離城計劃,唉∼)飛飛這對感情盲目的天才,看來是完全低估了自己做下的事是很不可原諒的,她一點都不覺得大禍快臨頭了嗎?
「嘆什麼氣呀,幸好是我親自出馬,要真是那個年輕風妖呀,早被人殺了滅口!」
(請你干脆一次把事情說完。)別再自吹自擂大半天。
「總之,過程就是在我要離城的前一天發現這件事,更加堅定我要離開銀月古都的決心,想起父親大人的紫發很合他的外貌,擁有他血統的我,變裝成紫發一定也很適合,主意一定後,當天晚上我就迷奸了月帝……呸、呸,都是你剛才胡說八道,害我不小心跟著說!」討厭,她清了一下喉嚨,重新再道︰「我的意思是,讓月帝養足睡眠好方便我取回靈力,接著就變裝混入要離宮的商人隊伍中。」
(都入夜了,怎麼還會有商人隊伍進出皇宮?)四大聖君的皇宮都城,管理是很嚴格的。
「這多少得拜月帝將與我大婚之賜,為了月帝的大婚,連著幾天,皇宮挑燈好幾夜,接待海內外的知名商人,由少相伊爾貝還有其它老朝臣輪流采購商品,好為月帝大婚所用,商人來自各地,什麼膚色發色都有,我就是抓住這機會,混入商人隊伍中跟著出城,果然成功,證明了我不畏挫折,一試再試的勇氣是對的!」她眉飛色舞、滔滔不絕,像贊揚什麼豐功偉業。
「我原本打算從東坳漁村出海,去西海雲台找大海之主,結果在到達漁村的當天夜里,無意中听到了灰衣人和羅燁的對話,由對話內容,我知道西海皇朝內出事了,原想到了西海雲台再對大海之主說,誰知道灰衣人一走,羅燁就開始屠村,我只好先出手救人了,然後……一動手才發現我能力竟然沒有恢復,最後……你知道嘛,我就很英勇的到崖下去……休息了。」
(果然是英勇犧牲的過程!)讓人不知該說笨還是蠢!
「誰犧牲了,我還好好的站在這呢,連賽達……」她說到一半,忽面色一變,錯愕的看著臨洋海的東南方海面。
連在四大海域中心點的舞天飛琉與高空上的繁-星也感應到了,那股大自然中,淡淡清輝的聖雅氣息,連大海也為這少見的貴客蒞臨而濤浪輕撩,與這股屬于天地中的皎浩柔輝相映。
「該來的果真逃不掉,自作自受的家伙。」繁-星想,再望向下方四大海域上,舞天飛琉人已不見。
東坳漁村。
原是一個不起眼又平凡的小漁村,從屠村凶手的魔掌逃月兌後,村人感恩上蒼的眷顧,樸實的漁民非常飲水思源的晨昏膜拜救命恩人遺落的隨身物,誰知這個舉動就注定了這個小漁村的不平凡。
先是海賊與妖魔的洗劫,讓貧乏的漁村滿目瘡痍,危急之際遇上大海之主與光城聖使同時解危,知道了這是第一起屠村案之後,竟讓當地的國家指派了騎兵鎮守,再加上高坡上的孤崖下,听說有光城聖院的重要人物被困其中,讓光城聖院也派人來駐守!
今天更是不得了,海陸國家皆派出大陣仗迎接貴客蒞臨,岸上布滿當地國家的侍衛隊,海上最接近此處的東海皇朝派出一支軍隊,乘著戰獸駒蛇,保護得在海上開道,岸上的漁民部被隔在一段距離外看熱鬧。
「月帝,請您小心,東海皇朝的人已經先施法讓這一帶的海水暫時凝化,但此處暗礁多。」紫微領著星宮神將中的天府和巨門,在前頭領路。
一身淡紫衣袍繡著金色圖紋的少年君王,不怒而威的王者氣勢,銀月古都的月帝在六名隨侍的月影武士保護下,步上由東海皇朝軍隊開道的海上道路,盡頭正是崖壁下反射出紫燦光澤的紫晶層。
漫揚的金發下是一張無瑕的絕美容顏,天然紅潤的唇瓣在越接近目標時,越沉抿,月光幻化般的離塵容姿原就有著不可冒犯的尊貴,此刻那湛藍的眸瞳微眯起,更透出一股不寒而栗的威嚴。
這一端的海中石道上,白發人兒紫瞳五官顫睜,像不知如何做出反應,再顫抖抖的把手伸起放進嘴中,用力一咬——
「啊——」尖叫終于貫徹臨洋海!
「飛飛!」舞天飛琉出現在她身旁,拉住她很咬手指後,又慘號喊痛的跳腳身形。「別慌,你冷靜下來!」
「又出事了嗎?這次又是什麼人殺來了!」亞亞也帶著-票侍衛隊沖進。「飛琉主子你回來了!」看到自家主子也在,她高興也不解的張頭四處看著。「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只是飛飛不小心咬到手了,」她忙笑著要眾人別緊張。
「咬到手!」哧,拜托,幾歲了!「她怎麼不干脆咬到舌頭算了,以後甭說話了。」反正這人說話也不順她的耳。
「別胡說,沒事了,你先下去。」飛琉揮手要大家退下,要讓亞亞知道月帝在海上,下一場可怕的風暴會改在西海雲台上演,她這里可非解決私人恩怨的地方,
「好痛呀,不是作夢,好痛呀——嗚——完了、這下好看了——」蘭飛伸出方才痛咬的食指,語焉不詳的喊。
「有點出息,咬破手指哪會完了,瀕臨重傷都沒見你這麼叫。」飛琉受不了地拍下她伸出的手。
「誰跟你叫手指,我叫的是來到大海的那個人——」她完全像個驚嚇過度的小孩!「飛琉、飛琉,這下我完了、我毀了——」
「什麼毀了,你先冷靜……干什麼?」只見蘭飛忽悲痛的深望著她,接著握住她的雙手,那雙含淚的眼外帶一管涕水的模樣,實在有違平時驕傲的瀟灑,呃,挺惹笑的!
「謝謝你對我這段時日來的關照,我無法再幫你找出最後真相了,嗚——」她用力一擤鼻子,再用手臂抹過。
「你……別把鼻涕沾過來。」好惡心,這家伙怎麼月帝一出現,平日一派自信、得意的樣子全毀了,
「哦野卜遠已,口賜哦……」蘭飛咕噥著滿腔鼻音。
「你在說什麼呀?」
蘭飛用力倒吸一下鼻涕,讓自己說話能清楚一點︰「我也不願意呀,可是我一面對月帝就陣腳大亂,總之,我要走了,你自己小心!」
「走,你這樣就要走了?」
「不然還要……哦,對了,還要做一件事,我要紙筆。」說著就要高呼喚人。
「拿紙筆做什麼?」她制止。
「先把遺言立好,省得有個萬一……嗚——」蘭飛又是水花亂濺,開始叨叨碎碎的一大長篇。「我的座下聖獸,愛鳥賽達,元神恢復回到原身後,請你再養它一段時問,等我回魂時會來帶它的,我的財產留給你,可是大部份都被席斯詐賭騙走了,雖然我離開銀月古都時,順便刮走月帝衣飾上不少有價值的玉石,賣了不少錢,可是你知道,我一有錢就留不住,等我到了東坳漁村時身上就只剩船費,現在就剩這二個金幣。」她從身上拿出二枚金光閃閃的金幣。
「還可以有兩個金幣!」听她之言,還以為剩的是零錢銅板。
「這是我扮風的時候,趁你不注意時拿的,原本有十五個,找到附近的海上城鎮玩,不小心就用掉十三個。」
「十三個金幣!可以買間小房子了,你用到哪了?」嚇死人了。
「就是有一天,你到北方海域來回得一天一夜時,我溜出去,包下了海上城鎮最大、最豪華的一家妓院,跟姐姐妹妹們吃喝玩樂了一整天。」
「你用我的十三個金幣包下最豪華的妓院,跟姑娘們玩樂一整天,春之聖使——你可真凱呀!」這下換飛琉大喊,只是她喊的竟是︰「想我干這件事時,才花了十個金幣,你被那該死的老鴇坑了!」
「該死的,我就知道老鴇沒算我便宜,要不我現在也可以多省三個金幣!」蘭飛扼腕,
「不對,我是有目的去包妓院,你去干嘛?你能跟姑娘們玩嗎?」
「喲,我不能你就能呀,別用齷齪的想法看我喔,我和姑娘們是純吃喝玩樂,沒什麼見不得光肢體纏繞的事。」她不禁滿腦皆是離開銀月古都時對月帝做的事。「誰叫那時候還是風的我不成熟,我只是想學別人放松,感受-下當大爺的感覺。」
「你能跟姑娘們有肢體纏繞的事我也佩服你了,真是夠了——」飛琉拔高聲隨又放下表情,受不了的揉揉額頭。「好了,事情過去就算了,不要再鬧了,什麼遺言、有個萬一的,不過就是月帝來了,看你說的一副生命完蛋,什麼回魂帶走賽達,人真死了怎麼帶!」
「我說的死亡和大家說的死亡,音同義不同,學問比較深,萬-我真被月帝逮到,要再出來見天日不曉得是什麼時候,那不是跟死亡差不多嗎?等到我能出來,大概很多事都已成定局,當然得回魂來帶回我的愛鳥,嗚∼嗚嗚∼」越想越可憐,她再度吸鼻抹淚。
「蘭飛,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準再跟我胡說八道,尤其面臨過四大海域那一場,我的心情正差,你……站住,你想做什麼?」見她竟縱身躍到窗台邊,像要由窗門跳下,飛琉忙跟上拉住她。
「都跟你說我要走了,你這位置不錯,在高空上,我就用舞空術到北邊找冬好了。」
「給我進來!」她氣惱的由窗口拽下蘭飛,「一看到月帝,你腦袋部變糊了,一走出臨洋海,你的氣息馬上會被月帝感應到,那時你才真的完了!」
「那要怎麼辦嘛——我好倒霉喔!」她哀嚎。「為什麼我總是那個倒霉第一名的光城聖使——」
此時,月帝站在紫晶層前,一雙眸瞳深凝著紫晶層下的人兒,
『飛飛……』望著紫晶里的麗顏,月帝眸瞳深深刻著沉重,因修練言靈而甚少直接開口,以意念傳達的聲,此刻听來有些顫動。
「月帝……」紫微、天府和巨門錯愕的看著月帝身形一震,仰首像是沉痛的往後傾去。
「陛下!」隨侍的月影武士忙想扶住他不穩的身形,
月帝抬手示意他們別擔心,他驀的閉上眼,淚……慟然落下。
無瑕俊顏淌下的淚,在紫晶的反射下燦如珠輝之澤,令在場之人全震訝住!
「陛下!」月影武士對君王露出的悲傷也感同身受,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誰這麼對你……飛飛……』月帝悲痛的伸手按上了紫晶層,感受被封的人兒那道盤繞胸口的金白環光,激動的同時,也涌出憤怒的殺意!『一定是遇到了非常殘忍的事……屠村凶手究竟是誰?是誰這麼傷你——飛飛——』
一旁的紫微、天府和巨門除了震驚外,內心也有不解,學院長不是說,春沒事嗎!怎麼月帝的反應看起來……難道學院長弄錯了,春真的出事了!
「飛飛?怎麼了?」她整個人搗著心口,淚如雨下,這次反應不同先前的胡鬧,而是充滿哀傷,
「飛琉……飛琉……」蘭飛痛哭失聲。「我能感受到,他的心……為我痛得碎成一片,我能感受到什麼是……肝腸寸斷……他憤怒我遇上這樣的事……」
「飛飛,你這樣哭,讓我看了都不忍心,」飛琉安慰的擁住她。
「這……紫晶層下的人真的是春?」紫微終于問出!
月帝頷首,卻是道︰『她的魂神在這,其它不在。』
這句話說得在場之人滿腦莫名,問號亂飛。
『靈識二分法,是遠古神魔獨有的能力,飛飛遇險後定是遇上了遠古神魔了,想來是無聲之滅——蒼將。』唯有此人才願意為春付出這樣的心力。
「靈識二分法?」在場之人,連紫微都未曾听過此法,
『所謂的遠古神魔,個個都是由至上界的天使墮入魔界,為了因應魔界的修練與環境,他們都練有分裂自己屬性的能力,就是金色神性和黑色魔性,說是分身也行。』
「月帝的意思是指無聲之滅以此種方式救了蘭飛。」紫微問道,
『可以這麼說,只是要使用這種能力得擁有相當深厚的靈力,春畢竟是凡身,不可能真正承受這樣的方式,所以無聲之滅只是運用此一特點,分開春的和魂神,將她的魂神化為人形再以能吸收天地能量的水晶封住,用魂神育養靈氣,另一半的定然也有其它方式在匯育靈氣,同時進行,只待時機成熟再合而為一,回復真身。』月帝幽然道︰『當時春的必然受傷極重,不以此法,必定……死路一條。』只要一想起她曾發生過的事,他的心就無法平靜。
「用魂神育養靈氣,是以什麼東西為引?」真是奇特的能力。星宮神將中的天府對這類奇異能力最感興趣。
『以春的心髒。這具紫晶層下的軀體就是飛飛的心髒所化。』
「春的心髒!」紫微、天府和巨門全震訝。「春真的被屠村凶手挖出了心髒!」
『不,若真被屠村凶手挖出心髒,春根本活不了,封印也會離體。』
「可是月帝您方才說這具軀體是春的心髒所化,代表春的心髒還是被取出了,心髒離體,主人不就得死,封印還是得離體。」巨門對這講法實在不解,這與被屠村凶手挖定心髒有何差異。
『被挖走心髒和春之印願意以此方式繼續寄生春的是有差別的。』月帝看著紫晶層下的麗顏,蒼白而少紅潤,不禁微皺起眉,道︰『別忘了,遠古神魔個個都源自至上界的天使,擁有金色神性面,要與同樣來自至上界的春之印心神溝通,藉此種方式保有雙方,該還不難才是。』
眾人一听全恍然大悟,尤其星宮神將們只覺,今天可真見識了一課。
「那,被挖出心髒的是誰?」天府想起調查中說的,東坳漁村的人所言,白發女孩心髒空了一個洞死在礁岩上!
「我想是賽達。」紫微一听到春的靈識二分法後,對這些過程倒是理解了。「聖獸能化成人形,依村人們的說法,春跌下懸崖後,賽達為了救主人跟著一起沖下,賽達定是將主人馬上推落海中,自己化身為春,代主受了這致命一擊,聖獸的生命力強,心髒離體並不會馬上死亡,它為了怕凶手認出,定然是撐著那一口靈氣維持住飛飛的模樣,才會當村人從崖上探望時,看到的是白發女孩心髒空了一個洞死在礁岩上!」
『真不愧是星宮神將的領頭大哥,果然說的不差。』
「那……賽達是代主受死了!」巨門是個相當愛護動物的人,對四季司聖的每一只座下聖獸都疼愛極了,若賽達死了,他的悲痛只怕不下于主人!
『有遠古神魔無聲之滅在,賽達豈會死,它的復生與春差不多,同樣是以心髒養育靈氣,但不是以魂識二分法,因為賽達的心髒真的被挖出,如紫微所言,聖獸與人類不同,不會馬上死亡,所以無聲之滅直接以賽達被挖出的心髒孕育靈氣。』
「那賽達被安置在何處?」那麼龐大的身軀,放到哪去了。
『安置到哪?』月帝淡扯著唇,『飛飛在哪,賽達就在哪。』
臨洋海里,蘭飛望著海中央的黃絲小圓光,揮開下方以障眼法施術的倒影,水濤蕩涌開來,露出水面下另一個世界,一只巨大的蛇頭鳥身,正盤踞在海中深處,細看才明白有一層透明冰層包住它。
「別擔心,賽達快復原了,北海的冰層有我布下的能力,能保護好它的身軀,所以你這個主人得鎮定堅強,別一听到月帝,整個人就亂了主見,這樣怎麼讓賽達以主人為榮呢。」飛琉安撫。
「沒錯,賽達快醒了,我決不能在這時出任何狀況,一定要讓它醒來看到威風八面的主人,我也一定要調查是哪個該死的家伙,居然敢把我的消息出賣給月帝。」她用疑惑的眼神橫著舞天飛琉。
「別跟我說你懷疑我,這一切只能怪你粗心,靈氣未愈又不听話,四處跑、四處惹事,連拿十三個金幣包妓院被當冤大頭的事都做得出了,去招惹紅發瘋子筆下禍端有這麼難推想嗎!」
「是這樣嗎?」蘭飛不信任的撇著唇。
「除非你覺得閣下那位紅發大哥是個笨蛋,座下聖獸被個當時腦力不足的小朋友做手腳,以他夏之聖使的智能連這點小事都追查不出,光城聖院的學院長還會派他來調查屠村案?難不成笨的是你家學院長!」哼。
「不準侮辱學院長!」學院長與人界上父,是光城聖院里每個人都尊敬的,眾人再如何嬉鬧都不會拿他們開玩笑。
「想清楚你就該明白,紅發瘋子看到同伴的遺體,還不上稟聖院,他還親口說得請月帝親自出馬監定紫晶層下的真偽!」
「我就知道,該死的小火球,干下這件喪盡天良的事還瞞著不說,可惡呀——我一定要……」蘭飛切齒握拳,高昂的喊了一半時,忽然又神色劇變,雙拳改為壓著唇,像是發現什麼駭人的事般,驚恐極了!
「現在又怎麼了?」
接著只見蘭飛哇的一聲,整到人趴到地上,嚎啕大哭。
「飛琉、飛琉……我還年輕,為什麼要我受這種非人的考驗……嗚嗚……怎麼辦啦——」
「你突然這麼發作,我才該問怎麼辦?」她趕緊蹲下安哄。
「完了、這下我完了……」蘭飛哭得比之先前更加慘烈,拼命捶地。「月帝要從紫晶層下帶出我魂神所化的身體了,這下魂神軀體落到他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