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臨近午夜。
御景宮繪捧著一杯咖啡,嗅著那股香甜的氣味,曾經,她在商震霆的懷里也聞到過這股燻香,和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給予了她最大的安全感。鼻間一陣酸楚,淚水又不爭氣地落下,模糊了視線,淚珠順著臉頰而下滴落進杯子里。
天啊!她好想他,多想用力投入他溫暖的懷抱,讓他用臂膀緊緊圈住自己,即使他不愛她也無所謂了。
倏地,御景宮繪注意到杯中的水紋正隱約泛動漣漪,她戴的指環發出了一道紅光。空氣一瞬間仿佛凝結起來,散發著駭人的血腥氣味。隨著數人雜亂沉重的腳步正往她的房間而來,她感到巨大的危險正一步步向自己逼來,她明白夢魘已經變為現實了。
看著手上的指環紅光越閃越快,御景宮繪退到陽台,此時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
多可笑,本以為自己對死亡無所懼了,可是當她回想與商震霆在一起的時候,她終于明白自己的離去與思念是那麼幼稚的行為,她根本無法不去愛他。她現在後悔了,她覺悟了,她想貪心地活下去,她更想回到他的身邊去。
理清自己的想法後,她逃生的念頭更強烈了。打開陽台的門旋身反鎖,听見屋里被人撞門闖進,步履零亂且震得地板微微震動,可見來人是不下十個個頭高大的男人,他們在廳內四處踩踏,步子已逼人她藏身的地方。
御景宮繪不用想也已經明白,這群人全是御景家派來殺她的人。
「也許她從救生梯下去了。」一個男人道。
「走!去陽台看看。」另一個男人附和著下命令。
他們往這兒來了。
御景宮繪忙爬上救生梯往下走,她剛腳著地就見那群人又沖破了陽台那扇門,並發現了她。
「追!」領頭的男人在發現她後首先掏出槍朝她開──滅音槍沒發出任何聲響,射偏在她腳邊的草地上。
御景宮繪心里一驚,紫眸閃著驚懼,轉身向旅館大門跑去。
「該死!」開槍的男人咒了一聲,順著梯子爬下追上前。
御景宮繪跑向大門口的保衛室,可當她看清保安室內的慘況時,不禁掩口驚叫,紫眸不置信地死盯著這一切──
保安室里的牆壁上噴灑著一大片鮮紅,兩名男保安倒在血泊中,他們瞪著恐懼的眼楮,似在驚訝著這無法預料到的一切。
「天啊!這不是真的。」御景宮繪腳一退後被絆得差點兒跌倒,她往身下一看,一位已懷孕的婦女也斷了氣,她和那兩個保安一樣,都是一槍正中要害斃命。
為了她,終究又要殺掉多少不相關的人,一切都是她的緣故。老天!多殘忍,為何要殺這些無辜的人啊。
再也顧不得細想,御景宮繪狂奔向公路旁的小樹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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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況!」正在電玩室的克萊斯伸出手腕,腕表上的時針正同樣閃爍著與指環對應的紅光,「宮繪姐姐有危險。」該來的總是躲不掉。
「混蛋!干麼偏偏選這天?」商綺羅忙拎起包和克萊斯沖出電玩室。
「天意,是誰說今晚和平常沒兩樣的?」克萊斯發動車子還不忘損她一句,也許該料到的,可命運安排宮繪姐姐有這個劫數,他們也無法改變得了的。
「少廢話,快去救我二嫂啦。」商綺羅急得一腳踩上油門,幫克萊斯起動,車子像野馬般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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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景宮繪穿梭在陰暗的樹林間,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雙腿沒有片刻停歇,麻木地奔跑著,耳邊呼嘯而過的是近臨海邊略帶咸味的風和自己用力的喘息聲。
「啊!」腳被樹枝的凸起物絆住,她不慎跌倒在地,腳上的疼痛告訴她,腳扭傷了。
不一會兒,她便被包圍了。
「這位就是宮繪小姐吧。」七八個男人俯視著她,帶首的男人對她冷笑道。
「為什麼要殺這麼多無辜的人?你們要殺的只是我。」御景宮繪用日語質問他。
「這是命令,我們只不過是奉命行事。」
是女乃女乃嗎?為什麼一提到女乃女乃她就似乎想起了什麼,一些熟悉的記憶片段又一幕幕地掠過腦海,令她的頭陣陣刺痛著。
「對不起了,宮繪小姐。」一直說話的男人舉起槍指向她。
看著那黑洞般的槍口,御景宮繪恐懼地顫抖著,她要死了嗎,她真的不能再見到震霆一面了嗎?
「不要!」她仍掙扎著爬起欲逃,領頭的男人對手下使個眼色,另兩個男人上前強行制住她掙扎的身子。
「放開我。」這一情景,曾似在七年間不斷出現在她的疆夢里。只是這次,沒有人會來救她。
「你是注定要死的。」槍眼抵上她的眉心,「對不起了,宮繪小姐。」
你是御景家的禍根,是注定要死的!
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回蕩在她腦海,一遍又一遍地和殺手方才那句話重復交疊著──
「不要,霆,救我啊。」頭痛欲裂的痛和著零亂破碎的記憶,她終于支持不住地眼前一暗──
「宮繪!」在這千鈞一發之時,她听見了夜夜想念的那道聲音,隨後她倒在一具溫暖的懷里,商震霆正面帶焦急地呼喚著她。
他終于來了!憑著意識遠去的最後一刻,她眼前終被黑暗遮蓋,合上了紫眸,她陷入了昏迷之中,淚水仿佛帶著欣慰從眼瞼滑落。
克萊斯借著腕表的追蹤信號找到確切位置,在她僅差半秒便香消玉殞時,他馬上拔出腰間銀鞭,把殺手的槍打了下來。武器一落地,他和商綺羅便沖上前,三下兩下就把一伙人通通打倒在地。
「宮繪姐姐沒受傷吧。」克萊斯優雅地收好銀鞭,蹲下來問商震霆︰
「那群混蛋把她的腳弄傷了。」商震霆驚魂未定地摟住御景宮繪,發現她右腳踝上一塊青紫以及她玉白小腿上多處被樹枝刮傷的血痕,看到這他就揪緊了一顆心。
老天!只稍差這麼一秒,他就永遠失去她了,難道老天總是有意要安排這一切來捉弄他,用七年前相同的場面來考驗他的心髒負荷嗎?
「呼,千鈞一發耶。」商綺羅拍拍身上的灰塵。
商震霆抱起御景宮繪,冷瞪克萊斯與妹妹,「你們怎麼沒有保護好她?!」
「喂!你別亂定罪好不好,我可是很盡力地照顧二嫂了耶,只不過今晚是個意外嘛。」商綺羅反推克萊斯一把,「都是你啦,早有預感會發生這種事也不提醒我一下,害我玩這麼久,差點讓二嫂把小命丟了。」
克萊斯英眉一皺,「姑女乃女乃,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隨後他對商震霆認真地道︰「發生這種事宮繪姐姐並不是沒料到的,之前她似乎也預感今晚會有事發生,只不過我們只是猜測,宮繪姐姐這次雖然遇到了危險,可她並沒有事,她還是安然地又回到了你的身邊不是嗎?老天讓宮繪姐姐命不該絕,你對她的愛又有了希望,有時也許危險過後反而是一種幸福呢,你也不必這麼緊張的。」
听了克萊斯的這番話,商震霆才緩舒緊繃嚴肅的臉,嘆了長長的一口氣,心中大石也終將落下。
他低頭看著懷中已然似睡的人兒深情道︰「只要她沒事就好。」說罷便走向車子,「走吧。」
「你這小子什麼時候學會當‘神父’啦。」商綺羅有些驚訝地道,她發覺她的未婚夫越來越多秘密了。
「不告訴你。」克萊斯朝她吐舌,跟上商震霆道︰「還有,御景家的人能這麼快找到這里,不排除另有人知道宮繪姐姐的行蹤,還向御景家告密的可能。」
商震霆又冷了臉。是她,蔚艷紅!一定是這個蛇蠍女人干的,「知道了,這事我自有分寸。」他把御景宮繪抱進車內安置好。
見商震霆似乎巳知道答案,克萊斯也不多說,聳聳肩也駕車尾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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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震霆一行人走後不久,御景和郎便也來到海賓旅館。
「失敗了?」
御景和郎一問,幾個灰頭土臉的殺手立刻低下頭,為首的男人上前對他彎身一躬,恭敬道︰「社長,請您原諒我們。」
沒有發火,但由御景和郎身上散發的森冷怒氣卻讓個個手下冷汗直冒,汗毛直豎。
「是什麼原因讓你們連──個女人也殺不了?」難道,靈異現象又出現了,仿似七年前那場紫色怪風一樣,把他的幾個兄弟刮得尸首未見?
「你們有沒有被怪異的現象阻撓過?」御景家譜里記載,如果紫眸女未死,十八歲是靈能力覺醒最強大的時候,他不知道宮繪七年後的靈能力是否還存在可怕的摧毀力量。
「這倒沒有。」男人繼續道,「是一個少年和商震霆兄妹倆救了宮繪小姐,我們沒有防備,槍全被那少年的銀鞭打在地上,接著就被他們打暈了。」男人再度躬身,「對不起,社長,是我們無能。」
「不怪你們。‘四宇’的人個個身手不凡,的確很難應付,現在又多了個會耍鞭子的狠角色,而且我們又打草驚了蛇,想再找到宮繪也許會更難,崎浩又在暗中排除我兄弟們的追蹤,真是麻煩。」現在他惟一能靠的似乎只有那個叫蔚艷紅的女人。這時,天空中響起了禮炮的轟隆聲。
御景和郎抬頭望天際灑出的禮花,轉而對身邊的下屬道︰「一切都部署好了?」
「是的。」屬下拿出一個爆炸搖控器解釋道,「尸體全部集中到旅館里了,可以放出消息說是瓦斯爆炸引起的,趁著人們都去看禮花,禮炮和爆炸聲不會太相沖,時間越久,證據也毀滅得越快。」
「好吧,做得干淨點。走!」手一揮,十幾個黑衣殺手也跟著御景和郎鑽回四五輛黑色賓士里,借著夜色駛離旅館。
「轟」的一聲,禮炮鳴響的同時,旅館也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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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的御景宮繪腦中再次浮現幻境。
她與商震霆第一次的相遇,相識;他與她相處的時光以及在傍晚夕陽下的「契約」,接著──
幾道槍聲打斷了一對儷人的甜蜜。
「怎麼回事?」御景宮繪望著槍響的方向,「好像是從孤兒院那邊傳來的。」
難道御景家的人找來?!商震霆眉頭一緊,轉身對御景宮繪道︰「答應我,乖乖呆在這兒等我,不要走開,也千萬不要回孤兒院去,明白嗎?」
見他凝重的神情,御景宮繪忙點頭,「你一定要回來,你不要忘了我們還有‘契約’。」它拎起頸上的紫水晶鏈對他說,不知為何,心里好不踏實,怕他這一去就不會再見到他。
「我可以去嗎?」她好想跟著他。
「不行!太危險了,你絕對不能去。」商震霆立刻反對道,宮繪還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對御景家意味著什麼,如果她知道真相,那她會接受不了的。
不忍看她擔心的模樣,他佯裝沒事,「也可能是孤兒院的孩子們貪玩亂放禮炮吧,你在這等我好了,我很快就回來,順便帶你的生日蛋糕喔。」
「好吧!」她被他的寵愛打敗了。
他吻了吻她的額,轉身奔下小山坡,向孤兒院奔去。
她目送他直至夕陽照射不到的陰影里去,他挺拔身影消失在昏暗中──
御景宮繪輕捧紫水晶,心里煞是甜蜜。
「他是誰?」
突然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把御景宮繪嚇了一跳,她回頭一看,身後站著一位衣裝體面的老女乃女乃,正死盯著她的眼楮質問著。
御景宮繪望著老女乃女乃的臉打量丁半晌。漸漸地,一抹驚喜浮現在她如花般綻放的美麗笑顏上,「您是御景……是女乃女乃嗎?我是宮繪,哥哥常拿你去參加他的運動會的錄影帶給我看,我認得您的。」雖然她不曉得哥哥為何不讓她見女乃女乃,也不讓她回家,只說是家教太嚴,怕她會受不了挨罵才把她送去孤兒院寄養的。可當她看見為哥哥鼓掌加油的慈祥老人是她的女乃女乃時,她便知道女乃女乃並不是個凶惡的人。
「女乃女乃,哥應該跟你說我在這兒吧?」御景宮繪興奮地想靠近津澤智子,町當她向前進一步時,滓澤智子就面露懼色地後退一步。
「女乃女乃,您今天是來接我回家的嗎?」有些納悶女乃女乃的舉動,但還是很高興能見到除哥以外最親的人,「女乃女乃,我可以回家了嗎?听哥說我有一個三爺爺,他的泡茶功夫很好,我也想學習一下……」
「住口!」津澤智子大喝一聲把御景宮繪震得給愣住了。
「不要喊我女乃女乃。」眼里有著淒楚與悲切,津澤智子繼續冷喝︰「你這個妖女,你沒有資格喊我。」
妖女?!她是……妖女。為什麼女乃女乃要這麼凶地對她,她不是女乃女乃的孫女嗎?
身子一僵,御景宮繪刷白了小臉,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對自己滿臉怨恨的老婦人會是哥哥口中常常提到的慈愛祖母。有多少次,她在夢里希望能擁有這個老人的寵愛,可當一切變為現實的時候,面對她的女乃女乃競如此恨著自己,還責備她是妖女。
「我……我做錯什麼了嗎?」御景宮繪哽咽地問道。
「你、你錯得太多了。」津澤智子拄著拐杖一步步逼近御景宮繪,「你最大的錯是不該生有那雙紫色的眼楮。」她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著。
「我的……眼楮?」她也曾質疑過自己擁有的這對紫眸,但哥哥告訴她,紫眸對她而言並沒有錯,震霆也說她的眼楮是最獨特、最美麗的,而孤兒院的朋友們也沒有一個人說她丑,說她是妖怪的。可是,她最在乎的親人,她惟一的女乃女乃卻在指責她的眼楮,「我的眼楮怎麼了?」
「你知不知道,就是你那雙屬于魔女的眼楮克死了你的爺爺還有父母。」津澤智子忍不住淚流滿面地痛斥著,「你一出生,你爺爺就被殺害了;而你剛滿月,你的父母也因車禍去世了。都是你害死他們的你知道嗎?你永遠也無法洗清你的罪過,現在我不能讓崎浩再保護你,這樣遲早有一天他會被你害死的。」說罷,津澤智子從袖口里掏出一支槍,雙手發抖地對準御景宮繪,「我是無可奈何的,其實我真的不想殺你,可是……原諒我吧,宮繪。」仇恨最終打敗親情,津澤智子無法接受一夕之間至愛之人全離她而去,因而她把這分悲傷全化成憤恨與悲怨加諸于宮繪身上!
「不,這不可能。」御景宮繪難以接受地搖著頭,流著淚看著女乃女乃指向她的槍,心已碎,化成了絕望,哥哥說的話全是哄她的,她當真克死了爺爺、爸爸還有媽媽?老天!有誰能告訴她,她真的如此罪大惡極嗎?」
「女乃女乃,你在開玩笑吧,你不舍得殺我的對嗎?」御景宮繪仍不能接受這一切︰
「你是御景家的禍根,是注定要死的。」津澤智子的這一句話徹底打破了她的希望。
淚水未曾停過地淌下御景宮繪慘白的臉,她的表情僵滯,腦子里塞滿的全是津澤智子的指責,稚女敕的心難以接受這一切。
她真的克死了自己的爺爺和父母,哥哥對她所說的只不過是個美麗的謊言罷了,什麼家教嚴謹,其實她是御景家最不可饒恕的罪人。天啊!有誰可以告訴她,她真的這麼如此罪在惡極嗎?御景宮繪清澈的紫眸閃著晶瑩的水珠,悲哀的無辜表情瞬間又讓津澤智子的手遲遲扣不下扳機,幾千幾萬個不忍心今她猶豫著難以下手。這時,御景崎浩突然由津澤智子身後出現,趁其不備時奪過她的槍扔在一旁。
「崎浩,你干什麼?」津澤智子想去撿回槍卻被孫子攔住,「讓開!」
御景崎浩索性拉扯住津澤智子的身子,並對妹妹叫道︰「宮繪,快跑。」
「崎浩,你瘋啦,快放開我,你這麼做會害了御景家的!」津澤智子與孫子糾纏著,
「我不要,宮繪是我的親妹妹,我不會讓你們殺她的。」御景崎浩仍死死扣住她,對愣在前面的御景宮繪大喝,「還愣在這里下什麼,快去坡下找震霆,讓他帶你走。」
震霆!這個名字終于讓御景宮繪回過了神,她看著女乃女乃和哥哥,然後頭不回地往坡下奔跑。此時此刻,她惟一想做的就只有投入霆的懷中去。
津澤智子見掙月兌不開孫子,就扭頭大喊︰「二郎、和郎,快點行動。」
在坡下,兩個男人從車內下來,一個是御景和郎,另一個則是御景雄二──御景雄一的二弟,也是宮繪的二爺爺。
「去把她抓住。」對部屬使個眼色,御景雄二冷聲命令著。
「是。」帶頭的殺手領著八個手下往御景宮繪的方向追趕。
御景宮繪回頭看見那些殺手們個個掏出黑亮的槍緊迫著自己,極度求生的意念讓她更奮力向孤兒院跑,眼看身後的人就要朝她開槍──
「不要殺我,不要──」她嘶聲一喊,原本平靜的草坪竟在她喊聲一落時刮起一道紫色的強勁颶風,那幾個殺手全被那颶風卷起,隨著紫色颶風的離去而消失蹤影。
「宮繪的力量覺醒了。二哥,小心。」津澤智子阻止二哥繼續前進,他看著地上七零八落的外套和槍支,轉身對跟上的弟兄們一揮手道︰「讓五個人跟著,其余的回去保護太君。」
「是!」由五位貼身死士留下待命,另外的部屬全退回去。
御景雄二和弟弟等人謹慎地逼近了御景宮繪跑進的孤兒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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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發零亂,淚痕滿面的御景宮繪簡直被眼前的一切嚇愕住了。
在孤兒院里,她熟悉的好朋友都一一斷氣,倒在血泊之中。
「啊──這不是真的。」她明白了,她終于全明白了,是她害死了他們,因為她是個擁有紫眸的魔女,她是不被允許活著的人,她的力量一覺醒便會有人為此陪葬。
可是,震霆呢?難道他也被……
「霆!你在哪?」御景宮繪像發了瘋般地又跑回到草坪上,慌懼的紫眸尋找著商震霆的身影,此時此刻,她想尋求安慰的地方只有他的懷抱了。
循著幾聲槍聲,她看見往日敬愛的院長倒在了地上,在她旁邊是美奈子老師和小百合老師,還有廚房大娘、保安大叔,還有……
他們全都死了!
「你在這留下,我去。」御景雄二遠遠看見御景宮繪失聲痛哭,他把子彈上膛,命兩個手下沖上去抓住她。
「二哥!」
「我自有分寸。」御景雄二阻止弟弟繼續說下去。
「大嫂她不忍心殺宮繪,如果我有什麼意外,你要狠得下心,御景家的百年祖業的存亡就看你的了。」他對另一個手下交待著︰「三上,看住二堂主,別讓他輕舉妄動。」
「是。」
說完,御景雄二便舉槍走近被兩個手下壓制在草坪上的御景宮繪身前,俯視素未謀面的親人,狠了狠心,把槍對準她的額。
「求你,不要殺我。」御景宮繪哭著求饒。
「住手。」隨著商震霆的大喝一聲,他旋身一踢掉了御景雄二手里的槍,槍在落地時竟意外地走火,子彈射中了御景雄二的心髒,他當場斃命。
她崩潰了,眼前一暗,失去了意識。這場浩劫今她忘卻了那段痛苦的經歷,成為塵封的記憶。御景雄二死後,商震霆三兩下就擺平了兩個手下,抱起御景宮繪欲離去時,被津澤智子阻攔,一番爭執之中,津澤智子開槍打傷了商震霆的臂膀。槍聲剛落,紫色颶風又起,掀起遮擋視線的沙簾,卷塵過後,商震霆和御景宮繪均消失不見。
津澤智子與御景和郎見這一幕,久久無法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