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華燈初上
潮流前衛的時裝都,僅次于巴黎。
一幢歐式劇院散發著中古世紀的味道,但建築內卻裝潢著現代感極強的高雅幻美的霓虹燈飾。夢幻閃亮彩燈的T形舞台上,在動感十足的音樂配合下,高挑美艷的模特兒們魚貫地在台上來回走動,隨性地展露完美無暇的身段與華美的時裝,變換極具不同韻味的服飾,同時也預知了下一個季度所要流行的時尚潮流趨勢。
舞台下坐滿了來自服裝界界內各國的評論人士,也包括前來參考的同行設計師。他們不時低頭竊語並點頭稱好,皆為這場盛大的服裝走秀稱贊不已;攝影師也沒閑著,絢麗的服裝與美侖美奐的每一個精彩瞬間已佔據了攝影師們的鏡頭;記者也忙著記錄,準備在時裝雜志上大肆夸耀一番。
位于台前中央的位置上,坐著兩位極出眾不凡的男子,他們的東方人的外形有別于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尤其顯得異常醒目,加上他們不同于一旁的議論騷動,始終氣定神閑地坐著,靜默中散發的貴族氣質絲毫不遜于台上亮麗的模特。
其中一位男子唇邊掛著閑散的笑,欣賞著台上的表演,慵懶的模樣突顯了他的氣質;而在他身邊另一位身著剪裁可體的亞曼尼西服,劍眉醒目,挺鼻薄唇,俊美中猶帶一股狂傲霸氣的男子則始終一臉沉思的樣子,心緒完全沒有放在會場走秀中。他便是這場「紫韻」服裝秀的主服裝設計師商震霆。現年二十八歲,在國際服裝界中素有「設計鬼才」之稱,由他設計的服裝在業內無一不叫好,在巴黎、米蘭等大都市均設有他獨立的個人服裝設計工作室,可謂年青俊才。他身旁坐著的男子是他的大哥,「四宇」集團的總裁商震雲。雖說是贊助,兄弟倆同是人中將才,光外表就已不知迷倒多少女子,甘願奉上芳心。
「今天可是你的又一次成功秀,當主角的可是你哦,怎麼看你這副樣子好像誰欠了你錢似的。」弟弟悶不吭聲的都快一個鐘頭了,商震雲忍不住開口。
從思緒中回神,商震霆抽出一根煙剛剛想放進嘴里便被商震雲抽掉。
「兄弟,這里可是禁煙區,我想你開了這麼多場秀不會連這也忘了吧。」
「該死!」商震霆低咒,臉上浮現煩躁之色。
「怎麼啦?你的眉毛都快成W形啦。」對于弟弟的行為失常,商震雲頗為好奇,這比看台上那些活蠟像般的女人有意思多了,該不會是因為「她」要來了吧。算算日子,應該錯不了,所以這小子才這麼緊張兮兮的。真是可愛極了!
「拜托你要廢話找別人去,少煩我!」他已經夠煩了,他這個大哥還像只蒼蠅般「嗡、嗡」個沒完。「我和那些‘金毛獅王’語言不通,溝通很困難,不好聊耶,這會場里就只有和你最熟。」
商震霆冷哼一聲,誰不知道商震雲曾是哈佛大學外語系畢業的高材生,整個會場八成早被他稱兄道弟完了,現在還來裝陌生,相信他才有鬼。
「別那麼嚴肅嘛,弟妹看了會不開心哦。」商震雲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商震霆一愣,「你說什麼?」
很好,有反應了嘛。「你不要告訴我你打算守著她一輩子哦,你知道我指的是誰。」誰不覺得商震霆當了這麼多年和尚會是為了誰,全是為了等御景家的那個身負厄運的女子。
「當然不!」商震霆劍眉一挑地反駁,「我的計畫才正要開始。」
只是,七年未見她,他怕自己再一次見到她時控制不住自己壓抑已久的感情而嚇到她、傷到她。因為在她的記憶中已完全沒有了他的存在,這也是令他最懊惱的地方,她如此輕易地在七年前奪去他的心、他的感情,卻又如此輕易地忘記他,讓他獨自承受難耐的相思之苦。如今他還必須接受她給予他陌生人的對待,在所愛的人面前被這樣對待,會是多麼痛心的煎熬。想出這個計畫,也是接近她的借口,他必須慢慢再次進駐她的心。而這一次,他將牢牢抓住她,不會再次失去她。
商震雲雙眼一眯,「所以你花了三百萬請她來幫你算命?」這小子是不是錢多得沒地方花,還是想弟妹想到腦子壞啦?
「這只是權宜之計。」事實上他真正的目的則是讓她再一次愛上他,亦或者找回她的那部分記憶。
這是哪門子的追妻法,商震雲納悶極了,「直接把弟妹娶進門不就成了,何必上演八點檔的肥皂劇,還設計個‘邂逅’場景呢,你是不是當設計師當膩了,改當導演啦。」
「你以為事情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你以為宮繪會和一個剛見面一次的男人結婚嗎?我必須讓她真心地愛上我,愛並不是佔有,況且御景家的人還沒放過殺她的念頭,我們這樣大剌剌地娶她進門,那崎浩與‘暗影’不是白費七年的苦心了嗎?」
「‘四宇’的人有誰敢動?!」記得小時候某幫派綁架過他商震雲,可最後也落得個滅亡的下場。「四宇」並不是想像中那樣單純只是生意豪門,事實上在它之中也是臥虎藏龍的。
「哥,我並不想把事情搞復雜。宮繪經歷太多傷心的事,我不想再把她拖進漩渦里來,她會崩潰的。」
「你怎麼這麼窩囊,一點也不像商家人,喂!你去哪?我話還沒說完。」商震雲見弟弟欲起身離去時忙叫道。
「懶得跟你說,我的事,你最好少過問。」商震霆和舞台總監交待服裝秀結束後處理事項,便邁開步子向門外走去。
「喂!你走了,會場怎麼辦?還有——」
商震霆頭也不回地擺擺手,「你看著辦。」
我看著辦?我又不會設計服裝。商震雲只能在心里無聲抗議,目送商震霆消失在會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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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喧嘩的服裝秀會場,商震霆來到會場二樓的私人休息室的走廊,點燃一根煙吞吐煙霧。他一向不喜歡這種應酬的活動,只是服裝秀不得不辦,交際是難免的,但七年來他仍不習慣奉承,那種讓他強扭出來的笑容會令他感到厭煩,而當初為何不選擇當個安分的商家二少爺而選擇服裝界,那是因為宮繪,他至今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她一個人。設計服裝時,會不由地想到她每一年成長的樣子,是越發成熟嫵媚,還是人見猶憐?七年來,想她已成為他惟一的樂趣,如此瘋狂的愛戀連他自己也頗為吃驚,他甚至想讓全世界來分享他愛她的快樂,讓全世界都知道,他愛她。這便是他設計的靈感。他每次設計的服裝或多或少都離不開紫色,柔和又清澈的紫正如她空靈的一雙紫眸,從他第一次見到她起,便被它攝去了心魄,無法自拔。
他仍清楚地記得,七年前,他去北海道散心,以舒緩為家族企業工作的煩厭心情。在那兒他遇見了死黨御景崎浩,也因此了解到死黨的家族神秘詛咒以及他那身負沉重厄運的妹妹遭受的痛苦。在極度好奇之下,他和御景崎浩走進了位于北海道市郊一幢偏僻的孤兒院中,在那兒,他與她第一次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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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
「這個地方好破、好舊哦。」商震霆皺著眉跟著御景崎浩走進孤兒院,映入眼簾的是一幢老式的四層公寓樓,牆壁已有水泥塊月兌落的跡象,看上去年代已很久遠。惟一可看的是院里的小花圃被打理得很好,還種有幾株罕見的紫色玫瑰花。
「紫玫瑰不是嬌貴又難種的花嗎?怎麼會在這兒種得活,好奇怪。」商震霆忍不住蹲下看個仔細。
「有宮繪在的地方,紫玫瑰花就能活得下來。」御景崎浩解釋,還好女乃女乃他們沒發現宮繪的這一特性。
御景崎浩這麼一說,更讓商震霆急欲見到御景宮繪。
「可是這里條件很差,你不打算裝修一下這兒嗎?!」這里破舊得簡直像鬼屋。
「我有想過。」御景崎浩停頓一下道,「但是我不能這麼做,這樣會引起女乃女乃、二伯他們的懷疑,宮繪就會有危險。現在我剛接手御景財團,一切行動幾乎都在長老們的監視之下。」
「可憐的家伙。這樣吧,我來修這間孤兒院,這鬼地方八成鬼都不敢來住了。」他說的是事實,這哪像孤兒院,貧民窟還差強人意呢。
「即使我們這兒請鬼住也不請你來修院!」一道清亮的女聲插了進來,語氣中還帶著憤憤不平。商震霆轉眼看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她奇特的紫色眼瞳正瞪著他,一身素白長裙,右手握著小鏟,左手抓著一把雜草,像是剛除完草。
她的雙眸令他著迷,他立即陷進那紫色清潭之中,無法自已。
「這就是宮繪。宮繪,這位是哥的高中死黨商震霆。」御景崎浩逕自介紹,「他是哥的好兄弟,所以哥也想介紹給你認識。」
「哦,原來也是‘蛇鼠一窩’啊。」一改先前的憤然,御景宮繪對商震霆做個鬼臉,「你是中國人?日語講得很流利嘛,既然你是哥的朋友,那我就給你一個面子,剛才你說的話就當放屁好啦。」
商震霆失笑,「你在拐著彎罵我。」這個女孩有意思極了。
「隨你怎麼說。」見商震霆猛盯著自己看,御景宮繪竟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你看什麼。」
「你穿這樣不好看,如果我幫你設計衣服,你穿上一定很好看。」他看她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很熱烈。
御景宮繪白皙的面頰上堆起了紅雲,「神經!」她嬌嗔一聲後便轉身跑回公寓樓里了。
「崎浩,我知道我要學什麼了。」商震霆對好友說道。在他心中,已有一個念頭生成,他不要當什麼副總經理了,「我要在北海道學服裝設計專業。」
「你要當服裝設計師?可為什麼偏偏選在這里?」「四宇」有的是錢供他讀啊。莫非——「你不會是喜歡上宮繪那丫頭了?」
「算是吧。」現在他還理不清這分剛萌生的莫名情愫,但他能確定,那是因她而起的。而他也有預感,他與宮繪的緣分即將開始。
「商先生……商先生。」
從回憶中回到現實,商震霆熄掉煙蒂,整理好情緒,他打量身邊這位妖艷無比的女子︰濃妝艷抹,香氣嗆人以及一襲火紅色貼身窄裙,標準的阻街女郎打扮。
「正好我想找洗手間,但我英語也不大好,正巧踫見了商先生。」
蔚艷紅是服裝模特兒,也是知名的交際花。借傍上名人制造緋聞來提高自身的知名度,而她早已相中了商震霆這張瓖著金的「長期飯票」,並垂涎已久。剛才她故意尾隨他以便假裝「偶遇」,為了釣上這條「大魚」她不惜采取主動攻勢,只要能讓這個俊美的男人臣服于她的裙下。
可是,商震霆似乎對她的「精心打扮」不為所動,這讓她向來高傲的自尊受損,不過這樣也挑起了她強烈征服商震霆的。他越冷漠越代表他內心有著火般的情感,她要他把這分熱情雙手奉上。
重整架勢,蔚艷紅故意忽略商震霆厭惡的眼神,繼續道︰「商先生為什麼站在這兒?」
虛偽到極點的女人,「你是誰?」
「哦,抱歉。忘了介紹自己,我叫蔚艷紅,是個模特兒。今晚有幸能參加商先生舉辦的服裝秀我很開心。」對于商震霆的詢問,蔚艷紅興奮得在心里笑翻了,忙回答道。
蔚艷紅?好像是常與富商鬧緋聞炒作自己的模特兒吧。商震霆自認從不愛了解八卦新聞,但蔚艷紅有幾次鬧得沸沸揚揚的花邊新聞他也略了解一些。
這麼酷,又不理人啦。蔚艷紅見他一副當她透明的樣子,心里很不甘心,「商先生不進會場主持嗎?」
商震霆斜睇了她一眼,語氣冷漠,「這不需你關心。」意思很明白,就是︰我根本不想和你搭話、快滾。
踫上商震霆這種釘子還是第一次,蔚艷紅氣在心里卻不敢發作。哪個男人一見著她不是一副流著口水巴結奉承的樣子?只有這個冷傲的男人視她為空氣一般。
「對不起,是我太-嗦了,請別介意。」她仍努力扮著淑女,「我只是希望能和你做個朋友,可以嗎?」先從朋友做起,以後一切都好說!
「隨便你!」跟這種花痴呆久了真令他生厭,還不如去會場算了,「不好意思,失陪。」看也沒看蔚艷紅,商震霆隨便敷衍她便急著走人了。
他沒看見蔚艷紅的臉上露出的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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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震霆重新出現在會場時,遇見了御景崎浩。
「宮繪呢?」商震霆在意的始終只有御景宮繪一個。
「在‘暗影’安排的別館中,你要現在就見她?」御景崎浩回答。
「不。」他是很想見她,「我想讓她在自然的狀況下見我,我不想冒冒失失地闖入她的視線。」一提到心上人,商震霆一貫冷峻的面容也柔和了許多。
「你這樣會不會太婆媽了點。」商震霆向來做事果決,可一面對宮繪就變得很小心翼翼,實在令御景崎浩刮目相看,詫異于好友對妹妹的呵護,同時也詫異于這個男人內心如火般灼熱的不悔愛意。
商震霆難得地抿唇笑笑,對御景崎浩語帶堅定地說︰「我有愛宮繪的做法。你只要知道我要定你妹妹就行了。」
沒錯,他要宮繪的心是無人能替代的。七年前的分別,為了防止御景家的殺手尾隨他進而找到宮繪再度引起殺機,他忍下不見她的沖動,把對她的思念轉化成工作的能源。天知道當他由御景崎浩口中得知宮繪已全然在那場恐怖經歷中失去那部分記憶也忘了他時,他有多痛苦、多憤恨、多懊惱。痛苦的是從此她的記憶中不會再有他,憤恨的是御景家族的殘忍與無情,更懊惱自己的無能為力,無法保護她,愛護好她,只能任她孤零零地在這個世界里如游魂般飄游。如今在他完全擺月兌御景家的監視後終于可以接近她,再次認識她,他將會用生命去守護她,直至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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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米蘭市區中心的別館內,正坐在沙發里欣賞文學名著的御景宮繪的心猛地一抽。感覺似有一股強大而狂猛的念力注入她的心,那分極為溫柔的念力給予她依賴,將她的不安完全撫平。會是誰有這分溫柔的思念呢?會是他嗎?三天後的會面,他將會要求她為他佔卜什麼呢?
習慣性地模上紫水晶墜子,它的來歷也是她失去的記憶中的一小部分。是誰送她的?!是夢中那個救她的少年嗎?也許這些疑終將會有答案,她應該去知道嗎?她的心還承受得住傷害嗎?
御景宮繪又再次陷入她的內心世界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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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米蘭被夜籠罩時也是人們夜生活狂歡的開始。在同一地點,三天前才舉辦完商震霆「紫韻」服裝秀的會場,今晚更加燈火輝煌。一場慶功宴會要在此舉行,會場里更加人聲沸揚,名流貴族的紳士淑女們身著高貴的禮服,尤其女士們變化絢麗的服飾競相斗艷,誰都想成為宴會最美麗的女王,讓所有男士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來。
商震霆無疑是主角,他盛裝出現、英挺無比,他穿梭在人群中,不時舉杯向道賀的人點頭至意,氣度不凡的舉止早已令那些金發女郎們芳心暗許。
「我的風頭都被你搶光啦。」商震雲嘆道,開始妒忌起弟弟的搶手。
「不見得吧,你剛才記了幾個金發小貓咪的電話,分我幾個好不好?」商震霆沒答話,御景崎浩順道插進來開玩笑。
「做夢。」
商震霆在御景崎浩身邊尋不到佳人的倩影不免有點焦急,「浩,宮繪她人呢?」
「哦。」御景崎浩抬眼瞄一下會場的大時鐘,「她由‘暗影’那邊的人送來,應該快到了,我出去接她。」
目送御景崎浩走遠後,商震雲難得認真地問弟弟︰「安全嗎?」他再怎麼胡打笑鬧,惟弟妹的切身安全他可絕不能兒戲笑之。
「‘暗影’是可以信得過的人。」商震霆沒見過「暗影」,不過他仍在心里感激這個保護宮繪七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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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為什麼要讓我參加宴會,不是直接找委托人的嗎?你知道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御景宮繪輕蹙柳眉,頗不自在地緊挽住御景崎浩的手臂步入會場,這對外表出色的兄妹立即招來不少人驚嘆的側目。尤其是御景宮繪,她一身素白細肩帶長裙、淡妝下的麗顏清美動人,一頭飄逸的如絲長發襯出嫻靜素雅的氣息,像空谷幽蘭初涉世般,她的出現已讓多位紳士們躍躍欲試,欲請她與之共舞一曲。
御景崎浩拍拍她的手給予安慰,「今晚是震霆服裝秀成功的慶功宴,他特地請你來參加的。」
「那‘暗影’他的意思——」沒有「暗影」的特別許可,靈媒師是不能參加委托人額外的活動及與之在公共場合公開接觸。
「‘暗影’他沒意見啊,放心吧。這次的慶功宴是內界宴會,謝絕一切媒體接觸。」御景崎浩不免有點佩服起「暗影」來。一般人沒有辦法考慮並安排如此周到,這個男人不愧為人中之龍。
御景宮繪無言地跟著大哥融入人群中,太久沒接觸如此多陌生人的場合,她眼里難免有過分驚慌之色,極不習慣別人的視線都凝在她身上,索性低下頭,不去接受男人們愛慕與女人們妒恨的目光。無疑她已引起全場不小的騷動,她緊張地用手撫住眼楮,在感覺到眼楮里的變色隱形眼鏡還在時便松了口氣。
突然,一道熟悉的感覺、灼熱的視線向她射來,緊緊跟著她的身影移動,由于這感覺支撐包圍著她,因而減少了她過多的驚慌與不安。
站在吧台角落的商震霆的一雙鷹眼從發現御景宮繪時便不曾離開過她,亦沒漏掉御景宮繪每一個神態。七年後再次相見,她仍美得令他屏息,褪去少女的稚氣、出落得更加清艷嬌柔。只是眼里的那分孤寂與悲傷仍在,可想而知她一直活在自責與痛苦的過去里,想到七年來他無法分擔她的悲傷就令他的心一陣抽緊揪疼,直想把那些看她的男人們通通打昏。他差點抑制不住自己上前緊緊擁住她的沖動。
「霆,晚宴已經開始了,今晚你可是主角,為什麼不去前台而躲在這兒?!」蔚艷紅仍一臉濃妝,身襲露背誘人的紅色晚裝禮服,像只艷蝶般巧笑倩兮地靠近商震霆。上次在長廊「相遇」後,她已下定決心要「收服」商震霆,而他也沒多加拒絕的態度讓她信心倍增,這座冰山,只要她用火一點燃必定會化成一攤溫柔,任她呼之則來、揮之則去。而今晚她刻意的打扮就是為了能與他共舞一曲,以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這女人叫他什麼,霆?「我什麼時候允許你這樣喊我的?」只有宮繪才能這麼喊他。
「對不起,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蔚艷紅裝出一副傷心的樣子,這一招是她向來對待男人最奏效的「絕對武器。
可商震霆只冷瞪了她一眼,「那只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我並沒有答應要交你這個朋友。」
「那現在我們算也認識了,該是朋友了吧。」
「蔚小姐,我們並不熟。」他可不想在宮繪之前先惹上一身腥。
蔚艷紅仍不舍放棄繼續道︰「我們可以慢慢了解彼此呀,我見你今晚沒帶女伴,不知一會兒的開場舞我有沒有榮幸和你跳一曲呢?」
「我有舞伴。」發現宮繪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他急著想走,可蔚艷紅拉住他。
「令妹今晚似乎沒有來。」「四宇」集團的三小姐、商家麼女商綺羅一直是商震霆出席各種宴會的女伴,除了她,商震霆身邊再沒出現過任何女人。
「你……再說吧。」基于社交禮儀,他也必須以一位紳士的風度,對待任何女士皆不能太不近人情,起碼要給別人一個台階下。只不過,開場舞是一定要宮繪當他的舞伴的。
太好了!目標已敞開一條光明大道給她了,蔚艷紅心花怒放道︰「那我去補一下妝,待會兒你可要等人家哦。」說完便欣喜若狂地趕去化妝間。
「老弟,不會吧,這個女人很‘腥’耶,你不想讓弟妹剝你一層皮吧。」看著蔚艷紅像中了大獎似的奔向化妝間,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你要和那只非洲母火雞跳舞?我開始懷疑你這個國際知名設計師是不是假的了,品味怎麼這麼差啊。」
「她身上的味道讓我惡心,不找理由讓她走她又怎會善罷甘休。」對待女人,他冷酷卻也不至于絕情,畢竟每個人都有他貪婪的一面,「你以為我等了宮繪七年,會去愛上一個‘花瓶’嗎?」
「的確。」商震雲點頭,弟弟的那分感情連他也感動,一個人能在另一個人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深愛痴等對方七年,這愛實在不簡單,「但是,蔚艷紅盯上你了,這女人是出了名的緋聞制造者,難纏得很,你可要小心應付,千萬別把弟妹嚇跑了。」
商震霆回以大哥一個真摯的微笑,當場讓商震雲愣住,久久才回過神。
「難得見你這座‘冰山’會笑。」七年來,他沒見弟弟真正開懷的笑容,原來愛情的力量如此偉大,而自己游戲愛情這麼多年,已近三十大關,看到弟弟用情至深的樣子還真有幾分羨慕,或許也該找一個人認真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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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小提琴悠揚的旋律響起,會場明亮的燈光漸漸由明轉暗,隨即換成頗具夢幻色彩的霓虹。「各位女士、先生們,晚上好。」由商震霆的助手上台獻詞,「非常感謝各位今晚來參加商震霆先生‘紫韻’服裝秀的慶功宴會,希望各位能玩得開心。」
「現在已進入晚宴的高潮階段,那就是商先生將跳這場宴會的開場舞。各位一定都了解,商先生的舞伴一直都是商三小姐,這也許已經讓很多女士失望過好幾回了,今晚我們就舉行一個小游戲,讓在場的女士們都有機會當一回‘灰姑娘’,由商先生來挑今晚開場舞的女伴,看哪位女士能有幸當上這場宴會的‘公主’?」他的話音剛落,台下的女士們都開始騷動起來,她們都期望著能與這個俊美英挺的偉岸男子舞上一曲,成為全場注目的焦點。
聚光燈照在了商震霆的身上,只見他在小提琴的樂聲中手執一朵紫玫瑰,緩步越過人群,與他擦身而過的淑女無一不面帶失望的。而商震霆的視線始終如一盯著那不起眼角落的一抹雪白的身影。在眾人的低嘆聲中,聚光燈暈住了他們兩人,仿佛全世界只有彼此一樣,商震霆把紫玫瑰遞到御景宮繪面前,輕聲道︰「能賞光嗎?」
「你——」她被他的眼楮攝了去,那灼熱的目光中充滿無限的包容與溫柔。還有最令她驚異的,是他的臉,那俊美深刻的五官和夢中少年完全融合在一起,真是他嗎?為何她有一種很肯定的感覺?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商震霆把紫玫瑰插進她的發際,逕自牽起她的手,雙雙滑向舞池中央。
「音樂。」助手見狀忙喝道,這時優美的華爾滋響起,全場的人都注視這對璧人,欣賞他們搭配極默契的舞姿。
御景宮繪還沒從他的容貌中回過神來,只能下意識地由他帶動著舞動,而與他共舞似乎也驅走了陌生的惶懼感,漸漸地,她也融入了舞步中。
天!她好瘦,這七年她是如何過的?他摟著她都生怕把她捏碎,惟有從她漸變輕松的神情中得以安慰。
兩人渾然忘我地跳著,而蔚艷紅在一邊恨得咬牙切齒,她有什麼不好,而商震霆卻寧願選一個排骨女人當舞伴也不要她,氣死她了!
「霆這小子,想出這種餿主意來釣女人。」商震雲在旁嘖嘖嘆聲。
御景崎浩莞爾,「可這主意卻是無可救藥的浪漫啊。」
一曲終了,會場響起掌聲,商震霆微躬身向人們致意後便拉著御景宮繪退出舞池,不見了蹤影。此時另一曲輕快的舞曲又響起,各對舞伴們都紛紛滑入霓虹般的舞池,款擺舞姿,用另一種方式去釋放熱情,釀造又一個甜蜜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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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震霆拉著御景宮繪來到他的私人休息室。
「我不是來參加宴會的,請你讓我到會場去吧。」御景宮繪冷靜下來才知道自己干了什麼,她竟和這個男人在舞池中跳了十分鐘的華爾滋?難道她把任務都拋在腦後了嗎?
「我知道你不是來參加宴會的。」剛才他的助手在宣布「游戲」時,這小糊涂蛋有沒有听見他的大名啊。
「我就是商震霆。」他改說一口流利中文。
「你就是我的委托人?」御景宮繪突然有種掉進陷阱的感覺,不自覺地也對他用中文回答。
「沒錯。」他走近她,把她逼向窗邊。
「呃,幸會。」他逼近時身上散發的古龍淡香竄進她的鼻內,混合著她獨有的味道攪亂了她整顆心。
「現在說幸會是不是太晚了些。」月光下的她越發柔美,他瞧見她頸上的紫水晶墜子,黑眸更加溫柔,大手隨著她雪白的頸撫上凝脂的頰,最後點在那朱唇上。
御景宮繪全身僵硬地任他踫觸,雙眸深陷進他的一雙深潭之中,意識也迷亂了,甚至任他的臉漸漸靠近,宣誓似的將唇堅定地印上她的,霸氣而溫柔地吸取甜蜜。
御景宮繪的腦中一片空白,虛軟地偎進他的懷中,任由他掠奪卻使不出力氣抗拒他。直到似有一個世紀之久,他才結束這個「久違」的吻,輕擁住懷中嬌弱的人兒。
相隔七年,他又能真實地擁住她,希望時間就此停止,讓他能再擁緊她一些。
她在干什麼?御景宮繪忙掙開他溫暖的懷抱,紅雲堆上臉頰,「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做?」而她也讓他這麼輕易地奪去她的初吻。
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可愛極了,「這是外國禮儀,有什麼不對嗎?」
「可是,我並不是你想的那種女人,我想取消你的委托。」他已完全攪亂她的理智,面對他,她不敢保證還能否進行佔卜。
該死!是他的吻嚇著她了。商震霆扳過她的身子認真地說︰「原諒我的無理,我承認不該失去理智地吻了你。但是我絕對不是把你當成隨便的女人,因為我是認真的。」
她抬起頭,看著他真摯的眼神,「可你因為什麼對我——」
「你是我的女人!」
「你說什麼?!」她驚于他霸道的宣布。
「因為你是我的女人,就為這個原因,我要定你了。」他再次重復,「這就是我對你的誓言。」
如此撼人的告白,她悸動的心完全掉入那堅定的誓言里,「我想我們不算認識……」也許認識,她反駁在心,卻又不敢確定。他的身上有太多的熟悉,熟悉到令她習慣他的闖入,他狂傲的誓言。
「難道你對我毫無感覺,你的身體早已背叛了你的心,要知道,我等了你七年——」
七年?!這個數字令她猛地哽住。
「宮繪,我知道你很困惑,七年前你把對我的記憶遺失了,我等了你足足七年時間。」他不想透露太多迫她回想過去,「委托只是個計畫,我接近的目的是你。」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輕柔磁性的嗓音把她迷惑住了。
「你不需要懂。」商震霆突然邪笑,俊美的臉龐再次貼近她,「你只要記住,我們之間有個契約,而你‘毀約’在先,所以你必須有義務對我負責。」
「對你負責?」她有點啼笑皆非,他強吻了她,霸道地宣布她是他的女人,還要求對他負責。契約,什麼契約?難道……他就是那夢中少年?
她的表情告訴他宮繪對自己並不是全無感覺,這個發現讓他欣喜,「你會想起一切,我只希望你不要拒絕我加入你的生活中去,接受我的存在。」
無可否認,她已無法從心里驅逐他的霸道與溫柔,更無法背叛早已萌生的那分情感。到底對他的情愫怎會如此強烈,七年前她遺忘了什麼嗎?
「我們開始工作吧。」她突然說。
「你確定?其實你可以不必太勉強自己的,我說過委托只是其次。」
「這是‘暗影’的命令,我必須完成他交給的任務。」她堅決而堅持的眼楮對上他的,「你必須給我時間去‘消化’你所說的。但在我還無法印證某些事實前,我還是要遵循靈媒師的職責為你佔卜。」她渾身被他的熱情燙得虛軟,不知還能否冷靜地使用靈能力,但是她不能放棄執行任務,這有愧于「暗影」。
「那,你不取消我的委托?」她可以試著接受他嗎?
御景宮繪的表情有些生氣,「我不會為一個登徒子佔卜。」顯然她還有點在意他方才的無理,但她相信「暗影」,他不會把她交給不可靠的委托人去工作。
商震霆發出沉穩的笑聲。她雖顧左右而言他,卻沒有了對他全然陌生的防備。這是個好現象不是嗎?至少她會生氣,木然的臉上多了一份色彩,不再像是一尊洋女圭女圭。
第一次近距離地看他開懷地笑,淡化了臉部堅硬線條,他更顯英俊。御景宮繪不禁又因他的笑容亂了心神。這樣的委托人他算是首例!她已在不知不覺中接納了他。
「走吧,去我的工作室。」
無措地輕點頭,御景宮繪跟著他進入商震霆的工作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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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雅的服裝設計工作室,除了幾個人體模型外,偌大的房間里還設置了一個小酒櫃吧台,酒櫃中放置的幾瓶名酒顯示了主人挑剔的口味,室內深藍色為主調的裝潢也極符合他狂浪如海的深藏情感,一切擺設簡單卻極具尊貴氣勢。
室內彌漫著他的味道,這讓御景宮繪又想起了方才那個吻,躁動又延伸開來。
「你的工作室布置得很整齊。」她只能借話題來掩去羞怯,這也是她一天中和除哥哥與「暗影」外的男人說話最多的一天。
「在你的印象中,設計師的模樣就該是個流浪漢住在一間像狗窩的工作室里嗎?」對她難得的多話,他也樂得回答,這表明,她正試著了解他。
「也許是吧。」因為她記得月霓的服裝設計師男友曾被月霓冠以「乞丐王」的稱號。對于男人,她了解得太少。
「我不會為了設計服飾而絞盡腦汁,更不會借由其他方式去激發靈感,那是虐待自己的行為。」而且,她就是他的靈感來源,只要腦中有她的身影,他便能設計出成功的作品來。
商震霆又盯住御景宮繪,他像只盯準獵物的黑豹,讓她感到自己是只兔子般任其捕獲,她不禁又想起那個吻,緊咬唇瓣,臉蛋泛紅。
「商……先生,可以開始了嗎?!」她怕再看他的眼楮又會讓他得逞一次。
皺了皺眉,商震霆顯然很不滿意御景宮繪對自己這個陌生的稱呼,「叫我霆。」語氣中不容她反對的霸道不得不讓她妥協,不讓她再有機會拒絕,他拉著她來到辦公桌安坐好並與她隔桌而坐,「可以開始了。」
調了一口氣,御景宮繪把隱形變色眼鏡摘下露出紫色的雙瞳,當她再度望進商震霆的眼中時,意外地沒見到恐懼之色,反而有一種享受的欣賞。
以往的任何委托人只要一見到她的這雙紫眸,必定會恐懼不已,他卻毫不在意。
「你想知道什麼?」她問他,故意回避他的眼。
「我未來的妻子,我要知道她是誰。」他說。
御景宮繪的心猛地因他的回答而漏跳一拍,他花三百萬請她佔卜,竟就只為了知道自己未來妻子是什麼人?為什麼她的心突然有抽痛的心酸感呢,他不是說過他要定她了嗎,難道她已開始奢望他能給她什麼承諾了?
「那請你握住我的手。」無奈的傷感使她努力掩飾,但蒼白的小臉早已表露了心跡。直到商震霆溫暖的大手履上她冰涼的小手,一股暖流再次注入心田,令她暫時忘卻煩惱,遠逝的靈力似乎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她緩緩閉上雙眼,按他的要求去未來世界中預知——
腦中逐漸浮現的畫面,卻不是她所想要的答案,畫面中那兩道一高一矮的身影在充滿回憶感覺的幻境中逐漸清晰,當她真正看清的是如牧場般廣闊的草坪,在夕陽余輝的照映下拉長了一對少男少女的身影——
「謝謝你教我中文,我已經會說很多生詞了哦。」面容清麗的少女對身邊的男孩獻寶似的道。
少年寵溺地輕拍她的臉,「是你學得快。」
他的親昵觸踫令她臉上升起一抹潮紅,一雙紫眸猶帶情愫地望著他。
除了哥哥以外,他是第一個令她除了親情、友情之外懷有好感的男生。經過幾天相處,他教她中文,陪她種玫瑰,完全沒有因她的紫眸而疏遠。相對地,她也發覺他也完全沒有富家公子哥的傲慢囂張,她青澀的心開始淪陷在他的溫柔里。
「你手里藏著什麼?給我看看。」她眼尖地發現他手里的異樣物在閃光,忙轉移了注意力,好奇地問。
少年俊秀的臉逸出笑容,他攤開手掌,把掌心的東西遞到少女面前。
那是一條嵌著紫水晶墜子的銀鏈,子彈般大小的紫水晶閃著不規則的紫色光芒,和少女的紫眸相互輝映似的。
「天啊!它好漂亮。」她瞅住那紫色晶體,詫異它的精致罕有。
「想要嗎?」他引誘似的把鏈子拎起來在她面前晃晃。
「嗯!」她猛點頭,「你要送我?謝謝啦。」伸手想握住,卻撲了個空。
他敏捷地抽走鏈子,「抱歉,這個不能送你,因為它是我們家的傳家寶,是要送給我未來妻子的。」
「這樣啊。」可是她真的好喜歡那條項鏈哦,尤其是那紫水晶,它給了她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只是下意識想非得到它不可。
為難地蹙起柳眉,她沉默了半晌,像壯士斷腕般地猛抬起頭,看著他,又盯著他手中的鏈子,躊躇了一會兒後又鎖眉沉思。
少年暗笑地盯著她屢屢變化的表情,知道她正舉棋不定,而她萬萬也沒想到自己已走進了他的「詭異」計畫中。
「不如這樣。」她豁出去地道,「我嫁給你好啦。」
「這個嘛——」他馬上佯裝為難地猶豫著,「好像有點,呃——」其實心里那正中下懷的興奮已愈加-濫。
她立刻變了臉,活像母夜叉,「怎麼,你嫌棄啊?」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高興還來不及呢,「只是你這麼輕易地就嫁給我就只為了這條鏈子,會不會太委屈你了?」
「大笨蛋,你以為我是那種膚淺的人,會出賣自己嗎?」當然有一半原因是為了他。
他很高興她這麼說,「那你不否認是在乎我才嫁我的?」雖然他自與她相處後便認定非她莫屬,但也要尊重她,畢竟勉強是不幸福的。
「神經!誰在乎你啊。」她嬌嗔。
「快說!」他霸道地擁住她,「是為了這條鏈子還是為了我,這些日子以來,你應該不會忽略我對你的感覺吧。」敏感如她,應該早已察覺她的一顰一笑已然牽動他的心。
「兩樣都有了啦。」她羞紅了粉臉,初經情事不善于言表,但她的臉已給了他最好的答案。
「模稜兩可的回答。」他不逼她,他要她自己說出在乎他的話,如今的情形已令他滿足了,「那我們這樣算不算有個契約了呢?」不算訂婚,也不算求婚,他可不能讓她有機會說後悔了,「你已經收了我的‘聘禮’了喔。」他把鏈子輕柔地為她戴上,「十八歲生日快樂。」
她的臉更紅了,仰起頭對他漾出一抹幸福甜蜜的笑,「我接受你的‘契約’。」
他俯下頭,正要吻她,霎時,一道巨聲響起——
御景宮繪猛地睜開眼,被幻境中的巨聲驚回現實中來,她慌亂驚恐的紫瞳對上商震霆的深邃眸子里,心竟平靜了許多。
她怎會見到這個片段?而且如此真實,更難以置信的是那少年和女孩竟是自己和商震霆。
「怎麼了,還好嗎?」他緊張地握緊她更加冰冷的手,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境象。
「對不起,我今晚的狀態不大好。」使用了靈能力,她整個人開始有點昏昏噩噩的,莫非是這次用的力量太強了,「實在很抱歉,我無法為你佔卜到你所想的。」
「委托結束。」該死的!原本只想試試她的心,可卻傷害到了她,商震霆在心里咒怨自己的魯莽。
「我並沒佔卜到——」
「我說結束就結束,不許反駁!」他強硬地打斷她,「我立刻送你回別館,委托的事就此停止。」
「你不必送我的。」他的著急讓她有點甜蜜。
「我堅持。」他月兌下西裝外套為她披上,護著她出門,從會場的側門出去。
「可是你的宴會……」
「去他的鬼宴會,我恨死這種無聊的應酬了。」扶她坐進車內,他也坐入另一側,開始發動車子,「那我想去和我哥說一聲——」
「你再說信不信我再吻你一次,我很樂意這樣做哦。」
這句話有如聖旨,御景宮繪忙閉上嘴,可一雙紫眸里寫滿了對他的不滿。
真是只沙文豬。
商震霆邪邪一笑,踩動油門驅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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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了她落腳的別館,他下車為她打開車門,「我送你上去。」
她裹足不前,看著他欲言又止。
他朗笑道︰「放心,你可以說話了,我不吻你。」
「你讓我為難,我沒有完成任務,無法向‘暗影’交代。」何況,小小的私心叫她不忍使用催眠術讓他忘了她,可身為靈媒師,她已違反了組織的規定。
哦,天!這小女人還真是固執得可以,「那明天我請你吃飯,委托的事無須再說。」看來他必須向「暗影」抱怨一下不要再對他的老婆施壓了。
他把她送進房門,沒讓她有拒絕機會。從別館出來後,他掏出行動電話撥通了幾組復雜的號碼,待有人接听後,他立即說︰「商震霆,請找‘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