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京自從早上在度假村的會館里遇到草剪光之後,在心情極為不佳的狀態下,往她和武所住的度假小別墅,一個人就這麼窩著。
正午時分,武在方仲辰那兒泡了一下,便回到了這間別墅。
回到臥室,看見易京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說實在的,他一點也不訝異。他緩步向前拍了一拍她的肩頭,溫柔的撫觸,像是在告訴她︰希望她別再那麼難過。
易京轉過頭來,幽幽地凝視著他。
他俯去,用手輕輕拭去她未干的淚痕,心疼地看著她略顯紅腫的眼楮。
易京冷不防地向前抱住他,原本就止不住的淚水更恣情地沾濕他胸前的襯衫。
武靜靜地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她。心知肚明,她是為了另一個男人而傷心,但他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方式來安撫她,只好就這樣子抱住她,讓她有一個慰藉。
淚珠兒不停地往下掉,易京不明白今日為何哭得如此模樣。
是為了替霆宇不值而感到委屈嗎?亦或只是因為此刻自己不能幫上霆宇的忙而感到無力?
她實在是不願意看到今日草剪光這副冷酷無情的模樣,縱使他並不是有意針對她,但卻傷了她為霆宇期待的心呀!
看著淚眼楚楚的易京,武眼中所流露出的淨是憐憫不舍。
她從紛亂的思緒里月兌離出來,直覺地抬頭仰望他。
他凝視著她,發現她略顯蒼白的唇似乎就要干涸,他伸出手,用自己的食指在她失去血色的唇上來回撫觸。
一剎那間,他的吻毫不自制地落在她的唇瓣,輕柔地含住她,像是要把自己的活力全數灌輸給她似的。
易京當場怔愣住,他的吻,竟是如此的溫柔……
她不知自己該對他做出什麼回應,只能無助地任自己原本蒼白的臉色逐漸恢復血色,直到泛著幾朵紅雲逐漸散開。
看見她的臉頰漸漸泛紅,他知道此刻的她正感到手足無措。
「我……」
易京嘴里才吐出一個字,便教武止住。
她安靜下來,看著他表情溫和的臉。
武垂下眼瞼,示意著要自己冷靜一點。他在做什麼呀?武的內心正微怒地質問著自己。吻住了她,那又如何呢?畢竟她心里想的是另外一個人呀!
他不該在安慰她之余還起了私心吻她,甚至還有想更進一步的想法,他不該!他緊閉起雙眼,打算轉身離開。
緩緩地別過身去,在他就要起身的時候,卻發現身後有股微弱的力量扯著他尚未離去的身軀,示意希望他留下不走。
此刻的她,需要的只是一個人溫柔的安慰罷了!武在心底告訴自己。
他猶豫著自己該不該留下。
一方面,他不願留下易京一人獨自在這里傷心落淚;但是另一方面,他更不希望自己在她最感到無助的時候乘虛而入。
就在他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的對策之際,易京縴細的雙手已悄然環抱住他。
「不要走,不要離開,好嗎?」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著。
此刻的易京,只覺得自己有些虛弱,換一個角度來講,是空虛。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股無力感,想要……才想到一半,易京沖動地給了武一個吻。
對了,就是這種感覺,這種被心愛的人溫柔呵護的感覺。心愛?這個字眼讓易京感到矛盾,但她沒有多想。因為此刻的她,就像是站在戈壁大沙漠上一樣,往前走是綠洲,退後則是一片遙望無際的大漠。而若停留在原地,只能等著干枯的一刻到來。
她,只想往前走。
武對她突然而來的一切舉動,只有訝然以待。他不想要做別人的替代品。
因為內心的掙扎,他決定要松闢她緊抱住自己的雙手,然後若無其事的離去。
「我現在只想要你陪我!」她像個爭著要糖吃的任性孩子一般,這句話沖動地月兌口而出。
天啊,她到底在說什麼?易京幾乎以為自己瘋了。
「你是要我嗎?」而不是白霆宇?他刻意把我這個第一人稱的字音調加重,像是在要她確認。
「我,就是要你。」她的語氣乍听之下有些嬌羞,但卻含著肯定的表示。
她明白自己在做些什麼,她是個沖動的人,既然說了想要,她便不會輕易放手。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剛才說的話,還有另一個意思讓人引申。」
「我就是那個意思!」她不管了,反正,就是這麼豁出去了吧。
她開始伸出手去解開他的襯衫衣扣。
一顆扣子、二顆扣子……她緩緩地解下。將他的上衣鈕扣逐一解開之後,她便緊緊地抱住武。
他胸膛結實的肌理和她胸前的柔軟緊貼,易京原本略微冰冷的身軀漸漸地被武身上傳輸來的熱能暖了起來。
這種親密的肌膚相近使得武身體的溫度逐漸升高,他深吸了一口氣,想讓這令人難耐的燥熱感透一下風。
「不要後悔。」武的聲音因為自身的壓抑而略微低沉。
易京閉起雙眼,不打算用言語來回應他,輕輕吸了一口氣,為自己做個心理準備後,她的雙手便極親昵地抱住了他,使得他倆之間不剩一絲空隙。
這便是她給他的答復。
他極盡溫柔地吻上她嫣紅的唇,為他們兩人更進一步的親密接觸作一個甜蜜的開場白。
身底下的她竟然有些不穩的顫抖,他注視在他的身下顯得荏弱的嬌軀,眼底的熾然目光,忘情地在她身上流連忘返。緩緩地拉開她身著的亞麻連身長裙後的拉鏈,他原本沉重的鼻息開始顯得粗重。
他那平時忙于彈奏樂器的修長手指,此刻正經撫著她縴細的腰際,然後再游移至她優雅的美背。靈活的指節在她背上解開了她身上僅存的貼身衣物,褪去她的衣裳之後,接著,他便月兌下自己的外衣和牛仔褲。
身上一絲不掛的他們,相對坐著,果裎相見。
他凝視她,那細致誘人的身軀,美好得今他屏息。
她巴掌大的俏臉蛋輕輕地窩在他的偉岸胸膛,微微輕顫的柔荑緩緩依偎著他。
即使再粗心大意,也可以很明顯地察覺倚靠在他胸前的她抖動的頻率愈來愈高。
她在笑?
「你在笑什麼?」他好奇的問。
易京抬起頭,眼底仍是漾著笑意。
「你剛才的表情好可愛。」她喜歡看他為她專注的模樣。「可愛?從沒有人這樣形容過我。」他眉頭微皺,有些納悶。
「我現在說了呀。」
見她在這種通常女方都會嬌羞得不能自己的時刻,還能一副輕松應對的自在模樣,他也笑了。
「那你又在笑什麼?」她聆听他早已失序的心跳聲,反問著。
武的手並沒有因為此刻的談話而停止在易京身上的探索。
「我也覺得你可愛。」語畢他迅速地輕啄去她原本的緊張感,氣氛逐漸放開。
他細細地啃吻著她看似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品嘗她細致的粉女敕玉頸和優美的香肩。手掌自然地貼近她柔軟的胸前,時而柔情地愛憐撫弄,時而頑皮地逗弄著她豐滿粉胸上的一點美麗嫣紅。
她的手輕倚在他的肩頭,溫柔的視線凝看著他埋首在下的熱情。
他性感的唇輕含住她嫣紅色的蓓蕾,以靈巧的舌撫弄著。
「會痛,但我會盡量溫柔。」他轉而在她的耳邊呢喃。
「嗯。」她給了他一個微笑,示意他不用擔心。
他刻意放緩速度地挺進,下半身的悸動混合著他們的和愛念而律動。
起初,易京因為第一次的痛楚,眼角泛上楚楚的淚光,她擁抱著他;不久,疼痛便轉化為他們之間親昵中的甜蜜。
他們親密地互動,沒有任何阻隔。此刻的他們,沒有多余的心思想其他的事情,來自她的嬌喘和出自他的粗重呼吸聲告示著他們的投入,恣意的任彼此的流露。
令人眩然的激情過後,武深情地凝望著以他胸膛為枕的小妮子,他心疼地吻下她眼角未干的淚水,摟著她,然後安然入眠。
窗外,午後陽光燦爛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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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武要為新專輯拍攝用于宣傳的MTV正式進入開拍階段,一切相關的宣傳作業準備就序,武忙得馬不停蹄。
第三天,由方仲辰掌鏡的三支MTV以最快的速度正在趕拍中,一時之間,武完完全全地拋開之前的玩樂心情,專心于行程滿檔的工作。
第四天,方仲辰和武以一天一支MTV的驚人速度,拍完三支原本他們預計要耗時上十天的進度。
第五天,方仲辰把母帶送回台灣作剪接及其他的後制動作,而武也沒閑著,忙著打包回程的行李,返回台灣拼命趕通告去了。
而易京,當然也是他打包回台灣的行李中的一部分啦。
此刻的她正閑閑地幫武數算他近幾日來的工作行程。
看著他自泰國至台灣一路上的忙碌不休,所謂藝人的生活,她只有一句不過三個字的感言,也就是——忙忙忙!她覺得這就足以代言一切。
想著、想著,她特地為近來沒日沒夜工作的他熬煮的雞湯已在不知不覺中滾了許久,她猛然驚覺,才把它調為文火,繼續熬煮。
看見他如此忙碌,她覺得自己會有一股罪惡感,本想馬上找件事做讓自己忙一下,但此刻正已文火煮著的湯又還未好,所以,她也只好提起筆,開始填起她原本一片空白的記事本。對了!她一副事不宜遲的模樣,從文件夾中抽出了幾張淡藍色的信紙和一個相襯得宜的信封。
一個月又過去了。
她開始振筆寫起她每個月都會寫給白霆宇的一封信。通常信里面寫著她對霆宇的思念和她近來生活景況。這次,更不可能會少的,便是她前幾日在泰國遇到草剪光的事。
她很快的寫完信,貼上封口和郵票,信封上,寫著霆宇老家的地址。縱使,那個所謂的家自從霆宇走了之後已經空無一人,霆宇極沒有可能再回那棟空屋子和想到會有信件,但是,她總是抱著霆宇總有一天會回來的希望,持續不斷地,將這些她所听所聞和她心里所想的東西化為文字寄給她。
不知怎的,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霆宇快回來了。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個直覺,但她會一直等,因為她相信這位好友遲早有一天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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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娃CoffeeShop
隔了好一陣子沒上維娃的易京,這次的造訪異于以往地,身上多了幾分新婚的喜悅。
葉扉打量著多日不見的好友,從她進門的那一剎那起,耳邊並沒有傳來她一向朗朗上口的變調尋種歌曲時,葉扉便感覺到——這小妮子恐怕開竅了。
這個武還真有兩下子哩!
基于舊事不重提、也不多提的原則下,她葉扉也就不多作感想。
「哇!你手上提的是什麼?那麼大一鍋。」想必是有啥好康的料在里頭吧!葉扉如是想。
「雞湯喔,我特地熬來慰勞你們的哩!」易京把手上的一鍋湯安置在近處的桌上。
「呵,有福了!」葉扉望著桌上的湯,想必是易京特別為她新婚老公精心烹調的吧。嘿嘿!才這麼一轉眼的工夫,這小妮子就已經沉醉在新婚大喜的愉悅氣氛中啦!
「听說他每次只要一天的通告結束後,便會和心姊他們來這里抬杠或是商討過後幾天的工作計劃,不是嗎?所以你該知道我的湯用意何在了吧,可不是要拿來我們兩個人獨享的喔。」易京不慌不忙地解釋。
「喔,我知道啦,我這就拿去保溫,免得等他們忙完收工之後,這美味的湯早已在一旁放到結凍了。」葉扉打趣地說著。葉扉才剛要把雞湯放進保溫箱,便發覺有幾個人影跨進了她管的地盤——維娃。
幾個看似地痞流氓的小混混來勢洶洶,毫不客氣地,先隨手拿了一張四腳椅,使勁一摔,便把她今天早上才擦得亮晶晶的玻璃門給砸碎了。
見來者不善,葉扉趕緊把易京護在身後。
葉扉雖對這些人的鹵莽舉動感到莫名其妙而且氣惱,但是此刻敵眾我寡,尤其易京也在這兒;若是她一個人與那些敗類逞凶斗狠,那倒是無所謂,但此刻易京在此,她也不好輕舉妄動,免得他們針對不懂半點防身術的易京下手。
「干,你們給我用力砸,這店鋪里的任何東西都不要放過!」帶人的頭頭,首先發布施令。
「等等,憑什麼在我的地方鬧事?」葉扉伸手擋住那頭頭欲前進的身軀。
「憑什麼?嗟!」他隨口一吐,令人作嘔的紅色檳榔汁便吐至地板上。
「你倒說說,出來混,總得要有個規矩,我這個小鋪,豈是你要砸就能砸的?」
易京在一旁,定定地看著葉扉的大姐大風采,這是自學校畢業後的首度露臉。
「葉扉,有人要我和你說,別和汛司走得太近!」那男人伸手一揮,其他在身邊的跟班便開始破壞維娃里的任何精心布置。
「住手!有什麼事直接沖著我們來就好了,何必如此窩囊地對這些沒有生命的東西下手。」易京開了口,心疼葉扉費盡心血經營的維娃被人如此糟蹋。
易京語畢,葉扉便開始為她緊張了起來,擔心待會兒出什麼差錯。
那些小混混們見她們兩個弱質女子好欺負,對易京的話鳥都沒鳥一下。
易京見狀,咽不下辛苦建立的小園地被人如此破壞的這口氣,她伸出手,便賞了那頭頭一拳。
天啊!她在干嘛?葉扉為身旁好友的沖動開始感到頭痛,天知道,只憑她們兩個,絕對敵不過這群個個高壯的男人啊!
就在葉扉正欲阻攔易京對那人的攻擊時,不料,他惱怒的一拳就快扎實地掄到易京身上了。
完了!和易京距離超出三公尺的葉扉,即使身手再敏捷,也無法在那拳要掄在易京身上之前及時幫她擋住,何況其中的一個小跟班還攔住了她。
就在葉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情況下,她也只能怔在一旁,眼看著好友即將挨上那看似力道不小的一拳。葉扉有些不忍看,便無力地別開了視線。
砰!
葉扉的心正在為好友此刻所受的苦難而抽痛。老天!易京一定傷得不輕。
她轉回視線,竟然看見好友安然無事,對她俏皮地一笑的模樣。再移開視線看看其他的跟班怎麼都呆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就在他們老大的那一拳快要掄上易京的臉時,他們居然看見這個看似弱質的女子以從容不迫之姿攔下他那威力不小的一拳。
順勢捉起他的手,她迅速的一個轉身,便輕易地送給他一個華麗過肩摔。
天!她不是不會武術的嗎?葉扉被她這麼個突然的舉動給搞得滿頭霧水。
易京俯視著躺在地上姿勢很狼狽的所謂的老大。
嘿嘿!這可是她極少使出自己柔道底子的一次完美演出咧。
成果不錯,至少那些小跟班給唬呆了,看他們還敢不敢來這里撤野。
正當她打算和扉扉打個招呼、順便要請這群眼不見為淨的家伙滾出她們的地盤的時候,卻發現剛才還差點被摔得不成人樣的頭頭正架住了葉扉。
這個老大身手怎麼那麼快?她納悶地想。
以葉扉的功夫底子,還怕敵不過那個卒仔?
在易京覺得自己可以放心的下一刻,卻發現那老大把葉扉原本隨便扎起的長發松開,而他的另一只手上拿著的居然是……刀?
他亮出了那把鋒利的短刀,毫不留情地把葉扉留了多年的長發截下。
「老子這次算便宜你了,啐,下次別再給我踫到!這束頭發剛好帶回去交差,哼哼!」
怎麼可以?眼睜睜地看見好友多年來一直悉心照顧的秀發,竟如此輕易地被惡徒截下,易京感到生氣。
正欲起身為葉扉討一個公道的時候,卻沒留意身後一記重擊……
她眼前一黑,漸漸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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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武一下了通告之後,聞訊,便飛速沖往易京此刻的安身處——維娃。
他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快步走進維娃,環顧四周,傳來消息時應該還處處毀損的CoffeeShop在葉扉冷靜的整頓之下,逐漸恢復成以往的模樣。
而他最關心的,無非就是在最後關頭被惡意打昏的易京。
隨行的人一個個地圍近葉扉,慰問她是否安好,順便看看有什麼地方是自己可以幫得上忙的。
而武趁著此時沒人有閑情來注意他的時候,索性抽身,徑自往葉扉暫時安置著易京的包廂前進。
走進包廂里,他刻意把聲響放輕,拉起門簾,關起特制的小門。
他才欲轉身探探易京,剛剛才被他合上的小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
納悶著此時還會有誰有時間招呼他們,他開了門,門外站著的竟是剛剛被人群包圍著的葉扉。
「很抱歉!是我連累了易京。」葉扉的眼神中漾著誠懇和對好友的疼惜。
「不是你的錯。」若要怪,那就怪下午來維娃惹是生非的那群混混吧!他始終不認為葉扉有錯,也沒有要怪她的念頭;而且,這次她也損失慘重。
葉扉會心一笑,對于武處事的明理感到佩服,心里的自責也稍稍減輕。
「你去忙你的吧,應該還有很多事沒做完吧!」
「我去忙了,喏,有空幫她熱敷一下背後的瘀青。我剛才已經幫她冰敷過了,記得現在換熱敷,瘀青才會消哦!」她碎碎地叮嚀著。
「好。」他一個回應,便發覺葉扉以極快的速度幫他把門合上。
他沒有多想,伸手便把門扣上。緩慢地放輕聲響的轉身,深恐一個不小心便把需要多療養的佳人給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