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那次嚴重對峙之後,沈筱筱的穿著打扮還真收斂了許多。
她讓步,並不是她真怕了那個自大、八股又變態的沙豬男人,而是為了保住自己這麼喜歡的一份工作。
美麗春光不再無限好,最吃虧的要算是辦公室中那群歐吉桑。
雖然,個個在心中惋惜的要命,但,時機歹歹,為了飯碗,也顧不得眼楮是否舒暢清涼。大家埋首工作中,專心忙碌的結果,倒也提升了不少工作效率。
簡報室中——
「……線條優美的圓弧型景窗,搭配色彩柔和典雅的日本風文化瓦;藝術欄桿配上日式車庫牌樓,結合悠閑賞景庭園,其中遍植翠竹、錦葉欖仁……」台上的沈筱筱以專業的口吻對著台下的客戶、以及旁听的同仁,滔滔不絕地將自己近日辛勤設計的成果展現出來。
在觀月山莊這件Case中,她負責的是外觀的設計;而在她構築的藍圖中,是想把山莊建立成一個具有質感的社區,讓人置身其中,宛如享有日本京都皇家御苑的高品質享受。
然,她雖陶醉地陷入自己所構築的領域中,但令台下那群男人如痴如醉的,卻似乎不是她滔滔不絕的解說,而是她那玲瓏有致的好身段,以及包裹在窄裙下那雙白女敕的性感長腿。
雖然,沈筱筱今天穿了套中規中炬的米黃色套裝,將飽滿的胸部遮住了大半,但故意少扣的一個鈕扣,卻讓起伏的胸部韻律地更加誘人;而短又窄的裙子下,當然遮不掉下半部的風光。
這誘人的種種,隨著她唇部的顫動、眼神的挑動,形成了一幕幕勾魂攝魄的畫面,早將台下那群雄性動物的三魂七魄給勾到了荒郊野外,動情激素已過度泛濫了……
就除了那個始終蹙著眉頭的江朔其。
全場,沒有被她的「美色」給迷得暈頭轉向的正派清醒人上,大概只有他。雖說食色性也,他也無法逃月兌,但此刻,他卻對其他男士眼中紛紛透出的「意婬」眼光,感到相當不齒。
什麼叫「公私分明」,這些人不懂嗎?他們搞不清楚今天來的目的嗎?他用眼角余光瞄了瞄身旁幾乎已快流口水的男性同胞一眼後,又轉看台上的沈筱筱,對其萬種風情感到相當不以為然。
坦白說,這女人的確是個人才,肚子里果然有點料,也難怪已退休的舊老總對她那麼推崇有加。
但撇開這些,以純男人的角度看她,她卻令他不由自主地感到排斥。
這女人是個性感尤物沒錯,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否認這點,但一個女人若不能將自己的優點用對地方,那就淪為低俗、做作、不識大體。女人終歸還是女人,再怎麼有能力最終還是要走人家庭相夫教子,如此賣弄風情,成何體統?
由於對她已有先入為主的觀念,他在心中早已將她歸入私生活不檢點的女人之屬。
其實,他的批判對沈筱筱來說還真是冤枉,台上的她一點也沒有賣弄風情的意思,她整個人沉醉在自己專業的領域中,根本不知自己無形中射出去的電波,已讓這麼多人中彈。
耳畔突然響起的如雷掌聲打斷了江朔其心中那份不客觀的批判。他感到身旁建商大老板的兒子——宋育凱邊鼓掌邊站了起來。
「沈小姐,真的太棒了,我似乎已經看到觀月山莊的美好遠景。」他餃著一道色眯眯的笑,直往沈筱筱走去。
「謝謝宋經理抬愛,以後,向陽還要請宋經理多多照顧。」沈筱筱伸出手和他一握的同時,順便拋出了一個淺淺的媚眼。
這一眼——當然又讓那個一向聲名狼藉的宋育凱頓時一陣暈陶陶,欣悅之余,當然立刻給了美人承諾。
只見他立刻轉身,用力握著江朔其的手道︰
「江總,我對貴公司的簡報非常滿意,我決定采用貴公司的設計,希望近期內就能動工,相當我們一定可以合作愉快。」說完,又轉向一旁的沈筱筱,似乎對她的興趣要比觀月山莊這件Case來得大。
宋育凱那別有深意的眼光,當然沒逃過江朔其的眼,他冷眼看著他,當然也看到了沈筱筱臉上那個像伴酒女郎的笑……
一樁大生意談定,但他卻沒有那種喜上眉梢的感覺,一種更深一層的厭惡反而浮了上來。
***
當催促的電話第三度響起時,沈筱筱剛好下了計程車。
急急地放下手中的東西接起行動電話,果然,又是紀環打來的。
「筱筱,你人到底在哪里?都已經七點半了,大家——」
「好啦!別再催了行不行,我已經到你家巷口了。」沒好氣地掛上電話後,她趕緊提起腳旁裝著禮物的紙袋,向前走著。
本來,她可以準時出席的,誰知在臨出門前,最近對她猛獻殷勤的建商家小開宋育凱卻突然打電話來,磨了二十分鐘後才出門,而紀環催命符般的電話已響了三次。
自從簡報會上的驚艷之後,宋育凱就對她積極地展開了攻勢。
對他,她始終抱著欲拒還迎的態度,吊足了對方胃口。男人似乎就是這樣,明明到口的肥肉卻吃不到,各種追求的花招狠勁當然就全部出籠,而她——理所當然的就成了這場游戲中的既得利益者。
突然,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令她猛地停下走動中的腳步。
怎麼那麼倒楣?在公司里,她已盡量和他保持「三不」政策,不主動接觸、不主動談判、不主動妥協,竟然還會在外頭「不期而遇」?
難道她真是注定與那只中古世紀的大恐龍相生相克?她瞟了瞟星光密布的天空,哀悼著自己的楣運。
想裝作沒看見地走在後頭,等他們先進去再按門鈴。但,她還真是時運不濟,等在門口的那對男女卻突然轉身,讓她連閃的機會也沒有。
「咦?朔其哥,那不是你們公司的沈小姐嗎?」江朔其身旁的女伴莊雪音先發現了她。
江朔其聞聲抬起頭,卻正好對上沈筱筱那雙剛好也抬起的大眼。這次的視線接觸,仍激起兩人的火花——當然,不是意亂情迷那種,而是火燒燎原、火苗亂竄的那種。
察覺到兩人之間那幾乎可嗅得到的火藥味,莊雪音一顆心頓時又安了許多。當初在向陽為朔其哥舉辦的歡迎會中,初見到風姿綽約的沈筱筱時,她還著實擔心了好一陣子。
所幸,在密切關注兩人的互動之後,她心中的警戒已慢慢降低,從朔其哥言語中對她所流露出的厭惡來看,她的擔心應屬多余;後來,又從其他人口中得知兩人之間水火不容的情況後,更讓她一顆心安定了許多。
從小,出色的江朔其一直是她目光追逐的焦點。憑藉著江莊兩家是世交的關系,她雖有了比其他女孩子更多接觸他的機會,但天性害羞的她卻始終只敢把愛慕之情放在心中,被動地等待對方注意到自己早已暗許的心。
誰知這一等,就等了十年,歷經他出國讀大學、碩士、博士,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他學成回國,接下江伯伯的公司在國內長住後,她一顆迫不及待的心早已因思念的-酵而滿溢。
雖然,在江朔其看自己的眼神中,她看不到對等的光與熱,但只要他身邊的威脅少掉一個,她深信朔其哥一定可以注意到她的存在,發現到自己的深情。
她是如此地深信著。從他主動邀請自己來參加好朋友的滿月酒這點來看,他已注意到自己。
見氣氛因兩人的視線接觸變得有些僵硬尷尬,莊雪音反倒主動展現熱絡地對著沈筱筱道︰
「沈小姐,好巧,你還記得我嗎?」
這柔柔的聲音,沈筱筱當然不陌生,當初在向陽為江朔其舉辦的歡迎會上,他們這一夥人對初次露面的莊雪音是印象深刻,因為,嚴重被質疑性向的江朔其竟帶了女伴出席,當然也引起不小的討論與好奇。
雖然臉孔僵硬,但面對這樣一張自然的笑臉,再繃著一張臉就未免太小家子氣,是以,她也只好抖出個不太自然的笑容回道︰
「當然記得,莊小姐長得這麼可愛,令人印象深刻。」
面對這樣的贊美,莊雪音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
「沈小姐,你也遇上塞車啊?」
「沒有,我——」
她才說了個字,原本緊閉的大門突然被拉開。
「拜托!你們可來了!」一見到江朔其,柯鎮遠忍不住出口抱怨道。但在眼角余光瞥到江朔其身旁的沈筱筱時,他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你……你們……一道?」
「有這個可能嗎?」沈筱筱丟給他一句反問後,隨即閃過他走進屋里去。
得到這樣一個不假辭色的答案,柯鎮遠是一臉的尷尬。而本來在屋內招呼客人的紀環一看到沈筱筱進門,立刻迎了上來。
「大小姐,你可來了!我還以為你黃牛不來了——」
「喏!這是送給你兒子的禮物。」沈筱筱把手中的紙袋塞到紀環懷中,堵住她即將出口的牢騷。
紀環只好乾瞪著她,把剩余的不滿全推回肚中。
「來,我幫你留了位置,這邊!」她緊緊地握著沈筱筱的手,直將她拉到一桌幾乎全是年輕人的地方坐了下來。
不意外的,沈筱筱立刻奪走了在場男士們的目光。
今天她穿了件黑色削肩的緊身短洋裝,當然,緊身的設計突顯出她渾圓飽滿的胸型,以及縴腰下那一雙無懈可擊的長腿。
在簡短的介紹之後,紀環立即藉故離開;她一走,男士們立即爭先恐後地對這令人驚艷的佳人猛獻殷勤。
把沈筱筱安排在這桌,其實是紀環的用心。為了扭轉她偏執的觀念,她故意把沈筱筱的位子留在這群青年才俊中。這群年輕人,全是柯鎮遠任職的電腦公司中最優秀的程式設計人才,她相信,沈筱筱必能與這群年輕人激起一點火花。
沈筱筱不是笨蛋,當然知道紀環的用心。
事實上,她並不排斥這樣的安排,基本上,能抓住男人傾慕的目光,對她來說,已是虛榮心上的一種滿足,不是嗎?
是以,初見到那家伙的不快,早已被這群幽默又風趣的年輕人化開,她很快地融入了其中。
另一邊——
很不巧,江朔其被帶往的位子剛好對著沈筱筱的背影。在視線揚起便隨時可見那女人的情況下,他的心情當然不會太好,就見他一整晚繃著一張老K臉,不說一句話。
「嘖嘖!那女孩……真是夠味、夠辣、夠嗆!」
身旁一位中年男士卻不斷地盯著沈筱筱的背影,不識相地流露出贊嘆。這些贊嘆中帶著曖味的話語,無異讓他低落的心情火上加油。
坐在他旁邊的莊雪音感覺到了他的壞心情,雖然已猜到事情與沈筱筱有關,但對這樣的座位安排,她實在也莫可奈何。
酒席在柯鎮遠簡短的致辭後開始。
最初,大家還能規規矩矩地坐在位置上用餐,後來,中國的酒場文化迅速發揚,勸酒劃拳聲開始不絕於耳,氣氛達到鼎沸。
一開始,紀環與柯鎮遠還能維持男女主人的清醒,要大家少喝一點。後來,局勢嚴重失控,連柯鎮遠這個男主人也墜下酒海,幾杯黃湯下肚後,豪性也大發,不斷拖著不喜杯中物的江朔其乾杯。
沈筱筱這邊的情況倒稍微好一點。
在知道佳人獨自一人之後,眾男士均提醒自己必須保持清醒,希望能雀屏中選成為最後的護花使者。
但,後來,在柯鎮遠也加入勸酒行列後,眾男士骨子里的酒性也紛紛浮出,就連沈筱筱也遭池魚之殃,成了眾男士勸酒的對象。
見苗頭嚴重不對,一些有女伴的男士已紛紛不敵地逃離現場。
一陣杯弓交錯,稍微清醒的人紛紛告辭離開︰半醉半醒的人,在紀環這個女主人的叮嚀下,也腳步巍顫地離開;而那些根本不省人事的,則像一堆爛泥般留在原地。
沈筱筱是屬於第二類人,基本上,根本已快跨入第三類。此刻的她軟軟地靠在紀環身上,臉紅通通的。
「士維,我可把筱筱交給你了,請你務必幫我送她回家。」看著也清醒不到哪去的趙士維,紀環臉上寫著憂心。要不是筱筱堅持要回去,說什麼她都不放心讓她就這麼回家。
終於擊退眾男士、贏得護花使者地位的趙士維,豪氣地對著紀環猛拍胸脯。
「放……心!我……一定把沈……小姐安……全送到家。」
雖是這種不太確定的保證,但有總比沒有好。
望著他,紀環再道︰「你先把車開過來,待會兒我把筱筱送到門口。」
也不知趙士維听進去沒有,只見他歪著頭,打了個酒嗝後轉身走了出去。
送走了一個,來了另外一個,同屬於第二類人的江朔其,也在莊雪音的攙扶下,來到紀環面前。
「紀環,你有……個可愛的兒子,卻有個蹩腳老公……我沒掛……他卻先掛了……哈哈……」
看著腳步踉蹌的他,紀環關心地道︰「朔其,你不要緊吧?」
「不要緊,我會照顧他的,再見!」回答的是莊雪音。在對著紀環有禮地道了聲再見後,她撐起了江朔其搖搖欲墜的身子。
「再……見!」江朔其揮了揮手。走了兩步,他偏過臉對緊挨著他的莊雪音道︰「雪音,你到門口等我就行了,我去把車開過來……」
「朔其哥,你確定自己有辦法開車嗎?」莊雪音擔憂地望著他。
「放心,我沒醉!」對她扯出個笑後,他走向門口。
雖听他如此說,莊雪音還是不放心地跟上前。但見他步履雖有些蹣跚,重心卻仍穩健,心安了許多,便依言地留在門口。
等候的當兒,突然的一聲嗆喝嚇了她一大跳。她轉頭一看,不遠處的牆邊不知何時靠了個男子,見他步伐不穩,似乎隨時有倒地之虞,心地善良的她趕緊跑到他的身旁,伸出了友誼的手——
「先生,你不要緊吧?」
「我……好難……受,頭……好……昏……」听到她的聲音,男子痛苦地抬起了頭。原來是榮登護花使者寶座的趙士維,剛剛的英雄氣概一出了門口,便宣告報鋪,意志力還是屈服在酒精的肆虐下。
聞言,莊雪音當機立斷地道︰「頭昏?要不要我扶你進屋去躺一躺?」
趙士維的頭還未來得及點下,「嘩啦」一聲便吐了出來,這一吐,一發不可收拾,接連而來的強嘔讓他的臉色瞬間由紅轉青。
忍著這撲鼻的酸臭,莊雪音不斷地拍著他的背,企圖讓他舒服點。
就在她手忙腳亂地當著好心人之際,卻不知,一場陰錯陽差的戲碼正悄悄上演
緊接著出來的紀環攙著身子愈來愈沉重的沈筱筱來到玄關前。原本,她想陪沈筱筱站在門口等趙士維的車來,但,沈筱筱卻不斷將她推進屋內。
「紀……紀環,你……進……去啦!我沒……沒醉……可以……自……己走!」
「你可以自己走才怪!」看著顛顛倒倒的她,紀環忍不住又出手去扶她,「小心!」
沈筱筱卻絲毫不領情地揮開她的手,「我說……你別……拉我嘛!」
「好好,我不拉你,你自己要小心喔!」在拗不過她之下,紀環搖搖頭,莫可奈何地留下她關上了門。
沈筱筱一站到門口沒多久,一部銀白色的轎車便跟著駛過來,立即在她身旁停了下來。
這時,已全憑感官行事的沈筱筱打了個酒嗝之後,不由分說地開了後車門便跨上車。而一上車,她整個身子便軟趴趴地癱在後座,就像一堆被和開的雪泥冰。
「雪……雪音,怎麼不坐前面?難……不成你也醉了?」江朔其不疑有他,雙眼迷蒙地望著後視鏡。
「我……想……睡覺……」
得到這種不清不楚的回答,已讓酒精破壞判斷力的江朔其沒有繼續追問,他放下手煞車,立即踩動了油門。
***
半小時後,車子滑入一棟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憑著意志力撐了半小時,此刻的江朔其距離「不省人事」差不多只剩一線之隔。
「雪音,對……對不起,我的頭好昏,沒辦法送你回去了。」他整個人趴在方向盤上,看樣子,意志力到此已宣告用罄。
「唔……」沈筱筱只是不清不楚地咕噥了一聲。
而丟下話後的江朔其,在打了個酒嗝之後,憑著慣性熄了引擎拉上了手煞車,動作遲緩地推開車門下了車。
見狀,沈筱筱也迷迷糊糊地跟著下了車,接著,迷迷糊糊地上了電梯,最後,更迷迷糊糊地進了他家。
一入家門,江朔其完全讓僅剩的幾絲慣性主導著自己的行為;他慢慢地扯掉脖子上的領帶,笨拙地撥著襯衫鈕扣,搖搖晃晃地走進睡房。
誰知,身後的沈筱筱卻也如法炮制,她甩掉皮包、踢掉高跟鞋後,歪歪斜斜地跟在江朔其的身後,也進了睡房。
已讓酒精麻醉掉所有理性的江朔其,根本沒注意到隨後而來的沈筱筱,習慣果睡的他旁若無人地月兌掉襯衫、解下西裝褲與襪子後,往床上倒去。
「我……我也……要……睡覺……」
沈筱筱發出如囈語般的低喃後,緊身的洋裝已褪到了腳邊,也習慣果睡的她毫不猶豫地再解去了身上唯一的遮蔽物——黑色的性感內衣褲,之後,翻開棉被也爬上了床。
一開始,兩人各霸床的一邊,誰也沒干涉誰;不料,就在睡癖不太好的沈筱筱大大地翻了個身之後,情況隨即變得一觸即發——在接觸到彼此溫熱肌膚的剎那,彷佛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這的初步接觸,讓兩人不自覺地向對方靠緊。
接下來,的再次坦然相見瞬間燃起了兩人激情的火苗,隨著體溫迅速發熱發燙,江朔其的手開始順應「男人的天性」,不受控制地著她柔軟的身軀。
隨著他的撥弄,迷迷糊糊的沈筱筱發出一聲嬌吟,雙腿本能地纏住他。
她誘人的軟呢擻發出他更多的雄性激素,他翻過身,將她縴瘦的身軀整個佔有在自己的身體下。
他饑渴地找著她的唇、她的舌、她的耳、她的頸,最後,停在胸前尖挺的蓓蕾上,拋開理智的包袱之後,原始的情-需索更加狂放大膽。
他們完全沉浸在彼此制造的歡愉中,誰也舍不得離開。最後,在兩人無懈可擊的配合下,他完成了最後的任務,讓激情慢慢褪去。
他疲憊地癱在她的身上,她則滿足地帶著這共創的美好經驗進入夢鄉……
***
有人說︰半夢半醒之間的感覺最真實。
也有人說︰下意識表現出的情感最為赤果徹底。
不論這些話是不是真的,第二天近午,慢慢從渾沌狀態恢復清醒的沈筱筱,乍見到自己赤果的胴體「竟然」躺在一個同樣光溜溜的身軀上時,倒是先發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恐怖尖叫。
驚恐的她立即直起身拉起棉被,嚇得縮到了一旁。在看清楚與她共枕眠的人是誰之後,她又發出另一道驚悚絕倫的絕望尖叫。
這第二聲尖叫終於震醒了熟睡中的江朔其,但,他渾噩的思緒還未開始對焦,一顆枕頭已毫不留情地砸中他的臉。
「你這個、登徒子、卑鄙下流無恥到極點的渾蛋胚子,你……可惡!」一手拉著掩住身體的薄被,一手抓著枕頭,沈筱筱像對付殺父仇人般,咬牙切齒地用力砸著對方。
這接連幾下的重擊,讓江朔其想不「立即」清醒也難。雖不清楚這一下又一下的重擊來自何處,但身體的防御機能讓他立刻直起身,抓住了她的手。
「你這瘋婆子,鬧夠了沒有?」他惱怒地望著他,一下子沒去思考「她」為何「衣衫不整」地出現在自己睡房的理由。
「你這個披著羊皮的狼、偽君子,竟敢侵犯我……」她瞪著他,聲音有些哽咽顫抖。
雖不清楚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她不是笨蛋,傳來的微痛感讓她明了,她已經失去了寶貴的第一次。
她微顫的聲音倏地提醒了他這「不應該」的狀況。他空洞的腦袋這時才開始運轉,接著視線往下移,只見沈筱筱單手支撐著薄被,那若隱若現的讓他的腦門在剎那間轟地一聲——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我……」這狀況讓他茫然地張大了嘴巴。
「你明知故問!」
他故意裝傻的態度讓她一時激動地放開緊抓著被單的乎,想揮給他一巴掌,但,卻被他擺在半空中。
這激動的揮舞,當然也讓她身上的薄被落了下來,一具毫無遮掩的胴體立即呈現在他眼前。這白皙迷人的曲線勾起了昨晚那似曾相識的美好感覺,他一下呆怔在當地。
他痴呆的目光讓沈筱筱立即意識到自己已毫無保留地攤在他面前,她再次尖叫一聲後,掙開了他的手,拉起薄被迅速跳下了床,躲到最遠的角落。
然,她沒料到的是,卷走薄被後換來的,卻是另一具一絲不掛的胴體,是以,她再次發出一道刺耳的尖叫。
「你這個,出去、出去!」她用棉被蒙住了頭,大吼道。
這驚呼震醒了他的恍惚,一聲又一聲的尖叫讓他慌亂地抓起架上的運動褲,狼狽地退出了睡房。
他邊穿邊急急倒退,卻因太急,撞到了沙發腳。
而幾乎在他摔到地板上的同時,睡房的門也發出一道巨響,砰地一聲被關上,由里頭傳出的劈啪聲可知,門內之人心中慌亂的程度。
摔到地板上當然很痛,但,這些外在的痛感此刻都被心中的震懾壓過。他呆坐在地板上,木然地望著闔攏的房門,腦袋亂成一團。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跟她……怎麼會這樣?昨晚……
一切還來不及理出一個頭緒,睡房大門又被踢開,旋風般卷出臉色蒼白的沈筱筱。
只見她一手掛著皮包,一手拎著高跟鞋,甩著一頭四散的鬈發沖到大門,卻又猛地煞在門前。
「江朔其,我警告你,你如果敢把這一切泄露出去半個字,我發誓一定會殺了你!」
狠厲地丟下話後,她轉身扭開門把隨即往外沖,卻與正抬手按門鈴的莊雪音差點撞滿懷。
「你……」乍見到披頭散發的她,莊雪音臉上的驚訝完全無法隱藏。
但沈筱筱望也沒望她一眼,立刻沖下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