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後
朗朗晴空,清澈的湖面如鏡,倒映出周圍山水的動人景色。
韓琛慵懶地躺在樹下休憩著,閉上雙眼,細听山林間的潺潺水流,蟲嗚鳥叫。
他口中叼著一根草,無時無刻地散發出邪魅狂傲的氣息。
突地,靜謐的山林間傳來…陣馬蹄聲,聲音由遠漸近,擾亂了韓琛神游的思緒。
他帥氣的劍眉微微一蹙,顯得有些許的煩躁,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誰來了。
「我的好主子呀,你來這里好歹也跟我說一聲,為了找你,我只差沒把整個京城給掀了!」
陳煒遠遠地見著韓琛,就飛也似的沖了過來,急躁的神情和韓琛一派悠閑的模樣形成強烈的對比。
「急什麼!我這不是被你給找到了嗎?」韓琛仍沒睜開眼,薄唇扯出一抹不以為然的詭笑。「你可是克盡厥職啊!該好好地獎賞你才對。」
「別了、別了!別這樣整我就得了,我也不敢要什麼獎賞。」陳煒真有種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感覺。
他跋山涉水,頂著烈日就只為了找韓琛,他不體恤他的辛苦不打緊,還挖苦他。
「我也沒想過要整你啊,是你自己愛沒事找事做,非得來找我不可,我有要你來找我嗎?」
他優雅地坐起身,深不可測的矍鑠黑瞳看著已氣急敗壞的陳煒。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你上任節度使的重要日子?府里已經忙得人仰馬翻,各地方的高官顯要都一一的到府上祝賀了,惟獨你人不在。」他可是找他找了一整個上午,已經找得快焦頭爛額。
「這點小事你一個人就應付得來了,不是嗎?」他就是不想應付這種官場上市儈的嘴臉,每個人對他都曲意逢迎,所以才想溜出來到京城郊外閑逛一番,透一透氣;沒想到還是被陳煒找到了,自己真是白躲了。
「你可不可以別丟這種爛差事給我?」要他去應付那些權貴,他也應付不來,若要他選擇,他寧願上戰場打仗。「真是搞不懂你。」
「好好好!我投降,這就跟你走回去行了吧?-嗦死了,跟個娘兒們一樣。」
韓琛站起身,陽光灑落在他俊逸的臉上,仍是一派的豐采翩翩。
「走回去?你有沒有搞錯啊?」陳煒懷疑是自己听錯了,他的主子竟然還不想回府去!
「當然,我想到京城里晃一晃,看看這里的風俗民情。」要回去,也得晚點再回去,難得有這樣子怡人的好天氣,怎可就此輕易錯過、不好好利用呢?「你若想走就先行離開吧!不用陪我,我自個兒會回去的。」
「請問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叫我先回去,萬一你又溜了怎麼辦?」「那你就自己看著辦吧。」「你……」「你可以應付得來的,我相信你。」「可是……」
「反正隨便你。」他-給陳煒一抹詭魅的笑之後,便轉身離去。
「我真的會被你給氣死!」陳煒沒法子,模一模鼻子,只能跟著他走。「喂!你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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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琛走在京城的街道上,英姿颯爽,鋒芒逼人,全身上下散發出不凡的尊貴氣息,經過他身旁的人莫不被他的氣勢所震懾,震驚良久。
他早已對這種注視習以為常,妄自尊大地不把這種目光放在眼里,因為他從小到大,就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底過。
此時二名女子低垂著頭,自他身旁走過;他眼角余光瞥見,便被那個小小娉婷的身影給吸引住了目光。
她走過他身邊時,還傳出一股特殊的淡淡茉莉香味。
那女子疾步走過,似乎沒有發現到韓琛的存在。
「紫-姐!」
在韓琛身旁的陳煒喚住那名背影令他眼熟的女子。
楊紫-驚訝的回頭,看見玉樹臨風的陳煒,也瞧見站在他身旁另一位全身散發出危險詭魅氣息的男人。
「紫-姐,真的是你!好久不見了。」
陳煒快步走過去,開心地拉起楊紫-的雙手。
韓琛深幽的眼眸頓時眯成一道狹線,詭譎得讓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陳煒,一晃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已經不再是我當年認識的小弟弟了。」楊紫-笑逐顏開。
沒想到多年後,她竟然會在街上偶遇陳煒。
她那抹含羞帶笑的嬌樣,令韓琛心旌微蕩。清麗沒有太多胭脂點綴的容顏,和他以往所見的女人大相徑庭。
只是他不懂,像她這般正值黛綠年華的女子。怎麼會把頭發整個梳扎起來,就像是個已婚的婦女。
「陳煒,遇見老朋友也不介紹給我認識嗎?」
韓琛低醇有力的誘人嗓音,令楊紫-心頭輕輕一震。
她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深不可測,詭邪得讓人感到害怕。
她的直覺告訴她,自己不能和這個男人有太多的牽扯,否則一定會剪不斷、理還亂。
「喔!對喔,瞧我開心得都忘了。」陳煒笑著輕拍了下自己的頭。「紫-姐,這位是……」
「韓琛。」
不等陳煒說完,韓琛就搶先開口。
他彬彬有禮地向楊紫-自我介紹︰「我剛搬來京城,對這里還不是很熟,以後還請多多包涵。」「韓公子,您客氣了。」他的眼神太過犀利,太過詭譎難辨,讓她不敢直視他的雙眼;好似一和他對上眼,就會破他完全看透心思一股。
「楊姑娘似乎很怕在下?」韓琛似乎看出楊紫-的倉皇不安,俊美的唇角扯出一抹足以令人迷惑的笑容。
「沒、沒這回事,韓公子您太多心了。」楊紫-心虛地回答。她總覺得自己在這個男人眼前,似乎什麼秘密都藏不住。「嗯……我想我該離開了。」
楊紫-低垂著螓首,想要趕緊逃開。
才轉身要走,韓琛卻猿臂一伸,堅決地擋住她的去路,成熟的男人氣息不停地向她撲鼻而來。
為此,楊紫-盈盈秀目頓時流露出驚懼。
韓琛此舉,也讓站在一旁的陳煒嚇了一跳。
韓琛一直以來對待女人的態度都是冷冷的,怎麼這會兒……
「韓公子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他頎長的身子一步步靠近、逼迫著,令她惴惴不安。
「沒別的意思,只是希望姑娘能夠賞個臉,到府上來做客。」他上前一步,楊紫-就返後三步。「反正你和陳煒也很久沒見面了,想必你們有很多話要說吧!何不趁此難得的機會聊聊彼此的近況呢?」
「是啊,紫-姐,我們好久沒有好好聊聊了,你就來吧!他可是一個很好客的人呢。」
其實陳煒跟在韓琛身旁這麼多年,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主子主動邀請人到府里作客。
「如何?連陳煒都這麼說了,你還忍心拒人于千里之外嗎?」韓琛陰騖的眸中,有著不容拒絕的霧氣。「如果你狠心拒絕,那可是會傷了在下的心啊。」
「這……」
「再猶豫可就是不信任在下-!」
「好、好吧。」楊紫-回拒不了,只好答應。
「那我們走吧。」
「嗯。」
她總覺得即將有著不可預測的未來向她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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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紫-一進府,就被這里精雕細琢的建築給震撼住;又看看在場賓客個個華服錦衣,就連城里的羅大人都來了,可見韓琛絕非等閑之輩。
「韓哥哥,你可回來了!」儷儀格格一見到韓琛進門,也不顧在場還有許多貴客,飛奔撲了過去,像只八爪章魚似的緊黏在他身上。
「儷儀,別這樣,沒禮貌。」
韓琛輕輕推開她,似寵愛妹子般的拍拍她的頭,隨即丟給她一個溫柔的笑容,足以令女人迷亂的魔魅笑容。
他這樣的舉止,讓站在一旁的楊紫-心里突然莫名的有種不好受的滋味。
「干嗎突然變得這麼生疏啊?咦,這位婦人是誰?」儷儀指著站在一旁的楊紫-問道,語氣中有著濃濃的火藥味。
韓琛沒事干嗎帶一位婦人回來?
「她是我一位剛認識的朋友。」他轉頭看向沒見過這種大場面的楊紫-,如墨的深眸中潛藏著詭譎的光芒。「所以請她賞個臉,到府里來坐坐。」
「嗯……我覺得我好像不太適合這里,我想我先回去好了,再見。」
楊紫-才踏出一步,就被韓琛強而有力的手一把抓住她的皓腕,蠻橫地阻上她的去路。
「都來到這里了,怎能不喝一杯再走呢?」
如鬼魅般的低沉嗓音湊到她耳邊說著,惹得楊紫-身子突地繃得死緊,心跳莫名地加速。
在場的人全都被韓琛的舉止給嚇了一跳,他風流成性是出了名的,只是他怎麼會對一名婦人做出如此輕浮的舉動。
偏偏他又是個位高權重的節度使,在場沒一人敢吭聲,就連站在一旁的儷儀也敏銳地察覺到韓琛對楊紫-的不同。
「韓……韓公子,請你放手……」她想要將她的手自他手中抽離,可他反而握得更緊。
「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受不了人家拒絕我的熱情邀請。」
「我、我留下來就是了,你可以放手了吧?」
「放?怎麼能不放手呢?你可是我今日的貴客呢。當然,為了慶祝我們的相識,陪我喝個兩杯吧!」
語畢,韓琛隨即拉著楊紫-在他身旁坐下,並斟了一杯酒給她。
「不了,我不會喝酒。」她急忙推拒。
「哪有不會喝酒的道理,這樣吧,為了表現出我的誠意,我先干為敬。」韓琛舉杯一口飲盡後,又斟了一杯給她。「我已經先干了,換你了。」
「可是……」
「別擔心,這是上等的桂花釀,喝不醉的。」
「我不……」
她還來不及說什麼,韓琛便扣住她的下顎,將酒杯湊在她的唇邊,逼她一飲而盡。
飲畢,楊紫-突然感到一股火燙自她喉中竄燒,嗆得她難受,頓時酒酣耳熱。
他說什麼喝桂花釀是喝不醉的,她才喝一杯而已,就已經頭昏腦脹,快不勝酒力了。
「看!喝了不是沒什麼事嗎。來,再喝一杯。」
「等……」
她還來不及拒絕,又被他強行灌了一杯酒。難受的嗆味令她腦子更無法思考,就連想要看清楚眼前的景物都有點困難。
「喝了第二杯沒醉,看來第三杯也沒問題。」
韓琛又為她斟滿了第三杯酒,這次楊紫-根本還沒反應過來,又迷迷糊糊地被他強灌了一杯。一陣天旋地轉,她順勢軟倒在他的懷中,臉頰旁浮上兩朵誘人的酡紅。
「真是的,才第三杯就沒轍了。」
「讓我送她回去吧。」
陳煒看著喝醉的楊紫-,想先送她回去。不料韓琛卻將她打橫抱起。
「你留在這兒招呼客人吧,跟我說她住在哪里,我送就行了。」反正他也不想留在府里。
這里全是些趨炎附勢的人,他見了就煩。
知道他官大權大,主管十幾個州,用人和財政都可以自主,他們就想米湊個熱鬧,看能不能有機會加官進爵什麼的。
陳煒听到韓琛主動開口要送醉酒的楊紫-回家,心里總覺得有些許不安,但他也沒立場反駁。跟在他身旁這麼多年,他知道韓琛一旦決定的爭,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陳煒將楊紫-的住所告訴韓琛,韓琛轉身就要帶她離開。
「韓哥哥,你要去哪里?」儷儀一見到韓琛要離開,就急忙跑了過來,看見他懷里還抱著那名女人,她就一肚子氣。
也不管在場有這麼多賓客,他這樣子當眾抱著一名已婚的婦人,成何體統?
「我送個朋友回去,等一下就會回來了。」韓琛轉身就要離開。
「叫陳煒送不就得了,你留下來陪我嘛!」儷儀使勁地撒嬌,就希望韓琛能留下來陪在她身邊。她可是從小時候起就愛慕韓琛了,說什麼她也不願意見到他對別的女人好。
雖然早知他的風流,可是男人嘛,誰拒絕得了美色的誘惑?只要不認真就行了,她是可以忍受他的風流的。
「別這麼小家子氣,我去去就回。乖!」
「韓哥哥、韓哥哥!討厭!」儷儀氣得直跺腳,韓琛卻沒有回頭,頎長的背影越來越遠。
「哼!什麼嘛!那已婚的女人有什麼特別的,他干嗎要這樣陪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