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家伙!」郝艾爾朝吧台擊碎手里的威士忌酒杯,玻璃裂片四處飛散,他不太在意自己手上的割傷說︰「姓芮的知道那個女人還是處子之身,他想留著自己享用。」
莫柴克從吧台後面扯下一條干淨的毛巾,遞給他的老板︰「小心點,你的血流的到處都是。」
「閉嘴!」艾爾用毛巾包裹住傷口︰「可灼在哪兒?我有話要跟她說。」
艾爾對可灼和洛莉成為好朋友的事清楚得很,可是並沒有加以阻止,因為他盤算著這樣對他可能也會有好處,有朝一日可以勸誘那個小處女來替他工作,可是現在她卻跑去替姓芮的做事!
看到艾爾暴怒的神情,柴克整個臉都白了。他知道只要艾爾一有不快,就代表可灼要倒大楣了,艾爾每次都會把這個小美人當作拳擊包,忿忿地毆打以發泄自己的不順遂。柴克總覺得這樣做很不應該,可灼她真的是個好女孩子。
「我沒有看見她,」柴克說謊道,心里很清楚可灼正在樓上沐浴。她是柴克見過最干淨的妓女,身上的味道讓人聞起來總是覺得很舒服。「也許她出去透透氣了。」
艾爾撇嘴︰「你確定嗎?柴克?如果你騙我的話,我可是會不高興喔。」他撫著短胡,褐色的眼楮閃爍著恫嚇的目光。
如鰻在喉般,柴克用手指擦擦前額說︰「可灼可能在樓上,老板,我不太確定,你可以上去看看。」
「我想我會這麼做的,柴克,而且我不希望我們被打擾……不管任何事,你明白了嗎?」
酒保點點頭,望著這男人漸去的身影,真希望自己可以往上面插把刀,可是他不敢,他沒那個膽子,或者至少也得借酒壯膽才行。柴克彎身抓起吧台下的一瓶威士忌。每當類似的情形發生,威士忌總是幫他熬過那些難堪的時光。灌下一大口酒,柴克心想,他需要從酒精里找到更多的勇氣撐過這一三。
臥房的門忽然被推開摔到牆壁上。可灼回過身,看到艾爾忿恨的臉色後,不禁退了一步。艾爾前幾次露出這種神情時,發生的事仍讓她余悸猶存,怒氣和受挫會讓這個原本通常充滿感情的男人,變成一個連可灼都認不出的怪物。
可灼讓沾濕的浴袍掉落在地,希望自己的胴體能轉移艾爾的注意力。不管現在到底是有什麼事讓他不悅,每當她赤身,艾爾通常沒辦法克制拒絕她。
「求求你,艾爾,別再傷害我了。」
「我才剛開始呢!婊子!」艾爾一把抓住可灼的頭發,猛地將她往後扯︰「我可以扭斷你的脖子,也沒人會說一句話。你屬于我,就像狗屬于它的主人一樣,我說干,你就干,我說跳,你就要問‘多高,艾爾’。知道了嗎?母狗!」
可灼點點頭,雖然這個動作要用她很大的力氣。她的頭皮疼得發燙,整個頭發仿佛已經被連根拔起。
「我听不到,可灼。」
「是,」她申吟︰「我知道了。」
艾爾把她推倒在床,笑容邪惡猙獰,目光地解開自己身上的皮帶。
洛莉凝視著長而斑駁的穿衣鏡中的自己,她看起來簡直就是衣不蔽體!這教她如何在幾小時內下樓面對那些人……那些咆哮嚎叫瘋了般的賭徒們?
穿成這個樣子,幾乎不太可能做到。
黑綾晚禮服削肩而下,出洛莉大半凝脂般的雪膚,胸口不雅地開的很低。不知怎地,禮服內的鋼絲托起她的胸圍,使得它們看起來比以前大很多!為什麼?她的確還是有的!隆起的,洛莉很詫異這個新發現。
她的腰看起來細得可笑,幸虧裙子可以往後拉,打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系住。當然羅,如此設計是為了可以露出她正穿裹著黑色絲襪的雙腿。
「老天保佑,」洛莉喊道,驚惶地搖頭︰「我看起來就像個蕩婦!」
敲門聲嚇了她一跳。
「洛莉,是我查斯。我來看看我買的衣服你穿得合身嗎?不合的話還有時間可以改。」
「有布的地方都合得很。」她悶聲回答道,听得查斯發笑。
「開門,天使,我要親眼證實,而且那天是你自己說,我可以看了你的腿後再作決定,我可不想嚇跑我的客人。」
洛莉猛然打開門站在那兒,看起來就像個發怒的女神︰「我不相信你對我的腿會有任何意見,芮先生,如你親眼所見,它們好的不得了。」
查斯看得目瞪口呆!能把原本拘謹端莊的淑女,變成具有致命吸引力真是太棒了!洛莉的確有一雙美極了的腿,勻稱的小腿,細致的腳踝,以及看來毫無疑問結實的大腿,誘惑撩人的念頭使查斯雙腿微微發顫︰「我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我有腿?我早就跟你保證過了。」
「你當然有天殺的腿,天使,而且還有相稱的胸部。」
「有嗎?你這麼說真是不應該。」其實她心里正暗自高興,查斯注意到了這個變化。以前從來沒有半個男人,用這種愛慕的目光盯著她的胸部看。「我承認自己也嚇了一跳,我竟然有。」
查斯的眼神幾乎是已經黏在她的里︰「耶穌聖母、聖子!今晚的男人可要抓狂了。」
一想到這就讓他皺眉,那些猥瑣的家伙將會色眯眯地盯著洛莉的身體看。不曉得為什麼,這點讓他覺得心里很不舒服。清清喉嚨,查斯試著忽略那不愉快的念頭︰「你看起來真是耀眼奪目,我相信今晚你的初次登台一定會大受歡迎。房間還可以嗎?還需要任何東西嗎?」
洛莉很快地瀏覽瀏覽了房間一眼,注意到銅床、色彩斑爛的百納被、紅天鵝絨的窗簾,然後點點頭。比起她在旅館住的那間房間,這里實在是好太多了。
「謝謝你,查斯。房間很好,還要謝謝你送的花。」洛莉指著胡桃木梳妝台上,花瓶里的一大束蘭花︰「看起來很可愛。」洛莉被他這個舉動感動,因為這似乎不像她所知道的查斯的作風。
查斯探頭進房間看到擺設後,尷尬地笑說︰「我恐怕承受不起,這看起來像是被波莎拿上來的,她負責張羅這里的一切。」
失望的感覺刺傷了洛莉的心,雖然這刺傷的失落感是不合情理的,她知道,但它還是一種失落感。「那,請你幫我謝謝波莎,她真是設想周到。」
「我可以進來嗎?一直站在大廳走道上,讓人開始覺得很累。」
「不!你不可以!如果我讓男人進房間的話,別人會怎麼想?我當然不希望讓人家認為我的便宜是可以隨便佔的。」
住進酒吧已經夠糟的了,她當然不會讓自己再火上加油,雖然可以肯定她的名聲早已殘凋飄零。對有些人而言,藝人並不比妓女好到哪里去,而且她所交的朋友、住的安排,已經讓她受到「聖三十六」——鎮上女群英會的非難。
查斯笑道︰「難怪會有很多男人願意掏出一大筆錢來佔你的便宜,天使。」
洛莉喘著氣,想把門摔在他臉上,可是查斯的腳抵住了門口。「如果沒別的事,查斯,我想在今晚表演前歇息一下,還有一些行李沒打開整理,而且,有位叫蘇芙拉的要幫我弄頭發。」
查斯眉毛上揚︰「真的?」蘇芙拉通常對新來的人不會這麼禮遇。「我以為你要把頭發放下來。」他提醒洛莉道。
「喔!喔!這可不是老板正在挑逗新人嗎?」
珍珠站在洛莉的房門口,上下打量她的情敵。這女人是還有幾分平凡的姿色,可是完全不對查斯的型。查斯喜歡成熟有韻味的女人,他曾跟珍珠這麼說過。但是這個女孩女敕得就像是剛砍下來的木頭,而且又瘦。雖然如此,珍珠還是決定,嚇嚇、逗逗她也無妨。
「小心查斯,蜜糖,他喜歡親身品嘗所有剛來的女孩,不是嗎?查斯?」
洛莉被這個女人的厚顏無恥給嚇到。
「雖然看起來,你的女乃子也不夠本錢可以吸引查斯……」珍珠又想繼續開玩笑。
查斯打斷珍珠的話,恫嚇地瞪她一眼。「夠了,珍珠,你難道沒別的事好做?我相信波莎在廚房里會需要人幫忙。」
「我是來服務客人飲料、討他們歡心,不是被請來切菜、做面包的。讓這個新來的做,她看起來就像是那一型的。」珍珠裝腔作勢地走進大廳,低沉沙啞的笑聲讓洛莉脖子上的寒毛根根豎起來。
洛莉畢生沒見過像這個女人那麼大的胸部,相形之下,她剛變豐滿的胸圍看起來便小得可憐,看起來就好象是把杏仁擺在西瓜旁邊。
「我想她是你的酒吧女郎之一?」
查斯仍然皺著眉頭,點頭道︰「她叫珍珠,有一點自以為是,所以你別太在意她講的話。珍珠認為自己比其他在這里工作的女孩都還來得好。」
「也許是都來得大,不是都來得好。」洛莉很詫異听到自己下這樣的評論。
查斯大笑︰「絕對是比大部分女人的都還大,她自己也陶醉其中。」
洛莉往下看看自己的胸部︰「感謝老天,我不會被叫去取悅客人,我懷疑那些人對我會有任何印象,在看了那個女人的……」
查斯抬起洛莉的下巴,強抑自己想要將她按倒在床,剝掉她那件華麗禮服的沖動。洛莉的坦率和天真,令她比任何查斯所認識經驗老道的女人都還撩人,充滿誘惑,男人會沉溺在她那深邃浩瀚、充滿信任的碧藍眼波中,而查斯從來就不是個善泳者。
他清清喉嚨︰「你不用擔心,天使,今晚你會博得他們的滿堂彩。」
洛莉的心跳加速,皮膚發燙,一些甚至她從來不曉得存在的地方興奮、激蕩著。「謝謝,還有,如果你的波莎需要幫忙料理家務的話,我會很高興能出一臂之力,白天我一定會有很多空閑時間,而且廚房的事我很熟。」
「你真是體貼,波莎已經獨持家務好幾年了,雖然她死也不會承認,可是我知道她一定很感激有人願意幫她。」
「那你就想想怎麼安排吧。」
查斯的手指輕輕滑過洛莉的臉頰,往下滑到脖子,感覺到她急速的脈搏︰「你有很多地方迷眩了我,馬洛莉,我相信我會樂于多認識你一些。」他用指尖描繪著洛莉的唇邊,然後輕輕地撥開它們,直到觸模到她的舌頭。
洛莉被查斯的舉動、他所營造的眩人迷情給嚇得完全說不出話來。含著查斯手指的觸感和滋味,是她有過最煽情的體驗。抗拒渴望吸吮的本能,洛莉抓住查斯的手,往下貼在他的身旁。
「你最好快走,查斯。」洛莉的開始挺立,她覺得很可恥。如果被查斯注意到的話……他一定會的,發現她的胸部漲得仿佛快蹦出禮服外。
查斯翻過洛莉的手,吻吻她的手心︰「歡迎來到北極光,天使。」他說,然後離去。
在查斯背後關上門後,洛莉感覺到兩股間一種奇異的騷動。她的顫抖,並且有一股沖動想要撫模自己的私密禁地,而那是一般淑女不會涉及的話題。
「上蒼保佑洛莉!」她喃喃道,不知道如何面對這些奇怪的感覺。認為是這套不堪入目的禮服,在她身上產生令人不快的效果,洛莉不願再想會再有什麼事發生。
小心查斯,蜜糖,他喜歡親身品嘗所有剛來的女孩。珍珠的警告令洛莉臉紅,突然覺得全身不自在,這種不自在的感覺很快地轉為憤慨。
芮查斯是個浪蕩子,而且是個大情聖,經驗豐富的獵艷高手。稚女敕的女人,像她自己便很容易成為他狩獵的目標。
洛莉挺直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武裝自我,想要抗拒查斯撫模所激起的不熟悉也不受她歡迎的感覺。她不會那麼容易成為任何男人狩獵搜集的目標,洛莉暗自發誓,包括那個自大傲慢、輕浮亂語的賭徒。
喧嘩聲震耳欲聾,洛莉從紅天鵝絨幕簾的後面偷瞄,看到那漫場喧嘩的觀眾後,困難的咽了一口水,懷疑她的聲音怎麼會有辦法被听見。
「再幾分鐘就要上場了,洛莉小姐。」
洛莉友善地對裘特笑笑,他是洛莉在今天稍早排演時認識的鋼琴師。除了鋼琴還有斑鳩琴短號和小提琴。
查斯組合樂團的方式和洛莉想的大相逕庭。洛莉想象的是小提琴吉他以及如悠雅動人的鋼琴,而不是大力彈奏如廉價低俗夜總會的鋼琴,和斑鳩琴的彈撥聲。
這里不是歌劇院,洛莉提醒自己,事實證明了這點,一個啤酒杯摔飛到舞台上嚇得洛莉趕忙躲回布幔後面。
「紳士們!各位紳士們,請安靜下來。」
查斯以大而清楚的聲音說話,準備介紹洛莉出場。
洛莉又再次困難地咽了口水。親愛的天父,請賜給我勇氣和力量來度過這一切;洛莉祈禱道,用力將禮服上的胸衣往上拉。她這一輩子從沒擔心過會露出太多。如果海瑟和羅絲看到她現在這個模樣的話,一定也會傻笑不已。
舞台布突然揭開,留下她佇立著面對台下那群色眯眯的客人。樂隊正彈奏著「喔!蘇珊娜!」洛莉才發現自己已經慢半拍。
剛開始她唱的很小聲,後來又突然很大聲,因為後面有一個紅發男人大吼︰「大聲點!小親親,我們听不到。」
但,就算她用盡肺洛量吶喊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沒幾個人注意她,查斯忙著賭輪盤,他的堂弟朗尼在主持牌九賭局,女服務生們,身上穿著和她一樣時髦的禮服,忙著和客人嬉笑調戲,誘惑他們多喝點酒,下更多的賭注。
「多露點腿讓我們瞧瞧,妞兒。」一位正坐在舞台下方的醉漢叫囂道,同時企圖窺探洛莉的裙下風光,洛莉很想朝他的臉狠狠地踢上一腳。
她盡最大努力的保持鎮定,開始拔高音,走調演唱「我將再攜你返鄉,凱薩琳!」一首她父親常在洗澡時候唱的歌。突然,整個房間靜了下來,所有的人停下手邊原有的事注意她唱歌。
其中有幾個人不可置信地搖頭,有的掩手竊笑,但此刻的洛莉實在是太緊張又太專注了,根本沒注意到觀眾表示反感的舉動。
終于,她心想︰讓觀眾有深刻的印象了。但這個想法隨即幻滅。
撞球台旁一位蓄胡子的男人喊道︰「叫珍珠上台,我們要真正值得看的女乃子。」
瞥到珍珠沾沾自喜的微笑,洛莉注意到珍珠正側身走向那位蓄胡男人,特別讓那個男人往衣服里瞧她的一眼。只有老天爺才知道還有其他什麼!洛莉暗自咒罵命運的安排,讓她走到這樣令人羞辱的地步。
「我永遠也不會習慣在這種地方唱歌,波莎。不管我多努力地想要讓那些客人听得高興,他們像一點也不在乎。」洛莉把剝好的碗豆推向坐在刮痕累累橡木桌對面的波莎。
泰波莎,以鐵腕作風負責北極光的廚房料理,勉強才接受洛莉作為廚房幫手,不過那已經是一禮拜以前的事了。現在這個滿頭灰發的女人,似乎已經接受洛莉每天的造訪,甚至還很歡迎,雖然波莎並沒有說出口。
「你太敏感了,親愛的,這些賭客本來就很難取悅,他們一心只想要贏錢,而這也是查斯先生希望他們來這兒做的事,你是額外服務客人的表演。」
洛莉听了後皺眉頭,她希望成為吸引人的焦點,而不是酒吧什麼錦上添花的裝飾品。「我不適合這里,可是我也不知道我究竟適合什麼地方。歌劇院不要我,留在堪薩斯州又沒有前途,但我不想把在賭場演唱當成我永久的事業。」
波莎將她的手放在洛莉手上,搖搖頭,流露出告誡的神情說︰「親愛的,在這世上我們都得去做必須做的事來求生存,世事就是這樣。你的經歷告訴我,到這兒工作你並沒有多少選擇,所以你最好還是快點下決心把它作好。」
「有的女孩不太喜歡我。」
珍珠特別喜歡讓她難堪,講她胸部的難听話,或者相關的惡言惡語,嘲笑模仿洛莉唱歌的樣子。
波莎關心地說︰「你一定是想到珍珠。她是個垃圾,簡單明了的說,如果珍珠的大腦能跟她身上其他部位一樣大的話,那她應該會好得多。」
洛莉突然一陣吃笑︰「你和我媽媽一定會處得很好,波莎,我媽總是給人這一類的好建議,而且說的話好象都很有道理,我實在是很想念她。」
「你媽媽死了嗎?孩子?」
洛莉點頭︰「我小的時候她就去世了,我姐姐海瑟養我和小妹羅絲長大。」
「這就是家,家人互相彼此照顧。」
「你和裘特一直都沒有小孩?有嗎波莎?」
「沒有,」波莎神色黯然︰「上天從來沒有賜福給我們小孩。可是我們有查斯先生,而且朗尼真的很像小孩,雖然他已經是個成人,可是沒有男人應該有的智慧,如果你听得懂我的意思。」
洛莉拿起波莎堆在她面前的一個馬鈴薯開始削皮,波莎準備為晚餐上一道她最拿手聞名的甜馬鈴薯派,洛莉已經等不及,躍躍欲試地大快朵賾一番,光是一想到,她的口水就要流下來了。
「你只要一談到查斯和他的堂弟,臉上就充滿了母性的光學。你替查斯做事很久了嗎?」
波莎點頭,用圍裙擦掉手上的面粉︰「在這兒好象已經有一輩子的時間了,親愛的,我和裘特剛來到這里的時候,什麼也沒有,除了一些破爛的木頭房子,大部分是給礦工娛樂消遣的酒吧賭場。」
「那時候,街上沒有半果像你現在看到的木棉樹,他們引進這些樹,栽種成蔭,又挖水道灌溉它們,這是我見過最不可思議的事,從來沒看過有人會對樹用這麼多心血和功夫,當然羅,從我來的喬治亞州那兒是有很多樹。」
在草原上,樹是稀有景象,洛莉心想,這倒是可以確定。但是丹佛市的街道正因許多高大可愛的木棉樹而盎然生輝。
「查斯一直就是在經營酒吧嗎?」要想象查斯手里沒有拿著一副牌可真難。就洛莉這一禮拜的觀察看來,查斯的賭技遠勝那些來玩牌九、撲克牌的客人,這些想跟莊家挑戰下注的賭徒總是每賭必輸。
「他和朗尼在乳臭未干的時候就逃家了,查斯先生不會多談有關那個家的事,我想它可能傷了他的心,他流浪,做過很多不同的事,不過,大部分是在當銀礦工人,那也就是查斯先生學到賭技的地方,礦營里有形形色色的嫖男、女妓。」
洛莉抬眼瞥到珍珠信步走進廚房,心想︰一說到妓女……
「喲!我看你可終于找到適合自己天分的工作了,洛莉,我猜查斯的神智已經恢復清醒,知道把你放在廚房里,而不是舞台上了。」
「小心閉上你的嘴,珍珠小姐,而且別惹這個孩子,她可是幫了我大忙,並且我們也不需要你的瘋言冷語來毀了這美好的一天。」
「喔!怎麼了,泰波莎!我真是太驚訝了,除了你的寶貝查斯,通常你是不喜歡任何人的。洛莉,你應該覺得很榮幸,波莎把你保護在她的護翼下。」
波莎拿起 面棍棍,洛莉感覺自己真的希望波莎會朝珍珠的腦瓜子砸下去而不想出聲,可是她沒有,原因是她認為珍珠沒有腦袋可言。
「我喜歡下廚,而且波莎人很好,願意教我幾道她的拿手菜。我知道波莎的甜馬鈴薯派實在是太美味了。」
洛莉的贊嘆讓這位黑人女士露出心悅燦爛的笑容。
珍珠拍拍臀部︰「不是我要擔心,但告訴你,吃派會讓人發胖。」
「哼!只要不整天閑晃,沒事就只會抱怨,身體不會自己發胖。工作有益于精神和健康,難道你媽媽沒教你這些嗎?珍珠小姐?」波莎不悅道。
「我媽媽只躺著賺錢,服務上里德谷的礦工們,她唯一教我的一件事就是,如何靠上帝給我的本錢求生。」
洛莉為珍珠從小缺乏道德操守的教養而感到哀傷,但這卻沒有阻止她說︰「並不是每個女人都得賣婬,珍珠,上帝同樣賜與我們智慧,讓我們得以自助。」
「如果這是真的話,聰明的小姐,為什麼你會在一個四周都是醉漢和妓女的酒吧上班?如果你是這麼的有頭腦,為什麼不替自己找個有錢的老公?為什麼你現在不是住在布朗高地,那些有錢人的別墅里面?」
「這只是個暫時性的工作,而且我不相信婚姻是女人唯一的選擇,很多女人自己作生意或擁有自己的事業,我姐姐就在舊金山一家很大的報社當插畫家。」這不完全是真的,因為洛莉根本不知道海瑟找到工作了沒,不過珍珠不需要去知道這些。
「注意听我說,在你還沒來得及發覺前,你就已經是芮查斯的床上物了。」珍珠輕蔑地說,「這個男人可以迷惑丹佛市至少一半的女人褪下襯褲。」珍珠地大笑︰「事實上,我想他可能已經做到了,查斯對女人的胃口是大的驚人。如果你以為他不會在你的石榴裙下伺機而動的話,那你可就錯了。我們都跟查斯上過一、兩次床,而且,甜心,那實在是太美妙的經驗了,我可不介意每天都來一次。」珍珠帶著滿足的微笑跨步離去。知道洛莉听了她的高論後,就會對查斯敬而遠之。
洛莉甚為驚異。
「這女人根本就是個垃圾,」波莎說︰「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洛莉小姐,女人要求男人怎麼對待就得如何相待。如果你很隨便的話,他們就會佔你便宜。男人會和珍珠上床,可是不會娶她。」
「別擔心,波莎,」洛莉拍拍這個充滿關心的女人︰「現階段而言,我沒有任何結婚的計劃,更不會有想跟芮查斯上床的打算,如同我母親最喜歡說的她養的可不是傻子。」
親愛的海瑟︰
我相信收到這封信時,你的一切安好,而且已經在你想要的工作職位上了。我毫不懷疑你會成功地成為一位插畫家……
「你在做什麼?洛莉小姐?你在寫字嗎?」
洛莉停下筆,回頭看到朗尼正從她的肩膀上瞄。她對這位龐大的巨人微笑,請他坐下來。
「喔,對,我是在寫信。我想寫信給在舊金山的姐姐,讓她知道我在丹佛市的情況。」洛莉也打算告訴海瑟,羅絲仍待在農莊。兩天前洛莉收到的短簡,約略提到農莊新買主的一些麻煩狀況。
朗尼瞪著信紙皺眉︰「我不知道怎麼寫名字,我從來沒有學過讀書、寫字,除了查斯教過我認撲克牌,這樣我才能當莊家、莊家、莊家。」
「這一點也不難學,朗尼,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很樂意教你。」像個孩子似的,他整個臉高興得亮起來︰「如果我可以像你一樣會寫字母,洛莉小姐,那我就可以告訴我媽媽,我在哪里在做什麼。」
想起波莎說起有關查斯和朗尼逃家的事,洛莉猜想朗尼一定有一段很長的時間沒有看過他母親了。「你想念你母親嗎?朗尼?」
他聳聳肩︰「有時候會。有時會想起小時候她抱著我。可是她並不是一直對我很好,她習慣叫我笨蛋,而且有時候會為了某些原因打我,查斯不喜歡她這樣做。」
「對,我想他不會喜歡。」在北極光這段短時間內,洛莉已經看到查斯非常保護他的堂弟。這點洛莉就沒辦法說他不對,朗尼空有男人之軀,骨子里仍是一個小男孩,所以需要某個人看著他,大家通常沒耐心忍受心智遲緩或行動不便的人。
「有時候人們說的話和舉動是無心的,朗尼。像我習慣幫我姐妹取一些綽號,甚至為此吵架,可是從來沒停止過我對她們的愛。我敢打賭你媽媽也一直都還愛你,雖然她曾經對你說或做了什麼。」
「你真的是這樣想嗎?洛莉小姐?」
洛莉的答案似乎對他很重要,這扯著洛莉的心︰「沒錯,我自己就是這樣。」
「你想你可以教我寫出名字嗎?洛莉小姐?那這樣就沒有人會說我很笨、很笨、很笨。」
洛莉抽出一張她那具有薰衣草香味的信紙,然後遞給朗尼一枝筆,教他如何握法︰「我們從字母A開始。」她示範筆畫給他看,很有耐心地看他學著怎麼寫。夸贊朗尼第一次的努力。
「我母親總是說‘熟能生巧’,所以你還需要繼續練習練習、練習,」洛莉連續說了三遍,就像朗尼常做的一樣。「一直重復練習,直到你可以把這個字母寫正確。」
他抬頭,睜大眼楮熱切地問︰「然後到那時候我就可以寫字了?」
洛莉搖搖頭︰「這只是所有字母中的第一個,朗尼,它們總共有二十六個字母,你要先學會每一個,然後我們再把字母拼在一起變成字,一旦你學會了,你就可以開始寫字。」
「那這樣就沒有人會說我很笨很笨、很笨了,對吧?洛莉小姐。」
她拍拍這位巨漢的手︰「你不笨,朗尼,你只是學得比一般人慢些罷了。我看過你當賭莊的樣子,你處理的方式讓我印象很深刻。我們都擁有上帝所賜與的天分,這使得我們每個人都有特殊之處。」
「上帝賜給你真的很漂亮的聲音,洛莉小姐,我真是愛死你唱歌的時候。」
洛莉听到此贊美而欣喜︰「噢,真的嗎?謝謝你,朗尼,這是許久以來別人對我所講過最好的話。」
「查斯認為你唱得像尖叫的貓頭鷹,可是我不覺得,我喜歡你喊叫得很大聲,把死人都給吵醒。」
查斯一直在旁邊偷听他們兩人的對話,看到洛莉臉上盛怒的表情時,他強咬住下唇以免忍不住爆笑出來。很顯然地,她很不悅听到自己的歌聲被喻為尖叫的貓頭鷹,或者被形容為喊叫,但這的確是她表演的最佳寫照。
「朗尼,」查斯叫道。走到他堂弟的椅後,在天真無邪的堂弟尚未替他帶來更多的麻煩前說︰「洛莉正想要寫封信,你讓她好好寫,並且去看看裘特搬那些啤酒需要不需要幫忙?」
洛莉看到查斯臉上戲謔的神情後,眯起了眼楮。對于查斯瞧不起她演唱的天分,洛莉感到忿忿不平。很明顯的,這個男人一點品味也沒有。「朗尼沒有像你打擾我那麼多的一半,查斯。」
「洛莉在教我寫字。等我學完了,我可以寫封信給媽媽。查斯,你想她會高興收到信嗎?」
查斯懷疑芮愛莎會對任何和她弱智兒子有關的事感到高興,可是他克制不這麼說出來,特別是當現在朗尼臉上露出希求的光芒。「她可能會。」
這個壯漢笑了︰「我要帶著這枝筆和紙,洛莉小姐,然後,練習練習、練習。現在我得去找裘特了。」
查斯在剛才朗尼的位置坐下︰「我不希望鼓勵朗尼有關他母親的事,洛莉,那女人是個陰險嘮叨的角色,而且她也不歡迎听到她兒子的任何事。」
「你怎麼會知道?也許她現在對自己以前對待朗尼的方式感到很抱歉?」
回想起童年記憶,查斯的臉色暗沉了下來。自父母雙雙死于流行感冒後,查斯只好投靠他的嬸嬸和叔父泰迪。泰迪張開雙臂歡迎他兄長的小孩,可是愛莎卻視查斯為另一個拖累的負擔——就像朗尼。
怎會有母親如此冷酷地對待自己的小孩,查斯永遠不會明了,但愛莎從不放過任何一個嘲弄朗尼的機會,如果朗尼對她的吩咐動作顯得不夠快的話,便在他的朋友或鄰居面前當眾羞辱他。
查斯因此經常護著他堂弟,通常這會替自己惹來一頓毒打。有支大高爾夫球桿就是他嬸嬸特別拿來作此用途的。
雖然泰迪叔父並不贊同他老婆教養小孩的方式,可是因為他的個性過于軟弱,不敢站出來面對他太太。而愛莎則向來宣稱自己是一個高尚、虔誠信仰基督教的女人,這反令查斯很早就決定,如果愛莎代表的就是高尚和具有道德感,那這兩樣東西他一點也不想要。他寧可找位敬業、誠實的妓女,至少她們不會是偽君子。
「愛莎嬸嬸是個婊子,」查斯終于回答道︰「她永遠不會對自己的暴行和殘忍的言語感到抱歉,這使朗尼活像生活在地獄里。」
「你也是嗎?」洛莉用心端詳查斯。雖然他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可是洛莉認為就像朗尼一樣,查斯也深受其嬸嬸虐待的影響。
「我是個正常的小孩,自己可以應付嬸嬸下流的凌虐,朗尼才是那個無法了解為什麼遭到毒打痛罵的孩子。」
「這就是你為什麼逃家的原因?」
「我知道波莎又饒舌了。」
「因為我對你的背景很好奇,所以問了她幾個問題。」
查斯用微笑掩飾他的不自在,食指滑上洛莉的臂膀,所觸之處引起她一陣雞皮疙瘩。「我總是知道你對我很有興趣,天使,我會很樂意滿足你的好奇心。或者幫你止癢,只要你說出時間、地點。」
洛莉抽回手臂,滿臉鄙夷地看著他,查斯知道他已經成功地轉開洛莉刺探的問題。討論他悲慘的童年,讓查斯覺得是一件令人無法忍受並且很不舒服的事。他不是一個會在台面上顯露感情,或者亮出手中握有幾張牌的男人,除非,他萬分確定自己會是贏家的時候。
早先就有人告訴他要把牌緊握在胸前,絕不能泄漏。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正試著要寫信給我的姐姐。既然這是屬于我自己的時間,我可以自由決定怎麼運用,而我已經決定不是和你一起度過。」
「你這樣說很傷男人的自尊心,洛莉。」
「像你有一個這麼強的自尊心,我懷疑你會受到任何傷害。」洛莉甜甜微笑道。查斯仰頭大笑這個侮辱。
很憤慨地,洛莉馬上指出︰「只有白痴才會在受到侮辱時還仰頭大笑,這還不足以形容你。」
「但就我看來,天使,如果你沒興趣的話,就不會說一些侮辱話了。」查斯站起來準備離去︰「現在別再耽擱了,洛莉,我等不及再度看你盛裝晚禮服的樣子,你有一雙我從來沒看過,最動人的……」
「真是的,芮先生,難道你沒一點莊重的樣子嗎?」
「……腿。」他沒被打斷地繼續說︰「沒有,天使,我沒有什麼莊重之類的東西,你最好記住這點。」
洛莉在辦公室門口停下腳步,注意觀察到查斯正焦躁地用雙手搔著他一頭濃密的黑發,喃喃地輕聲咒罵。洛莉馬上明白是什麼令他臉上有如此受挫的表情,查斯很顯然地厭惡做酒吧清帳的工作。
「上帝。聖母、聖子!」查斯詛咒道,將鉛筆朝牆壁一摔,把數字對不起來的帳目揉成一團。
「又埋頭忙著清帳了,看來,對結果你一點也不高興。」洛莉走進辦公室,面帶微笑地說。
「你不曉得我有多討厭作帳,天使,」查斯承認道,坐在椅子上轉來轉去,他看到洛莉後瞪大眼楮說︰「你今天看起來真是不可思議地吸引人,正要出去嗎?」
洛莉點頭︰「我和可灼約好了午餐,不過還有一小時,我很樂意幫你完成記帳的工作,我對數字很行。」
想到能夠和洛莉如此親近地共度一小時,查斯綻開笑容︰「我幾乎無法拒絕這樣的幫助。」他幫洛莉拉了一張椅子坐下,將那堆文件帳目推到她面前。
查斯往後靠在椅背上,注意到洛莉算帳時咬著筆桿的樣子,觀察她計算帳目各欄不可思議的總合時,伸出舌頭輕咬著的樣子。這是刺激誘惑人的畫面,讓查斯察覺到原來計帳員能夠這麼的性感動人。
他彎,如此可以讓他自己的臉貼著洛莉,查斯問︰「這里面有沒有什麼事你想告訴我了。」
洛莉搖頭,查斯身上迷人的古龍水香味令她感到心眩神迷,查斯輕擦過洛莉胸旁的手臂,傳來一陣悸動急竄至最令人震蕩的所在。
洛莉承認,她發現查斯太有魅力,而且該死的太吸引人了,可是她不打算替查斯的戰果錦上添花,或者滿足珍珠所稱的查斯驚人的胃口。
或許這樣很傻,可是洛莉很確定她的白馬王子就在某個地方,總有一天她會遇到她的夢中情人,他會很善良、體貼,以愛和尊重對待她。這就是洛莉一直夢想要嫁的男人的樣子。
洛莉還不曉得她的白馬王子是誰,不過她很確定白馬王子不會經營一家酒吧,而且她也非常相信,白馬王子不會把女人視為泄欲的工具,其他什麼都不是。
「你身上的香味使我無法專心手邊的工作,天使,你知道的,不是嗎?」
查斯的嘴是如此貼近洛莉的頸子和耳朵,以致她幾乎無法思考,更別想要算出各欄數目的總合︰聞到他最喜歡抽的雪茄煙味以及那獨特的男人味,使得洛莉心緒大亂。困難地咽下一口氣,她回答︰「那我要馬上買另外一種牌子。」
查斯輕輕地向洛莉耳中吹氣,令她差點癱軟在書桌上地大叫︰「如果你不馬上住手,否則我立刻辭職離開這家店,你听到了嗎?芮查斯?」
「我可以想到許多比共進午餐更有趣的方式來度過這個下午,天使。」
「那很好,」洛莉還嘴道︰「因為你的胃口實在是太大了。」
洛莉一跨出酒吧,就注意到可灼站在街角等她,揮手向可灼打招呼,加大步伐向她走去,心中很納悶可灼為何選戴了一頂大大的寬邊帽子赴約,帽子顯得很呆板,相當保守,和可灼華麗的外型一點兒也不搭配。
「對不起,我遲到了,因為我在幫查斯對帳。」
「我不介意等你,親愛的。」可灼說。
一看到她朋友的臉,洛莉吃驚地喘氣︰「可灼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的眼楮瘀青而且臉都腫起來了。」洛莉伸出手想看看她受傷的地方。但可灼退了一步。
「沒什麼,我撞到了門,平常我不會這麼笨拙,可是……」可灼聳聳肩。
「我猜我可能心不在焉,幾天以後就會好了。」
現在洛莉知道她戴這頂帽子的原因了,雖然她不太相信可灼的解釋。可灼的一舉一動,總是像貓般地輕盈優雅,渾身上下不像是會有一根笨拙的骨頭,但洛莉以前也看過可灼身上瘀青和受傷的痕跡。「你確定就只是這樣?可灼?我是你的朋友,如果你需要協助的話,你知道你可以依賴我的。」
「沒什麼需要你幫忙的。現在,讓我們吃午餐去。我實在是快餓扁了,而且剩下沒多少時間,艾爾希望我比平常早點兒回去。」
「你有……呢,特別的約會嗎?」洛莉覺得臉頰發燙,一講到可灼的工作,總是會讓她覺得尷尬舌頭打結。
「艾爾決定再開一家酒吧,一家可以和查斯相抗衡的酒吧,我要去向市長下軟功,使他站在和艾爾的同一陣線上,以方便幫艾爾講話。」
洛莉抓著可灼的手臂,急忙拉著她走︰「如果你不想的話,你可以不必再替艾爾工作,可灼,我相信查斯一定可以替你在北極光安插職務……」
恐懼之情進駐可灼灰白的碧眼,令洛莉也不禁害怕瑟縮起來。
「你不可以這樣做,洛莉,我很感激你提供的協助,可是目前我很滿足跟在艾爾身邊,我應付得了他,雖然有時候他的脾氣會失控,但他通常對我很好。」
可灼知道艾爾永遠不會放她走,艾爾警告過她好幾次,如果她試著想要離開他的話,他會把她抓回來殺了。艾爾有強烈的佔有欲,很顯然是如此,而可灼是他現階段最貴重的擁有物。況且,如果她離開艾爾去投靠查斯,他的頭號仇家……可灼渾身發顫,不願再想可能的後果。
「你不是撞到門,對不對,可灼?是艾爾讓你有這些瘀青!」
可灼困窘道︰「艾爾很生氣,不過他後來還是道歉了。」毆打過後,艾爾總是很難過。雖然事後他總對著一疊聖經發誓日後絕不再動可灼一根手指頭,可是毆打還是不斷出現。
從來沒遭受過暴力,洛莉覺得不知道該怎麼說,可是她明白得有人向可灼曉以大義,而她必須當這個人︰「我知道你在乎艾爾,可灼,甚至或許你認為你愛他,可是你不能讓他這樣對你,這是不對的。也許你離開他的話,他會恢復理性,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
「我不能離開艾爾,請不要再問細節了,相信我。」
洛莉听出話中暗示︰「你是說,如果你離開的話,他會做出比毆打更可怕的事?」
她們沒再對這件事多置一詞,可是洛莉滿腦子都在為她朋友的安全而擔憂,並且想要替可灼找出可以擺月兌目前險境和工作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