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二○○○年十月地球台灣
三哥,你醒一醒!」卓然清亮的聲音充滿了驚慌,在卓爾耳邊響起。
「二哥會不會、永遠醒不過來?會不會像語冰姐一樣失了魂?」另一個柔美的聲音問道。
「不會的,忘憂,卓爾的情況和語冰不同,他只是暫時昏迷了。」卓絕的聲音充滿自信。
「我想卓爾是去了一趟未來,還進了‘時空漩渦’。」天羅朗朗的聲音傳來,「否則他平空出現在庭園里的水池旁時,怎會穿著粉紅色的柔鋁衣,還全身橘光?那是‘時空漩渦’的分子粒粘黏在他身上才會產生的現象。」
「他明明追著夏言暖追到了日本,怎麼會跑去了未來?難道……」卓絕納悶著這個現實精明的二哥不尋常的行徑。
「夏言暖是‘送魂使者’,她讓語冰醒了過來,還讓AV傳播成了卓爾名下產業,這實在很費疑猜。」卓犖偏過頭,越想越不明白,「更怪的是二哥達到目的就算了,他還非得挖出人家的真面目才行,這很不對勁喔!」
「他們兩人之間必定發生了什麼事!」天羅的眼里閃過一絲理解的俊笑,他早就知道卓爾對夏言暖的態度有異了。
「二哥已經回來兩天卻一直沒醒,需不需要看醫生呢?」忘憂擔心問道。
卓犖一听,突然露出一絲巧詐的笑。「我看不需要了。卓絕,你想想看,這個尖嘴利眼、精明現實的二哥能這麼毫無反擊能力、虛弱得如同一只病貓的機會多不多?還會不會有?」
「當然很難得啦!他平時總是強勢到讓人難以佔其上風啊!咦,卓犖,難道你想……」卓絕一接觸到卓犖賊意十足的目自光,嘴角一揚,幾乎狂笑起來。
「你們全都讓開,就讓我來試一試吧!這回包準讓他醒!」卓爾,想不到你也會有這一天,呵呵……卓犖內心的奸笑聲越來越大。
啪地一聲,卓爾的頰上飛來一個火熱的巴掌,那勁道狠辣十足,本來人事不知的卓爾頓時瞪大眼地跳坐起身。
眾人連連往後退,想不到卓犖這一掌竟然如此有大又有效!
卓爾的視線漸漸凝聚,終于他看清眼前的景物,感覺到頰上的滾燙。
他回到二○○○年了嗎?他是怎麼回來的?那語涼呢?
他的心被扯住了,痛苦不已。語涼與他錯身而過,那一聲驚呼是他最後的記憶!語涼會不會被「時空漩渦」卷到了另一個無法探測與想象的世界里去?到了一個沒有他的時空中流浪?
他不禁發出痛苦的低吟。為什麼追了她這麼久,他還是失去了她?這是他的錯,因為他沒有早點讓她知道他的感情,他沒有早一點發現她是他心中的無價之寶。
「二哥,你真的醒了?」卓犖將紅起來的手心藏到身後,勾起嘴拚命笑。
這一掌不但達到目的,還讓她乘機報了平日唇舌之仇。如果不是有這個天助的機會,她可是很難接近二哥的身呢!不過,二哥的臉色看來頗為悲傷,他發生什麼難過的事了嗎?
「我失蹤了多久?」卓爾掃視屋內,果然沒有秋語涼的影子,當下他心一沉,有了最壞的設想。
「自從你那通講到一半的電話之後,這中間已經過了一個月。」天羅直覺這件事並不單純。
原來他失蹤了一個月……卓爾的心更加寒涼起來。
「大哥呢?秋語冰醒了沒?」他抬眼問道。
「語冰姐在三周前醒了過來,她與大哥去日本找你和夏言暖了,因為語冰姐說咱們照片上的夏言暖長得很像一個人。」卓然挽著天羅,臉上有些疑惑。
「她不是長得像,她根本就是秋語涼!」卓爾說道︰「夏言暖就是知葉涼子,也就是秋語涼,這點你們還想不透嗎?」眾人皆是一怔。
「卓爾,你說清楚一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卓絕越听越胡涂了,還是創作藝術單純些,不必猜東想西,不必被騙被耍的。
「她是秋語涼,她來還魂,她來報天魔星人的仇,還來——」
「還來騙走你的心。卓爾,你愛上她了!」天羅的眼底綻著微微笑意。他早猜到了卓爾失常的原因,誰教他與卓爾是最密切的工作伙伴與好朋友、好家人。
「二哥,連你也陷入愛河了嗎?對象還是夏……是秋語冰的妹妹?!」卓犖的聲音狂顫,簡直無法相信這一個可怕的事實,「那麼你的錢呢?她比你的錢重要嗎?」
家中最不可能愛上女人的卓爾,竟然轉起女人來了!?而且對象還是他最看不上眼、最嫌棄的「無價貨色」!
「二哥,你不是常說‘鈔票比女人好看’、‘股票比女人有趣’嗎?哈哈!這下子,你終于知道女人的厲害了吧!你一直不相信愛情,還口出豪語說你不會上女人的當!這下子報應就來了,愛情瘟疫染上你了,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在苦戀啊?」卓絕無法置信地觀察著卓爾的神情,忍不住爆出笑聲,更語出嘲弄。
卓爾不語,瞥一眼嘲弄他的卓絕,心中閃過懊惱與空虛。
卓絕被他的眼光一掃,識相地閉上嘴。看來卓爾的「情」勢很慘!那個騙了全家人的秋語涼八成很不屑地甩了他,才沒跟著他回來這個時空,讓卓爾整個人失魂落魄、失常走樣。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問出「關鍵」問題,他們全將眼光投到忘憂身上。
忘憂當然知道眾人目光的暗示,在卓家里,卓爾唯一不會發火的對象就是她,她只好硬著頭皮試探,「二哥,秋語涼她——」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卓爾嘆了一口氣說道。
這一刻,他已是手足無措且不知方向了。他的心失落在二一○六年,再也撿不回來了。
失去了語涼,他要如何安慰自己?卓爾這才發現,再沒有一個人能平撫他胸中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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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卓爾已經將近一個月不去上班了,也不再過問公司的事,如今公司由我獨挑大梁,還真有點孤單。」天羅擁著卓然低語道︰「他好像真的對錢沒興趣了,你瞧他從未來回來之後,就老是坐在樹下望著水池!秋語涼又不會像他一樣突然在庭園里出現,誰知道她會被‘時空漩渦’卷到哪里去?」
卓然不語,偎著天羅從「情然屋」朝外望去,心里閃過一絲悲涼。只見庭園一角,一棵大樹下有一張躺椅,卓爾正穿著休閑衫,雙手環胸,斜躺在椅上,他靜靜地望著池水以及水中的清荷。
二哥找到了愛情、遇上了愛情,愛情卻對他「無情」,它狠狠重傷了他。這一定是上天開的玩笑,讓最不可能墜入情網的二哥沉淪,然後又殘忍地抽去那張網,奪去他的最愛,讓他剎那間失去所有,跌個粉身碎骨!
「你想,二哥會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卓然嘆口氣,雖然知道「天涯何處無芳草」這種騙人的鬼話安慰不了卓爾,卻希望他能夠愛上別人。
「不會!」天羅扳過卓然,看著她的眼楮,「你們卓家人的性子都一樣,全都不認輸、不放手,很難再愛上別人,除非——」
「除非對方變了心,或是大爛人一個。」卓然接口道。「否則就會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如今秋語涼不知身在何處,不可能教卓爾看見她‘變心’的情節;所以要卓爾立刻恢復正常,乖乖回公司上班可不容易。我想我們干脆使出‘必勝手段’,來個‘先斬後奏’好了!」
卓然不明白天羅所指為何?
天羅眼光一轉,悄悄說道︰「我真是快瘋了,我已經受不了沒有假休的日子,相信你也一樣。卓爾出事至今已經兩個多月,我一個人獨撐公司大局,想想真不甘心,因為公司又不是我一個人的。我們應該讓卓爾早點恢復事業雄心及賺錢熱情,我才好松一口氣,和你出國散散心,也許上天會恩賜給咱們一個小孩呢!」他知道卓然想要小孩想到都快發瘋了。
卓然望著天羅,這一刻她竟然猜不透天羅腦子里在想什麼?
「我已經買好了機票,打算今晚與你偷溜出國,讓卓爾措手不及之余,不得不乖乖回去公司上班!」天羅挑起眉,賊賊一笑,「我告訴你喔,幾天前我到韓國開會,發現了兩個神奇寶物,它們值錢又稀奇得很,我一見之下就把它們買了回來,放在公司里。那兩個寶物肯定會讓卓爾愛到瘋狂,那就是……」天羅湊到卓然耳畔低語著。
卓然听著听著!眼楮不禁越睜越大,她露出驚訝與喜悅神色,最後眼中泛起感動的淚水。
「喔,天羅,你好棒!我真是愛死你了!」卓然抱住了天羅,吻了又吻,「機票在哪里?我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立刻飛到國外去度假,讓二哥一個人去傷腦筋吧!我想這個震撼可能會讓他更拚命地賺錢,他也不用愛上別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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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的天羅,昨晚竟然偷偷帶著卓然飛去加拿大玩,不但把公司丟下不管,連一句話也不交代清楚,這算什麼生意伙伴嘛!真是損友一個。」卓爾邊罵邊走進電梯里去。
卓爾順一順頭發,望著鏡中的自己,經過幾天的「休息」,果然讓他的精神好極了。
從未來回到二○○○年之後,接著好幾天他都沒有想動的心力,不僅沒有了賺錢的力氣,還失去了競爭的企圖心。
他在乘機休息。將公司丟給天羅全權處理,是因為他萬分肯定天羅的能力;不想理睬公司的事情,是因為他還卸不掉心中那份空虛感覺;不去在乎生意上的輸贏,是因為他知道有比錢更美好的東西。
他乘機分清楚自己的心緒,現在的他懂得珍惜自己身邊的親人、朋友,還有心中的體悟。
本來他還想乘機好好休息個夠,完全不管世事,讓自己碎裂痛楚的心得以修復,讓自己可以多思念語涼幾回。誰知道天羅與卓然竟使出這種惡劣的招數,逼他立刻回到公司上班,逼他趕快忘記他的小女巫,逼他情感上的傷迅速痊愈,逼他放棄他難得扮演的「情痴」角色,逼他繼續做一個冷血無情的「奸商」
好吧!奸商就奸商!即使失去了心愛的女人,那並不表示他從此就不愛錢了。
卓爾戴上眼鏡,踏出電梯,迎面而來的公司員工驚訝地望著他這個久未露面的總經理,紛紛朝他問好道早,接著還狗腿至極地稱贊他度假有成,氣色果真好極了。
卓爾臉帶微笑地踏進辦公室,甩上門,摘下眼鏡後卻嘆了口氣。
大概只有天知道,這個假期讓他經歷了喜悅與痛苦的人生,嘗到了獲得與失去的滋味。
一切都不同了,他愛過,愛得又深又狂,這是他生命中最難舍的一段情,即使是此刻,他還是愛著她,他騙不了自己。倘若傾盡所有可以找回語涼,他會說千百個「願意」!
她比金錢還無價,她是他的所有,他卻抓不住她,她讓他得而復失,讓他只能再度擁抱金錢,騙自己說他擁有了金錢就等于擁有全天下!
多可悲的想法啊!
此時,電話猛然響起,卓爾漫不經心抓起話筒。
「卓爾,我是天羅,你終于回到正軌了。」天羅在電話另一頭愉快的笑道!怎麼?你還不想上班啊?」
「上你的鬼啦!」卓爾撇了撇嘴角,冷冷一笑,「天羅,你竟然搞這種把戲!你見不得我休息發呆、失戀懺悔啊?」其實他早發現了卓然與天羅在偷偷觀察著自己。
「卓爾,公司比較需要你嘛!」天羅朗聲大笑,「對了,我前天從韓國帶回兩個寶物要送你,你到我辦公室去拿,你看到後包準‘精氣神’全都回來,更會重拾賺錢的狂熱感與戰斗力。」
卓爾眉一攢,他真不知天羅在胡說什麼?什麼「精氣神」?這種曖昧的詞語虧他想得出來,他和卓然想要小孩也不必想到整晚賣命之外,連白天還要語無倫次,拚命想著那款「精氣神」的代志吧!
「天羅,你和卓然何時回來?」這一刻他竟有些後悔自己踏入商場,想放松一下都身不由己;尤其合作伙伴還是像天羅這種「老婆至上」的「新好男人」,他只好自己累一點,認命認栽了。
「就看你何時氣消,何時需要我嘍!」天羅語帶曖昧地收了線。
真是,天羅在賣什麼關子?卓爾放下話筒,舉步走向天羅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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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爾推開天羅的辦公室,里面一切依舊,目光巡了一回,沒瞧見什麼寶物和多余的東西,心想又上了天羅的當,卻發現天羅在桌上留有一張紙條。
卓爾,這兩個寶物可是我花了八十萬台幣非法買回來的,而且特花錢整理過。寶物你若滿意,請你依數付清款項給我,價目明細在背面,你若肯多付利息或賞金,則更是感激不盡!
反之,你若不滿意、不付錢,我很樂意替你回收保管並「充分使用」。
卓爾眸光一閃,瞧天羅的口氣,好似他一定會喜歡這個神秘寶物。他將紙條翻至背面一瞧,果然洋洋灑灑寫了好幾條費用支出細目,什麼證件費、理容費、裝修費……等等。
哇咧!天羅竟然花了將近一百萬,還要他付錢!有沒有搞錯?他該不會是帶回兩條听話又不惹麻煩的高級寵物狗吧?真是要命了!卓爾不禁咬牙瞪眼。
他再次環顧左右,還是什麼東西也沒有啊!天羅到底在搞什麼把戲?
哼,他才懶得跟天羅瞎起哄。卓爾決定放棄無聊的尋寶游戲,轉身欲走,突然一陣細微的聲響讓他停了腳步。
那是一個極輕的嘆息聲,幽然卻又清晰,就如此穿透了他的耳。
他懷疑是自己听錯了,怎麼會有女人在天羅辦公室的休息室里?該不會他大白天就見鬼了?還是天羅私下養了個女人?
好啊!天羅竟然金屋藏嬌當作寶!一陣火氣滾騰出來,卓爾用力推開休息室的門,定楮一瞧,才發現房里面果然有另一番景象與風光。
一名女子背對著他,指尖正撥開窗前的百葉窗簾朝外望,篩進了幾許流光、幾許清晨的嬌陽艷彩,卓爾一時閃了眼,再眨一眨眼楮,整個心神為之牽奪。
那女子竟是一頭的酒紅色短發,在陽光的照耀之下,撒成了一片的紅雲幻海。
女子被卓爾粗魯的開門聲一驚,手一松,簾子一落,慌忙回頭,屋內頓時一片漆黑。卓爾迅速按下燈鈕,燈光亮了滿室,兩個人這麼一凝,均猛然一震。
「語涼!?」卓爾深吸一口氣,喃喃步上前,一時無法相信自己的眼楮。
真的是語涼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個時空?她怎麼會在天羅的辦公室里?她怎麼會……
「語涼……」卓爾伸手輕觸眼前的人兒,想證實她的真假。是真的!他的指尖傳來微柔微涼的細膩感,那麼熟悉、那麼真實。大手一顫,他一把捧住她凝神的臉,「語涼,你回來了?」他一時之間震傻了。
秋語流不語,只是輕輕點頭,回手握住卓爾在自己臉上的手。驚喜讓她的身子微抖,連刁鑽的唇角也輕顫著。
過了多久?自從她錯過卓爾的手而墜入「時空漩渦」里漂流,又被「時空門」重組遺落在陌生的韓國,加起來已整整經過了四個月。這四個月竟是如此漫長,讓她經歷了更多的現實、讓她更堅強更成熟、讓她以為她這輩子很難再見到他了。
「是的,卓爾,我終于回到這個時空來,怎麼也逃不了。二○○○年注定是我的生存之地,因為我本來就屬于這里,因為我已經失去了久留二一○六年的資格。」
「你是如何回來的?」卓爾深深凝望著她。
「那天地網一號冒險救了你,被後女逮個正著,後女火冒三丈的將他強迫休假到別的時空去。我在‘時空漩渦’里不知飄蕩了多久,才被後女派去的地網人員救出來,據他們說,我在‘時空漩渦’里晃了三個多月,本來他們要我繼續留在二一○六年做實驗的,但後女發現我犯了重罪,還留下‘禍根’,才決定暫停我的實驗,將我送回來。可是當我被‘時空門’分解重組後,才發現自己並不是回到台灣,而是被丟到半個月前的韓國去了,丟到一個單純的小漁村里……」
「後女是故意的!她不讓你輕易回到我身邊。那個心如蛇蠍的毒女人!當了後女還是一樣沒良心,難怪當初卓絕不要她!」卓爾不禁咬牙怒罵,想起自己因此多受了半個月的相思之苦,就肝火大旺。
「這也怪不得她,她對卓絕一定還有感情,才拉不下臉成全別人。」
「為什麼不回來找我?」卓爾撫著語涼的眉宇,那兩道線條多了幾絲韻致嫵媚,而她留在太陽穴上並未取出的那兩顆晶片,也正閃著紅澤。
「你不知道,我身上一毛錢也沒有,捱了幾天沒錢吃穿、沒錢睡覺的日子。那漁村里的人都不敢接近我,他們看我年紀輕,以為我是離家出走的少女;也有些是看見我奇怪的藍瞳、紅發和晶片,誤以為我是巫女或怪物,根本沒人敢救濟我,我怎麼會有錢回來台灣?幸好我當時遇見了一個心地極好的男人,他收留了我,還掩飾我的身份,讓我得以安穩度過這半個月。」
「天羅他怎麼會知道你在韓國?難道他早知道了卻不告訴我,故意讓我痛苦這麼久?」卓爾不禁蹙起眉。
「不,這件事真是奇妙的巧合。天羅正好到韓國的海濱漁村附近勘查一項合作計劃,我得到消息後去找他,他才知道我還活在這個時空。後來,他替我弄了一張證件,將我帶回台灣。」秋語涼十分感謝天羅的幫忙。
卓爾望著秋語涼,捧著她小臉的手不肯放,他用眼眸撫模著她臉上的每一個線條,看盡她全身的均勻與美麗,她的一切都是讓他發狂的誘惑。
細細觀察之後,他這才發現她變了,她那縴瘦而平坦的腰間小月復,此刻竟已隆起不少。
「你為了生活,嫁給了那個救你的男人嗎?你們還有了孩子?」卓爾的眉一攢,心一沉,眸光漸寒,他的驚喜愉悅與精明理智瞬間被怒意燒掉。
想不到見到了她,卻人事全非,那些該死的電視連續劇劇情就這麼殺死了他的喜悅。她遇上了那個救命恩人,在無法報答之下,只好以身相許……
卓爾松開握住秋語涼的手,不過短短一個月的分別,她已經使婦有君,身懷六甲了嗎?難怪……難怪她會多了嫵媚的風韻,難怪她會多了成熟的線條。
卓爾將手漸漸握起成拳。她變了心嗎?讓別的男人踫了她的身體,還在她肚子里留下了種?一團妒火悄悄焚上他全身所有的細胞,然後蒙住了他的眼。他不甘心、他不能接受、他嫉妒那個男人。
但這能怪她嗎?他的唇角一撇。在韓國那個地方,她是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什麼證件也沒有,除了嫁個人藉以存活之外,還能做什麼呢?
秋語涼看著卓爾望著自己月復部的眼光,趕忙搖頭道︰「卓爾,這是——」
「你若想長留此地,我……」卓爾感到自己即將失去理智與冷靜,出口打斷她的話,忍住眼中的痛苦。「你需要錢吧!我去開一張支票給你。」他腳步一邁,迅速往門外走去。
真是該死了!他真是輸不起!這一刻的他不只是輸了,還輸得不甘心!他只能選擇用無情而傷人的話來掩飾他心中的失落與不甘。他竟然輸在她手中兩次,兩次都是她將他難得愛上一個女人、想要一個女人的心給狠狠踩碎。天羅給的這個算是什麼寶物?簡直是傷透了他的心!
「卓爾,我不要你的錢。」秋語涼一驚,知道卓爾會錯意了,匆忙擋住他,「你還沒听我說完,我已經懷了——」
「恭喜你!」他別過臉,不想看她眼里那股懷了孩子的嬌羞喜悅。
秋語涼眉心一蹙,眼里的喜悅凍成疑惑,「天羅什麼也沒對你說嗎?還是你不相信我?」
「天羅應該跟我說什麼?我要相信你什麼?」難道天羅對他不誠實,該說的沒說,才會偷偷來個「落跑」行為嗎?
看著卓爾疑惑的神情,秋語涼的嘴角一刁,明白天羅故意擺了卓爾一道。想不到啊!天羅竟然也有如此狡黠的一面!
她刁鑽而天真的眼楮浮上嫣然笑意,然後伸臂攪住卓爾的頸子說道︰「卓爾,我沒說完話你可不準走。當初你追我追得那麼辛苦,可以上天下地,在時空里縱橫穿梭;現在的你卻對我如此吝嗇,連幾分鐘的時間也不肯給我,讓我把話說清楚、講明白。你辜負了我,也對我不夠真心。」
「對你不真心?老天,語涼,我對你——」卓爾啟口欲辯,卻被她熱切而生澀的唇兒給封了口。
卓爾一把擁住秋語涼,為她開啟了唇舌,為她燃起了熾烈的心火。
真是該死要命了!即使她懷了別人的小孩,他還是這麼想要佔有她、狂愛她,連一丁點的理智與控制力都沒有!
他完了!他真的完蛋了!他今生愛定了這個小女人!而且只會狂愛她一個人!
好,不論花多少錢,他都要將她「買」回來做他的女人,只準他佔有她,只準她為他敞開衣衫,只準她鐘愛他一人!
秋語涼融化在卓爾的激吻里,她摘下他的眼鏡,將自己的唇挪移,吻上他微蹙的眉與幽深的眼,她輕撥他額上的發,輕啄他額尖那個讓她失神的紅烙印;最後她回應他狂妄焚人的唇舌,與他糾纏,燒融彼此。
她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解釋」要說完才行。秋語涼喘著氣,在卓爾唇上喃喃說道︰「奸商卓爾,你听清楚啦!天羅帶我回來,並不是為了讓你以為我嫁人生子了而要你放棄我,他是為了讓你知道,你是卓家幾個兄妹中‘第一個有小孩’的家伙,第一個永遠也甩不開麻煩的勢利鬼……你是不是忘記了?在二一○六年的那一夜你那麼霸道又狂野地愛我,在我身上烙下了痕跡……你是不是頭腦不靈光了?才會算不出我的身體已經與你分開四個月了,那個男人才認識我半個月而已耶,怎麼可能肚子這麼大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你說,你究竟要不要我,還有我們愛的結晶?」
卓爾越听越驚疑,他望著秋語涼的眼神,滿是錯愕。「語涼——」
她不等他說話,小嘴一張,又打斷了他的廢話。「如果你不要,我會走,我會滾回我該待的地方,再也不來纏著你,讓你繼續愛那一堆永遠也賺不夠的錢!」
卓爾一驚,緊緊地擁住秋語涼,「語涼,我不要——」
「什麼!?你不要我了嗎?」秋語涼咬了咬牙,刁起倔強的嘴,「你竟然這麼無情?那我偏偏不走了,我要帶著咱們的孩子煩你、惱你、賴住你一輩子!」說完,她緊緊抱住他,讓自己完完全全佔滿他的胸懷,結結實實填滿他的空虛。
卓爾朗聲一笑。這一刻,他終于承認金錢買不到愛情;而愛情的難得,遠遠勝過了金錢。在他心中,秋語涼比鈔票上的蔣公遺像美多了、有價值多了。蔣公遺像一張只值一千元,語涼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卻是他無價的寶貝!
卓爾更狂猛地吸吮著秋語涼的唇,他要好好品嘗她的嫵媚。
「語涼,我愛你,你只能是我的,休想離開我……我的心已經給了你,你才是我的主人。以後我的錢全歸你管,我的錢都是你的了……」
這一下,卓爾終于因為意亂情迷而口出「瘋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