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地網三號踏入「城邦總廈」,卓絕不免訝異于這個年代的進步與發達,超過一百層的大樓在此時已經不是一件特別的事。
只是,當人們越住越高,離地面越來越遠時,人心會不會越來越不踏實,甚至不知道平凡的地上物是什麼?卓絕沉思著。
他看著透明的高速電梯在十秒內將人送上一百樓,暗暗驚嘆。要是有人被電梯一摔,絕對必死無疑,可能會連尸骨也不存,全碎散成灰了。
他望一眼地網三號,正巧迎上她投遞而來的冷眸。
唉!像這般美麗的女人若能有一雙多情的眸子就更好了,否則連鬼都怕她三分呀!卓絕忍不住慨嘆。
出了電梯,他將冷凝槍抵住地網三號,地網三號來到「統領室」前,將手掌印在一個小熒幕上。
「身份確認︰編號76B2H3P,識稱︰地網三號。」
小熒幕里傳出一個優美的聲音,不久,厚重的大門打開了,卓絕押著地網三號進入門內。
門在他們身後邊關起,這是一間極大的辦公室,卻冷冰冰地毫無人氣,其中三面牆被電腦熒幕滿滿佔據,另一邊則是一片玻璃牆,可以看見樓外的空中軌道上有無數車輛飛來飛去。
「放下她!」冰冷的槍口陡然抵著卓絕的後腦,一個冷冷的女子聲音說道︰「我才讓你的忘憂活命。」
卓絕一驚,身後的女子真是可怕,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接近他!
不過一听到忘憂的名字,他的心神立刻一振,接著哈哈大笑,十分干脆爽快地推開地網三號,同時動作迅捷地將冷凝槍一轉,槍口瞬間的反向指著身後的女子。
「好!我們來比一比是誰的槍法快?或是誰躲得快?」語畢,手一按,卓絕迅速來個後空翻。
光影槍聲幾乎同時發出,卓絕閃身躲過女子的攻擊,而那女子也利落地避開他的光束。
兩人同時落地,遠遠遙望,將槍指向對方,氣氛緊張至極;卓絕發現自己身後悄悄多了幾個包括地網三號在內的人影,全用冷凝槍指著他。
「你的人多,這樣勝之不武吧!」他冷冷笑道。
眼前是一個東方女子,年約三十五,想不到身手竟如此輕靈。她的臉是標準的中國古典美人模樣,十分漂亮,她應該就是目前地球上的最高領袖,號稱統領的帝女吧。
「是啊!我也不想勝之不武,所以你不妨放下冷凝槍,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帝女將槍隨手一扔,直接坐在椅子上。
「好,既然帝女如此干脆,我又怎麼能夠太 裟兀俊弊烤也將槍一擲,甩到牆角。
「終于見到你了,卓絕。」帝女望著眼前外形十分出色的男子淡淡說道。
這男子令她想起五年前另一個跨越時空的女子——卓然,他就是卓然的三哥卓絕,光看長相就知道,要找到同樣出色的一家人並不容易。
卓絕微微一驚,帝女怎麼會知道他?難道她早就在等他?
「卓絕,我可是等了你五年,本來以為你會與當時的天羅一號,被卷進二一○○年,想不到你被甩過了頭,誤闖入二一○五年。」帝女朝他微微一笑。
卓絕挑起眉說道︰「原來帝女諸事皆知,那麼你一定知道天羅一號及忘憂的下落。」
「沒錯!天羅一號已經被我放逐到一九九九年,永遠也不會回來了!」她的笑容里多了一分神秘。
卓絕一驚,他知道天羅一號被放逐了,卻怎麼也想不到天羅一號是被放逐到于自己的年代。那麼卓然一定可以再找到天羅一號!他不禁替妹妹高興起來,這對有情人終于有成為眷屬的機會。
「這一點我要謝謝帝女!」卓絕立刻懂得帝女眼中那一抹神秘笑意有什麼意涵。
「至于你今天要找的忘憂,我不能交給你。」帝女說道,「因為她是個罪犯,罪犯是不能隨意放走的,何況她犯的是‘盜取國家機密’這種嚴重至極的罪名,我怎麼也不能放走她。」
「我知道!不過至少讓我見她一面,讓我知道她很好。」卓絕說道。
「想不到你並不貪心嘛!辛辛苦苦來到我面前,卻只有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願望真小啊!」帝女的笑更深了。
「因為我知道,在帝女面前即使有再多的願望也沒有意義,我的願望是大是小得由帝女做決定!」卓絕干脆來一句帶有幾分奉承的真心話。
帝女掩嘴而笑,開心地朗聲說道︰「你還真會說話,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你們一家人全都這麼有趣嗎?」
帝女記得自己五年前還曾經與卓然有過一段激辯與對話,卓然讓她很開心,她很少遇見這麼有趣的人,今天又來了一個,竟然也是卓家人。
看來,逃亡的天羅二號與地網四號所私自生產的下一代,全是相當優秀且有趣的小孩。由此可見私自遺傳下一代未必完全是不好的事啊!她不禁想道。
「如果帝女想找人斗嘴,我理當奉陪,只是現在我沒有說笑的心情。」卓絕不卑不亢地說。
「你已經知道她犯下的罪,我也說過我的立場了。」帝女揚起眉。
「是,我還與她一起進了‘電腦操控室’,一起做了不法之事。」他干脆實話實說。
「喔?你膽子很大嘛!」
「如果膽子不夠大,被時空門甩進陌生的時空里也得學會變大。只不過我本來就不怕,我一直相信自己會回到二○○○年,所以陪忘憂同闖難關也不算什麼驚人之事。」卓絕說道。
「看來你還滿擔心她的!怎麼,你與她愛得難舍難分,愛到可死可恨了?」帝女想起卓然與天羅一號之間千折萬磨、百轉千回的變故與遭遇。
帝女的問題讓卓絕愣住了。
愛?!他愛忘憂嗎?這問題他一時也答不出來。她給他的是不同的一種境界,不是上的糾纏饑渴,不是自在隨意的聚散隨喜,是另一種更神奇的東西;他想擁有她,他想佔有她,他希望她只是他一個人的。
可是,這就是愛嗎?他不曾想留住任何一個女人在身邊,他不曾想要有彼此拖累不清的感情關系,他只要那種開心則來、不悅則去的感情。可是忘憂不同,他珍惜她,難道這就是愛嗎?
「說不出來?可見你並不愛她,你只是同情她的可憐身世與自卑平庸。」帝女淡淡一笑,「虧她還為了救你而傷到手臂,真是傻!」
「她的傷怎麼了?」卓絕擔心問道。
「她好得很,在我的手下從未死過人,尤其是罪犯,未審先死對我而言是一種屈辱,表示罪犯不信任我的公平與判斷。」
「讓我見她。」卓絕冷冷說道,真不知帝女和他扯這麼多做什麼?難道忘憂已經遭到不測?
一想到忘憂可能遭到不測,他的情緒就糟起來。
「她就在這層樓的另一個地方,你著急也沒用,她不會因為你的心急就瞬間出現。至于你自己,想不想回到二○○○年?」帝女意味深長地望著他。
卓絕長發一揚,想不到帝女會主動問他這件事。
「你來到這里是一件意外,所以我們絕對會送你回去二○○○年,讓你恢復舊有的生活。」帝女簡單說道。
「謝了!」卓絕嘴角一揚,「帝女真是個明理的人。」
「你說對了。而且像你這種時空游玩者要離開的時候,我還會送你一件禮物當成紀念品帶回去喔!」帝女的笑中帶有神秘。
五年前她可是送給卓然一個「超級大禮物」,那便是「天羅一號」。帝女看著眼前十分出色的男子,不知他會得到什麼?
「你想要什麼紀念品?」她直接問。
卓絕一愣。紀念品?這里沒有一件「東西」是他有興趣的。
「看來你一下子也想不出來,好吧,等你走的時候我再隨意送你一樣東西就可以了。」帝女有些失望于他的發愣。
這個年輕俊美的男子是不是真的不想要任何東西?害她期待他的答案老半天,還以為他會要求得到一個人呢!
「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卓絕根本不將「禮物」放在心上。
「只要你願意,現在也可以。」帝女答道。
「現在?」他眉一揚,「不,等我看見忘憂安全後再說。」他還是將話題扯回忘憂的身上,因為他無法不去想到她。
「要我給她安全?」帝女眼光一閃,沉思半晌,「你知道她是專門替皇子做事的叛黨吧?」
「我知道,她替皇子做了不少事,但她是無辜的,她從小就被灌輸錯誤的觀念,希望帝女明察。」卓絕看得出眼前的女人十分明白事理。
「我已經問過她了,也大約明白了一些。」帝女腦海里浮現出昨天見到「小女孩」。
說她是個「小女孩」一點也不為過,因為她還好年輕,即將滿十九歲的青春臉龐秀氣而靈巧,一雙眼楮清亮有神,最美的是那一身令女人嫉妒的香肌雪膚,簡直是完美無瑕、吹彈可破。
「假如你真的希望她平安無事的話,我可以給她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帝女說道。
「喔?」
「讓她出來,再為皇子出一次任務,讓我們乘機將皇子的人馬一舉捕獲。」帝女平靜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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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憂獨坐在這間像是臨時牢房的地方,沉默不語。
不知道卓絕怎麼了?他會不會被地網人員抓起來?他有沒有逃走?逃走了的卓絕會不會再回來?也許他就這樣一走了之,棄她于不顧了。
卓絕走了也好,最好走得遠遠地,別再-這淌渾水了,為她冒險是不值得的,他該離開,逃得越遠越好……
不,不會,卓絕不會是這種人,她知道他不是這種人,他不會逃,他會救她。假如他要離開她,早就離開了,不會陪著她一直到現在,甚至陪她一同犯罪。可是他若救不到她,會不會被抓到?她擔心他的安全、擔心他的近況,心情就像鐘擺,搖來蕩去,無法安定。
這一刻,她才知道她有多在意他、多想念他。她想要知道他的一切,她想要知道他的所有心思,所有感覺,想知道他是不是和她有同樣的感受……
听他說過,他在二○○○年時有數不清的女性朋友,她沒有多問,可是心里卻閃過一絲莫名的抽痛,讓她很難受,有一股不高興的情緒在心里奔騰,有一股壓著人的冷空氣在身體里竄過。
她無法克制自己的胡亂猜想。他是不是對每一個女朋友都一樣溫柔、一樣體貼、一樣親吻,甚至像上一次對待她那般,月兌去那些女人的衣衫,然後又吻又撫她們的身體,做一些她從來也不明白卻又隱約知道的事?
一陣更強烈的痛在心里狂扯著,只要一想到這些事,她就有說不出的難過。她是怎麼了?她覺得腦子快脹裂了。
听說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叫做「愛」,它無遠弗屆,可以超越遙遠的時空;它魅力無窮,可以讓人瘋狂痴醉;它神奇美妙,可以將許多東西改變。她是不是對卓絕產生了「愛」……
忘憂又是心酸又是喜悅,這些情緒在她的內心深處交織,形成一張又濃又密的網,罩住了她,讓她再也分不清心的方向,讓她再也化不去眼里的憂愁與情意,讓她再也放不開這雙想緊緊拉住卓絕的手,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法瀟灑地看他回去二○○○年。
如果可以,請不要讓她親眼見到他轉身離去,看著他遠遠離自己一百零五年之遙,或許她會好過一些,她會舍得一些……
忘憂的眼里起了一陣霧。她听說這種叫做「眼淚」的東西就是這麼來的,如此濕濕暖暖,滋潤了幾乎干涸的心田與眼間。
「526G7,出來。」一個地網組織的成員開了門,打亂她的遙想與眼中的輕霧。
忘憂望著門扉。走出這扇門之後,她是不是即將被處死?是不是會有一個讓她害怕與痛苦的結局發生?
她遲疑著,半晌才跟著那個地網人員緩緩步出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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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膽敢傷害忘憂,我會要你加倍償還。」卓絕跟在地網三號身邊,朝她冷冷說道。他對地網三號臉上那股冷漠與高傲感到十分不順眼,嘴巴上就多威嚇了她幾句。
地網三號並不答腔,只是走在卓絕身邊,依奉帝女的命令帶領他前往關著忘憂的臨時牢房。
卓絕邊走邊觀察眼前的事物。一條又一條轉彎曲折的長廊,在同一層樓面里設計得無比巧妙與精細,若沒人帶領而沖闖進來,絕對會迷路失向,以為是「鬼打牆」了!
「原來你並不愛那女子嘛!」地網三號突然說道,聲音里充滿了譏誚。「那麼你千辛萬苦跑來救她做什麼?你很無聊嗎?」
卓絕不理她,深知地網三號不過想出言嘲諷刺激他,「別以為我會因你的話而放棄救忘憂,我還是要救她出來。」
「就為了那個平凡的女人?你可真有勇氣與時間做閑事,為何不直接回去二○○○年?少一事豈不更好?」地網三號仿佛想要挑起他的怒意才甘心。
怎麼,這會兒連唇舌也想與他杠上?卓絕瞥一眼地網三號的絕麗艷容,他倒想看看她有幾分能耐。
「偏偏我這個人就是‘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那種多事人!怎樣?沒見過吧!」他無賴地笑道。
「我是沒見過。因為多事人往往因多事而惹禍上身,最後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地網三號接口。
「可惜我命大,三番兩次總死不了。」卓絕笑道。
「那是因為有一個又笨又普通的女人救了你。」地網三號暗指忘憂。
「是啊!我向來很受女人歡迎的,不論美的丑的、老的少的,都會為了我做一切事,在所不惜!」卓絕得意一笑。
「是嗎?可惜也有些美麗女人想殺死你。」地網三號眼光朝他一望。
「是指你嗎?」卓絕當然知道地網三號對自己恨得牙癢癢的,「你一定恨不得剝我的皮、啃我的骨、喝我的血,讓我成為你的一部分,永遠不分開。」他相信這一串話一定會令她氣瘋了。
果然,地網三號陡然停下腳步,轉身面對著卓絕,死盯著他半晌。
「很奇怪,二○○○年的男人都如此無賴惡劣、無恥自負到令人反胃嗎?」地網三號緩緩啟唇,褐色的眼光越來越深沉。
「你去一趟不就知道了?怎樣,不敢去嗎?」卓絕決定跟地網三號好好杠上一回。他濃眉高揚,挑釁地望著她,真想看看到底是誰的推功一流、損功一極棒!
「誰不敢?我是不屑,怎麼樣落後的時空就出產怎麼樣落後的男人。」地網三號直直望進他的眼楮,眼里充滿輕嘲。
「是嗎?我有多落後?說來听听,也許你比我還了解我自己,能讓我醍醐灌頂、如同棒喝、恍然大悟、痛改前非。」卓絕將所有隱忍的怒意與擔心全化成口舌利箭朝她出招。
「無知地自以為厲害,無禮地對人嘲笑動粗,無恥地侵犯他人身體,真是低劣的犯罪行為。」地網三號恨恨回答。
「侵犯他人身體?啊!」卓絕恍然明白地網三號是指昨晚他送給她的「強吻」,他陰邪笑道︰「我記得你很喜歡啊!那可是我送給你的紀念品,你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巴不得我送她們熱吻呢!」嘿,這一招絕對讓她「臉紅脖子粗」。
果然,地網三號的臉翻紅又轉白,陰沉說道︰「惡心死了!誰會喜歡你的臭嘴?我看是你想救的那個發育不良、低智無能的平庸女孩吧,原來她很喜歡你的臭嘴啊?看來她果真是個未完全改良進步的劣質品,喜歡你對她做那種無恥低等的動物行為。哼!」
卓絕臉色頓時一沉,伸臂將地網三號的背緊緊推壓在牆上,冷冷說道︰「我說過別將忘憂貶低,別輕視忘憂,更別用言語傷害她。我告訴你,你並沒有比忘憂優秀到哪里去,至少她比你像個女人,一點也不尖酸冷傲,比你可愛千百倍。」
地網三號下巴一仰,「怎樣?你竟然為了那樣一個女孩生氣?我就是瞧不起她,你能對我怎樣?」她的眼眸里充滿挑釁與刺探。
卓絕嘴角一勾,望著她那勾著冷笑的性感紅唇,「我能怎樣?打你你會回手,揍你你會回揍,那麼這樣總行了吧!你敢對我做同樣的事嗎?」他十分惡劣地將自己的嘴壓在她唇上,然後猛力狠吻,再得意地抽離。
「怎樣?不敢吧!」他賭她百分之百不敢。像她這種自負得要命,冷傲得要死的女人,怎麼可能上這個當?嘿嘿,他準備凱旋而歸了。
誰知卓絕才說完,地網三號的眸光一閃,雙臂就猛勾下他的頭,兩片熱唇主動貼上了他的,死命吸吮他的唇,還緊緊氣拴住他,不讓他有躲避的機會。
老天!這是怎麼回事?事情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他竟然被「強吻」了,索吻者還是一個美艷尤物!卓絕直覺地伸出手想推開她,可是她那濕潤又熱烈的唇舌挑起了他的男人本性,觸燃了他心頭渴望的火苗,那荒唐又不受控制的本能讓他推不開地網三號。
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享受過女人火熱的激情了,而眼前……不,是「懷里」這個女人還真像豁出去一樣,雙臂拼命地攀住他,軀體熱烈地貼上他,在他懷里挑逗著他體內每一個壓抑許久的細胞。
唔!不行了,他幾乎就要投降了,他的本能需求即將戰勝理智,這樣火熱的身軀,這樣火熱的挑逗,他相信如果當初衛國的南子夫人就是這樣狂野激情地挑逗孔子,或許孔子也會抵擋不了吧!
卓絕再也無法克制地將手環住地網三號,狂烈地回應她的火熱。
如果這是忘憂該有多好……如果這是他最想要佔有卻又不敢佔有的忘憂有多好,他要這樣深刻熱切地親吻她、擁抱她、撫觸她,他要教忘憂許多她不曾體驗的極樂與滿足,他要讓她懂得另一種幸福的定義……
忘憂……我的忘憂!
卓絕猛然一震,忘憂的名字與身影讓他細胞里的狂野放肆與縱情亂性頓時消失不見,忘憂抽動了他的理智神經,他不自覺停下動作,避開地網三號熾熱的唇,轉頭瞥向一旁。
卻見走廊盡頭有一個縴瘦而略顯孤單的白色身影,正與另一個金色身影緩緩朝他走近,那張小巧的臉滿是蒼白,那雙清澈的眸寫滿了疑惑。
卓絕腦海一焚,身體差點炸開來。天啊!是忘憂,那是忘憂!該死的!他的心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就這樣,就在這一秒,忘憂從走廊的另一端冷眼看透了他的惡劣本性與不堪。
忘憂的眼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卓絕,她緩緩走近,當距離越來越近,眼里的畫面越來越真實,她的心就越來越冰沉。
她無法相信自己的眼楮。剛剛與另一個地網人員從囚室出來,她的心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將被如何處置,自己將會面臨怎樣的命運?誰知走廊一轉,盡頭就出現了她想也想不到的震撼畫面。
那是兩個讓人瞧見後心頭也火熱的糾纏軀體。卓絕將地網三號壓在牆沿,他的身子緊緊地貼著地網三號,一雙手還抱著她那性感惹火的身軀;至于地網三號,也用雙手纏著他的頸,兩個人正激情渴飲般地熱吻著,到達渾然忘我的境界。
忘憂听見一個小小的碎裂聲在內心深處傳來,漸漸擴大,然後將她的心撕扯成碎灰,讓她幾乎沒有勇氣走得更進。她的腳步略微遲疑,她希望自己看錯了,她希望自己還能承受,可是當卓絕驚訝地轉頭望向她,與她的眼眸交接,她就再也無法承受,只能千分困難、萬分痛苦地轉開頭,不再看那雙沉淪在欲火里的雙瞳。
好痛!內心最深處的疼讓她幾乎無法呼吸,讓她的心幾乎榨出血。
「忘憂!」卓絕用力拉開地網三號緊纏的手,月兌離地網三號的蠱惑,急忙步向忘憂。
忘憂直覺地躲開了卓絕的視線,卓絕心一涼,就這麼一瞬間,他知道忘憂又回到了兩人初識時的冷淡與疏遠,她在逃避他。
「忘憂,傷口怎樣了?」卓絕拉住她的手,想用手感覺她還是溫暖的,想看她手臂上的傷勢。
卓絕的踫觸猶如一把冷絕的刀,猛力割痛了忘憂的心,她不假思索地甩開他的手,腦中一片空白,完全說不出一句話。
她的心門關上了,唇也緊閉了。
「忘憂!」卓絕的心第一次真正慌了,他企圖再次拉住她的手,剛才的輕握,他發現她的手好冰冷。
忘憂卻身子一旋,避開他的手。
「喂!你們兩個別急著問候彼此。」地網三號冷冷的聲音在一旁響起,臉上的神情恢復到以往的淡漠,「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別浪費時間了!」
卓絕恨恨地瞥一眼地網三號。
我們?指誰與誰?卓絕與地網三號嗎?他們兩人已經如此親密了嗎?如此一想,忘憂覺得自己的心已快碎成粉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