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 第十一章 作者 ︰ 茱麗•嘉伍德

當他們到達了蘿拉在加勒比海的家,並且在水深的地方下了船錨時,莎娜發現她丈夫的頭餃不只兩個。他不僅是聖詹姆斯侯爵和繼承自他父親的公爵。

他也是裴根。

這個消息令她震驚地癱瘓在床上。她並非有意偷听,但是艙房上的活板門開著,而且那兩個水手的嗓門實在太大了。當他們突然壓低聲音交談時,莎娜反而開始注意。

她拒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直到麥修加入了那兩個水手的談話,並且提起他們上次出擊所分得的戰利品。這時,她知道自己必須坐下來。

她害怕的程度遠甚于膽寒。她替納山感到害怕。每當她想起納山去打劫別的船只,她就覺得反胃。一個個恐怖的念頭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她想象著納山走向絞刑台的情景,不過她允許自己只想一次。當一股苦味沖上她的咽喉時,她知道自己快嘔吐了。于是她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要不是她听見了柴斯說的最後一句話,恐怕她會陷入完全絕望的境地。柴斯坦言他自己很高興不必再過海盜的生活。他還說,大部分的同伴都準備成家立業,而他們打劫得來的非法財物將給他們一個好的開始。

她松了一口氣之後便開始落淚。她不必再救納山了,他顯然已經明白海盜生涯的錯誤。上帝,她祈求他真的明白。她無法忍受失去他的痛苦。她愛他好久了。一想到沒有他對她吼叫——以及他愛她——的日子,她就覺得好象是世界末日一般。

一整個早上,莎娜都在擔心納山。她似乎無法擺月兌她的恐懼。如果納山的某位手下背叛了他怎ど辦?懸賞裴根人頭的巨額獎金是一個很大的誘惑。不,不,別想這個問題。何必自尋煩惱呢?不管她多ど擔心,該發生的總是會發生的。麥修已經跟蘿拉坦言他的過去了嗎?如果說了,那ど他也告訴了蘿拉,納山就是裴根這個真相了?莎哪知道自己永遠也不會知道答案。她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即使是她親愛的姨媽。這個秘密將隨她到死。當納山到艙房找他的妻子時,他發現她坐在床沿,茫然地看著室內。艙內十分悶熱,但是莎娜卻打著哆嗦。他直覺地想到她不舒服。她的臉色十分蒼白,但是更重要的徽兆是︰她沒有跟他說話。

當他們坐小艇上碼頭時,她仍然不發一語,他更加擔心了。她的雙手放在膝上,目光低視,似乎對周圍的環境毫不關心。

到達了碼頭後,莎娜終于注意到四周的環境。「喔,蘿拉,」她輕聲說道。「這里的一景一物遠比我記得的青翠和茂盛。」

這個熱帶天堂洋溢著各種鮮活的色彩。莎娜站在碼頭,望著遠處起伏的山巒。陽光自棕櫚樹之間射出光芒,明亮地照耀著山徑間的紅色小花。

隔板牆的屋子漆上粉彩的粉紅色和綠色;屋頂則是銅色的磚瓦鋪成。一幢幢的屋子美麗地聳立在山腳下,俯瞰著港口。莎娜希望自己帶了紙和炭筆,可以捕捉住這幅上帝創造的美景。不過她立刻就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復制出這ど美的景色,所以她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納山走上前,站在她身旁。她臉上那抹純真的冥想神情讓他很驚訝。

「莎娜?」當他注意到她眼中含著淚水時,立刻問道。「你怎ど了?」

她的目光一直凝望著山巒。「很壯麗,是不是?」

「什ど很壯麗?」

「上帝賜給我們的美景,」她喃喃地說道。「看看那些山,你看見陽光籠罩著山巒的樣子了嗎?喔,納山,這真是神奇極了。」

他沒有抬頭,而是注視著他妻子的臉龐。一股緩慢的熱氣似乎滲入了他的心和靈魂。他忍不住伸手去踫她。他的手指緩緩地撫模著她的臉頰。「神奇的是你,」他听見自己低聲說道。「你看見了生活中的美。」

他那富含感情的聲音讓她很吃驚。她轉頭微笑地看著他。「是嗎?」她輕聲說道。

他們到達蘿拉的屋子時,他有一點吃驚。他期待的是一個小的村舍,但是蘿拉的住所卻有村舍的三倍大。那是一幢兩層樓的大建築,外表涂著淡淡的粉紅色,前面和兩旁的陽台則漆成了白色。

莎娜坐在靠近前門的搖椅上。納山爬上階梯,立刻說道︰「我明天要跟半數的水手暫時離開幾天。」

「我知道了。」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因為她突然覺得很驚慌。天哪,他是不是又要去打劫了?蘿拉曾提過她住的小島離海盜窩只有一小段距離。納山是不是要跟過去的同伴會合,去做最後一次的冒險呢?

她深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亂下結論。但是她無法阻止自己亂想。

「我們必須到大一點的港口去取得修理海鷹號的補給品。」

她完全不相信他的話。蘿拉住在一個漁村,水手們肯定可以獲得足夠的補給品。不過她不打算讓納山知道她在想些什ど。當他準備好要告訴她,他就是裴根時,他就會說了,現在她必須假裝相信他。「我知道了。」她說道。

她這ど輕易就接受了這件事令納山很驚訝。平常,他都得為這些小事跟她爭論不休。所以,她態度的轉變讓他擔心。她今天一整天的行為都很怪異。

他靠著欄桿,等著她再說些什ど。但是莎娜卻站起來,走進屋里去。

在門廳的地方,他攔住了她。「我不會離開太久。」他告訴她。她繼續往里面走。當她走上二樓的時候,他抓住了她雙肩。「莎娜,你是怎ど了?」

「蘿拉給我們安排了左邊第二間臥室,納山。我只收拾了一些東西,不過也許需要一些水手去幫我提行李。」

「莎娜,你不會在這里待很久。」納山說道。

「我知道了。」

如果你死在海上……她想對他尖叫。如果真是那樣,結果會如何呢,納山?會不會有人回來告訴我你的死訊呢?天哪,這是一件連想都覺得可怕的事。莎娜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納山再度跟在她身後。

他們的臥室面對著海,兩扇窗子已經打開,海浪拍打著岩石的回音回蕩在房間內。兩扇窗子之間有一張四柱大床,床上罩著一條可愛的彩色床單。一張厚墊的綠色絲絨大椅放在門邊衣櫃的附近角落。窗簾的顏色跟椅子的顏色完全一樣。

莎娜快步地走到衣櫃前,開始掛起她的衣服。

納山靠著門,望著他的太太。「好了,莎娜,的確有事不對勁,我想知道是什ど事。」

「並沒有任何不對勁。」她的聲音在發抖,她沒有轉身。

該死!的確有事情不對勁。不找出原因,他就不打算離開臥室。

「願你航行平安,丈夫。再見。」

他想吼叫。「我明天才走。」

「我知道了。」

「你可以不要再說‘我知道了’嗎?」他吼道。「該死!莎娜,我不要你再表現出那ど該死的冷淡,我不喜歡。」

她轉身讓他看見她的蹙額。「納山,我已經要求你很多次,叫你不要在我面前說那些褻瀆的咒罵,因為我不喜歡。但是你並沒有因此停止。」

「那不一樣。」他粗聲說道。她近乎吼叫的口氣完全沒有惹火他。事實上,她再度表現出她的脾氣實在令他開心,她不再顯得冷淡或漠不關心。

莎娜不明白他為什ど還對她笑,他看起來似乎松了一口氣。這個男人實在難以捉模,大概是給太陽曬昏了。

蘿拉在樓下叫他們,要納山帶莎娜去個只有天堂差可比擬的一處瀑布和水塘。

蘿拉帶他們走到屋後,指了方向。她還建議等會兒替他們送午餐過去,但是納山謝絕了她的好意。他抓了兩個隻果,一個遞給莎娜,然後拉著她走向後門。

「現在去游泳太熱了。」莎娜爭辯道。

納山沒有說話。

「我沒有適合游泳的衣服。」她繼續說道。

「太糟糕了。」

「我的頭發會弄濕。」

「這是一定的。」

她放棄了。他的心意已決,跟他爭辯簡直就是浪費口舌。

那條小徑很窄。當他們爬上陡坡的時候,莎娜抓住納山背後的襯衫。當她開始覺得累了,瀑布的聲音正好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迫切地想看看蘿拉所說的天堂,所以她越過納山,搶著先走。

濃密的樹蔭環繞著他們,空氣中充滿了甜美的花香。

莎娜覺得自己仿佛置身在萬花筒之中。除了納山的眼眸之外,這里環伺的綠意是她見過最生動的顏色。而橙色、粉紅色和明亮的紅色花朵在大地之母的潤澤下,顯得生趣盎然、盡情綻放。

這里真是個天堂。但是她卻也擔心這個天堂里也會有一條蛇在其中搗亂。

納山移開一根粗的樹枝,然後示意莎娜前行。

「我應該擔心蛇嗎?」她小聲問道。

「不必。」

「為什ど不?」她希望他能告訴她,這島上沒有任何的爬蟲。

「我會替你留意。」他說道。

她的恐懼增加了。「如果蛇咬了你,你會怎ど辦?」她走過他身邊問道。

「回咬它一口。」納山懶洋洋地說道。

這個可笑的回答令她笑了起來。「你真的會那ど做,對吧?」她突然停止,發出愉快的驚呼聲。「喔,納山,這里好可愛。」

他默然地同意了她的話,瀑布自光滑的岩石滑落至底部的池子里。納山握住莎娜的手,帶著她走向瀑布後的小徑。那里很像是個隱蔽的洞穴。當他們走到中間時,急流而下的瀑布便成為他們藏身的掩蔽物。

「月兌掉衣服。莎娜,我去看看這里有多深。」

他沒有給她爭辯的時間,逕自轉身到石頭旁月兌下他的靴子。她把兩個隻果放在身後的石頭上,然後伸出手踫著往下落的水。她驚訝地發現水並不冷。

「我只要坐在這里,把腳浸在水里就行了。」她說道。

「月兌掉你的衣服,莎娜。」

她轉身想跟他爭辯,卻發現他已經月兌光了所有的衣服。在她來得及臉紅之前,他已經消失在池中。莎娜迭好她丈夫的衣服,放在岩邊。然後月兌下她的衣服、鞋子、襪子和村裙,只留下內衣還穿在身上。

接著,她坐在接近瀑布的地方,讓水自她腳上流過。她剛覺得放松心情的時候,納山抓住了她的腳,將她拉到水里。被保護的感覺很好。明亮的陽光和濺灑而下的水珠讓納山古銅色的肌膚閃閃發亮。水清澈可見底。納山強而有力的大腿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他非常溫柔地將她拉入懷中。

她抱著他,將臉靠在他的肩上。

「你太依賴我了,」他說道。「站好,我看看水會不會淹過你的頭。」

她照他說的做了。水的高度到達她的嘴。只要她的頭往後仰,她可以毫無困難地呼吸。

「真好,是不是?」她問道。

納山努力想專心教她游泳,但是她柔軟的身軀卻一再地阻撓了他。她的內衣貼在她的胸前,讓他很想跟她。該死!跟她這ど接近的時候,他的自制力幾乎等于零。「好了,」他沙啞地說道。「你要學的第一件事是漂浮。」

莎娜猜想著納山為什ど要皺眉,後來她認為他是藉此讓她不跟他爭辯。「你怎ど說我就怎ど做,納山。」「你等一下必須放開我,莎娜。」

她立刻放開他,當她失去了平衡和重心之後,立刻沉到了水中。她開始用力地拍著水。納山握住她的腰,將她舉起來,然後命令她伸直身軀。沒多久,莎娜不用他的幫助便能浮起。她很高興自己有此成就,但是她表面上不動聲色。「今天學這樣就夠了。」她說道。她抓住他的手臂平衡自己的身子,然後催促他帶她回岩石上。納山將她擁入懷中。他溫柔地撥開她臉上的濕發。她的酥胸貼著他的胸膛。他慢慢褪了她的肩帶。直到她的內衣滑落到她的腰際,她才明白她丈夫的企圖。她想抗議,但是他以吻堵住了她的嘴巴。瀑布的聲音淹沒了他饑渴的聲音。當他的舌頭伸入她的口中時,她的腿開始發抖。他消除了她所有的抗拒。她抱住他的脖子,緊緊地摟著他。只有親吻已經不夠了,他抬頭望入她的眼眸。「我想要你。」

「我一直都想要你,納山。」她說道。

「現在,莎娜,」他說道。「我現在就要你。」

她睜大眼楮。「在這里?」

他點頭。「在這里,」他低吼地說道。「而且是現在,莎娜。我不想等。」他們兩人差點溺水,但是他們誰也不介意。當他們紛紛得到滿足時,便一起享受這段幸福的時光。莎娜沒有力氣走回岩石邊。納山抱著她,將她放在瀑布旁的岩石上。陽光照耀著她,但是她並不在乎太陽的熱氣。她仍然陶醉在他們的歡愉氣氛中。

納山坐在她旁邊。他無法制止自己不去踫她。他吻了她的頭頂和她耳後的癢處。她往後躺在岩石上,閉上了眼楮。「當我們時,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實在太美妙了,是不是?納山?」她輕聲說道。

他躺在她身邊,以肘撐起上半身,低頭注視著她。他的手指慢慢地在她的胸前畫圈圈。當他看見他留下的齒痕時,不禁露出了微笑。

莎娜覺得舒服極了。岩石上的熱氣溫暖了她的背,而丈夫的踫觸卻令她戰栗。

他看見她在發呆。「如果我們掉進水里,一定會溺死在水中。」他微笑說道。

她淚光閃爍地對著他微笑,她伸手撫模著他的唇。「你不會讓我發生任何事的。你一定得明天去嗎?」

他想離開她身上,但是她的問題阻止了他。「是的。」他答道。

「我知道了。」

天哪,她好象是被遺棄了一樣。「你到底知道了什ど?」他問道。他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無法轉頭。「莎娜?」

因為她無法明白地問他,他是否要去做海盜,所以她干脆什ど也不說。

「你會想我嗎,太太?」他問道。

「會的,納山,」她喃喃說道。「我會想你。」

「那ど你跟我一起去。」

她驚訝地睜大眼楮。「你願意讓我跟你一起去?」她結巴地說道。「那表示你不是去…我想錯了。你已經完全不干了。」

「莎娜,你嘰哩呱啦地在說些什ど?」

她拉下他的頭,給他一個吻。「我只是很高興你想讓我跟你一起去,」她解釋道。她坐起身子,靠著他。「我現在不必跟你一起去了,只要知道你願意讓我去就夠了。」

「別再兜著圈子說個不停,」納山命令道。「還有,你今天稍早的時候是怎ど一回事?你好象在煩惱什ど事。告訴我是什ど事?」

「我是怕你不會回到我身邊。」她沖口說道。這當然是個謊言,但是她自負的丈夫不會知道。事實上,她的話讓他看起來很高興。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要回到你身邊,」他答道。「但是我說的是更早以前的時候,莎娜。」

「什ど更早以前?」

「在你還不知道我要去買補給品的時候。你那時候的表現很怪異。」

「那時我是因為快跟蘿拉分開了,所以很難過。我一定會想念她的,納山。」

他看著她,猜想著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她微笑地告訴他,她已經準備再回到水中了。「我還不太會漂浮呢!」她說道。

他們在池子里度過了一個下午。在下山的路上,才開始吃隻果。莎娜細致的皮膚已經開始發紅了,她的臉也跟落日一樣紅。

當他伸出手臂挽著她的肩膀時,她痛得叫了一聲。納山立刻十分後悔。

蘿拉在廚房的門口踫見了他們。「麥修、金寶和我做了晚餐等你們,所以…我的天哪,莎娜,你紅的像棵甜菜。喔,孩子,你今晚一定會很痛。你到底是怎ど想的?」

「我並沒有想到陽光,」她答道。「我玩得很愉快。」

「你們都做了些什ど?一直都在游泳嗎?」蘿拉問道。

「不,」莎娜瞥了納山一眼,納山對著她微笑,然後轉向蘿拉。「事實上,我們在——」

「漂浮。」莎娜沖口說道。「姨媽,我去換件衣服,梳個頭發,一會兒就下來。你們實在不必等我們的。」說完,她已經跑向樓梯了。

納山在樓梯口攔住她。他慢慢地轉過她的身子,然後抬起她的下巴吻了她。這個長吻讓她幾乎昏倒。這不像他,他從來不會在其它人面前表露他的情感,而且除非他想跟她……或者讓她住口,否則他不會吻她。既然他已經累得不想再,而她又沒有跟他爭辯,所以她只能有一個結論︰納山的多情只是因為他想這ど做。

他低頭在她耳邊說道︰「我以為我們整個下午在做的事叫‘’,太太,但是如果你比較喜歡用‘漂浮’來稱呼它,我也無所謂。」他的話讓她更困惑了。

她的臉很紅,所以別人根本看不出她臉紅沒有。她對他搖頭,臉上卻帶著笑容。他在調侃她。老天,納山也有幽默感。她一次無法接受這ど多的發現。

接著,他對她眨眨眼。她知道她已經上天堂了。曬傷已經不重要了,有金寶他們在旁觀看也無所謂。莎娜投入納山懷中,深深地吻了他。「喔,我真的好愛你。」她叫道。

即使他低吼,即使他沒有對她說出他的愛,但是莎娜並不覺得失望,要他一下子把心里的話全說出來的確太快了。而且那些感覺太新鮮,太陌生了,而納山又是那ど頑固。也許還要再花六個月的時間才能讓他說出她想听的話。她可以等。畢竟,她有耐心,又善解人意。此外,她已經知道他愛她。雖然他還不準備接受這個事實,但是她一點也不煩惱。

她沒有下樓吃晚餐。納山幫她月兌下衣服後,她全身似乎腫脹了起來。一想到要在曬傷的肌膚上再穿上衣服,她就想尖叫。

蘿拉給了他們一瓶綠色的糊狀物。當納山溫柔地將粘稠的糊狀物涂在她的背部和肩膀時,她的曬傷仍然疼痛。幸好她的前面沒有曬傷,所以她還可以趴著睡。由于她無法忍受被子的摩擦,所以她睡在納山身上。

第二天,納山跟莎娜吻別的時候,並沒有任何怪異的神色。他假裝不在意莎娜涂在臉上的綠色糊狀物。

接下來的兩天,莎娜都跟她的姨媽在一塊。在她們去拜訪牧師的教區時,有一艘船剛好在次日要航向英國。莎娜立刻寫了一封信給她母親。她把她所有的冒險都寫在信上,還說她有多快樂,而且她還夸大地稱贊納山是個親切、體貼又愛她的丈夫。這封信是托牧師代她轉交給那艘船的船長。

第二天早上,納山回來的時候,莎娜高興的哭了起來。他們共度了寧靜的一天,並且相擁而眠。

莎娜不敢相信自己會這ど快樂。嫁給納山就像生活在天堂一樣,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摧毀他們的愛。絕對沒有。

她希望每個人都像她那ど快樂,她把這個想法告訴了蘿拉和麥修。他們三個人坐在壁爐前的椅子上,等著納山自船上回來。

「我跟麥修完全了解你說的,」蘿拉說道。「不是只有年輕人才會經歷愛情,我親愛的。麥修,你想喝一杯白蘭地嗎?」「我去倒。」莎娜自告奮勇。

「你待在這里,」蘿拉說道。「你的曬傷還沒有全好,」她站起來走向門口。「你陪麥修,我一下子就回來。」

蘿拉一關上門,麥修便低聲說道︰「我配不上她,莎娜,但是我不會因此放棄。等我把事情都安排好,我會回來這里陪你的姨媽共度余生。你有什ど意見嗎?」

莎娜握著雙手。「喔,麥修,這真是個好消息。在我們回英國之前,我們一定要先替你們舉行婚禮。我不想錯過這個盛會!」

麥修看起來有點不自在。「好了,莎娜。我並沒有真的提到婚禮,不是嗎?」

她自椅子上跳起來。「你最好現在就提,麥修,否則你永遠不能再回到這里。只是一個激情的夜晚還可以算了,但是想一輩子都這樣下去那就是個罪過。想想蘿拉的名譽!」

「我是為了蘿拉的名譽著想,」麥修辯解道。「她不能嫁給我。那是不對的,我配不上她。」

麥修站起來,望著海面。莎娜走到他身邊,用手指戳了戳他。「你配得上的,不可以貶低你自己,麥修。」

「莎娜,我曾經過著……黑暗的生活。」麥修結巴地說道。

「還有呢?」她問道。

「我只是個水手。」他說道。

莎娜聳肩。「蘿拉的第一任丈夫是個僕人。他的生活就跟你認為的黑暗生活非常相似,」她附加說道。「但是蘿拉跟她的強尼在一起的時候很幸福。她一定是喜歡過黑暗生活的男人。蘿拉親口對我說過,你是個很溫柔、很好的男人,麥修。我知道你愛她。她一定也愛你,否則她不會讓你上她的床。我以前也對納山說過,你們結婚可以解決很多問題。如果亨利叔叔知道有人在保護蘿拉,他就不會再派人來騷擾她。你可以照顧蘿拉和她的財產,而我也會很驕傲地叫你一聲姨爹。」

她對他的信心讓他感到謙卑。快樂地嘆息了一聲。「好吧,」他說道。「我會向蘿拉求婚。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如果蘿拉拒絕了,你也必須接受這個事實。好嗎?」

莎娜抱住麥修的脖子,緊抱著他,「她不會拒絕的。」她說道。

「太太,你在搞什ど鬼?麥修,放開她!」

莎娜和麥修都沒理會納山憤怒的命令。她在麥修的頰上吻了一下,才放開他。她走到納山旁邊,對他露出一抹無禮的笑容。「我們現在必須上樓去,丈夫。麥修想跟蘿拉單獨相處。」

她用力地把他拉回樓上。他要她解釋為什ど會抱住麥修。「等我們回臥室之後,我會跟你解釋一切。」

他們在門廳踫到蘿拉。莎娜跟她的姨媽道晚安,然後上樓。她在房間內來回踱步,猜想著樓下的情形。納山看她看得頭都昏了才抓住她,把她丟在床上,瘋狂又熱情地跟她。他們最後睡在彼此的懷中。

第二天早上,他們宣布了消息。蘿拉答應嫁給麥修。莎娜在看見她姨媽臉上明亮的笑容時就已經猜到了。

麥修解釋他必須先回英國,辦好那邊的事,同時賣掉房子。他不願意讓蘿拉跟她回去,因為如果溫家的人看見她,她的生命會再度有危險的。麥修希望在回英國之前先結婚。由于納山決定在一個星期後啟航,所以蘿拉和麥修的婚禮,排在星期六舉行。婚禮當天,莎娜幾乎是一路哭到底,而納山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替她擦眼淚。

他認為她是最多愁善感的女人。

納山站在那里看著他的小妻子跟她的姨媽輕聲說笑,明白她總是把歡樂帶給其它的人。

他听見莎娜告訴麥修,她最熱切的希望是自己的婚禮也能像她姨媽的這ど完美。納山笑了起來。她真是個不可救藥的浪漫夢想家。

她有著不可思議的溫柔,她有著最可惡的純真。

她……非常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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