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笑她。依恩面露微笑,但是其它人對她的吹噓沒有顯露任何反應。她感覺到自己臉孔發紅,慌忙開始收拾食物掩飾尷尬。
而地上已沒有任何食物可茲收拾。勃迪一旦開始進食,沒吃完前絕不停止。
茱麗告退,重回小溪洗掉手指上粘膩的隻果汁。她坐在溪旁的草坡梳理她的頭發。她非常疲倦,卻為了周圍的美麗與祥和而懶得移動。
太陽完全下山,天空只剩下橘色的光圈時,依思過來找她。
她歡迎的笑臉令他訝異。他的反應是比平常更粗魯。「你該睡一下,茱麗。明天不會好過。」
「對你呢?」她問,站起來,撫平長裙的結精,動身步下草坡。匆忙間她忘了地上的梳子,她被它絆了一下,身子直往地面沖。依恩在她倒地之前飛快地抓到了她。
她為自己的笨拙尷尬。她抬起眼欲謝謝他的扶持,話卻卡在喉嚨而她只能慌亂地瞪著他。他專注的目光令她心里發顫,她不懂自己怎麼會有這種反應。
「不會。」他低聲回答。
她一點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什麼不會?」她也低聲響應。
「明天對我不會有困難。」他解釋。
「那對我也不會。」她說。
他的目光閃著挪輸的神采,她的膝蓋一虛。上帝!他真是英使得可以。她猛地搖頭讓自己清醒,強迫自己轉離他身旁,他彎下腰拾起她的發梳。他也正要這麼做,兩個頭踫在一塊。她的手先觸及發梳,他的手覆上她的,那手指的暖意令她錯愕。她垂視他的手,贊嘆它的尺寸。它至少有她的兩倍大。只要他願意,他能捏碎她。但是他的踫觸又極其輕巧。她知道只要她願意,她隨時能抽開。
她隨他站直,但仍沒拍出她的手。他也沒有。他就那麼握著好久好久,但是茱麗明白實際上只過了幾分鐘。
依恩一臉困惑地瞪著她,接著他摔然抽開手。突兀的動作令她尷尬。
「你把我搞胡涂了,依恩。」
話說出口她才察覺自己說了什麼。她退開幾步,接著匆匆下坡。
依恩注視她離開,他的手在背後握緊。當他察覺自己的姿勢有多緊張時,他強迫自己放松。
「該死!」他暗自咕吹。他想要她。依恩毫無愧咎地接受這個事實,借口是任何健康的男人都會被她吸引。畢竟她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而且嬌柔。
令依思不安的是,他剛剛才發現她也為他所吸引。這個發現並不完全使他高興。他知道他能控制自己的,但是他一點不懂要如何控制她的。
這趟簡單的任務已經變得復雜起來。
依恩決定剩下的旅程他和她最好盡可能分開,他也要忽略她的存在。
一旦打好主意,他覺得好過多了。他回到營地,看到茉麗已經鑽進亞力和高威替她架設的帳篷。依思走到勃迪身旁的樹下坐定,向後靠著樹干。亞力及高威已經入睡,依恩以為勃迪亦然,直到他開口說話。「她是英格蘭人,依恩,記住這一點。」
依恩瞪他的朋友一眼。「意思是?」
「你想要她。」
「你怎麼會知道我想要什麼?」
依恩憤怒的聲調並未使勃迪退縮,他們倆相知多年。此外,勃迪是為依思著想,知道他的朋友能了解他的動機純正。「如果你不掩飾你的感覺,亞力和高威很快就會知道你們之間的吸引力。」
「可惡,勃迪……」
「我也想要她。」
依思震驚莫名。「你不能要她。」他直覺地命令。
「你的口氣像已經擁有了她,依恩。」
他的朋友沒有回答他的陳述,勃迪吐出一聲長嘆。
「我以為你恨英格蘭人,勃迪。」沉默幾分鐘後依恩說。
「我是恨,」勃迪回答。「但當我看著她,別的感覺全忘了,她的眼楮……可惜……」
「忘掉你的感覺。」依恩的聲音變得嚴厲。
勃迪聞言揚起一道眉毛。依思就此結束討論。他閉上眼,做個深呼吸。他不能了解勃迪承認他也想要某麗時,自己的反應。他簡直氣壞了。為什麼他會在乎勃迪要不要這個女人?他不應該在乎的,但是僅只想到任何人踫到她,便已足夠令他血液沸騰。
好久好久之後依息仍睡不著,他一直試圖將混亂的思緒理出頭緒。
第二天早上他的情緒不見改善,一直等到最後一分鐘他才去叫醒茱麗。她一整晚都不曾動過,他知道是因為整個晚上他都在看著她,帳篷遮住了她大部份的身體,只有腳露在外面,但是那雙腳一晚上動都沒動。
依恩等到馬匹全已就緒才走到帳篷前去叫茱麗。他掀開披掛的毛皮,繼而蹲下來輕搖茱麗的肩,口中呼喚她的名字。
她沒有動,依思再次推她。
「天,她睡得可真熟,嗯?」高威說,走到依恩身旁。「她還在呼吸嗎?」
茱麗終于睜開眼。她瞪著俯視在頭頂的巨人,幾乎要尖叫了。幸好她及時忍住,只吐出一聲驚喘。
依恩扶她站起來。「該上路了,茱麗,」他說。「你何不到溪邊,洗掉你的睡意。」
她點點頭,終于開始有了動作。戰士們對于茱麗的遲鈍頗覺有趣,但是在她走出他們的視線之前,沒有∼個露出笑容。
「你想她走得到溪邊嗎?」亞力問。
「她可能還沒走到就醒了。」高威笑著說。
茱麗來到水邊時已完全清醒。溪水也使她精神一振,她盡可能迅速地解決了私務,急急回到營地。
除了依恩每個人都上馬了。茱麗不知道今天該和誰共騎。亞力和高威都向她示意要她過去。依恩站在空地的那一頭。她注視他跨上他的坐騎,見他仍不朝她看,她決定走向距她較近的亞力。
依患于昨晚決定要和茱麗保持距離。不過,當他看到她走向亞力時,那個決定頓時被忘到九霄雲外。
她正要抓住亞力的手時,突然被攔截了。依恩的坐騎沖過來時並沒有停頓。他速度不變地伸手環住她的腰,一把將她抄起來放在他腿上。
她甚至沒時間穩定身體,依思巴領先出發。她听到後面傳來某人的笑聲,但是當她試圖轉頭弄清楚是誰發出那些聲響時,依恩將她按在胸前,不讓她移動。
他的手捏得她發痛,但是一旦她松弛地偎著他的胸膛,他便放松了手力。
接下來的幾小時對茱麗來說的確辛苦。他們已月兌離北方的羊腸小徑,一路像遭到魔鬼追趕似地發足狂奔,直到他們來到陡峭的山石地帶。
依恩終于下令小體片刻。他們在一處劍花環繞的小空地停下,樹叢間開滿了鮮艷的紫黃花朵。茱麗四下繞了一圈,小心翼翼地不要踩到任何一朵蘇格蘭的國花,試圖走掉雙腿的-硬。她也想按摩酸痛的背,但又不敢,因為那些戰士將她的一舉一動全看在眼里。
他們不愛說話,因此她將時間花在撫花弄草上。
茱麗走到高威告訴她的池塘喝水。回到空地時,亞力遞給她一塊乳酪及厚厚的一片面包。
她在一塊光滑的大石頭坐下,慢條斯理地吃完午餐,大部份時間一直瞪著依恩。她突然想到自己並不真的認識這些人,只除了他們都和嘉琳有某種親戚關系。她希望她的朋友明白自己有多幸運,能有如此多關懷她的人常在身邊。當然,他們也很幸運能擁有嘉琳。
她突然回想起她和嘉琳初識。那時她年紀太小,記不得所有的細節,但是這些年來,嘉琳的父親曾一再提及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情形,那只蜇人蜂的故事,已深植在她腦海……
「你在笑什麼,姑娘?」
閉目回想的茱麗沒听到亞力走來。她睜開眼,發現他就站在她身前。
「我是在回想第一次見到嘉琳的那一天。」她回答。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亞力問。
他似乎真的感興趣。她告訴他兩人初識的情形,而等她說完,高威及依恩已加入听眾的陣容。亞力還問了她幾個問題。茱麗─一據實回答,直到談起嘉琳的父親。她反復說明她是如何地認識那個好人,甚至將他的長相仔細描述。依恩注意到她的轉變,還有她曾三次提到嘉琳的父親對她有多仁慈。仿佛經過了這麼多年,她仍為他的仁慈感到訝異。
「嘉琳也認識你父親嗎?」高威問。
微笑自她臉上消失。「我父親不在場。」她站起來走到樹後隱密處。「我幾分鐘就好。」她回頭叫道。
那天接下來的時間茱麗都保持沉默,晚餐也在無聲的狀態下度過。戰士當中最愛說話的高威問她是否有哪里不舒服。她謝謝他的探問,借口她只是有點疲倦。
那天晚上他們露天而睡,接下來的四晚亦然。到了旅途的第六天,茱麗真的是疲憊到極點。寒冽的夜風並不能使她振奮。他們越向北走,風勢越見冷峭,睡眠幾乎不可能。可她真的昏然入睡時,一次頂多維持幾分鐘。小帳篷抵擋不了寒風,好幾次,她覺得凍到了骨髓。
依恩也收斂了許多。他仍然堅持她和他同騎,但很少和她說話。
她由亞力得知依恩是麥氏家族新任的族長,而她並不覺奇怪。他是天生的領袖,喜歡凡事照他的意思進行。嗅,這個缺點她很快就注意到了。
「家里有事讓你煩心?」她問,長途的沉默開始令她緊張。
他們正穿越一道狹窄的隘口,馬行速度遲緩。茱麗轉頭看他,等候他的回答。
「沒有。」他沒有詳加說明。
又過了沉默的一小時,依恩俯下頭問︰「你呢?」
她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抬頭看他。他的嘴離她的只有英寸許。他摔然退開,她迅速掉回頭。「我什麼?」她低聲問。
「你家可有任何讓你煩心的事?」
「沒有」
「我們都很訝異你的家人準許你和我們走。」
她聳聳肩。「這里的夏天會比較暖和嗎?還是永遠都這麼冷?」她試著改變話題。
「隨時都和現在一樣暖和,」他回答,有趣的聲調令她困惑。「家鄉可有個男爵把你訂下了?你可有婚約?」
「沒有。」
依恩不放過她。「為什麼沒有?」
「情況有點復雜,」她回答,接著匆匆補充︰「我實在不想討論這個問題。你為什麼還沒結婚?」
「沒時間也沒意願。」
「我也沒意願。」
他大笑。她奇怪他會有這種反應,再次回頭看他。「你為什麼笑?」她問。
該死!他開心的時候真迷人。只見他的眼角愉快地皺起,灰眸閃閃生輝。「你不是在開玩笑?」他問。
她搖頭,他笑得更大聲。她實在不懂他,高威也不懂。只見他側身過來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看起來有點吃驚。榮麗斷定這名戰士不習慣听到他的族長大笑。
「在高地,女人的意願無關緊要,」依思解釋。「我以為在英格蘭也一樣。」
「是一樣,」她說。「女人的前途由不得她自己。」
「那麼為什麼……」
「我已經說過了,」她說。「我的情況有點復雜。」
依思不再發問,茱麗萬分感激。她不想談論她的家庭。不過她懷疑她母親會替她安排婚事。事實上,她們母女仍是馬姓族長的財產……如果他仍活著。如果他死了,岱克舅舅便成為她的監護人……不是嗎?
事情的確復雜,她決定自己太累了,不適合仔細去想。她閉上眼,靠著依恩。
過了不久,依恩俯下頭低語︰「茱麗,再過一小時左右,我們要穿過敵區。你必須保持緘默,直到我準你說話。」
她的安全在他手中,為此,她立刻點頭同意。幾分鐘後她睡著了,依恩調整她的坐姿,讓她的雙腿放在他的腿上,面頰則偎著他的肩窩。
他示意高威及亞力前行,而讓勃迪殿後保護他的後翼。
他們穿過的地區偏僻而長滿了野花,巨大的飛瀑聲壓掉了他們的馬蹄聲。
高威突然拉住韁繩,舉起一只拳頭。依恩立刻轉向東翼,催促他的馬走進一處茂密的樹叢,其它的人隨著他的動作各自在密林中藏身。
離茱麗及依恩所在處不到二十英尺外傳來一聲淺笑,跟著又是一陣笑聲。依恩全神貫注仔細聆听,他判斷那里至少有十五個毛氏家族的人。該死!他希望能奇襲這些敵人。情勢對他們有利。有高威、亞力和勃迪和他並肩作戰,打敗十五或二十個毛家的小伙子甚至沒什麼好夸耀的。
不過,茱麗的安全必須先顧及。依恩直覺地收攏圈住她細腰的臂膀。她偎得更近,接著吃語一聲。他的手捂住她的嘴,這個動作弄醒了她。她睜開眼看著他。他搖搖頭,仍沒拿開他的手。他這才領悟他們只在敵區。她的眼楮憂慮地睜大,接著她強迫自己放松。
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很安全。茱麗不明白為什麼她對他的能力如此信任,但是她打從心里知道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二十分鐘過後他終于松開她的嘴,他的拇指緩緩劃過她的下唇,而她無法想象他為何會那麼做,只覺得陣陣愉快的波浪竄過她的身體。他再次對她搖頭,她猜那是要她保持緘默的意思。她點頭表示她懂。
她不能再瞪視他。她的胃中波濤洶涌,心如小鹿亂跳,而她知道如果她不控制思緒,不消多久她就會面紅如雷。她想,他若是知道他對她的影響力有多大,她會羞愧而死。茱麗閉上眼,靠著他休息。他的雙臂環著她的腰;她很容易想象他摟著她,想象和這位英俊的族長有各種綺夢。
她告訴自己絕不可如此胡思亂想。她秉性堅強,當然能控制她的情緒和思維。
等待繼續下去。依思終于確定毛氏家族那些人已遠離他們的藏身處時,他松開有力的臂膀,輕輕地用拇指勾起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看他。
他原是要告訴她危機已經解除,但在她的目光迎上時記憶了一切。他的自律遺棄了他,他無力對抗那種誘惑,一心只想品嘗她。他慢慢俯下頭,給她充裕的時間撤退,但是萊麗沒有動。他的嘴輕輕刷過她的唇。一次,兩次,而她仍未撤退。
他想要更多。他的手扣住她的下顎,雙唇佔有地覆上她的嘴。他想用一個徹底的吻結束這種誘惑。他告訴自己他的好奇心將因而終止。一旦知道了她的味道,再也索然無趣。
但是事情並不如他的想象,他似乎要不夠她。該死!她的味道真好,她是如此的柔軟、溫暖。他需要更多。他強迫她的嘴張開,在她猜出意圖之前,她的舌已鑽進去和她的共舞。
那時她才試著推開他……雖然只有短暫的幾秒,接著她的雙臂就纏上他的腰。他的舌在她嘴內姆控,直到他因需要而顫抖。現在的她一點不害羞,不;她幾乎已主動回吻他了。
他發出悶障,她嚶嚀出聲。熱情在兩人之間激蕩,他的嘴在她的唇上輾轉吸吮,直到他明白除非他能進入她體內他絕不能滿足,他才強迫自己停止。
依恩覺得驚愕,也非常氣惱。如此地缺乏自律對他來說是非常怪異的現象。她正滿臉困惑地瞪著他,嘴唇腫脹……他又想吻她了。
他將她的頭推回他的肩窩,一抖緩繩,策馬回到原來的道路。
茱麗慶幸他此時的冷落,她仍為他的吻渾身打顫,為自己熱烈的反應震驚,那是她所經歷過最美妙也最駭人的事。
她還想再來一次。不過,她不認為依思會有同感。自從吻過之後,他沒對她說一個字,但是由他辭然抽身及眸中閃動的怒氣判斷,他一定是不高興了。
她突然覺得尷尬萬分,接著她又覺得很想大罵這個粗人傷了她的感覺及自尊。眼淚冒了上來,她做個深呼吸恢復鎮靜。幾分鐘後她的顫抖稍減,而她正要自欺勝利時,依思再次刺傷她的感覺。他把馬停在亞力的棕馬旁,茱麗還沒想通他的意圖,這個粗人已將她扔到亞力的腿上。
罷了!如果他不想和她扯上關系,她樂于從命。她甚至不肯朝他望上一眼,只是謹慎地調整裙子,垂著眼瞼,一面祈求造物主依思沒看到她臉紅。
依恩帶頭而行。高威策馬緊跟在高,接著是她和亞力。勃迪再次殿後。
「你冷嗎,姑娘?」亞力在她耳邊低問,聲音中有著明顯的關切。
「不。」她回答。
「那你為什麼在發抖?」
「因為我覺得冷。」
她領悟到自己的回答相互矛盾,不覺嘆口氣,如果亞力認為她語無倫次,他也好心地沒提。接下來一整個下午他都沒和她說話。
她在他身前似乎找不到舒服的姿勢。她的背好幾次撞及他的胸,但她就是無法松弛地靠著他。
夜幕降臨時,她已累得幾乎睜不開眼。他們在一棟美麗的石屋前停下,濃密的長春藤遮住向南的石牆,一條石鋪小徑自谷倉通往石屋前門。
一個灰發闊肩的男人站在石屋人口,他微笑著急急出門迎接。
茱麗看到門內有一個女人。原先她是站在她丈夫身後,但在他動身向前時,她退進了陰影內。
「我們今晚在此過夜,」亞力說,他下馬,接著伸手扶她。「你可以在屋內好好休息一晚。」
她點點頭,心想亞力是個真正的好人。他扶她落到地面,但沒有松手。他知道一旦松手她準會跌下去。他沒有挑明她可憐兮兮的狀況,只是任她抓著他的臂膀直到她的腿不再抖動。他扶著她的腰,她知道他能感覺到她的顫抖。
「放開你的手,亞力。」
依患嚴厲的聲音自某麗身後傳來,亞力立刻放開。她的膝蓋一軟,依恩在她倒下去前及時將她扶住。他的左臂纏著她的腰將她緊緊地擁在身側。亞力轉身回避他的族長的瞪視,向石屋走去。
依恩摟著茱麗繼續站在那里幾分鐘。她的背被緊緊地壓在他的胸膛。她一直低著頭,疲倦得只想閉上眼楮,任他抱她進屋內。不過,那麼做當然不合禮數。
一個人騎了一整天馬怎麼可能還有如此美妙的味道?一種清新的戶外味道及男性的綜合,熱力自他的身體發散。她不自覺地為他的體溫所吸引,而當她領悟出這個事實時,萊麗勒令自己抽身。
他的冷漠一如南方正在凝聚的暴風雨。茱麗知道他之所以摟著她是因為她需要他的扶持。他覺得對她有責任。
「謝謝你的扶持,」她說。「現在你可以放手了,我的體力已經恢復了。」
她試圖推開他,他卻不表贊同,將她在懷中飯過身來,托起她的下巴。他在微笑,她不懂那是什麼意思。幾分鐘前他表現得還像一頭暴躁的熊,雖然首當其沖的是亞力。
「我想放手的時候才放手,」他低聲解釋。「而不是你準許我的時候。」
他的傲慢欺人太甚。「而你想那是什麼時候?」她問。「或者我不能問?」
她的惱怒令他揚起眉梢,接著他對她搖搖頭。「你在生我的氣,」他說。「為什麼?」
她試圖推開他的手,但在他反而捏捏她的下顎時放棄了。
「除非你告訴我你生氣的原因,我木會放手。」他告訴她。
「你吻了我。」
「你也吻了我。」
「沒錯,」她承認。「而我並不覺得後悔。你又是什麼感覺?」
她的聲音和眼眸中寫著挑。「我也不後悔。」
她狠狠地白他一眼。「或許那時你並不後悔,但是現在會了,是不是?」他聳聳肩。她真想踢他一腳。「你最好不要再踫我,依恩。」
「不要命令我,姑娘。」
他的聲音嚴厲起來,她不予理會。「有關吻我的事,我愛下命令就下命令。我不屬于你。」她甜甜地說。
他的表情像是要掐死她。她想,或許她的姿態擺得太高了,依恩似乎天性好挑剔。
「我無意失禮,」她說。「而我知道你一定習慣了凡事照你的意思。但是,身為一個外人,我不需要服從你的命令,」她用合情合理的聲調說明。「而身為貴家族的客人……」
他對她搖頭阻止她繼續解釋。「茱麗,你同意當你住在我弟弟家時,你是受他保護?」
「沒錯。」
他點頭,微微一笑,仿佛才贏得一場重要的辯論,而她甚至不清楚辯論的主題是什麼。
他松開手走開了。她趕上去抓住他的手。「什麼事?」他立刻停步。
「你為什麼笑?」
「因為你同意了我的說法。」
「哪有?」
她不是故意要釣他,他能看出她眸中的困惑。「直到你回到英格蘭,你由我負責,必須听從我的指令,」他點頭強調。「那就是你方才同意的。」
她搖搖頭。這個人瘋了不成?她說他不能再吻她怎麼會導出這種扭曲的結論?
「我沒有同意這種事,」她說。她沒放開他的手,他也沒強抽出來。「你告訴我我受到派特的保護,」她提醒他。「因此,該是他替我負責,不是你。」
「沒錯,」他說。「但我是族長,派特因此听命于我,現在你懂了嗎?」
她抽開她的手。「我懂了,你認為你和派特都能對我下令。」她回答。
他微微一笑,再次點頭同意。她爆出笑聲。他想象不出是什麼話勾出那種反應。
他沒有猜測太久。「意思是你和派特都必須為我的行為負責?」
他點頭。
「我的違規也變成你們違規?」
他背著手對她大皺其眉。「你打算搗亂?」
「不,當然不,」她急急回答。「我真的非常感謝你讓我住到你們家,而我當然不想引起任何麻煩。」
「你的笑容令我懷疑你的誠意。」他說。
「我笑是為了完全不同的原因,」她解釋。「我才明白你是個多不合邏輯的人,」她點點頭加強語氣。「我不讓你再吻我怎麼會導致這種怪異的談話?」
「我吻你這件事不值得討論,」他回答,「它並不重要。」
他無疑摑了她一耳光。可是,她不打算讓他知道他傷了她。她點點頭,轉身走開。
他站在原地注視她良久,接著他嘆口氣。茱麗或許不明白,但是,她已經制造出問題了。他的手下無法把視線掉離她的身上。該死的是,他也不能。
她是個漂亮的女人,任何男人都會注意到。這一點說得通,這一點也很合理。但是他對她產生的佔有欲卻是另一回事,那根本不合理。
他告訴她,最終來說是他要為她負責……在她回返英格蘭之前。該死!他的腦海容不下任何送她回去的念頭,他到底是哪兒不對勁了?
真冥中,他知道真相。他不會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