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幾個月沒見又買新車了,這小子是不把錢當錢看是不是?」
趙英宇一到車庫發現又多了一輛之前沒有的銀色保時捷後,嘴上不客氣地數落弟弟的浪費。
但抱怨歸抱怨,他還是選擇開這輛新車。
準備要開車時他才發覺向海嵐還沒上車,透過後照鏡找她,才發現她在後頭一臉懷疑地看著里面。
為什麼才一會兒工夫就找不到他人?
她追著趙英宇跑進宅子里,驚訝地發現從外頭看像四合院的日式房屋很大,趙英宇人高腿長很快就不見蹤影,她一時間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直到她听到汽車發動聲,想說去看看,又循著聲音找到車庫,但依舊沒看見趙英宇。
「喂,-還不上車啊?」趙英宇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順著聲音看去,她才看到他坐在一輛銀色的保時捷里。
「你為什麼不等我?我差點迷路耶!」她跑上前,彎著身向車內的他抱怨道。
「只是『差點』又不是『已經』,快上車吧。」他現在只想趕快把事情搞定,根本沒空听她發難。
「要去哪兒?」才剛下飛機,難道她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
「問那麼多做什麼,我又不會把-賣掉,擔心什麼!」為什麼女人總是要問「為什麼」,就不能安靜地听人安排嗎?
向海嵐不喜歡他老要人照著他的安排去做,卻又不說他的目的為何。
「不行,如果你不說要去哪兒的話,我絕不上車!」這次非得要他照她的方式來做。
「-別挑這個時候耍脾氣好不好?萬一惡婆娘出現了怎麼辦,豈不是要我葬身在日本?」這女人是有病啊,他可不想為她死在這里。
剛才是「翩翩美男子」,現在又是「惡婆娘」,怎麼了?難不成到日本後每個人都跟他有仇啊?如果是的話,他干嘛還來日本?是嫌命太長啦?
見她一副疑惑又厭惡的看著他,趙英宇只好使出威脅的老招數,「如果-還在乎自己前途的話,最好是乖乖听話,否則-等著變乞丐吧!」
「別老是用這個壓我!」她最氣他老是用這點來逼她就範。
可是再氣也只能氣自己嘴巴賤,誰教她喜歡跟人頂嘴,否則怎會千里迢迢到日本演這出鬧劇。
「這才乖嘛。」看她乖乖坐進車里,他稱贊道。
「哼,為這種事被人說乖還真丟臉!」她嘟著嘴,不屑地回道。
趙英宇笑了笑並沒有回話,徑自發動車子駛出香取大宅,往目的地駛去。
如果被向海嵐發現根本沒有同性戀這回事,他的威脅也是假的,她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子,小嘴會嘟得比現在還高嗎?還是會干脆拿把刀把他給宰了?
他還滿想看看她會有什麼反應,因為他發現只要事情一不順她心,她就會把嘴巴嘟得跟天一樣高,久久都不出聲。
「怎麼變啞巴了?」他故意激她說話。
「因為我在生氣!」她才懶得跟他多說一句。
看來她是真的氣他用這個理由來逼迫她,但他也沒辦法,誰教她明明知道自己是跟班,卻老是要當老大的問東問西,所以他也只有搬出她最怕的來治她了。
「想不想知道剛才那個香取涼是誰?」他故意找個她感興趣的話題來引她開口。
向海嵐眼楮一亮,早就想要問了,但是礙于自己還在生氣,她佯裝無所謂的樣子,「不想。」
他揚眉又笑了笑,壓根不相信她的話,徑自說︰「他是我同母異父的弟弟。」
「你確定不是你情人?」她轉頭看著車外行人匆促的走著,完全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其實她豎起耳朵等著他說下去。
「-吃醋?」他故意這麼問道。
「誰吃醋啊,我對你們這種同性戀可沒興趣。」她才不想跟愛男人的男人搞在一起呢。
「不喜歡就不喜歡,反應那麼大做什麼?」原來她真認為他愛男人,趙英宇暗忖。
「我哪有?」她回聲應道,「然後呢?」
「什麼然後?噢,-說我弟啊?」他就知道她絕對對這事感興趣。
「當然,你不是想說嗎?我現在就讓你說個夠啊。」向海嵐仍是一副「是你自己要說的哦」的樣子。
明明想知道卻捺著性子不問,故意兜圈子讓對方自己說,趙英宇對她這種心理清楚得很,所以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只是覺得她的外表很不適合這種耍心機的舉動,因為根本裝不來嘛,只要是有點智商的人都看得出來她想知道想得要命。
「他今年二十五歲,跟我差了五歲,是日本黑道大哥。他會說中文是因為我和媽媽從小就跟他講中文的關系,所以他的中文沒有很重的日本腔調。」
「黑道?!那他不就是流氓了嗎?你怎麼跟個流氓做生意啊?」沒想到剛才那個外表和善的翩翩美男子竟會是黑道大哥,向海嵐吃了一驚。
見她害怕地大叫,他給了她一個白眼。
「誰說我跟他做生意?我只是借住在他家而已。」
「可是……」她還是很害怕,畢竟她不曾跟流氓那麼靠近過。
「放心,我弟不會怎樣的。」看她懼怕的模樣,他心里涌現一股愛憐,伸手輕撫著她的發安慰她別擔憂。
他的動作讓向海嵐想起他為她下廚的事,這種疼惜的感覺讓她有些胡涂了。
她實在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總是沒好氣地命令著她做事,卻又老是突然改變態度對她好。
更重要的是,她竟然喜歡起他對她的好,所以她更加不懂現在心里的感覺究竟代表什麼意思,到底是討厭他的霸道,還是討厭他突如其來的好?
其實別說向海嵐胡涂,連趙英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搞的,怎麼三番兩次對她做出奇怪的事,這跟平常不理人死活的他完全不一樣嘛!
難道香取涼說的是真的,他真的對她有不同待遇?
兩人都驚慌于剛發現的不明情感,所以一路上也沒人再開口,怕多得說會有更多不該有的錯覺。
不久,車子來到了鬧區的百貨公司的地下停車場。
向海嵐狐疑地看著開車的趙英宇,不明白他為何急著帶她來這兒,難不成日本的百貨公司和台灣的百貨公司不一樣嗎?
「你說有事情做,指的是來shopping?」不會吧?特地請她到日本的百貨公司大采購嗎?
「-想得美!想花我的錢買-要用的,除非-是我的女人,否則別想!」趙英宇停好車後,打開車門下車,她也跟著下車。
剛才安靜的模樣看起來像是大家閨秀,怎麼開口說話卻像是個鄉下村姑,真搞不懂他怎會對她有奇怪的想法。
「『想花我的錢買-要用的,除非-是我的女人,否則別想!』」向海嵐故意學他的語調重復一次,「這麼說的話,我的機票錢是你出的,我不就是你的女人了嗎?」
趙英宇一震,顯然被這句無心的話給嚇到了。
這是怎麼回事?從她口中說出「你的女人」這四個字,他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似的,雖不知所措卻又覺得很歡愉。
見他沒答話,向海嵐還以為是自己佔了上風而沾沾自喜。
「拜托你以後說話別不經大腦,小心又被我抓到語病。」嘻嘻,終于讓她贏了一次。
誰知向海嵐話才一說完,就讓身後乍然響起的連續喇叭聲給嚇了一跳,整個人怔在原處反應不過來。
「小心!」趙英宇急忙沖過去將她拉回懷里。
這女人是怎麼回事?只顧著說話也不看路,要是他再晚個幾秒鐘,恐怕她就得「永遠」待在日本了。
「小心點,萬一出事了怎麼辦?」雖然他很想罵她,卻無法像平常一樣狠下心。
他異于平常的溫柔語氣听在她耳里,讓她全身似蜜糖般的融化在他懷抱里。
趙英宇卻以為她是受驚嚇所致,才會全身無力地靠在他臂膀上,他驚慌地低下頭看著懷中的她,「-還好吧?」
她對他而言只是個被騙來做跟班的人罷了,可是他對她疼愛的感覺卻一次比一次強烈,強烈到連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對一個跟班做那麼多體貼的事。
難不成……他喜歡上她了?
當趙英宇察覺到這一點時,他由惶恐轉為疑惑,再由疑惑轉為忽略,故意忽略心中一閃而過的念頭。
不知怎麼地,向海嵐一听見他擔憂的聲音就不由自主地全身無力倒在他懷里,因此她畏怯地不敢抬頭看他,怕一對上他的眼會讓自己更加不知所措。
「我……我沒事。」她掙開他的臂彎,拒看他擔憂的眼。
「沒事就好。」見她出聲應話,趙英宇一反先前關心的態度,冷冷地道。
對她的情感在她離開他懷里後隨即逝去,因此他更肯定這只是一時迷惑罷了,只要不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就行了。
「走吧,有正經事要做。」他低沉的聲音听來更加冷漠。
只是向海嵐早已听慣他淡漠的語氣,因此並不覺得有什麼異樣,再說,她現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壓根沒注意到他臉色的改變。
「要去幾樓?」她實在想不出來到百貨公司除了逛街還可以做什麼正經事。
趙英宇並不答話,徑自按下七樓的燈號。
怎麼搞的,他自顧自的進電梯也不理會她,難道是在生氣剛才她沒注意看路而差點被車撞的事嗎?還是在生氣她說了不該說的話?
可向海嵐想破了腦袋也不曉得自己究竟說了什麼話惹他生氣,對她而言,那些話又不算什麼,只是純粹斗嘴罷了。
眼看電梯門就快合上,她趕忙跳進電梯里。
才告訴自己不去在乎,偏偏整個腦袋充滿著剛才的新發現,趙英宇簡直快被這瘋狂的念頭給淹沒。
他偏頭凝視著她精致的臉蛋,看得目不轉楮。
一進電梯,向海嵐立即感受到從他的目光直盯在她身上。
如果這是發生在認識之初,她一定會指著他鼻子斥罵他像個登徒子,可是在受過他這些天的「照顧」後,雖說明白自己是來將功贖罪的,但原先對他的銳氣已經減退了不少,特別是在他剛救她一命的情況下,她更是不敢出聲指責他。
況且她還滿享受他投注在自己身上的關愛眼神,彷佛全世界只剩他們兩人……
這時,再度開啟的電梯門將他對她的眷戀硬生生地拉回現實,也停止她享受的權利。
收回目光後,趙英宇再次警告自己不可重蹈覆轍,絕對要舍棄這異樣的感覺,好回復到原本的自我,否則一切都會前功盡棄,就算這感覺似糖果般的甜蜜……
見他轉進右邊的專櫃,向海嵐趕忙跟過去,才發現這里專賣知名男仕西服「亞曼尼」。
沒錯,這層樓是專賣男裝,而且還是世界級名牌才能進駐的樓層。
難不成他是要買自己的衣服?
既然如此,他何必還說什麼要辦正經事,硬是拖著她陪他來,不肯讓她休息。
他這人就是改不掉的霸氣啊!不過出乎意料的,她竟然有些高興他要她陪他一起來買,感覺像是一對情侶似的。
想到這里,她心里不禁愉悅起來。
趙英宇朝男店員低聲說了幾句日文,只見男店員邊听邊望著她上下打量,且不時點頭表示明白。
過了片刻,那名男店員走過來,親切地對向海嵐說了幾句她完全听不懂的日文。
向海嵐不知所措地看向離她三步遠的趙英宇,以為他會替她翻譯。
「跟他去,他要替-量尺寸。」說完,他走到後面專替客人服務的試衣間。
「為什麼要量我的尺寸?」她狐疑地問道。
「因為-要代替張健民做我的情人。」他淡漠地回道。
向海嵐聞言,整個人愣住了,完全不懂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完全忘了他愛男人的事,只是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甜蜜幻想里,以為他對她有愛意,殊不知他從頭到尾只當她是別人的替身。
只是在經過那麼多他給予的關懷後,她實在很難從他的溫柔里醒過來面對現實。
見她痴愣得像個木偶似的隨人量著尺寸,趙英宇又把注意力一點一點放回她身上。
「有位日本女人老是纏著我不放,為了讓她死心,我必須明確地告訴她我已有情人相伴了,偏偏張健民到美國探親,我只好要-女扮男裝騙過她了。」為了讓她好好演這場戲,他只好把原委一五一十告知。
向海嵐失神地點點頭。
「你……你是怎麼認識副教授的?」她抬起頭,眼底盡是無盡的憂傷。
她想知道張建民是在什麼場合結識在才能、容貌及家境各方面都頂尖的趙英宇?想知道為何她會慢一步認識他?
坐在椅子里的趙英宇看見她憂傷的神情,頓時感覺心如刀絞,但他仍強壓下這不該有的感覺。
「我大學是在台灣念的,他剛巧是同一個社團的學弟。」為何她會突然問起他和張建民相識的情形,而且表情還十分遺憾似的?
對了,他想起在她眼中他和張建民是一對的,所以她露出遺憾的表情是為他?他心里一條心弦頓時被勾起。
「同個社團呀……」她穿上服務人員遞給她的西裝外套,苦笑的重復。
其實她早明白不管是處在何種階段,她永遠也無法追趕上現在的他。
專櫃人員示意請趙英宇起身,查看是否還有哪里需要修改。
他依言起身,看著換上一身男裝、散發出帥勁氣息的向海嵐,很滿意自己的眼光。
「嗯,-的身材的確很適合穿西裝。」他撥開她如絲綢般的發絲,鼻間似乎聞到了淡淡的花香。
因為她高挑的身材完全撐得超西裝,所以只要不說,絕對沒人猜得到她其實是女兒身。
接下來,只要過了藤田靜子這關就萬事OK了!
看著他對自己的新形象滿意地笑著,向海嵐心都寒了起來。
雖說她極不希望成為別人的替身,但若是可以為他解決麻煩,她也覺得值得。
「我可以月兌下來了嗎?」她淡淡地問道。
「不行!」趙英宇阻止她,「從現在起,-必須穿成這樣,才能習慣-是男人的身分……」
他話還未說完,不小心瞥見她鎖骨下的「起伏」,糟了!他壓根忘了女人該有的身體特征。
「在這兒等我,別亂跑!」他向專櫃人員交代後,只丟下這句給她。
「怎麼了?」
向海嵐不明白為何他看了她一眼後就急促地往外跑,她身上有什麼嗎?
她趕緊月兌掉西裝外套,抬頭看著鏡中的自己,才恍然大悟他看到了什麼……
在白色的襯衫下,她的「內在美」雖沒有顯露于外,但顏色和設計卻能一目了然。
她羞怯地雙手交叉抱胸,對著一旁的專櫃人員澀澀地笑著。
就算她「忽隱忽現」,可還是不明白這跟趙英宇突然跑出去有何關系。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趙英宇還是沒有出現,向海嵐越來越不安,原因出在身邊的服務人員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怪。
這也難怪啦,他可能沒看過有女孩子被男人帶來買西裝,而且這男人中途還跑掉了。
她也顧不得「內在美」會忽隱忽現,不好意思地月兌掉西裝,迭好遞給服務人員,口中說著自己僅會的日文,那就是「對不起」。
「-在做什麼?我有叫-月兌掉嗎?」
就在她要跟對方鞠躬道歉時,趙英宇的聲音忽然響起。
向海嵐還來不及反應,便見他一把捉住她手,另一手抓過服務人員手上的西裝,拉著她往試衣間走去。
「把衣服月兌掉!」試衣間門一關上,他的第一句話就是這下流的命令。
「為什麼?」向海嵐訝異地看著他。
怎麼一進門就朝她大叫,要她月兌掉身上的衣物?
難不成他想在這地方污辱她嗎?沒想到他衣冠楚楚,內心卻十分-髒!
見她露出恐懼的眼神,趙英宇趕忙別過頭不看她,怕自己會心疼而讓計畫出錯。
「穿襯衫會看到里面,所以……」他放緩語氣,試著讓她不再害怕,「要用這個圍住。」
向海嵐見他從袋子中拿出一卷繃帶。
「你……你該不會要我用繃帶纏住胸部吧?」她又不是漫畫人物,怎麼能用這種漫畫手段綁住自己的女人性征。
「對,來吧。」他攫住她的身子,作勢要月兌掉她的衣裳。
「你做什麼啊!」她連忙推開他的手,一臉驚恐地抓著衣服領口。
「幫-纏胸部啊,要不然-一個人怎麼纏?」難道她以為他是故意找借口吃她豆腐嗎?
「我不要!」她搶過他手上的繃帶丟到一旁,「我不要你幫我!」
她承認自己是有一點喜歡他,但那不代表他可以看她純潔的身體,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既然-不要我幫,我也不強求,那我請外面的服務人員來幫-好了。」趙英宇裝勢要打開門。
「那更不行!」她連忙沖上前壓住門,「我跟他又不認識!」
她可不想丟臉丟到國外!
「我的大小姐,請-快把衣服月兌掉吧。」他撿起掉落地上的繃帶,上下拋接著,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他根本沒對她有非分之想,不過看到她臉上變化多端的表情,他不免感到新奇,想看看她還會有什麼驚人之舉。
向海嵐真的很後悔自己當初干嘛頂他的嘴,否則現在也不會落得這樣不堪的下場。
竟然要在一個認識沒多久的男人面前赤身露體,這叫她怎麼對得起向家的列祖列宗啊!
她顫抖著雙手,緩緩解開上衣的鈕扣,露出了淡紫色的半罩杯內衣。
真的……真的還要繼續嗎?上半身的防護只剩這層薄布而已。她惶惑地暗忖。
「怎麼停了,繼續啊,-不月兌掉,我怎麼替-纏?」嘴上是催促她沒錯,但他卻感覺自己像色鬼似的逼良為娼。
看到她膽怯、顫抖的模樣,他內心又有股得意感油然而起,畢竟平時的她老是一副大小姐的口吻在說話,能夠見到她害怕的一面的確讓他覺得快樂。
「我要回台灣……」她拾起才除去的外衣,轉身往門口跑去。
不行,她還是沒有辦法在相識未久的人面前寬衣,而且那人還是她的意中人啊!
趙英宇迅捷地擋在她面前,捉住她想開門的手。「我可沒準-回台灣。」
向海嵐抬起臉,氣憤的瞪著他,「放開我!否則我要喊了!」
「-敢?!」
他猛地低下頭覆住她的唇。
當他的唇覆上她的時,原本想大叫的向海嵐當場愣住了,腦中一片空白,只曉得他雙唇的滋味還不賴,甜得像是水果軟糖似的。
本想忽略這突來感覺的趙英宇,在自己主動索吻之下,明白了感情是無法用理智壓抑下來的,反且還會一發不可收拾。
他輕輕撫著她的頭,不肯放開她的唇,兩人順著牆壁坐了下來。
本來該反抗他的向海嵐,這時也忘了想逃走的本意,順從心底的渴望跟他來場「舌戰」。
趙英宇自從升上亞洲區總裁後,就因工作繁忙而有數年不曾踫過女人,不過這對他來說無妨,他不是個縱欲的男人,再說沉重的工作量也壓得他喘不過氣,根本沒多余的心力去討一個女人的歡心。
可是在踫到向海嵐後,即使他理智不承認,但內心深處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被點燃了。
雖然閉上眼,但她仍舊可以感覺到他粗糙的手掌覆上她胸前,頓時她覺得心跳加快。
「-好美啊!」看著她完美的胴體,他忍不住贊嘆道。
從他口中說出的贊美,讓她臉頰立刻像彩霞般的紅了起來。
看著她嬌女敕的臉龐浮現兩抹紅雲,趙英宇不禁看得出神,忍不住又吻住她的雙唇。
望著面前俊美的趙英宇,她從他眼中見到著魔的火光,可她甘願做他的奴隸,即使她不是他的唯一。
「我愛你……」在享受著像是飄浮在雲端上快樂的同時,她頭枕在他肩上,朝著他耳朵吹氣般地說道。
趙英宇詫異地睜大眼看著她,立即停止所有的動作,看來這句愛語並沒有對他造成像對她的影響。
「我愛你?」
「是呀,我愛你。」向海嵐以為他是在回應她的話,豈知他只是重復她的話。
「不要隨便對人說『我愛你』。」他一臉正經地看她,「這句話背後的責任可是很重的。」
見他往後退了一步,向海嵐才發現他眼底的魔光已隨著他的理性復蘇而消逝。
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剛才……剛才他不是要她嗎?怎麼才一秒鐘而已,他的態度就截然不同?
望著她似星辰般的雙眼,趙英宇知道她心里有許多疑惑,疑惑他為何一下子改變態度,疑惑他為何會對她說些關于責任的話。
但他卻不知該從何解釋,其實他是多麼地想要她、多麼地想再吻她,多麼地想擁有她的一切。
但如果告訴她其實他不是同性戀,他也不會做出任何會違害她前途的事,之所以會要她假扮男裝,只是為了圖他自己的方便,好讓他可以把全部心思放在事業上,諸如此類的話,恐怕她听了只會嫌棄他,怪他的壞心眼竟害得她離鄉背井,並落得如此下場。
不行,他必須將錯就錯,讓她繼續誤會下去。
「來吧。」他撿起繃帶。
「為什麼?剛才、剛才不是……」她不懂他怎麼在瞬間便收起了所有的欲念。
他撕掉繃帶的包裝,故作冷漠的回答,「剛才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沒有為什麼。」
望著他冷峻的表情,向海嵐實在無法相信方才激情又溫柔疼愛她的男人會是他。
「騙人……」她神情恍惚地細聲應道。
為何她敞開心門接納的男人會說是鬼迷心竅?難道在他心中,她自始至終只是個贖罪的奴婢而已?
見她茫然的看著自己,其實趙英宇心中也是如刀割般的疼痛,但為了她,也為了自己的將來,他絕對得舍棄這份根本不該來的感情。
「我曾跟-說過,男人是可以把分成兩件事看。」
他拉長繃帶,將茫然無神的她靠在他胸前,好方便替她迷人的雙胸裹覆上層層的白布。
「所以剛才的事完全沒有愛的成分,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會說愛是一種責任。」他恨起自己是個事業心強盛的人,竟然可以說出這麼傷人的謊言。
其實剛才的行為完全是因為他壓制不住對她的愛意,才會一時失去理智的侵犯她。
「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我不應該傷害。」沒錯,他的確不該做出會讓她傷心的事,「我發誓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了。」
在他們分離之前,他絕不會對她再做出-矩的事。
向海嵐安靜地听著,完全沒有想開口回應,而他也識趣地沒再說下去,在這小小的試衣間里,空氣變得十分凝重,似乎只要有人出聲就會點燃莫名的火焰燒燙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