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晚風襲來,甚是浪漫,BMw車上的一對佳人都不想分開,車子只好慢慢往前駛,最好永無止盡,而唐俊澤像是找到了可傾訴的對象,把近日來升任經理受到的壓力和期望,還有快要大功告成的土地開發案,一古腦的說出來。
謝柔音也很認真的聆听,商業往來的事她都不懂,但還是當作自己事。
「喔,說到這里,六張犁也到了,不如我們下車去看看,雖然所有約人事都托另一位大哥安頓好,但我自己也該去探訪一下。」車子經過王大安區,唐俊澤忽然想到。
「好啊!」只要他想,她都配合,心里隱隱約約也替他驕傲,好像是在巡察他的王國,她的俊澤真能干。
兩人步行到眷村,卻遭到在門口聊天泡茶的居民的白眼對待。
「那個……不就是富泰建設的唐俊澤嗎?」一名老人開口.
「現在是帶妞兒來炫耀啊!」有一位婆婆輕蔑的說。
「反正現在這一帶都是他的,他想怎樣就怎樣,跟黑道掛溝總是省事嘛!」
唐俊澤想著這里以後會是怎樣的繁榮,不禁露出微笑,跟居民們打招呼,但他們不僅不理會,還閃進屋里,他奇怪的探頭一望,然後尷尬的對謝柔音一笑。
突然,有一個帶著腔調的人對著他們的背影喊道︰「你來干什麼?滾開!」
唐俊澤和謝柔音回頭,看見路燈下站了個有東南亞血統的男子。
「阿常,你干什麼?快進來……」屋里緩緩走出一個因為中風而行動不便,必須拄著拐杖的榮民蔣爺爺。
哪知阿常不听勸,街上前就打唐俊澤。
唐俊澤被打得莫名其妙。謝柔音想要拉開兩人,但又使不上力。「喂,你是誰啊?為什麼要打俊澤?」唐俊澤還了幾次手,都不敵會拳腳功夫的阿常,他自幼出身名門世家,所處環境也都是知書達禮的人,從來沒遇過這種事,所以相當慌張。
眷村的居民們全都跑出來看,卻也不勸解。
謝柔音不得已,只好打電話報警。
警察還沒來,阿常卻拿起磚塊想打死唐俊澤。
「啊!」謝柔音不敢看,拼命大叫。
半晌,沒有如期中的攻擊聲,原來是有人把阿常架開。
「誰?不要管我,要不然我連你都打死!」阿常暴怒不已。
「嘿,兄弟,忘了我嗎?」衛可仲出聲。
在背後的那個男人……難怪在台灣竟然還有人有力道阻止他。阿常眨了眨眼,轉身,欣喜的說︰「是你?沒想到……還能再見真到你。」
衛可仲微笑,仍然是那副天塌下來都難不倒他的輕松神情。
阿常打量著他,這些日子,他不曾忘記這位曾在工地為他出頭的好男兒。
「衛可仲,你怎麼會在這里?你到現在還在跟蹤我?不會吧?」謝柔音滿臉訝異。
「又怎樣?不行嗎?怕你被拐去開房間啊!」對于他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回答,她真是開了眼界,不知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你為什麼要叫你朋友打俊澤?」對了,俊澤!謝柔音神色著急,連忙奔到唐俊澤的身邊,查看他的傷勢。
衛可仲在一旁看著,一股酸味直竄,他不喜歡這種滋味,光是听聞她被駕駛BMW的男人載走就夠讓他火大了,何況還親眼目睹她是如何關系另一個男人,他真後悔,不應該來這里,原本是怕她被拐……
那麼緊張她干嘛?她又不在乎!
「衛可仲,你這樣和王豪霸、義道門那靠拳頭的家伙有什麼不同?大家都說你是仗義行事,可是你卻叫你朋友把俊澤打成這樣,你知道嗎?我現在好像看到另一個我,那個的人卻是你!」謝柔音生氣的說.
她對他十分不諒解,她最討厭的就是那些以為拳頭大就可以解之一切的人,因為她就是這樣被欺負了好多年,但她沒辦法,因為她背負著父母遺留下來的學府分館,而且不想辜負爺爺為她保留資產斗心意,可是對于無辜的唐俊澤,他們兩個竟然也下得了手?
「我叫他打唐俊澤?」被她不由分說的訓了一頓,衛可仲好笑的指著自己和阿常。
「不然他怎麼會無緣無故打俊澤?俊澤又不認識他,而且你認識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俊澤、俊澤……」衛可仲故意學她的小羊綿綿音。
「幼稚!」她氣得抓狂,吃力的扶起唐俊澤,幸好他身體底子好,還可以走。「學長,我們走。衛可仲,我明天要听你解釋,我不管你有什麼背景,是混黑道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流氓,都沒有理由打人!」
等他們離開後,衛可仲 了一聲。他生性就是這麼無賴,怎麼樣?明明可以解釋,但謝柔音一開始就直指是他干的,他便不想解釋了,而且還故意惹火她,唉!難道男生對自己喜歡的女生就是這般犯賤?他真的很幼稚,跟那些拉女孩子頭發的國小男童有什麼不同?但他就是討厭謝柔音對那男人好。
等等.難道他真的愛上了謝柔音?想著,衛可仲心驚不已。
等到衛可仲的心情稍稍平靜後,阿常也差不多把桌椅搬來屋前擺設好,下廚弄了幾樣泰式小菜,要跟這位兄弟把酒言歡。
小小眷村的居民們感情都不錯,眼見衛可仲是阿常的好朋友,又出面勸架,也不自覺的圍了過來,一起聊天。
「那個少爺跟我們談不成,就叫黑道來,一群惡棍每天騷擾我們,不是翻桌、丟鞭炮到房子里,要不然就是放火,最過分的是最近還扛來好幾大袋老鼠,污染我們的居住環境。」阿常氣憤不已,灌了一口酒後又說︰「蔣爺爺的年紀這麼大了,還能叫他搬去哪里?我們又沒錢,這里不管再破、再舊,都是我們的家。」
衛可仲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提出心中的疑問,「一般財主要買地,不都是會開價,一戶一戶買嗎?要不就是配合自己旗下的建案,讓你們以半價貸款?」
一位婆婆輕蔑的笑道︰「哼,哪有啊?十萬元買廁所都不夠!」
「十萬元?對方只肯出十萬元?」衛可仲不可置信。
「所以我才會這麼生氣,我那麼辛苦去做粗工,是為了什麼?結果他要把我們的家毀掉,這里沒有了,我們還能去哪里?爺爺怎麼辦?」阿常激動的況。他非法留在台灣打工的這段期間,就是這位非親非故的蔣爺爺收留他。
打從懂事以來,經歷過一些風雨,阿常最厭惡用不法手段的人;衛可仲陷入沉思。那位了不起的音樂白馬王子是這樣的人嗎?
「常啊……你……能打多少人?你……打……打得贏他,但是……一群豺狼虎豹……你打得過嗎?」蔣爺爺口齒不清的說。
「是啊!還是黑陽幫的呢!」婆婆補充說明,「好恐怖啊!」
黑陽幫!
衛可仲斂起笑容,「是一個頭上有刺青的光頭男子?」
「你知道?唉,黑陽幫的勢力果然龐大……」阿常泄了氣。
果然是那個混蛋!那叫黑爺子的老番顛怎麼不管呢?衛可仲慍色乍現。
隔天,音樂教室一下課,謝柔音直奔道場,要向錢祟光告狀,將昨晚衛可仲的所有言行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像他這種來歷不明、會使用暴力的人,不論是為了逆館或是爺爺的名聲,都不應該再讓他當什麼大弟子,也不應該再把他留在義道門!
尤其她曾經見過他無情的開槍……
他到底是什麼人?實在深不見底。
一來到門口,她看見十幾個青少年,個個和善又憨厚,跟之前聖光高中的貴族子女大大不同。
衛可仲忙著跟大家打招呼,見到她,開心的揮揮手,「嗨,師父,你來「「這……這是怎麼回事?」她一頭霧水,還注意到他的十只手指頭都纏上了紗布,怎麼?是要下馬威嗎?
「跟大家介紹一下,這位美麗活潑又可愛的長發美女乃是你們師父的師父。」衛可仲向她做了個手勢。
「嘎?」謝柔音懷疑自己听錯了。
「是師父的師父啊……」
「這麼年輕……」
「好可愛哦!」
單純的青少年們吱吱喳喳的討論起來。
「這……這到底是……」謝柔音傻傻的自言自語。
「據聞本館招生嚴重不足,前一批軟綿綿的草莓貴族因為沒天天見到本萬人迷在此傳授武功,一個一個找理由都不來了,托他們的福,他們繳的錢還剩一大半,剛好這群六張犁某暮村的青少年想要練武健身,以對抗騷擾居民的大壞蛋。」衛可仲笑咪咪的述說緣由。
「大壞蛋?我看真正的大壞蛋是你吧?」她沒好氣的說,突然想起什麼,「這群呆頭鵝都住在昨晚那個眷村?」
欽,說話真不客氣,什麼叫「這群呆頭鵝」?衛可仲好笑。
「底為什麼會整群都過來呢?你說……騷擾居民?」
衛可仲大約說明一下整件整件事情,謝柔音听得驚詫不已。
「騙人!一定是因為你討厭俊澤,昨天又被我罵,所以才說這種事來陷害他,俊澤光明正大,絕對不會干這種事,而且他家那麼多錢,就算想精打細算,也不可能只用十萬元打發人家!」謝柔音認識唐俊澤那麼久他的為人是所有師長,前輩有目共睹的。
「我干嘛討厭他?」衛可仲簡短的反問「我怎麼知道?」
「難道是因為我煞到你?」
「衛可仲……」她窘紅了臉,快要被他氣死了。
十幾位青少年听到他們一問一答,都笑了起來。
「這也是有可能喔……」衛可仲朝她挑了挑眉。
「最好是沒那個可能!」她才不想跟他有什麼牽扯。這時,錢崇光搬著一箱道服走了出來,「每個人都換上吧!」
「錢師父,怎麼連你都……」謝柔音追到他身後。
「道館太久沒有出現這麼多認真的生面孔,我……我好高興。」錢崇光眼眶泛淚。
「你被他騙了,被他收買了啦!你知道嗎?昨晚……」
錢崇光置若罔聞,徑自轉頭,「對了,可仲,你跟阿常說,我這里有供膳,有多的還可以拿回家給蔣爺爺吃。」
「阿常?是誰?我們這里有新聘的助教嗎?」她問。
昨晚那個追打唐俊澤的泰籍男子靦腆的走了出來,他已換上道服,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英氣颯爽。
衛可仲滿意的搭著阿常的肩膀,笑道︰「對啦,他就是錢師父新聘的助教,一邊學習正統的義道門武術,一邊幫助錢師父。」
謝柔音快要昏倒了,抗拒的大叫︰「可是他……他打過我的俊澤耶!」
「這件享有點蹊蹺,我會去調查清楚,在水落石出之前,阿常打唐俊澤的確是不對。」
衛可仲拍了拍阿常,眼底盡是無言的會意。「跟師祖說聲抱歉。」
「對不起……」阿常低下頭。
「什麼師祖?我不是說過別再叫我師父了嗎?師祖?听起來好老,而且很諷刺,我根本什麼武術都不會,你是故意的嗎?」她要講幾次,他才懂啊?
衛可仲看著她發飆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一天之中總要惹她幾次,變成他的習慣和嗜好了,研究她的脾氣好壞,是他每天非做不可的功課。
他的手指模了模下巴,「我想請問,你對師生戀的看法?」
「干嘛岔到那里去?」
「這種關系好像滿唯美的……師父……」
謝柔音的嘴巴微張,開始流冷汗,「你的意思該不會是……」
「難道你已經接收到我愛的訊號了?我們果然是一對!」衛可仲好開心,撇下阿常,感動的擁了擁她的肩頭。
「啥?愛的訊號?什麼一對?走開啦!」謝柔音費了好大的勁才推開他。
他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啊?因為他常常要無賴、常常笑著笑著就撂下冷血的狠話,他腦筋動得那麼快,時常一轉頭便風雲變色,就像今天把這麼多眷村的青少年叫來學武一樣,她還沒習慣做人家的師父,又成為這麼多人的師祖。
沒有一個人知道衛可仲的下一步、下下一步會是什麼。
她怎麼會認識這種男人?
謝柔音猛抓頭發,怎麼也想不透。
而這個下一步就可以把全世界改變的男人竟然說他喜歡她,這是福還是禍?
從國際刑警組織調過來,一年內破了釘在布告欄上的十大懸案,而有「不破之神」封號的楊尊,坐在破公寓頂樓轉角處喝酒,好像沒有酒就無法清醒的辦案。
「誰教你不回去繼承幫主位置,黑爺子只好繼續下放權限……黑爺子也老了,沒沖勁了……」楊尊靠著椅背,兩腳很舒服的放在凳子上,再灌一口酒。
「我看他識人不清二十幾年才是真的︰」衛可仲站著圍牆邊,仰頭看天空。
「既然知道他識人不清,就回去扶持幫務啊!」
「我沒興趣搞幫派,我媽也是因為黑陽幫而去世,我不想領導別人,也不想歸屬于誰,只想自由自在。」衛可仲想起往事。
「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六張犁那小眷村的居民無家可回?這件事只有你有權力去管,和尚的惡勢力愈來愈大,我的「和尚專案」正在成形中,遲早有一天會找他拼斗,我可不想因此跟黑陽幫有過節……」楊尊是五煞的首腦,自然是最雲淡風清又聰明過人,他玩了玩酒瓶,醉醺醺的笑道。
衛可仲從來不肯親近全球第一地下仲裁組織黑陽幫,明明他是黑陽幫的繼承人,但不到十四歲便獨自浪跡天涯,求修羅門收他為期下一員。一開始從最底層的艱苦過程訓練起,但他除了腦袋不靈光外,其他事頃倒是腳踏實地,修羅門伍爺無意中得知這個小子竟然是黑陽幫黑爺子的孫子,原要逼他離開,然而衛可仲寧死明志,也不願離開修羅門,加上伍剛力保他,才得以留下。
他之所以對黑陽幫有這麼深的芥蒂,與母親間接為它而亡有關系。
從年少至今,他就算是局外人,也知道和尚徐志光絕非善類。
「听說你在謝大義的道館打工?」楊尊打了個嗝。
「是啊!我有好多徒兒,眾星拱月呢!」衛可仲笑呵呵的說,好生得意。
「是啊,五煞里,你的智商最低,無聊走到哪里都被壓到底,現在總算有人可以讓你呼來換去,高興了吧?」
「就是有你這種人看不起我,我高興得起來嗎?」衛可仲抗議。
楊尊大笑。笨蛋就是笨蛋,隨便一激,便說出心里話。
「對了,你的手指頭是怎麼回事?做菜燙到,還燙得這麼均勻?」
衛可仲看了看纏上紗布的十只手指,動了動,傻傻的笑了起來。
學府分館內,一群小伙子跟著錢崇光習武、練氣功,好不熱鬧。
衛可仲涼涼的坐在茶幾旁,享用阿常從家里帶的式小菜和啤酒,一邊監督他們,一邊出聲指揮,「精神點!運氣,記得……運氣啊!」
自從換成這批厚又正直的少年來上課後,衛可仲天天都出現。
音樂教室下課,謝柔音想到道場巡一下,看到衛可仲竟然大刺的坐在那兒喝酒吃菜,光會動嘴巴嚷嚷,不由得冷哼一聲,立刻轉頭就走。
衛可仲當然也看見了她,立刻起身追上去。
「師父……干嘛急著走?休息室里有電視,我們可以一起看KERORO軍曹。」
「要說幾次?我不想跟你看!」謝柔音瞪了他一眼。
「那我們邊看KERORO邊喝雞湯吧!」人家明明沒有答應,他還是徑自把藏了一下午的電鍋拿出來,掀開鍋蓋,濃濃的南洋風味洋溢整間休息室。「我特別為你挑選又女敕又軟的小母雞,雞翅是你的。」他很熟練的拔下兩只雞翅,放在碗里,然後舀湯。
「你……你哪來的雞湯?」她不禁被那香氣吸引。
「有個警官朋友欠我錢,我命令他用雞湯償債。師父,請用。」他將碗端到她的面前。謝柔音接過碗,拿起雞翅送入嘴里,本來想著在這種,粗人的面前啃骨頭也無所謂,沒想到雞肉人口即化,她沉浸在食物的美味里,酣笑了起來。
不一會兒,她突然驚覺,「休想用雞湯就打發我!干嘛在這時候獻殷勤?
阿常打俊洋的帳,我還沒跟你算!」
「我才.不是第一次拿雞湯來,早在你跟唐俊澤一起到長榮桂冠吃大餐的那天,我就提來了……就算那時有了雞湯,你也未必會留下來,一只雞值多少錢?誰都會選擇和大少爺去高級飯店看夜景、喝紅酒,听音樂。」衛可仲淡淡的笑說。
喔,她好討厭他用這種微笑的神情來暗示他的落寞,奸像她對不起他。
「誰說的?」她倔強的反駁。
「難道不是?難道面對雞湯和海陸大餐,你會選擇留在這里?」
可惡!他要委屈就讓他委屈,又不關她的事,可是為什麼她會內疚?
「當然得看跟什麼人在一起,晚餐的價值是其次。」
「唐俊澤現在會願意過來跟你一起看KEROR0軍曹、一起吃雞嗎?」
這倒是說到她的弱點,其實她也不確定,或者是說勝算很小,可是,那又關他什麼事?是她和唐俊澤在談戀愛,要他插什麼手?
「托你和你泰國朋友的福,他被打得住院三天,而且每周還要回去復診兩次,今天是他復診的日子,我要去看他……」她沒好臉色的說,放下碗。「失陪了。」
「他受傷,你就這麼著急,那上次你被謝五燕打得臉都還有點腫,他明明看到了,照樣載你去基隆陪他看星星……他根本不愛你!」衛可仲很會記恨。
「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被打的,好嗎?他當然也有發現我的臉五顏六色.」
謝柔音一想到唐俊澤的細心和關懷的眼神,心里就暖呼呼的。「是我騙他說我前一餐吃了海鮮過敏,他還小小的責備我一下呢!嘻嘻……」
衛可仲看著她的笑容,不禁怒氣沖天,搖了搖頭,「他細心?哼,他要是細心,怎麼會在你編了個吃海鮮過敏的理由後,繼續照原定計劃到海景餐廳跟你共進晚餐?你又不是真的過敏,別跟我說你沒有吃明蝦、魚片之類。」
她的笑容僵住。她是真的吃了.
「他沒有發現嗎?他是真的時時刻刻都注意你嗎?」衛可仲繼續發問。
謝柔音從來沒有與男人相處的經驗,怎麼會注意到這些瑣事呢?但是衛可仲提出的質問,還真的讓她心煩了起來。
他說得對,若唐俊澤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為什麼明知她是吃了海鮮才過敏成豬頭樣,還帶她到長榮桂冠?在她大嗑明蝦和魚片的時候,為什麼唐俊澤忽略了?
不!她絕不可以小心眼,只不過是一時未察,絕對不足以折損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她不高興的噘起嘴,「我要去看他了。」
「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麼?他看到你一定會生氣,搞不好還誤會我們!」
「如果他是個心胸寬大的男人,一定不會看到影子就隨便定罪。」
謝柔音頓住腳步,轉頭質問道︰「你這是在說我心胸不寬大,只看到一點影子,就硬說是你叫阿常打俊澤羅?」
「那要看這件事是子虛烏有還是真有其事。」他的回答很妙。
哼,他還真是聰明!如果是她誤會了他,那麼她就是心胸不夠寬大的女人。如果證實真是他唆使的,那也沒什麼好高興。
屢屢居于下風,她非常不痛快。
為什麼他有時看起來沒神經,有時又特別有邏輯?
「你要跟就跟吧!多學習人家的溫文儒雅……」謝柔音想起唐俊澤的好.
衛可仲早就知道自己跟對方不是同個類型,為什麼她就喜歡那種型的男人?
懂時尚、會打扮、開名車、有品味,還是個音樂家……果然跟他差很多.
哼,外表的包裝,誰不會啊?
只要舍得砸大錢、抽雪茄,他衛可仲也是個風流美男子啊!
衛可仲跟在謝柔音的身後,來到醫院的診療室外。
這時,診療室內傳來一陣低沉的責罵聲一一「你竟然跟黑道掛鉤?和尚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嗎?黑陽幫不也一樣是黑道?該付給百姓的錢就要付,你省起來給黑道干什麼?」是富泰建設董事長唐玉霖。
「爸,我真的不知道和尚大哥竟然把大部分的錢都放進自己的口袋里。」
「夠了!還大哥、大哥的叫!」唐玉霖怒道。
「或許這中間有什麼誤會……」
「還誤會什麼?居民一戶只拿到十萬元,你叫他們住地下道,喝西北風啊?」
「我找和尚大哥來問……」唐俊澤不甘心的拿出手機。
「不可能會通的,他會笨到杵在那兒等你問?」唐玉霖看著這個從小就自恃聰明的長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俊明就不會像你這樣走旁門左道,可惜他體弱多病,年紀又小,他從小就很有仁心。」
唐俊澤默然不語。
謝柔音听到內幕,猶豫不安的想著,原來完美的才子也有識人不清、走旁門左道的一天,衛可仲講的是真的……
一陣腳步聲迅速接近,听到其中一人的聲音,衛可仲立刻將謝柔音拉到一旁。
徐志光戴著墨鏡,一進門便拿槍指著唐玉霖,唐玉霖的隨從們根本來不及出手,就被打倒在地。
「你把我的戶頭凍結了.支票也跳票了,這是什麼意思?」徐志光尖聲質問。
「那些錢不是給你的……」唐玉霖不動聲色。
「X!不是給我,那要給誰?」徐志光翻臉比翻書還快,狠狠的舉起手肘,撞向唐玉霖的肩頸。
「和尚大哥,你……」唐俊澤起身。
「你去哪里找像我這樣有魄力的人替你趕走那些老不老、死不死的居民?」
徐志光逸出尖銳難听的笑聲,「我不幫你,誰會幫你?在我之前,那麼多黑道要搶,結果他們完成了嗎?小心,我走了之後,你得應付一堆流氓!」
唐玉霖吃痛的喘息,「我……我有的是人脈,我可以請警官出面……俊澤,你不用听他的……」
「死老頭!你再放屁啊!」徐志光不耐煩的踹他一腳。
「不要打我爸!」唐俊澤憤怒的說,護著父親。
「這案子你要是不要?」徐志光一臉狠厲,與之前自願幫忙的態度相差十萬八千里。
突然,一陣隆隆聲來到診療室門口,穿著白袍的醫生停止推動推車,用酒精消毒針筒。
「醫生,你是沒長眼楮啊?沒看到這里有事在喬嗎?」一名嘍羅不耐煩的喝道.
「有人欠捅啊……」醫生懶洋洋的說。
徐志光一听到這聲音,刺了青的光頭仿佛遭到雷擊,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聲音是來自于誰,但是,怎麼可能呢?那人都已經消失了十幾年,隨著修羅門的解散,更是不見蹤影……
衛可仲,他徐志光生平最恨也最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