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苑竹很滿意,也有些意外,小虹比想象中的還要果決。
「但危險的不是看得見的攻擊,而是莫名其妙的陷害,能夠運用智慧明哲保身,這是你必須學習的。飛亞再過不久也要到大陸去發展他的時尚事業,有他在那里,我比較安心。」
「真的嗎?有他在,我就放心了。」丁熙虹露出放松的笑容。
「等等,為什麼令你放心的人是他,而不是我?」楊尊大步走進來。
早先便听見梁飛亞眉飛色舞的提到要去大陸發展,今天又是丁熙虹分發的日子,楊尊有種不妙的預感,于是再次主動到電視台堵人。
「你又不可能到大陸當公安。」丁熙虹嘻笑的說。
「重點不是那個!」楊尊怒目而視。
「那你要放棄警察身分,跟我一起吃燒餅油條、一起到胡同里喝茶嗎?」
「所以我說人很現實,女人心更是常常變來變去,前不久才因為我沒幾個小時好活,罵我竟然要棄你而去,沒過問你的意見便擅自決定我們兩人的提早分離,現在可以好好的活下來了,換你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徑自答應要去北京觀察他們的改變,還不是出差,而是去那兒暫居一陣子……」為人嚴謹爽快的楊尊,一直對感情沒興趣也是為了這個原因,他懶得猜別人的心思,也不想應付像蛇一樣滑溜的女人心,原以為有男子氣概的丁熙虹不會帶給他這種麻煩,沒想到還是一樣捉不住。
「因為我覺得阿姨說得很對,市井小民的生活也是大學問,北京奧運兩千多年才一次,或許是唯一的一次,這不是什麼世界弊案,而是運動會,但北京的改變卻是一天一點所集合成的浩大工程。」
「那也可以待在台灣看看隔壁檳榔攤的辣妹今天賣了幾包檳榔、對面的KTV今天又有多少人來尋仇啊!」
「楊尊……」丁熙虹既歉疚又心虛的瞅著他。
「我听說跟自己的女人別離是你們五個男人受到的詛咒?」梁飛亞也來了。
「我是例外。你不是要跟富可敵國的嚴嬌芝大小姐結婚了嗎?一個要結婚的男人還往大陸跑,怎樣?想包二女乃呀?」楊尊一旦發飆,誰也不放過。
「我不跟她結婚了,我一點都不喜歡她,那只是政商聯姻。之前我覺得無所謂,反正這世上不會有一個值得我愛的女人,愛不愛都不重要,所以爸爸叫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再說,嚴嬌芝長得不差,嚴家又有錢。但是媽媽回台灣知道這件事後,把爸爸罵了一頓,還要我好好反省,人該為自己而活……所以我決定不再只當個走伸展台的名模,還要到大陸去闖蕩。」梁飛亞看著親愛的表妹,笑道︰「何況那里有小虹可以陪我喝酒、飆車,我干嘛要結婚?」
「她是你的表妹!」楊尊口氣凶狠的提醒他。
「在法律上,只規定六親等內不得結婚,只要不結婚,干啥都可以。」
听放浪又風流的梁飛亞這麼直接的表示,楊尊快要氣壞了。
「尊,你別听他亂放話,我們得來不易的時間,我又怎麼會放棄呢?也就是因為曾經失去時間,才更珍惜可以重新追求一次夢想和人生的機會。」丁熙虹甜甜的說,看一向對什麼都漫不經心、對物欲要求極低的楊尊,為了自己如此生氣,不禁有一種被佔有的奇異甜美感,她向來不是任何人可以掌控的,但是楊尊欲霸佔她,將她困在他身邊,卻又教她心醉。「我已經擁有了你的愛,沒有遺憾,也是因為知道你一直都在,所以我才更加毫無顧忌的把握機會,想以記者的身分前往舉辦奧運的北京,進行觀察,畢竟這是千載難逢的體會。」
「是嗎?」知道自己帶給她那麼大的安全感,楊尊也不由得心動。
「那當然。」
「那……你要每天mail給我,小到只是每天早起去吃燒餅油條,每晚到胡同里听曲,也要向我報告,知道嗎?」楊尊勉為其難的說。
「哈!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個大方的人。」丁熙虹樂得跳起來,摟住他的脖子,親他一下。
楊尊忍不住臉紅,有點不自在,心跳得好快。
「好吧,為了答謝楊警官這麼豪爽,今晚來我家喝酒,我請你喝酒窖里的江西紅褚條石釀窟的百年好酒。」俊美的梁飛亞朝他眨了眨眼,電力十足。
楊尊象是此刻才醒來一般,睜大雙眼,俊臉瞬間變得明亮,壓抑想吶喊萬歲的沖動,興奮的問︰「你要給我多少?」
「不然你是要多少?」
「全部!有多少就給我多少!」楊尊是酒蟲。
「哪能給你這麼多?」
「尊,我離開的時候,你會到機場送行嗎?」丁熙虹連忙問道。
楊尊沒空理她,義憤填膺的說︰「為什麼不能?難道你要讓它們一直擺在暗無天日的酒窖里嗎?寶劍遇不到真英雄,半夜里會哭,百年好酒也是一樣,我不相信你這麼狠心。」
「哪是?酒是愈陳愈香,我看它們高興得不得了。」梁飛亞無所謂的說。
丁熙虹抓住他的手臂,「尊,我寫mail給你,你真的會回嗎?你好像很懶惰。」
「別再說了,今晚我到你家,不把好酒喝光,我就賴在你家不走!」
發現楊尊的眼中只有百年好酒,完全把他剛才對于她徑自決定要去北京工作的憤怒和不舍拋諸腦後,丁熙虹愈來愈生氣,甚至楊尊還為了酒要賴在梁飛亞家,把酒看得比她還重要,那前一陣子說要跟她結婚,天天讓她保護他的甜言蜜語,又到哪里去了?
厚,早知道楊尊很現實勢利,但沒想到對她也是如此。
算了,這樣也好,暫時轉移他對她的忿忿不平,也忘了受到詛咒的事,她和他並不是分開,只是暫時專心在自己的理想上,若她沒有得到這個去北京的機會,留在台灣跟他一起辦案的話,不管她的武藝再怎麼高強,終究是被他所擔心的人,這樣「不破之神」楊尊有了牽掛,就無法利落的沖鋒陷陣了。
「好,今晚我也去喝個夠!」丁熙虹說。
「喝了酒很容易失身的……」楊尊對她挑了挑眉,曖昧的說。
「總比哪一天在北京不小心喝醉,失身給陪我工作的某個公安來得好。」
楊尊醋勁大發的欺近她,不悅的說︰「你是在威脅我嗎?」
「豈敢!我的身體又沒有注明『楊尊』兩個字。」
楊尊哈哈大笑。這女人果然強硬不低頭,是個蠻橫的女豪杰,這麼快就答應獨自前往北京工作,雖然好不容易重新活著,卻這麼快又要分開,讓他措手不及,但就像她說的,在愛情上她遇過他,已不遺憾,所以更要把握失而復得的理想,好好實踐。在愛情里,人人都要長久,楊尊最受不了整天黏膩在一起、問著你愛不愛我的女人,難道只是一次交換體溫,一輩子都要負責嗎?
但是丁熙虹在愛情的觀點上跟他大同小異,她認為不管他以後會不會變心,只要遇過他這麼一個男人,也就夠了,以後的事全憑緣分,這反而讓他更想抓住她,想告訴她,他們之間不只是美麗的愛情,還是一輩子的情感。
楊尊第一次這麼想,也在她要展翅高飛的時候,第一次想安定下來。
那麼,就等她在北京從小事變成大事之後,再回來跟他安定吧!這是他偷偷做好的計劃,也是他內斂不說出口的想法,他是個深謀遠慮的人,什麼事都要從長計議,曾經飛走的小鳥又回來,就會真正永遠屬于他,他知道她會回來的,希望能快一些。
楊尊淺笑著,他雖然不能跟丁熙虹結拜,但後來他發現還有一個比結拜更親密的方式。
嘻嘻,就等她回來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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