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行雲揉揉隱隱抽痛的額頭,不斷地來回踱步,腦海中思忖著該如何挽回戰起蝶的芳心。
「尹、冰、璇!」慕行雲低吼道。
一個小小身影隨即竄進屋里,一張俊臉早已被揍得鼻青臉腫。
「行雲兄,小弟在這兒,有什麼吩咐?」尹冰璇站得遠遠的,身上穿著一般士兵的戰袍。
「你這是在干什麼?」現下他才沒心情看他們耍寶、唱戲。
「我怕自己變成傷殘人士,所以跟你的親家戰大人借些行頭,做一下保護措施。」尹冰璇哀怨地道。
「對啊!」樓雲遲身穿戰袍,在一旁附和道︰「預防重于治療。」
「你的心情若再繼續惡劣下去,趕明兒個我回到尹府,我院落里那些姑娘一定認不得我這張俊臉了。」尹冰璇的眼角流下哀慟的淚水,為他差點被毀的「花容月貌」哀泣。
「你不是說保證我和小蝶兒能復合嗎?」慕行雲再度亮出拳頭,厲眸閃過一絲冷冽。
「有有有,我和雲遲兄剛才又想到了一個絕妙好計,這次包準成功。」尹冰璇得意的附在他的耳畔細述著。
「這個法子真的成嗎?!」慕行雲在听完他的計謀之後,一臉遲疑。
「保證可以,而且黑白客棧是我的地盤,現在就等你一聲令下。」樓雲遲拍著胸脯保證。
「嗯!」慕行雲點點頭,與他們一同步下樓,準備進行新計劃。
嘿嘿嘿!親親小娘子,千萬別怪相公心狠手辣,實在是「愛之深,計之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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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戰起蝶瞠大水眸,小掌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有膽你再說一次!」
「我說,這七天來的住宿費一共是一千八百五十兩,麻煩一次付清。」掌櫃地撫著八字胡。「不是叫你記在慕王府的帳上嗎?怎麼這會兒又找我收錢了?」
「哎呀!全揚州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你快被慕王爺給休了,恐怕這筆帳慕王府不肯付,所以,你還是乖乖把帳給清了吧!」
「他怎麼可能會休了我呢?」戰起蝶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腦海中一片空白。
她的心猛然一窒,沉甸甸地好生難受。當初她負氣之下提出休夫,只是使使性子,怨他用這種下三濫的招式欺瞞、佔據她的身子和心,怎知他竟然……
「他為什麼不可能休了你呢?」黑臉一號尹冰璇馬上加入陣仗。
「是啊!」黑臉二號樓雲遲也加入挑撥行列,「你讓他在揚州城里丟盡面子,要是我有這種使潑撒蠻的娘子,早就休妻另娶他人了。」
「雲遲兄,你的建議我會好好考慮考慮的,不過,我總得顧及夫妻情分吧!」慕行雲卓然俊美的臉龐帶著淡淡笑意,看不出有任何為情所苦的模樣。
戰起蝶循著聲音的來源緩緩地回過頭,無助的水眸找不到焦距。明明他就在她的眼前,為何咫尺卻成了天涯?
她抿緊下唇,不發一語,捏著絹帕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誰跟你有夫妻情分來著?」許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眨眨睫毛不讓淚水奪眶而出,維持最後一絲尊嚴。
慕行雲幽合的瞳眸閃過一絲狡黠,這一回他不會被她的眼淚攻勢給打動的。
「沒夫妻情分啊,那我就可以省下這一千八百兩了。」他冷言冷語地道,刻意別開臉,深怕自己又把持不住,讓全盤計劃毀于一旦。
「哼!誰希罕你那幾個臭錢!」她的滿腔怨氣登時全成了怒氣,不甘示弱的回嘴。
「戰姑娘,那這筆帳怎麼算呢?」掌櫃繼續撫著八字胡,扮演尖酸刻薄的角色。
「要錢沒有,爛命一條,隨你處置!」她趾高氣揚的說,絲毫不肯服輸。
「一夜夫妻百日恩,如果你開口求我,也許我會願意替你付這筆錢。」慕行雲道。
「誰希罕你的臭錢,你還是留著當聘金娶下任老婆吧!」她壓抑住滿腔怒氣,一逞口舌之快。
聞言,他的瞳眸掠過一絲凜光,怒氣再度被撩起。
「謝謝你的提議,我會好好考慮的。」他咬牙道,俊逸的臉龐下隱藏著狂猛的怒火。
「戰姑娘,你積欠了一千八百五十兩,我就留你在這兒跑堂、打雜三年,來抵銷這筆債。」掌櫃乘機插話。
「跑堂就跑堂,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三年嘛!眼一閉、牙一咬,忍一忍就過去了,沒啥了不起的。」她故作灑月兌的說。
慕行雲也賭氣地別過頭。她居然叫他去娶別的女子?難不成他在她的心中就沒有一點分量嗎?他一而再的努力、威脅加上誘騙,甚至棄個人尊嚴于糞土,想要與她建立起屬于自己的家庭,想要在她的心里佔有一席之地,而她呢?
她居然寧願選擇當個打雜的跑堂,也不願回到他的身邊!
他負氣的轉身離去,獨留她在客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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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戰起蝶由上好的廂房搬至柴房,由貴賓成了跑堂、端茶水兼打雜的小嘍。
一整日下來,她被尖酸刻薄的掌櫃呼來喚去的,吃了不少苦頭,而慕行雲則在一旁看戲。
「客倌,這是你點的燒肥乳鴿。」戰起蝶咽了咽口水,將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放在桌上。
「小蝶兒!想不想坐下來一塊兒吃啊?」慕行雲夾了一只乳鴿腿,試圖以美食誘惑她屈服。
「你自己留著喂豬吃吧!」她仰起小臉,冷漠的轉身離開。
哼,她一見到他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就一肚子氣!
「行雲兄,趕明兒個小蝶兒一定會回頭,你要有耐心。」狗頭軍師尹冰璇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小小聲地勸慰道。
「是啊!我還特地從戲班子請來幾位臨時演員,一定會把她折磨得呼天喊地,直奔你的懷中。」樓雲遲腳底已抹上油,隨時準備開溜。
「哼!」慕行雲冷冷地瞪了兩人一眼,起身離去。
「這次居然沒開扁,見鬼!」尹冰璇僥幸萬分的吐吐舌頭,模樣十分俏皮可愛。
「對啊!大概是性子轉好了。」樓雲遲大剌剌地坐下,準備享用美食。
毫無預警的,兩人的頭上多了兩粒腫包,一張完美無瑕的俊臉徒增了許多輝煌的戰績。
「是誰說他的性子轉好的?」尹冰璇由懷中掏出小銅鏡,一邊攬鏡自照,一邊掉淚。
嗚……天可憐見,他生得一張「傾國傾城」的俊顏,居然就這麼毀在慕行雲心狠手辣的拳頭下!「我怎麼知道他會玩陰的?現在的人愈來愈不光明正大了。」樓雲遲撫著瘀青的臉頰道。
「雲遲兄,下回麻煩你教教他‘禮義廉恥’四個大字怎麼寫。」
「此仇不報非君子。」樓雲遲信誓旦旦地道,銳利的黑眸掠過一道凜光,邪魅地教人不寒而栗。尹冰璇立即點頭附和,兩人的眼波在空中交會,激蕩出詭詐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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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亮,戰起蝶還沒睡醒就被僕役從被窩里搖醒,準備挑水、砍柴、升火煮飯,一刻也沒閑著。
廚房里的打雜事務剛告一段落,她又被叫去後山坡的田里幫忙采收蘿卜。
「太陽下山前給我拔五十根蘿卜,否則休想我會給你飯吃。」掌櫃陰陰地冷笑道,轉身離去。
「騙人沒當過下人啊!」她悻悻然地走進田里,望著滿田的蘿卜發愣。
這幾日,她嘗盡了各種苦頭,自從她呱呱墜地之後,就屬這陣子最命苦,她細女敕的掌心長滿粗繭,新舊傷痕布滿全身。
然而,上的疼痛都比不上她心里的傷口,一想到他的欺瞞、他的冷淡、他的決絕,她憤然的將滿腔怒氣與怨氣發泄在蘿卜上。
「我拔起你這根壞蘿卜……」她一邊抱怨,一邊拔著蘿卜。
遠遠的,他看見她縴細的身影在井邊汲水,在院外劈柴,在田園里忙碌的拔蘿卜,頓時心里五味雜陳。
「小蝶兒。」他終究不舍地走到她的跟前,輕輕喚著她的名。
她傻傻地愣在原地,盯著他的大腳不說話。
「拔蘿卜,一二三四拔蘿卜……」不一會兒,她故作沒事般的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自得其樂。
「我們休戰,握手言和,如何?」他受夠了!
「老婆婆,幫幫我,拔起這根大蘿卜……」
「我承認自己用計欺瞞你是我的錯,但是,出發點都是因為我太喜歡你了……」他終究還是沉不住氣,看到她的小手滿是傷痕,他著實心疼得緊。
「老公公,幫幫我,拔起這根花心大蘿卜……」她故意不看他,小曲兒愈唱愈順口。
「我妒嫉、我吃醋、我生氣,我看不慣你老是以後娘們為重,棄我于不顧,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不將我放在你的心里……」他蹲了下來。
「拔蘿卜,一二三四拔蘿卜,咱們一起同心協力拔起這根大蘿卜……」她不理他,繼續唱她的小曲兒。
「我問你最後一次,你究竟愛不愛我?願不願意和我回去共度余生、盡釋前嫌?」他幾乎是暴吼出聲。
他們各說各的、各唱各的,然而,彼此卻都沒注意對方說了什麼、唱了什麼?縈繞在耳畔的全是自己的聲音。
「大過年,要蘿卜……」她繼續哼著五音不全、毫不成韻的小曲兒。
「我不想再玩下去了,如果你打定主意不回慕王府,我也不想為難你,你要休書,我寫給你就是了,另外那筆帳我會替你償還,往後我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他心灰意冷的下達最後結論,頹然的站起身。
戰起蝶瞟了他一眼,認識他這麼久,還未曾見過他如此失意寡歡的模樣。
「你說什麼?」她忍不住開口問道。
她仰起小臉,水眸定定地望進他漆黑的瞳眸,看見里頭摻雜著憂傷、失望、落寞、痛苦、悲涼……太多太多復雜的情緒,令她不解。
「沒什麼,你繼續拔你的蘿卜,唱你的小曲兒。」他斷然的下定決心!這份愛是沒了結果。
「沒事就少來煩我!」她含怨嘔道,不懂他剛才究竟說了什麼?
該死的,問他時他不說,她唱曲兒時偏偏又要與她搶話。
他真是太窩囊了,居然會死心塌地的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
如果他的情敵是個男人,那他可以大方的下宣戰書,與他一比高下,可偏偏她的情敵是他又恨又氣的後娘們啊,
天啊!他究竟是何德何能,能讓天下最可怕的女人全都齊聚在他的屋檐下?
「唉……」戰起蝶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幽幽地嘆息一聲。
情一動,萬事皆苦。
她真想回到以前不識情愛滋味的時候,起碼不會讓他的一舉一動牽扯住心緒,可以毫無牽掛的行遍大江南北。
唉!她不是沒想過要回到他的身邊,可就是放不下尊嚴,不甘心讓他稱心如意,而最後卻折磨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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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籟俱寂的夜里。
戰起蝶縮在柴房中,簡陋不堪的小屋不斷地滲進冷風,讓她忍不住蜷縮起身子。
倏地,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打破了這寂靜的夜。
「听說慕王爺休掉的小娘子就睡在這間柴房里,兄弟們,咱們今晚可以樂一樂了。」扮演歹徒的尹冰璇壓低音量道。
「可不是嘛!反正慕王爺都不要她了,咱們就大發慈悲接收她吧!」另一名歹徒樓雲遲賊笑道。「誰?是誰在說話?」戰起蝶嚇得全身發顫,警覺地拿起木棒防身。
「好一個嬌艷的小娃兒,來讓爺兒好好地疼疼你。」走進柴房的尹冰璇發出婬笑。
「不要進來,我這兒有武器,會打得你頭破血流……」她雙手抖得連木棍都握不住。
月娘透過殘破的小屋灑落一片光華,一束束的光影照在黑衣蒙面人的身上,顯得格外邪魅,教人心生恐懼。
隱隱約約中,她感覺到有幾抹身影在眼前晃動,突地,一股力量迎面而來,將她猛撲在地上……「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她奮力地掙扎,拼命喊道。
「小娃兒,不要叫,開心點,讓爺兒好好樂一樂,待會兒便教你欲罷不能。」暗夜中,尹冰璇的毛手在她身上佔盡便宜。
嘿嘿嘿!他秉持著「朋友妻,不戲挺可惜」的觀念,決定要報「毀容」之仇。
戰起蝶的小臉一片慘白,在他身下不停地反抗、掙扎,眼眶不斷溢出淚水。
「別叫!否則我一刀殺了你,再來個先殺後奸!」尹冰璇十分盡職的扮演好歹徒的角色,威脅加上恫嚇,順道在她的臉上刮兩巴掌以示警告。
「哇!老弟,你打真的啊?」樓雲遲站在門外把風,等待大英雄前來救美。
「沒法子,梁子結太深了,不過這小娃兒瘦歸瘦,身上還挺有肉的。」尹冰璇賊笑道,雙手在她身上撈盡好處。
「行……雲……救我……」在性命垂危之時,她混亂的思緒只記得他的身影,絕望地嘶喊他的名。
忽地,一陣冷風刮進柴房中,漆黑的暗夜中又多了一抹身影,就在她的衣襟快被撕開之際——
「放開她!」慕行雲听到耳熟的求救聲,隨即拔腿趕來,他銳利的星眸閃過一絲噬血的凜光。
該死的!他早告誡過樓雲遲說他不玩了,但這兩人還不死心的硬要上演一場「英雄救美」」
「行雲?」戰起蝶驚愕地叫出他的名字。
「想學人家英雄救美,先躲過我的拳頭再說。」樓雲遲冷笑道。
空氣中彌漫著武斗的氣自心,只見黑影躍起躍落,突地,一道劍光劃破天際——
「啊!」
慕行雲慘叫一聲,手臂被劃了一道口子,鮮血噴濺在戰起蝶的小臉上。
「行雲?」幾滴溫熱的血液濺落在她的臉上,讓她慘白的小臉血色盡失。是誰流的血?
「老二,撤!」樓雲遲手中的匕首不深不淺的刺進慕行雲的臂膀,他的眸底閃動著復仇的快感。
「是。」尹冰璇點頭,在緊急中,他感覺到有一雙玉手掠過他「豐盈柔軟」的胸膛。
「跟我一樣……」戰起蝶一時閃神,方才壓在她身上的莫非是……
「小蝶兒,你沒事吧?」慕行雲強忍住手臂傳來的刺痛,蹣跚地走到她的身邊,打斷她的思維。
她驀然回過神,將注意力移到他的身上,「我沒事,倒是你身上的傷要不要緊?」
「不要緊。」他故作堅強地道,心里忍不住低咒,該死的!那兩個家伙居然跟他玩真的!
他扶起戰起蝶嬌弱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將大掌撫上她晶瑩剔透的臉龐,粗糙的掌心感覺到一股溫熱的黏稠感。
「你流血了?」他的心猛然一揪,眸里漾著一絲疼惜與不舍。
「不,那是你的血,你身上的傷要不要緊?」她焦慮的反握住他的手。
「抱歉,弄髒了你的臉。」他將手抽離她的掌心,刻意別過頭,抗拒她的關心。
「不要這麼說,若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我應該向你道歉的。」她不安的扭絞著衣袖。
其實,她早就原諒他了,只是拉不下臉與他復合。
「算了,這些無關痛癢的話我已經不想再听了,你去把東西收拾一下,準備離開這里。」說完,他轉身要走。
「什麼意思?」她攔住他的身軀,一臉疑惑。
「我已經替你清了那筆帳,你可以離開這兒,不用再留下來打雜了。」他已經鐵了心,態度十分冷然,失去了平日的激越情感。
「為什麼?」她的心里十分雀躍,原來他還是在乎她的,舍不得她吃苦。
「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不忍心看你在這兒受苦。還有,你若想回戰府,可以去向劉總管要些盤纏,別再四處賒帳了。」
她怔忡的愣在一旁,久久才開口,「你真的想休妻?!」
「如你所願。」他力持平靜的說,可內心波濤洶涌,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
「沒有挽回的余地?」她的水眸盈滿層層霧氣,迷蒙了她的視線。
她不懂,他不是愛她嗎?不是舍身救了她嗎?如今為何還要休妻?難不成他已經如眾人所言,愛上別的姑娘了?
「我……」她欲言又止,心里有太多的話卻又不知如何啟口。
「如果你只是要感謝我救你一命,那麼我勸你可以省省力氣,也別說些要以身相許的話,我現在不想听。」
「你生氣了?」
「難道你覺得我不該生氣嗎?今日我在蘿葡里對你懺悔、傾訴滿腔愛意,而你卻充耳不聞。我承認,我騙你的手段是下流了點,可難道我做了這麼多還不足以彌補嗎?」他陰沉火爆的脾氣在瞬間炸開來,滿腔怒氣登時成了凌厲的言語。
她默默不語,靜靜地听他訓話。
「我視個人尊嚴如糞土,飽受眾人的恥笑與批評,不顧一切的想挽回你的心,為什麼你總是能如此鐵石心腸,情願吃盡苦頭,也不願意回到我身邊?難道我就這麼不如後娘們嗎?」
戰起蝶的水眸染上一朵笑花,心里漾著一絲甜蜜。
「你跟後娘們是不能比較的……」他好像在吃醋耶!她壓抑住想笑的沖動。
「為什麼不能比較?」他幾乎失控的暴跳起來,鉗制住她瘦弱的肩骨道︰「該死的,她們比我高、比我壯、比我強、比我溫柔、比我好嗎?」
「你在吃醋嗎?」她不確定空氣中飄散的淡淡酸味,是不是叫醋?
他十分挫敗的垮下肩膀,無奈地承認,「是的,我不僅吃醋,我還生氣……」
「生我的氣?」她好奇的挑高眉。
「是的,呃……我的意思是,我的確在生你的氣,但大部分都在氣我自己。」
「氣什麼?」
「氣自己為何不能挽回你的心?為什麼無法教你愛上我?如果可以的話,我甚至願意為你穿上女裝,只要你開心,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天啊!他真的無法忍受她的離去與漠視,他激動地攬住她縴弱的肩頭,結實的胸膛緊緊地與她柔弱的身子熨貼在一起。
她將下巴置于他的肩頭,滿臉疑惑地道︰「為什麼你要為我穿女裝呢?」
「因為你喜歡女人,為了你,我什麼苦都願意嘗,只求你別離開我,我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分離了。」
慕行雲擁著她小小的身子,覺得心中踏實無比。
「誰說的?」
「大家都這麼說。」
「那大家有沒有說過,我也喜歡男人,而且更愛一位叫慕行雲的美男子?」她抬起小臉,定定地望進他沉痛的黑眸。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他忍住想狂叫的沖動。
「就這幾天!」她頑皮地對他眨眨眼。
「你確定?」他語氣中有幾分懷疑,怕期待成了傷害。
「當然確定,我承認我是喜歡女人,但是只限于手帕之交,因為我小時候可說是在男人堆里長大,沒有知心的閨中密友,我好想有個人可以陪我撲撲蝶、放放風箏、談談心事。以後這些事全都由我來陪你做,好不好?讓我除了當你的相公之外,也當你的閨中密友。」
「真的可以嗎?」她既開心又感動。
「嗯!」他萬分憐惜地撫著她如雲的秀發。
「你真好。」她情不自禁的鉉起腳尖,在他的臉頰印下一吻。
「如果你覺得我對你好,就愛我一輩子好嗎?」他執起她的柔荑,墨黑的瞳眸望進她的水眸,真切的說道。
「好。」她用力的點點頭。
「我這一生只求能跟自己深愛的女人共組一個家庭、生幾個小孩,享受天倫之樂,我想,這應該不是奢求吧!」
「不會,我盡力替你達成這個心願,我和你還有後娘們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她的腦海中浮現一幅共享天倫的畫面。
後娘們?這個字眼仿若致命蛇蠍般狠狠地蟄傷了他,俊臉上的幸福笑容頓時罩上陰霾。
「你不喜歡後娘們嗎?!」她蹙眉垂眼,一臉懊惱,「雖然她們有時候是狡猾、愛湊熱鬧了些,不過她們人還是不錯的。」
「她們是我的後娘,我怎麼可能不喜歡她們呢?」他勉強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只是我想替後娘們尋找屬于她們的幸福,你說好不好?」
幸福?她一臉疑惑,「什麼幸福?」
慕行雲低下頭,睿智的星眸閃過一絲狡黠,附在她的耳邊訴說著重振慕王府雄風之大計。
「好啊!好啊!」听到他偉大的計劃,她興高采烈的鼓掌叫好,「相公好偉大喲!居然可以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
「那我們一起保守這個秘密,到時候給後娘們一個驚喜好不好?」
「好啊!」她用力的點點頭。
慕行雲俯身攫住她的櫻唇,激狂熱切的與她盡情糾纏,深深淺淺、密密實實,濃情蜜意盡在不言中,化成無數纏綿柔情的吻-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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