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個星期,蔣昊恩就像是從白書妤的生命中消失了般,偶爾憶起那晚他所說的話,白書妤不禁覺得那就像一個不實際的夢,他所說的每一言,每一句都深深烙印在她的心中,令她為之動容。
她承認心中渴望著他能真心愛上她,不僅僅是上的歡愉,但白書妤明白,愛情對蔣昊恩這個不願受束縛的浪子而言,根本是無稽之談。
這陣子她用忙碌的工作來遮掩對他的思念之情,但在壓抑住內心那抹痛心的悸動同時,她對他的愛意卻只增無減。
白書妤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對他有如此強烈的感情,她徹底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因為他已經十足的左右了她的人生……
望著電腦熒幕,一向認真工作的她腦袋再度放空了。
「白秘書?白秘書?」在她雙眼空洞的盯著熒幕同時,一個聲音傳入她的耳中,將她漫游邊際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世界。
「有事嗎?」白書妤很快速的整理自己遠飛的思緒,看著業務部的助理張小姐。
「我喚了你好多聲了,這里有一份急件要給總經理批閱,你能盡快幫我送進去嗎?」張小姐將公文夾擺放在白書妤面前,語氣不算客氣的說。
當然,白書妤在公司是全民公敵,在女職員們眼中她只是一個攀附閻總經理的關系才進入‘閻海集團’的空降部隊,會得到如此冷漠的對待也是正常的。
「嗯,你先擱著吧。」白書妤整整散落在耳邊的發絲後說。
「這是急件。」沒好氣的撇撇嘴,張小姐丟下這句話後看也不看白書妤一眼就轉身離去。
看著張小姐離去的背影白書妤只能無奈的嘆息,公司的傳言令她興起了想離開「閻海集團」的念頭,只是在面對閻子聰之時,她實在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拿起公文夾,白書妤起身走往身後的總經理室。
在總經理室門外,白書妤抬起手欲敲門,卻听見里頭的交談聲……
是閻夫人與閻子聰的談話聲,她已經恍神到連閻夫人來公司的事都忘了,為了不踫一鼻灰,白書妤決定等他們談完話之後再送文件進去,不過本來欲離開的腳步在听見談話中出現蔣昊恩三個字後隨即靜止。
白書妤知道偷听是一件很沒有道德的事,但事關蔣昊恩,她實在很難壓下滿腔的好奇心,于是她微微將耳朵靠向門板,專心听著里頭的對話……
「……那該死的私生子!從老頭將遺產分給他的那一刻開始,他想侵佔‘閻海’的野心更公開了!」一談起蔣昊恩,駱素貞的臉部表情變得掙擰。
「我想我有必要去找蔣昊恩談一談,或許他肯放手。」面臨支離破碎的分裂,閻子聰別無他法的說出心中的打算。
听見閻子聰如同喪家犬的話,駱素貞更加盛怒。
「你這沒用的家伙!你怎麼能說出這樣沒出息的話?這不是代表你要向蔣昊恩舉白旗投降?我絕對不會讓你做出令閻家蒙羞的事!」駱素貞憤怒的拍著桌,指著閻子聰的鼻子大吼。
「媽,在這場爭斗中我們已經失去主導權了,現在若再不跟蔣昊恩談合,有一半的股東都要退股,我們沒有那麼多資金來來承受他們的出走!」閻子聰要母親面對現實,不過氣呼呼的駱素貞不肯接受這個事實,她將這一切失敗冠于閻子聰的身上。
沒錯,她是恨蔣昊恩沒錯,但她不得不承認他擁有過人的處事能力,若是她懦弱的兒子能有蔣昊恩一半的話,事情也不會落得沒有轉園的余地。
「你以為我沒有辦法治蔣昊恩?」駱素貞邪惡的說。
「你有辦法?」閻子聰驚訝的反問。
「我已經叫會計師做了假的財報,今年的股東會‘閻海’將屬于虧損的狀態,所有的股東別想分得一毛錢,另外,我已經買通蔣昊恩的會計師,要他幫蔣昊恩旗下的產業作假帳,等假帳一公開,再看看那些股東拿什麼支持蔣昊恩。」駱素貞臉上浮現卑鄙的笑容,得意的說。
「這……不好吧!我不同意如此不光明磊落的作法。」閻子聰馬上反對。
「難不成你想拱手將‘閻海集團’奉送給蔣昊恩?」駱素貞咆哮的說。
「如果‘閻海’換成蔣昊恩經營能獲得更大的利益,我並不反對這麼做。」閻子聰的臉上明顯的顯露出對這個職務的厭惡,他只想當醫生,若非母親的執意,他並不想成為掀起這場商業腥風血雨的導火線。
「你這沒用的小子!你難道想永遠當一個扶不起的阿斗嗎?總之你無須有任何意見,我已經決定這麼做了。」駱素貞堅決的說。
「媽!假財報不是個好作法……天啊,白書妤你怎麼進來了?」閻子聰話還沒說完就被破門而入的白書妤嚇到,他驚訝的看著情緒略為激動的白書妤。
「我沒有想到你們會這麼鄙劣!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加害蔣昊恩?他的身世已經夠可憐了,為什麼還要將他置于死地?」白書妤不敢相信駱素貞竟想要利用假財報來害蔣昊恩坐牢,原來一個高傲尊貴的婦人背地里竟是這麼惡劣。
「白書妤,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閻子聰訝異白書妤的闖入,不願被白書妤誤解的他想向她解釋,但駱素貞卻快一步的搶道。
「你這目中無人的秘書竟然敢偷听我們說話!我早就懷疑你是蔣昊恩派來‘閻海’的臥底!說!他叫你來竊取什麼機密?」駱素貞眯著眼,眼神尖銳的瞪著白書妤問。
「媽,你誤會白書妤了……」
「住口!現在沒有你開口說話的余地,都是你將這來歷不明的女人弄進‘閻海’,現在局勢會走下坡一定與她月兌離不了關系!」駱素貞早就請人暗中調配過白書妤這個女人,也知道她私下與蔣昊恩的交情,認定白書妤是蔣昊恩的眼線。
「媽,白書妤不是那樣的人,她與蔣昊恩根本不算熟識……」
駱素貞完全忽略兒子的辯解,她一雙銳利的眼看著白書妤說︰「我要你馬上離開‘閻海’,離開子聰。」
得到這樣的結果白書妤一點兒也不訝異,她心中沒有絲毫難過的感覺,老早她就想找機會離開「閻海集團」了,駱素貞的脅迫對她而言是順水推舟。
「媽,你不能趕白書妤走。」閻子聰激動的說。
「好,我會主動遞上辭呈的,但希望你們別再傷害蔣昊恩了,他所受的委屈已經夠多了。」
明知道她所說的話對他們一點影響力也沒有,但白書妤還是擰著眉心痛的說道。
「白書妤你別走,這只是一場誤會。」閻子聰仍拼命的想挽留白書妤。
「就你這一句話,我不但會讓蔣昊恩破產,還會讓他永無翻身的機會。」駱素貞丟下誑語。
駱素貞的話讓白書妤淡淡笑開了,他們是斗不過蔣昊恩的,復仇的怒火已經讓那個遍體鱗傷的男人變得無所不能,閻家實在太小看蔣昊恩了。
「我這幾天完成交接的工作後就離開,閻大哥沒事的話,我先去忙了。」白書妤一點兒也不想再多等一秒鐘,面對駱素貞猙獰的面孔讓她覺得惡心,于是說完話後白書妤馬上轉身離開。
「白書妤……」閻子聰不想失去白書妤,母親已經對白書妤很有成見了,現在情況更加惡化,然而他卻半點兒阻止的能力也沒有。
「你夠了沒!她只是一顆派不上用場的棋子,你有必要為她掏心掏肺嗎?」駱素貞痛恨兒子的軟弱無能。
「媽,白書妤是無辜的,她什麼也不知道,請你不要無端將她卷入這場風暴中。」閻子聰一心一意只想保護白書妤,但袒護的話听在駱素貞耳中就像助燃劑。
「你知不知道白書妤跟蔣昊恩私下暗通曲款?你這傻孩子,你徹底的被她利用了。」
「我不信,白書妤說她不認識蔣昊恩的……」閻子聰震驚的瞪大眼。
「哼!她當然會說不認識,這樣的話才能將你們兩個男人把玩在股掌之間,予取予求。」駱素貞冷哼一聲後說。
「她不是這樣的人。我要去找她問個清楚。」語畢閻子聰就要沖出總經理室,但駱素貞快一步的糾住他。
「你這扶不起的阿斗,跟你父親一樣無能,為了個女人連江山都可以不要,我警告你,若是你敢走出這大門,我就跟你斷絕母子關系。」駱素貞丟下狠話。
「媽……」閻子聰無奈的看著母親,最後頹喪的在沙發坐下,無能為力。
「現在你只需好好做你的掛名總經理,其余的一切由我來決定。」駱素貞再也不想讓閻子聰的無能將「閻海集團」推向絕境,她心意已決地說。
閻子聰雙眼漠然的看了母親一眼,明白在母親眼中,他僅僅是一顆被擺布在手中的棋……
接下來的幾天,白書妤一直避著閻子聰,她害怕听見他的慰留,幸好駱素貞好似也看中這點,提前派他到香港出差,讓他們兩人沒有踫面的機會。
今天是白書妤在「閻海集團」的最後一天,在女同事們眼中,她的離去是一個普天同慶的好消息。
整理完簡單的私人物品後,白書妤毫不戀棧的離開‘閻海集團’。
回到住所後,她開始打包行李,既然已經離開「閻海集團」,她就沒有理由繼續在這兒住下。
前幾日她在掙扎了許久後主動找給蔣昊恩,告知他自己離開「閻海集團」的事,這個作法讓蔣昊恩誤認她是接受了他的提議才做出那樣的決定,不過白書妤沒有解釋真正的原因,因為她也同樣渴望著他,所以她決定拋棄道德的枷鎖讓他們之間的關系發展下去。
幸好當初所帶的隨身行李很簡單,幾個小時的時間內白書妤就將所有隨身行李整理妥當。
看看時間,蔣昊恩也差不多過來接她了,白書妤內心帶著萬分的期待與些放的不安期盼著他的來臨。
這時門鈴聲響了。
想到蔣昊恩就在門後等待著他,白書妤的心跳因為期待與緊張倏地加快著,雙頰潮紅。
白書妤大大口的喘了口氣後,順順自己急促的呼吸後,將門打開……
「閻大哥?怎麼是你?」打開門後映入眼廉的並不是她所等待的蔣昊恩,而是一臉憂心的閻子聰,一時之間白書妤傻了眼。
「我剛下飛機就趕過來了,白書妤你這是在做什麼?你要離開了?」一進門看見擺放在沙發旁的行李箱,閻子聰隨之神色一緊,雙眉緊簇的連忙問道。
「我已經離開‘閻海集團’了,若是繼續在這兒住下去我怕會引來閑言閑語,況且我也不想再被夫人誤會了……」
「你大可不必這樣做,我馬上回去跟我母親求情,要她讓你回來,這一切都只是誤會,白書妤,你別走,請你不要離開我!」閻子聰激動的握住白書妤的雙肩,語氣難過的說道。
白書妤輕輕將閻子聰的雙手撥開,緩緩的搖搖頭。
「閻大哥,我想我離開‘閻海集團’對你,對我都好,我實在不想讓你為難,我真的很感激你先前的照顧,你是一個很好的大哥……」
「我不要你的感激,我也不要當什麼大哥,白書妤,你為什麼要一直逃避我對你的感情,其實我一直很……」閻子聰滿腔的感情尚未說出口就被白書妤打斷了。
「不要再說了,閻大哥,總之我作了決定就不會更改。」白書妤明白自己所說的話一定傷了閻子聰的心,但她不想讓他對自己有所期待,因為他想要的感情是她永遠無法付出的。
「白書妤,你為什麼不讓我說完?你真殘忍,這樣漠視我的感情!你明知道我一直很愛你……」
閻子聰再也壓抑不住內心濃郁的愛情,他像是變了下人,眉宇之間不在有先前的溫柔,只剩下滿滿的埋怨。
「閻大哥,你冷靜點兒,不要這樣……」從未見過閻子聰的這樣極端,他的激憤令白書妤有些害怕。
白書妤的拒絕令閻子聰心痛,他決定要放手一搏……
「白書妤,為什麼不給我一次機會?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後我就無可自拔的愛上你了!」閻子聰情緒激昂的失控上前擁住白書妤,她被他突來的舉動給嚇著了,拼命的想掙開無奈卻敵不這過他猛烈的力道。
「閻大哥,你別這樣……放開我……快放開我!」白書妤驚嚇得大叫,但她的掙動換來的卻是閻子聰更猛烈的箝制。
「如果我是你,我會聰明的放開她。」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冷硬的男聲,閻子聰下意識的松開了手。
「蔣昊恩?」在這個時間見到蔣昊恩令閻子聰相當吃驚。
一得到自由,白書妤連忙跑離閻子聰身邊,她像只驚弓之鳥的躲在蔣昊恩的身後,縴弱的身子還驚恐的顫抖著。
蔣昊恩沒想到他一上樓看見的會是這樣的景象,當他看見閻子聰粗暴的對待白書妤時,一股憤怒在他心底油然而生,他用了最大的理智壓抑住想上前掄閻子聰一拳的沖動。
看見白書妤如奔向蔣昊恩,閻子聰是明白了什麼似的,苦笑著。
「原來外面謠傳的都是真的,你們之間確實有曖昧……而我卻像傻瓜似的一直相信你們是清白的……白書妤你隱瞞的可真好把我像個傻瓜似的耍的團團轉!」閻子聰像顆泄了氣的皮球,無奈的哀兵必勝無比自嘲的說。
想不到他數年來的付出竟比不上一個才認識兩個月的男人,閻子聰心痛極了。
「閻大哥,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白書妤想解釋,但蔣昊恩卻快了一步的接話。
「是又如何?白書妤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你別想踫她一根汗毛。」蔣昊恩冷笑著警告閻子聰,他極富佔有欲的話同時令白書妤內心五味雜陳。
蔣昊恩竟不避嫌的直接公布他們之間的關系,這個宣誓令白書妤內心泛起陣陣悸動,不過她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是為了保護她還是刺激閻子聰。
「白書妤,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我,我一直苦苦守候著你,等待你能接受我的那天來臨……你怎麼能如此對我……」閻子聰聲嘶力竭大吼著,沒想到他一直拼命愛護著的白書妤竟跟蔣昊恩暗渡陳倉。
「閻大哥,對不起……」白書妤滿懷愧歉的咬著下唇,不打算再作解釋。
「白書妤,我不介意你與蔣昊恩之間發生地什麼事,回到我的身邊來吧,我可以原諒你的一時迷茫。」閻子聰仍不放棄的說。
白書妤晶亮的眸中盛滿著淚,無語的搖搖頭。
「閻子聰,你認輸吧!無論是事業上還是感情上,你永遠斗不過我的!」蔣昊恩邪佞的一笑,像是復仇成功般的揚著勝利的笑容。
「我自嘆不如你,但我對白書妤的感情是真心的!」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真心的?」說這句話時,蔣昊恩特意望了白書妤一眼,那深色眸子里的復雜情緒叫白書妤猜不出他所言可真?
「你根本就不相信愛情,那對你而言就像神話般遙不可及。」
「就算如此,我仍贏了她的心。」蔣昊恩挑釁似的挑著眉說。
閻子聰告訴自己,白書妤是一時被蔣昊恩迷惑了,于是諒解的對著她說︰「白書妤,我會等你的,等你看清這個男人的真面目後,再來找我,這間房子我會一直空著等你搬回來。」語畢閻子聰再次深情的看了白書妤一眼後,帶著破碎的心離開。
當沉靜的房子里剩他們兩是地,久久倆人都不發一語。
懷著忐忑的情緒,白書妤率先開口說︰「你並不是真心愛我,你是想利用我傷害閻大哥的是嗎?」
事實上剛那段插曲並不在蔣昊恩的計劃之中,他從沒想自己會為了一個女人跟閻子聰交手。
「你這麼不信任我?」蔣昊恩用著略為輕浮的語氣問。
「那……你真的愛我?」白書妤微皺著眉,一雙漾著水的美目望著蔣昊恩,不確定的問道。
「哈,我從沒有愛過任何人。」蔣昊恩大笑了一聲後,像是事不關已的冷冷說著。
白書妤深深的嘆了口氣,原來,她也只不過是被他用來傷害閻子聰的工具,虧她還妄想蔣昊恩是真的喜歡她。
「怎麼?很失望?想跟我在一起,就別奢求那些我給不起的東西。」蔣昊恩難得正經的說道。
蔣昊恩簡單的幾句話像是利刀般,狠狠的插入白書妤的心髒,令她無法招架。
「我沒那個意思,只是問問罷了。」明知道答案的結果,但還是很沖動的開口問,她突然後悔為何自己不當個啞巴,安靜的跟在他身邊就好,非要去在意那些會她痛心的承諾,那只會令她更難受而已。
「還不走?你該不會是後悔了?」見白書妤還傻傻的站在原地,蔣昊恩開始擔心她該不會真的想回頭找閻子聰?
「我既然作了決定就不會後悔。」語畢,白書妤拉著行李快步的走出大門。
看著白書妤的背影,蔣昊恩突然感到莫名的安心,為什麼他會這麼害怕她的離去呢?這種異樣的情緒揪擰著蔣昊恩的心。
將白書妤送回蔣家後,蔣昊恩又急忙的返回公司。
本來就不奢望他會多陪自己的白書妤在到了蔣昊恩的住所後,全身上下感到莫名的倦累。
將行李原封不動的擺在一旁,疲憊的沖了個熱水澡後,白書妤馬上倒向柔軟的大床。
閉著眼,她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數個月前與蔣昊恩的相遇。
他是個外在華麗內心卻孤獨的男人,她心疼他眉宇之間的郁抑卻無法做些什麼來改變他憤世嫉俗的偏執,他明明不似外表那樣的冷酷,卻又老是武裝自己,這樣的他活的很辛苦吧?白書妤想讓他感受到世間的溫暖卻又不知道要如何下手……以他剛硬的性格一定會拒她于千里之外的……
突然一般想哭沖動令白書妤流淚,並不是為了自己迷茫的未來,而是為了蔣昊恩孤寂的內心世界掉淚……
不知究竟哭了多久,直到困意席卷她全身,白書妤才沉沉的睡著……
深夜時在,白書妤半夢半醒有人進了房間,是蔣昊恩?
他又忙到這麼晚才休息,白書妤很想睜開眼跟他說說話,但濃濃的困意讓她只能微微眯著眼,看著走得有些搖晃不穩的蔣昊恩進房,直覺告訴她,他一定是喝醉了。
她側著身子,用棉被緊緊裹住自己,沒有起床的打算。
好一會兒,靜謐的房內都沒有傳來聲音,這讓慢慢清醒過來的白書妤感到有些怪異,她半坐起身子,看著正倚在沙發上的蔣昊恩。
只見蔣昊恩半倚在沙發上,閉上眼,雙眉微皺,像是在深思某些事情般。
怪了,如果他喝醉了怎麼沒有嗅到酒味?白書妤有些疑惑的下了床,打算一探究竟。
白書妤緩緩地走向他,在他面前停下,不過這時一直闔著眼的蔣昊恩卻攸地睜開雙眼,並且雙手一攔,一把將書妤摟至懷中,一時沒站穩的書妤就這樣大刺刺地往他的大腿上一坐,形成相當曖昧的姿勢。
「你……先放開我……」雖然已經不是頭一遭與蔣昊恩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但白書妤還是顯得有些澀赧。
蔣昊恩沒有松開她的意思,反而還反手將她緊緊抱牢,並且將自己頭顱埋在她的胸口之中,瞬間兩人之間一點兒縫隙也沒有。
「蔣昊恩?」白書妤逐漸察覺他的不對勁,于是柔聲地喚了喚他。
他沒有回應她的叫喚,只是放松地將頭埋在她胸前,吸取著屬于她的芬芳。
這時白書妤才駭然發現,他身上的體溫高得嚇人,她馬上伸起手放在他的額間試探溫度……
天啊!他正在發燒,他身體不舒服還堅持去公司?他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突然書妤的心里好不舍。
「蔣昊恩,你的體溫很嚇人,我送你去醫院好嗎?」蔣昊恩身上炙熱的體溫叫白書妤亂了手腳,她連忙由他懷中掙開些,擔心的說道。
蔣昊恩睜開眼看向書妤,他的眼球中布滿著血絲,氣色蒼白,憔悴的模樣看得書妤的心一陣揪緊。
「我不去醫院。」他固執的說。
「可是你在發燒……還是我讓管家請家庭醫師過來?」白書妤這才發現自己有多在意蔣昊恩,一個小小的發燒已經讓她嚇得全身發軟、四肢無力。
「我不要看醫生,到床上陪我躺一會兒。」蔣昊恩像個孩子般,任性的討價還價。
白書妤攙扶著蔣昊恩移動至大床,然後讓他躺平,自己則在他身邊躺下。
沒想到剛硬不屈的蔣昊恩也會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面,見他緊緊的擁著自己,像是在尋求安全感般的緊拴著她,不知道為何,這個動作竟讓白書妤的心有一絲絲的感動及欣慰。
蔣昊恩緊緊地摟住身旁的白書妤,仿佛就怕她會消失般。
蔣昊恩不明白在自己身體這麼虛弱的狀態之下,為什麼還要出現在她面前!
難道他一點兒也不介意讓白書妤看見自己孱弱不堪的模樣嗎?但從傍晚發燒後,他整個腦袋就中邪似的一直浮現她的身影,為了要回家見她,蔣昊恩堅持不去就醫,只隨意吞了顆退燒藥。
休息一會兒後他高得嚇人的體溫已微微下降,但對于白書妤的渴望卻一直持續在沸點。
恍惚中,蔣昊恩輕捧著白書妤的小臉,在上頭印下數個細吻,白書妤沒有推開他,因為此時的蔣昊恩正處于無害狀態,于是她放縱自己任由他摟著、吻著。
沒一會兒,本以為只是晴蜓點水的碎吻卻轉變成激烈的熱吻,接下來蔣昊恩更是不客氣地將手伸入白書妤的衣服之內,大刺刺的她白皙光滑的肌膚。
白書妤感受到了他跨間抵著自己柔軟處的硬實男根,她馬上羞紅了臉,心想,他怎能在生病之際還有心情想那檔事呢……
「今天……不行……你正發燒著……」白書妤想制止蔣昊恩的動作,但他卻執意撫模,並且更加變本加厲……蔣昊恩貪婪地吸吮著白書妤胸前軟女敕的肌膚,在上頭留下數個明顯的紅印,接著,他更是將她的上衣掀起,嘴唇直接落在她豐盈的渾圓上頭……
「蔣昊恩……停……」白書妤再次出聲想喚住他,此時他的身體狀況根本不適合做激烈運動,那只會惡化病情!
這回蔣昊恩真的停下不安份的手,身體無力地往床鋪上一攤,他的頭就枕在白書妤的肩胛骨之間,沉沉的昏睡過去。
白書妤側著頭窺視了他一眼……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他的體溫實在高得嚇人,不找醫生來就診是不行的。沒想到這個心如鋼鐵般強硬的大男人竟如此的孩子氣,突然之間白書妤心疼起蔣昊恩死撐著的堅強。
于是白書妤以極輕柔的動作將蔣昊恩的頭由自己肩上移開,然後整理自己凌亂的儀容後走出去找郭特助求救。
一個鐘頭後,家庭醫師替蔣昊恩打了退燒針,並且用點滴來幫他補充身體遺失的過多養份。
這個男人的固執讓他差點死于肺炎!
一想到蔣昊恩差一點因為過晚就醫而回天乏術,白書妤的心情就一直處于驚恐的狀態。
一整夜,白書妤徹夜未眠的照料身體忽冷忽熱的蔣昊恩,直到天空出現魚肚白,他發燒的情況才穩定下來,為了讓蔣昊恩好好的休息,白書妤離開他的房間改至客房休息,上床睡覺之前還熬了鍋元氣粥讓蔣昊恩補補虛弱的身子。
休息了一夜,隔日清晨一早醒來的蔣昊恩身體已經恢復了八、九成。
看著桌邊空的點滴瓶及桌上那碗還冒著白煙的熱粥,他有些不惑地皺皺眉頭。
「這些是?」蔣昊恩擰著眉頭問郭特助。
「是白小姐替你熬的熱粥。」
「白書妤?她人呢?」從沒有人為他做過這些,這讓蔣昊恩內心產生一股暖流。
「昨夜您高燒不退是白小姐徹夜未眠照料的,為了怕打擾你睡覺,她到客房去休息。」听見郭特助的話,蔣昊恩有股莫名的感動。
他對昨夜的事完全沒有印象,萬萬沒想到在他昏沉沉之際竟是那女人在照料他的……白書妤的體貼善良叫蔣昊恩冰封的心悸動了一下。
她還真是個特別的女人……她對他而言,確實存有特別的意義……不過,過度高傲的自尊令蔣昊恩無法去正視自己的感情以及內心漾起的異樣情愫。
「今天我不進公司了。」語畢,蔣昊恩下了床走向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