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透過雲層,淡淡地灑落大地。
現在是早晨七點十分,一輛擦拭得雪亮氣派的寶藍色積架跑車一如往常地停在寰宇證券總部大樓的車道上。
寰宇證券公司是目前證券業中名列前茅的公司之一,最近幾年成績亮眼,獲利極為可觀。
這棟總部大樓,前年才興建完工,整棟樓從寬敞的迎賓車道、挑高大廳中央的水晶燈,一直到典雅的裝潢擺飾,在在都顯示出它的豪華氣派。
車門打開,一名身材縴細高挑,身穿灰鴿色合身套裝的美麗女子從車內出來。她優雅地關上車門,順手將車鑰匙交給守在門口的保全人員。
「總經理早!」那警衛恭敬地問候道,眼中有著崇拜與欣賞。
她美麗的臉龐上掛著公式化的微笑,朝他輕輕點個頭之後,昂首挺胸地快步走入大門,高跟鞋的鞋跟在大理石地板上敲出「叩叩、叩叩」的聲響。
章亞彤,擁有動人心魄的姿色與絕頂聰明的頭腦,再加上她的智慧與手段,不過二十九歲的年紀,便坐上國內知名證券公司總經理的位置。
在金融圈內,她所得到的評價可說是毀譽參半,非常兩極化。
有人為她的才貌雙全傾心不已,可是也有人說她陰狠無情,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而她的感情世界,也一直是電視媒體與金融業界中所欲探究的謎團。
她的外表出色,想要追求她的男人不計其數,其中不乏政商要人,但是她似乎從沒有跟任何一個人交往過。
她沒有什麼親密的朋友,沒有司機,沒有管家,一個人獨來獨往。即使是她的頂頭上司──寰宇公司的董事長,對她的私人生活也所知不多。眾人對她的認識就更少了;只知道她很會賺錢,也很愛賺錢。直至今日,她不但為寰宇公司取得極大的獲利,也替自己增加不少資產。
章亞彤直直走到電梯口,按一下往上的按鈕。由于時間很早,因此大樓里頭空空蕩蕩。這樣也好,她一向討厭與人群接觸周旋。
電梯門打開,章亞彤踏入電梯,按下第二十樓的那個按鍵。悅耳的電腦語音從上方的擴音器傳出,電梯門緩緩關上。這棟大樓是寰宇公司的總部,連電梯都豪華非凡。
不過,章亞彤並沒有費心去多看那些昂貴的裝潢一眼。她只是利用這短暫的時間閉目養神,將今天的工作行程先在腦中跑過一遍。
一會兒,電梯門又開了。
她走出電梯,穿過空無一人的寬敞走道,直直抵達她辦公室的門口。
早晨,是她腦筋最清楚的時候,她喜歡在這種空無一人、沒有外在干擾的環境中工作。
章亞彤月兌下西裝外套,將它掛在衣架上,然後走到她那巨大的辦公桌後面坐下,伸手拿起桌上一份資料夾。
對她而言,沒有比累積財富更重要的事。
☆☆☆
寰宇總部大樓對面,有一間頗大的麥當勞。
整間店除了工作人員之外,只有一名顧客。
他有一雙大眼楮,外加一對令女人嫉妒的鬈翹睫毛,年紀大約三十歲左右,穿著一件白色休閑衫和牛仔褲,給人一種充滿陽光和活力的感覺。
他是歐陽慕華,是盛鑫銀行總裁唯一的繼承人,同時也是某大學藝術系的副教授,前年才從法國取得藝術系博士學位回來。
去法國求學,是他和家人之間的協議。過去的二十幾年,他依照父親的要求,攻讀國貿與企管雙學位;而在他繼承銀行的事業之前,他要求父親給他三年的時間,讓他前往法國念書,實現自己對藝術的興趣和夢想。
下個月,等學校放暑假時,也就是三年逍遙日子的到期日。
現在,他正坐在面對落地玻璃窗的位子上,一手拿著滿福堡,一手撐著下巴,眼神跟隨著章亞彤進入寰宇大廳的倩影。
他已經注意她好幾天了。
第一次看見她,是上個星期的事。
那天早上,他答應替同事代一堂中國美術史的課,剛好是上午第一堂課。于是他起個大早,來到這間學校附近的麥當勞,揀個窗邊的位子,順便欣賞早晨的台北街頭。
誰想到,漢堡還吃不到幾口,他便看見一名穿著套裝的美女,走進對街的商業大樓里頭。
雖然只是瞧見她的背影,他卻再也移不開目光。
光就背影來說,她的體態勻稱、比例完美,再加上她非常懂得如何挑選衣裳,灰色套裝不但能襯托出她的縴腰長腿,更能讓她在保守拘謹之中,散發出一股難以形容的性感味道。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他每天都會在這個時候到這家麥當勞報到,坐在同樣的位子上。而令他雀躍的是,那名女子也幾乎都是這個時間出現在對街。
經過幾天的等待,他終于瞧見她的臉。
他是學藝術的,對于美麗的事物特別敏感;而他必須說,那女子無疑是他見過最美麗的事物之一。
後來,瞧見她的長相之後,歐陽慕華更是驚為天人,同時認出她就是寰宇的當家花旦──那位精明能干的美麗總經理。
雖說他這三年來沒有接觸家族企業,但對于商界的動態仍然非常關心,早在兩、三年前,他就曾經听聞關于她的報導。
然而,她本人比在雜志或電視上看到的更美。
她有張小巧的瓜子臉,因此顯得她那雙動人的美眸特別水亮動人;高挺的鼻梁搭上微翹的鼻尖,流露出些微的桀驁,可是那粉女敕嫣紅的小嘴,又看似無比溫柔。她的顴骨較為高聳,使她的五官看起來極為立體深邃。
先不論她擁有的智慧和手段,光是她的臉蛋、身材和品味,就足以堪稱世間極品,歐陽慕華忍不住在心中想。
雖然章亞彤的身影早已離開他的視線之外,他仍然流連地朝對面氣派的大門窺探。
或許是天性吧!他對于美麗的事物,總是特別難以抗拒。
而她,絕對值得他一大早離開柔軟的床鋪。
歐陽慕華又朝對面看了半晌,才想起捏在手中冷落已久的滿福堡。
他匆匆咬上一口。
距離他上課還有大半天的時間,等會兒不如上圖書館,找找關于這位美女的相關報導。
☆☆☆
傍晚五點,下課鈴響。
「那麼各位同學,我們今天就到這里,下星期見。」歐陽慕華站在講台上,對台下的學生微笑道。
一如往常地,男同學很快地收拾好東西,離開教室,而一些女同學則抱著厚厚的原文書,到他身邊說長問短,大膽一點的,還會乘機拋個媚眼。
歐陽慕華年輕英俊,又剛從法國留學回來,是許多藝術系女生心中的白馬王子。
十分鐘後,歐陽慕華好不容易從那群帶著仰慕的眼光圍繞在他身邊的女學生中月兌身,和下了課的學生一起走在寬敞的校園中,往校門的方向前進。
「歐陽!」突然有人從後面喊他。
他回頭張望。
「嗨!浩庭,這麼巧。」歐陽慕華瞧見一個壯壯的身影朝他跑來,抬手招呼道。
徐浩庭是他的高中同學兼死黨,目前也在這所大學的化學系任教,他是少數幾個知道歐陽慕華背景的人。
「是啊!我也才剛下課,正要去吃晚飯。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他的目光落在歐陽慕華手中抱著的一堆紙張和雜志。「商業周刊?你看商業周刊?我還以為你要專心搞藝術,不繼承你老爸的衣缽呢!怎麼,想開啦?」
「你知道我和我老爸的約定,不過,我今天找這些資料,是為了她!」歐陽慕華一手抱著那迭東西,一手從中抽出一本雜志,封面人物正是章亞彤。
「她?」徐浩廷想了想,才恍然說道︰「她就是那個什麼證券的總經理嘛!人是很美,不過太精明了。你對人家有意思?以你的長相,再加上你們家在金融界的影響力,肯定能奪得芳心。」
「我對她只是純欣賞,外加一些好奇而已。」歐陽慕華說道,與他並肩走出校門。「想想看,一個妙齡美女,怎麼有辦法在人吃人的金融界中混得那麼好?」
「有時我真搞不懂你,放著好好的大少爺不做,偏偏去玩什麼藝術。你們家的銀行那麼大間,只要你老爸打個噴嚏,整個業界大概就要感冒,結果你卻還要和家人訂什麼三年之約。你要是已經繼承你老爸的位置,那章亞彤還得來拜托你放款給她呢!」徐浩廷一路滔滔不絕地說道。
「放棄這種少爺生活的人是我,你干麼那麼激動?」歐陽慕華忍不住好笑地說道。
當初他要往繪畫這條路發展時,的確鬧了一場很大的家庭革命,因為他是家中獨子,從小父母便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給他最好的教育和訓練。
最後他和父親互相妥協,他可以有三年的假期,唯一的條件是,這三年他必須自力更生,放棄一切優渥的生活。
為了自己的夢想,他答應了。
同時,為了自力更生,他回國後進入這家大學當副教授。
因為他不想讓自己順著父母安排的路走,他想擺月兌從小到大沒完沒了的各種訓練和補習,他想嘗試別種生活,如此,當他年老時,才能了無遺憾。
他終有一天會回去繼承家業,但是目前,他只想享受自己所選擇的人生。
「我……我嫉妒,可以了吧?」徐浩廷給他一個白眼。「對了,你怎麼會突然對章亞彤有興趣?」
歐陽慕華看看附近來來往往的學生,眨眨眼,然後說道︰「這里人多,我們先找家餐廳,吃飯時我再慢慢告訴你。」
☆☆☆
章亞彤繃著俏臉,從會議室走出來,公司其他董事的保守作風讓她感到綁手綁腳,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和他們發生不快了。
才剛踏進她的辦公室,桌上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那支電話是她的私人專線,只有少數幾人知道這號碼。她連忙接起電話。
「彤彤,你有空說話嗎?」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有空。」章亞彤坐回位子上,臉部的線條軟化,露出鮮少見到的柔和神情。「小翔,什麼事?」
「下個月初,我們院里要辦個同樂會,孩子們問你可不可以過來。」余禮翔用輕快的語氣說道。
余禮翔自己開了一家育幼院,雖然他是名義上的院長,但這家育幼院的經濟來源卻是章亞彤。
他從小就是個孤兒,大約七、八歲的時候,在一家救濟院中認識同是孤兒的章亞彤。他比章亞彤長兩歲,或許是因同病相憐,也或許是氣味相投,他們兩人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
當時台灣育幼院和救濟院的體制不完整,要不就是捐款不足,無法繼續經營,不然就是把他們當垃圾般掃地出門。
所以他們兩人換過一家又一家的育幼院,曾經失學過,也曾經流落街頭。
然而,自始至終,他們兩人都彼此相伴。
後來,章亞彤憑著她與生俱來的智慧與不輕易低頭的傲氣,半工半讀地考上頂尖大學,一路努力往上爬,終至現在這個地位。而余禮翔五專念的是機械,之前則是在一家公司當維修工程師。
等她稍微存一筆錢之後,便跟余禮翔提議共同建立一所育幼院,由她出錢,余禮翔出力,好讓其他的孤兒,不用走過他們小時候的艱辛遭遇。
當時,余禮翔便一口答應。
育幼院成立之後,章亞彤雖然偶爾才去那邊一趟,但它卻是她工作的動力,也是她夢想的實現。
目前,他們的育幼院已經收容了將近二十個孩子。那邊的工作人員很簡單,只有一名工友兼廚師、一位老師,和余禮翔自己。
「詳細日期呢?」章亞彤問。
「就訂在下個星期六!」余禮翔那端傳來翻動紙張的聲音。「你最好能來,因為孩子們已經開始準備表演節目,說到時候要表演給你看,可別讓他們失望。」
「既然如此,我當然要去。」章亞彤微笑道,從桌上拿起筆在行事歷上將那一天圈選出來。
「好,那就說定了。」余禮翔笑道。接著,他又說︰「彤彤,你最近過得還好吧?」
「不就這個樣?哪有什麼好不好!」章亞彤說道。
「若是有什麼心事,或是誰敢欺侮你,你一定要跟我說。」余禮翔保護地說道,一如他們小時候一般。
「我知道啦!你總是還把我當小女孩。現在有誰敢欺侮我?」章亞彤微笑地抱怨道。
「每個人都被你的外表所騙,只有我不會,你啊!是最不會照顧自己的人。」余禮翔在電話的另一端搖頭。「好啦!我不打擾你工作了,記得要定時休息,別太累。拜拜!」
「拜拜。」章亞彤放下話筒,心中充滿溫馨。
他總喜歡在她耳邊嘮叨個不停!
可是,在她心目中,他卻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
簡餐店內,一手拿著湯匙,嘴里還兀自嚼著食物的徐浩廷突然發出一聲驚喊。「你跟蹤她?」
略高的聲音引起兩、三人朝他們側目。
「噓!那麼大聲干麼?」坐在他對面的歐陽慕華連忙將食指壓在唇上。「我只不過喜歡去那家麥當勞吃早餐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他瀟灑地聳聳肩。
「你這個人對飲食特別挑剔,從來就不喜歡速食那種沒營養的東西。才瞥見人家一眼就接連幾天都去那邊站崗,還說對人家沒興趣?」徐浩廷嗤之以鼻地說。
「浩廷,難道你不會好奇嗎?」歐陽慕華放下手中的餐具,一手撐著下巴說道。「像她那樣有錢的大美人,應該有多不勝數的護花使者,可是她卻每天清晨獨自開車到公司上班,仿佛沒有任何家人朋友似的,這很不合常理。」
「這有什麼好不合常理?人家有男朋友難道要跟你報告?你只不過在早上看見她一眼,一眼耶!其他的時間她做什麼,你怎麼知道!」徐浩廷一陣搶白。「況且,不是听說她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靠的是男人?」
「我才不相信那些報導,那些狗仔隊是無孔不入的,有一點什麼蛛絲馬跡,都會被他們渲染到無以復加。」歐陽慕華不疾不徐地說道。「我曾經研究過她投資的手法,很專業,那不是一個花瓶做得來的。」
「好吧!就算如你所說又如何?說不定她是工作狂啊!」徐浩廷喝一口水。「除非她鬧花邊新聞,不然我對上流社會的一切都興趣缺缺。」
「我好不容易從一本八卦雜志上找到她家地址,等一會兒我想去看看。」歐陽慕華壓低聲音說道。
「不會吧!歐陽,你早上在人家公司門口偷看也就罷了!晚上還要去她家偷窺?會不會太走火入魔了?」徐浩廷睜大雙眼,說道。
奇怪,他以前從沒發現歐陽有變態的傾向啊?
「只是去了解了解,怎麼算走火入魔?」歐陽慕華笑得燦爛。
他這人就是擁有龐大的好奇心,一旦對某件事情感到好奇,絕對是不弄清楚誓不罷休。
歐陽慕華用餐巾擦擦嘴,拿起長長的玻璃杯,將里頭的冰紅茶咕嚕咕嚕地喝個精光。
他已經等不及去「即知即行」了。
☆☆☆
晚上十點多,章亞彤拖著疲憊的身軀,滿懷心事地開車回家,腦中全是今天下午開會的情形。
公司的那些董事們,被這兩年的成功沖昏了頭,想要積極擴張版圖,卻沒有想到這麼做所要負擔的風險。
現下的經濟情勢,根本不是擴張的好時機,若不先充實公司的體質,到時一個不好,可能會兵敗如山倒。
咽下一個呵欠,章亞彤不悅地抿抿紅唇。
他們虧本是他們的事,她才不在乎,可她卻不甘心見著自己好不容易打出的成果煙消雲散,所以只好硬著頭皮替公司四處借錢。
眼看著她家的大樓出現在眼前,她打起方向燈,準備轉彎駛入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沒想到,就在她轉彎的時候,一輛停在路旁的小轎車突然發動,冒失地撞上她的車尾。
一陣強烈的搖晃,讓章亞彤連忙抓緊方向盤穩住身子。
該不會又是那些狗仔隊耍出的把戲吧?這是第一個浮現她腦海的想法。
最近八卦雜志為求銷售量,所用的手段越來越激進,令她煩不勝煩。她又不是演藝人員,何必老纏著她?
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全,章亞彤將車子開至大樓門口光亮處,才跨出車門。如此一來,就算發生什麼事,大樓的保全人員也可以發揮保全的功能。
該死!小轎車內的歐陽慕華低咒一聲,怨嘆自己的衰運。
他依照雜志上報導的地址,找到這棟高級住宅,坐在車內從九點等到十點,大樓的頂層仍是一片黑暗,令他不禁懷疑雜志上所提供的地址是否有誤。
正當他放棄等候,決定離開時,竟然一時恍惚,沒注意後方來車,擦撞到人家的車尾。
黑暗中,看不清對方的模樣,希望別是什麼黑道老大,到時一伙人下車把他揍一頓。
歐陽慕華無奈地跟在那輛車後面,慢慢地隨著它開到大樓門口的光亮處。
接著,他的黑眸登時一亮,認出那輛被他撞到的車,是章亞彤所駕駛的積架跑車。
怎麼有那麼巧的事?
當他放棄等待時,卻撞上她的車?
他看著章亞彤優雅地下車,美麗的臉龐上帶有一絲不悅,于是連忙跟著推開車門。
當他的視線迎上那雙水靈聰慧的明眸時,腦中突然一片空白,像個傻子似地瞪著她。
雖然之前自己才跟徐浩廷說對她沒有特別的興趣,但眼前的她比遠看更美,尤其是她的雙眸,仿佛一泓清潭,神秘中蘊涵著強大的意志力,讓人舍不得眨眼。
那股難以說明的魅力,令他的心隱隱震動。
這人是有病啊?直盯著她看做啥?章亞彤淡淡地掃過他一眼,繃著小臉察看她愛車的「傷勢」。
還好,她的鈑金夠力,只凹了小小一個洞而已,比起對方凹陷的車頭,算是不錯的了。
「呃……咳……章小姐,很抱歉撞到。」歐陽慕華終于想起自己該說些什麼了。
「你認識我?」章亞彤抬起頭,挑起一道秀眉,將視線望向他。「那麼,你撞我的車,是否只是單純的意外?」
「當然。」歐陽慕華回答。她挑眉的動作也很好看,不過如同雜志上所介紹的,神態冰冷得很。「我一時失神,才會撞上你的車,我願意負一切賠償責任。」
章亞彤瞧他態度誠懇,臉色不覺稍霽,才真正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他有一副不錯的相貌,稱得上是帥哥,即使他現在穿著一套牛仔裝,但從他身上的氣質和談吐可以推測出他應該出身良好,極富教養。
而且,她覺得他的相貌頗為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不過她一時想不起來,也沒興趣在他身上浪費心思。
「好,請問貴姓大名?等我算出損失之後,會與你的保險公司聯絡。」章亞彤用公式化的微笑說道。
雖說她年薪數百萬,但可不是什麼慈善人士,修車費絕對會一文不少地跟他討回。
「我姓歐陽,叫歐陽慕華。」歐陽慕華從口袋中拿出一張自己的名片和筆,在名片背後寫下汽車保險公司的名稱。」
他將名片交給她。
「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直接替你支付修車費,然後我再跟保險公司聯絡。」歐陽慕華笑容燦爛地說。
章亞彤接下名片,美眸掃過名片,點點頭說道︰「沒關系,我讓秘書處理就好。」
他的笑容很燦爛,但是她覺得過于刺眼。
轉身返回積架跑車駕駛座,章亞彤打開車門,坐入車內。
「晚安,歐陽先生。」她禮貌性地說道,然後關上門,將車子往地下停車場開去。
歐陽慕華微笑地看她離去,心中對她更感到好奇,好奇之外,還有一股莫名的好感。
他轉身走回車子旁,覺得今夜也算是一種「奇遇」吧!
抬頭看一眼大樓的頂樓,他微笑。
晚安,章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