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的吧!」不出她們所料,呂惠一听到之凡和尼克之間的交易,立刻花容失色的驚叫。「之凡,你真的答應了?」
「你別大驚小怪行不行?只是買他一夜當顧問,又不是買他一夜陪之凡上床。」戴音葵不以為然的說。
之凡微微紅了瞼,她真希望她們別把她當透明人,在她面前開這種玩笑。
「喂,你一點都不考慮高學剛的感受?我不相信有哪個男人樂意見到有個帥哥陪自己的女朋友一夜,即使只是為了工作。」呂惠擔心的看著之凡。
「對喔,而且尼克也沒說他哪一天會來找你,萬一他和高學剛撞個正著,你怎麼解釋?」戴詩葵難得和呂惠站在同一陣線上。
「拜托,我和阿剛不是那種關系,你們不用把這件事看得這麼嚴重。」之凡苦笑道,她當然不會說尼克和高學剛已經正面沖突過了。
「干嘛,你和他吹啦?之前你們不是挺要好的嗎?」賈碧容邊吃冰淇淋邊問。時節已快進入冬天,但地說冬天還沒真正到來,在能忍受的範圍內要盡量吃到過癮。
「我說過我們只是朋友而已。」之凡無奈的看著她們。
「你們接過吻沒?」碧容突然這麼問,害之凡呆愣了一會兒。
「有,但——」
「還但什麼啊?他肯定已經把你當女朋友了,你還說你們只是朋友。」碧容翻翻白眼。
「我對他沒那種感覺啊!」之凡急忙辯駁。風鈴聲響起,但她沒心情搭理,反正她的店員們會處理。「一個月前他還跟我求婚,好像認定了我一定會嫁給他。」
「你拒絕了?」音葵訝異地看著之凡點頭。「你別那麼笨好不好?像高學剛那種行情的男人,你還挑個什麼勁啊?」
「他沒說什麼嗎?」相較於音葵的直率,呂惠的口氣顯得婉轉多了。
「我都對他表明立場了,他還能說什麼?」之凡訕訕的說。
「哇!之凡,你看,那個男的和你長得好像。」碧容嘴里含著湯匙說,接著她們全轉過頭去看碧容的新發現,那是一對相當登對的男女,男人身著深藍色西裝,面向她們而坐,因此他的臉孔一覽無遺。
「也是帥哥一個呢!之凡,你認不認識啊?」音葵像是要流門水了。
「之凡,你們兩個真是夫妻臉-!不過他會不會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啊?」詩葵開著玩笑,但她太接近事實的話讓之凡不知所措。詩葵轉回頭瞥了她一眼,立刻被她蒼白的臉色給嚇著了。「喂,你沒事吧?怎麼臉白得跟鬼一樣?」經詩葵這麼一問,其他女人全把注意力收回來,關心的看著之凡。
「之凡,你怎麼了?」呂惠搖搖她的肩膀,好不容易才讓她回過神來,但她的眼神依然有些呆滯。
「沒什麼,嚇一跳而已。」之凡敷衍的說,「我還有事,不陪你們了。」她倏地起身走向通往二樓住家的門。
「之凡,你現在就要上樓去了?」音葵朝她的背影喊道。
之凡的額間不斷冒出冷汗,心里則祈禱不會有人因听到這個名字而喊住她,她略轉過身朝她們笑笑。
「柳之凡!」這一聲肯定的叫喚告訴之凡她祈禱得太遲了。
柳以樊一進這家咖啡館,就有種被人覬覦的感覺。
他和女友曲織旋才剛坐下,立刻發現所有的服務生全目瞪口呆地盯著他瞧,好像他是什麼稀有動物似的。他自認並非天下第一美男子,外表也沒有任何特殊之處,難道有人認出他就是當前赫赫有名的建築設計師?整間餐廳的服務生-,太夸張了吧!
然而當他听到那個名字——九年半來念念不忘的名字時,他馬上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他有些驚訝的看向聲音的來處,剛巧看到那名女子略微轉過身來,而後,她的名字便自然而然的月兌口而出,整個人也激動的站起來,把曲織旋嚇了一跳。
「以樊,你認識那個女人嗎?」曲織旋傾身小聲的問,語氣里透著不悅。
以樊不理會她,逕自朝那四個女人圍聚之處走去,她們的目光在之凡和以樊之間流轉,而之凡低垂著頭背對他。
「柳之凡,怕看到自己的雙胞胎哥哥嗎?」以樊清晰的話讓那四個女人、所有服務生及曲織旋都呆愣住。
之凡這才慢吞吞的轉過身來,兄妹倆目不轉楮的凝視彼此,哥哥眼中寫著痛苦和釋然,妹妹眼中則泛著歉意及尷尬。
「好久不見了,以樊。」知道躲不掉,之凡試圖以微笑化解僵局。
「的確,九年半了,你打算躲一輩子嗎?」以樊責難的問題讓她沉默。
「之凡,他真的是你的雙胞胎哥哥?」碧容嚇得連冰淇淋都不吃了。
「你真是保密到家了,認識你這麼久,你從來都不說。」呂惠驚異地說道。
「他不算是我哥哥。」之凡的說詞令以樊渾身僵直。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指我認錯人嗎?你剛剛還叫得出我的名字!」以樊像是要怒發沖冠了,他不相信之凡會絕情到六親不認。
「爸爸已經不承認我這個女兒,所以我不能算是你的妹妹。」之凡解釋道。
以樊啞口無言的看著她,其他人則一頭霧水的等待下文。
「你看過報紙?我不知道你以前有看報紙的習慣。」以樊臉色有些刷白。
「我回去過,有人認出我,告訴我這件事。」想起那段忍著淚水直到在莊兆龍面前徹底崩潰的日子,她不爭氣的眼淚立刻涌出眼眶。
接下來有足足三分鐘的時間氣氛緘默不安,之凡拚命的抑止淚水浮現,所幸善體人意的呂惠開口了。
「午休時間快結束了,我們該走了。」呂惠掏出錢包。
詩葵瞄一眼腕表上,這才驚覺時間真的已經快來不及了,接著四個女人紛紛把錢放在桌上,和之凡打了聲招呼後便離開了。
「女朋友嗎?不賴喲!」之凡看了看仍坐在原處的曲織旋,刻意輕松的說,「你不回去陪她嗎?」
以樊回頭看了曲織旋一眼,她正嘟著嘴巴,手執湯匙撥弄盤里的食物。「我要跟你談一談,等我一下。」他說著便走向曲織旋。
之凡招來服務生幫忙收拾碧容她們留下來的凌亂。
「怎麼回事?她真的是你妹妹?」曲織旋懷疑的看著以樊。
「如假包換。」
「以樊,你們不是有九年多沒見面了嗎?」曲織旋明顯的質疑潑了以樊一桶冷水。
「我以後再跟你說,現在我要和她談一談,你吃飽了就先回去吧!」他有點冷漠的說。
「我可以等你啊!」
「我不知道會和她談多久,你還是先回去吧!反正是開你的車來的。」
「以樊,我們一星期沒在一起了。」曲織旋半央求半撒嬌的說。
「我和我妹妹卻九年半沒見了,你覺得我會選哪邊?」以樊不客氣的問。
曲織旋和他交往兩年了,了解到自己已惹他生氣。
「那你怎麼回去?」她轉開話題,以樊這才稍微和顏悅色。
「坐計程車。」他拿出錢包,掏出錢放在桌上。「回去前順便替我結帳吧!」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走向之凡。「走吧!」以樊拉著之凡的手,轉身想往店門口走。
「走去哪里?」之凡不明所以的問,定在原地不動。
「我們去一個較隱密的地方談,這里閑人太多了。」他皺眉盯著她。
「到樓上吧!不必特地離開這里。」她掙開他的掌握,走向與店門相反方向的另一扇門。
「樓上?你住在這里嗎?」以樊跟上她,看著她拿出鑰匙打開門。
「嗯,這間店也是我的。」她開了門進去,以樊則在門口愣了幾秒鐘。「幫我把門鎖上。」
之凡打開燈走上樓梯,以樊照她的話做,迅速的跟了上去。她領著他穿越二樓的大理石走廊,走廊盡頭只有一扇白鐵門,她打開門讓他先進去,以樊則驚訝的打量這寬敞的居家環境。
之凡越過客廳拉開兩大塊落地窗簾。客廳里有兩只茶幾,其中一張擺放著才完成三分之一的兩千片拼圖,除此之外,電視、錄放影機、冷氣、音響、CD架樣樣齊全。廚房與客廳相連呈n字型,靠客廳這面是吧台,正中央的天花板有個別致的吊燈,底下則是一方平台和兩張高腳椅。
以樊繼續參觀下去,廚房之後有一條甬道,甬道上有一間相當寬大的浴室,浴室之後有圖書室、曬衣間、和式起居室和兩間客房,甬道盡頭則是一個最寬大的房間,顯然是主臥室,也是之凡的臥房。
他又慢吞吞的走回客廳,觸目所及均窗明幾淨、高雅舒適,很難想像之凡除了擁有一家品味非凡的咖啡館外,還能把住家裝潢得這麼令人稱羨,九年半前她離家出走時是一無所有的。
「發什麼呆?」在以樊參觀房子的同時,之凡已為他泡好一杯熱咖啡,她催促他坐下。
「你一個人住嗎?」坐下後,以樊仍不住的打量客廳的每一個角落。
「嗯。」之凡淡淡的回應,接著又折回廚房。
「看樣子你過得很好。」以樊端著咖啡跟過去,坐上高腳椅,看著她為他準備午餐。
「你開這家咖啡館多久了?」
「六年。」
「六年?沒有合伙人嗎?」
「他死了。」
以樊聞言渾身僵直。「之凡,告訴我,你這九年半以來是怎麼過的?」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妹妹,卻發現她有一段神秘的過去,連她的個性也變得冷然、內斂,她的豪華住家和咖啡館似乎也透露出一股秘密的氣息。
「你不用工作嗎?」之凡沒有回頭看他。
「我有自己的工作室,行動電話也帶在身邊,不必替我擔心,也不要想對我隱瞞任何事。」以樊警告道。
之凡仍沒有回過頭來,沉默了幾分鐘後,她奉上午餐,在他對面坐下,開始娓娓訴說以樊缺席的這九年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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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拒絕了?他到底在想什麼?」蘇權淵拿著袁隼棠送回來的文件夾,激動地揮著。
隼棠聳聳肩,面露無辜之色。
「這些女孩子哪里不好?我幫他找的全是有教養又漂亮的千金小姐,他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這些女孩子根本沒得挑剔!」蘇權淵氣得把文件夾用力甩在桌上,隼棠仍是默不作聲。「難道他真的是同性戀?」仿佛已經絕望似的,蘇權淵跌坐在沙發上,喃喃地的自問著,「男孩子長得太漂亮本來就很不尋常……」
「舅舅,你想太多了。」隼棠皺起眉頭。「劭深現在已經不能用漂亮來形容了。」
比起十二年前那個少年,劭深雖然還有當時的影子,但他成長得更加挺拔、健壯,身上不多長一塊肉,五官也更為剛毅,由每個角度看去都恍如雕刻似的,就連個性也越發穩健、堅決,比任何人都要來得冷酷、強悍,他是個無與倫比的男人。
「他本來就長得比別的男孩子漂亮,如果他打扮成女人,搞不好更漂亮。」蘇權淵咕噥道。
隼棠也懶得跟他說了,蘇權淵一年見不到劭深幾次面,所以老以為劭深還是當年那個瘦削的少年,如果他稍微回想一下,就能發現劭深住在蘇家的那三年間,已經有了相當顯著的改變,也許是營養太好,劭深整整長高了八公分,現在比一百八十二公分的隼棠高一公分。
「你知道他住在哪兒吧?」蘇權淵突來的問題讓隼棠感到莫名其妙,但他聰明的靜默不語。
「還是你有他的電話號碼?我要親自問問他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我只知道電話號碼,但是他都讓答錄機來接。」其實不然,劭深若在家,偶爾也會親自接听隼棠打去的電話,但為了不讓蘇權淵知道他們倆的交情有多好,隼棠故意避而不提。
「明天我直接去公司找他,你可不要告訴他啊!免得又被他溜了。」蘇權淵警告地瞅著他。
「我知道。」隼棠口是心非的回答。他怎麼可能不告訴劭深呢?他可是和劭深站在同一陣線上的,只是蘇權淵不知道罷了。「沒事的話,我出去了。」他說著想轉身離開,迫不及待地想和劭深商量應付蘇權淵的對策。
「慢著。」蘇權淵語氣威嚴地制止道。
「還有什麼事嗎,舅舅?」
「你覺得這女孩如何?」蘇權淵拿起文件夾遞給他。
隼棠接過,但是沒打開來看,因為稍早之前他已經欣賞過了。
「還不錯吧!」他敷衍的評論道,心想蘇權淵該不會想要他代替劭深去相親吧?
「那你就和她相親吧!」
「我?舅舅,你要我代替劭深去相親?」雖然是意料中事,隼棠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要你去和她相親,你媽媽掛念你的終身大事也夠久了,既然劭深對這個女孩沒興趣,就換你去相親吧!搞不好那女孩會比較喜歡你,畢竟你比劭深好相處多了。」蘇權淵點燃一根雪茄,顯然對自己的安排很滿意。
「可是我還不想結婚。」
「有人叫你相親過後馬上結婚嗎?」蘇權淵不認為隼棠敢違逆他的命令,雖然隼棠偶爾會抗議,但通常都會照他的意思去做。
「但是我已經有自己喜歡的對象了,我不想讓她誤會。」這是隼棠對他撒過最大的謊話,不過隼棠現在才不管這麼多哩!
「既然有對象了,為什麼不讓你爸媽知道?你看不出來他們有多急嗎?」蘇權淵責備的問道。
「我還在努力當中,不想告訴他們未成定局的事。」
「算了,既然如此,你就別去相親了。」蘇權淵的話讓隼棠松了一口氣。「沒事了,你出去吧!」他揮一揮手,隼棠立刻不置一詞的逃離,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電話給劭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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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室內灑滿了落日余暉,以樊和之凡依然忘我地聊著,從過去的九年半聊到現在的生活,兄妹倆還不時回憶起曾經共同生活的十九年。
以樊不知道該如何評論之凡離家後的生活,雖然不滿意她加入了黑社會,但也不否認若她沒混進黑道,就不會認識莊兆龍、也不會培養出一技之長經營這家咖啡館,更不會過得如此平順舒適。
「你還寫書?」以樊既驚喜又訝異的問,「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項才華?」
「我故意埋沒的嘛!」之凡調皮地笑道。
「讓我拜讀一下你的大作吧!你用什麼筆名?」
「我拿給你看吧!」之凡走進圖書室,不一會兒便拿了十幾本書出來,一古腦地全放在以樊面前。
「這麼多?楠笙?這什麼怪名字?」以樊不甚滿意的盯著作者姓名,然後挑了一本瀏覽。
「但是我喜歡。」之凡嘟起嘴巴。
「媽媽知道了一定會嚇一跳。」以樊期待的說,接著發現之凡的神情變了,只要一提起父母,她的表情總是很快的黯淡下來。「回去看看爸媽吧!」他把書放下,苦口婆心的勸道,「其實他們都很想你,也很擔心你,想想看,九年半來你一點消息也沒有!」
「爸爸早就不要我這個女兒了。」
「他是死要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爸那個人,更何況現在你都改過向善了,他會重新接納你的。」對於以樊的游說,之凡沒有回應,於是他繼續說︰「在我看來,最想你的人就是他了,小時候他最疼你、最愛逗你玩的,記得嗎?」
「那根本不能和現在相提並論。」之凡嘟嚷道。
「你看你,和他一樣頑固。回去看看他們吧!就算你不打算回家住,也讓他們知道你一直過得很好,不要讓他們再擔心下去了。」
以樊看得出之凡有些動容,半晌後,之凡終於點了頭。
「太好了!」以樊笑開了。「對了,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難道不覺得太空曠了嗎?怎麼不找個男朋友或老公和你一起住?」以樊再度-視四周。
「那也要遇得到啊!先別問我的感情生活,你不是有女朋友嗎?你還滿有一手的嘛!專挑美女,她叫什麼名字?」之凡賊兮兮的笑問。
「曲織旋,兩年前找我設計房子時認識的,她老爸有間藥廠,她現在替她爸爸管帳。」提起女友,以樊既沒靦腆之色,也沒特別喜悅。
「看起來是個很精明的女人,你頭腦已經夠好了,還找個這麼聰明的女朋友,該不會想生個全世界IQ最高的小孩吧?」之凡打趣的問。
「誰說兩個聰明人在一起,生出來的小孩IQ一定很高啊?」以樊好笑的瞟她一眼。
「這跟遺傳多少有點關系嘛!你們感情好像不錯,有沒有結婚的打算?」
「還沒有,其實有時我滿受不了她的,她太恃寵而驕了。」以樊不滿的皺眉。
「以樊,你該不會是對她膩了吧?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之凡的眼神有點鄙夷,但玩笑的口氣頗重。
「隨便你說啦!六點了,我該回去了。」以樊邊看腕表邊起身。
「吃過晚飯再走嘛!」
「媽在家有煮飯,我告訴過她我會回去吃。」以樊拿起那一堆書,轉身朝門口走去。
之凡送以樊到咖啡館門口攔計程車,以樊空出一手搔搔妹妹的頭,充分表露出對久未見面的妹妹的疼愛。
「要回家時,先打個電話給我。」他從口袋里掏出名片遞給她。「我可以陪你回去。」
「不必麻煩了,我還認得回家的路。我一個人回去沒關系,不過你可要在家里等我。」
之凡給他一個要他放寬心的微笑,以樊決定不跟她爭,畢竟她都二十八歲了,他沒有時時刻刻陪伴在她身邊的必要。
送以樊坐上計程車後,之凡回到咖啡館,服務生和廚師們立刻圍上前來,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個雙胞胎哥哥。之凡笑著承認,他們全都睜著不敢相信的眼眸盯著她,幾分鐘後,高學剛打了一通電話來找之凡。
「之凡,我有兩張『空軍一號」的電影票,我們一起去看好嗎?」高學剛的口氣是極度的期待,剛巧之凡的心情也不錯,因此答應了他。
「我正想找時間去看這部片。票是幾點鐘的?」
「午夜場的,剛好咖啡館打烊之後。」高學剛的興奮听得出來。「我去接你。」
「那晚上見了。」掛了電話後,之凡的心情是從沒有過的輕松,不是因為和高學剛和好如初,而是因為和哥哥前嫌盡棄;然而,她卻沒有想起與尼克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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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袁隼棠意料之外,蘇劭深很樂意見蘇權淵一面。
隼棠原以為劭深在知道蘇權淵打算明天到公司會會他之後,會想盡辦法不待在公司里,把一切交由隼棠打點;沒想到劭深先是一陣沉默,接著意有所圖的說讓蘇權淵放馬過來吧!
「我以為你會想辦法躲他哩!」隼棠有些失望的說,他還期待看到蘇權淵被劭深耍得團團轉的模樣呢。
「他既然已經急到這種地步,就算躲也躲不了一輩子。」劭深拿著話筒,緩步踱到窗前,目不轉楮地盯著樓下的街景。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下班後他就一直沒再出門過,只是斜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腦筋一片空白,現在都晚上九點多了,他還沒打開電燈,連晚飯也沒吃。
「他看你沒有相親的打算,已經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隼棠悻悻然的抱怨道。
劭深因為他自覺遭池魚之殃的語氣而微微一笑。
「這不是很好嗎?你不用為了找老婆傷腦筋。」劭深捉弄他。
「你在開玩笑吧?」隼棠不可思議的叫道,「我情願傷腦筋,也不要照他的意思去相親,他滿腦子只有財和權,選的相親對象哪個不是和他自身利益有關的干金小姐?」
「那你總得給他一個不想去相親的好理由,就像我,有同性戀的嫌疑。」劭深的語氣有些幸災樂禍和玩世不恭。
「我告訴他我現在在追一個女孩子。」
「是嗎?」他的聲調平板,沒有抑揚頓挫。
隼棠倒是不怎麼驚訝,能讓劭深的表情和音調風雲變色的事情並不多,他常覺得,劭深一定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本事。
「唬他的啦!你以為我真會照他的意思乖乖相親?」隼棠沒好氣的說,「我真想搬出去住。」隼棠的聲音突然變得苦澀、委屈,這令劭深感到好奇。
「過去三十幾年來,你倒是一點怨言也沒有。」劭深諷刺他。
「你永遠不會知道被那老頭當成下人般呼來喚去的滋味。」隼棠嘆口氣,「好歹我也是他的外甥,但是跟他身邊的保鏢卻沒什麼兩樣。」
「知道萃英出生才兩天就過繼給你父母這件事情時,你就應該曉得他有多冷血。」劭深的語氣倏地變得冰冷、仇恨。
「知道歸知道,但是我們家是仰賴蘇老頭的『慷慨』,才會有好日子過,一旦我光明正大的違抗他,我現在的工作就不保羅!」
劭深知道隼棠非常熱愛在四季集團的工作,因此不怪他到現在還屈就在蘇權淵的陰影下。
「我保證你很快就能月兌離苦海的。」劭深突然信心滿滿的說,其實他自己也不是十分了解這份信心是打哪兒來的。「不扯了,蘇老頭的事等明天再說吧!」
掛了電話,劭深仍盯著熱鬧的街景。今晚他沒打算到俱樂部去,因為他早就計畫好要給柳之凡來個出其不意,離十一點還有一個多鐘頭,他有得是耐性慢慢熬,不管這一夜將會以什麼樣的方式結束,直覺告訴他絕對不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