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與會的學者、來賓大家好,今天召開的研討會,主要是探討中國古代的藝術與生活。首先,我們歡迎第一位主講人……」
夏芷琪坐在底下,仔細聆听主講人說明古代婦女巾冠的演變及象征,會場一片肅靜,台上的學者滔滔不絕地說著,台下的與會者則一邊翻看手中的論文集,一邊聆听。
她側頭微微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那毫無波瀾的表情讓她看不清他是否感到很無聊。
好不容易鈴聲響起,中場休息時間到,她忍不住建議道︰「你要是覺得無聊的話,可以在外面等我,這樣也可以做自己的事。」
這次的研討會是在外地舉行,由于時間是兩天一夜,因此霍振勛決定陪她一起來。
其實,他這樣做她非常感激,因為膽小的她,根本不敢一個人住在外面的旅館,她怕有鬼。多了一個人,無疑為她壯了不少膽,她開心都來不及。
只是,見他百無聊賴地翻著手中這疊厚厚的會議論文,這沉悶無趣的中古文物研討會,似乎也不適合他,幸好研討會已經進行到第二天了,下午他們就能返回台北。
霍振勛迅速瞥她一眼,「也好。我快受不了這鄉音濃重的語調了,我懷疑會場里有幾個人真正听得懂他在說什麼。」
「別鬧了,他們可都是大師,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听到他們發表論文的。」她輕聲笑著駁斥。
他合上論文集,懶懶地說︰「對,是我太世俗了,不能明白學術的精奧,所幸我也不靠這行吃飯,不然恐怕要餓死了。」
她踫了踫他的手肘,「還說笑,再不出去,休息時間結束,你就得繼續听下一場。」
「那我非走不可了!」他站起身。「中午再來接你一起吃飯。」
「好!」她揮揮手,送他離開。
霍振勛一走,坐在前面的女孩們統統轉過頭,七嘴八舌地問︰「學姊,你男朋友啊?」昨天一直沒機會好好問這個新的八卦,現在正是時候。
「他是什麼研究所的?看起來滿酷的耶!跟我們班那些文弱有禮的男生都不一樣!」
面對她們好奇的追問,夏芷琪干笑著。這群還在念碩士班的學妹一向跟她很好,只是她們的逼問,也讓她招架不住。
「他——」她拉長音,看著學妹們期待的眼光,不禁唇角一彎。「不是文科的學生,也不是走學術的,所以看起來不太一樣。」
听見這個回答,眾人的興趣更高了。
「那他是做什麼的?」一位瘦小的學妹繼續發問。
「對啊,做什麼的?」其他人跟著附和。
她環視眾人一眼,決定簡單地說︰「他是安全顧問,負責保全的。」
「保全?」
所有人瞪大眼,面面相覷,半晌,一個看起來非常單純的學妹開口。
「學姊,你們的工作性質還差真多耶!」學術研究人員對上保全人員,這專長還真是差得天南地北。
「對啊,不過這樣也滿有意思的,可以多多認識不同的社會層面。」
「是啊是啊!」大家點頭同意。
夏芷琪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話,下一位主講人及主持人已進場就坐,所有人立刻各歸各位,沒多久現場立刻安靜下來。
學妹們的話彷佛在她心湖中投下一顆小石,泛起陣陣漣漪,讓她無法平心靜氣的听下去。之前她就想過兩人的生活差別太大,也許不適合在一起,但他是如此吸引她,讓她深陷不可自拔。
現在好不容易誤會冰釋,兩人在一起甜蜜得不得了,尤其最近他幾乎是放下手邊的工作全心陪伴她,她實在也不能再挑剔什麼了。
中午時分,學妹們見她要和男朋友一起吃飯,擠眉弄眼地朝她揮手道再見。
霍振勛見狀,淡淡一笑後,也沒說什麼。
「想吃什麼?」
「隨便吃吧,吃完我們就回台北,下午的研討會我不听了。」
「終于覺得無聊了。」他語調微揚,臉上帶笑。
她挽著他的手臂,抬眼看他。
「有點。」她不得不承認。「反正研討會的論文已經在我手上了,回去自己看就行了。」
「那太好了,我們走吧。下午沒事,我帶你去我的辦公室,讓你‘深入’了解我的工作,好嗎?」霍振勛有禮地問,但那莞爾的語氣,分明是在笑她前陣子調查他的工作。
她揚起秀眉,「當然好,我要好好了解你到底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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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霍氏集團的辦公大樓里,夏芷琪如坐針氈地端坐在沙發上,面對這個突然來找弟弟的霍振天,她不免緊張起來。
霍振天有一雙異常懾人的黑色眸子,全身上下散發與生俱來的領導氣勢,這是一個慣常下命令的男人,也是個讓人不容忽視的男人。瞧見他正在打量她,她不免坐立難安。
霍振勛坐在她身旁,伸手捏捏她的手背,無聲地要她別緊張。他往後靠向椅背,閑散地注視一臉嚴峻的大哥。
「你一向很少踏進我的辦公室,怎麼今天突然來了?有事叫我上去就好了,何必浪費你寶貴的時間?」
「我不親自下來,你會帶夏小姐上去介紹給我認識嗎?」霍振天皺眉看著唯一的弟弟。「我很想認識這位願意讓你甘心交出‘玉龍’的小姐,還不趕緊介紹!」他威嚴地說。
縱使已經知道他為了她放棄「玉龍」,但從霍振天的口中說出,夏芷琪依舊感到一陣欣喜。
「芷琪,這位是我大哥。大哥,她就是芷琪。」霍振勛輕描淡寫地說,但注視兄長的黑眸里,卻明顯透露出對夏芷琪的保護欲。
對此,霍振天只是揚了揚眉,隨即將視線轉向夏芷琪。
「夏小姐,很高興見到你。」他溫和地開口。
「我也很榮幸。很抱歉因為我讓你失去‘玉龍’,我知道它對霍家有很大的意義。」夏芷琪真心地說。
聞言,霍振勛伸手覆在她的小于上,要她別在意。
霍振天將這舉止看在眼里,微微扯動嘴角。
「這件事請不必放在心上,振勛向來冷靜行事,如果他認為值得,我也沒有理由反對。」說完,他轉向弟弟交代道︰「等一下到我辦公室,我有件案子要給你看看。」
「你去工作吧,我在這里沒問題。」夏芷琪輕聲對他說,他點點頭,起身和霍振天上樓商討事情。
在他們兩人離開後,夏芷琪環顧這間豪華辦公室,除了良好的采光照明、簡單大方的擺設和精密的電腦儀器,里頭還有一間不小的休息室。舒適的辦公環境,在在說明了霍振勛在公司的地位。
沒多久,霍振勛帶著一只牛皮紙袋回來。一見面,立即給她一個熱吻。
「在這里玩得開心嗎?」他問。
「還不錯!」她攬著他的脖子笑道。「這里里里外外都很有趣,感覺好像在探險。這是什麼?」她指指牛皮紙袋。
「別人委托我的案件。」他輕描淡寫地說。
此時此刻,他的女人就在懷里,一臉幸福洋溢地抱著他,他只想和她好好溫存,根本不想談公事。
「要做什麼?」她忍不住追問,擔心是危險工作。
「要和你。」他用高大的身軀將她抵在辦公桌前,傾身吻住她小巧的耳垂,以行動代替言語。
她伸手抵住他結實的胸膛。「我是問這個案子要做什麼?」
他不在乎地笑了笑,心思全在她身上。「沒什麼重要的。」
「可是,我——」夏芷琪還沒說完,他用一記深吻堵住她的小嘴,一把將她抱上辦公桌,強健的身軀站在她兩腿之間,這再明顯不過的動作令她瞪大了眼。
「振勛,這里是辦公室,你該不會是想、想……」她紅了臉,視線忍不住飄向門口,深怕有人推門而進。
「對,我想在這里要你。不要緊張,門已經鎖上了。」他伸手拉高她的裙擺,黝黑的大掌沿著她柔女敕的大腿而上。
「可是大家都會知道……」她想再說話,但他熾熱的吻卻讓她說不出話來。
「放心,我沒打算告訴別人,也不想請人參觀。」他再度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打算好好實現自己的幻想。
不久,他們兩人再也沒有誰開口說話,只有纏綿的氣息和低低的申吟飄散在彼此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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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夏芷琪一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不能成眠。稍早,當霍振勛說他有事必須出去,晚點才能回來時,她就感到很不放心。
她心知肚明他是去辦那件他說不重要的案子,好幾次她想問清楚,但都讓他用給轉移注意,到最後她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已經連續幾晚都出去,雖然他回來都是悄無聲息,但她就是睡不好,因為她擔心他。
他的工作和她差別太大,就她而言,研究文物的工作單純得不得了,但他的工作卻是神秘又危險,也許還需保密不得外泄。
既然睡不著,她干脆起身下床,一走進客廳,只見黑暗的客廳里坐著一個男人,那是霍振勛。
「你醒了?」
「根本睡不著。」她靠近他,隨即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他伸手一把抱住她,將頭埋在她的秀發里。「嗯,你好香。」香得讓他蠢蠢欲動起來。
「你調查那件‘不重要’的案子需要喝酒?」她滿瞼困惑地問。說真的,她一直以為他八成又是當賊去了,想不到他竟是去喝酒。
「哦,你說那件啊,那早就結案了。我今天是去查另一件案子,這回是商業間諜,想套出一點口風,喝酒比較快……」他漫不經心地說,摟著她香軟的身子,大手不規矩起來。
她用力推開他,抬眼直視他明亮的黑眸。
「那你為什麼沒說清楚,我一直以為你辦的是同一件。」她皺著眉道。
他嘆了口氣,「那也沒什麼,這件和那件又有什麼差別。」
她抿起唇望著他,心里有些氣悶。
見她這樣,霍振勛也皺起眉。「不過是件小事,生什麼氣?」
「我不喜歡你這麼晚回家。」
「好,那我以後早點回來陪你。」他緩下語氣,攬著她進房,「你先睡,我洗個澡再上床。」
她爬上床躺好,睜著眼楮注視他,「你以後不要調查危險的案件,好不好?」她軟聲要求。
「好。」他低頭吻她,毫不猶豫地承諾。
聞言,夏芷琪放心地露出笑容。「快去洗,我等你出來。」
听出她的言下之意,霍振勛精神一振,腦海開始浮現翻雲覆雨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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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听見敲門聲,夏芷琪立刻抬頭望向研究室敞開的門口,卻見到一位非常意外的訪客——龍語兒。
「龍小姐。」她很驚訝會見到龍語兒,更驚訝她會來找她。
龍語兒踩著優雅的步伐走進來,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容。
「夏小姐,很意外見到我吧。」
「是有一點。」她承認。「你請坐。」
龍語兒環顧了下這間研究室,隨即在一張電腦椅上坐下。
「這次來,是想跟你賠罪,我不知道柯杰峰竟然拿你來要脅霍振勛,雖然我曾那樣提議,但你拒絕後,我就沒再動過那樣的心思。」她真誠地說。
夏芷琪點點頭。
「算了,我已經不在意了,你不需要解釋。再說,柯杰峰也沒有真正傷害我,我只有受了些驚嚇。」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感到很抱歉,我是想拿回‘玉龍’,但絕沒想過傷害你。」龍語兒再次說明。
夏芷琪揚唇一笑。
「我相信,不然現在你也不會在這里了。其實知道你們雙方終于有一人願意放棄,我真的很高興。」這樣一來,她和振勛就不必為了「玉龍」夾在其中了。
「我也很高興能得到‘玉龍’,但我想彌補你的損失。」
「不需要,我打算為‘玉龍’寫一篇文章,能親眼看過、親手模過並拍照留念,我已經滿足了。」她微笑道。
龍語兒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而後輕聲說道︰「你真是一個單純又善良的好女孩,在商場上,人們互相示好總是有事相求,一切以利益為主,誰也不會真正相信誰。不過,即使你別無所求,我也不能毫無表示。」她打開皮包拿出一個小盒子,而後遞給夏芷琪。「把它當作是我們之間友誼的象征吧,我真的很喜歡你這個朋友。」
她打開來看清是什麼東西後,嚇了一跳。「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盒里的翡翠墜子價值不菲,她怎能收下。
「和‘玉龍’比起來,這個根本不算什麼,就請你收下吧。」龍語兒態度堅決地說。
夏芷琪拚命搖頭,同樣堅決不收。
「如果我收了,反而證明我們不是朋友,因為友誼無價,所以我不能收。」
聞言,龍語兒紅唇一彎,露出個單純的笑容。「友誼無價是嗎?嗯,听起來很不錯。」
自從接手家族事業後,她很清楚「商場沒有永遠的朋友」這句話,除了親人外,她早已習慣獨自一人。但現在,她注視夏芷琪率直且毫無戒心的眼楮,開始隱隱期待起來。
也許,她們可以試著成為好朋友。
夏芷琪不清楚龍語兒的心思,只是甜甜地朝她一笑。
「當然不錯,這個你還是拿回去吧。」
「那……一起吃個飯吧,我請你。」龍語兒提出邀請。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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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你真的要赴約?」
听到霍振勛問出第三遍同樣的問題後,夏芷琪忍不住看著鏡子,朝站在身後的男人皺起眉頭。
「當然。你似乎很有意見?」
「我當然有意見,龍語兒在商場打滾這麼久,是個深藏不露的女人,而你……」
「我怎樣?」她偏過頭,用一種過分甜蜜的語氣問。
霍振勛挑起眉,不為所動地繼續說︰「就像一張攤開的圖,什麼都讓人看得一清二楚。」
「我們只是單純的吃吃飯、聊聊天,又不是談生意,干嘛爾虞我詐的!」她不以為然地反駁,繼續在鏡前涂上淡淡的唇彩。
「你怎麼知道她是真的想交你這個朋友?」他不樂見她和龍語兒走得太近,那個女人老愛找麻煩,尤其是找他們霍家男人的麻煩,他怎能讓芷琪和那種女人太接近。
「你不要對她有這麼多成見好不好?她是怎樣的人,我自己會去評斷,我們才剛要認識而已,請不要扼殺我們的友誼好嗎?」她拿起梳子梳頭發,望著鏡中眉頭緊皺的男人問︰「你今晚又要出去?」
「對,我會早點回來。」他知道她老是擔心他的安危,盡管他不認為他所接下的案子有什麼危險性,但她對安全的定義似乎十分嚴苛。
「加上今天,這個禮拜你已經有三個晚上都要出去了。」她放下梳子轉頭注視他,眼里有些擔憂。
他聳聳肩,「這是工作。」一句話解釋一切。
她咬著下唇,「振勛,你不覺得我們之間的差異很大嗎?有點像是……兩個世界的人。」她低語。
聞言,他濃眉擰起。「別又胡思亂想了。」
她認真地看著他,表情非常嚴肅。
「我在想,一位埋首書本、正經八百,又沒有什麼豐富經歷的……」她停下來,搜尋適當的形容詞。
「老處女?」他微笑提供,惹來她一記白眼。
「我才不老呢!」她的抗議引他大笑出聲。
「好,你不老,而且也不是處女了,這樣滿意了嗎?」他嚴肅地說,但眼里蓄滿濃濃的笑意。
她哼了一聲,才又轉回主題。
「我是說,像我這樣的人,真的適合你嗎?或者,該說像你這樣拿危險當飯吃的人,會適合我嗎?」她蹙起秀眉望著他。
他嘆了口氣。
「你想太多了,我沒有拿危險當飯吃,記住,我是安全顧問。我有辦公室,是下達命令的人,不是上陣殺敵、沖鋒陷陣的敢死隊。」
「但你老是晚上出門調查案子,留我一個人在家,我不喜歡,而且我也很擔心。」她悶悶地說。
「那是剛好有幾件案子同時找上門,過陣子處理完畢後就不會了。」
「你可以不接啊!你也答應過我不接危險案子的。」她無意識地扯著他的衣袖。
霍振勛皺起眉,「我是答應你不接危險案子,但這些案子對我沒什麼困難的,危險性又不高,你不要無理取鬧。」他語氣溫和,但態度卻非常堅決。「我的工作對你而言或許很危險,但對我一點也不。我是個頂尖好手,否則那些人也不會捧著那麼多錢請我出馬。」
他對他的工作一向樂在其中,也把它們當作一種挑戰、一種有趣的嗜好。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而是……」她放開他的衣袖,猝然站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包包。「不說了,我要出門了。」
他握住她的手臂,犀利的黑眸盯住她。「芷琪,不要鬧脾氣。」
「我沒有。」她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好了,真的要出門了,不然會遲到。」
他審視她片刻,似乎想確定她是否還在不高興。
「一起走,我送你。」
她點點頭,跟在他身旁一起走出房門。
夏芷琪瞥了他堅毅的側臉一眼,此刻的他雖近在眼前,但不知為何,她卻感覺兩人的距離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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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半,夏芷琪回到住處,原本興高采烈的好心情,在發現屋內空無一人時,立刻蕩到谷底。
平常她下班回到家後,晚上幾乎不太出門,今天刻意晚回家,就是為了讓霍振勛嘗嘗在家等人的感覺。
結果,到最後等待的人還是她。
她沮喪地走進房里,隨手將包包扔到一旁,一個人坐在床沿,把頭埋在交疊的雙臂中。
認識他時,他的神秘與危險深深地吸引她,雖然他臉上經常保持微笑,大部分的時候也表現得爽朗隨和,但她知道在必要的關鍵時刻,他會立刻轉變成一個冷酷且毫不留情的男人。
在過去,她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愛上一個和她完全不同的男人,但這回她真的陷得太深了。她知道她愛他,但他呢?他從來沒說過,即使在兩情繾綣時,他也沒有說。
霍振勛靠著門,無聲地注視她。她煩惱不安的表情讓他起了一絲警覺。
「你在想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她拾起頭,赫然發現他就站在她面前。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都沒听見聲音。」
他在她面前蹲下來,用深沉嚴肅的眼神凝視她。
「是你想得太專心了,才沒有發現我。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沉默在兩人之間彌漫,夏芷琪凝視他刀刻斧鑿般深刻的五官,仔細思索即將說出口的話。
「我在想我們到底適不適合彼此?我們的個性、生活幾乎是天差地別,我……」她沮喪的停下來。
霍振勛微微眯起黑眸,眼里有著風雨欲來的平靜,但他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等她說下去。
「我想,我需要一些時間好好思考未來的路要怎麼走。」終于說出來了,她望著他,隨即低下頭,不敢再看那雙憤怒的眸子。
「所以,你又要分手了?」他一字一字地咬牙問,想要確定他是不是誤會她的意思。
「我不是想要分手,我只是想我們先冷靜一段時間,好好想清楚再說……」她急忙抬頭解釋。
霍振勛冷冷地站起身,用漠然的眼神注視她,冷峻的態度讓他瞬間又變回那遙不可及的男人。
「不必說這麼好听,我明白你的意思。我霍振勛也不是死纏爛打的男人,想分手用不著說得這麼委婉。」
「振勛……」她開口想解釋,但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因為她確實想要冷靜地想一想,如果分手可以讓兩人都找到屬于自己的空間,那就……分手吧!
見她無話可說,霍振勛站在原地,神情一片木然,但那雙黑色的眼楮卻燃燒著熊熊怒火,當他再開口時,語氣冷得像冰。
「將來即使你苦苦哀求要挽回,我也絕不會回頭!我們之間,沒有第二次機會!」話一說完,他轉身就走。
夏芷琪低下頭,淚水簌簌落下。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傻事,但她害怕如果現在不好好想清楚,將來她會更後悔。
十二月的冷風從微敞的窗戶吹入,她雙手環抱自己,努力抵擋突然涌上心頭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