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權站在人群中,身邊艷麗的女伴挽著他的手和旁人寒喧著。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掩飾對身旁所有人的不耐煩。
這一個多月來,無聊和不耐的心情總是揮之不去,不管他換了多少女伴,喝了多少酒,他還是抑郁寡歡,明亮閃爍的水晶燈,點亮了黑夜,也照映出無數衣冠楚楚的賓客,即便身處眾人中,他依然感到空虛寂寞。
「親愛的,怎麼不說話呢?」雅娜輕輕靠在他身旁j吐氣如蘭地說︰「是不是我說太久了,讓你不耐煩了?」
、「沒有。」他向走過的侍者招手,不著痕跡的抽出被她挽著的手。
「我想喝杯酒。」
「討厭啦,都不抱人家,你可以用另一手拿酒杯……」
文君權抬眼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走過他眼前,頓時女伴說了些什麼他都沒有听進耳里,黑眸緊緊鎖住那道縴細的身影,兩只腳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自動向前走去。.「咦?你要去哪里?」雅娜見他突然走掉,立刻跟上去。
文君權停下腳步,她不見了。
他擰眉掃過室內眾人,仍沒發現她的蹤影。他不尋常的舉動,引來女.伴的關切,他轉頭注視幾天前自動找上他的雅娜。
「怎麼啦?這樣看我!」雅娜臉上掛著完美的微笑,但心里卻有些’忐忑不安。
他從未這樣看過她,.仿佛不認識她一樣。是,他們認識不久,但是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啊!
她試圖再度挽他的手,卻讓他避開。
「雅娜,我今天有點累,我想一個人。」文君權極力維持基本禮貌,不著痕跡地站開一步,不想聞到她身上濃烈的香水味,也不想再看她臉上修飾得過于完美的妝容。
雅娜望著他疏離冷淡的表情,半晌,她聳聳肩,露出一個合宜的笑容。
「我們是朋友吧?」她是聰明人,入行當模特兒已經五年了,早懂得把握機會增加自己的曝光率,也懂得見好就收。
「下半年「威斯汀」的廣告宣傳,我會將你放在人選名單里。」
「謝謝,我會把握機會的。」她開心地笑了,無視他疏離冷淡的態度,傾身給他一個頰吻。「你真是個紳士,很高興認識你。」
親密的一幕引來旁人的注目,大家心照不宣地笑著。男人女人的親吻戲碼,在他們=眼里早是司空見慣了。
站在角落的容言淨也看到這一幕了,她靜默不語,讓陪在一旁的容心心暗嘆一聲。如果早知道文君權也會出現在這里,她就不會勸堂妹來了。
縱然言淨表現得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但容心心知道情傷沒有這麼快就可以平復,那男人真的重重傷了言淨的心。
今晚她好不容易有空,並且說服了言淨出來走走,沒想到卻看到文君權,真是冤家路窄!
容心心把視線轉回堂妹身上,柔聲道︰「我們到外面去吧,里面太多人了,有點熱。」。
容言淨點點頭,和她走到外面吹吹風。
「還是外面舒服多了……」容心心望著過分沉靜的堂妹極力找話說,驀地,她見到一個人,眼楮瞬間亮了起來。
「咦,言淨,你看,是你欣賞的那位學長耶}街;還記得他嗎?」
容言淨看著前方的男人,眼楮睜得大大的。
‘‘真的是學長一…•哇!他一點都沒變!」
周格杰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文武雙全,品學兼優,既是籃球校隊的一員,也是辯論社的社長,他個性幽默開朗,是她大學時代最仰慕的男生。周格杰畢業後,他們曾在一次派對上見過面,那是她第一次和他聊天,緊張得不得了。後來他到美國深造,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面了,直到今天。
「走,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容心心露出笑容,拉著堂妹往周格杰走去。
周格杰站在庭園里和朋友聊天,見到她們走近,認真地看了一眼,隨後露出友善的笑容,他向朋友們點個頭,朝她們走來。
「言淨,好久不見!哇,你變得不少,小女孩長大了!」他咧嘴笑著,露出一口白牙,而後目光轉向容心心,禮貌地問︰「這位是?,,「她是心心,我堂姐,也是你學妹,只是以前沒機會和你聊聊。」
容言淨笑著回答,今晚第一次感到心情愉快,「你好,很高興見到你們。我剛回台灣沒幾天,還在熟悉環境,好久沒回來了,環境變化很多啊!」
「可不是」看著他爽朗的笑容,容言淨忍不住也露齒微笑。
文君權站在後面,看著終于找到的俏佳人。淡淡的月光落在她嬌俏的臉蛋生,照亮她臉上燦爛的微笑。
思念像一波巨浪向他襲來,打得他幾乎站不住腳。他不只想念她的身體,更想念她的微笑,想念她的機智,想念和她在一起的輕「松與滿足。
光是看她站在他服前,他頓時覺得全身活了過來,一個多月來的掙扎矛詹、苦苦煎熬,都在瞬間有了答案。
他赫然明白了為何易洋一直要他好好想清楚。
他是當局者迷,為了報復爺爺而傷害自己心愛的女人,卻沒想到這樣做根本一點都不值得,他實在不必因為言淨的良好出身而刻意舍棄她。老天,他還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他閉了閉眼,握緊拳頭,想要克制自己往回走,他得好好想個辦法重新挽回她的心,現在的他心’楮過于激動,並不適合做任何事情。
當他睜開限準備離開的時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成功地留住了他的腳步——「學長,言淨一直很欣賞你,我也是從她那里知道你的事情……,,文君權身軀一僵。
言淨欣賞那個男人?
她欣賞那個學長?
黑眸眯了起來,他緩緩轉過身,慢慢朝他們三人走過去。
容心心微笑地看著堂妹和周格杰聊天,美眸早己聰到文君權往他們的方向走來。’
方才她就已經注意到他了,但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言淨身上,從他注視言淨的眼神,要說他完全不在乎言淨,她一點也不相信。
「你一定要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們好好聚聚,如果你白天要工作,我們可以晚上出去走走,听說台北的夜晚很迷人,」周格杰熱情的邀約。
「好啊,那有什麼問題!」容言淨粲然一笑,和學長談話總是十分輕松。
「介意我加入嗎?」文君權站在她身後,口氣輕柔無比。
容言淨嚇了一跳轉過頭,完全沒料到他竟然會在這里,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文君權滿意地注視她錯愕的表情,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聊天已經讓他很不舒服,听見有男人要約她出去,更讓他的不爽攀到極點,他不願細想他已經沒有權利管束她,他只知道,此時此刻,他不願放手。
周格杰愣了一下,但馬上恢復過來,友善的開口,你好,文先生,我是周格杰,很高興認識你。’,「你知道我是誰?’’
「當然,近來在雜志上常常看到你的消息。」周格杰委婉解釋,這陣子的商業雜志不乏他和眾女友的緋聞。
「是啊,文先生艷福不淺,人盡皆知。,’容言淨冷冰冰地說。
「一切都母空穴來風,八卦流言不值一提。」文君權淡淡表示,他的注意力全在眼前這個冰冷的小女人身上,她穿了一件平口的銀色禮服,的肩膀在月光下看起來閃閃發光,仿佛在引誘男人犯罪一般。他眯起眼,不高興所有人都看到她美麗窈窕的曲線,更別提捌j光滑白女敕的肩膀。
、容言淨輕哼一聲,刻意將注意力放在周格杰身上,絲毫不理會身後的男人,自然也沒看到他放肆的目光停在哪里,但周格杰和容心心卻瞧得一清二楚。
「周先生,可以讓我和言淨單獨談話嗎?,,「呃……」周格杰愣了一會兒才點下頭,‘當然可以。,,容心心不用文君權開口,立刻微笑道︰「你們慢慢聊。,,容言淨睜大眼看著他們兩人相偕離開,不敢相信他們竟然這樣丟F她。
「別看了,周先生不會是你的好對象。’’文君權陰沉地開口,打斷她的注目。
她猛地轉身,抬眼瞪著他,臉上的微笑和她的眼神一樣冰冷。
「是不是我的對象都不關你的事。」
看到她終于轉過身正視他,而不是把他當作空氣一般,他幽深的日艇眸閃過一絲光芒。
「言淨,我想——」.「你想什麼並不重要。」她怒沖沖地打斷他的話。「重要的是,不要來打擾我和學長,我發現除了你以外,好男人還不少。」
話一說完,也不管他反應如何,她轉身就走。想不到才跨出一步,啪的一聲,她身上的禮服竟然裂開,她驚叫一聲,措手不及的抱住胸口。
文君權迅速伸手拉住她的禮服,順勢把她抱在懷里,借以挽救她的名譽,以及胸前那一片雪白的肌膚。
「對不起,不小心踩到你的禮服,實在很抱歉,我一定會賠償你所有的損失,請你不要生氣。」他嘴上道歉著,但聲音里的愉快仍是溜了出來。
他根本一點都不感到抱歉,抱在一起的兩人都明白,他絕對是故意的。
容言淨又氣又慌,只能抓著衣服僵站在他懷里,讓他攬著她、護住她,才免于春光外泄。
「文君權,你太可惡!我恨死你了!」她低嚷,’既想狠狠痛罵他一頓,但又怕引起別人的注意。老天,她真擔心衣服掉下來曝光,若真如此,她發誓她一定會殺了他!
她氣呼呼地瞪著他,卻看見他的目光流連在她胸El,她的視線跟著下移。
「啊——」
'
她驚叫一聲,發現他的手竟然擱在她的胸El上,她氣得伸手用力拍開他。
「我幫你拉衣服。」他的理由非常正當。
「你、放、手!」她咬牙吐出話,動手推他。
「不要這麼大動作,不然衣服會掉下來的。」文君權好心提醒,一雙手仍是不肯放開她。
她忿忿不平的抬頭,望進他漆黑的眸里。她不懂他眼里的光芒有何含意,但她明白他絕對不懷好意。
「放開,我要走了。」她一手拉住衣服,一手使勁推他。
「我送你去換衣服。」他堅持著,手掌因為使力而微微握緊了她胸前的柔軟。
她驚駭地瞪大眼,更用力拍他,想把那只可惡的手掌狠狠揮開。
「不用,我坐車回家。」
「言淨,門外少不了狗仔盯梢,你確定你要這樣出去?」他柔聲提醒,見她突然僵直不動,黑眸里閃過一絲笑意。「我帶你上樓到休息室,打電話叫人送衣服過來,前後不會超過半小時。,,容言淨瞪著他,心里不得不考慮他的提議。
宴會還沒結束,外面也確實有記者,如果她抓著衣服遮遮掩掩的走出去,絕對會引起大家的注意,到時候她可能又要見報了。
思及此,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像是察覺她的恐懼,文君權柔聲開口,‘‘乖,不要怕,踉我走,我帶你去換衣服,讓我彌補你。’’最後一句話,他說得特別溫柔,可惜她沒有听懂。
「哼,換完衣服我們就分道揚鑣。’’
知道她妥協後,文君權識相的不再多說什麼,攬著她挑最少人的地方走,並用身體護著她。
盡管懷里的女人氣得火冒三丈,但此刻有她在身邊,聞著她身上清新的香味,一個月來的無聊不耐,頓時被滿足所取代。
到了休息室,——關上l'-J,容言淨氣呼呼的準備罵人,孰料一轉身就被他壓在門板上,當他溫暖的手拂過她赤果的肩膀時,她輕顫了下,昔日的親密回憶瞬間跳回她的腦袋里。
「你瘋了嗎?我們已經分手了!」她低叫,用力推開他,卻發現他文風不動,結實的手臂更加圈緊她。
「你說縟對,我一定是瘋了才會和你分手。,’他低喃道,抱著她的感覺這麼好,讓他永遠都不想放開。
他絕不給任男人機會擁有她,她是他的,他不會再放手了!
「走開!」她抬腳想用力踢他,逼他放手,結果他是松手了,但她的衣服也滑到腰際。
「啊——」她驚叫一聲,看他黝黑的眸子里燃起火焰,她的呼吸突然一停,喘不過氣來,直覺地抓住衣服跑向一旁的沙發好遠離他。
文君權輕松就追上她,兩人跌在柔軟的沙發上,容言淨再度被他壓在身下,她挫敗地打他,知道自己陷入困境了。
「言淨,我錯了,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他柔聲說。
盡管一再告訴自己要堅強、要冷漠,但听見他的話,來的痛楚又在心頭燃燒起來。
「太晚了,你對我已經不重要了……,’她搖搖頭,淚水滑落兩頰,她想伸手抹去,卻發現她的手被他牢牢握住了。
文君權低頭吻去她的淚水,一遍又一遍地重復對不起,最後輕輕地吻上他魂牽夢縈的紅唇。
「我很想你,我從不知道思念是這麼痛苦的一件事。」他低喃。
「你很想我,卻還跟這麼多女人在一塊。」想到他的緋聞,她全身一冷,稍稍軟化的心再度硬了起來。「起來,我不想這樣跟你說話。」
「你的嫉妒讓我感到很愉快,但那完全沒有必要,我心里只有你,我從沒跟她們任何一個人上床。」他望著她,她韻頭發披散在沙發上,美麗的眼楮因為生氣而更加耀眼。
「你騙人!」
「我沒有。我承認我有動過這個念頭,但是我做不到。」他把頭埋進她的頸間,聞著屬于她的味道。「我很想你,總是想起你,而她們都不是你。」他吻著她的肩膀,傳達另一種強烈的需求。
「晤……」容言淨扭頭擺月兌他的吻。雖然在心里她不斷夢想這一天,他來到她面前懺悔,坦承錯誤,但他真的來了之後,她又害怕好夢易醒。她想好好和他把話說清楚,但不是在這樣的情況——她衣衫不整的被他壓在下面。
「你是那麼美,那麼純真,我忘不了你對我的笑,今晚看到你用那樣的笑容對別的男人,我簡直要氣瘋了,我很抱歉毀了你的衣服,但我不能放你走,你是我的,我的!」文君權啞聲強調,抱著她的手勁也加強了力道,仿佛要將她柔軟的身軀揉進體內。
容言淨閉了閉眼,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他的城府太深,心機太重,她沒辦法承受再一次的打擊。
他拾起頭,溫柔地凝視她復雜的神情。
「我很抱歉傷害了你。」他低聲說……
她睜開眼,眼里閃著遲疑,驀地,敲門聲響起,打破了這神奇的一刻。容言淨警覺起來,用力推開他。
「快起來!」她急忙推他,自己也坐起身拉住禮服,她發誓,以後再也不穿無肩帶的衣服!
叩叩叩!
敲門聲再一次傳來,文君權不耐地低咒一聲。
「該死,一定是送禮服來的人。」
他起身往門口走去,一開門,就見容心心站在外頭,手里拿著一件黑色洋裝。
「文先生,听說言淨的禮服毀了,我特地帶一件新的衣服來。」容心心側頭看見容言淨紅著臉,一手抓著衣服一手比著手勢,要文君權出去,她淺淺笑著,配合堂妹道︰「我幫她換衣服,麻煩你回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