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無雙派媒婆浩浩蕩蕩從京城到宣河縣的寶家提親,給足了寶家面子,一時之間,寶安兒成為宣河縣里眾家姑娘羨慕的對象,真希望自己也能「撿」個有錢的如意郎君回家。
提完親的半個月之後,寶安兒就從從宣河縣出嫁,坐上戚家準備的八人大轎,正式離開她的故鄉,嫁往京城去,原本的寶宅就剩下寶康及新來的管家打理一切。
寶安兒帶著貴叔嫁往京城,希望能夠好好照應貴叔,讓他可以享享清福,感謝他始終沒有離開,還一直幫著她。貴叔本來連連推辭,但在她的堅持之下,他最後還是答應下來,欣慰地一同跟到京里。
第一次離開故鄉,到一個全新的陌生環境,其實寶安兒有些忐忑不安,但只要一想到她此行是要嫁給戚無雙,和他成為夫妻,內心泛起的甜意又壓過她的不安,變得期待。
不知道京城是怎樣的繁華?不知道她的新婚生活會是如何甜蜜?真希望能夠早點到達京城,開始嶄新的生活。
好不容易,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終于回到京城,在戚家門前停止,新郎官戚無雙一身大紅喜服,笑容滿面的來到花轎邊,等著新娘下轎。
頭蓋紅巾的寶安兒被媒婆攙扶出來,或許是坐久了搖晃的轎子,一下轎還不是很習慣,腳步踉蹌了一下,幸好戚無雙眼明手快的趕緊扶住她的身子,就怕她跌倒。
「還好吧?」戚無雙關心地問。「不舒服嗎?」
「我沒事。」她搖搖頭,語氣嬌羞,四周都是圍觀的人,喧鬧聲不斷,都在討論她這個新娘,幸好她頭上蓋著紅巾,要不然,肯定會非常的不好意思。
兩人進到戚家,來到大廳里,順利地拜堂成親,之後戚無雙就忙于應付來賀喜的客人們,寶安兒則在新房內等待,對即將到來的洞房花燭夜是既緊張又害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雖然在出嫁前,戚無雙曾派一名婦人幫她打理出嫁事宜,還特地拿著圖讓她了解一番,提點她洞房當天會發生的事情,但她還是一知半解,所以很擔心會壞了夫君的興致,甚至是將洞房花燭夜給搞砸也不一定。
好不容易等到入夜,戚無雙迫不及待要回新房和自己的嬌娘子溫存,將所有來賀喜的客人都交給弟弟們應付之後,他離開前廳,擺月兌掉累人的應酬。
他一進到房里,就見寶安兒坐在喜床上,等著他回來掀蓋頭,他讓隨侍的丫鬟都退下,不想要有任何人來打擾。
直到房里只剩下彼此之後,戚無雙才掀起紅蓋頭,掩在蓋頭巾之下的寶安兒嬌紅著臉蛋,眉眼之間含羞帶笑,比平常更為嬌媚動人。
一切塵埃落定,他終于抱得美人歸了,此刻他內心的喜悅滿足根本無法用任何言語表達,胸口漲滿了對她的愛意,只想好好和她纏綿在一起,沉醉在有她的溫柔鄉里。
「安兒,怎麼不敢抬頭看我呢?」他語調中隱含著笑意,在成為他的妻子後,她反倒害羞起來,更是讓他忍不住想要好好逗弄一番。
寶安兒還是微低著頭,害羞得不敢正眼瞧他。「是……是因為頭上的鳳冠太重了,才不是我不敢看你。」
「那簡單,我幫你把鳳冠拿下。」他伸出手,輕巧地將她頭上的鳳冠拿起來,放到桌上,然後又回到她面前。「現在你的頭總該抬得起來了吧?」
她害羞地輕咬下唇,之後終于鼓起勇氣抬起頭,和他對上了眼。
「安兒……你真美……」今晚的她真的很美,猶如嬌艷的紅牡丹盛放,還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他眼神痴迷地瞧著她,舍不得移開眼,不由得贊嘆出聲。
他彎,吻上她紅潤誘人的唇,終于品嘗都屬于她的甜美,他等這一刻已經等很久了,當然不會這麼容易就結束纏綿親昵的吻。
他先是淺而柔地吻著她的唇瓣,等待緊張的她放松下來,在她漸漸接受這親密的舉動之後,他才含住她的唇,細細吮吻,給予她更多刺激……
一夜歡愛,讓初經人事的寶安兒累壞了,她昏昏沉沉地睡著,完全不知道天已大亮,而早已醒過來的戚無雙也舍不得叫她起來,由著她繼續沉睡。
丫鬟們也非常識相地不進新房打擾,一直在外頭緊緊等待,早已猜得到,他們今天大概是不會太早起身的。
戚無雙瞧著自己懷里睡得香甜的小女人,一顆心滿滿都是對她的愛意,如果可以,他真想和她在床上糾纏個三天三夜不出房,只可惜他有不少俗務纏身,而她恐怕也吃不消,只能想想之後就作罷。
在看夠了她的睡顏之後,他才起身套上單衣,放下床帳遮掩床上的春光,讓在門外等待的丫鬟進來伺候他梳洗穿衣。
丫鬟們知道夫人還沒醒,輕手輕腳的盡量別發出太大聲音,免得吵醒夫人的休息。
只不過接連不斷的窸窣聲響,還是逐漸把寶安兒從甜美的夢鄉當中給拉了回來,她睡意濃濃的還睜不開眼,想要動一動身子,沒想到全身都泛起了難耐的酸痛,害她忍不住申吟出聲。
「哎呀……好痛……」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全身的骨頭好像被人全部打散又重新再拼回來似的,痛得她幾乎都起不了身。
「安兒,你醒來了嗎?」戚無雙一听到床帳內傳來申吟聲,趕緊回到床邊,微掀床帳,臉上滿足的笑意非常明顯。「如果下不了床就別勉強,繼續躺著休息,你放心,決對不會有人敢講半句話的。」
他們家父母多年前就因為年事已高而相繼過世,戚家現在地位最高就是身為大哥的戚無雙,所以她沒有早起見公婆的必要,他就讓她繼續睡了。
「呃?」寶安兒看到早已穿戴好的他,原本還非常混沌的腦子終于清醒了不少,還訝異地瞪大了眼。
他身穿暗紫色的衣裳,那高貴的衣料襯得他氣宇軒昂,雖然他就算穿布衣也難掩不凡之氣,但在華服的陪襯之下,更是將他一身的高貴之氣全都顯露無疑,讓人驚艷不已。
「怎麼看呆了?」他捏捏她柔女敕的臉蛋,看能不能把失神的她給捏醒。「才過了一夜,就不認得相公了嗎?」
她猛然回過神來,終于想起發生什麼事,她終于嫁給了戚無雙,已經正式成為他的妻子,而她之所以渾身酸痛,那是因為……因為昨晚的洞房花燭夜……
想起昨晚的火熱歡愛,寶安兒害羞得紅起臉頰,她在被子下的身子還是赤果果的,沒穿半件衣裳,他倒好了,早已穿戴整齊,好整以暇地坐在床邊,笑看她羞赧的神色。
「害羞了?昨晚我們什麼該做的都做了,又有什麼好害羞的?」他低頭在她額頭落了一記憐愛的吻。「不過你害羞的樣子真是誘人,我真不想出房了……」
「你……大白天的,你正經一點。」她嬌羞地瞪了他一眼。」為什麼不叫我起來?天都已經大亮了。「
她嫁過來的第一天就睡得這麼晚,讓其他人知道了肯定會取笑她,她真不知道該拿什麼臉出去見人。
「你昨晚累壞了,我怎麼舍得叫你起來?」他語氣帶笑,甚是曖昧呀!
「誰……誰說我累壞了?」雖然全身疼痛得要命,她還是硬要起身,不想被人取笑。
既然她要起身,戚無雙也就不再阻止,讓丫鬟過來幫她更衣。
寶安兒雖然曾經也是有丫鬟伺候的千金大小姐,但這幾年習慣任何事情都自己來,現在被丫鬟這麼伺候著,倒覺得有些不自在。
在穿好衣裳後,寶安兒就坐在梳妝台前,讓丫鬟幫她盤發打扮,戚無雙則在一旁興味十足地看著,臉上的笑意始終不減。丫鬟們當然知道他們新婚燕爾,難分難舍是正常的,所以對他們倆的眉來眼去都很識相地當作沒看見,專心地幫寶安兒梳妝打扮。
等盤完發之後,丫鬟接著要幫寶安兒上妝,這是戚無雙卻突然靠過來。「一會兒,讓我幫你畫眉吧。」
「你要幫我畫眉?」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你會嗎?」
憑他的身份,怎麼可能會女人家這類和胭脂水粉有關的事情?就怕讓他畫眉,被他畫壞了,她還能出去見人嗎?
「就算一開始不會,學了也就會了,不是嗎?」他拿過丫鬟手中的眉筆,顯得躍躍欲試。「況且夫妻之間也有畫眉之樂,難道你不想試試?」
她羞赧地雙頰泛紅,連胭脂都不用抹了,虧他還真敢講,當著丫鬟的面就說想要試試夫妻之前的閨房之樂,一點都不害臊。
戚無雙擺擺手,丫鬟們便忍著笑退出內房,讓他們這對新婚夫妻可以毫無顧忌地獨處。
寶安兒抬起頭,滿心甜蜜的讓戚無雙幫她畫眉,還不忘警告他。「畫好一點,別讓我出去不能見人。」
「我只能說盡力而為。」他當然不會想把自己的娘子給畫成丑八怪,但凡是總有第一次,他也不敢保證自己的第一次就能夠完全上手。
他聚精會神,小心仔細地幫她一筆一筆慢慢描著眉形,眸中蘊滿著對她的濃情密意,享受此刻兩人之間的濃情氣氛。
以前的他,只會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倒不如趕緊出房處理事情,滿腦子只把工作擺在第一,其他都是次要,但現在的他卻不再這麼想,他寧願多和她相處在一起,貪看著她醉人的美顏,怎樣都看不膩。
他心頭上的第一位已經變成她,他一點都不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他樂于和她一同沉醉在甜美的氣氛當中,眼中只有她一人,腦中只想著她一人,就算不出房也不要緊。
原來這就是和心愛的女人成親的美好滋味,難怪弟弟們也總是樂于和他們的妻子膩在房里,舍不得出來。
寶安兒看著他認真的神情,不由得漾起甜美的笑顏,覺得自己是無比的幸福,她能得到一個深愛她的好丈夫,肯定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
她對他的愛意,似乎變得更深、更濃了,胸口像是漲滿了又暖又甜的情意,讓她陶醉不已。
「好了。」戚無雙費了好一番心力,才終于滿意地停下手。「你照鏡子看看,覺得哪里不滿意的,我再幫你補。」
她沒有急著轉身去看銅鏡,反而對他漾起燦爛甜美的笑顏,傾身向前吻上他的唇,現在的她只想做這件事,只想讓他知道她有多麼的愛他,內心滿滿的都是他的身影。
面對寶安兒突如其來的主動親熱,戚無雙揚起笑,樂于和她更火熱的唇舌交纏,熱切回應她的滿腔情意。
兩人一吻起來,就是天雷勾動地火,什麼都不顧了,反正他們剛成親,膩在一起是天經地義,誰敢阻止他們?
當然沒有人敢,所以他們的「畫眉之樂」畫了異常的久,久到丫鬟們都心知肚明,他們倆肯定是到床上去了……
寶安兒在嫁來戚家之後,很快便融入這里的生活,其他弟弟以及弟妹對她都很好,僕人們也非常尊敬她,讓她有種備受疼寵的感覺。
當然,最寵她的還是親親相公戚無雙,這是毋庸置疑的事。
他去錢莊處理事情,她就在家中和戚管家學習如何掌理戚家家務,想要幫丈夫分擔責任,畢竟她是長嫂,在沒有家公婆的戚家里也算是一家之母,的確該擔負起一些責任。
而戚管家當然樂于教導這位新夫人,不管寶安兒問什麼,戚管家絕對是知無不言,就算不懂,他也會盡力解釋到她懂得為止。
坐在書房里,寶安兒認真地翻閱府內收支賬冊,才明白戚家的家底異常豐厚,可以說是富可敵國,就算他們寶家直到現在還沒衰敗,也和戚家沒得比,根本就是天壤之別。
一下子要她面對數字異常龐大的賬冊,她可是看得頭昏眼花,頗感吃不消,不過為了無雙,她當然要努力地看下去,這樣才能做個稱職的賢內助。
「小姐。」貴叔緊緊地進到書房里,手中還拿著一封書信。「這是少爺派人送來的信,似乎很緊急的樣子。」
「是嗎?我看看。」寶安兒暫時放下賬冊,接過書信,打開看著,結果越看眉皺得越緊,真不知道該拿自己的大哥怎麼辦才好。
「小姐,是怎麼了?」貴叔擔心地問,就怕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寶安兒將信給放下,輕嘆口氣。「大哥還是惡習不改,又跑去賭坊輸錢了。」
寶康居然來信向她抱怨,戚無雙給他的每月銀兩用度根本不夠他花,三兩下就沒了,他本來跟被派來打理寶家的管家多要些錢,結果管家態度非常堅決地拒絕,只說一個月多少就是多少,沒有其他商量的余地。
他在管家那邊吃了一個大癟,干脆寫信要寶安兒想辦法,他現在又在賭坊欠下賭債,沒錢還可是會挨揍的。
但她明明記得,無雙給他的每月用度並不少,不夠花用完全是他自己的問題,她雖然生氣,但又是自己的親哥哥,寶家就剩這個傳家獨苗,要她完全不管他,她又做不到。
他現在等于是在靠戚家養呀,他到底有沒有自覺?沒想到他還有臉寫信來要她幫忙想辦法,向無雙多挖一些錢,她對他再次感到失望。
貴叔在听完後,也不由得皺起眉。「小姐,那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總而言之,我不會讓他再去煩無雙的,無雙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給他多添麻煩。」寶安兒低頭苦思了好一會兒,終于決定。「貴叔,等會兒我拿一些珠寶首飾出來,你小心一點拿去典當,別讓其他人發現,然後把賣掉所得來的錢送回去給大哥,我會寫信告訴他,下不為例,請他好自為之。」
兩人成親的時候,各方賓客送來不少禮物,其中有不少珍貴的珠寶首飾,都擺在她的房里,她想反正自己也用不到那麼多首飾,擺著也沒有用處,干脆就挑幾件拿出去變賣,應該是不會有人發現的。
「我知道了。」貴叔點點頭,絕對保密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