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又酸澀的淚滾滾滑落,在她兩頰留下兩行淚痕,她緊咬住雙唇,無法回答他任何一個字,也無法回應他對她的萬般柔情。
他對她的好,她回報不了,她該叫他停手的,但她卻又矛盾地舍不得他停止這一番柔情對待,貪求著她從來不敢奢望得到的幸福。
「怎麼哭了?」皇甫煜將玉罐放在桌上,心疼地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痕,但他的動作只是害得她哭得更是厲害。
她如此脆弱的模樣,看在他的眼里,簡直是一番折磨呀。「別哭……茵華,別哭了……」
情難自抑,他俯身吻上她的眼角,以唇代替雙手,替她拭去無法以言語表達的酸澀,想以此安撫她的心。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她才能不再哭泣,只能憑著自己的心,情生意動,以吻代替話語,表達他對她的憐惜之意。
他不想見她哭泣,只要她停下眼淚,要他做什麼都好,他都心甘情願呀……
祝茵華沒想到他竟會吻她,錯愕地呆愣住,久久做不出任何反應,就連淚水也有停滯的跡象。
腦袋一片空白,心兒卻不受控制的越跳越快,一股熱意從體內冒出來,烘熱了她的脖子、臉蛋,也讓她終于恢復了些許意識。
他吻了她?他……他怎能對她做出這種事情?
祝茵華又驚又愕,下意識推了他一把,起身往書房外逃,皇甫煜也在這時恢復神智,馬上追過去。「茵華!」
他在她跑出書房前順利扣到她的手,將她的身子扳正面對他,焦急解釋。「茵華,我不是故意輕薄你的,我對你……」
「我知道,這全是一場誤會!」她心慌意亂,尷尬地笑著,主動幫他找理由。「是因為咱們倆適才靠得太近,才會出現意外,我不會放在心上,所以你也可以趕緊忘了。」
「茵華,那不是意外。」
「幸好沒有其他人瞧見,咱們就當沒發生任何事情,免得……」
「祝茵華!」皇甫煜氣惱地揚高嗓音,要逼她面對事實。「適才我的確吻了你,因為我喜歡上你了!」
她再度錯愕地呆愣住,她不是不懂他對她的好,也隱隱覺得他對她應該是有意思的,但听他親口承認這事,還是讓她感到震撼。
「咱們倆……不適合……」她努力好一會兒,才勉強吐出這些話,拒絕他的示愛。
「怎樣不適合?」
這顯而易見的問題還需要說嗎?「你是王爺,我只是個小老百姓呀!」
「如果不談咱們倆的身分,只談你的心,你的心里……可有我的存在?」
她羞紅了臉蛋,低下頭來不敢再直視他,就怕他會看透她的心思。
她的心里怎會沒有他的存在?他對她的好,她全都看在眼里,一顆心早已因他的柔情而傾倒,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
但他根本就不是她敢奢望能得到的男人,所以她只能將對他的傾慕全都藏在心底,不敢表現出來,也裝著不懂他對她的好……
「茵華,看著我。」他捧起她的臉蛋,不希望她逃避。「告訴我,你的心里可有我的存在?」
「我……」她無法承認,掙扎著要不要說謊,能夠騙得過他嗎?
「我要你老實回答,別欺騙我。」
她緊咬著下唇,猶豫再三,卻還是說不出口,內心備受煎熬。
「茵華,承認這件事情,真有那麼困難嗎?」皇甫煜無奈地輕嘆一聲,他不是看不出來她的心意,但他還是希望能听她親口承認,要她面對心底深處最真摯的情感,別再逃避。
他將她擁入懷中,不讓她有離開的機會。「如果你是因為自己的身分而不敢坦誠對我萌生的情意,你大可不必擔心,我並不在乎這些。」
「你不在乎,但其他人在乎呀。」她也在乎,她配不上他……
既然終究都會被拆散,那她寧願兩人之間不要有開始,也就不必面對分別的痛苦難捱了。
「其他人在乎又如何?我是王爺,我可以讓你待在我的身邊,誰都無法阻止,只要你真心愛我,又何必在乎別人怎麼想,為何要因為別人的眼光,就放棄和我相守的機會?」
「這……」她原本極度掙扎的心開始彷徨猶豫,其實她也想和他在一起,但她……真的有資格擁有他嗎?
「茵華,我喜歡你,別拒絕我、別離開我,我會好好照顧你、珍惜你,給我個機會展現我的心意,別試都沒試過就輕言放棄,好嗎?」
她的鼻頭一酸,眼眶中又開始泛起淚波,他是王爺,卻用著懇求的語氣在求她的一句承諾,她並沒有好到值得他如此紆尊降貴呀!
面對如此執著的情意,她又怎麼狠得下心再拒絕?況且……她也好希望能和他在一起,舍不得和他分離。
「茵華,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其他人欺負你的……」
她伸出手,緊緊回抱住他,在他懷里無聲落淚,他的深情終于讓她鼓起勇氣接受他的情意,想被他好好地疼愛一場。
就算明知道將來兩人終將遇上種種阻礙,甚至可能不得不分開,她還是貪求著這一刻的甜美幸福,不顧一切地豁出去,就算兩人相守的日子如法長久,能守一時算一時,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至少她曾經擁有過他的疼惜寵愛,也就不枉此生,她也該心滿意足了……
皇甫煜由憂轉喜,因她的擁抱讓他明白她的回答,她終于敞開心房接受他的情意,不再將他排拒在外。
難以言喻的極度喜悅瞬間溢滿胸口,他興奮激動地縮緊雙臂,兩人緊緊相依,不必多言,便能感受到濃情蜜意。
他絕不負她,無論將來會遇到什麼阻礙,他都會想辦法解決,讓她得以留在他身邊,一生一世陪著他。
這輩子,他只要她一個女人。
兩人互相表明心跡後,祝茵華還是每日固定前往王府專為皇甫煜一人做豆腐腦,並為他送至書房。當兩人在書房獨處時,就是他從她身上「討甜頭」的時候,他總是肆無忌憚地將她摟在懷里,貪求她紅唇的甜美,完全將豆腐腦給擱在一旁。
事情發展至此,他的「居心不良」也昭然若揭,比起豆腐腦,他更想吃的人是她呀,豆腐腦只是一個借口,順利將她引來,任由他為所欲為。
她也知道他根本就是居心不良,但她的心早就深陷情網,所以倒也心甘情願的依偎在他的懷里,被他當成甜點似的低啄輕吻,听他向她述說甜言蜜語,兩人如膠似漆,久久都舍不得分開。
能被他所疼愛,她感到很幸福,但每當幸福的滋味稍微退去之後,一股淡淡的焦慮也跟著出現,讓她很不好受。
此刻的幸福,她到底還能夠擁有多久?
「茵華,在想些什麼?」
馬車內,皇甫煜無所顧忌地將她摟在懷里,適才她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讓他頗是納悶。
今天又是她去百祥寺上香的日子,他當然是一路親自護送,去見薛夫人時他同樣也在場,幸好這一回薛夫人沒再安排什麼「青年才俊」和祝茵華見面,讓他終于安心不少。
而現在他們已在歸途,再過沒多久就會到達祝家,他當天要抓緊時機問。
「呃?」祝茵華回過神來,瞧見他又肆無忌憚地將她摟緊在懷中,幾乎密不可分,就難掩嬌羞神色。「沒什麼,只是有些精神不濟罷了。」
「真的?」他微微蹙眉,總覺得沒有如此單純。
「當然是真的,適才我腦袋空空的,什麼都沒想,就只是單純發愣罷了。」這一陣子她過得太幸福,幸福得像是在作夢似的,始終沒有真實感,甚至隱隱感到不安,這是她自身的問題,也就不想讓他為此而跟著不安。
祝茵華堅持祝家沒事,皇甫煜雖然還有困惑,但也不再多問,放過她一馬。
祝茵華暗暗松一口氣,慶幸他沒有繼續逼問下去,恰巧這時馬車也停了,她該下車回家去了。
「煜,你也快回府休息吧。」她向他道別後,便拿起裝著祭拜蔬果的竹籃準備起身下車。
「茵華,等等。」皇甫煜突然拉住她的手。
他勾起帶有些許邪氣的笑容。「這樣就想走?我可是陪了你一下午,難道連一點‘獎賞’都沒有?」
她的臉蛋驀地一紅,馬上明白他的意思,真是又羞又惱。「是你自己要跟的,我又沒有要求你做這些事。」
「如果非得等到你開口要求,我才有所行動,那不是顯得我不夠用心嗎?」
「呃……」他要這麼說,也是啦。
「所以嘍……」皇甫煜傾身向前,笑得更是邪惡。「乖,別再掙扎了,反正在馬車內,不會有其他人瞧見的。」
祝茵華還是掙扎了好一會兒,最後終究敗給皇甫煜的無賴兼厚臉皮,沒討到甜頭便不放手,不讓她離去,她也只好依了他。
她傾身向前,害羞地閉上眼,將自己的唇貼上他的,輕輕柔柔,卻蘊含著無限情意,只給他一人。
她沒有停留太久便退開來,誰知她才一有動作,還意猶未盡的他動作比她更快的捧住她臉蛋,換他主動覆上她的唇,和她肆意交纏。
「唔……」
他的吻和她完全不同,是霸道、強悍、濃烈的,她抵擋不了他的火熱濃情如浪潮般席卷而來,只能害羞的承受,任由他引領著她吻得濃烈纏綿,狂野激情,幾乎失去控制。
在她幾乎快無法呼吸時,他終于結束這一吻,意猶未盡的輕貼著她的唇瓣,和她一同喘息不止,真舍不得在此刻和她分別。
他瞧著她嫣紅的臉蛋及唇瓣,愛憐地輕撫著。「茵華,我真不想放你走……」
他的眼神太過露骨,對她的渴望展露無疑,她不敢再和他繼續對視下去,承受不了他毫不掩飾的迷戀,只好趕緊轉身離去。「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留下來陪你。」
她羞怯地下了馬車,頭也不回地快步行走,直到進了後門,將門給關起後,她才松下一口氣,臉上的嫣紅之色久久都無法退去。
她模著自己發熱的臉頰,忍不住漾起羞澀卻又甜美的笑顏,一副沉浸在愛戀中的小女人模樣。
她也很想和他膩在一起,但這樣他就什麼事情都作不了,她也是一樣,所以該克制時還是得克制。
她在後院吹了好一陣子涼風,等到臉上的嫣紅跟著熱度退了,她才將竹籃拿到廚房內放好,接著便到弟弟的房里看他。
「長生。」
「大姊,你回來了呀。」祝長生坐在床上休養,對進來的姊姊揚起笑容。
自從祝長生被打傷後,他們的店鋪就始終沒有開門做生意,由皇甫煜負責他們的吃穿用度,她本來是拒絕的,堅持要靠自家人自食其力。
但皇甫煜試圖說服她,姑娘家拋頭露面做生意總是比較吃虧,容易受人欺負,難保不會又被人砸店,對他來說,多照顧他們三個人根本就是小事一樁,她不必對他客氣。
她在掙扎猶豫之後,顧及玉眉和弟弟的安危,終于還是妥協,在弟弟的傷勢完全痊愈之前,不再拒絕皇甫煜對他們的照顧。
祝茵華坐在床邊,看著弟弟不再蒼白的臉色,甚至原本凹陷的兩頰還長了些許肉,感到欣慰不已。
如果沒有皇甫煜的幫助,弟弟的傷勢不會源于得如此快速,甚至始終虛弱的身子也漸漸好轉,這都是被他用名貴的藥材養出來的。
能遇到他,是他們的福氣,他是他們祝家的貴人,她由衷地感激他,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
祝茵華伸出手輕撫弟弟的臉頰,漾起溫柔的笑容。「我相信有王爺的幫忙,你的身子會越來越健康的。」
祝長生也感到自己身子有好轉的跡象,他也盼望著自己的身子能夠快快健康起來,不想再成為姊姊的負擔。
她為了拉拔他長大,姊代母職多年,從來都不說苦,他很感激她,也希望她能嫁個好人家,能被愛她的人好好疼愛、照顧,別再過如此辛苦的日子。
而今那個男人出現了,他真心誠意的盼望姊姊的戀情能夠順利開花結果,好好把握照顧機會。
「大姊,王爺對你真好,他真的很喜歡你。」
「你……你突然提這個做什麼?」她羞窘地又紅了臉頰,感到很難為情。
「這是事實,你何必害羞呢?」祝長生輕笑幾聲。「大姊,雖然他是王爺,咱們根本高攀不上他,但我還是希望你們倆能有好結果。」
她原本的羞窘淡去,倒是揚起一抹苦笑。「這種事情……不是說希望,就能辦到的。」
她之所以一直對這份情感隱隱不安,就是因為兩人的身分差距,就算他們倆現在在一起,也不一定能夠順利相守到老,可以想像的重重阻礙太多了。
所以她不得不害怕,怕哪一日她終究會被逼著離開他。
她不敢去想,要是真得面對這樣的痛苦,她真的……承受得了嗎?
「但也不是沒有機會,只要大姊……不計較名分的話。」祝長生說得很含蓄,依他們的身分,如果皇甫煜真想給大姊一個名分,頂多也就是個妾罷了。
但就算只是個妾,又有什麼關系?只要她能一直受到他的疼寵,她在王府的日子也能很好過的。
他們不敢奢求什麼正妻、正妃的身分,只要能有一個安身之處,不至于再像過往一樣顛沛流離,對他們來說,就是非常好的結果了。
「呃?那種事情,我還沒想過。」祝茵華笑著拍拍他的腦袋。「別胡思亂想,你現在只管養好自己的身子就是。」
「那你現在開始想也不遲呀。」
「我不和你說了,我去準備晚膳。」她趕緊轉身離開房間,免得再繼續被他逼問。
進到廚房內,她才忍不住松下一口氣,想起弟弟剛才所說的話,她的心思又混亂起來,一股愁緒染上眉頭。
她知道長生說的沒錯,皇甫煜要是真想給她一個名分,頂多也只是妾而已,會有另外一個門當戶對的姑娘成為他的王妃,站在他的身旁。
而她,能夠忍受得了和其他女人共同擁有他嗎?憑他王爺的身分,他有個三妻四妾是非常尋常的事情,她也明白,但是明白歸明白,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心好酸、好澀,只要想到他不會只屬于她一人,原本的甜蜜已然消失無蹤,只剩下濃濃的苦澀。
原來她是個心眼小、肚量也小的女人,她希望他只能有她一個人,就像她的心也只容得下他一人。
但真有可能嗎?她自嘲地苦笑,難呀,恐怕比登天還難……
隔日一早,皇甫煜特地進宮,只因上一回玉德妃派人傳話,要他有空進宮看看她,他一直將這件事擱在一旁,時間一久便疏忽了,今日一早宮中的太監再度來「提醒」他,他也就不再拖延,馬上進宮見玉德妃。
他來到玉德妃所住的宮殿,宮女說玉德妃正在後花園內賞景,他轉而走到後花園去,正好見到玉德妃走在兩旁遍植綠竹的碎石小道上,身旁有四名宮女跟隨,趕緊跟了上去。
「母妃。」
玉德妃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到自己的兒子終于現身,她有些氣惱,刻意板起臉來。「九王爺,你可真是大忙人呀。」
玉德妃雖然已近五十歲,因為保養得宜,看起來像是四十出頭,並且渾身散發著嬌貴之氣。
「母妃,前一陣子事情多,疏忽了母妃,還請母妃見諒。」皇甫煜趕緊低頭認錯,免得她再繼續生悶氣。
「罷了罷了,你願意抽空過來,我就該偷笑了。」好不容易盼到兒子來看她,她想氣也氣不了多久,郁悶之氣頓時散去,臉上漾起淡雅笑容。「正好,你來陪我散散心吧。」
「是。」
皇甫煜陪在玉德妃身邊,和她在後花園隨意逛逛,玉德妃瞧著他健康的氣色,免不了要關心一下他的身子。「上回受的傷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癥吧?」
「沒有,痊愈得很好,請母妃不必擔憂。」
「那就好。」玉德妃放心的點點頭。「對了,煜兒,你也老大不小了,早該娶位王妃入府,我不逼你,你倒也不把這事情放在心上,就一直這麼拖著,是存心要讓為娘的我擔心嗎?」
她本來以為他自有分寸,該成家時就會成家,便沒有盯著他,不過現在看來,她不盯都不行了。
「母妃,這件事情孩兒自有打算,母妃大可不必擔心。」
「我怎能不擔心?看來我得勤快些幫你相相合適的閨女們,要不然不知我還得等多少年才能抱得到孫子。」
其實她已經挑了好幾個身家背景都不錯,而且她也非常滿意的官家千金,只要他點頭說好,她可以馬上安排他們見面,只要他看上眼,無論哪一個,她都樂見其成。
「這件事真的不必母妃擔心,孩兒已有人選了。」既然母親執意要提,皇甫煜干脆也趁這個機會將話給一次說清。
「哦,你已經有人選了?」玉德妃停下行走的腳步,偏過頭瞧他,頗是期待。「是哪位達官貴人的閨女,說來听听。」
「她並非官家千金。」
「那是哪個富商大賈的閨女?」
「也不是。」
「也不是……」玉德妃的表情漸漸冷下,母子之間原本和樂的氣氛也瞬間變得詭異起來。「別告訴我,你的人選是那什麼賣豆腐腦的奇怪姑娘。」
他經常上豆腐腦店鋪的事情,早已傳遍天京城,大家都說他迷戀那店鋪里頭的女子,才會做出如此不合身分之事,消息從民間傳到皇宮內,玉德妃也早已有所耳聞。
就因為听到這個傳言,她才開始擔心他始終不婚的事,決定主動出手替他尋個王妃人選,趕緊定下,她相信有個妻子在他身旁,他就不會再繼續荒唐下去,和一個沒有身分的低下女人廝混。
「就是她。」皇甫煜心里早已有了底,外頭的傳言母妃肯定也听過,因此倒是不意外她知情。
「胡鬧!堂堂一位王爺,怎能娶個低下百姓當王妃?這麼做簡直就是污了你高貴的身分!」玉德妃怒斥出聲,已經顧不了身為皇妃該要有的高雅之姿。
「那如果她的身分不再低下,母妃就願意接納她成為孩兒的王妃,是嗎?」皇甫煜不急不惱地反問。
他的心里只放得下祝茵華一人,所以早已打定主意娶她為妻,無論誰出手阻礙,都動搖不了他的決心。
他知道沒有顯赫的身家背景,是茵華不被承認的最大因素,所以他已經開始在私底下動作,替她尋找一個強而有力的靠山收她為義女,賦予她新的身分。
到那時候,他想娶她為妻,讓她成為他的王妃,想必阻力會小很多。
他本打算順利讓茵華擁有新身分之後,再向玉德妃提起這件事,沒想到她先主動說起他的婚事,他也只好提早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
玉德妃在知道兒子的打算後,還是氣惱地無法諒解。「那個妖女到底是給你吃了什麼迷藥,你竟會迷戀她到這種程度,甚至不惜耗費心思,想盡辦法替她改變身分?」
她听從宮外傳進來的流言,都說祝茵華是個奇怪的姑娘,尋常人根本就看不上眼,要是一個絕世美人將皇甫煜給迷得神魂顛倒,她還不至于如此氣憤,甚至覺得男人喜愛美色是在所難免的,但偏偏他愛的不是美人,卻是個奇怪的女人,她當然萬分無法接受。
「母妃,她不是什麼妖女,反倒是個非常好的姑娘,請母妃別和其他人一般見識,只听流言就認為她不好。」皇甫煜表情嚴肅地維護著祝茵華。
「你……」玉德妃氣得雙手緊握成拳,真沒想到她懷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兒子,此刻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和她頂嘴。「你真要將她接入王府,也只能以妾的身分入門,我絕不允許你將王妃的位置給她,王妃之位一定要是其他達官貴人的閨女。」
這已是她能容忍的底限,她可以允許他納多少妾都不要緊,小妾的出身如何她都不會在意,但王妃的位置絕不允許他亂來。
「母妃,別太過氣惱,免得傷了身子,孩兒有空時會再來探望母妃。」皇甫煜知道依現在的情況,再講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也不和她繼續爭辯,反正他的心中早有定見,無論如何都不會動搖。
他絕不會委屈茵華的,他一定會讓她穩坐他的王妃位置,沒有任何人能將她拉下來。
他向玉德妃行完禮後,便轉身離去,不再多留,反正兩人再繼續談下去,也只是鬧得不愉快罷了。
「煜兒,你……」
玉德妃緊咬下唇,雙手緊握成拳,惱火地看著兒子漸行漸遠,感到非常不甘,無論如何,她都不允許祝茵華成為王妃,污了王妃這個身分。
插上鳳凰羽毛的麻雀,就算外表已經成為鳳凰,骨子里還是低賤的麻雀,她不想要這種假鳳凰媳婦,她非得阻止這件事成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