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別喝那麼多,真是樂極生悲。」一早起來,影舞覺得她的頭好像快炸掉,身體更像是被火車輾過一樣酸痛,她努力地讓自己從床上站起來,卻仍舊一陣昏眩。
呆了兩分鐘,等昏眩感過去之後,她才慢慢回想起昨晚的事。原本是打算在房里享受她的紅酒,但因為找不到酒杯,所以就到廚房去尋,拿到酒杯之後,經過客廳看到那溫暖的沙發,她竟有點舍不得離開。整天窩在房間里,她其實也覺得煩了,反正只是放松一下,于是她留在客廳中開始享受她拿來犒賞自己的紅酒。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沒幾杯之後記憶已然模糊……最後,她推測自己應該是在客廳把那瓶紅酒解決掉了才是,不過怎麼她現在會睡在房里?她腦中隨即閃過一個念頭——
「不錯嘛!喝完酒還記得自己走回來。」影舞拍著大腿,頗有鼓勵的味道,還以為是自己走回房的,壓根兒不知道其實是靳煒抱她回房間。
「不行,我得去喝杯咖啡提提神。」
她搖搖晃晃地往外走去,才出房門,就聞到一股迷失的咖啡香,她貪婪地吸了好幾口,神志果真清醒了不少。
應該沒有人在家才對啊!她看了一下手表,已經十點多了,他……不會還在家吧?
她想輕手輕腳地去查看情形,但因為仍處于頭重腳輕的狀況下,實在很難做到她心里想的,只見她先是撞到椅角,而後又差點跌倒,就這麼一路顛啊顛地來到了廚房。
一看!哪有人在?她果真還沒酒醒,她自顧自地笑了出來。
「你一個人在這兒做什麼?」
突來的男音奪去她原來清爽的笑聲,她驚惶地轉過身迎向他冰冷的眼。
「靳先生……」她腦袋里仍舊混沌一片,對于突來的這一號人物不知該作何反應。
對那種對她有非分之想的男人,她一向不假辭色;但是這男人從一開始就對她沒有好感,卻還給了她另一條生路,讓她免于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嫁給林志達,所以,她不知道該怎麼對待跟前的這睜男人。
「要喝咖啡嗎?」忽視她眼中的茫然,靳煒走過她的身旁來到咖啡壺邊,隨手倒了杯咖啡遞給她。
「喔……」她愣了一下,急忙接過來,「謝謝!」
氣氛陷入一種奇怪的沉默中,影舞甚至覺得全身不自在,直覺就想逃。
「我先回房去了。」影舞點了點頭微表謝意後就想轉身離開,她不習慣與男人單獨相處,更何況是一個連話都沒說過幾句的人。
「還覺得頭昏嗎?」靳煒並不打算讓她離開,于是又接了另一個話題。
「我……你……怎麼知道我頭昏?」影舞混沌的腦子努力地轉著,一個念頭閃進腦海,她張大了雙眼,粉頰在兩秒鐘內頓時變成紅色。
「昨天是你……送我回房間的嗎?」
從他挑起眉毛的動作可以得知,她猜對了。她舉起空出的那只手遮住臉頰,久久無語。
靳煒頗富興味地看著她,想必她對昨夜發生的事一點印象也沒有。
影舞突然轉身往流理台走去,拿出擱在一邊的糖與女乃精加入咖啡中,用小湯匙緩緩拌了幾下之後,一口氣將咖啡喝掉半杯。
「那很燙……」靳煒皺起眉,卻來不及阻止。
咖啡的熱度讓她有了短暫的清醒,輕呵了兩聲將熱氣吐出,她總算有勇氣再說話。
「我昨天是做了什麼蠢事,還是說了什麼話?」人家是喝酒壯膽,她是喝咖啡壯膽,她知道自己喝酒後一向愛說話,所以只有偶爾心情特好的時候才敢放縱自己喝酒,到底昨晚她做了什麼?
天啊!她一定是做了什麼,要不就是說了什麼,因為她發現靳煒對她的態度很不一樣,雖然仍舊是冷冰冰的,但是卻少了原有的敵意。
「你覺得你做了什麼嗎?」靳煒首次與女人玩起斗嘴的游戲,因為他發現她臉上的慌亂……挺可愛的。
「我怎麼可能記得?」她幾乎是用喊的。她酒後會失憶是她摯友都知道的事,所以她不常喝酒,昨天一定是高興過了頭,才會忘記這件事。
「你真的想知道你昨天做了什麼?」靳煒突然被她挑起了童心,想逗逗她。
她肯定地點頭,雖然她不喜歡跟男人玩這種唇槍舌劍的游戲,但卻不得不陪他玩下去,因為她真的想知道自己昨天做了什麼,竟讓靳煒的態度改變這麼多?
她不會主動對他投懷送抱,讓他有了不當的聯想吧?要不然前幾天還對她不屑一顧的人,怎麼這會兒這麼「友善」地跟她說話?
他緩緩移步到她面前,听到她因緊張而壓抑的聲音,看到她因他靠近而睜大的澄眸,突然覺得好笑。
原來,她喝酒前與喝酒後是如此不同。喝酒前的她,小心翼翼、保持距離,連個笑容都不願意給;而喝了酒的她,卻是甜蜜性感、笑容可掬,甚至柔弱無助。
她一定知道自己會有明顯的差異,所以才這麼緊張地想知道到底發生何事。
「你昨天……」他俯低身子靠近她的臉,而她則緊張地往後退了一步,眼底明顯寫著疑惑。
「我昨天……怎麼了?」影舞怔怔地回視他的眼,明知這樣的距離是很危險的,但卻絲毫不能動彈。
靳煒目光鎖定她的紅唇,影舞則因為他的注視而覺得灼熱、干渴。
她無助地抿了抿唇,听到他明顯地倒抽一口氣。
昨晚,他的心被莫名其妙的心疼佔滿,竟忘了淺嘗她紅唇的滋味,而現在,她竟在他面前做如此性感而挑逗的動作……
「你怎麼不說話?」影舞快受不了這令人窒息的感覺,姻為這過程實在太折磨人了,就算與其他男人吃飯,她都不曾這樣手足無措;但眼前這個男人,只是說幾句話,就讓她想拔腿就跑。
「你不想說就算了。」影舞終于決定放棄,正想轉身離開時,靳煒出聲了。
「你昨天什麼都沒做,所以不用擔心。」望著她停住的身影與回眸的眼,他久違的幽默感突然回來,
「我同樣的,也沒做什麼,你也不用擔心。」
听到他補充的話,她的臉頓時像是被炸過一樣,
又熱、又紅。
「我不是這個意思……」影舞突然覺得詞窮,
「我只是怕……」
怕什麼?怕自己出丑,還是怕自己在他面前做了什麼傻事?
天啊!今天的她是怎麼了?她從來不曾在任何男人面前不知所措,為什麼這個男人首次和顏悅色地跟她說話,她倒像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
靳煒露出淺淺的微笑。
「給你。」他從口袋中取出一把鑰匙,在她面前晃著。
「這是……」影舞不明所以,並沒有伸手接住鑰匙。
「我今天要回美國一趟,會有幾天不在家,我把車子鑰匙給你,你如果要出門的話比較方便。」他知道因為之前的債務問題,她已經把她的小車給賣了。
影舞愣住了,遲疑地看著那把鑰匙。他用不著跟她報告這件事的,在昨天之前,她甚至連他有沒有回家都不知道,所以就算他失蹤一個禮拜,她也不會曉得。
更何況,他不是怕她跑了嗎?怎麼還把車鑰匙給她呢?
「你不怕我就這樣失蹤?」她真的不明白,才一個晚上,怎麼他的態度全變了。
「要跑,你早跑了!」靳煒看她遲遲不敢將鑰匙收下,索性捉過她的手,直接把鑰匙擺在她的手心里。短短幾秒鐘的接觸,那柔白的掌心傳來的暖意,竟讓他舍不得放開,這樣的念頭讓他心里起了警訊,急忙松開手。
影舞也是一片慌亂,這樣的氛圍是她所意外的,只能緊捉住他擺在手心的鑰匙,目光游移著,不知該看哪里好。
「方便載我到機場去嗎?我不想一路上听計程車司機跟我談一些偏激的政治經。」靳煒回過身去,不想讓她繼續得尷尬。
「厄……好啊!」她能說什麼,當然只有答應的分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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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第一次開車,也不是不知道方向,但是影舞還是慌慌張張地連闖了三次紅燈,要不是靳煒的提醒,她甚至有可能忘了下交流道。
「我平常看到的你不是這個樣子的。」靳煒一路上看著她失去原有的鎮定,倒覺得有趣。
「我本來就不是這樣,一定是因為我昨天酒喝得太多,所以還沒有恢復神志。」她的失誤實在太多,除了這個借口,她想不出別的原因了。
「我的意思是,你……」他想問她的是,她對男人不是都冷冰冰的嗎?就連第一次在公園遇到她的時候,她也是一臉的冷漠,怎麼今天會如此慌亂?但是,他還是選擇不把這個問題問出口,怕造成她的尷尬。
「什麼?」听他只把話說了一半,剛好也抵達機場,她索性停下車子,回眸直視著他問。
四眸相視,兩人皆有著不同以往的感覺。
她細柔的發絲仍舊在發後扎成馬尾,幾縷發絲不听話地垂在頰邊,晶亮的澄眸不同于昨晚的迷人風情,此刻呈現出自然的明亮,仍舊讓人覺得迷戀。
影舞想不通他的轉變,一直以來,在他的黑眸中所能見到的永遠只是輕蔑、冷漠與不屑,她不知道原因,也不想探個究竟,因為她本就不想與這個男人有什麼牽扯。但是今天,天地似乎突然倒轉了。
他主動與她說話、表示對她的信任,而現在,甚至還……這麼溫柔地看著她?!她從不知道在那樣無情的眼里,也會看到這樣深情的光芒。靳煒呼出淺淺的氣息,吹拂著她額前微微飛動的發。
「你今天早上咖啡喝得太急了。」靳煒抽了張面紙,輕柔地拭去她唇邊一點黑色的咖啡漬。
影舞則是動也不敢動,由著他的大手輕柔地劃過她的唇邊,呼出的氣息,竟讓她的腦子像被糊住了般。
但或許是因為時間已過太久,于的面紙無法輕易地除去咖啡漬,影舞備感尷尬,紅暈不自覺地蒙滿整個面頰。小巧的紅唇無辜地微啟,無助的眼神從她的澄眸一點一湍地漾出,漣細致的耳垂都泄漏出她慌張的情緒。紅得象顆西印度櫻桃,讓人想一口把她給吞了。
她正想伸出手將面紙接下時,他又說話了。
「可能需要一些水。」靳煒停下了擦拭的動作,眼眸頓時變得深沉。
或許是因為她臉上的紅,也或許是因為她呼出的芝蘭氣息,靳煒這次想也沒想地直接覆上她的唇,渴望接觸的念頭追不上動作發生的速度。
這吻來得快,結束得也快,在她還未察覺這事是怎麼開始的,它卻已經結束了。
他若無其事地再次拿起面紙,這回輕易地拭去咖啡漬。
只見她整張臉像是被無意潑灑了桃紅色的顏料,美得幾乎讓他轉不開眼。
他拿起公事包下車,回身又托起她的下巴,重重地補上一吻,看著她仍舊茫然的澄眸,他心里蒙著一種莫名的喜悅,沒來由的。
「我去坐飛機了,先回去吧,我會打電話給你。」話畢,他又看了她一眼,隨後才離開。
一直到他走遠了,她才在後視鏡中看到自己火紅的臉頰,愣愣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那是怎麼發生的?
她一點頭緒也沒有,他不是在擦咖啡漬?怎麼擦著擦著,自己的初吻就沒了,她還呆呆地毫無一絲反應,而他還說些什麼,他會打電話給她?
為什麼要打電話給她?而她為什麼乖乖地點頭,像在送男友上飛機?
天啊!她絕對不能再喝酒了,一定是酒精的關系才讓她的反應慢半拍,遲鈍得不像話,一點都不像原來的丁影舞了。
她搖搖頭,想搖去那昏昏沉沉的感覺,只是那感覺似乎並不只存在她的腦子里,還不停地在她心底發酵著、發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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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他已經習慣了長途飛行,但是才一下飛機就直接被載往辦公室,這樣的滋味還是讓人覺得生氣,更何況已經是晚上近八點了。
「我就知道。」在機場看到專車來接時他就該知道,在辦公室里等待他的不會是那一大幫的經理與董事,而會是一臉愧疚的老爸與滿臉笑容的老媽。
「累了吧?喝杯咖啡。」看到兒子的臉色並不好看,卓玉靜努力堆出笑臉。
「老爸,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應該是受雇于‘長毅’而不是‘風華’吧?」靳煒縱使生氣,還是把卓玉靜手中的咖啡接了過來,也在她的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那好歹你也是我的兒子吧!」听到兒子的話之後,卓玉靜臉上的笑容馬上消失,她听得出兒子語氣中的責難。
「老媽……」靳煒拉長了聲音,與老媽對陣的時候一定要記得一件事了——永遠保持笑容,那就戰無不勝。只是去海島之前,他已經快被老媽的逼婚政策逼瘋,所以連笑都笑不出來,只能一味逃避;但這次回來,他的心情好得不可思議。
尤其看到手中的咖啡,他就忍不住想起了機場的那個吻。
「這一點雖然我很想否認,但是我全身上下,除了身高不像你之外,我的眼楮像你、我的鼻子像你、我的脾氣也像你……想說不是你的兒子也難。」啜了一口咖啡,靳煒難得地以笑臉對卓玉靜說話,只是心中想著,這咖啡雖然香醇可口,但是機場上那迷人的紅唇卻更讓人齒頰留香。
這不但嚇著了卓玉靜,連靳長柏也覺得意外。因為打從靳煒接下長毅集團以來,沉重的壓力讓他年輕外向的個性收斂了不少,雖然還懸可以看到他從容處理事務的笑臉,但是笑意總達不到眼底,而今天……是怎麼回事?
「這次的海島之行很順利吧?」這是靳長柏惟一想得到的理由。
「投資方面很順利,但是……」靳煒存心讓卓玉靜緊張。
「丁影舞不肯簽約的事吧!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記得要處理什麼銀行投資案。」卓玉靜的脾氣向來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我們的銀行已經多得數不清了,還開什麼分行,你不知道我的‘風華’可是一千零一家,還這麼漫不經心的……」
「老媽、老媽……」靳煒連忙阻止她連珠炮似的抱怨,「你可別冤枉你兒子,我可是很認真的。」
「那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就像你說的一樣,這個設計師的確很難纏……」難纏得讓人放不開手,而且又可愛極了。他在心里補充著。
「但是一切事情都在掌控之中。」靳煒可是有十成十的把握。
「真的?」听到兒子的保證,卓玉靜總算放下心,對兒子的辦事力,她還是很有信心的。
正事談完,她腦子里又出現了另一件「正事」。
「那今天晚上沒事嘍?陪我們到你李伯伯家里走走,你還記得他女兒李淑慧吧?你們小時候常在一起玩韻,她最近剛從英國回來,听說還是學美術的,人長得挺漂亮,而且家世與我們又相配,相信你一定喜歡。」卓玉靜馬上又把相親的那一套拿出來。
「老媽,我話還沒說完……」靳煒腦中閃過一計,「要我把丁影舞簽下來沒問題,只是有個條件,就是不準再逼我相親。」
這個老媽還真是遲鈍,他一直把李淑慧當成小妹妹,而老媽竟然還想牽紅線,搞不清楚狀況。
「這怎麼成?你也三十歲了,再不娶老婆,我哪來的孫子……」她可急了。
「那就算了。」靳煒也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逼老媽讓步。
「好!」像是下了重大的決心,「一年內我不逼你相親,但是過了今年,你如果還是這樣玩性不改,我可不管你。」這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成交。」靳煒露出笑容,轉向一直沉默在旁的靳長柏,「老爸,要記得提醒老媽,她說的可是一年喔,別讓她‘食言而肥’,那她平常的努力就白費了。」
卓玉靜听得一臉鐵青,這兒子愈采愈不像話了。
而靳長柏也只能笑笑,這兒子果然了解她的媽媽。
「那你們慢慢加班,我要回去準備明天的企劃案了。」靳煒伸伸懶腰,離開辦公室。
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靳長柏若有所思地微笑著,卓五靜看得一臉迷糊。
「我被你兒子消遣,你心情好是不是?」卓玉靜嬌斥一聲。
「你不覺得兒子這次回來很不一樣?」靳長柏將她攏進懷中,雖然已年過半百,但是他對她的疼愛從來沒有減少過。
「听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些不同。」卓玉靜微微點頭,「心情好像很好。」
「沒錯!」靳長柏笑出聲,想起了他年輕時的日子,「我想,在海島一定發生了什麼事,記得我剛遇到你的時候,唇邊也經常帶著奇怪的笑容。」
「你的意思是?」卓玉靜先是一愣,而後高興地說︰「他有喜歡的人了。」
「別打草驚蛇,靳煒的個性你也知道,就那張嘴特硬,怎麼都不肯認輸,你呀!就讓他們自己去發展吧,信我一次,他們會有結果的。」靳長柏很有把握。
卓玉靜高興地點頭,只要靳煒肯結婚,要她做什麼,她都會全力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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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在床上舒服。」回到舒適的房里,靳煒自在地往床上一躺,頓時覺得滿足。
想起縈繞在腦海里的人影,他不禁揚起笑容。
看了看手中的表,現在是紐約時間晚上八點,算算時差之後,該是海島時間早上九點,她應該起床了吧,如果她沒有再一次喝醉的話。
想起她那天晚上的媚態,他仍舊覺得不可思議。
懂得施展魅力的女人他看多了,但是從來沒有人可以輕易地勾起他的;而且又再次輕易澆熄他的,只因為她的幾滴淚水。
想起她在機場時,惶惶然的雙眸透出慌張,他的心一上一下、忐忑難安。
他想念她的笑容,想念她的羞赧,也想念她雙唇軟軟柔柔的觸感。
他們的距離有十萬八千里那麼遙遠,但是她的氣息卻仿佛就彌漫在鼻際,她的身影好像就在跟前,這樣的思念是他所陌生的。
但是他並不慌亂,男歡女愛是人生中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不否認對丁影舞有好感,甚至有些為她著迷,因為他從沒遇過像她這麼特別的女孩,融合著自信與內斂,寧願被傷害也不願多作辯解,總是默默地做著她認為正確的事。他無法忘記當他在辦公室里把她的資料看完之後的那種震撼。
喜歡她嗎?有一點。
欣賞她嗎?這是絕對的。
但是這一切並不與「愛」劃上等號。
他從不相信「愛」這個字,就如同丁影舞不相信「婚姻」這兩個字一樣。
在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絕對的。
他喜歡女人,但是以他喜新厭舊的習慣來看,他知道不會有哪個女人可以絆住他一輩子。他不想造成別人的痛苦,一輩子守著一個心早就不在的軀體。
所以,他拒婚。
雖然不清楚丁影舞拒婚的原因,是否是因為父親的遺棄;但是他卻清楚地知道,他們彼此對對方都有著好感。
他希望可以和她成為好友,甚至,比好友還好一點的「密友」。他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