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里大亂了!
一個小小的姑娘家,居然將整片重達數百斤的鐵欄給硬生生拆下來。那是多麼驚人的力量!後來進入牢房的獄卒們均能夠深深體會。
「你……你去守著里頭,別讓其他犯人逃月兌!你……你去通知穆淵,說他抓進來的女囚犯逃了!」一個被打倒在地的獄卒,用著虛弱的聲音對來人吩咐。一吩咐完,他就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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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極薄弱的視力,殷冬雪走出大牢,然一出去,她面對的是如螞蟻般冒出來的人。
這里不一樣,人……好多!
「別擋。」
一個靠過來,她就打飛一個,她的掌和腿只要一掄出、踢出,每每絕無虛發,看得在場的一干人莫不瞠目結舌;教人難以置信的是,眼前的她只不過是個眼楮有問題,而且體力不濟的虛弱女子。
「快點拿下她!皇上就在偏園,她這樣太靠近了!」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
偏園?那是哪里?穆淵也在那里嗎?殷冬雪暗忖。
這時,一名宮中護衛又朝她沖過來,她聆听著,很快地就捕捉到對方的動向。
她足下一蹬,往上飛起,而後順手抓住那名護衛,腳踏住他的肩,並將手扣在他的頭上,模樣就像駕馭著一匹馬。
「呃……」完了!從來沒這樣被人挾持過,那護衛一緊張,掉了手中的武器。
「帶我到偏園!否則……扭斷你的頭。」她沉聲地說。
「別……別……」聞言,護衛的腳反射性地飛奔起來。
而這「人騎人」的奇景,看得一干上前圍捕的護衛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趕緊跟了上去。
「攔下她!」
後頭的人叫著,前面的人卻怎麼也攔不住這人騎人的二人,他們一奔,就奔進了偏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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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哪里?」殷冬雪將拇指倒插抵住護衛的喉頭,並威脅道。
「咳……-說誰?」護衛氣喘吁吁地道。
「那個人。」
「哪個人?」也許是脖子被勒得太緊,護衛的臉色開始發白。
「就是你們嘴里的神捕。」
「神……」他快沒氣了。
「姓穆的,帶我去找他!」
一听,那護衛又像匹馬似地開始跑,只是他大概有點累了,半跑半顛,而後慢慢地緩了下來。
「做什麼停下?」殷冬雪聞到陣陣花香,也听到流水聲,于是猜測四周應該是個庭園。只是,人呢?可惡!為什麼她就是看不到,這毒到底還要持續多久?
「啊--呵呵呵呵……」
正當殷冬雪煩悶之際,前頭不遠處忽然爆出一連串女子的嬌笑聲,那笑聲不僅不間斷,還越笑越詭異。
「是誰?」不得已,殷冬雪又逼問她那可憐的「坐騎」。
「是……公主。」說罷,那護衛腳一軟,跌倒在地,而殷冬雪也跟著落了地。
公主?那麼……殷冬雪站直身子,望向笑聲的來源處,並且努力想分辨出人的身分以及人數。
「冬雪?」眾人之中,穆淵喊道。他看見迎面而來的陣仗,不禁訝異。
捕捉到穆淵的聲音,殷冬雪一震。
不過也因為還未辨清四周,所以她怔愣一會兒;而就在她分心的一瞬間,竟被人從後頭突襲的拍了一掌。
「唔!」這掌力道不輕,使得她踉嗆倒地,亂了氣息。
也就在她調整氣息、亟欲爬起身的同時,竟然發現自己的雙眼恢復了一點視力。
「呵……」她極困惑地看著自己的手心、手背,看著周遭的一切。
在這之前,她都只能看見一些光影移動,但現下,她卻可以依稀分辨出一些形體,甚至離她近一些的人的面容,比如……他。
殷冬雪看著他,內心本應狂喜的,卻因為看見了某個不該看見的情景而瞬間垮下臉。
他那一身黑衣,她知道,但……他居然還挽著一名女子?一名笑到幾乎要岔氣的女子?
那一直沒間斷過的笑聲,是那女子發出的吧?
他……和女人在一起!
不知不覺地,她屏住氣,兩只握拳的手更是莫名其妙地顫抖著。
有一股極嗆的感覺,在鼻子與嘴巴里盤旋,她的牙咬得喀喀輕響;等她吐出一口氣時,兩只腳也不由自主地跨了出去。
「殺--」
她往穆淵的方向直沖,到了他面前,揮手就是一掌。
不過因為公主與皇上就在身邊,所以穆淵一接下那一掌,也就抓著殷冬雪,往空中一躍。
「哇--」啪啪啪啪啪!「呵呵呵……父皇,您看!您看哪!剛剛是人像馬被騎,現下是人像鳥在飛呀!」這精采的一幕讓公主看得笑呵呵的,霎時更用力地鼓起掌來。
看見自己那一整年少有笑容的女兒笑得那樣開心,皇上不由得也跟著開心,手也拍得極為用力。
「鼓掌!鼓掌!還不快鼓掌!」他朝兩旁的宮女太監們嚷嚷。
鼓掌?這……不是在打斗嗎?這麼危險還鼓掌?
眾人莫不感到困惑,可是因為公主極其受寵,所以……
「好啊!」
「打得好!」
到最後,所有人紛紛鼓噪起來,甚至連前一刻還在追趕殷冬雪的護衛,也愣愣地跟著喧嘩。
反觀那一下子飛上天,一下子又下到地面,一下子又踩在池水上頭的穆淵和殷冬雪……
「為什麼出來了?」穆淵問。「右側有障凝!」
殷冬雪靈活地避開右邊的樹叢,冷冷地道︰「為什麼我不能出來?」
「我會過去帶。小心左邊!」
閃過左側的假山。「哈!」她嗤了一聲,攻擊的動作一直持續著,而且越來越猛烈,眼看園子里的花樹都已經東倒西歪,一干人怕受到波及的躲到沒有地方可躲。
「怎麼了?」雖然她臉上是一徑地冷淡,但他怎麼看,都覺得她有心事。
一掌撥過去,打得穆淵險些墜地,幸好在落到地面之前,他身子一旋,安然無恙地閃過。
「呵呵呵呵--」啪啪啪啪!看著穆淵和殷冬雪越打越起勁,公主笑得更夸張了。
對殷冬雪來說,公主的笑聲卻猶如鬼叫般刺耳,一時忍不住,她轉了個方向,對著眾人,聚了勁,就要攻擊……
「冬雪,不行!」他及時橫手擋住。「-該不會是為了她吧?她是……」
「她是你的主人的女兒嗎?」
「主人的女兒?是沒錯。」
這回,他取了寒珀送回宮中,原本想將殷冬雪的事解釋清楚便要告退,結果卻突然殺出了早早崇拜他「京城神捕」盛名已久的公主。
這公主有些奇怪,長年不笑也就罷了,這一笑就像剛剛……-,這軟他如何消受?況且,他心里已經有人了!
穆淵的話才說出口,就看見殷冬雪送來一記殺氣騰騰的目光,于是他更確定了。
「別告訴我,-是在吃醋?」
「閉嘴!」被他這麼一說,她真的生氣了,真的!
「呵呵。」登時,他笑得更開心。雖然他一直閃躲著殷冬雪的攻擊,不過在一舉一動之間,那不想在打斗中傷及她的動作,卻做得更扎實了。
感覺到穆淵處處讓步,殷冬雪非但不高興,反倒怒火竄升,「京城神捕,我當然是為了殺你而來!」
「殺我?」
「死吧!」一記分筋手出勢鋒利,可是力道卻不足。
幾回合打下來,殷冬雪真的累了,只是,如果她不罷手,這場打斗大概是無法停止的。
而一旁--
「愛卿們,這可是你們與穆卿的精心安排?」看著看著,連皇上也心生疑問,因為那兩人實在打得太逼真了,于是忍不住問身邊的大臣。
「非也、非也。」眾人搖頭。
「非也?」那麼那位姑娘是……皇上望著身手矯健的殷冬雪,她騎著他的護衛已經夠令人驚奇,這會兒居然還能與號稱神捕的穆淵對打這麼久,更是讓人咋舌。「穆卿,你和姑娘可以先歇會兒了。」
好戲也看夠了,更何況她的愛女……也笑累了,該是歇息的時候。
哎呀,如果能說歇就歇,那就好了!穆淵在心里想著。
事到如今,不這麼辦好像也不成喔,瞧冬雪累的。
「-該休息了。」于是,他不再「戀戰」,就在殷冬雪因疲累而露出破綻時,他出手點了她的穴道。
「嗯!唔……」力氣頓失,殷冬雪極力掙扎地扭動身子。
穆淵笑著將軟了身子的她擁在懷中,而後兩人飄然落地。
抱著殷冬雪,他緩緩步至眾人跟前,然而他卻沒有「合乎禮儀」地將人給放下。
「呃,穆捕頭,你可以……」一名大臣出聲提醒。
「啟稟皇上,微臣的未婚妻身子微恙,所以必須這麼抱著。」
聞言,皇上疑問︰「微恙?剛剛不還……」
「父皇,他……他說那個女人是他的……」
「殷冬雪是微臣的未婚妻。」穆淵對著公主補上一句。
「未……未……」一听,公主很是激動,也大概是因為方才笑得太累,所以眨個眼,公主就厥了過去。
讓人攙著自己的愛女,皇上又問︰「穆卿,你說,這姑娘真是你的未婚妻?」明明就听說過,這京里的總捕快穆淵對女子向來不為所動,為何突然蹦出了個未婚妻?
「啟稟皇上,是的。」
「如何證明?」他可不想放棄這麼好的駙馬人選呢!
「證明?」這下可好!這只是他突然想到的一石二鳥的月兌身之計,但總不能教殷冬雪幫他證明吧?他偷偷垂下眼,覷了眼懷中人,想當然耳他瞧進的是殷冬雪瞪凸的眼珠子!嘩!可銳利得很咧!「啟稟皇上,微臣……」
「啟稟皇上,我們……我們可以證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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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她們可以證明!
「殷冬雪,生長在北地,性子直率,脾氣也大,她打小和咱家淵兒有了婚約,這回過來就是要嫁娶……」穆夫人劈哩啪啦地講了一大串。
嫁娶?這詞用得對或不對啊?
一知道穆淵帶著殷冬雪進宮,穆夫人和大娘就想盡辦法也進了宮;也因為經過了層層關卡,延遲了好久,但總算被她們給趕上。
面對著眾人,穆夫人也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勇氣,足足說了半個時辰,諸如殷冬雪與穆淵相識的種種過程-
,這「種種」當然有八成是編來的,不過听在其他人的耳里,好像也分辨不出真偽,因為知道實情的就只有穆家人和殷冬雪而已。
反正不管啦,她可不想讓現成的兒媳婦被送進監牢里。
「所以說,淵兒和冬雪本來就是一對恩愛的小倆口,還望皇上英明。」
穆夫人的一席話,說得皇上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心里雖然一直想替自己的愛女找個乘龍愛婿,可總也不好硬生生拆散一對鴛鴦愛侶吧?
「那……就這麼著吧。」
「怎麼著?」一听到結論,本來還昏死在一邊的公主,立即生龍活虎跳起來。
「就是這麼著,回去吧。」抖抖龍袖,模模龍鼻,轉過龍身,跨出龍腿,皇上準備回寢宮。
啥?「可是……父皇……」公主拉住了龍袍一角。
「還有什麼事?」皇上開了龍口。
「可是父皇,人家喜歡……」美眸拋向那抱著殷冬雪的穆淵,半點朱唇則是翹到半天高。
「我知道-喜歡,但是他已有婚約在身。」
「婚約,那是什麼?父皇,只要您一句話,就可以要他取消婚約啊!」公主撒嬌地挽著皇上,說著耳語。
「這成何體統!傳出去,我豈不變成無理的昏君了?夠了!別再說了。」說完,皇上便舉步離去。
「才不是呢!父皇!」
公主眉一擰,眼里淌著淚花,哀怨地睇了穆淵一眼,最後不得已踩著小碎步跟了上去;而亦走亦顛的萬金之軀,還是得由宮女攙扶,才得以走得平穩。
嗯……這樣地驕矜,如果過了門,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災難喔?穆夫人在心底如此想著。
「啊!皇上--」
她忽地拔尖一嚷,使得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哈,真抱歉!她喊得太大聲了。「皇上,您英明,您是愛民如子的大好人!」穆夫人急著想撲過去,卻被一干護衛給擋了下來,所以她只好跪在離皇上數尺遠的地方。
死了個愛妃,愛女的姻緣也告吹,今日還真不是個好日子,穆夫人……肯定也沒什麼好事!皇上暗忖。不過為了表現出一國之君該有的氣度,他還是听吧。
「什麼事,說吧。」
「民婦斗膽有一事相求,既然咱家淵兒替皇上尋回寶物,那麼是不是能夠請皇上也幫個忙呢?」
聞言,眾人皆瞪大眼。可有人這樣明目張膽地邀功的?
「娘?」連穆淵也大吃一驚。她以平民的身分進到宮中,已經是大不妥,而現在……
「呵呵,這個忙很小的,其實民婦只是想請皇上替咱家淵兒證婚。」穆夫人笑嘻嘻地道,而心里更不知道已盤算到哪里去了。
證婚?怪了,听說這穆夫人腦子有病?這下子是病發了不成?
對穆家稍有听聞的人,也不由得困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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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除了有時思念他的夫婿,會感到些許落寞是真的之外,其他時候的「瘋」都是裝的。這個只有穆夫人自己和幫著演戲的大娘才曉得。
因為她臨老寂寞,偶爾想開開心,所以才會這樣裝瘋賣傻的來引起兒子的注意;不過今天開始,她可輕松了,因為她非但得了個有趣的兒媳婦,說不定,不久之後還會得個乖孫呢!
「呵呵呵呵……」
「夫人,您會不會笑得太早了點?」一直跟在穆夫人身邊的大娘問。
從宮里回府,她家夫人就是這樣一路笑,一路撫著掌,好像真的好事已近,一對新人就等著進洞房似的。
她好像完全沒注意到,她家少爺和殷姑娘似乎還在誤會當中喔?雖然剛剛姑娘是被少爺「抱」回來的,兩人看起來好像真的很親密,但是……
「當然不會。」
「但是少爺和姑娘……」
「他們兩個吵架是吧?」
「是啊,听說我們到那兒之前,他們兩人還大打出手呢。」
「他們是在表演。」穆夫人自顧自的解釋。
「表演?」
「當然-!他們在表演給皇上看。」穆夫人信誓旦旦的說。
接著,兩人走到廂房前,定住腳。
穆夫人對大娘做了個噤口的動作,並低聲說︰「我和淵兒的爹不就是這麼打來的,所謂不打不相識,越打感情越堅貞,里頭那兩個也一樣!信我就對了!」說完,她嘴巴又笑咧了。
而房里--
床榻上,殷冬雪的兩只眼珠子還是瞪得像牛眼一般大。
「我幫-解開穴道,但是-得跟我保證不跑掉、不打我,好嗎?」坐在床沿,穆淵小心翼翼地問。
殷冬雪連唔唔的聲音都懶得發出,但是目光仍舊充滿殺氣。
「嗯,我看我還是慢點再解穴好了。」
「唔!」她這回抗議了,而眼珠子則瞪到幾乎要掉出眼眶。
「呵,解解解,但是,等我把話說完再解。」看她發怒的樣子,他不禁失笑,大掌更愛憐地撫上她的臉頰。
那樣輕柔的動作,竟然惹來殷冬雪的一陣哆嗦。
她不由得閉上眼,因為,被他這樣踫觸竟然極舒服、極溫暖;好似唯有他的撫觸,才能夠安撫她不安的靈魂。
「雪兒,我可以這樣喚-嗎?」他問,見她又再度睜開眼,「以後都這麼喚-,可好?我不曉得-是不是和我一樣有著同樣的感覺,就好像遇到自己想牽著她的手的人?」
牽著他的手?殷冬雪心頭猛地一震,而腦子里則在一瞬間擠進許許多多回憶的片段;諸如她離開縱馬山,而後到達京城,然後遇見他、救他、喜歡他的一切……
在轉動極快速的念頭中,她捕捉到「喜歡」這二字,登時,她內心的情緒躁動得更紊亂了。
只是喜歡嗎?或者是更深刻的感覺?連她自己都不曉得了。
「我替-解開穴道。」他唇邊帶著笑意替她解開穴道。
殷冬雪才能動,就立即坐起來。「我……我其實是來替我爹報仇的!十七年前神捕傷了我爹!」她不由得激動起來。
「十七年前?我猜-這次來應該是和我爹有關。」他大概想象得到,因為他爹那剛正不阿、奉正義為真理的個性實在得罪不少江湖人,所以他想過,她應該也不例外。
「你爹?」
「沒錯,我爹穆慶,昔日也是一名神捕,我京城神捕的稱號還是傳承于他。」
原來他爹也有京城神捕的稱號,那麼……殷冬雪擰起眉。
「-要找我爹報仇,那麼現在呢?」他問。
沒錯!她是來殺神捕的,但是如果事實真如他所說,那麼她爹要她找的那個神捕不是早就已經死了?那麼東西她還得偷嗎?人她還得殺嗎?
沒有了目標,那麼一切也就都失去了意義!
殷冬雪望著穆淵,遲遲不語,她反復思考著這趟沒了目標的刺殺任務。
兩人之間,就這麼靜默良久,直到穆淵打破這樣詭譎的氛圍。
他探出手,輕輕地抬起殷冬雪尖削的下巴。
直勾勾地看著他,殷冬雪並末閃躲他的目光,只是听他沉沉地問︰
「留下來好嗎?」
留下來?是啊,她要殺的人既然下存在于這個世上,那麼她根本也沒必要再留著。「但是我是來……」
見殷冬雪困惑神情,穆淵二話不說就對著她緊抿的唇吻上去。
他不管今天她是為了什麼目的而來,眼前留不留得下她,就看這一招了。
「唔!」殷冬雪先是掙扎,但慢慢地卻安靜下來,任由自己沉浸在一種未曾有過的……幸福里。
而屋外--
「夫人,里頭的情況怎麼樣了?」大娘看著附耳在窗邊的穆夫人的表情一變再變,忍不住也跟著緊張起來。
「沒事兒,沒事兒。呵呵,走吧,接下來我們還有更多的事得忙呢。」從有聲音到沒聲音,很好、很好!這回她真的肯定可以開始準備嫁娶的事了。
「呵呵呵呵呵……」穆家的長廊上一時間充滿了喜悅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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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縱馬山
連下了數月的雪總算停了,樹上、石頭上、地上的積雪也融去大半,露出新生的女敕芽。從雪白色中采出頭的艷色,透露著春天的腳步已近了。
「-確定不將墳遷至京城?」
「嗯,爹在這里會比較開心。」
一陣風吹來,隱約帶著點寒意,雖然殷冬雪一點兒也不覺得冷,但肩上卻是多一條毛披肩。
「我不會冷。以前住在這里,都習慣了。」
這里溫暖的日子不多,經常是一片冰天雪地。
殷冬雪轉過臉,對住噙著笑的穆淵,已恢復視力的兩眼,已能將他看得極清楚,他正將兩只手擱在她的肩上。
「不冷也要為身子著想。」
「我的身子很硬。」
「我知道-身子不差,但小娃兒可就不硬了。」
「喔!」她忽然記起自己已經懷了身孕,她娘--也就是穆夫人可高興得很,整天叨念著兩邊的老爺保佑,所以他們才辦了喜事不久,她就懷了胎。
她就快要當……娘了。
一思及此,殷冬雪的心頭卻是一陣復雜,一瞬間紅了眼眶。
「怎麼了?」
「我沒當過娘。」從來,她就只有喊過爹,也一直以為就只有爹。
他心疼地擁她人懷,「這是當然。」
「我也不曾有過娘。」
「但娃兒有爹有娘,不就夠了?」
「嗯。」是呀,這娃兒有他們兩個疼,一定會很幸福。
這一路走來,兩人從仇人成了夫妻,從怨恨成了相愛,這肯定都是老天爺的安排,所以他們一定會幸福,一定會的……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