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著昔日花珞雲被鷹王送給烏魯國王後,花珞雲就立下毒誓,她非報仇不可!
憑花珞雲的傾國傾城之姿,再加上深沉的心機城府,很快地極盡所能地爬上烏魯國的王妃寶座,用她的美色迷惑著烏魯國上下的男子。
而另在一方面則與被‘發配邊疆’的大神官父女串通,準備除掉那個壞了他們美夢的賤女人!
這日,烏魯國王?同花珞雲,帶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不請自來。臉不紅、氣不喘地喊住就住下來了。鷹王耐著性子,念對方好歹也是一國之君,只好隨他們高興地住下來。
豈料,突然間變得異常客氣的烏魯國王,及破天荒地安分的花珞雲,竟然十分向往地誠懇提出游鷹谷的提議,而一听到要出城玩的誘人提議的丁劍舒,竟顧不得她是多麼厭惡那對虛偽的男女,而在一旁拼命幫腔游說出城到鷹谷玩。
想想烏魯國王及丁劍舒可都是出了名的‘名嘴’,莫繼堯拗不過妻子的叨念,迫于無奈,只好答應出游。
但,所謂狗改不了吃屎!烏魯國王及花珞雲的‘假惺惺’還不是照舊現出原形,什麼‘不良惡行’都一一露出來。
為了配合重排場、愛面子的烏魯國王及花珞雲,這次外出光護衛、隨從,前前後後加加減減的就有五十來人。莫繼堯不過點了天鷹十二杰中六名護衛隨行而已,再加翠香及小秋兩名婢女,不過八名僕人,而烏魯國王及花珞雲卻帶了一大串護衛、侍女,莫繼堯懶得搭理他們,不予置評。而丁劍舒看這排場,也是唾棄、唾棄、再唾棄;不屑、不屑、再不屑!去他那兩個耗時、不經濟又浪費人力資源的爛人。
出發時,丁劍舒死地不屑同花珞雲共乘馬車,花珞雲因丁劍舒不買她的面子而鐵青著一張臉。莫繼堯知任性的妻子與花珞雲是水火不容,為避免丁劍舒與花珞雲在馬車內打起來或拆了馬車,他這次倒十分樂意妻子與他共騎。
烏魯國王那張歹毒的嘴,也因丁劍舒不安分坐馬車,又大肆冷嘲熱諷起來,丁劍舒是何許人也?會默不吭聲?
「喲--堂堂鷹妃貴為天鷹王朝之後,竟學起男人騎馬?不怕人家見笑嗎?也虧有寵溺你的鷹王如此縱容鷹妃!哪像本王的愛妃,端莊賢淑又高尚優雅地坐馬車,令本王真有面子。」
莫繼堯冷冷地標了一眼狗改不了吃屎的烏魯國王,懶得跟他一般見識,免得淪落到與他一樣的低級,而偎在他懷里的嬌妻一向不齒見不得別人好的烏魯國王,要她忍氣吞聲是天方夜譚!
「可不是,沒辦法,鷹王就是這麼寵愛我,我可真怕烏魯王妃看了眼紅,鷹妃我是學不來名媛淑女那套束手縛腳的規矩,沒法子像烏魯王妃枯坐在車箱內裝模作樣,我天生直性子學不來這套。」丁劍舒臉上掛著天使般的迷人笑容,卻散發著惡魔般的邪惡氣息,是另一種滿可怕的人物;沾不上狠毒陰險的邊,倒是百分之百令人招架不住的鬼靈精、刁鑽性。
「舒。」莫繼堯用只有他們倆听得見的音量說,有一絲暗示她要適可而止的意味。丁劍舒接到訊息後,對他眨眨眼,莫繼堯在心里又無奈地嘆息,唉……
「鷹妃分明是明褒暗貶!」烏魯國王不滿地說。
馬車內的花珞雲氣得撕裂了一條手絹。
「我是好心暗示你,別興起學鷹王與我共騎的念頭,別說烏魯王妃金枝玉葉的身子受不住,恐怕……」丁劍舒同情著烏魯國王騎的那匹可憐的馬。「瞧你那匹原本意氣風發的駿馬,這會兒都快被你給坐垮了,若再加上一個烏魯王妃,不壓扁它-怪,嘖嘖嘖,白白-踢了一匹好馬。」丁劍舒話題一轉,又損得烏魯國王氣得七竅生煙。
「你!你!你……」
「唉呀!瞧我,一時心直口快又不小心踩痛你的致命傷口,那麼有風度有度量的烏魯國王,不會跟我計較的,是不?」
嘿嘿!昔日敗在你這招,今兒個我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絕招不賴吧?論技巧,還比烏魯國王及花珞雲更勝一籌,哈哈哈……我真是天才呀!丁劍舒樂不可支地想。
「……是!」烏魯國王心不甘、情不願地說。
「好了,出發吧。」
莫繼堯出聲結束妻子與烏魯國王的斗爭。語畢,管他烏魯國王還要磨菇到何時,跟不上就算了,他往馬月復踢去,馬兒嘶鳴一聲便揚長而去,天鷹十二杰中那六名隨行的護衛,及載著翠香及小秋的馬車,也緊隨其後。
烏魯國王只好恨恨地出發!
唉!真虐待了一匹好馬,瞧它都跑不太動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鷹谷的第四座山谷。
率先抵達的莫繼堯及丁劍舒,並未照行程的計畫到行宮去歇息,便策馬奔入那有淙淙流水、啁啾鳥囀合聲齊鳴的蓊郁林間。
「哇--是瀑布耶!」丁劍舒興奮得宛如小孩般。
他們在來到一處奇石顯露的溪岸旁後改為步行,濕灑灑的天然石階有些滑,所以,丁劍舒被丈夫有力的臂膀摟住縴腰,柔順地依靠在莫繼堯溫柔的臂彎中。
約莫走個兩刻鐘,發現一座氣勢如虹的瀑布,少說有二、三十丈高,恰似由天際俯沖而下的白絹,沖擊著山壁兀立出的岩石,激發出美麗的水花,彷佛是忘記要歸返的浮雲停留在其間似的,空氣中除了彌漫的水氣外,還有細細蒙蒙的雨霧,原來是出自奔流的瀑布所制造的水勢,美麗、壯觀,令丁劍舒嘆為觀止地又是一臉醉心模樣。
「如何?喜歡嗎?」莫繼堯柔聲地問,語氣中流露著愛意。
「我太感動了……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瀑布,也見過比它更大、更壯麗的,但,它原始的靈秀卻深深地吸引我,那種感覺是言語難以形容的。」
「鷹谷山明水秀,美不勝收的風景不勝枚舉,十八谷各有各最搶眼的特色,我上回?你前去的秘地鷹眼,最了得的是,它擁有十七谷所有的特色。」
「咦!可我沒發現瀑布呀,倒有一條溪流。」
「有的,不過地勢險惡,大小瀑布共有二十來處,不好讓你冒險。」
「啊!那是我的損失!下次我一定要去。」
「這……」
「要去、要去!」
「好吧!改天再說,若有空帶你去瞧瞧。」
「好,一言為定,不可以賴皮哦。」
「是--」莫繼堯捏捏嬌妻的小鼻子。
「討厭!別捏啦。」丁劍舒嬌-道。
「可以,我換個方式。」
語畢,莫繼堯攫取了丁劍舒的紅唇,濃情蜜意地與之纏綿,一手環住她的小蠻腰,一手輕撫著她的背,令丁劍舒飄飄欲仙,既陶醉又恍憾,直到兩人快因而缺氧了,才分開彼此不太想罷休的唇。
丁劍舒偎在親愛的丈夫懷里嬌喘著,傾听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慢慢平緩急促的呼吸。這個樣子,令她覺得好幸福好滿足,好象什麼都不重要了,管他天地是不是顛倒了,山海是不是異位了,就讓此刻的幸福延續到未來所有的日子吧。雖只是緊緊地相擁,卻令她感到無比的滿足。
「舒,我的愛……我好愛你。」莫繼堯緊緊地擁抱住懷中的寶貝,富磁性且低沉的嗓音變得沙啞,卻飽和著無限的感情、深深的愛戀。
「堯,我的堯,我也好愛你,好愛你……別看我平時嘻嘻哈哈,或常向你鬧脾氣,在我的心中只有你,日日夜夜、歲歲年年,我不擅長說這些,但,我知道自己非常在乎你、非常愛你,時時刻刻把你擱在心里,你已經成了我生活的全部,你知道嗎?」
沒有臉紅羞怯,丁劍舒的眼神盡是深不可拔的愛意,微微顫抖的朱唇娓娓道出她對莫繼堯的愛。那充滿感情的話語,字字句句皆撼動莫繼堯的心,讓他更加深陷到彼此編織的情網。
「你確實很少說,只會一味地要我說愛你,可是,我的愛,我的寶貝啊!我體會得到你的愛與深情,但,我更渴望你親口對我說。」他輕啄了幾下愛妻的唇,忍不住又侵入她的唇瓣中,挑逗著愛妻的舌,吸吮她的蜜汁。
丁劍舒忘情地圈住莫繼堯的頸項,心甘情願地陷入那陣天昏地轉的繽紛世界中,若不是場合不對,恐怕又是一場激情纏綿。莫繼堯克制著飆高的,不舍地結束忘情的擁吻。
「天哪!想要你。」莫繼堯緊緊擁抱著心愛的妻子,努力地抑止。
聞言,丁劍舒不害臊、臉紅是不可能的,馬上紅著一張蕃茄臉,埋進心愛的丈夫懷中。
稍後——
「咱們回行宮吧!」
「唉!想到那兩個殺風景的人就不想回去,扼殺了我原本大好的心情。」
「委屈你了,舒。」他怎麼會不知道呢?連他自己也十分厭惡去應酬烏魯國王及花珞雲。「算了,-懶得在意他們,堯-可憐,又不能不理他們,像這種討厭的人一定不少吧?當鷹王是很重的擔子,而我,不但未能減輕你的負荷,還常惹你心煩,讓你為我收拾爛攤子,為我掛心……辛苦你了,堯。」
丁劍舒心疼地輕撫著丈夫的臉,有點哽咽地說,滿心愧疚。
莫繼堯泛開既溫柔又帥氣的笑容,用他布有厚繭的大手,覆蓋住丁劍舒在他臉上輕撫的柔女敕小手,說︰
「天鷹王朝是我的責任,我有義務讓它富足強大,是延續祖先的夢想,也是我的抱負及自我期許,並不覺得特別辛苦什麼的。至于你,我的心肝寶貝,雖會為你牽掛,卻是我最甜蜜的負荷,我樂于你侵佔我的心。」
「好……肉麻喔!可是……我好感動……堯……」丁劍舒雙眼彌漫著水氣,淚腺正快速制造淚珠,令她雙眼‘水汪汪’。
「不許哭。」他是心疼她。
「好……如果我忍得住的話。」可是眼淚已經決堤了。
「你啊。」莫繼堯吻去她的淚。「其實你也滿會哭的。」
「哪有?只是較容易掉眼淚而已。」她反駁。
「是--快別掉淚,嗯?」
「嗯!」
「走吧,趕了半天的路,早過了午膳時間。」
「錯了,看看天色,再不久就該吃晚飯了,而我共錯過了四次點心及一頓午餐,要不是來這兒有得玩,我可會先到行宮飽餐一頓再說。」現在丁劍舒-注意到高唱肚子餓的可憐五髒廟,好心疼喔。
「什麼?原來你的食量那麼大啊?現在-知道我妻子是小豬仔。」莫繼堯取笑道。「什麼小豬仔!人家是比較嘴饞又少量多餐而已。」
「說的也是,你太瘦了,看可不可以吃得豐腴點……」莫繼堯故作思考地上下打量丁劍舒。
「敢情你是嫌我太骨感了,不夠豐滿?」丁劍舒黛眉微微抽動,臉色不太好。
「我是希望你再豐腴一點,你的身子骨太單薄了。」
「我已經很壯了,難道非得像頭牛嗎?」
「女人嘛,體態豐腴點不錯啊!」
丁劍舒原本緊繃的臉,忽然綻放出故作天真的笑容。「好吧!我這身材既然不符合你的要求,那只好作罷啦。」
「什麼意思?」
「我決定跟你分床!莫繼堯!」她已經好久沒連名帶姓地喚他了。
「那怎麼行呢?現在沒摟著你,我是無法成眠的。」莫繼堯耍賴地摟住丁劍舒掙扎的柳腰。
「那你就準備失眠吧!」
「我怕你心疼。」喲,他何時變得那麼多情肉麻啦?不過,為了心愛的小妻子,面子不是問題,談情說愛-是必修課題。
「哼!管你是死是活!」丁劍舒是好氣又好笑,聲音語調都變成女孩家撒嬌不依的嬌俏模樣而不自覺。
「好了,別氣,我是逗你的,我怎麼會嫌你的身材呢?我愛死你的一切了。」
「討厭!就會戲弄人家。」丁劍舒听得心花怒放。
「你呀!不比你更會瞎扯胡謅行嗎?為了管得住你,我可是連大男人的自尊顏面都不顧了。」
「是哦--真是委屈你了。」丁劍舒朝莫繼堯扮個鬼臉,心里倒是喜孜孜、甜蜜蜜。
「可不是,你要好好回報我。」
「怎麼回報?是親一下呢?還是親兩下?」
莫繼堯先是輕搖了搖頭,然後-一臉邪氣又淨是誘惑地在妻子耳畔邊呢喃著︰
「今晚好好‘陪’我吧!」
丁劍舒漲紅了一張俏臉,羞答答地說︰「不正經!你哪天沒這樣說?不會換換台詞,創新一下啊?」
「比如說……」
「你不會說‘今晚好好愛我吧’!」嘖!話一出口,丁劍舒就後悔了。
「嗯,不錯,比較有味道。」他滿贊成的。
「什麼味道?」難道她真改的不錯?
「暗示夠強,比較‘煽情’。」他一臉細細品味的樣子。
「煽情--」她想尖叫。
天哪,她可是純情的女人耶!
「再不回行宮,可是會錯過晚膳時間,走吧!」
莫繼堯月兌下自己的暗紅披風里住丁劍舒的身子。
「我自己已經有披風了。」
「你的太薄了,吸了水氣都半濕半干的了,待會風再一吹,難保不會受寒。」莫繼堯摟著愛妻的柳腰,同她一齊邁開步伐往來時路走去。
「堯,你待我真好……」倚著丈夫,丁劍舒邊走邊說,語調輕柔又帶點哽咽,她真的好感動。
「你是我的愛妻,我渴望盡我所能地呵疼你、保護你。」莫繼堯深情地說。
「我也會好好疼你……」丁劍舒感性地說。
莫繼堯投予丁劍舒一抹微笑,彼此的心靈在無形之中交流著。愛,遞嬗在兩個真摯的心中,加深、加深、再加深……
「鷹王,你說可好?」烏魯國王鐵青著臉色說。因為眼前顧著恩愛的鷹王及鷹妃,根本當他及花珞雲不存在。
「這……」
莫繼堯隨便虛應一聲,又把注意力集中在身旁的妻子,體貼地為心愛的人兒夾菜,督促她多吃點;而丁劍舒也貼心地為丈夫斟酒,一副你儂我儂的恩愛模樣。
花珞雲那雙充滿妒火的眼眸,彷若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看著莫繼堯那從未為誰展現過的體貼及溫柔,還有陷入熱戀中的丁劍舒,那一個摧毀她美麗夢想的該死女人,教花珞雲好恨!好恨!
走著瞧!賤女人,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鷹王是我的,可以享有鷹王一切的愛戀及呵疼的人,只有我花珞雲一人,只有我!花珞雲在心中狂喊著、不平著、憤恨著……
看著丁劍舒那一張洋溢著幸福的神情,花珞雲恨不得立即沖向前撕裂她的臉,抓花那張令她憎恨的幸福容顏,可是,花珞雲忍著,忍著--別壞了大局……
「唉……鷹王眼中只有鷹妃一人,可把本王給遺忘了不成?」烏魯國王吃味地說,看著別人恩愛,真教他好生羨慕。
「烏魯國王身邊不也有個絕世美女的妃子嗎?」丁劍舒好心地提醒,此時心情大好的她,倒也不怎麼討厭他了。
「哈哈哈……可不是,說起本王的愛妃啊,真是無可挑剔……」
烏魯國王朗朗而笑,摟了摟身側的花珞雲,難得在他的本性下流露著迷戀,丁劍舒退了一步想想。
其實,烏魯國王的行為再怎麼令人不敢苟同;對他的人格是如何不屑,他到底也是一個男人,當他遇上對眼的女人時,終也會對愛情產生化學反應吧!
花珞雲只是嬌笑著,笑臉盈盈地,反常的溫順令丁劍舒不太習慣,一股不好的預感漸漸襲上心頭……
「鷹王,你尚未回答本王的提議呢!」
「提議?」莫繼堯淡淡地瞟了一眼烏魯國王,想起他提議要打獵的事。「不太合適,還有鷹妃及烏魯王妃同行,若要策馬四處奔馳,稍嫌不妥。」
「無妨,我想四處看看,正想邀王妃同游呢!若錯過這兒的好山好水,可會令我惋惜不已呢!」花珞雲游說著,十分友好的樣子。
「可不是,本王已好久未打獵了,今日有幸來到鷹谷作客,更想好好探訪一番,既可打獵又可游歷山水,何樂而不為呢?鷹王該不會令本王失望吧?」
莫繼堯無語,冷冷地打量著烏魯國王。
「耳聞鷹王是位武學奇才,理應是打獵高手,何不讓本王開開眼界?」
莫繼堯懷疑烏魯國王的居心叵測。
丁劍舒是沒啥兒危機意識的人,所以,經她的大腦對烏魯國王的話幾番過濾後,就只注意到‘莫繼堯是武學奇才’,加上她一直好奇著,她的丈夫究竟有多厲害呢?
丁劍舒的腦中馬上浮現二十世紀的武俠劇……
哇!太帥了。所以,為了滿足丁劍舒自己的好奇與遐想,她想都沒想的,就把她心愛的丈夫--莫繼堯給‘賤價出賣’。
「好啊!好啊!」丁劍舒在一旁雀躍不已地插嘴。
莫繼堯微蹙起眉來,問︰「你在高興個什麼勁?」
「打蠟好!打獵好!我也想開開眼界。」丁劍舒興奮地搖了搖莫繼堯的手。
孩子氣!這是烏魯國王及花珞雲對丁劍舒此舉的評語。
「敢情你也要跟著去?」莫繼堯問。
「有何不可?這又不是什麼多危險的事。」
莫繼堯考慮著。
「我可告訴你哦,我一不柔弱,二不膽怯,最重要的是我也有武術底子,所以……」丁劍舒半夸口半游說地說。
「真服了你……好吧!」他是無奈、是被愛人所逼,不點頭也不行,不然,待會兒獨處時,劍舒準會再使出三寸不爛之舌來企圖煩死他,要不,就是嚷著,她要分房!他不疼她,她不要跟他好了等,一些既任性又孩子氣的威脅,令他哭笑不得。
「太棒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鷹王,你這會兒可是親口允諾嘍,可別教本王失望。」
「走著瞧!我等著看你目瞪口呆的模樣。」丁劍舒自信滿滿地說,其實,她是比較想用‘自慚形穢’來比喻的啦!
「本王就拭目以待……」
看著妻子與烏魯國王又要斗起來了,莫繼堯只有嘆息的分兒。只是,他真佩服他娘子那了得的瞎掰胡扯功;能使烏魯國王啞口無言的,除了莫繼堯本身,就非她莫屬了。
在夜深人靜、月異風高的夜里,花珞雲四個愛婢之中的一名侍女,偷偷模模、鬼鬼祟祟地溜出行宮,沿著不易被察覺的小徑,模黑進入行宮南面的林子,直到進入一個隱秘處後,隱約可听到細細碎碎的交談聲……
唉!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就為了看莫繼堯打蠟的雄姿;就為了找個機會見識莫繼堯的蓋世武功,所以,丁劍舒終于拗不過丈夫的‘固執’,只好很委屈、很可憐地坐‘囚箱’,這種小小委屈忍忍也就過去了,可……可……可是要她與花珞雲共乘,簡直教她生不如死。
誰叫丁劍舒‘面惡心善’又容易被感動,而花珞雲又是裝模作樣的好手,隨便表現得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再加上眼淚隨意掉個兩滴,她丁劍舒不成了烏魯國的敵人行嗎?除了烏魯國王那張最會歪曲事實的嘴巴不時炮轟她外,花珞雲那四名囂張的婢女、?烏魯國的人馬,統統不分青紅皂白地就用眼神射殺她,讓丁劍舒還差點以為她真的哪里欺負到花珞雲……唉!居于為息事寧人,丁劍舒只好自我犧牲了。
想想,丁劍舒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偉大了,要不,忠心耿耿的鷹國人馬還差點跟對方打起舌戰來呢!
所幸,花珞雲一路上並未多開金口,那一副安分守己的反常樣子,教丁劍舒也不好找她的碴,只有大眼瞪小眼地枯坐著對望著。面對這樣的花珞雲,教一向跟她斗慣了的丁劍舒而言,還真有點坐立難安……
忽覺胃里翻滾,令丁劍舒反胃作嘔起來……
「嘔--」丁劍舒難過得臉色微微泛白,一手按著胃部,一手捂著頻頻作嘔的嘴,怕真給吐出東西來。
花珞雲忽然-起變得陰沉的眸子打量丁劍舒的不適,卻反常地不發一語。
天哪!丁劍舒快受不了了,好難過……她的臉色愈來愈難看、愈來愈慘白,她一直作嘔,卻吐不出一丁點東西來,倒是那正在大肆作怪的胃,好似快被丁劍舒吐出來的樣子,一旁隨侍在側的翠香可嚇死了,在束手無策之際只好喊人了。「停車!鷹妃她……」
「放肆!什麼時候輪到你這賤婢發號施令了?」
花珞雲冷冷地說,難以掩飾的陰險氣息正散發著。
「可是,我們王妃……」
「哼!注意你的身分,再敢多嘴絕不輕饒。」
「嘔--翠香,叫、叫馬車……嘔--叫馬車停下來……」丁劍舒吐得臉色慘白如紙,這輩子還沒這麼痛苦過,現在,她-深深地體會到健康而百病不侵的身體有多好。
為了主子,翠香豁出去了,扯開喉嚨大聲嚷著︰
「停車!停車!快停車!」
「不準停,給我快馬加鞭地跑!」花珞雲大喝,終于原形畢露。
「你……」翠香已非昔日膽小的翠香,她死瞪著花珞雲,準備隨時撲向前……
呃……破口大罵。
「翠……翠香……我,嘔--我好難過……」
「王妃,您振作點,翠香……」
「死花珞雲……別--嘔--別管她,我……我要下車……」丁劍舒移動身子想強制跳下正在奔跑的馬車。
「好危險的!王妃。」翠香連忙制止。
「哼……拉花珞雲……嘔--」「王妃!」翠香摟著虛弱快昏厥的丁劍舒。花珞雲冷笑著……
「你……你別得意,要跳車也要拉你……拉你當墊背……」丁劍舒說。
語畢,不知哪兒生來力量的丁劍舒,竟與花路雲拉扯起來,雙方的婢女也快打起來了,鬧得馬車搖搖晃晃。
見異狀發生,奉命保護丁劍舒的流風及岩磊,連同其它兩名天鷹十二杰的成員,馬上攔下馬車,與烏魯國的護衛同時趨向前,異口同聲地喚自個兒主子……
「王妃!發生何事?」
「流風……快……讓……我……下……車……」
好強的丁劍舒,終于耗盡力氣地昏了過去,當場令翠香失聲尖叫,慌忙地接住險些墜地的鷹妃。
「王妃!」流風等人一向冷靜的神色,此時無比慌張,正要趨向前抱出鷹妃時,烏魯國的護衛竟拔起刀刃……
「烏魯王妃,這是什麼意思!?」流風已猜出七、八分情況,恐怕……
「沒什麼意思,要鷹妃死而已!」
不對勁,愈來愈不對勁!
莫繼堯突然勒住馬兒。
「怎麼了?」烏魯國王也跟著停下來。
「你到底有何目的?」莫繼堯冷冷地問,犀利的眼神未曾錯過烏魯國王的任何表情、眼神的變化。
「不瞞鷹王,為了本王的愛妃能如願地與鷹妃盡棄前嫌,本王-會一味地要求鷹王與本王率先而行,讓本王的愛妃有機會與鷹妃獨處,好澄清過去種種的誤會。」糟了!這是花珞雲設的圈套!她怎麼可能這麼心地善良?雖然,劍舒有兩下子拳腳功夫,也有四名天鷹十二杰中的佼佼者保護著,但,那股不祥的預感卻愈來愈濃厚……
他必須親眼見到心愛的妻子沒事-行!
「調頭!今天不打臘了。」
語畢,莫繼堯便策馬狂奔起來,急欲回頭與跟在後頭不遠的妻子會合。
「什麼!怎麼臨時變卦啦!?」
管他烏魯國王在-嗦什麼,隨鷹王率先打頭陣的兩名天鷹十二杰的成員,也跟在莫繼堯身後疾奔著,而被放鴿子的烏魯國王及其護衛,只好自認倒霉地模模鼻子跟著回去,就不知道鷹王究竟在急什麼!
除了烏魯國的人馬外,流風可以感覺到四周的林子里有刺客埋伏著,敵?我寡,對他們來說頗為吃虧,若是只有他們四個大男人,那不是問題,但,被困在馬車中不省人事的膺妃,若稍有個差錯,他們要如何向鷹王交代?
「烏魯王妃!你竟敢設下陷阱欲害我們鷹妃?」
翠香死摟著昏死過去的丁劍舒,十分氣憤地斥責花珞雲,今天就算要她為鷹妃而亡,她也是不會遲疑的。
流風驚訝著這個原本膽小弱勢的婢女,今兒個為了鷹妃,她挺身而出,真叫他‘感動’!
「別怪我心狠手辣,這都是鷹妃咎由自取的,她不該橫刀奪愛地搶走鷹王,不該搶走本該屬于我的鷹妃寶座,她一手粉碎了我的美夢,這是她應得的!」
花珞雲逼近摟著丁劍舒的翠香,猙獰的面容令人不寒而栗,她向來堪稱天籟般的嗓音,變得十分陰沉,教人無法忽略她語氣中的怨憎與仇恨!「烏魯王妃!請你三思而後行,就算你如願地殺害鷹妃,鷹王也不會放過你的,這代價之大你可想過?」
流風企圖挑起花珞雲的懼意,而其它三名同伴也蓄勢待發,準備一逮到良機便設法搶救受困的鷹妃。
「哈哈哈……」花珞雲狂笑起來,尖銳的笑聲十分刺耳。「哈哈哈……你以為我是何許人也?我會連同自己也賠下去?想必你也發現四周的埋伏了,憑我烏魯王妃的身分,說話自是有相當的分量,要推個一乾二淨絕非難事。」花珞雲信心十足地說。「你想我們會讓你得逞?」流風等天鷹十二杰中的另三位佼佼者異口同聲地說,他們的眼神流露著騰騰的殺氣。
「我花珞雲絕不打沒把握的仗,怪就怪在你們擁戴錯人,千不該萬不該地擁護那該死的女人,逼得我再如何賞識你們,也得忍痛犧牲,今兒個就只好便宜那該死的女人,讓你們作陪下黃泉吧!」
花珞雲從香扇的手柄抽出一把泛著森冷光芒的匕首,微微摻雜著青色的光芒,映照著她姣好卻陰毒的面容。
「你……」翠香摟著尚處于昏迷狀態的丁劍舒,一見苗頭不對,急忙往花珞雲的對角處移過去,無奈這馬車又能大到哪里去?一下子她及丁劍舒就毫無退路可言地縮在一角。
「烏魯王妃!」流風等人欲趨向前,但,卻被烏魯國的護衛堵住去路。
「滾開!」
雙方人馬激戰起來,混戰之中埋伏在四周的另一批刺客也一口氣地蜂擁而上,場面是一片混亂,流風他們四人刀劍之快令人咋舌,但,防不勝防的暗器令他們無法靠近馬車,只怕等他們料理完這批人渣後,鷹妃就……
見花珞雲漸漸逼近,情急之下,翠香毫不猶豫地狠狠踹了花珞雲一腳。
「啊--」花路雲被這冷不防的一腳給踢出了馬車外,‘咚’的摔下車,那兩名‘愛跟路’的婢女馬上大驚失色地下車,欲扶起一身狼狽的花珞雲。
「哎呀!王妃,您無恙吧?可摔疼了哪兒?哎呀,王妃的手擦傷了!」那兩名婢女鬼叫地,邊扶起花珞雲邊驚天動地地嚷著。
「可恨……可恨哪……」花珞雲憤怒地咬牙切齒。
翠香一逮到機會便摟著丁劍舒下馬車,流風馬上擺月兌糾纏飛奔過來,一一解決著逃過岩磊他們的防備而企圖謀害鷹妃的刺客。
場面依然十分混亂,刀光劍影下是飛濺的血花,血洗著大地那一片泥土、草木,暗器從四面八方三不五時地飛射而出,要擊中流風他們是難事,但,耍襲擊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有何難哉?所以,舍身護主的翠香瘦弱的縴細膀子就挨了一記飛鏢。
「啊……」翠香痛得想大聲嚎啕,或是來個昏厥一了百了,但,她沒有,為了保護她懷中昏迷不醒的鷹妃,她要忍耐,一定要-下去……
「王妃沒中鏢吧?」流風擋掉一只冷箭,用他健碩的身體擋住那些刀林劍雨,一面應付前方不止息的襲擊,一面詢問身後的人。
「沒……沒有……」
「……你再忍耐一下。」流風注意到翠香中鏢。
「……嗯!」翠香一邊臉紅,一邊注意著四周的風吹草動。
「你們這?飯桶!快給我殺了那賤女人!給我殺了她。」花珞雲氣得身子打顫。
「嘻嘻……你也該死呀!」有些刺客的矛頭指向花珞雲。
「什麼?該死的!我要你們給我殺了那個女人!」
「她是該死,不過……嘻嘻嘻……有人也出了高價買你的命呢!嘖!真可惜,這麼美的女人……」
「呸!這麼狠毒的女人若當妓女,本大爺也不會去招惹,死得好。」
「你……你們……難道是大神官那老賊出賣我?」
「隨你說去。」
「少跟她-嗦,殺了她!」
「哇--救命啊!救命啊--」花珞雲哪還顧得了丁劍舒的死活?自己的小命都難保了。
而流風踫上難纏的對手,其它三人也被盯死,很不幸的,四、五發齊射的冷箭瞄準了丁劍舒及翠香,筆直地朝目標射去,要不命中的話……難!
說時遲,那時快,在千鈞一發之際,那四、五支奪命箭‘啪啪’的被突來的暗器給射斷落地,手法之高超令人嘆為觀止!
「糟!是鷹王!快。」刺客們的頭目大嚷著。
「救命啊!救命啊!」花珞雲大聲呼救。
「是鷹王來了。」翠香的眼中閃著希望,看著穿過重重包圍的鷹王,劍起劍落地痛宰著刺客,策馬狂奔而來。
深知事態嚴重的烏魯國?護衛,能閃則閃、能避則避,誰敢招惹盛怒中的鷹王?!光那一路殺上來的懾人殺氣,就令他們不寒而栗,直冷到骨子里去,而他們還受了花珞雲的指使欲害鷹妃,天啊……真是後悔啊!
莫繼堯從未如此憤怒、如此害怕過!
瞧他心愛的妻子遭到怎麼樣的危險?當他遠遠地就听到激烈的打斗聲,遠遠地就望見漫天飛揚的塵土中那少說有二、三百人的刺客,最令一向信心飽滿的他,感到心驚的是--昏厥在丫鬢懷中不省人事的愛妻,及步步催魂的無情冷矢!
不--舒,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莫繼堯在心中狂喊著,他的心彷佛浮懸在半空中,是驚惶、是無助,腦中不時浮現著愛妻身亡的景象,他不準!不準她死……他是如此地深愛著她啊!愛到他的心都痛了。這些人……統統該死,該死!誰敢傷了他的舒一根毫發,莫繼堯定會將他們碎尸萬段。
「糟!鷹王殺進來了,快動手。」刺客頭頭說。
「哼!他殺了我們那麼多兄弟,作掉他!」
「別意氣用事,我們要勝他是不可能的,依我看……先保命再說,擄鷹妃作人質。」頭頭說。
「那花珞雲……」
「一並帶走,她也是頭肥羊。」
討論完畢,刺客頭頭帶了一?高手,搶行擄人,被牽制住的流風稍不留意,丁劍舒就被擄了,翠香被一腳踹開,撞著了石頭昏了過去。
「舒--」莫繼堯晚了一步,眼睜睜地看愛妻被擄,他波濤洶涌的狂怒淹沒了他的理智,手中那把染血的劍以反射動作疾射而出,軌在-那間剌入刺客頭頭的右肩,而莫繼堯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座騎上縱身一跳,這輕功一使就飛越數十丈遠,人未落地之前又用暗器擊中刺客頭頭的腦門,莫繼堯人一著地,便迅速地搶回丁劍舒,而那名頭頭也應聲倒地。
「大……大……大當家的……」大伙全嚇呆了,這一切的發生,是這麼地突然、這麼地令人不敢相信,在頃刻之間,他們的大當家竟然就這麼輕易地被干掉了……
在驟變之後,竟是一片靜得鴉雀無聲的異常情況,沒有人敢出聲或走動,也許是愣住了,也許是嚇得不能自己。
而莫繼堯只足緊緊地擁著愛妻,仔細地感受她每一下心跳,只有確定她無大礙,他-能平息狂亂無章的心,眼見心愛的人兒既虛弱又昏迷不醒,莫繼堯的心彷若針?般,那種血淋淋的椎心之痛,已教他無法形容。
花珞雲不敢再造次出聲,她知道自己錯估了一件事︰為何她沒想到鷹王會如此深愛鷹妃?這下子可好了,她真能如預期般地全身而退?
花略雲終于體會到恐懼的滋味!烏魯國王帶了他那一大票的人馬匆匆趕來,劈頭就問︰「愛妃,你沒事吧?啊!
心肝寶貝怎麼……」他扶起跌坐在地的花路雲,見她無緣無故地搞得一身狠狽,不禁狐疑起來,這時,他-注意到那一大票不明人物。「你們是何人?好大的膽子,敢襲擊本王的愛妃!」
「烏魯國王,你最好給我們鷹王一個交代,你的妃子竟策畫謀殺鷹妃,連同隨行的護衛與刺客里應外合,這恐怕不是‘誤會’兩個字可以輕易交代過去。」流風冷冷地道,是略述此事的來龍去脈給莫繼堯知道,也是讓烏魯國王明了此事的嚴重性,經此事後兩國已是敵對狀態了。
「這……這怎麼可能!」烏魯國王壓根兒不肯采信。
「王上--臣妾冤枉啊!」花珞雲對烏魯國王哭訴著,面對流風等人充滿殺意的冷眸,花路雲心慌了,先前的狠勁與魄力早遁逃無蹤。
「花--路--雲!」莫繼堯光是說話的氣勢及騰騰的殺氣,就令花珞雲當場嚇軟了腿,癱坐在地上。「該死的你……」
「啊!王上!救命啊,臣……臣妾是冤枉的。」花珞雲驚惶失措地扯著烏魯國王的衣袖;一旁的婢女早嚇昏倒地不省人事,她就只能靠他了!
「這……這……」烏魯國王一時之間也慌了,莫繼堯的可怕也不是今天才知道的事。「少-嗦!管你們是什麼狗屁國王,今兒個非替咱們大當家報仇不可!兄弟們!
拿出咱們職業殺手的真本事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大家上!」刺客們的二頭頭大喝著。
「殺啊!殺啊……哈哈哈……」
那班近百余人的亡命殺手,瘋狂地與烏魯國及鷹國?將士廝殺,那股狠勁足以匹敵這些宮中勇將,要制服他們還真得花些時間、心力。
烏魯國王及花珞雲大驚失色地頻頻呼救護駕,頓時又是一場混亂不堪的血腥場面,烏魯國及鷹國的護衛皆是菁英,而那一?殺手刺客也絕非泛泛之輩,所以,雙方戰得風雲變色,一時之間誰也佔不了便宜。倒是莫繼堯,一出手便沒給對方生還的機會,皆是一招斃命,出手之快,令人無法適時反應,常常讓對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其實,這還是他第一次大開殺戒呢!
最後,自是那?殺手們敗陣逃逸而去,烏魯國那方的傷亡也不少,鷹國這方倒是無啥大礙。
莫繼堯的愛禽赤鷹率領著一?蒼鷹忽然飛掠過現場的上空,朝殺手們逃逸的方向追蹤而去,流風他們料得到是能與赤鷹通靈的鷹王使然。
「烏魯國王,你最好給本王一個交代,否則……後果自行負責!」莫繼堯抑止心中的狂怒,無情地說。
「你放心,本王自會給你一個交代,絕對秉公處理。」
秉公處理……「王上啊!」花珞雲心驚。
莫繼堯憎恨地注視著花珞雲,他是不會輕饒她的!
懷中的人兒虛弱地申吟一聲,微微蠕動著嬌軀,企圖掙扎地睜開雙眼,莫繼堯好不心疼,瞧他心愛的人兒受到什麼傷害?這麼單薄的身子,怎受得住這種可怕的折騰?
「舒……我的舒啊……」
感覺到自己被牢牢地擁抱著、呵疼著、保護著,既安全踏實又暖馨甜蜜,她知道,知道抱著她的人深深的愛意,也知道是他--莫繼堯,她最愛的人。
所以,丁劍舒拼命掙扎著急欲睜開眼,看看她最心愛的男人,想告訴他,她很好,叫他別再擔心了。
見妻子慢慢地睜開雙眼,莫繼堯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沉穩地落地,柔聲地喚著她的名。
「舒……」
「堯……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丁劍舒氣若游絲地說,稍有血色的容顏上浮現一個窩心的笑容。
「都過去了……我絕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視力範圍……絕不再令你遭受這種可怕的際遇……我的舒啊……」莫繼堯承諾著,心情十分激動。
「唉……你也很專制獨裁的嘛……」丁劍舒有氣無力地笑道,心里可是十分甜蜜。
「好,別多說了,瞧你虛弱成這副模樣,咱們先回行宮,我請御醫替你瞧瞧,調養調養。」
「那些人……」丁劍舒訝異著個個一身狠狽模樣的?將士。「發生戰爭了嗎?」
顯然地,她錯過一場高手對決的精采好戲。噴!真可惜。
透視妻子的想法,莫繼堯真是好氣又好笑,敢情他的舒不知那是生死攸關的危險情況?
「別胡思亂想,走吧!」
莫繼堯抱著丁劍舒走向馬車,看都不看一眼正忙著哭訴的花珞雲。烏魯國王當然又是極盡所能地哄她,令莫繼堯十分厭惡他們。
「翠香呢?」
「放心,有流風照顧著。」
「等等!」丁劍舒在莫繼堯欲將她抱入馬車之際,連忙喊停。「我……我不要坐車……」噢!那太可怕了。
「怎麼了?這樣的你不太適合騎馬。」
「我……我……」
「嗯?」
「我會暈車啦!」丁劍舒紅著臉不好意思……錯,是羞愧地說。「暈車?」不會吧?這倒是莫繼堯頭一回听到有人坐馬車會什麼暈不暈車的。
「我會變成這樣,都是那個‘囚箱’害的……」丁劍舒十分委屈地說,一想到那種差點把胃給吐了出來,還吐不出什麼‘碗糕’的滋味,她就不寒而栗。
「……好吧!那就不坐。」
在行宮的書齋——
莫繼堯大拍桌子,眼楮里燃燒著兩把熊熊怒火。
「花珞雲竟敢與大神官串謀?」
「是的,據宰相傳來的消息,確實如此,豈料還是晚了一步,幸好王上及時趕回營救鷹妃,否則……」流風不敢再講下去。
莫繼堯一思及此事,雙拳不禁握得死緊。「大神官那邊情況如何?」
「因尚未掌握有力的證據,所以,目前正派人嚴密地監視中。」
「流風,下令押大神官父女回鷹谷處治!」
「屬下遵命。」
忽然——
「糟!可惡!」莫繼堯神色有異地沖出書齋。
流風知事態嚴重,急忙隨後跟去。
能與莫繼堯心靈相通的赤鷹,又傳遞了什麼消息?
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異常香味,那是一種藥效特強的迷魂香,只要稍微嗅到那一丁點香味,不昏迷個二、三個時辰是不可能的,過量的話,會昏迷致死,永不蘇醒。
想當然耳,莫繼堯在奔往丁劍舒的一路上,盡是昏的昏、倒的倒的侍衛侍女,直到他奔到房門口,看見連岩磊也半掙扎地倒在地上,莫繼堯的心漏跳了好幾拍!
門戶大開的房門,不正是意謂著……
「王……王……鷹妃……破人擄……擄走了!」岩磊困難地說,他的意識開始混亂不清。
他必須冷靜……冷靜一點,不能罔顧中了迷魂香的部屬的死活。「流風,你馬上到秘室拿解藥解圍。」
語畢,莫繼堯隨著盤旋在天空的赤鷹飛奔而去,它可是他的另一雙‘雷達眼’!
一路追逐,莫繼堯草上飛的上乘輕功,發揮得淋灕盡致,約莫一刻鐘便讓他給追上了,而且還追到觀日嶺--一處少說有六、七十丈深的斷崖邊。
會跑到這種不利的地方來還真是倒霉!是哪個辨事不牢的死家伙把地圖畫錯了?
「啊!鷹王竟追來了,早知道先殺了這兩個女人,偏該死的大神官又改變主意要活捉!」
「他媽的!這筆生意怎麼算都賠本,殺了鷹妃及花珞雲,就擺明了成為鷹、烏兩國的公敵,光一個鷹王就萬夫莫敵了,更何況還有聲名遠播的天鷹十二杰、烏魯精兵隊?大神官的巨額黃金就怕咱們有命賺、沒命花了!」二頭目說。
「依我看,咱們放了這兩個女人才有活命的機會。」
「別再猶豫了,鷹王他……」
「立刻放了鷹妃!」莫繼堯攔住了那批原本落荒而逃,又大膽潛入行宮擄走妻子的殺手們。「若敢傷了她一根毫發,我鷹王要你們生不如死!」
「放……放心!她們兩個只是昏過去而已,也沒中多少迷魂香……我們會放了她們,但是,你須答應放行。」殺手的二頭目跟莫繼堯談條件道。
「你以為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莫繼堯帶著高深莫測的冷酷神情,一步一步地逼向前。
「你沒得選了!我們身後可是斷崖,若你想先殺了我們,那你會先見到鷹妃墜崖……」殺手可不是當假的,比狠?可還有得拼!
莫繼堯低咒一聲,緊握的雙拳有那浮動的青筋……
「各讓一步對誰都有好處,而我可以告訴你幕後的指使者是誰。」殺手的二頭目決定出賣大神官及花珞雲。
意志力,真是一種化腐朽為神奇的奇?式東西。
丁劍舒,她不甘願自己處處吃虧斗敗,或三兩下就被人搞定;不甘願任何莫名的原因來拆散她及心愛的丈夫;更不甘願因此就被壞人‘賣掉’。開什麼玩笑!如果她是那麼容易被擺平,她就把名字倒過來念!且心中一股莫名的痛楚正蔓延著,如同啃噬著她的血骨般……這樣的異常感,她的腦中所想的,卻只有那深愛的丈夫莫繼堯;她該恐懼的,為了這不好的預感所以她必須醒來,醒來感受丈夫真實的愛,她深怕給錯過了。
而花珞雲,她的蘇醒為了憎恨與怨妒,為了消滅情敵,也為了她所犧牲的代價,不甘美夢化為泡影,更恨摧毀了她一切的丁劍舒,她曾立誓要丁劍舒比她更痛苦……沒理由她花珞雲敢向莫繼堯賭命地謀害丁劍舒,卻注定會失敗!沒道理!更不公平!所以,她非醒來親手了結丁劍舒不可。
這兩個女人的蘇醒,注定是悲劇的開始……
「二……二當家,她們怎麼醒了?吸喲!這該死的女人咬我。」一名原本架著昏迷的花珞雲的殺手被她這一咬,狠狠地將花珞雲丟在地上。花路雲異常地有骨氣,吭也不吭一聲地傲然爬起。
「哇--她!她打我!」另一名則被醒來的丁劍舒狠狠地揍了一拳,成了單眼熊貓。「堯!」丁劍舒掙扎束縛欲奔向莫繼堯,卻被殺手排列而成的內牆給擋住了去路。「滾開,混帳東西。」
「你們立刻放人!」
「你可沒答應免我們?人一死。」二頭目說。
「可以。」莫繼堯不再遲疑地答應。
「好,你先退出這兒十丈外,待我們離去,你便可來接回你的妻子及花珞雲。」
可惡!沒有人可以命令他、威脅他,但,為了心愛的妻子,他只好破例一次。
「你們最好別玩花樣!」
「堯!」丁劍舒的心已被淹溺在那深不可測的恐懼中。
「沒事的,自己要小心點,情況一不對就大叫。」莫繼堯心不甘、情不願勉強地慢慢往後踱去,每退一步,他的心就愈沉重……
「快點!」殺手們起哄著。
不……不……他不該退後的!「少-嗦!要走快走,只要你們不動鷹妃,我擔保你們安全。」
見莫繼堯堅決的樣子,殺手們又遲疑了起來,就在此時……
「該死的你……」花珞雲不知何時來到丁劍舒身側,而她們離崖邊只有五大步而已。「你現在在玩啥把戲?」丁劍舒搞不太清楚情況。
「哈哈哈……哈哈哈……去死吧!」花珞雲使出吃女乃的力氣猛然地撞去。丁劍舒連忙往後退了好幾步,完全忽略了身處崖邊,結果……
「啊!堯--」丁劍舒失足跌落斷崖。
「不--」莫繼堯淒厲地狂喊,瘋了似的朝斷崖奔去,毫不猶豫地縱身跳下去。
「王!鷹王啊--」流風帶了大批人馬匆匆趕來之際,卻只來得及看到莫繼堯跳崖的壯烈場景。
殺手們慌忙地四處抱頭鼠竄,而花珞雲只顧瘋狂地大笑,高喊著︰
「鷹王是我的……哈哈哈……我-是鷹妃!我再也不必再作踐自己去服侍烏魯國王那只豬……哈哈哈……我終于解決掉了那該死的女人……大好了!太好了!哈哈…」
烏魯國王定定地看著花珞雲的一舉一動,從他帶著烏魯國的精兵隊隨後趕來後,看到的是瘋言瘋語的花珞雲,及陸續跳下斷崖的流風等天鷹十二杰……
暮靄漸漸染紅了天邊的雲霞,山谷的南北兩面山牆分別劃過半邊金黃,盤旋在天空不肯離去的蒼鷹們,激昂的鷹鳴中竟有著難以掩飾的哀傷與狂怒。
赤鷹瘋了似的四處狂飛,或高或低、或天或地,最後穿過雲層、飛向天外天,不可思議地消失在天地間……
「啊--」丁劍舒驚恐萬分地喊著。
丁劍舒的身子一直下墜、下墜,她的耳朵因嚴重地耳鳴而疼痛不已,胸口上彷佛被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那股巨大的壓力一直疾速增加著,身子骨彷若被分尸般痛苦,腦子里除了無法形容的恐懼外,還是恐懼,只好用尖叫來發泄這種瀕臨死亡的恐懼與痛苦。
愈接近死亡的滋味,愈是令人感到害怕,恐怖的體驗令丁劍舒寒到骨子里。難道,她就要這樣莫名其妙地一路墜入黃泉?
意識,漸漸地恍惚飄遠,所有的痛苦與恐懼似乎也慢慢地麻木了,在丁劍舒最後的一絲微弱意念里,她只來得及問自己︰「我……要死了嗎?」
人在死亡前的最後一刻,心情竟會如此平靜?由于嚴重的耳鳴,丁劍舒錯過了莫繼堯悲愴的狂喊;因為恐懼而緊閉的雙眼,錯過了莫繼堯跟著跳下崖直追而來的那一幕。
而莫繼堯,還未來得及追上丁劍舒,她卻已隨著一團乍現的光芒,一閃而逝地消失……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