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請問一下……」白艽站在走廊上,想詢問歐少一的去向,卻沒有一個下人願意理她。
她尷尬的站在那兒,不知該做何反應。她明白自己在他們眼中是個壞女人,破壞了他們少夫人的幸福,可是她不是故意的啊!
「你們那是什麼態度?」江玉兒正巧路過這里,看到三個丫鬟對白艽的態度,非常的不悅。
「少夫人……」看到江玉兒出現,三個丫鬟都嚇了一跳。
「白姑娘是客人啊!問你們話,你們怎麼可以不回答呢?」
「我們……」三人支支吾吾的答不出話來。
「算了,下去吧!」江玉兒也不打算為難她們,便讓她們退下。
「是!」行了個禮,三個丫鬟馬上離開。
江玉兒上前問著白艽,「你怎麼會在這里?」這里可是通往「松梅閣」的路呢!
「少夫人……」白艽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叫我玉兒就好了。」江玉兒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你在找歐大哥嗎?」
以往見到她,她都是躺在床上,現在近距離的看著她,更覺得她楚楚可憐,教人不心動也難。
「是啊!」白艽才說完,歐少一的身影就出現在她們面前。
「艽艽,你怎麼跑到這里來了?」歐少一的眉頭都快打結了,「我到處找你。」
「我……」
「你身子才剛好,不可以亂跑的,你不知道嗎?」他雖是責備,但話中寵溺的成分居多,「就算你不顧自己,也要顧肚子里的小孩啊!」
「我知道,我是有事找你……」
「有什麼事回房再說。」說完他就要扶白艽回客房,這時他才發現江玉兒的存在,「玉兒……」
「哦,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說完,江玉兒就匆匆轉身走開。
跑了好一會兒,她才在一根柱子旁停了下來。在歐大哥心中,她根本沒有一點分量,三個人站在一起,她好像是多余的!
想不到白艽已經有了身孕,她是為她感到高興,可是……江玉兒看著自己平坦的小月復,什麼時候她也可以幫歐大哥生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呢?
江玉兒坐在「飛龍居」的「怒雨亭」里,雙手撐著下巴,眼楮直視著前方,心思不曉得飄到哪兒去了。
「玉兒。」歐少一走進涼亭內,在她身邊坐下。「玉兒!」
「啊!」她猛然回過神,「歐大哥?!你怎麼來了?」哎呀,她在發呆的樣子被他看到了。怎麼她不好的一面都被歐大哥看到了呢?這下她和白艽更是沒得比了。
看到江玉兒才應了一聲又陷入沉思,歐少一不禁要懷疑他是不是不再吸引她了?他伸手推了推她,「玉兒,你還好吧?」
江玉兒茫然的對上了歐少一有些擔憂的眼神,好半晌才道︰「我沒事。」
說完她又調開視線,不再看他。
「那就好……」歐少一也不知道要再說什麼,只能任亭內的氣氛繼續沉滯著。
歐少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發現自己不喜歡看到玉兒愁眉苦臉的模樣;他喜歡她開開心心的,看到她高興,他也會不自覺的感到愉快……他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他拉著她站起來。
「什麼?」江玉兒一時反應不過來,「要去哪?」
「你跟我走就知道了。」
歐少一帶著她拄後山走去,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發覺,他們的手一直緊緊相握著。
大約過了一刻鐘,他們仍在樹林中穿梭,江玉兒忍不住好奇的追問,「我們到了沒有?走了很久了唷!」
他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繼續走著。
「歐大哥,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
歐少一握緊她的手,還是沒有答話。
江玉兒只能閉上嘴,將疑問放在心里,就這麼跟著他。
又過了一會兒——
「到了!」歐少一的嘴角揚了起來,將她拉到自己身前,要她看看眼前的美景。
江玉兒滿月復的好奇、疑問在瞬間化成驚嘆,她睜大眼楮望著眼前的一切——
一條清澈的小河蜿蜒在眼前,河中可見優游的魚兒,河的兩邊有一些動物正在喝水;河的對岸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草原上長滿了各種顏色的小花,隨風搖曳,陣陣花香撲鼻,沁入人心。
「這……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我的忘憂草原。」
「忘憂草原?」她不解的回頭看他。
「每當我心情不好時,我就會到這里來;看著眼前的一切,我的心就會平靜下來,就會忘記令我不開心的事。」歐少一解釋。
江玉兒望著眼前的美景,她明了他的意思,這里的確可以讓人忘記一切煩憂。
歐少一拉著她到河的對岸去,然後在草原上躺了下來。
看著他的舉動,江玉兒也在一旁躺了下來。看著藍天白雲,她煩悶的心似乎得到解月兌。
「心情有沒有比較好?」
就在她舒服得快睡著時,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江玉兒坐了起來,不解為什麼他會帶她來這里;可是她又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便又把問題咽回肚子里。
望著四周的美景,當她再回過頭,看到他閉著眼,好似在假寐。她突然玩心大起,頑皮的隨便拔起一根草,在他的鼻子上搔弄著。但是一根似乎沒有用,她又拔了兩根草一起逗弄他,她就不相信這樣他還能無動于衷。
倏地,歐少一伸手捉住她的手腕,「你別太過分了哦!」
江玉兒以為他生氣了,忙迭聲道︰「對不起,歐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
他伸手捂住她的唇,「我沒有生氣。」
她看著他深邃的眼眸,其中淨是溫柔,「真的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歐少一反問。
「因為我……」
「我還巴不得呢!」
這話沒頭沒尾的,可是江玉兒就是知道他在說什麼。
江玉兒笑開了臉,這是不是表示歐大哥肯正視她了?
「白姑娘一定也很喜歡里吧!」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只知道話一出口,原本愉快的心情就消失了一大半。
歐少一大手一攬,將江玉兒攬進懷里,附耳道︰「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是我第一個帶來忘憂草原的人,連艽艽,甚至我小妹,我也沒帶來過這里。」
江玉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說真的還是假的?
「不相信我的話嗎?」
她搖搖頭,又用力的點著頭,他說的話她都相信!
「又搖頭又點頭的,你是信還是不信?」
「信,當然相信。」她還在點頭。
「我知道你相信了,不用一直點頭強調。」他笑著捧住她的頭,真怕她會一個不小心就把頭給點掉了。
歐少一的笑容讓她的臉又不爭氣的紅了起來,他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讓她感到一陣心猿意馬,而他的話讓她全身燥熱……她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實在靠得太近了。
他早知道她很會臉扛,可是他就是喜歡看她臉紅的模樣。他真想將她這模樣珍藏一輩子,教別的男人都看不見。
情不自禁的,歐少一低頭欲吻上江玉兒的唇,突然又像想到什麼似的看著她。
江玉兒見他又停了下來,不解的問︰「怎麼了?」
「不可以昏倒!」說完,他便俯首吻住了她。
他熾熱的吻讓江玉兒一時之間忘了思考……
一記長吻過後,他將她摟在懷中,分享著情人間特有的親密。
好一會兒,江玉兒才記起他的話;她不好意思的推了推他,「歐大哥,你剛剛是不是在笑我?」
「什麼?」
「算了!」這種尷尬的問題還是不要再提起。她又想起另一個問題,「歐大哥……」
他低下頭看著她,「有事嗎?」
江玉兒盯著他胸前的衣服,「為什麼你會帶我來這里?」
歐少一露出一個深情的笑容,「你還不懂嗎?我想和你分享我
的世界。」
听到這個令人震撼的消息,江玉兒不禁睜大眼看著他;她的歐大哥……
「歐——」江玉兒想開口說話,卻沒機會說出口,因為歐少一滑溜的舌就這麼侵入她的領域,和她的丁香小舌交纏。
像是有自己的思想般,她的雙手攀上了他的脖子,讓他更帖近自己……
微風仍徐徐的吹拂,天空仍舊蔚藍,白雲還是自在的變化著,只有河邊的小動物似乎沒看過眼前的景象,莫不張大雙眼,看著這對兩心相許的人兒……
阿紅在江玉兒的面前晃來晃去,惹得她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畫筆,抬起頭來看她。
「阿紅,你是怎麼了?」
「玉兒姐姐,你最近很不一樣哦!特別開心。」
一抹紅雲飄上江玉兒的臉,她躲避似的低下頭去做自己的事。
「是不是少爺對你……」見江玉兒的頭垂得更低,阿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興奮的跑到她身邊,不住的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要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我說哦!」
「阿紅……」這種事要她怎麼開口?
「不管!」阿紅拉著她的手道,小孩子性子完全跑了出來。
江玉兒拗不過阿-,就把那天在後山的事告訴她,不過沒有講得太深入。
「真的啊!那太好了!」阿扛也為她開心,「不過……」
「不過什麼?」
「既然少爺都這麼跟你說了,為什麼他還要去照顧那個白姑娘呢?」
江玉兒苦笑的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此時一陣風由窗口吹了進來,吹起了桌上的畫。
「啊!我的畫……」江玉兒見自己的畫被吹出了書房,急忙追了出去。
眼看畫就在面前,突然一只毛毛手卻將它撿走了。
「小拾!」她無奈的望著已經溜到樹上的小拾,
「小拾,乖,將它還給我。」
小拾望了望手中的東西,又看了看江玉兒,根本無意將東西還給她。
「小拾!」江玉兒真是對它無可奈何;就在她要爬上樹時,小
拾又跳了開。
可惡的小拾!江玉兒在心中罵著,可是也沒有辦法,只有繼續追過去。
最後小拾終于在一棵大樹上停了下來,江玉兒才要出聲,就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不知是該留下還是離開。
只見歐少一正低著頭安慰著懷中的白艽,那模樣好不親密啊!
「吱吱!」小拾發出了聲音,讓樹下的三人都回過了神。
白艽見到江玉兒,連忙離開歐少一的懷抱,三個人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張畫紙在這時飄到歐少一面前,他將之捉住,想看個仔細。
「不!」江玉兒連忙上前想奪回自己的畫,可是卻徒勞無功,因為嬌小的她根本構不到歐少一拍高的手。
歐少一轉了個身,將江玉兒擋在自己身後,仔細一瞧——
這不是他嗎?雖然還沒畫完,可是輪廓已大致完成了。
天啊,好丟臉!江玉兒氣惱的看了樹上的小拾一眼,只是它早就離開了。
白艽看了看眼前的情況,看來這里已沒有她的事了,遂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想不到你還會畫畫。」歐少一笑道。
「沒有啦,只是隨興而已……」江玉兒希望他將畫還給她。
只是歐少一似乎沒有要還給她的打算,逕自將畫卷好握在手中。
「歐大哥……」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動作,卻什麼也不能做。她只好隨便找個話題,「歐大哥,我剛剛是不是打擾了什麼……」
天啊!她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歐少一知道她對白艽有些芥蒂,便將她摟進懷中,開始敘述自己和白艽的故事,還有為什麼他會那麼盡心的照顧她。
「我不能對白伯母失信,畢竟她在生前是那麼照顧我,要不是她,我可能已經死在毒蛇窩了。」
原來是這樣!江玉兒听了他的解釋,心中也比較平衡了些。
「你還惱我嗎?」
「不,我從來就沒有生過你的氣。只是爹娘似乎對你的作為不太諒解……不過沒關系,我會和他們說的。」
「不用了,我會自己向他們請罪的。」
「可是……」
「別再說了。」
江玉兒听話的閉上櫻唇,靜靜的靠在他懷中,听著他的心跳。
「對了!」她又想到一個問題,「那她的相公怎麼了?」
「我去的時候,他根本已經醉死了。」
「那她還會回去嗎?」
「那得看她了,不過我絕不會讓她再受到一點傷害。」
如果今天換成是她呢?她和白姑娘,他又會保護誰呢?江玉兒心中想著,卻不敢問出口,她直覺那答案不是自己想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