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一切的言韶華,頭一次真誠地與白煙沉深談,才發現自己以前對她的了解實在太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要不是接近晚膳時間,她還真舍不得回房去。
白煙沉笑著目送韶華的身影離去,才轉身面對柱子,「還不出來!」
「沒想到我這善解人意的小娘子,竟然是個武功高強的女俠客,居然知道我躲在這兒偷听。」
語氣中不聞半點驚奇,日落西沉時刻,一向都是他們倆的甜蜜時光,煙沉會知道他躲起來,一點也不稀奇。
窩在丈夫溫暖懷中的白煙沉,流露出嬌媚的風情,「你听到了多少?」
「全部!」
「那……听見了,有什麼感想?」
言韶奕摟緊懷中的嬌軀,「我這才知道,為什麼你不讓我處罰韶華,事實證明,你的想法是正確的。」
事實上,他們夫妻倆早知道是誰偷了密函。
原本言部奕相當生氣,當下要找韶華質問,卻被煙沉攔下來,直說她有辦法。
「這就是你的辦法?守株待兔?」他邪佞地問。
白煙沉有些好笑地直視他,「妹妹是你的,怎麼你比我還不了解她?」
「小時候,父親長年征戰沙場,娘一個人又要整理家務、又要一肩擔起教養我的重責,所以對韶華,才會補償性地寵了些。」
「我明白!」她點點頭,「娘是因為怕韶華誤會,認為她只疼你而不疼她,才會盡量什麼事都依她。」
「只是連累了你。」言罰弈攏了挑白煙沉的烏絲。
白煙沉不假思索地搖搖頭,「正如同你听到我對韶華說的,我並不是在安慰她,我說的是心里的話,我不希望下半生只剩下仇怨!我還要用以後的日子去愛你,去疼惜我們的孩子。」
听見妻子赤果果的表白,言韶奕狂喜地擁住她,情不自禁地印上她的紅唇。
他熱切地需索著,兩個人的氣息也相混,直到她再也喘不過氣為止。
兩人就這樣相擁著看天邊彩霞,濃用蜜意中卻疏忽躲在花叢里的一雙情恨的眼楮,怨怒地瞪著他們。
「世子,你答應過我的,事成之後要讓我回到您身邊,但是已經過了那麼久,都未見您有行動,我實在等不下去了。」柔膩的嗓音里,夾帶著些許怨懟。
原以為世子會對她展露出心疼的表情,怎料他只是淡漠一笑。
「世子?」聲音的主人有些訝異,亦有些瑟縮。
「我所說的事成,指的是讓白煙沉離開言家,由她來頂偷密函的罪,你,做到了嗎?」朱雲旗譏諷地一笑。
女子倒抽一口氣,「奴婢不知道密函竟是假的,更不知道白煙沉是怎麼又回到言家的。」她開始有些緊張,「要不,我馬上回去殺了她。」
「不準你動她!」朱雲旗嘶聲大吼。
那女子嚇得臉色發白,連忙跪了下來。
「我要你再回到言府去,把四府的一舉一動絲毫不減地回報,記住,不許傷白煙沉一絲一毫!」語畢,他看也不看跪在地上正在發抖的女人,徑自離去。
著素色行裝的女子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已無蹤。
都是那賤人害的,我不會饒了你的!白煙沉!
☆☆☆
玉瀾堂里,四府的接班人皆聚集在此。
「韶棄哥哥,照你這麼說,偷假密函的是韶華和曲倩!」岳蓮樓說。
她早猜到是她們。
「是的,傍晚時韶華親口向煙沉認錯的。」
「那麼這件事和八王爺是沒有關系了?」任無歡正色地問。
「目前看起來是這樣。」
「那韶奕哥哥你準備怎麼處罰那兩個人?」她可是恨得牙癢癢的。
「蓮樓,你可真是夠毒辣的,韶華好歹也跟你從小玩到大,怎麼你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樣子?」連風落蕪爾一笑。
岳蓮樓不服氣地嘟起嘴,「誰讓她們那麼過分!害得我未來的小佷子、也許是小佷女不見了——」
「蓮樓!」任無歡捂住她的嘴,向她使了使眼色。
一哦——哦,對不起嘛廠吐吐小蓮舌,岳蓮樓偷偷瞧了言韶奕一眼。
「大嫂的身子最近好多了。」連風落兀自倒了杯茶。
茶水溢出的熱氣彌漫一室,言部奔緩緩吁了口氣。
「身子是好了,只是心上那口子可能還要時間療傷,所以,蓮樓你跟煙沉說話得更加小心,別再提那早逝孩子的事了,知道嗎?」
岳蓮樓重重地點點頭,「嗯,我明白!只要是會傷煙沉姐姐的,我絕對不會去做的。」
四個人又繼續討論著關于八王爺的事。
☆☆☆
當言韶奔談完事回到沐風居時已是深夜。
原以為煙沉早睡了,一進屋才發現,她竟然蜷著身子靠在躺椅上睡著了。
看來,她是等他等到睡著了。
言韶棄的眉眼間淨是溫柔,他利落地抱起她走向床。
一落人言韶奔溫暖的懷抱,白煙沉下意識地更靠緊他,依賴的行為惹得言韶奔輕笑。
「晤,你回來啦!」一踫到冰冷的棉被,白煙沉立刻就醒了。
「以後我到玉瀾堂時,你就別等我了,早早上床睡,別像這樣蜷著身子睡在躺椅上,很容易著涼的。」
「人家沒有你一個人睡不著嘛廣她撒嬌道。
看她一副孩子氣的模樣,言韶奔真無法想象她差點就是一個孩子的娘。
「你哦2」他寵溺地捏了捏她的俏鼻。「你們討論的結果如何?」她強打起精神問。
「你想知道的是什麼?韶華的事、還是小王爺的事?」提到小王爺,言韶奕雖然面無表情,但白煙沉仍在他眼中看到忌妒。
不可否認的,她是有些竊喜。
「當然是韶華的事。至于小王爺嘛——」她故意停頓一下,瞧言韶奕臉色變了,才接著說︰「不可改變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見言韶奔的臉色更臭了,白煙沉趕緊補充道︰「但我個人的恩情不比全國人民的福祉,如果他真做出什麼危害社稷的事,我是不會干涉的!」
言韶奕深邃的眼凝視著她,輕嘆口氣,「真不明白,朱雲旗怎麼沒愛上你?」「事實上,他表白過好多次了。」她老實地說。
「什麼!」那該死的朱雲旗,居然敢向他的女人表白!
「可我從來沒有動過心呀!」
「那是因為你當時並不知道他是小王爺。」
「那又怎樣?」白煙沉柔聲地問。
「也許你當時是礙于身份不明,才不敢接受他的。」
這些話其實已埋在他心里多時,只是他不敢問。也不能問,因為他怕結論會令他心碎。
白煙沉卻沒有他預想中的大怒,她反倒舒了眉頭。
「我還在想,你要到何時才會問呢!」
「煙沉?」真是奇怪的反應。
白煙沉依舊窩在他懷中,「曾經我多次考慮過接受他。」感受到他身子的僵直,她坐起身來,兩眼直視著他的,「但是,每當我想答應他時,一道頎碩、霸氣的身影,自然而然就會躍進我的腦海,使我明白,世子並不是我依戀的人,我不該為了報恩就拿自己的終生相抵。他永遠是我的思人,卻永遠不可能成為我的夫君,不管他是不是世子廣言韶奕那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就這麼簡單地被她收服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想拿韶華怎麼辦?」她懶懶地打個呵欠。
「還能怎麼辦?你都原諒她,而她也知道錯了,就算了吧!」
「哦!」白煙沉的聲音變小了。「煙沉?」
「嗯?」聲音又更小了。
「既然你醒了,那我們……」軟玉溫香在抱,惹得他心猿意馬。
咦?怎麼沒回句話?
言韶奔低頭一看——這小妮子居然呼呼大睡了。
「煙沉!」他低吼,盼望她會被吵醒。
「嗯?」她反倒翻過身去,繼續做她的甜夢。
這下好了!她得到滿意的答案,安安穩穩地人眠了。
而他呢?可能需要去沖沖冷水。
☆☆☆
自從言韶華坦白認罪之後,白煙沉也就更忙了。
因為言韶華幾乎天天纏著她,就像發現寶藏的小孩。最不滿的,大概就是言韶奕了。因為他和白煙沉的獨處時間更少了。
「大嫂,我新繡了一幅松梅圖,想請你幫我瞧瞧好嗎?」言韶華親眼地拉著白煙沉的手。
「那有什麼問題。」白煙沉馬上就答應。
「太好了,我馬上去拿。」她馬上轉身就要回房。
「韶華,等等!」白煙沉突然喊住她。
「怎麼了?大嫂。」
白煙沉芙頰一紅,支吾說道︰「等會兒,你大哥會來……
言韶華這才會意過來,「哦,那我明天再拿給你看好了。」誰都可以等,她那個大哥可不能等。
「不!這樣好了,等會就去玉嗚樓的雪湖相見吧,你直接回房去拿繡圖,我待會就到。」「真的沒關系嗎?」言韶華促狹問。
「討厭!」白煙沉俏臉更加鮮紅,拿起手絹作勢要打她。
言韶華嘻嘻哈哈地跑了開,留下白煙沉氣呼呼的拿她沒轍。
☆☆☆
為了要安撫言韶奔的心理不平衡,白煙沉可是費了大半天的工夫,甚至于還要主動獻吻,才能暫時讓言韶奕同意放人。
解決丈夫的問題,白煙沉馬上直奔玉嗚樓。
玉鳴樓是言韶華的居所,而雪湖則在玉鳴樓旁。
雪湖並非真正的湖,它只是個人工池,月光照在池面時,池面上反射出的光,就如同雪一般,所以命名為雪湖。當白煙沉趕到時,發現韶華還沒到,便獨B一人在湖邊散步,利用短暫的空閑,好好欣賞美景。
言韶華遠遠地就瞧見白煙沉,她看了一眼手上的繡巾,滿心歡喜。
她心想著,大嫂一定會喜歡這幅松梅圖的,而她就要把這繡巾送給大嫂。
正想抬頭喚白煙沉,一幕可怕的景象駭住了她。
一道黑影竟悄悄地接近白煙沉的背後,伸出雙手想推白煙沉下水。
「大嫂!」言韶華使出吃女乃的力氣喊道。
白煙沉听見韶華的呼喚,笑著轉過頭,卻見到一張熟悉的臉猙獰地露出冷笑,推了她一把。
「不要!大嫂!」
言韶華拼命地跑,她只知道自己要救大嫂,手上的繡巾早在情急下丟了。
等到她趕至湖畔時,早已不見白煙沉的身影,卻讓她看到呆坐在一旁的曲倩。
「你,是你!曲倩,你會付出代價的!」言韶華對著她怒斥。
「不!不是我!」曲倩只是盯著湖水愣愣地說。
「救命呀!救救大嫂呀!」言韶華著急地喊道。
言韶奕听到韶華的呼喊,馬上趕到雪湖旁,看到的正是這般景象。
「韶華,你大嫂呢?」他著急地揪著韶華的臂膀問。
言韶華唇瓣張合,就是說不出一句話,用顫抖的手指著雪湖。
言韶弈二話不說地馬上跳入湖中。
天啊!煙沉,你絕對不能有事!
等到岳蓮樓他們趕到時,言韶弈也救起了奄奄一息的白煙沉。
☆☆☆
這是哪里呢?
白煙沉抱著冰冷的身子,好奇地朝四周張望。環繞著她的全都是黑暗,什麼都看不見。
她怎麼會在這兒?這里好冷哦!
「煙沉——」
咦,好熟悉的聲音喔。
「煙沉——」
是韶弈!韶奔,我在這兒,救救我!她扯著喉嚨大喊,卻發現發不出聲音。
「煙沉,求你醒過來,我不能沒有你呀!」竟粗嘎難听。
「先別開口,風落說你掙扎時喝太多不干淨的水,又嗆到鼻子,加上你三天沒喝水了,當然喉嚨會干澀。」
他馬上倒杯水,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看著她慢慢地把水喝下去。
直到她把水喝完,順了順氣,言部奔才忘情地抱緊她。
「好久不見,言少夫人。」他哽咽地輕喚。
「你也是,好久不見!」她的聲音又恢復成原先的圓潤。
「煙沉姐姐?」
岳蓮樓手捧著藥盅,原本愁容滿面的瞼,在看到白煙沉醒來時,先是不信,再是欣喜。
「大嫂!」跟在岳蓮樓背後的言韶華,與岳理樓有著同樣的表情。
她們倆一同沖到白煙沉榻前。
「大嫂你沒事吧?」
「煙沉姐姐,你還好吧?」兩個人又七嘴八舌地搶著問。
「我很好,」讓你們擔心了。」白煙沉揚起微笑。
「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侯2」任無歡和連風落、吉老夫人也一起到了。
「好媳婦啊,你可醒了廣言老夫人眼角含著淚光。
白煙沉覺得鼻頭一酸,拼了命地找出口。
赫然發現不遠處出現一道光,她緩緩地往那兒移動……
☆☆☆
「煙沉。」一張憔悴卻又不失俊秀的臉龐,輕輕地磨蹭著白煙沉蒼白的臉。三天了。自他救起煙沉已經三天了,雖然經過急救,保住性命,但她卻一直沒有醒來。
連風落告訴他,煙沉經過上次跳湖自殺事件後,對水自然產生害怕與排斥,加上流產後的調養又沒做好,所以身子太過虛弱,用的藥根本吸收不了,才會造成昏迷。
「煙沉,你說過的,要用你的下半生來愛我,還有我們的孩子,你怎麼可以食言?你這樣子,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他絕望地說。
「如果你就這樣撒手而去,我會恨你的!不論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一定要找到你,讓你不得安寧。」言韶奔低嘎地威脅著。突然,他看見白煙沉的手指動了動。
「煙沉。」他開心地握住她的手。
如扇子般的長睫也動了動,她終于緩緩地睜開雙眼。
「韶奕……」她艱澀地想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
媳婦昏迷,對她來說已是打擊,連兒子也跟著不吃不喝,更是讓她擔心。
白煙沉連忙在言韶奕的幫忙下起身。
「都是媳婦的錯,讓娘如此擔憂。」她飽含歉意地握住言老夫人的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對她而言,白煙沉就如同她另一個女兒。
「大嫂,你沒事太好了,那曲倩是罪有應得。」岳蓮樓高興地說。
「曲倩?」白煙沉不解地問。見岳蓮樓和言韶華同時點頭,她就更不懂了,「關曲姑娘什麼事?」
她的話引起言韶奕的注意,「你被推落雪湖,韶華趕到時,只見到曲倩在場,難道推你下水的不是她?」
「不!不是她呀!」她連忙搖頭,「推我下水的,是曲姑娘的侍女——香閣。」
☆☆☆
玉瀾堂里又是一陣熱烈的討論。
「那麼,凶手確定是香閣了?」任無歡說道。
「煙沉親眼看到的,不會有錯。」
「喂!會不會是曲倩指使她做的?」岳蓮樓猜想著。
因為她怎麼想也想不通,香閣只是名侍女,哪會和煙沉有什麼深仇大恨?更何況,煙沉姐姐待任何人都好,對下人們更是和氣,香閣為什麼要下此毒手?
想來想去,就曲倩最有可能!
「不管是曲倩或是她自己,反正現在兩個人都不見了。」言韶奕表憎嚴肅地說。
不知是做賊心虛,還是怕被牽連,曲倩趁著眾人忙成一團時早跑了。
至于香閣,老早就不見人影。
「你有何打算?」連風落神情淡漠地問。
言韶奕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對于傷害他心所愛的人,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向來是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何況她們今天傷害的是他愛如自己生命的人。他已經向白陽城里不論是商號、餐館,甚至是妓院發出通碟,一律不許收留曲倩和香閣,否則就是和言府作對。
數十年來,白陽城里的居民和言家可說是和平相處,就連當地的官府也敬言府三分。
這次他會作出這樣的決定,無疑是要把曲倩趕出白陽城。
事實上,他已經手下留情了。
要不是煙沉苦苦哀求,他可能還會采取更激烈的報復手段。
「看來她們慘了。」岳蓮樓露出甜甜的笑。
「你喲,真是最毒婦人心!」任無歡寵溺地捏下她的鼻子。
「哼!」岳蓮樓對他吐了吐粉舌。四個人相視而笑。
「對了,殿下那兒怎麼樣?」言韶奕向連風落問道。
連風落依舊是面無表情,嘴角露出不可捉模的一笑。
「這一兩天就會到了。」
「暫時別讓煙沉知道,我想給她一個驚喜。」
「沒問題!」三個人同時回答。
☆☆☆
輕風徐徐,吹過叢叢翠竹,發出清脆的響聲。
白煙沉百般無聊地待在沐風居里,芙蓉般的嬌容上滿是無奈。
因為她快被滿桌的補品給淹沒了。
一會兒是吉老夫人送來的,一會兒又是霜清和霜冷端來的,說是什麼溫中去寒的藥方。照這樣下去,她鐵定會被補成大肥婆。
‘小姐,你怎麼又沒喝?」霜冷一進門,瞧見一桌的湯藥都沒喝,生氣地叉起腰。
「饒了我吧,再這樣下去,我會肥死的。」她求饒道。
「不行!老夫人說你身子太差,一定得多補補元氣,這樣才容易受孕。」
「唉,我覺得我就像母豬一樣。」她認命地喝了一口參湯。
「姐姐!」
一聲呼喚震得她連忙轉身。那是她日夜思念的聲音啊!
「蘿兒?」
「姐姐!」白煙蘿跑到她面前,緊緊地擁住她。
白煙沉含淚地望著她,「真的是你?你回來了。」她感激地看了隨後走進的言韶奔一眼。
「我想給你個驚喜,才沒告訴你。」他笑著說。
「姐姐,我好想你、」白煙蘿哽咽地說。
「我也一樣!」她輕撫著妹妹的發,「你怎麼瘦了?」她仔細地看看煙蘿,發現她變瘦了,也變漂亮了。
「她雖然人在宮中,心卻日夜地思念你,不論我怎麼補也補不胖。」雲截在一旁說道。
「別說了。」白煙蘿害羞地說。
看著妹妹的小女人姿態,白煙沉了然于心。
她正色地對雲截說︰「我只有一個妹妹。」
雲截聞言,也一改以往的輕浮態度說︰「我用我的性命發誓,絕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那麼我就可以放心,將我最最寶貝的妹妹托付予你。」白煙沉真誠地說。
「姐,你在胡說什麼?人家還沒答應呢!」白煙蘿嘴硬地說。
言韶奔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音量,對雲截戲謔地說︰「看來,你這個準妹夫要多加點油。」
「姐夫!」她嬌瞪言韶奕一眼,惹得滿堂哄堂大笑。
☆☆☆
這個晚上,大廳里熱鬧非凡,每個人的心里都被幸福給填滿了。
餐後,所有的女眷全擠到沐風居去,而他們幾個男人只好在玉瀾堂小敘。「這樣看來,八王爺仍然不死心?」
「沒錯!據我京里的密報看來,他仍舊在暗中招兵買馬。」雲截苦惱地喝了杯酒。
自古以來,宮廷的鬩牆就不曾斷過,只是他沒想到,這次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那麼你打算怎麼做?」言韶奕為他再斟上一杯。
「八王爺的種種作為,已經危害到人民社稷了,你該不會心軟吧?」
任無歡說的是實話,往往發生政變,受苦難的是人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原本不想動于戈,但如今是不可能了。」
在一旁久久未語的連風落,倏地站起身,走到窗前。
坐在桌沿的三個人對望一眼,他們明白風落又想起了家仇。
江南四府中,除了岳家和他們言家之外,其余的連府和任家,都背負著血海深仇。
也因此,任無歡才會與岳蓮樓只保持著若有似無的感情,而連風落更是對情感拒而遠之。
連家的仇恨,是凡人無法想象的,就算是當今天子,也沒辦法替他報仇,那可不是兩個人的仇,更不是兩戶人家的恨,而是國與國的爭戰。
四個人只能各懷著心事,思考各自的問題。
☆☆☆
「你最近到底在做什麼?老夫急召你好幾次,你都當成耳邊風嗎?」八王爺憤恨地斥責。對于這個兒子,他有太多太多的沒把握。
坐在另一邊椅子上的朱雲旗,悠閑地喝著茶,不凡的俊顏上看不出任何心思。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看見他這副不在意的樣子,八王爺更是心里一把火,氣得他拍桌子怒罵。
「你找我來有什麼事?」朱雲旗恍若未聞,冷漠地看著手上田杯里冉冉上升的熱氣。
「我不是要你替我殺了言韶奕,還有朱雲截的嗎?怎麼你一點動靜都沒有。」
只要解決了言韶奔,那麼回府也等于群龍無首,現任皇帝更是頓失左右手,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盤沒有達成。朱雲旗雙眉凝斂,嘴角抿起,「不用你說,言韶奕的命,我一定會取!」
「那雲截呢?我的密探說他又來到江南了。」這是一網打盡的好時機。
朱雲旗拿起瓷杯,嗅著芳香甘醇的茶香,慵懶的態度和他眼里的肅殺之氣成了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