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你們在哪里?
陳夢殊朦朧地感覺到胸巳陣壓力,接著好像有人扳開她的嘴,朝著她的口吹氣,好難過!
爸!媽!快來呀!小夢好難過!
那種胸口的壓力又來了,接著又是嘴巴被灌氣,她好難受!
爸!媽!別走!待在小夢身邊吧!
「嘔——嘔——」
陳夢殊感到一股涼意從口中吐了出來。
她吃力地睜開眼皮,只覺得眼前模糊一片,也吵雜成一片。她覺得眼皮好沉好重,這是死後的世界嗎?那她的父母呢?
爸!媽!
她無聲地呼喚著。
「有救了!有救了!」
當船上的人見陳夢殊無意識地嘔出月復內的水時,登時欣悅地歡呼起來。
聶橫縱听不到周遭人的歡呼聲,只是匆匆地接過弟兄遞上前來的浴巾,急急將渾身濕透的陳夢殊里好,一把抱起,以最快的速度沖進自己的艙房,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一身濕冷。他迅速地褪下她那身重如千斤的濕禮服,將那幾乎沒有溫度的身軀,輕輕滑進蓄滿溫度適中的熱水缸里。
真是個小瘋子!
聶橫縱一面為仍昏迷不醒的陳夢殊擦干身上的水珠,一面疼惜地輕罵著。
看著那安睡的面容,聶橫縱一顆吊到頭頂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經過一番換洗後,他讓手下接替辦公室的工作。在陳夢殊還沒醒來以前,說什麼他都不放心讓其他人看守。
在幽黑不見底的海水中掙扎的情形,現在回想起來,聶橫縱還心有余悸。
他不知道自己在冰寒的海水里盲目地模索了多久,盡管船上的探照燈已將黑蒙蒙的海面映得有如白晝,卻照不進深不見底的海里。
在這樣茫無頭緒的情況下,他只能往海的更深處游去,心中惶惶地祈禱能及時找到陳夢殊。
在那樣冰冷的海水,聶橫縱若不是靠著一股堅定的意志力苦撐著,不是必須打退堂鼓,便是溺斃!像陳夢殊這樣嬌弱的女孩,若不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的話……,他當時簡直不敢再想下去。
不行!在瀕臨絕望之際,聶橫縱仍舊不願放棄最後一絲希望,就算她斷了氣,也要找到她的尸體才算數,若就此放棄,他是萬萬不甘心的!
就這樣,他浮到水面上,再次深吸一口氣後,又往海底猛沖而下,不知自己沖得有多深,當時的他只感到氣快用盡了,卻仍找不到陳夢殊,心有不甘!
就在他的心要跌到絕望的谷底之際,聶橫縱感覺到了絲緞似的物體自他手邊飄過……不會是海草吧!他的胸口又燃起了一絲希望,在黑暗中,他的手朝那物體抓去。
幾經模索後,他終于確切地抓住那個物體,果然是衣物!靠著手指殘存的些許觸覺,他迫不及待地將那個物體拉近。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海水中,他幾乎狂喜落淚,他感覺到了那失去意識的身軀和飄然的長發!
坐在床邊的聶橫縱緊盯著那蒼白的睡臉,想起了那個冒充陳夢殊的機器人,想起了在拉斯維加斯初見她的那晚,她坐在他腿上的有心挑逗……那時,她是「水叮當」。
什麼大夢小夢!我是水叮當!才不是什麼夢不夢!
尚未恢復記憶的她,是塊未經琢磨,卻已歷盡滄桑的樸玉。
我……我是陳夢殊,不是水叮當!
恢復記憶的她卻是如此教他心動,教他牽掛,卻不敢放手去愛的小女人!
放手去愛?聶橫縱一怔,忽然有所頓悟,心口在此時也不由得隱隱作痛起來。身為橫跨黑白兩道的首要人物,雖是風光體面,但樹敵何其之多,他不能讓她成為他的系絆,他不能讓她成為別人攻擊他的弱點!
想著想著,聶橫縱的神色變得陰沉起來。
就在此時,他看到陳夢殊合著的眼皮微微一顫,心也跟著頓了頓。
當陳夢殊悠悠醒來時,第一個映入眼簾的,便是聶橫縱灼灼的目光。
她不由得頹喪地申吟了一聲,心想他可真有本事!連她都快到鬼門關了,還被他毫不費力地給揪了回來!
「沒死成,很失望,是吧?」聶橫縱瞬也不瞬地盯著她道。
「這次不成,還有下次!」陳夢殊慘淡地笑笑。「反正我還年輕,多的是機會!」
那淒惻的笑教人心疼,但聶橫縱卻冷冷欺身上前,死死地凝視著她的眼瞳。
「我不會讓你有下次機會,」他的聲音極低沉、極陰森。「你是籠中鳥,我不叫你飛,你不能飛,我不叫你死,你也死不了!」
陳夢殊抿緊嘴,憤恨的眼淚盈盈落下,久久,迸出一句︰「你是豬!」
「隨你怎麼說,」他神色不變地盯住她。「想日子好過些,就乖乖听話。」
「我不想日子過好些,我只想早點見閻王,也比在這里被你出賣強過千百倍!」她咬牙切齒地低喊。「你等著瞧吧!就算是死得難看我也願意……」
她話尚未說完,便感到唇上一片溫熱。還來不及意識到怎麼回事,陳夢殊已經本能地閉上眼楮,仰起淚濕的臉龐,全心回應著這突來的溫存……
他再也听不下她隨口將死亡當兒戲的態度!
他可以不在乎她對他的橫眉豎目,不在乎她對他的憤恨叫罵,甚至對他的拳腳相向,但是當她一提及死亡,聶橫縱便無法不想起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海中,差點失去她的恐懼。
而她卻根本無法了解他要費多大的勁兒,才能遏制關懷她的念頭;要花多少力氣,才能壓抑渴求她的沖動!
打從她一睜眼,他的理智就在他的心頭不斷地敲著警鈴,然而,就為了她沖口而出的話,他的防線崩潰了。
那如夢似幻的回應令聶橫縱本能地將那嬌媚的胴體壓在身下,那光滑細致的雙臂已溫柔地環住他的頸項,在耳畔淒訴的輕喘更教他下意識地要全心呵護。
他要她!他要她的欲念在他的每一根血管中迅速膨脹著,可是……
他不能要她!
「你很喜歡我這樣對你,是吧?」他微微喘息,惡意地在她耳邊低聲說著。
他在羞辱她!陳夢殊的臉驀地一紅,恨恨地使勁一把將他推開。
「你是豬!你會不得好……」
最後那個「死」字,她竟說不出口,只忿懣地抓起手邊的枕頭,朝聶橫縱擲去,然後忿然轉身,用被子將自己團團蒙住。
聶橫縱將接住的枕頭拋回床上,看著那薄被下的身軀正微微地抖動,他忍下心頭的歉疚與憐惜,一語不發地猝然轉身,踏著冷絕的腳步走出艙房。
他不後悔這麼做!聶橫縱這樣告訴自己,因為他明白,一旦要了陳夢殊,他一定會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而她也終將成為他的弱點,這是件多麼危險的事!
但是,他已經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船上尋歡作樂的賓客將陳夢殊當成玩物了,更別說將她推上人肉市場那樣論斤秤兩地出賣!
Party999一如往昔,很成功地結束。
一切都恢復平靜了,至少表面是如此。
聶橫縱才剛回到外雙溪的住所,管家阿黑便迎上前來。
「主席,阿嬸跌倒了,現在人正在醫院的加護病房。」
阿嬸?走在後面的陳夢殊不由得停住腳步。阿嬸?她想起了那個在靠山近海的小屋里,那位抱著玩具熊,總是哼唱不停,卻神情呆滯的老婦。
在過去被監禁的兩年里,被「七海幫」的弟兄發現她曾好奇地探訪了兩次後,便不準她再靠近那里了,難道阿黑口中的阿嬸,就是那位老婦人?陳夢殊在心中惴想。
「知道了。」聶橫縱淡淡地說了一聲,便轉身走向書房。
「還記得原來睡的那間房嗎?」阿黑對她的出現沒有絲毫訝異。
陳夢殊點點頭,朝兩年前曾待過的房間走去,打消了原本想問阿黑「阿嬸是誰?」的念頭。
驀地,她听見背後響起腳步聲,回頭一看,聶橫縱正朝門外走去,看來像是要出門的樣子。
「你……」陳夢殊忙追上去。「你是不是要去看阿嬸?」
「沒你的事!」聶橫縱微蹙起眉道。
「我也要去!」她潛意識地認定那位「阿嬸」就是那位小屋里的老婦。
「給我滾回房里去!」聶橫縱陰沉地睨了她一眼,暴躁地說完,轉身便走。
「我要去!」陳夢殊固執地跟上去。「除非你告訴我那位阿嬸是誰。」
聶橫縱毫不理會地繼續往前走,神色卻變得更森寒了。
司機打開了車門,他正要坐進去,卻被陳夢殊死命地拉住衣擺。
「我要去!」
不知怎地,她對那老婦有著某種說不出的同病相憐之感。
聶橫縱狠狠瞪視了她好一會兒,咬了咬牙,才說︰「如果你到那里,敢開口說一個字,我就拔掉你的舌頭!」
陳夢殊抿緊嘴,迎視他冷峻的目光。
「進去!」他把頭朝車內微微一偏,低喝道。
陳夢殊沒有料錯,「阿嬸」就是那位小屋里的老婦。
她猶豫地站在加護病房的門口好一陣子,終于怯怯地走進去,正巧看見那老婦緩緩睜開眼楮。
「……」陳夢殊本能地張開嘴想打聲招呼,但想起老婦是不會回應的。
「寶……寶寶?」老婦發現懷中空無一物,臉上立刻現出焦慮之色,「寶寶,我的寶寶?我的寶寶呢?」
陳夢殊怔立在那里好一會兒,眼光朝四周溜了一圈,看到椅子上的玩具熊,隨即不假思索地拿起,遞給老婦。
「寶寶乖!寶寶快快睡!」老婦接過玩具熊,便安靜下來,口中又開始哼著破碎的搖籃曲。
「小姐,」一位護士走進來。「她的情緒還不能太激動……」
「噢!」她點點頭,朝老婦告別似的看了一眼。「護士小姐,她……怎麼樣了?」
「年紀大了,摔一下,就難免會有骨折什麼的,」護士笑著解釋。「休息幾個禮拜就會好的,不過她的其他身體機能已經衰退了,所以還是得小心照顧。」
「嗯……」不知何故,陳夢殊感到松了一口氣。
「你是她女兒嗎?」護士好奇地問。
頓時,陳夢殊的心像被刺了一下似的,她多希望自己的父母尚在人世!
「不是!」
她勉強對護士笑笑,唐突轉身走出加護病房,看見聶橫縱站在走廊的另一端。這時,她才發現,聶橫縱從頭到尾都沒有踏進加護病房一步,更別說去看那位「阿嬸」。
他的態度為什麼如此冷淡?陳夢殊想不通。
「你為什麼不進去看她?」在車上,陳夢殊突然開口了。
他轉過頭來看她,目光森冷。「你不覺得自己的話太多了嗎?」
「我……」雖然他的表情令她感到害怕,但是,那老婦孤零零的模樣實在教她難過。「她一定是你什麼人,對不對?要不然,你不會特地跑這麼一趟。可是,你竟然連看都不願去看她一眼!」
「你是覺得待在這里不耐煩,對人肉市場開始向往了嗎?」他猙獰地低喝。
「我……」她不由得垂下眼簾,把視線移到車窗外,聲音低沉。「我覺得我和她一樣……都不被當人看……」
「……」
聶橫縱沒說話、眉心卻狠狠一蹙,別過頭去,肅殺的眼神中有著一絲不自覺的迷亂。
夜深了,在書房里看著公文的聶橫縱感到有點疲倦,卻完全沒有睡意。
他心不在焉地坐在書桌前許久,終于將桌上的文件一推,準備到外面透透氣。整棟房子除了守夜的弟兄外,所有的人都睡了。
走過幽暗的起居問時,聶橫縱猛地停下腳步,里面有人!
誰會在這時候待在起居間里?他警醒地靠到起居間的門邊,悄悄朝里望去,只見一個嬌巧的身影蜷曲在寬大的沙發上。
聶橫縱心一動,立即伸手將燈摁亮。
驟來的亮光讓坐在起居間里的人嚇得倒抽了口氣,是陳夢殊!不知怎麼,那兩排密長的睫毛沾著淚珠。
「你在這里干什麼?」他習慣性地對她蹙起眉。
「我只是睡不著。」她立即站起來,扯了扯身上的睡袍,準備離開,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觸。
在擦身而過之際,聶橫縱一把攫住她的手臂,抬起她的臉,注視著她低垂的眼簾好一會兒,用指尖緩緩劃掉她眼睫上的淚水。
他想問她為何流淚,卻沒開口。
陳夢殊卻將頭猛一偏,甩掉他的手。「放心好了,這回我的眼楮沒哭腫。」
聶橫縱歪斜一笑。「怕我再把你鎖起來?」
「盡管鎖好了!」她傲然地昂起下巴。「我從二樓跳下去,結果也是一樣!」
二樓?對了,她的房間在二樓!聶橫縱的眼楮狠狠眯了一下,這小鬼!她在要脅他嗎?
他冷哼了一聲,這丫頭太頑劣了!非教訓她不可。
「要跳樓,就要跳得徹底一點!」話一說完,聶橫縱便不由分說地抓起她的手臂,跨著大步往三樓走去。
「你……你要干什麼?」陳夢殊知道他的臥室在三樓,不由得心驚地問。
「你不是要跳樓嗎?」他推開房門,將陳夢殊攔腰抱到窗抬上。「我成全你!這里夠高了吧?」
陳夢殊往下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氣,盡管是夜晚,院子的燈還是十分明亮。這里雖是三樓,但由于建築物本身天花板做得高,所以三樓等于是五樓的高度。
「這下面鋪的是石板,」聶橫縱冷冷地說。「從這里跳下去,保證你必死無疑!我也不會再救你一次!你可以大大放心!」
陳夢殊感到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著,這里比在看不見高度的船上更接近死亡!但繼而一想,若能從此月兌離聶橫縱的掌控J怎麼說也劃算!
你是籠中鳥,我不叫你飛,你不能飛,我不叫你死,你死不了!
他不是這麼說過嗎?她驀然感到一陣無名的痛劃過胸口。
「你……你放手!」她強忍著對這高度的恐懼,倔強地說。
夜風徐徐地吹著,站在窗抬欄桿上的陳夢殊不禁閉起眼楮,感覺聶橫縱鎖在她腰上的力量退了,便一咬牙,往下一縱——
她的腳才離開窗台,一股力量就將她攔腰卷了回去,下一秒鐘,她便感覺自己整個人倒在地毯上。
當她緩緩睜開眼時,她看到了聶橫縱正狠狠瞪視著她,臉色卻微微發白。
「你這個呆子!」那憤然的聲音自他齒縫迸出。「這麼想死嗎?」
陳夢殊頓時喉頭一緊,鼻子一酸,淚水漣漣地自眼角流出。「我不想死,是你逼我的!」
「胡說!」他的手重重撫著她的臉頰,眼神陰森。
「我不要當貨物被賣來賣去!可是你卻三番兩次要出賣我!我……」她泣成不聲。「我死了總比不被當人看好!」
聶橫縱心頭一凜,難道她剛剛在起居間流淚,就是這個原因?想著想著,他不由得俯去,將唇貼附在她耳畔。
「答應我,不管怎樣,絕不能再有尋死的念頭!」
「……」陳夢殊情緒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只哭著猛搖頭。
「答應我!」他心急地命令道。
她依舊流著淚搖頭,嗚咽地說︰「我爸媽……疼我愛我的人都不在了,我干麼要活得這麼痛苦!」
「因為我要你好好活著,笨蛋!」他恨恨地罵道。
「你是豬!你是魔鬼!」她忍不住哭罵起來。
「什麼都好!」他神色凝重地看著她,低低地說著。「我只要你好好答應我這件事!」
「為……為什麼?」他臉上的肅然令她感到不安。
「不為什麼,你答應我就是了!」他煩躁地說。
「……」她咬住嘴唇,制止了說「好!」的沖動,只是一徑地瞅著他。
聶橫縱默然凝視著她含淚的瞳眸,指尖溫柔地撫著那被咬住的唇瓣。
陳夢殊卻再次流淚。「你又想出賣我了,對不對?」
「胡說!」他沙啞地低斥。
「你每次對我好的時候,心里頭就打著主意出賣我!」她說著說著,哭得更厲害、更淒涼了。
聶橫縱心中一陣憐惜,不自覺將她緊緊攬在懷里,卻漫聲隨口說︰「你再胡說八道,我明天就把你賣給阿狗!」
「不要!」她立即嚇得臉色發青,本能地撩緊聶橫縱胸前的衣襟。
直到現在,只要憶起那段被阿狗控制不堪的過去,陳夢殊就會不由自主地猛打寒顫。
一見她驚駭不已的模樣,聶橫縱便對自己沖口而出的玩笑感到懊悔,立即心疼地將她環得更緊,不住地在她耳邊輕聲安慰。
「別怕!沒事的,疼你都來不及,我怎麼會舍得把你……」
他猛然頓住口,剛才自己說了什麼來著,她沒听清楚吧!
可是當陳夢殊從懷里抬起錯愕的眼神望向他時,聶橫縱失望地知道她把剛剛的話听得一清二楚。
「我剛剛說溜了嘴……」他別開目光,下意識地解釋。
陳夢殊卻幽然嘆了一聲。「不管怎樣,我不想再看到阿狗!我不要再做‘水叮當’!我只想做堂堂正正的‘陳夢殊’!」
他回過視線,看到她臉上教人愛憐的淒迷,不禁低喟了一聲,俯將唇輕貼在那柔順的黑發上、飽滿的額上、半睜的眼皮上、粉女敕的面頰上、最後落在那嬌艷欲滴的菱唇上。
那來自她舌尖的回應,似乎一回比一回甜美,那蜜桃似的肌膚所散發的體香,似乎一回比一回醉人,聶橫縱感到一股難以控制的燥熱像是從全身的血管中爆開,令他瘋狂地要佔有她。
他熟練地卸下她的衣物,修長的手指愛戀地撫弄著那誘人的胴體,靈巧的舌尖舌忝吮著來自那每一寸肌膚的馨香。
陳夢殊本能地迎承著他每一分輕觸,溫柔地拂掉他身上的衣物,訝異地發現他堅實的左肩上有一個月牙形的疤痕。
「這是兩年前被一個小瘋子咬到的!」他吻了吻她的唇低聲道。
她輕抿著笑意,觸了觸那個當年自己留在他肩上的咬痕。
「我在你身上做記號了!」她頑皮地說。「你賴不掉了!」
「那麼我也要在你身上做記號!」他說著,便輕咬了下她細致的肩頭。
陳夢殊感到一陣酥癢,不禁清脆地笑了起來。
听著那仍帶著些許稚氣的笑聲,聶橫縱抬起頭,愛憐地看著她,不由得緊了緊環住她的力量。
她本能地貼附著他,微微合起眼,帶著微顫承受著來自他身上的溫熱和重量。喜歡這樣與他肌膚相貼,喜歡這樣感覺著彼此脈搏跳動的相和,他的每一分溫柔都教她心系,他的每一分霸道都教她心醉。
那在耳邊的輕喘教他血脈賁張,那帶著純情的回應更令他心蕩神搖,他迷醉地貼擁著這嬌美鮮女敕的小巧身軀。
這是一朵歷盡滄桑,卻只為他開放的花兒,他將傾盡從未有過的愛戀來呵護這只為他綻放馨香的蓓蕾。
夜,似乎快盡了,而這房內的柔情蜜意,卻仍未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