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咧,這麼晚了還要叫我出來買消夜,也不知道要減肥的人最好晚上十點之後不要吃東西。」
吳芊幸走在夜晚的巷子里,現在時間將近十二點,所有的店家幾乎都關門了,只除了∼些賣點心、鹵味、咸酥雞的攤位燈還亮著。
現在路上靜悄悄的,若不是巷子里還有幾盞路燈照亮著,打死吳芊幸也不敢在半夜出門。
「臭獻新,要買不會自己出門喔,只知道和女朋友講電話,哼。」
還好你老姐我脾氣真的是太好了,不然我就在鹵味里下毒毒死你,吳芊幸恨恨的在心里頭想著。
「這麼晚,感覺還真的是有點可怕咧。」尤其她又膽小。
加快了腳步,吳芊幸邊走還邊疑心病的不停偏頭往後看,就怕突然有只手捉住了她。
突然,有輛老舊的喜美車從她身旁開過,在前面幾公尺的地方停了下來。
吳芊幸看了車子一眼,隨後聳聳肩,繼續往前走。
就在她走過喜美車旁時,車窗放了下來,一把槍從車窗里頭伸了出來。
「吳芊幸?」
吳芊幸瞬間整個腦袋轟轟轟作響,她根本沒想到會有這種事發生。
天啊!她雖然不是個造橋鋪路的大善人,可也是奉公守法的好國民啊,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腦袋當機了半分鐘,她露出驚恐的笑容。
他那把槍是假的吧?
「不,我不是!先生你認錯人了。」她連忙揮手想逃跑,可又怕她隨便移動腳步,對方的食指會不小心扭到,扣了扳機。「先生,你的手指頭最近有沒有抽筋過?」
暗夜里,吳芊幸看/卜清對方的表情,呵足可以確定的是,他細薄的唇瓣有稍揚了砦。
「你就是吳芊幸。」這是肯定句。
「不,我不是!」吳芊幸搗住臉,「先生,你真的是認錯人了,我真的不是吳芊幸,不過我認識你口中的吳芊幸,不然你在這兒等著,我去把她叫出來……」想了想,吳芊幸看了下表。
「不不不,現在都快十二點了,吳芊幸人很懶的,我想還是明天好了。」她很孬。「啊不然看看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幫你約她。」
對方下了車,他留著一頭及肩的長發,臉上盡是胡渣,身穿破舊的外套、刷白的牛仔褲,以及爛爛的鞋子,整個人看起來和流浪漢沒啥兩樣。
唯一的差別是流浪漢身上還帶了些許刺鼻的味道,而他的身上卻有著淡淡古龍水的香昧。
「先生,我想你真的是搞錯人了吧?」
媽啊,她到底是招惹誰了啊?
吳芊幸簡直就快要暈倒了。
現在是什麼情形啊?有哪個好心的人可以告訴她啊!不過這麼晚了,整條街根本沒人,她現在可以說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上車。」他向吳芊幸使了個眼色。
「大哥,可不可以不要啊……」吳芊幸討好的露出了笑容。「你要不要再回去想想看……」
「上車!」他命令道。
吳芊幸听出他的不悅,連忙跳上了車。
他很滿意她的配合,上了車,關了車門,打了排擋,老舊的喜美車就這麼揚長而去。
吳芊幸提心吊膽的看著車窗外閃過的景象。出了小巷口後,在大馬路上開了三、四十分鐘,接著車子駛向了人煙稀少的山坡地。
媽呀,他到底想對她做什麼事啊?先奸後殺、再奸再殺嗎?
她驚惶的眼偷偷望了專心開車的對方,他看起來還真的挺恐怖的,「大大哥……」
「嗯哼?」對方冷哼了聲。
「你帶我來做什麼啊!」要死也要有個原因,她才能死有瞑目啊。
「呵呵……」對方冷笑了聲,那笑聲嚇得吳芊幸心底直發毛,「你真的這麼笨嗎?你看不出來嗎?」
"什麼?什麼?’’她還是不懂。
「你被綁架了!」
「啊?」吳芊幸眨,眨眼,「大哥,好吧!我承認我是吳芊幸,不過你確定你要綁的人真的是吳芊幸嗎?」
「沒錯。」他點頭。「吳秉和一定會用兩千萬來贖你的。」
「唉呀呀……」吳芊幸听到他的話之後嘆了氣。
「這位大哥,如果你真的足要綁架我,那我勸你現在就放我走吧,因為你綁的時機不對。要打我的腦筋在一年前打還差不多,現在我家就快要破產了,房子、公司可能沒多久就被查封了,你綁我沒撈到任何好處就算了,反倒還得去坐牢,我看你放過我吧!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彌陀佛。」她雙手合十,嘴巴還不停的念念有辭。
「我保證你放了我之後,我會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會報警的,你可以放心。」
真天兵,看來這幾年她真的只長了外表和身材,腦子仍是裝了一堆豆腐渣。
「沒有錢你老子就得去想辦法,我就是沒錢才綁你的,呵呵!還是我一天剁你一節手指寄給他,你說他收到之後會怎麼辦?死也得籌錢出來。」
「媽呀,一天剁一節手指頭?可不可以別剁手指頭啊……」她哭喪著臉,改成一天拔她一根頭發如何?
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耶,大家都是文明人不用這個樣子吧,她忍不住低頭看著自己的十只手指頭,想像著一把刀子一刀剁下的殘忍畫面。
不行,再這麼下去她可能很快就玩完了。
啊!她想到了,她還帶著手機!
今天真是太幸運了,平常總是沒帶的手機,今天順手就帶出門了。
可是她的手模了模口袋,卻怎麼都模不到。
「你找什麼?」他問。
「手機。」她習慣性的回答,回答後才驚覺自己怎麼那麼白痴啊,竟然告訴他她在找手機。
啊,她看到了!掉在座位下方了。
而他順著她的視線往下望,也看到她的粉紅色手機。
「撿起米。」
「好的。」她點點頭,也許他的人還不錯耶,看到她的手機掉了,還讓她撿起來。
彎腰,她撿起了手機,而此時他卻空出一只手伸到她面前。
想也知道他要她做什麼,吳芊幸悲情的擤擤小鼻子,將手機放在他的手心里。
「如果你還想留下你∼條小命,你就得配合一點。」他發出了婬邪的笑聲,雙眼不停的在她的身上打轉,「否則的話,後果你就知道了。」
他的眼神好婬穢喔!吳芊幸看得全身發毛,連忙揪緊了自己的衣服,就怕歹人一下子色欲心生,就把她給強了。「好、好,我……我會乖,我會當一個有史以來最配合的肉票。」
「是啊,你最好配合一點,可別最後要我拿手銬和我銬在一起啊。」
「和你銬在一起?」
和這個恐怖的男人銬在一起?不,那她可能吃不下、睡不著,輕易的就減重十幾公斤。
「不,我真的會很乖。」會乖到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那最好。」老舊的喜美車開到山上的一處私人土地,那里有間簡單的日式小木屋。
「下車!」他喝令著。
「好、好,我下車、我下車。」他一個口令、她一個動作。
可,吳芋幸也不忘審視著前方的這棟建築物,感覺還挺溫馨的,這是綁匪的家嗎?
可是它看起來似乎不便宜耶!
如果有這麼好的房子,做什麼還要干這種勾當啊?
「跟上來啊!」他吼著。
吳芊幸連忙踩著小碎步,跟在他的身後。
「這是我們要待的地方嗎?」
「你真的是我見過問題最多的肉票。」她看起來和他印象中的差不多,有的只是她的臉變得稍微成熟了些。
「不能問嗎?」吳芊幸的手指在自己的嘴巴上打了個X。
他搖搖頭,「一般來說肉票是該乖乖的。」
然後,他故意壓低聲音威嚇她︰「這個地方是我昨天「佔領」的。」
既然她想問,他就滿足一下她的好奇心。「昨天我搶了。一家銀樓,順著路就一直往這里開,發現這里還挺隱密的。」
媽呀!他昨天還搶了銀樓啊!
那他不是初犯,而是慣犯耶!
慣犯似乎都比較冷血、無情,殺人就如同捏死一只螞蟻這麼簡單。
不行……她絕對要活著回去看她的老爸、老媽。
「然後呢?為什麼說這是你佔領的?」她看到他推開門,走入了小木屋里,她也很識相的跟著。
「因為我看中了這個地方,人很少而且又是私有土地,所以我就把……呵呵……」
他冷笑。
「把什麼?」她全身都開始冒冷汗了。
「我把那對七十幾歲的夫妻給殺了,人就埋在——」他的手指著地板,「這里的地下室。我算過了,他們兩個老的自己住,說不定兒女一年半載才會回來,等到他們回米發現時我人早跑了,也許更慘一點,等發現時已經是兩具骷髏了。」
「什麼——」他怎麼這麼沒人性啊,竟然把老夫妻給殺死了!
她睜大了眼看著他手指的方向,那里……有老夫妻的尸體……他們這樣死不瞑目,怨氣會不會一直在這問木屋徘徊啊?
「你到底是不是人啦!你可以跟他們借住啊,根本就犯不著殺了他們」∼想到那對老犬妻可能的死狀,她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淚。
「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你懂不懂啊!」他拉著她的手腕,將她扯向他,「如果你不想像他們一樣,最好听話一點。」
吳芊幸氣得全身發抖,可是卻敢怒不敢言。她的雙眼瞄向了一旁,發現有一具具電話,也許她可以趁半夜他入睡時,偷打電話回家求救,讓警察把這個喪盡天良、泯火人性的綁匪繩之以法。
這間屋子是一房一廳,浴室在五邊。你睡在房間,我睡客廳,如果讓我發現有什麼我不喜歡看到的舉動,到時別怪我了。」吳芊幸倒吸一口氣,立即沖入了臥室里,將門給上了鎖,呆坐在床上。
這問房問應該是那對老夫婦的吧?老公公、老婆婆,雖然我不認識你們,不過我真的很同情你們,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們的尸首得以見天日,你們要相信我,因為我也是受害者。」她默念著。
「所以拜托你們干萬別來找我,我是無辜的。」她生平最怕鬼了,一個就很可怕了,何況還有可能是兩個。
躺在床上,她蓋上了棉被,卻發現棉被好像是新的一樣,好溫暖,而且還香香的。
不想想這麼多了,一整個晚上擔心受怕下來,她真的也累了。也許明早一起來,她會發現一切都只是在做夢而已。
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沒三秒鐘,她就入睡了,完全忘了她剛才打定主意要半夜起來偷打電話報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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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了!」
一只手在她的臉上輕拍著。
「好吵,不要吵我,我做了惡夢,我還想睡……」吳芊幸仍舊是緊閉著眼,只是嘴巴吐出了一長串的話,「我夢到我被綁票了,……獻新!’
她以為叫她的人是她弟弟吳獻新。
他知道她口中的是誰,所以並不在意。
「你是真的被綁票了沒錯。」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在她的耳畔說著。
「獻新,你別開玩笑了,那只不過是夢而已。」
咦?不對啊!這個聲音怎麼與她弟弟的差那麼多?她張開了眼,果然看到那張「綁匪」的惡臉,她尖叫了聲,嚇了好大一跳。
「你、你、你……你要做什麼?不要過來喔!我警告你千萬不要過來喔,否則我就咬舌自盡,讓你什麼贖金都拿不到。」
她的手揪緊棉被,全身蜷成一團,縮到床角去。
老天•他一大早來就是想砍她的一節手指頭是不是?她瞄向了他的手,不過他好像沒帶刀子耶。
「呵,你咬舌自盡又如何?我同樣可以把你的手啊、腳啊剁下來寄給你爸媽,到時你爸媽一樣會付錢。」他瞅著她剛睡醒的粉女敕小臉,剛才他差一點就克制不住,吻上她的粉頰了。「起來!」
「起來做什麼?」吳芊幸防備的問著。
「等一下我就要打電話給你爸媽要贖禽了,當然足需要你的配合了。」一他將手中提著的袋子丟到床上,「這衣服是要給你換穿用的。」
「衣服?」她懷疑的打殲了塑膠袋,發現里頭是三套簡單的休閑服,「怎麼會有這個?」
「你不覺得你問也是白問嗎?」
也對!于是她拎著農服走出了房問,轉進了浴室梳洗一番。
不久。
吳芊幸身穿綁匪丟給她的休閑服,手上拿著大浴巾擦著她的頭發,一邊走出了浴室。
「洗好了嗎?」
「嗯。」吳芊幸點頭。「早餐在這里。」他丟了個饅頭與飲料給她,「快點吃,吃完了好做事。」
「喔。」吳芊幸啃著饅頭,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綁匪大哥,只要我老爸付了錢,你就會放我一條生路足不足啊?」
「對。」肯定的聲音。
「好吧,那既然這樣,我們可不可以做個朋友?反正你的目的只是要錢不是嗎?你叫什麼名字啊?」.「黑龍.」他拿出了他的手機,撥了串電話號碼,「喂,你們是吳秉和那里是吧?」他還真的在打電話了耶,他就這麼這麼迫不及待想拿到錢嗎?也對啦,綁匪不是要錢的話那要什麼啊,白痴!
「叫吳秉和來和我說話!什麼?問我是準?不然你幫我問看看他要不要寶貝女兒的命啦!」黑龍低吼著。
吳芋幸拉長了耳朵,仔細听著他的說話內容。
「吳秉和,怎麼樣昨天晚上你寶貝女兒有沒有回家啊?你有沒有找她啊?呵,我告訴你,她現在在我的手上。」
一句話,兩千萬!我要不連號的舊鈔。
你四月一日早上九點鐘將錢用麻袋裝著,往台中清水的方向丟。記得,我不想在你身旁看到其他人,尤其是警察,這一點你要知道好,你等一下。」他將手機遞給吳芊幸。
「他要听你的聲音確認一下。」
「老爸,是我,我是芊幸,找觀在人沒事……」原本還想說一大串的吳芊幸,在手機被拿走之後只能干瞪眼。
「听到她的聲音了吧?放心!只要有錢我們什麼都好談,再等我的消息。」他切了線。
他轉頭看著她,「你吃飽了沒?」
「吃飽了!」
「吃飽,很好,在這段期間里頭為了不讓別人起疑,我已經決定了。」
「決定什麼?」吳芊幸不解的問著。
「決定這段期間我們就扮成同居的男女朋友。」
「什麼?」她無法忍受的嚷嚷著,「我為什麼要和你扮成男女朋友啊?就算我常失戀,我也不要一個綁匪當我的男朋友!」
「原來你常失戀啊?不過,只是這段期間而已,當我的女朋友又怎麼樣?」他似有意又似無意地掏出了槍把玩著,「你不喜歡我的提議嗎?
還是你認為有更好的提議,不妨說出來大家參考、參考。」
那把槍槍門偶爾會對向她,她嚇得只能不停的點頭,「你的提議非常好,我很樂意。」
樂意個屁,她是因為懼怕惡勢力好嗎!
「一點我們去看電影,既然是男女朋友,要扮就要扮得像一點。」
什麼?這個綁匪有病是不是?竟然帶著肉票去看電影!
不過……看電影,也許是個不錯的提議,那里人這麼多,也許可以找得到機會求救。
「好,我喜歡看電影,我要看艾迪墨菲的新片。」每次看電視時,看到艾迪墨菲的廣告總是會笑到想噴飯。
「如果有上檔的話。我去梳洗一下。」他拿了衣服走入了浴室。
一見他走出她的視線,吳芊幸發覺機會來了。
呵!還敢罵我笨,你自己才是笨蛋咧!這麼不小心,看我現在就報.警抓你。
她從高興的拿起了話筒,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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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世勛身上的衣服換了,再走出來時是一身與吳芊幸相同色系的休閑服,頭發也整齊的束在腦後,臉上戴了墨鏡,看起來還挺舒服的。
他看到吳芊幸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手上還抱著電話,他就知道她做了什麼事了。
「聯絡到警察了嗎?」他莞爾的問著。「有沒有跟警察說我除了綁你之外,還殺了一對老夫妻?」
他走到她的面前,彎身將她手中的電話拿起來。
「有!」吳芊幸咬牙切齒地說著,「警察說十分鐘後就要來抓你了。」
她偏頭回答。
「听起來挺不錯的,那我們要不要等個十分鐘啊?」他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攬住了她的肩。
吳芊幸全身就像是被電給電到一樣,連動都不敢動。
不行,他是綁匪、她是肉票,她要忍耐。「不用了。」
「真的不用了?」游世勛挑眉。
「對啦,不用了啦!」她這才正眼看游世勛。她發覺他把臉上那些胡渣剃掉之後,整個人看起來斯文極了,尤其是那張臉簡直俊美無比。
這樣的一個人走在路上,絕對沒有人相信他是綁匪。
也許,別人還以為她才是綁匪,綁架大帥哥,意圖對他OOXX。
哼……不過再怎麼帥、怎麼斯文都沒有用,那些全都是騙人的,他是個衣冠禽獸。
「你別和我裝傻了,你把電話線給剪了對吧?讓我不能打電話出去是吧?」她炮轟他,完全忘了自己是個該好好配合的小肉票,也忘了他可能一個不爽就會開槍把她給斃了。
「當然,別忘了我可是花費多少苦心把你給綁回來的,只要等個幾天就有兩千萬進帳了,在這種節骨眼怎麼可以讓你給跑了?走吧!去看龜影。」他牽著她的手走出了小木屋。
瞬間,吳芊幸的眉頭皺了下來。他的手白白淨淨的,而且手指上也沒有任何的繭,相對的,她還覺得自己的手掌皮膚比較粗。
啊,她知道了啦,看他的年紀差不多大自己四、五歲,也許他是個敗家子、吃軟飯的,從來不做事,才會有這雙「玉手」。
吳芊幸幫他的玉手找到了理山,然後跟著游世勛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