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桑婉柔迷迷糊糊睡著了。她睡得很不安穩,她夢到有人走近她,在她身旁佇立良久,她還夢到有只毛茸茸的大手正模著她的臉,她猛然驚醒坐了起來,這時陽光經由窗口照射進來,把帳幕里面照得明亮清楚。當她看到她的前面蹲著一個陌生的男人,她立即放聲尖叫。
「啊,啊——」
她才叫了兩聲,那男人立即用他那毛茸茸的大手捂住她的嘴巴,嘴里嘰哩咕嚕的說著她听不懂的話。
這個時候,塔思丁在帳幕外听到了桑婉柔的尖叫聲,她很快的沖進來了。
「阿合馬,請你放了她。」她說。
捉著桑婉柔的就是和塔思下一起領兵的阿合馬將軍。他們奉命帶著約五十名的士兵,到這兒來監視忽必烈的兩個兒子——鐵格爾和-都,希望能獲取些情報,以利下次的作戰。雖說是由她和阿合馬一同領軍,不過因為她畢竟是女流之輩,在這里她必須听從阿合馬的命令行事才行。
阿合馬捉著桑婉柔的手臂拉她起來,他不滿的瞪向壞他好事的塔思丁,沉聲的說︰「塔思丁,你是在同情這個女人嗎?」
「當然不是。」塔思丁沉著應對。「阿合馬,你忘了你昨夜說過的話嗎?你說要利用她來讓鐵格爾自己送上門來,捉了鐵格爾回大汗那兒領賞,這些你都忘了嗎?」
「誰說我忘了?」阿合馬捏住桑婉柔的下巴,賊兮兮的笑著︰「有她在我手上,鐵格爾就不足為懼了。她是誘餌,不過這並不表示我不能動她啊!」
「你敢?」塔思丁拔出劍指著他,她目露凶光,厲聲的說︰「你敢動她一下,我就要你的命!」
「塔思丁,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阿合馬又驚又怒的叫了出來。
「阿合馬,我告訴你。你要怎樣對付鐵格爾我都沒有異議,你要用她做餌誘他上勾我也管不著。可是我就是不許你踫她,你听清楚了嗎?」
「塔思丁,你要造反啦!」阿合馬大吼道。「你不怕我回去之後稟告大汗說你幫敵人的忙嗎?」
「哼,隨你高興,我不在乎。」塔思丁喝道︰「快放了她。」
「我就是不放,你能把我怎麼樣?」阿合馬挑釁的說,他就是不信塔思丁敢對他動手。
「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塔思丁濃眉一挑,當她正想沖上前去救桑婉柔時,突然從外面「滾」進來一名士兵,他大口喘著氣斷斷續續的說︰「鐵、鐵格爾在……外面,殺了好多……好多我們的人。」
鐵格爾來了?阿合馬和塔思丁互看一眼,桑婉柔不明就里的看著他們,阿合馬臉上的表情是又憤怒、又驚訝、又害怕;塔思丁臉上的表情則是出奇的平靜,她看不出她是喜是憂。
「哼,他這分明是來送死,我手上有這張王牌,還用得著怕他嗎?」阿合馬一手舉著大刀,一手提著桑婉柔,快步走出帳幕。
當他看到外面的景象時差一點沒把大刀掉在地上,他帶來的五十名士兵有一半已成了尸體,亂七八糟的倒在地上,剩下的二十多名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些受傷了,有些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剩下不到十個人正和一位相貌俊美、英氣逼人的年輕男子交手,這個人他雖然不曾見過,但他見過他的畫像,也听過他英勇的事跡,他就是鼎鼎大名的九王爺——鐵格爾。
「鐵大哥——」桑婉柔興奮激動的大叫。
「柔兒——」鐵格爾見到桑婉柔的人,宛如有神功之助,才一眨眼的工夫,全部的士兵就全躺在地上了,沒有死的也都四處逃命去了。
「鐵格爾,你好啊你!」阿合馬怒氣騰騰的瞪著他,咬緊牙關說︰「我帶來的五十個人都讓你一個人全解決了,你還真是神乎其技啊!」
「別說廢話了!」鐵格爾看他捉著桑婉柔不放,心急如焚的叫道︰「你快放了她,我就饒你一命。」
「放了她?哈哈……」阿合馬縱聲大笑。「你殺光了我的兵,這筆帳怎麼算?要我放她,可以,不過我放的是死人,不是活人。」他高舉著大刀,迅速的往桑婉柔的頸子劈下。
「柔兒——」鐵格爾嚇得魂都沒了,眼看來不及阻止阿合馬了,就在這個時候,半空中忽然出現一條軟黑鞭,及時卷住了阿合馬的大刀,讓它沒機會落在桑婉柔的脖子上。
「塔思丁,你做什麼?」阿合馬生氣的吼道。
「我說過不許你踫她的。」塔思丁藉著軟鞭躍到阿合馬的面前,右手亮出一把劍快速的朝他揮去,逼得阿合馬為了自保,不得不放開桑婉柔躲開她這一劍。
塔思丁捉起桑婉柔,推她到鐵格爾的身旁。「鐵格爾,你快帶桑姑娘走,這兒就交給我了!」
「知道了!」鐵格爾將桑婉柔抱在懷中,施展輕功很快地離開了。他抱著她來到一棵樹下,抱她上馬。
「柔兒,你先走。我要留下來幫塔思丁,那個人武功不在我之下,我不能留下塔思丁一個人。」
「我不走!」桑婉柔拉住他的手,含淚的說︰「要走一起走,你不走,我也不走。」
「不行,你留下來太危險了。」鐵格爾用力一拍馬臀,喝道︰「走吧!」。馬兒「嘶!」地一聲,立刻向前奔去。
「不要啊!」這匹蒙古駿馬腳力極快,桑婉柔回頭已見不到鐵格爾的身影了。
「停下來,快停下來!」不論她怎麼捉緊韁繩,踢馬兒的身體,它都不為所動,還是拚命的發足狂奔。
怎麼會這樣?桑婉柔忽然想到鐵格爾曾經告訴過她,這匹馬是一出生就跟著鐵格爾的,已經跟了他有十年了。它只听鐵格爾的話,如果不是鐵格爾親口授命,誰都別想騎它。鐵格爾這麼說,她還不相信會有動物這麼通人性的,現在教她不由得不信了。
唉,怎麼辦?眼看離鐵格爾愈來愈遠了,在此時她的腦中突然閃過她和秦慕風分離的那一幕。對了,現在和那個時候的情形是一樣的,秦慕風也是要她先騎馬逃命,結果呢?這一別就成了死別,從此天人永隔,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不要,我不要!」她忍不住哭了起來。她不想再一次失去心愛的人,她不能再忍受同樣的情形發生在鐵格爾身上。
老天爺,你幫幫我吧!她靠近馬兒的耳朵,對它說︰「馬兒啊馬兒,你若真的通人性,就把我載到你主人那里吧!」
桑婉柔心想自己也許真的瘋了,居然和一匹馬說人話,不過這是唯一的方法了。
也許是老天爺可憐她吧!馬兒真的停下來了。
「好馬,乖馬。」桑婉柔大喜之下立刻捉住韁繩,調轉馬頭,朝來路奔馳而去。
鐵格爾看著躺在他身旁的塔思丁,問道︰「你怎麼樣了?傷的重不重?」
「我死不了!」塔思丁幸災樂禍的看著他。「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吧!你看起來比我還要慘呢!」
的確,鐵格爾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先前和那些士兵打的,再加上剛才和阿合馬的一場惡斗,現在他的身體可以用「傷痕累累」四個字來形容。還好都是些小傷,沒有傷到要害,血也流的不多,只是沒剩下多少力氣了。他和塔思丁合力打跑阿合馬後,兩個人就累得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阿合馬還真不是普通的厲害,如果沒有你,我這次真的是死定了!」塔思丁說。
「可惜讓他給跑了!」鐵格爾擔心的看著她,「他不死,你就倒楣了。我看阿里不哥不會輕饒你的,這樣吧,你就跟著我爹好了。」
塔思丁一躍而起,她搖著頭說︰「我不跟阿里不哥,我也不跟忽必烈。要不是為了我哥,我也不會跟著阿里不哥的。現在這樣正好,反正我本來就對打仗沒什麼興趣,干脆藉這個機會退出吧!」
鐵格爾也從地上爬起來了。「你不能回阿里不哥那里了,那以後你要去哪里呢?」他很替她擔心,想她一個女人,阿里不哥那兒她是回不去了,她又不肯留下來,無親無故的她究竟還能上哪兒去呢?
塔思丁聳著肩,一臉滿不在乎的說︰「老實說我自己也不知道,不過我想天下之大,總有我可以容身的地方吧!」她看得出來鐵格爾在為她擔心,她頭一次對他和善的笑了。
「我不是你的柔兒,你不用太擔心我的。依我的武功,我相信我可以保護自己的。」
「這點我比你還要清楚。」和她交過兩次手,還有這次破天荒的合作,她的武功他是再清楚不過了,除非是遇上頂尖的高手,要不然憑她的武功,保護自己是綽綽有余了。
「對了,我還沒有謝謝你救了柔兒呢!」鐵格爾不勝感激的說道。
「這是我應該做的。」塔思丁微笑的看著他,「你忘了,我還欠你兩條命嗎?」
鐵格爾也笑了,「我只記得我欠你一條命。」
「你記得就好。」塔思丁去牽了匹馬,她騎上馬,一臉高深莫測的看著他說︰「別忘了,你的命是我的,希望下次見面你還是活生生的鐵格爾,我可不想找一個死人報仇。」
「這個你放心,為了你,我一定會活得好好的。」鐵格爾笑道。
「希望你說話算話,告辭了!」塔思丁深深地看他最後一眼,騎著馬走了。
塔思丁所騎的馬的馬蹄聲還猶在耳邊,這時鐵格爾的後方傳來一聲聲的呼喚聲。
「鐵大哥,鐵大哥——」
鐵格爾驚喜的轉過身,他看到他的愛馬載著桑婉柔快速的朝他逼近,他沖上前去抱住了欲下馬的桑婉柔,他緊緊擁抱著她,口中不斷的念著︰「柔兒,我的柔兒。」
「鐵大哥,啊——」桑婉柔尖叫,她模到了他衣服上的血,再看到他身上的傷,她哭叫道︰「你受傷了,流血了,疼不疼?要不要緊?」
「我沒事,柔兒。」他極力的安撫她。「小傷罷了,沒什麼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桑婉柔呆呆的看著他,然後「哇!」地一聲撲進他的懷里。
「鐵大哥,你不要騙我,你真的沒事嗎?」她一連串的喊。
「真的,真的。」他捧著她的臉,又是責備又是愛憐的說「不是叫你先走的嗎?干嘛還折回來呢?你讓我擔的心還不夠多嗎?」
「對不起。」桑婉柔看著他,語氣激動的說︰「可是我不能丟下你不管啊!不管再危險、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要失去你,因為我是這麼的深愛著你呀!」
「柔兒,」鐵格爾感動的吻去她臉上的淚珠,他邊吻邊說︰「是的,不管是生是死,我們都不要分開,因為我們是分不開的,對嗎?」
「鐵大哥。」桑婉柔用力地抱緊她,她不在乎他衣服上的血會弄髒她。
「對了,塔思丁她人呢?」桑婉柔看不到塔思丁,開始著急了。「她怎麼了?還有阿合馬呢?他是不是把她給殺了?」
「塔思丁她沒事,我們合力把阿合馬打跑了。」鐵格爾連忙說道。
「是嗎?」桑婉柔松了一口氣。「那塔思丁她人呢?」
「她走了!」鐵格爾有些遺憾的說。「我本來想留她下來的,可是她不肯,人各有志,我也不好勉強人家,是不是?」
「可惜我沒能當面向她致謝,如果不是她,也許我就再也不能見到你了!」桑婉柔悵然的說。
「只要有緣,就一定能再見面的。」鐵格爾安慰她說。
「希望如此。」桑婉柔滿懷歉意的對他說︰「鐵大哥,你能原諒我嗎?我在無意間听了兀都和魯禾尼的談話,他們說是你下令攻松柏村的,還說你為了得到我,故意致慕風于死地……」
「我就知道一定有人在背後搞鬼,原來是他們兩個。」鐵格爾咬著牙說。
「鐵大哥,我對不起你。」桑婉柔流著眼淚,激動的說︰「我真該死,竟然會相信他們而不相信你,你一定對我很失望吧!我實在、實在不配擁有你的愛……」
「柔兒,別說了!」鐵格爾拉她入懷,一面親吻著她的秀發,一面說︰「如果說你有錯,那我更是錯得離譜。你知道嗎?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但是我從來不敢問你是愛我比較多,還是愛秦慕風比較多。我以為我不計較的,可是當你質問我是不是我殺了秦慕風時,嫉妒讓我失去了理智,我以為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比不上秦慕風,所以你才會懷疑我……」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桑婉柔焦急的打斷他。「我愛你呀,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對你的愛早就超過我對慕風的愛啊!」
鐵格爾眼楮里滿是笑意的看著她。「這個我知道,因為答蘭她都告訴我了。」
「答蘭?」
「你忘了,是你親口告訴答蘭的不是嗎?」鐵格爾說︰「你告訴答蘭,說你愛我甚過秦慕風,我才知道我錯怪了你,我想找到你跟你道歉,可是你卻不知去向,我找遍了每一個蒙古包,就是找不到你的人。那時天已經快黑了,我不听答蘭和忠福的勸告,騎著馬出來找你。」
「你怎麼可以不顧自己的安危呢?」桑婉柔好心疼的責怪他說。「要是你凍死在沙漠里,那我該怎麼辦呢?」
「那你自己還不是一樣?」鐵格爾想到這點就害怕。「你什麼東西都沒帶,兩手空空的就走了。難道你不怕我會擔心你餓死、凍死在沙漠中嗎?」
「對不起。」桑婉柔難過的垂下頭去。
「好了,沒事了。」鐵格爾捧起她的臉,笑著說︰「我們誰都不要怪誰,就當扯平了好不好?」
「嗯。」他這麼說讓桑婉柔心里好過不少。「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說起來算我的運氣好。」鐵格爾說︰「我在沙漠中走了一夜,後來實在捱不住寒冷就找地方避寒。就在天快亮的時候,我發現這里居然有人扎營,我躲在暗處偷听士兵們的對話,這才知道他們全是阿里不哥的人,而且還听說他們捉了你。我等不及回去帶兵來搭救你了,我打算偷偷的先把你救出來再說,沒想到我才打昏幾個人就讓人給發現了,我沒辦法,只好跟他們硬踫硬,正面打起來了。」
「你真傻,他們有好幾十個人呢!」桑婉柔心痛不已的看著他身上的傷。「看看你傷成這樣,你是想讓我心疼死嗎?」
「只要你平安無事,受點傷又算得了什麼呢?」鐵格爾深深的看著她。
「我不要你再為我受傷了!」她抱著他的腰,把頭靠在他厚實的胸膛上。「答應我,為了我,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好嗎?」
「我答應你。」鐵格爾柔聲的對她說︰「你也要答應我永遠不要再從我身邊逃開了,好嗎?」
「我再也不會這麼做了!」桑婉柔摟著他的頸項,輕輕地在他嘴上親了一下。「我們趕快回去治療你的傷吧!答蘭和忠福一定很擔心我們的。」
「是啊!」鐵格爾壞壞的笑著。「還有-都和魯禾尼這兩個家伙,看我回去不好好的修理他們才怪。」
「你、你要怎麼修理他們?」桑婉柔雖然覺得-都和魯禾尼是做得太過分了些,不過她和鐵格爾總算是平安無事,所以這兩個人對她做的事,她也不想去計較了。
「殺了他們!」
鐵格爾見桑婉柔臉色微變,連忙摟緊她笑道︰「跟你開玩笑的啦!你不相信我的為人嗎?」
「不,我相信你。」桑婉柔好溫柔的笑著。「我已經錯了一次,不會再錯第二次了。我可以不相信全天下的人,但是唯獨你,不論你做什麼,我都百分之百的相信你、支持你。」
「是嗎?」鐵格爾痴痴的看著她。
「是的。」桑婉柔執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她真摯的說︰「我的心、我的人只屬于你,今天、明天,以及往後的每個日子。」
「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鐵格爾低語著,他俯下頭找到了她的唇。這一對有情人緊緊相擁,在這屬于他們倆的大漠中。
八年後。
在杭州熱鬧的街道上,有個叫「秦家班」的技藝團首次在此地開演了。
由于今天是第一次登台演出,來捧場觀看的人非常多,台上的人舞劍舞得賣力,劍、刀、槍輪流上陣,台下的人看得是眼花撩亂、目不暇給,不吝嗇的拍手鼓掌叫好。刀劍聲、鑼鼓聲、吆喝聲,還有鼓掌的聲音,讓這條原本就很熱鬧的大街變得更熱鬧了。
「喲,秦班主,你今天怎麼沒上場呀?」一名原本在台下觀賞的中年人從人群中擠出來,來到後台和秦家班的班主說話。
「是你呀,林兄,好久不見了。」秦班主和這位姓林的是舊識,他是他在杭州唯一認識的人。
「哪輪得到我上場啊?有我這些徒兒充場面就夠了!」秦班主優閑的坐在椅子上說道。
「那倒也是,在武林中有誰不知道這五、六年來,秦家班在全國各地演出,沒有一個技藝團比得過你們的,可以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呀!」
「林兄太過夸獎了!」秦班主客氣的應道。
「本來就是嘛!對了,紫嫣那丫頭呢?怎麼沒看到她?」
「喔,她在里面。」秦班主轉過頭喊道︰「紫嫣,你出來一下。」
「來了,爹。」一位年約七、八歲,稍嫌瘦弱,容貌清秀的小女孩從里面走出來了,她身後還跟著一位高她一個頭,濃眉大眼的小男孩。
「紫嫣,讓林伯伯好好瞧瞧你。」那人拉著紫嫣仔細端詳著,笑著說︰「這小孩長得真快不是嗎?我上次見到她才一丁點兒大,一眨眼就長這麼高了。」
「不是一眨眼,是五年的時間。」秦班主說。
看過了紫嫣,那人的目光轉向小男孩。「秦班主,這位是……」
「他是我上個月才收的徒兒,姓趙,單名一個-字。」
「趙-啊!」那人點點頭說。「這孩子骨架看起來挺不錯的,和你一樣,是練武的好材料。」
「咱們是英雄所見略同啊!」秦班主對趙-和紫嫣說︰「沒你們的事了,進去里面幫忙吧!」
「是,爹。」「是,師父。」兩人手牽著手進去了。
「對了,林兄,你這些年來可有幫我打听那個人的下落?」秦班主問道。
「有是有,不過……」那人頓了一下,一臉抱歉的對他說︰「我動用了許多人力、許多關系,可是都沒有……」
「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秦班主感激的看著他說︰「林兄,這些年來辛苦你了,你對我的恩惠,我……」
「喂,是朋友就別這麼客套。」那人拍拍他的肩膀,說︰「我走了,你放心,那個人的下落我會繼續幫你留意的,只要她人在杭州,我一定幫你找到她。」
「那就麻煩你了!」秦班主重重地握了一下他的手。
「告辭!」
「後會有期!」
秦班主坐回椅子里,姓林的一走,他全身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雖然只是再一次的失望,雖然他已經失望了許許多多次,但是每一次的失望就讓他傷心一次、痛心一次,他的心早就已是千瘡百孔了。
「婉妹,你到底在哪里呢?」他仰頭望向蒼天,喃喃的說道。
開平城內。
「爹,你怎麼來了?」听到下人的稟告,鐵格爾快步的步出內堂,在前院的花園遇到了正昂首走進來的忽必烈。
「我去了你表哥那里,就順便到你-兒來了。」忽必烈穿著便服,神色輕松的說。他的右手邊牽了個小男孩。
「項遠,你也來啦!」
今年十二歲的項遠是鐵格爾一位遠房表兄的兒子,鐵格爾和項遠的父親交情不錯,再加上他們兩家住的又近,所以項遠常常出現在他的宅第。項遠這個孩子聰明伶俐,不只忽必烈喜歡他,鐵格爾和桑婉柔也拿他當自己人看待呢!
「九叔好。」項遠很恭敬的向鐵格爾頷首。
「項遠他呀,說是非要見到靚容不可,我不帶他來都不行呢!」忽必烈模著胡子笑道。
「我……才沒有呢!」項遠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沒有嗎?」鐵格爾故意逗他。「你要是真的不喜歡靚容,那等她長大後,九叔就把她嫁給別人-!」
項遠信以為真的叫了出來︰「九叔,不行哪!我……」他話說到一半,看到忽必烈和鐵格爾都是一臉的笑,他才知道自己上當了,羞得恨不得就地挖個洞把自己藏起來。
「大汗爺爺,大汗爺爺……」六歲的靚容郡主一路用她那甜甜的童音叫著,直撞進忽必烈的懷里。她是個美麗又可愛的小女孩,遺傳到了母親的美麗,但活潑好動的個性完全是鐵格爾小時候的翻版。忽必烈十分寵愛這個愛撒嬌的小孫女,只要幾天沒見到她,他就覺得難過,如果鐵格爾有事不能帶她來見他,他就親自到這里來要人了。
忽必烈笑咪咪的抱起靚容郡主,也只有在這個時候,這個大漠的英雄人物才會露出慈祥的笑容。
「靚容啊!三天沒有看到爺爺,想不想爺爺呢?」忽必烈笑盈盈的對小孫女說道。
「想呀,好想好想哦!」靚容郡主撒完嬌後,用她那胖嘟嘟的小手點著忽必烈的鼻子說︰「大汗爺爺,不要叫容兒‘靚容’了嘛,我叫容兒啊!」
鐵格爾听了不敢笑出來,只敢在心里偷笑。「靚容」這個名字是忽必烈取的,靚容自己很不喜歡這個名字,她不要人家叫她「靚容」,要叫她「容兒」,她堅持的理由是這樣叫比較好听;不過鐵格爾猜想,大概是剛剛學寫字的她覺得「靚」字太難寫了,所以才要去「靚」改「兒」吧!
「記得哦!大汗爺爺,要叫容兒,是容兒啊!」靚谷郡主扯著忽必烈的胡子叮嚀他。
「靚容,不得無禮。」桑婉柔一面輕斥女兒,一面走到忽必烈面前,恭敬的喊︰「爹,你來了!」
「嗯。」忽必烈微笑的看著她。和這個兒媳婦相處的八年里,他由原先的排斥、不諒解,到現在的打從心里喜歡她。第一年他真的因為她是漢人而無法接受她,是時間讓他了解她這個人,經過一年的相處,她的溫柔、她的善良、她的體貼逐漸改變了他對她的看法,終于在第二年時同意讓鐵格爾娶她為妃;靚容的到來讓他們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好、更親密,兩人之間再也沒有芥蒂了。
「項遠,你也來啦!」靚容郡主居高臨下看到了項遠,她從忽必烈的懷中掙月兌下來,跳到項遠的面前。
「項遠,你做馬給我騎吧!」她直截了當的命令道。
叫未來的王爺做馬給她騎?鐵格爾率先叫了出來︰「靚容,你別太過分了!」
「爹,是容兒。」靚容糾正他。
「呵呵……」忽必烈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兒子呀,我從來就管不動你,現在輪到你管不動你女兒了吧!」
「項遠,我們到那邊去玩!」靚容推著大她六歲的項遠到旁邊去玩騎「馬」的游戲了。
「靚容啊!」鐵格爾望向妻子,她也愛莫能助的看著他,兩人臉上都掛著無可奈何的微笑。
「呵呵……」忽必烈笑著加入這一人一「馬」,三個人玩了起來,一下子項遠做馬,一下子換忽必烈做,靚容則高高興興的綸流騎著「王爺」馬和「大汗」馬。
「這孩子!」鐵格爾攬著妻子的肩膀,柔聲的說︰「要是她有你一半的溫柔就好了!」
「我很溫柔嗎?王爺。」桑婉柔柔情萬種的瞅著他。
「你是最美、最溫柔的女人了!這世上沒有人比得過你。」鐵格爾深深的看著她。九年了,他認識她整整九年了,他對她的愛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有所減少,哪怕再過九年,他對她的愛只有愈來愈深、愈來愈深……「你也是。」桑婉柔深情款款的望著他,「這世上沒有人及得上你,你是最好最好的。」
鐵格爾扶著她的肩膀,兩個人四片唇瓣緊密的結合在一起。
「大汗爺爺,爹和娘在干嘛呀?」眼尖的靚容看到了。
「他們呀!」忽必烈蹲下來,一手捂住一人的眼楮,笑著對靚容和項遠說「爺爺也不知道,不過,等你們長大就知道了!」
作者插花︰各位看倌欲知鐵格爾(九王爺)、桑婉柔、秦慕風、靚容(容兒)、趙-、紫嫣,還有項遠這些人的後續故事嗎?請看《耍賴郡主求愛記》和《溫柔王爺俏靈貝》,不看你會後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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