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愛情國度中的乃歲,並沒有忘記環繞在身邊的威脅?
她知道虎視眈眈的璃子姑佷兩人,一直緊盯著自己,尤其是狄倫克,表面上他似乎信守承諾、互不侵犯。但是,每次見到他盯住自己的眼神,總叫乃葳渾身不舒服。
乃葳不願和逸白繼續「偷情」般地相愛,而最大的阻礙正是璃子姑佷。
不過,乃葳尚來不及主動出擊,璃子已先使出了招數。
璃子拿出一疊照片扔向她,表情十分不屑。
「看清楚,這是咱們大小姐偷人的杰作呢!」
乃葳瞄了那一張張自己跟逸白親熱的鏡頭,心中有數。
她抿笑,「如果你真想要這種照片,可以向我要,犯不著花冤枉錢去弄來。」
「冤枉錢?那可不!這可關系到一個女強人的名節。」璃子坐在椅內,刻意的舒展著那一雙玉腿,「不過,我看你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就好像‘偷人’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丑事,挺大方的嘛!」
「你住口!」周乃葳可不是省酒的燈,她沉下臉來,斥道︰「看在死去父親的份上,我可以試著把你當成長輩般尊重。阿姨,只有你最清楚我算不算偷人,以我跟狄倫克那種有名無實的關系,根本不算數。」
「算不算數不是由得你說,別忘了在法律面前、在親族之間、在所有人眼里,你就是狄倫克的老婆。」
乃葳深諳璃子的作風,抬出這麼大頂的帽子,無非是利益的一種籌碼。
「直接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乃葳乾脆了得。
璃子聞言立即笑容滿面,「其實阿姨可是為你好,就是因為知道你跟姓童的那小子情深義重,所以才想成全你們。」
「成全!?」乃葳不敢置信的冷哼。
「當然。只要你跟狄倫克簽字離了婚,你就可以跟心上人遠走高飛了,不過……」璃子的眼角透出銳光,接口道︰「你必須留下全部財產。」
「全部!?」乃葳不信地揚聲應道︰「你未免太過分了!當初明明不是這樣說的——」
「此一時彼一時呀!」璃子哼嗤道。
乃葳狠瞪了她一眼,「如果我不肯呢?」
「那……」璃子不懷好意地瞟了那些照片,意有所指地道︰「那我可不敢擔保,萬一這些照片流傳出去,就算你可以厚著臉皮不在乎,只怕你那個死鬼老爸在地底下也會吃不消,好歹他夏雄風這個名字還是響叮當的。」
「響叮當有什麼用?識人不清、養虎為患!」乃葳諷刺著她。
「周乃葳,不!我還是叫你夏愛潔,好提醒你記得自己的身分,我話說到這兒,相信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的,只要你乾脆,我也絕對不嗦,要保住夏氏還是愛人,就由你自己決定,我等你的消息!」璃子才說完話,外頭的汽車喇叭聲響起。
是狄倫克回來了。
對乃葳來說,這個「偶爾」見個面的「老公」,回不回來都不具任何意義。
倒是璃子,神情愉悅非常,姑佷情分甚篤,她忙不迭地起身迎向門口,「是狄倫克出差回來了,今晚阿姨作東,請你們一起去吃飯。」
「不必了,你們去就好。」一如往常,乃葳對她擺了手,逕自回房去。
璃子倚門而望,也沒再多加理會,似乎,一切都習慣得很。
那一夜,乃葳又失眠了。
輾轉終夜,一架失衡的天平在胸口搖擺著。
天未亮,好不容易入睡的乃葳,被一串急促的撞門聲驚醒。
「誰呀?」
「是我,你丈夫!」是狄倫克。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乃葳沒好氣的掉頭想回到床上。
「如果是談離婚的事呢?」
離婚!?乃葳立即精神大振,她心想,一定是他們姑佷已私下協商,取得共識了吧?
她才打開房門,一陣嗆鼻的酒味迎面襲來,她立刻後悔了。
酩酊大醉的狄倫克大力推門而入,那種醉態頗叫乃葳懷疑能談出什麼結果。
她有所防備的站在門邊道︰「你喝醉了,什麼事等你酒醒再說。」
「等?你說等?你能等嗎?」狄倫克沖到她面前,指著她的鼻尖,大吼道︰「你現在不是跟那個小白臉戀奸情熱,一刻也不能等,迫不及待地想跟奸夫雙宿雙飛嗎?」
「你——」璃子果然已經全部告訴了他,那她就可以更無所顧忌了。
「狄倫克,我不管你是真的醉了還是沒有。但請你听清楚,逸白不是奸夫,原本我就是屬於他的,當初你不也同意,只要我再找到逸白,你就放人?」
「放人?誰說的?」
「你……璃子明明說——」
「璃子怎麼說是她的事,你現在應該來問我怎麼做,我才是你的老公、你的……阿娜答呀!」他對著她繃緊的臉噴口熱氣。
乃葳回避問躲,她努力忍耐著那種憎惡的感覺。「那我現在就直接告訴你,我要跟你離婚——」
「離婚!?」話未畢,狄倫克像被蜂螫了口一般,跳腳的同時,狠狠地探手扯了她一把,丟向那張床。接著,他像一頭野獸般,緩緩地步近她。
「你、你干什麼——」乃葳望著他布滿血絲的眼楮,不寒而栗。
「干什麼?別忘了我們是夫妻,我想干什麼就干什麼!」他伸出五爪,模上她的睡袍。
「你……別亂來,我說過,只要你敢勉強我,我馬上就自殺!到時候——」
「你放屁!不要老用這一招來嚇唬我!」
「我不是嚇唬你,我是認真的!狄倫克,你明知道我不愛你,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反正你要的只是財產,我答應把夏氏交出來,那你們姑佷不是就達到目的了嗎?」
「姑佷?哼!她是她,我是我!」他忽然用力扯著睡袍,嚷叫著︰「我要人財兩得!周乃葳,你是我的人,一輩子都是!誰也別想從我身邊搶走你!」
一陣拉扯,在乃葳的尖叫聲中,她身上的睡袍被撕破,露出僅著一條小小三角褲的赤果同體。
「啊!?」她本能地扯著床單掩遮果身,「狄倫克,你不能這樣子——」
「我不能,那誰能?」乃葳曲線畢露的玲瓏身段和凝脂般的肌膚,已叫他全身噴著欲火,他撲向瑟縮在床角的她。
「你可以給那個小白臉,我是你合法的丈夫,為什麼不行?你這個婬婦,敢在外面偷情,喜歡找男人上床是不是?今天,老子就陪你樂一樂——」
「不要!不要!啊——」
他用兩手攤開乃葳的手指箝制在床頭櫃,整個人伏上她身,俯頭湊上唇,拚命蹂躪她掙扎晃動的ru房,就在千鈞一發之際——
「放開她!」門口傳來嬌喝。身著一縷性感睡衣的璃子,一臉殺氣騰騰地站在房門口。
狄倫克果然住了手,讓乃葳大大松了口氣。
在狄倫克沉著臉,同璃子離開房間的那一刻,乃葳才將那支偷偷握在手掌心的別針放開,她飛快地沖下床,將房門的鎖全扣上。
可是,最要命的「鎖」,她卻無力去掙月兌……
倚著門板,她的身軀軟弱的滑落,淚水也滑下了兩頰。
隱約中,她似乎听見外頭傳來璃子和伙倫克的爭執聲浪。
「我說過,只是嚇唬她而已嘛!」
「狄倫克,你最好弄明白,如果你再不給我安分點,到時候我會讓你一無所有……」
「好好,我全听你的,你是姑姑嘛!」
「你最好心口如一,否則別怪我……」
隨著腳步聲的遠離,乃葳的耳根終于得以清靜。
此刻她格外想念逸白。
攀上他堅實如山的臂膀,備感溫暖的乃葳,再也忍不住地啜泣起來。
「哇!我可富有了,怎麼鑽石掉得我一身都是?」逸白只有心疼的哄著她。「你這人……真討厭!不是把什麼全忘得一乾二淨嗎?怎麼連這種事都記得……」她果然破涕為笑。
「只要是屬於你我共同的回憶,不論好壞,我都會記得牢牢的……所以,你拋棄我的事,恐怕你得用一生一世來補償我羅!」
「唷?那麼會記恨?」她白了他一眼,嬌嗔不已,半晌才吐口氣,感慨地搖頭道︰「一生一世?只怕……」
她將所有的事情經過,告訴了逸白。哪知逸白一听完,立即氣沖沖地推開她。
「唉,你想干什麼?」
「我去找狄倫克!」
「找他?」
「我當然要找他!」逸白激動地道︰「我要找他談判!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留在他身邊,接受這種折磨。乃葳,我不能讓你受到傷害呀!」
「傻瓜!」看著他為自己憂急的模樣,乃葳的澀笑中多了欣慰,「你……怎麼能去找他?沒有用的。」
「我為什麼不能去找他?我——」逸白突然頓住,似乎也明白了自己曖昧不明的身分,他好惱。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們兩個現在就像一對偷情的奸夫婬婦,根本沒法子理直氣壯的站出來,我……又怎麼能去找狄倫克算帳?」去警告他不許動自己的妻子嗎?
逸白的苦澀,徒惹乃葳不舍。
她抱住他,輕聲道︰「不會的,你相信我,我會想法子……我也不想這樣子一直偷偷模模下去,我們不是偷情,就算是,那……也是偷情無罪!」
「喔?」他捧起她的臉,被她的話逗笑了,「那……是說我可以再偷一回嘍?」
「那……」她嫵媚拋笑,「由著你嘍!」
他百般憐愛的吻住她,一番唇舌糾纏後方罷。
「等這邊的事全處理完,我就帶你回台灣。」
「嗯!」千山萬水,惟君依歸,乃葳憧憬的眸光益發燦亮。
「我要帶你去祭拜祖先,正正式式的……娶你!你……願意嗎?」
「如果……你不怕我一無所有,沒嫁妝的話——」
他沒讓她把話說完,拉起她的手湊向唇際親吻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就是我最大的財富。」
「逸白……」她感動地主動獻吻。
四片唇交接,沸騰的激罷不能……
風雨乍歇、兩人調息的空氣,散發著甜蜜的滿足,更隱約蟄伏著另種矛盾的毒素。
「葳,你怕不怕?」
「怕什麼?」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闖了進來,那麼……」
「捉奸在床,是不是?」她幽怨地吁口氣,翻過身趴在枕上,感慨無比的道︰「或許是老天爺在懲罰我們不懂得適時去珍惜所愛,才會讓我們始終無法理直氣壯的去守住對方……逸白,那你怕不怕?怕不怕為了我而身敗名裂?」
「如果說,我可以為你不顧身家性命、不計一切後果,這種話人家听了一定會笑我優,可是……」他的指尖順著她優美的背脊弧度劃過,才接口道︰「人有時候真的就是聰明不了,我想你以前罵我蠢是對的。但為了你,我寧可傻到底。」
「你……」她猛地反過身子,抓住他的大手在自己臉頰摩蹭。「如果你早一點如此對我,那……」
「誰叫你不早些告訴我,你一直在暗戀我,還假熱心地要替我介紹女朋友,我煩不過只好騙你——」
「騙我?童逸白,你知不知道當時我有多傷心,才會決定到日本來跟父親相認的!」
「這也不能怪我嘛!當初你不吭聲,突然消失了以後,我也開始嘗到了痛苦。原本嫌你煩,可是見不著你,卻又感到日子不踏實,好像少了什麼。」
「才怪咧!你不是馬上就跟那個李佳絹在一起?老實說,你跟她有沒有那個?」
老天!女人「秋後算帳」的堅定可不含糊。
「那個?什麼?」他故意打馬虎眼,果然逗得她面紅耳赤。
「就是……那個……就像剛才——」
「剛才?剛才有發生什麼事嗎?」
「童逸白!你……少無賴了!你明明對我……」
「噢!我知道了!剛才,一代純情男子不幸失身了!」
「什麼話嘛!」她送聲抗議。
「你說,你願不願意負責?人家的名節已經被你毀了!」
乃葳被他認真的模樣逗笑了,她捏了捏他直挺的鼻尖,大聲地答應︰「負責!等你大了肚子,我一定負責到底!」
就在兩人溫存笑語之際,逸白的手機聲響起。
是工作室的助理打來的。
「什麼!?好……我馬上趕回去。」掛上線的逸白一臉陰晦。
「怎麼啦?」乃葳憂心地追問。
「工作室被人給砸了。」逸白簡短的吐出一句話。
「啊?」乃葳的心立即揪緊,她皺眉問著︰「是狄倫克做的,對不對?」
逸白沒有回答,沉郁的表情似在思索什麼。
「是我害了你……」
乃葳自責的聲音,喚醒了他。「不!乃葳,」他緊握著她的手,由衷地道︰「工作室砸了沒什麼,我真正擔心的是你。」
「該面對的,逃避也沒有用,我想,該是攤牌的時候了。」
「如果狄倫克堅持不答應呢?」
「那……我還是會有法子的,至少還有璃子。」
「璃子?你阿姨?」逸白懷疑地問︰「狄倫克肯听她的?」
「應該會吧!至少總是一條路吧!」
雖然乃葳努力地以樂觀的態度來安慰他,可是,逸自始終不放心她的安危。
於是,他們相約,每日互通電話,向對方報平安。
不過他們最大的希望,還是能徹底擺月兌那可怕的夢魘,兩人能光明正大的相守。
乃葳匆促離去後,逸白有些悵然。
他不知道下一次的見面是何時?為了乃葳的立場及安全,他是不宜主動找上門,可……
出乎意料的,第二天,逸白很快就再見到乃葳。
只是,她的身畔多了個他。
她的丈夫,狄倫克。
逸白拗不過華謙的要求,答應陪他出席一場餐會。
他萬萬沒料到,在一群名紳淑媛中,乍見乃葳和狄倫克的身影。
「那是狄董事長及狄夫人。」旁人多事的幫他介紹道。
逸白望著他們「賢伉儷」相偕並行,臉色早已僵硬。
華謙發現了異狀,踫了下他的手肘,輕聲提醒他︰「老兄,你的情形我能理解,可是不見得別人跟我一樣,你……不能輕舉妄動,再怎麼說,他們是合法的夫妻。」
逸白沒回答,只是低頭喝掉手中的酒。
此時,狄倫克也發現了他。
「真巧呀,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你,童逸白。」狄倫克硬拉著乃葳上前,不懷好意地笑道︰「這是我老婆夏愛潔,想必不用我替你們介紹了吧?」
乃葳咬住下唇,努力克制滿月復的怒火。
為了不激怒狄倫克,好尋得時機談判,她只好破例答應陪他應酬交際,只是……
她求助般的眸光掃向逸白,而狄倫克的手臂卻始終緊緊圈住她的腰肢。
「怎麼不說話?你們不是一直很要好?嗯?」狄倫克繼續挑釁地道︰「還是有什麼話不方便說?」
「狄倫克,你不要太過分了!小心我掉頭走人!」乃葳壓低嗓子,沉聲地道。
「你舍不得走的,親愛的!難道你不怕走掉之後,就再也見不到……‘老朋友’了?」狄倫克附在她身畔,笑呵呵的道出威嚇。
「只要老朋友有那個心,自然就能後會有期,我看是狄先生多慮了。」逸白出聲,語氣同樣充滿火藥味。
「那也得看情況吧!譬如……死人就無法相見!」狄倫克的兩眉一揪,虛偽的笑已經凍結。
「狄先生,我只想勸你,凡事給別人留個余地,也等于替自己留個後路——」
「我不需要什麼後路!」狄倫克一口回絕後,摟住乃葳,故意用嘴唇湊向她的雪頸上親吻。然後,放開暗中較勁掙扎的乃葳,回頭對逸白露出勝利般的詭笑。
「我老婆很漂亮吧!很快的,我會讓她生個一兒半女的,到時候再請你喝滿月酒,就當是彌補你沒喝著的那杯喜酒吧!」
「狄倫克,你……」逸白恨不能立刻扭斷他的手、撕爛他的嘴。
眼睜睜地看著乃葳如同禁臠一般,被他任意的觸模而自己卻無法發作,逸白的心如同刀割一般。
此時,窘迫難堪的乃葳,用力掙月兌狄倫克的懷抱,沖向盥洗室。
逸白痛楚的眼神就好像鞭笞一般,她無能去排解。
只要她和狄倫克關系一天不解除,那麼,她跟逸白就永遠無法光明正大的結合在一起。
她的理智告訴自己,必須說服逸白盡速離開此地,畢竟此時此地,絕不該是「丈夫」和「情夫」的交戰時刻。
當她再步出盥洗室時,卻和慌張的華謙撞了個正著。
「你……」
「不好了!狄倫克和逸白他們……」
「怎麼啦?」她腦中浮現出兩個男人在名流社交的舞池中大打出手……
「他們說要談清楚、說明白,往外頭的停車場去了——」華謙話未完,乃葳已經快步沖出大廳。
在光線黝黑的庭園角落,她循聲找到了火藥味濃厚的兩個男人。
「你來得正好!」狄倫克冷不防的一把抱住她,「你現在就認清事實,她是我老婆,是我狄倫克一個人的專利,她全身上下,我高興怎麼模就怎麼踫!」
「你放開她!」逸白緊握的拳頭青筋怒暴。
「狄倫克,你放手!你不要太過分了!」乃葳咬牙道。
「過分?做丈夫的抱抱老婆,這叫過分?」狄倫克怒吼道︰「那由著你陪情夫上床,又算什麼?」
「住口!」逸白喝斥道︰「狄倫克,如果你真的把她當老婆看、真的愛她,就不該這樣故意羞辱她,給她難堪。」
「那是她自討的!姓童的,你最好弄清楚,我高興怎麼對待她,都由不得你干涉過問!」
「是嗎?那我也明白告訴你,只要我童逸白有一口氣在,我絕不會眼睜睜地放著葳葳任你糟蹋!」逸白臉部的肌肉憤怒地抽搐。
「噢?那我就看你怎麼管?我就偏要得到她!更要強佔她!」狄倫克不斷地拿話想激怒他。
逸白鐵青著臉,挾著雷霆的怒火,走近兩步,風雨交加的難看臉色在瞟了乃葳委屈的淚眼之後——
他緩緩的松了拳頭。
他不能在這兒出手!他不能在這樣的場合叫乃葳無法下台!雖然,他著實想肢解那人的軀體!
「狄倫克,你是白費心機的!」逸白出奇的沉穩反而叫狄倫克怔住了。
「就算你佔有了她的人,那又如何?你永遠得不到她的心,也改變不了我愛她的事實!我愛葳葳,不管她是誰的老婆。而她也愛我,從頭至尾,都是你一廂情願的設局,我不明白這樣子勉強的婚姻有什麼意義?你做再大的努力,也只不過是佔據她的人、她的身體。」
「那就夠了!我就不相信你能忍受自己心愛的女人躺在別的男人懷里申吟!」狄倫克憤怒道。
逸白那種從容不懼、沉穩如山的氣勢令他更加懊惱。
「我是不能忍受!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忍受,可是……卻動搖不了我對她的愛。」逸白多情的眸光瀲瀲如春水,灑向已熱淚盈眶的乃葳。
「她是被逼的,她只是個受害者。」逸白堅定的掃視著狄倫克,「身軀只是一副臭皮囊,你永遠傷害不了兩顆牢不可分的心!」
「逸白……」乃葳流下感動的淚水。
「你……你們——」捉了狂的狄倫克,放開乃葳,沖向逸白。
就在狄倫克無情的拳頭即將揮上之際,只見逸白文風不動的身子一偏,巧妙躲過的同時——
「唉喲!」狄倫克發出慘叫,一只手早已落入逸白反擒的掌中。
「狄倫克!別以為所有的戲碼都會由著你編排!如果不是為了乃葳的立場著想,我會讓你橫行霸道到現在嗎?」逸白以四兩撥千斤之態,輕易甩掉了秋倫克。
哼!這兩年來硬是陪小雙練出來的拳腳功夫,可派上用場了。
「好!姓童的!你給我記住!」狄倫克灰頭土臉的硬拉著乃葳離去。
「別拉我!我會回去,如果你再執迷不悟,到時候你只會人財兩失,什麼也得不到!」乃葳忿忿地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等我今晚跟璃子談過之後,你自然會明白!」乃葳再也不多看狄倫克一眼。
「璃子……姑姑?你約了她?」狄倫克的疑惑得不到任何回應。
乃葳轉頭向逸白報以堅定的眼色,「回家等我的消息,好嗎?」
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車子都走遠了,他依然佇立不動。
「人都走遠了,還看什麼?」華謙突然冒了出來。
「剛才我一直在暗中觀察,打算等你需要的時候再適時支援呢!」華謙拍了逸白的肩頭,「你真不簡單,要換了一般人,恐怕是一場大血拚。」
「我也想,可是……」
「可是身分立場不夠,唉!」華謙無奈地搖頭道︰「我看就像小雙那丫頭所說的,你們要想在一起,只能私奔——」
「欸……」華謙立即搗口,連忙補正道︰「我只是鬧著玩的,你可別認真。」
逸白擠出會意的微笑,正色道︰「不!我們不能那樣做!過去我一度錯失了她,也許這正是對我自己的考驗,我不會放棄,但也堅持爭取的方式。因為我不想一直偷偷模模,我要正大光明的去愛,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可以大聲的告訴全世界的人,我和她相愛的故事。」
「唉!」華謙點了頭,又馬上搖了頭,喟道︰「總之,女人就是禍水,愛情就是麻煩吶!」
「以前我也一直這麼說,只是現在——」
「現在是寧可一頭栽入禍水里,溺斃也無妨啦!」
「華謙,你別取笑我,等哪一天你也踫上了這種大麻煩——」
「欸欸,你太不夠意思,我剛才替你解圍,現在你居然詛咒?」
「詛咒?」逸白不禁替盼望抱孫的華叔捏把冷汗,「只是祝福你早日結婚,怎麼說得那麼嚴重?你不會抱持單身主義吧?」
「噢,當然不,正所謂陰陽調和,一個男人身邊少了女人,那日子多沒趣?我只是不願被一個女人束縛住而已!」
逸白聳肩,不置可否的笑著。
有些束縛已經不是自己的意願去主宰的,那是一種心甘情願的牽系,無遠弗屆的思念禁錮。
回到家,他守在電話旁,直到收到她的訊息。
「逸白,我跟璃子約好待會兒面談,狄倫克似乎不在家,一切平安,等我們談完之後再給你消息……」
逸白抬起腕表,正是十點整。
今夜,好漫長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