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泠正準備回莊,卻見斷情莊主就站在前方。「師父。」
「-好啊!居然為個男子背叛我?枉費我教誨-這麼多年。」斷情莊主盯著她,語氣冰冷。
寒月泠抬眼,水靈鳳目流轉孺慕之情。「徒兒從未想過要背叛師父。師父,夏侯公子已經離開,徒兒求您別再追究此事。」
「別追究此事?-倒說得輕松容易。」冷哼一聲,斷情莊主絲毫無放松之意。
「夏侯公子非斷情莊的人,即使誤闖入莊,也是罪不及死,就請師父饒他一命,任何責罰,由月泠承擔便是。」寒月泠決意自行擔起師父的怒意。
不意斷情莊主听她如此說法更是怒火高張︰「任何責罰!就算要用-的命來抵,-也願意嗎?」
寒月泠望了師父一眼,繼而面無表情地垂下眼睫,甘心受罰。「月泠的命是師父所賜,師父若要收回,徒兒無話可說。」
「-以為我不會殺-嗎?」斷情莊主舉起手。
「徒兒絕無此意。」
斷情莊主恨恨問道︰「-為他背叛師門,結果呢?他就這麼一走了之。早告訴過-,天下男子全都是薄幸無情,-偏不信。」
「徒兒亦為男兒身啊!」寒月泠無奈低語。師父每每當面痛陳男子負心,自己真不知情何以堪!
聞言,斷情莊主震動了下,不由感到心虛。「今日落此下場,-還不知後悔嗎?」
深深地望了師父一眼,寒月泠回了一句叫她呆愣當場的話︰「這是徒兒心甘情願的選擇,我無怨無悔。」
「---」
突然身後傳來夏侯星的呼聲︰「月!」
寒月泠轉頭,就見夏侯星已朝師徒二人這邊奔來,她心下一驚,月兌口而出︰「別過來,快走!」
斷情莊主一咬牙,手腕一動,強勁的力道擊上寒月泠的胸口。
「不!」夏侯星狂吼一聲,飛身上前接住寒月泠被擊出的身子。
他一手緊抱住寒月泠,騰出一手揮出,擋住了這掌大半的力道;翻身退了數步,咬牙硬接下這掌的余勁。
夏侯星不敢運功抵擋,他深知若自己運氣,掌力將盡數彈回寒月泠身上,那她恐怕真的會當場氣絕。
連退了數步,夏侯星才勉強站穩了腳步,胸口翻涌的氣血讓他清楚這掌的威力,他難以置信地問著︰「為什麼?月一直說-是如何如何地好,為什麼-會狠心下這個毒手?你們是師徒啊!」他不敢想象,若是他沒有接住人,月還有命嗎?
「她是為你而送命的。」斷情莊主的語氣森泠。沒料到夏侯星年紀輕輕,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倉卒間反擊的一掌,竟讓她險些招架不住。
「既是如此,那為何不沖著我來?為什麼要這樣傷害他?」眼看寒月泠口中鮮血不停地涌出,夏侯星心頭既驚且懼。
「放下她,師父教訓徒兒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你有何立場干涉?」斷情莊主冷冷地說著。
此時夏侯剛夫妻也已趕至,見到斷情莊主的面,兩人都為之一怔!
听到她的話,夏侯夫人怒火克制不住︰「天下有這種師父嗎?」
「我不會再讓月留在這個地方的。」夏侯星用力抱緊懷中人兒,鮮血不住由她唇邊滑落,寒月泠眼神渙散,看來只剩一口氣。
「那就連你的命一並留下吧!」
夏侯剛夫妻連忙攔在跟前。「閣下何必跟兩個孩兒計較?」眼看斷情莊主掌法精妙、掌力渾厚,夫妻二人都不敢掉以輕心。
眾人對峙,原以為斷情莊主必會下手,卻不意見她身子輕顫了下,目光投向夏侯星懷抱的人。
寒月泠口中輕喃,沒能听清她在說什麼。
「月,振作點,振作點!月!」見寒月泠無力地閉目垂手,夏侯星心慌大喊。
「滾!離開此地,我與寒月泠自此斷絕師徒關系,她是死是活,與斷情莊再無任何瓜葛!」斷情莊主說完,背過了身去。
夏侯星冷聲道︰「-放心!月會活下來的,我保證,他會比在斷情莊活得更加快樂百倍千倍!」
「滾!」
「爹、娘,出了何事?」夏侯霜見爹娘他們回來,連忙迎上前去,驚見兄長懷中之人面無血色。「他怎麼了?」
夏侯星無心理會她,他緊抱著寒月泠,揚聲命令︰「廷威!立刻飛鴿傳書給風,要他盡快趕到『荷香水榭』,快去!」
「是!」第一次見到夏侯星如此緊張的神情,古廷威不敢輕忽,急忙辦事去。
「先回去吧!」夏侯剛看得明白,方才兒子救人心切,沒有運功抵擋,只怕五髒六腑都受了傷。「你傷得不輕,先把人交給爹吧!」
「我沒事!咱們快回去,否則月會撐不下去的。」夏侯星掩不住語氣中的心疼之意。
是他害了月的!如果不是他好奇心過盛,闖進斷情莊,還夜探無心樓,那月就不會遭今日之難了。
「走吧!」
身形飛舞間隨手一劍,腕口粗的樹干被攔腰砍斷,紛飛的落葉幾乎全被斬成兩段,怒氣使孟湘萸的劍法更具威力。
「湘萸,別難過,我相信-爹娘一定會為-主持公道的。」一瞧見孟湘萸停下手,孟瑛在旁遞過一條帶著花香的手巾,柔聲勸說著︰「來,擦擦臉吧!」
孟湘萸靜靜地接過姑母遞過的手巾,默不作聲。壓在心口讓她無法平息的感覺就是難過嗎?或許除了難過外,她更有怨怒,怨夏侯星竟全然不顧她的自尊,怒他甚至完全不給她爹面子。
「湘萸?」見孟湘萸沒回話,孟瑛不安地又喚了聲。
「我沒事的!姑姑別擔心。」勉強對孟瑛露出一抹笑,孟湘萸安慰著她。打小孟瑛姑姑就疼她,姑姑的身子一向嬌弱,她不想讓她再為自己多操心。
拍拍孟湘萸,孟瑛柔美笑言︰「別再難過了,我相信-爹定會要夏侯公子給-一個交代,絕對不會讓-受委屈的。」
另一旁,兩名青年男子躲在一旁。
「大哥,咱們到哪兒去找夏侯星好?听說連夏侯剛夫妻都找不到他的人呢!」性子急躁的孟家老二孟書柏開口詢問。
「這……」孟書槐輕嘆口氣。對自己妹子的心思卻也無法模得準,旁觀者清啊!湘萸對夏侯星明顯少了點感覺。「夏侯星如此做固然不對,只是,湘萸真的喜歡他嗎?」
他擔心的是屆時小妹為了顏面而堅持非嫁他不可,最終反成怨偶啊!
湘萸自小就稱得上是嗜武如痴,照他看來,若不是當日敗在夏侯星的手中,只怕湘萸也不會喜歡上他。
听到大哥的話,孟書柏心中可不怎麼認同,任誰都不能欺侮他們孟家的人,尤其是他們最寶貝的小妹。
說什麼他也吞不下這口氣︰「不管怎麼樣,夏侯星那小子說什麼都不該這樣欺負湘萸!」孟書柏依然氣忿難平。
「這話倒也說的是!至少得要夏侯星前來,當面向湘萸賠個不是才對。」孟書槐沉穩地開了口。
兩兄弟對望了眼,心中已有了計較。
「這麼急著要我來,出了什麼事?」帶笑的嗓音響起,來人身形高跳碩長,但見他臉上戴著一副鬼面具,教人難辨容貌。
「風大哥,你來了!」夏侯霜連忙迎上前。「你再不來,荷香水榭就要被我大哥給拆了。」
「而且等這兒拆完了,他下一步八成就是去拆我家了吧?」鬼面華佗不以為意地笑說著。
「人就在『冷香閣』,快去救人吧!你再不來,星兒那小子就要瘋了。」夏侯夫人道。從沒見過兒子有那種神情的,看來他這回真的是栽了。
「是!那恕小佷先告退了。」
「唉!」不由地輕嘆口氣。兒子好不容易有了心儀的對象,可如今偏在鬼門關前徘徊著,真教人憂心。
夏侯剛安撫著︰「夫人何必嘆氣?風賢佷都趕到了,想必不會有事的。更何況,現下-更不用擔心兒子會堅持要娶個男子,這不是更好?」
回到荷香水榭,夏侯夫人心存懷疑,不敢隨便假手下人,因此親自幫寒月泠換掉一身的血衣。
「都是你的話。」斜睨了夫婿一眼,夏侯夫人掩不住憂心。「可是月泠丫頭傷得那麼重,她撐得下去嗎?」
「娘!有風大哥在,-還擔心什麼?風大哥要是連這傷都無法醫,那鬼面華佗的名聲也不致在江湖中備受贊譽了。」
「這話倒是!」夏侯夫人語氣一變,帶著微快︰「我只是想不通,什麼樣的師父會對自己徒兒下這般重手?要不是星兒接得快,月泠丫頭豈不要橫尸當場了?」
夏侯霜有些驚訝︰「娘!-是說寒姑娘是被她師父傷的嗎?」
「可不是!真想不通,人長得漂漂亮亮的,怎地下手如此狠?」說至此,夏侯夫人眉心皺得更緊。「還有,她到底是何居心?為什麼偏要將月泠當男孩養呢?」
月泠丫頭明明長得嬌美動人,有眼楮的人都該看得出是個女娃才對,偏生打小被當成了男子,舉止行為間全是書生氣息,害她都瞧錯了眼。
「說不定她是希望寒姑娘日後繼承斷情莊。」夏侯霜以常理推斷。
「不,不對!」夏侯夫人搖頭否決。「若是如此,她不會要月泠丫頭待在無心樓,不許她見人。」
夏侯剛沉吟了會,有些疑問︰「夫人覺不覺得,那孩子長得和她師父很像?」
「是啊!簡直像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夫妻倆對望了眼,心中都有些起疑,不過此刻不是煩這事的時候。輕嘆口氣,夏侯夫人先按下此事︰「罷了!現在還是祈求著月泠丫頭趕緊好起來要緊。」
一進門,只見夏侯星半靠著床柱,就坐在床緣,臉朝內,似是睡著了。
鬼面華佗摘下了鬼面具,面具下是一張溫文儒雅的俊容。親切有禮的笑容,更容易讓人增添好感。
「怎麼了?受傷的該不是你吧?」走上前去,瞧清了靜臥床上的人,他微微一震︰「她?」
「救她!」未等他說完,夏侯星幾乎是命令了。
鬼面華佗搖頭長嘆。「你不讓開,我怎麼為病人診視?」
夏侯星握著寒月泠的手,以內力護住了她的心脈。這幾天他完全不敢松手,深怕自己一松手,她會就此斷了氣,將內力緩緩送入她的體內,直到脈息強勁了些,這才讓開了位子。
「她傷得不輕。」仔細審視她的傷勢,鬼面華佗微皺起眉。
搭在指上的脈動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出,想來這幾日若非星用內力護住了她的心脈,只怕她已然沒命。
「答應我,她會沒事。」按在鬼面華佗肩上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夏侯星知道眼前人是寒月泠僅有的希望了。
鬼面華佗微愣,半抬頭看著夏侯星,卻見他的目光始終沒離開床上之人︰從沒見過他有這種神情的,可見這姑娘對星必然十分重要。
鬼面華佗點點頭,道︰「她會沒事。」
听到鬼面華佗的回答,夏侯星終于松了一口氣。他低子,語氣溫柔︰「月,听到沒?-一定會沒事的,-要振作。」
鬼面華佗望著二人,露出了他一貫的斯文笑容。
「大哥,有消息了。」探听到夏侯星的消息,孟書柏急忙帶人到大哥的書閣去。
「別大聲嚷嚷。」孟書槐雖也想早點得知,卻不想驚動了孟家其它人,尤其是妹子湘萸。
「怎麼樣?」不及等手下喘口氣,孟書柏性急地追問著。「你快說啊!」
「夏侯公子已回到了荷香水榭,而且,還帶了個女子。」屬下不敢隱瞞。「听說他很關心那人,甚至請動了鬼面華佗前去替她看病。」
「他居然帶著別的女子?」听到這話,孟書柏怒火大起。「夏侯星當真不把咱們孟家堡放在眼里嗎?他竟敢如此欺負湘萸?」
堂堂現任武林盟主的掌上明珠,豈容人如此欺凌?若此事傳揚出去,日後湘萸如何做人?
「知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姑娘?」聞訊,連孟書槐也不由地沉下了臉。
屬下坦然告知︰「不清楚,她不知是受重傷還是生病了,夏侯公子親自帶入荷香水榭,屬下沒瞧見人長得如何。」
孟書柏聞言更怒,一拳擊碎茶幾︰「可惡!我貌美如花的妹子有什麼不好?他居然敢這麼做!夏侯府這是什麼意思?夏侯星既另有心上人了,他們還敢來求親,根本就是存心欺負人!」
「太過份了!」孟書槐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大哥,現在咱們怎麼辦?」孟書柏急問了句。孟家人絕不容外人如此欺侮,更何況是他們最疼愛的妹子。
孟書槐當下做出決定︰「走!咱們上荷香水榭,至少夏侯府總該給我們一個交代才行。」
「好!」
本想前來找大哥切磋劍法,不料會在無意中得知夏侯星的消息,乍聞下屬的話,孟湘萸呆立屋外幾乎無法動彈。
為什麼?她究竟有什麼地方不好?堂堂現任武林盟主的掌上明珠,她有什麼不如人的嗎?
選在兩家議定婚事後逃逸,倘若夏侯星真的不願成婚,那就罷了!可是他偏偏在返家時又帶著別的女子,分明是不把孟家堡放在眼里、不將她當回事,當真、當真是欺人太甚!
孟湘萸又怒又恨,氣沖沖轉身離開。
調養多日,寒月泠勉強算是月兌離了險境。這段時間,夏侯星從暗示到明說,卻怎麼都無法讓她相信自己是女兒身。
半倚窗欞,寒月泠手持書冊,對夏侯星的話充耳不聞,日光斜映,黑瀑長發如水波流動,優雅身影瓖上金邊,更顯光彩耀眼。
好一幅美人圖!當然,若是佳人肯施舍他一個眼光,身上的儒服再換上女裝,肯定更吸引人的。夏侯星一邊不停口地勸說著,眼里也不忘直打量。
柳眉微蹙,寒月泠在心中輕嘆口氣,從初識便知夏侯星善言,倒沒想到他本事這般強,居然能接連說上大半個時辰,而且翻來覆去還是同一件事情。
「月,-究竟有沒有听明白我說的話?」該死!如果可以他真想把月的師父抓起來痛揍一頓,為什麼這麼欺騙她?偏偏月硬是將她師父的話奉為圭臬,任他說破嘴都無法改變。「-是女的!知道嗎?-真的是女的啦!」
夏侯星清楚寒月泠的性子,她的溫文儒雅只是表面,骨血里流動的八成只有固執二字。自幼養成的信念,他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讓她改變?
寒月泠淡淡一笑。「你存心作弄我,是不是?若你所言屬實,師父為何要騙我?這對任何人都無好處的。」
「天殺的!我什麼時候作弄過-了?-這沒良心的丫頭。」已經說得口干舌燥還是無法說服寒月泠認清事實,夏侯星的耐心宣告用罄。
細長柳眉擰起,清亮語音淡然指正︰「丫頭是用在女子身上的,是兄弟就不該這麼稱呼我。」
「咱們不是兄弟!這一輩子也都成不了『兄弟』的!」夏侯星瞪視著窗邊佳人,已然無法可施。
寒月泠面無表情地放下書,起身往外走。「是我高攀了。」
「月!」顧不得男女之防,夏侯星攔腰將她抱起捉了回來。「不要曲解我的話,-知道我的意思的。」
沒料到夏侯星有此一舉,寒月泠猝不及防,狼狽地跌入他懷中︰還不及反應,已被人置于床上,而那人也立時退了三步。
意料之外的柔軟馨香撞入懷中,夏侯星心頭怦然,急急將寒月泠放上床,人立刻退到門邊。「我、我不是有意的!-、-……」
寒月泠淡笑了下,從沒想過夏侯星居然會結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不明白-師父為何要騙。」夏侯星看她的情神就知道寒月泠根本不相信他方才的話,他嘆口氣,問道︰「可是月,-知不知道『男女有別』?」
眉輕挑,真是瞧不起人的問話。寒月泠拒絕回答。
夏侯星再問一聲︰「那,-知不知道差別在何處?」
寒月泠楞了下,竟是回答不出來。
輕笑聲由門外傳來,夏侯霜一臉促狹地探出頭來︰「大哥,要我幫忙嗎?」
「-別愈幫愈忙我就感激不盡了。」夏候星沒好氣地說著。
「講這樣!」夏侯霜眼眸一轉,靠在兄長耳邊不知說些什麼。
夏侯星不怎麼放心︰「這好嗎?萬一月生氣了,怎麼辦?」
「放心啦!一切包在我身上。」夏侯霜笑得自信。
這是怎麼回事?眼見兄妹二人自顧自地嘀咕著,誰知下一瞬間,夏侯星竟已點了她的定身穴。寒月泠看著夏侯星,眉心皺得緊了。
夏侯星不敢望向寒月泠,點了她的穴後,立刻退了出去,速度之快,不知情之人還當他是在逃難呢!
夏侯霜先用黑布將寒月泠雙眼蒙住,再將門窗盡數關上,一邊自顧自地說著︰「令師說-長得丑啊?-一定不知道,-這容貌若稱丑,那天底下的姑娘大概有八成都會羞愧自盡了。初見-那時,我之所以會驚叫出來,是因為『驚艷』,而非被-嚇著的。」
寒月泠身不能動、目不視物,只能溫言勸道︰「男女授受不親,夏侯姑娘還是快出去吧!要惹人閑語,豈下有損小姐閨譽?」心下不由輕嘆。夏侯府的人行事都如此不拘小節的嗎?星是如此,現今就連他妹子也是這般。
夏侯霜無奈搖頭,徑自動起手來︰「用不著擔心,我只是要讓-認清事實罷了。而且認真說來,該擔心的反倒是-才對。」
無法得知夏侯霜的行動,只听得笑聲在耳際輕響,寒月泠不由自主地心慌;似乎有什麼事即將發生,而此事勢必影響自己甚鉅……
「-究竟想做什麼?」不安的情緒充斥,寒月泠發現自己的聲音竟在微微顫抖。
「-很快就會知道的。」夏侯霜上前解開她的蒙眼布。「這可是我頭一次如此犧牲,-可得看仔細些哦!」
寒月泠尚不解其意,乍然光明,瞧清眼前情況,小臉整個脹紅,急急再閉上眼︰「-、-真是太胡來了!」
「-瞧清楚了嗎?」夏侯霜語氣依然帶笑。
寒月泠微怔,憶起方才所見……
不可能!這是錯覺!一定是錯覺!緩緩張開眼,她愣愣地望著夏侯霜,心頭劇烈震動,再無法平靜。